莫離又一次被鎖到了床上。

“知道錯了嗎？”陳焉這次語氣很溫柔。

莫離無辜的眨了眨眼，“什麽？”

陳焉的語氣，越發溫柔，伸手揉了揉他的脖頸，“我想，你應該，不希望我讓人鑄一條寒冰鎖鏈，套在你脖子上吧？”

寒冰鎖鏈，就算有修為的人，也弄不開。

是修真界常用的鎖鏈。

只是——，凡人一個的陳焉怎麽會知道這種事的？

似乎看出了莫離的疑惑，陳焉低頭親了親他的唇，“看來，是真的了？那妖道黑風，那日說了那麽多話，倒還是有一句有用的。”

原來是黑風。

莫離把心放回了肚子裏，笑的同樣輕柔，“你知道，那妖道要害我，說不定，這又是什麽要害死我的把戲呢？你可不能信！”

陳焉瞇了瞇眼，有些懷疑，“你說的，是真的？”

莫離舉爪，“那還有假！我發誓！真的不能再真了。”

陳焉勾唇一笑，“果然如此。”

莫離有些懵，“什麽果然如此？”

陳焉捏住了他的臉頰，“黑風，說的果然是真的。”

“……”

陳焉朝莫離耳朵裏吐了口氣，專註的看著他的耳尖迅速變紅，又輕又柔的聲音帶著愉悅，“寶貝，你大概不知道吧？你這個人，越是撒謊，說起話來，越是嚴肅到一本正經。”

“……”

七七狂點頭，對，宿主就是這樣！

莫離放棄了掙紮，“那你要怎樣，才能放開我？你看，你拴著我，我吃不好，睡不好，很快就會瘦成一把病貓，你忍心嗎？”

陳焉心尖一刺，腦中閃過一個畫面，一只病貓，瘦骨嶙峋。

忍不住甩了甩頭，把那個讓自己難以承受的畫面匆忙甩出去，“不忍心。只要你不離開我，我就不會拴著你。不過，我怕你又跑，從此刻起，我寸步不離的跟著你，一輩子。”

“……”

有沒有搞錯。

我突然覺得，拴著也挺好的，怎麽破(╥╯﹏╰╥)?

……

在九皇子順利登基的當日，五皇子陳景澤被革除皇籍，以罪民身份梟首示眾。

同日，顧念冉收斂其屍身，剃度於寒光寺。

莫離對顧念冉，倒也沒有多大的反感，反而有些同情。在他看來，能夠一步步看開，或者說心如死灰了的顧念冉，比姜寧鈺好太多。

就算當初，也不過是，被主角受利用的一個愚癡之人而已。

最終，恨無所恨，愛無所愛，到底是個可憐人。

……

莫離再一次變得白發蒼蒼時，已經沒了第一次時的新奇。陳焉果然如他所說，寸步不離地跟著莫離，簡直到了變態的地步。就連如廁，也要拖著莫離一起。

至於九皇子，如今的皇帝陛下，在登基後的第三年，就已經把身份昭告天下，因為他政績突出，又有手腕，倒是沒有遇到太大的風浪。

非要說什麽風浪，那就是江湖上讓人聞風喪膽的魔教教主，鳳天夜，在皇帝陛下微服私訪時，纏上了皇帝陛下，又一路跟回了皇宮，嚷嚷著要做皇夫。

而如今，皇帝陛下和教主皇夫也已年盡老年，兒女成堆。

多少人也曾瞪著眼睛盯著莫離的肚子，可明明兩人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偏偏數年過去，一直平靜無波。

感念皇叔幫助的皇帝陛下，人參鹿茸的不知塞了多少進來，非但沒用，還差點把他皇叔氣青了臉。

不知怎的，淩王三十才娶妻，娶妻又無子，是因為他不行的消息，就給傳了出去。

甚至有人說，他天天拖著他媳婦，是怕他媳婦嫌棄他，跑了。

但他們畢竟不敢當面說，辯無可辯的陳焉，氣的有氣沒處撒，於是更加變態的纏著莫離，晚上就可勁折騰，以至於許多年裏，每五天，有三天，莫離都得躺在床上，接受某人揉腰。

而此時，陳焉已經再也折騰不動，莫離的身體也已蒼老，歲月流轉，刻下的痕跡，仿佛加重了陳焉眼中的深情。

與懼怕。

是的，懼怕。

這次，莫離走在了陳焉前面。

感受著陳焉有些顫抖的懷抱，莫離牽起嘴角笑了笑，“今天，也要，寸步不離…跟著…我嗎？”

陳焉想要緊緊抱著他，感覺到他越來越微弱的呼吸，越越發小心翼翼的不敢用力，“跟著你，我會跟著你，乖，等會睡，天還早。”

當然早。

今天才開始。

太陽初升。

莫離有些笑不動，“可是…我困了……”

漸漸消了音，懷裏的身體驀地一沈，陳焉一直隱忍的眼眶一下子燒到猩紅，身體的顫抖再也控制不住，“不——，你醒醒！你醒醒！天還沒黑，不準睡！本王不準你睡！”

然而，詭異的是，原本幾欲瘋狂的陳焉突然頓了頓手，溫柔的撫了撫莫離的臉頰，眼中頹色盡消，仿佛方才的心如死灰都是幻覺，冷靜的如同換了一個人，陳焉微微笑了笑，穩穩當當抽出了身後的劍，“絳歌，下個世界，等我。”

莫離不知自己什麽時候，又是發生了什麽，就又到了這個夢裏。

在他眼前，一襲紅衣的長發男子，赤著腳，正緩步走向身前一簇又一簇的火焰，墨發飛舞，腳步泠然。

不知是火色映亮了紅衣，還是紅衣染就了火焰，一片紅色中，男子轉回身來，望向黑暗中的虛無，仿佛在等什麽，又仿佛只是出神。

不知靜默多久，美艷的臉上露出一個有些自嘲的笑，“願業火，燃盡愛，與軀殼，從此，天地間再無絳歌。”

說什麽稱王封後，到頭來，業火燒身，冷血灌喉。

莫離莫名覺得有些慌，想也沒想的嘶喊脫口而出，“你要做什麽！？”

紅衣男子卻根本聽不到莫離的聲音一般，撩起紅袍，一只白皙的腳已經踏入了熊熊火焰。

業火飛竄，再分不清紅衣，還是紅火。

黑暗中，仿佛有什麽笑聲傳出，笑聲使人遍體生寒。

莫離回頭，看到一個老者，正目光如炬地盯著燃燒的火焰，他身後的黑暗裏，一個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又悄無聲息的消失……

但無論是老者，還是黑暗中的人，似乎都發現不了莫離的存在，目光穿過他的身體，望進漫天紅色。

莫離猛地坐起身，才發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七七！在不在？”

“怎麽了？宿主？魂力融合好了沒？”

莫離疲憊的揉了揉額頭，“我又做夢了。”

而且，好像是接著上次的夢境來的。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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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個世界娛樂圈，打臉那個未來影帝渣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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