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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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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利的到了家,季聽第一件事便是跑去看阿簡,結果這小混蛋將人嚇個半死後,自己倒是睡得香甜。

“……老娘都給你記著,日後再跟你算賬。”季聽咬牙切齒。

褚宴立刻護住懷裏的奶娃娃:“他就是個孩子,殿下同他計較什麽?”

“對啊對啊,阿簡還什麽都不懂呢!”扶雲也忙著幫腔。

季聽無語的看著這倆人,半晌憋出一句:“那我一定要跟他算賬呢?!”

扶雲為難的看向褚宴,褚宴沈默一瞬:“那卑職就抱著阿簡逃跑。”

“我跟他們一起跑。”扶雲小小聲。

季聽:“……”她算是看出來了,自打阿簡出生,她便徹底失寵了。

似乎看出季聽生氣了,扶雲忙道:“阿簡身子不好,咱們還是早些進屋吧,免得他著涼了。”

季聽到底是心疼孩子,聽他這麽一說,頓時顧不上自己那點小情緒了,著急的同他們一起把阿簡送進了自己的寢房。

在知道他們要回來後,牧與之便叫人一直燒著地龍,季聽一進屋便覺得十分暖和,然而饒是他們這般小心,阿簡還是得了風寒。

生病的孩子最是難纏,一是不敢輕易用藥,二是不肯喝奶日夜啼哭,季聽一連哄了好幾日,簡直心力交瘁。

轉眼便到了除夕的晚上,季聞在宮中設宴,邀文武百官進宮團圓。季聽看一眼勉強睡著的阿簡,並不太想進宮。

“這陣子外頭許多人都得了風寒,宮裏人又多,我怕去了之後染了病氣,再過給阿簡。”季聽蹙眉。

牧與之嘆了聲氣:“可殿下總不能日日都留在府中。”

“我知道,”季聽也十分無奈,“你放心吧,我會去的。”

“殿下放心去,阿簡這裏有我照顧。”牧與之寬慰道。

季聽點了點頭:“我會早些回來。”

說罷,她又看了眼熟睡的阿簡。雖然比起普通嬰孩還是弱了些,但這一個月因為各種補品仔細養著,這孩子像見了風一般長得極快,如今臉已經圓圓的了,因為隨了她和申屠川的優點,五官生得極好,加上胖胖的,像極了門畫上的娃娃。

只是最近染病又消瘦了些,看著實在叫人心疼。

牧與之見她磨磨蹭蹭不肯走,只好又提醒一句:“殿下,該走了。”

“……嗯,你好好照顧他,若是有事,便派人去宮裏告知我。”季聽細細叮囑完,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她出了門之後,便催著扶雲趕緊進宮了,她得早些去,方能早點回來。

長公主府的馬車一路疾馳到了宮門口,她下了馬車後徑直往宮裏走去,先是去拜見了季聞,再之後便去後宮同眾女眷寒暄了。

因為過年,後宮今日十分熱鬧,季聽笑得臉都僵了,好半天才應付完眾人。張貴妃一直在偷瞄她,趁她得以空閑的時候,才悄麽聲的派人將她叫到人少的偏殿。

“找我有事?”季聽一進門便開口了。

張貴妃皺著眉頭:“你怎麽進宮了?”

“你這話說得,今日宮宴,我怎能不進宮?”季聽好笑的問。

張貴妃抿了抿唇:“你也知道今日是宮宴吶,這種場合,申屠川那種禦前紅人,是必然不會缺席的,你明知如此還要來,難不成又要因為他和皇上吵……”

“放心,我不吵了。”季聽緩緩道。

張貴妃一臉懷疑:“你覺得我會信?”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是真的不吵了。”季聽哭笑不得。先前和季聞吵架不過是借題發揮,目的是離開京都生孩子,如今阿簡已經出生,她自然不會再冒險離開。

張貴妃仔細打量她半晌,眼底閃過一絲疑惑:“那你看見申屠川,就真的不生氣?”

“不生氣,我在定遠半年多,心境早已經平和,也懶得同他計較了。”季聽認真回答。

張貴妃沈默許久:“其實你不必這麽委屈自己的。”

“……你叫我來,不就是為了勸我不要因為申屠川和皇上鬧麽,怎麽我答應了,你反倒不滿意了?”季聽無奈。

張貴妃冷哼一聲:“你就當我反覆無常好了,反正你要是跟皇上鬧,我這心裏就忐忑不安,你不跟他鬧,我又覺得太委屈你了,怎麽都不好。”

“那你想我怎麽做?”季聽虛心請教。

張貴妃仔細想了想,一臉認真的提議:“不如殺了申屠川吧,若不是因為他,你和皇上也不會鬧了。”

“……你就是想殺他對吧?”季聽一副看穿她的模樣。

張貴妃繼續一本正經:“我這裏有無色無味的毒藥,只要你答應,我就叫宮人下在他的酒杯裏,保證他今日就……”

“不可以,”季聽臉色嚴肅起來,“你別動他。”

張貴妃楞了楞,突然睜大了眼睛:“你還對他餘情未了?!”

“……不是餘情未了的事,”季聽有些頭疼,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有許多事現在都不能告訴你,總之他不欠我的,你別隨便對他下手知道嗎?”

張貴妃不高興的板起臉,再不肯跟她說話了。

季聽看了她片刻,最後輕輕的嘆了聲氣。

張貴妃聽出她的無奈,突然又不生氣了,抿了抿唇半晌才道:“其實我找你過來,是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什麽事?”季聽打起精神。

張貴妃思索片刻:“皇上登基近三年,卻一直沒有子嗣,近日宮裏都有傳言,說這麽多妃嬪無一有孕,或許是皇上自己身子不好,惹得皇上大怒,殺了幾十宮人才將流言生生截斷。”

季聽蹙眉:“此事我怎麽沒聽說?”

“你自從回京便一直窩在府中不出來,即便偶有風言風語,也不一定能聽到,更何況此事宮裏封禁得嚴,根本就沒往外傳,”張貴妃說著輕嘆一聲,“雖是流言,可我卻覺著有一定的道理,否則為何到現在宮裏都無人有孕,總不能所有妃嬪都有問題吧?”

季聽一時間沒有說話。先皇和先皇後恩愛多年,卻只有她和季聞兩個孩子,而後宮那些太妃,更是無子嗣傍身,至於她自己,也是幾多艱難才有了阿簡,這麽一看,季聞這麽多年沒有子嗣,似乎也不是什麽意外之事。

“我就是想說,或許我要讓你失望了,”張貴妃小聲道,“我調養得再好,若皇上有問題,我也生不出個什麽啊。”

季聽猛地回神,對上張貴妃略為歉疚的目光後久久無言。

偏殿裏靜了許久,靜到張貴妃越來越不安時,季聽才握住她的手:“我如今有一個秘密,若是不說,將來怕你會傷心,若是說了……”

“這秘密可對我有害?”張貴妃打斷她。

季聽想了想:“那倒不會,只是你如此信我,我若瞞著你,你將來知曉了,怕是會誤會我如今是在愚弄你。”

“那這個秘密說出來了,可對你有什麽損害?”張貴妃又問。

季聽沈默一瞬:“多一個人知曉,便多一分危險。”若季聞真不能生,那阿簡便是唯一能繼承大統之人,自然會成為季聞的眼中釘肉中刺,一旦這個秘密洩露,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來。

“那你還是不要說了,”張貴妃忙道,“我也不要聽了,將來若我真的生氣,你好好哄我就是,反正你如今也提前讓我做了準備,我即便是氣,也氣不久的。”

季聽聞言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好,若你到時候生氣了,我再好好哄你。”

張貴妃看著她的模樣,也忍不住跟著傻笑。

兩個人又說了會兒話,這才各自分開,等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就又成了彼此看不慣的死對頭。

季聽在後宮多留了片刻,等到開宴後便去了梓軒閣。

興許是過年的緣故,季聞的心情挺不錯,不僅沒有故意挑起爭端,還先一步給季聽敬酒:“皇姐半年未回京了,朕也甚是思念,來,朕敬皇姐一杯。”

“多謝皇上。”季聽早已經將壺中酒換成了白水,聞言倒了一杯後一飲而盡。

季聞也學她的樣子將酒喝完,接著扭頭看向眾臣子:“新春佳節,正是好時候,眾愛卿一定要盡興才是。”

“多謝皇上!”眾臣齊呼,接著在季聞的示意下落座。

季聽倒了杯白水,悠悠的喝著,哪怕不往前方看,餘光也能註意到著深色官服的申屠川。

如今的申屠川雖然還只是從四品的官員,可因為今年做成了不少大事,算是季聞跟前當之無愧的紅人,所以即便品階不高,也能坐在靠近季聞的地方,季聽幾乎一擡眼,便能看到他。

……嘖,吃個飯都叫人吃不安生。

季聽平覆一下心情,夾了塊藕片慢慢的吃,一旁伺候的宮人見狀低聲詢問:“紅燒肉還有片刻便上,殿下耐心等候,奴才待會幫殿下用肉汁拌飯。”

“……不必了,今日不怎麽想吃肉汁拌飯了。”季聽沒想到他還記得上次宮宴的事,一時間有些好笑。

她懷阿簡的後期,確實胃口又好又能吃,但生完之後便不行了,不等出月子便瘦回了原來的模樣,如今雖然也愛吃,可胃口小得可憐,更是吃不下肉汁拌飯這種東西。

宮人聞言也有些不好意思,忙點頭應了一聲。

季聽見狀想賞他點什麽,也算是除夕討個吉利,然而擡頭對上季聞的視線後,她又放棄了這種想法。

算了,就季聞對她的疑心程度,她若真賞了什麽,只怕是會成為宮人的催命符。

季聽長嘆一聲,幹脆埋頭吃飯了。

因為季聞沒主動找茬,季聽也表現出了極大的耐性,所以一頓宮宴用得還算賓主盡歡,等到快結束時,季聽感覺肚子不大舒服,便起身去後花園如了廁,等從裏頭出來時,沒走幾步便遇上了申屠川。

……什麽時候遇到不好,偏偏這種時候。

季聽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周圍確定沒人,這才淡淡開口:“申屠大人好。”

申屠川看了她一眼,一臉淡漠的從她身邊經過。

季聽楞了一下,下意識的要抓他的衣袖,最後生生忍住了,只是在他離開之後,才不可思議的意識到,自己被第二次無視了。

想想一個多月前他為了見自己,還不惜在莊子門口等上幾個時辰,如今竟是直接將她當陌生人了,這變化可真是……可真是夠大的。

……罷了,他不理她,或許是件對誰都好的事。季聽半晌回神,一臉覆雜的回座了。

宮宴很快結束,她急匆匆的出了宮,跟著扶雲一同回府了。

回去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阿簡,等將鬧人的阿簡哄睡著後,她便叫人送來了斷奶的湯藥。

“殿下當真不打算親自餵養小少爺了?”扶雲皺眉問。

季聽輕嘆一聲:“嗯,以後交給乳母吧,他若是不肯喝,那就餓兩頓,總是會喝的。”

她今日進宮一趟,身前便難受得很,衣裳也都濕了,如今冬日還好,外衣尚能擋得住,若是等到天兒熱了還親自餵養,只怕出去片刻就會露餡。

為了瞞住阿簡的存在,只能暫時委屈他了。季聽抿了抿唇,將湯藥一飲而盡。

扶雲連連嘆氣:“殿下和小少爺,都受苦了。”

“不過是一點小事,你不必記在心上。”季聽用完藥,便讓扶雲先出去了,自己則重新換了身衣裳,打算等一下同他們一起守歲。

京都城內燃著炮竹和煙花,劈裏啪啦的聲音伴隨著火藥混在泥土裏的味道,即便長公主府因為有了阿簡沒有燃放,也能感受到濃郁的年味。

煙霧繚繞,人間熱鬧。

牧與之將幾張銀票裝進紅包,上頭鄭重寫上‘阿簡’二字,才含笑走出書房,剛將書房的門關上,一回頭便頓了一下,臉上的笑意散了大半。

今年的除夕比去年少了一個人,又多了一個孩子,人數上似乎沒缺什麽,可當所有人在桌前坐定時,卻發現這種變化根本無法忽視。

季聽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笑容:“阿簡還不會說話,我這個做娘的,就代他向亞父小叔們拜年了。”

“這是給阿簡的壓歲錢,願阿簡平安順遂,早日長大。”扶雲說著,忙掏出一個紅包來。

季聽驚訝:“還有紅包呢?”

“這是自然,我如今也是長輩了。”扶雲一臉得意。

季聽好笑的收下:“行行行,扶雲也是長輩了,那我就替阿簡這個小輩收了紅包。”

扶雲嘿嘿一笑,接著杵了杵褚宴,褚宴也從懷裏掏出一個紅包,一臉嚴肅的交到了季聽手中:“給阿簡的。”

“你不說幾句吉祥話?”扶雲不滿。

褚宴頓了一下:“平安喜樂,一世無憂。”

“嘖,聽起來像是順著我先前的話說的。”扶雲還是不怎麽滿意,但勉強放過他了。

季聽被這倆人逗得直樂,笑夠了才看向牧與之,故意擡高了聲音道:“牧先生如今可是凜朝數一數二的有錢人,給的壓歲錢應該是極為可觀的吧?”

“不多,只不過準備了區區十萬兩而已。”牧與之淡定的將寫了阿簡二字的紅包奉上。

季聽咋舌:“牧先生果然出手大方,阿簡如今可比許多王孫貴族的家底都厚了。”

“方才那個是給阿簡的,這個是給你的。”牧與之說著,又掏出了另外一個紅包。

季聽楞了一下:“我也有?”

“殿下不管多大,在我心裏都是孩子。”牧與之淺笑。

季聽頗為動容,咳了一聲將紅包接過,拿在手裏仔細的研究。

扶雲頓時氣哼哼:“牧哥哥你這就不地道了,原先都沒給殿下準備過紅包,怎麽今日突然準備了?搞得我和褚宴遜色不少。”

“不就是,怎麽突然給我準備紅包了?”季聽研究完紅包,一邊不滿一邊往懷裏塞,“而且給我的明顯不如阿簡的厚,這也就罷了,憑什麽阿簡的上頭有他的名字,我的卻什麽都沒寫?”

“這不是金額不同怕弄混了,所以才在阿簡那封上寫了名字,以免殿下占了便宜麽。”牧與之淡定回答。

季聽失笑:“你可真是……看來我真是失寵了啊。”

眾人鬧成一片,天南海北的聊了片刻後,季聽便將紅包的事忘得一幹二凈了。

因為有孩子,她不可能真跟他們一起坐到天亮,於是只是象征性的守了片刻,便抱著阿簡拿著厚厚一疊紅包回房了。

季聽一離開,廳堂裏便靜了不少,褚宴坐在門檻上,倚著門框看遠方的焰火,牧與之安靜的用著吃食,起初扶雲還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慢慢的他也安靜下來。

盛大的熱鬧之後,便是一片空虛。

不知過了多久,扶雲嘟囔一句:“都怪申屠川非要和離,搞得咱們過年都不熱鬧了。”

褚宴神情微動,到底沒有開口說話。牧與之垂眸繼續吃東西,也沒有理會扶雲。

扶雲抿了抿唇,有些失落的開口:“其實他也挺可憐的,爹娘走了,和殿下也分開了,就算有了新的府邸、成了萬民敬仰的申屠大人又如何……怕是今年還是要一個人孤零零的過吧。”

牧與之放下了手裏的東西,算是徹底吃不下去了。

主院寢房裏,季聽將阿簡放到搖籃中,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推著。

丫鬟們都被她遣回家過年了,她等阿簡睡著了,便坐在梳妝臺前拆頭上的珠花。因為今日梳的頭太過繁瑣,上頭的頭飾沒一樣好拆的,她折騰了好久才勉強拆掉一部分,好幾樣被扯下來的珠花上,都掛著幾根她烏黑的頭發。

……沒人幫忙,她竟是連解個頭發都做不好。

季聽先是氣惱煩躁,接著便坐在鏡子前發呆,直到身後響起嬰孩的哭聲,她才趕緊起身去哄。

小孩子夜裏醒得快睡得也快,季聽不多會兒便將他哄睡了,看著他恬靜可愛的小模樣,她的唇角便忍不住上揚。

“這是娘給你的,”季聽從床頭拿出紅包,放了一個在阿簡的搖籃裏,靜了靜之後,又將另一個放進去,“這是娘替爹爹給你的,待爹爹以後可以和咱們阿簡相認了,咱們再讓他補。”

睡夢中的阿簡像聽懂了一般,一點點的小嘴唇吧唧兩下,接著才沈沈睡去,季聽淺笑一聲,幫他將薄被仔細蓋好。

城裏還在燃放煙花,除夕之夜沒有宵禁,忙碌了一年的百姓便在這時盡情狂歡,又平安度過一年的喜悅充斥著每一個角落,但總有笑聲去不了的地方,此刻孤寂一片。

申屠川一身白衣,面無表情的跪在新府邸的院子裏,為去了遠方的父母一張一張的燒著紙錢,火焰每吞噬一張紙錢,便竄起一股火舌,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以自己的方式陪在他身邊。

火光照得他的臉頰明滅不定,原本就深邃的輪廓更加分明,只是臉上沒有半分情緒,叫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除夕過去,便是一年之春,春去秋來,又是一年。

時間總是薄情,不等人反應過來,便從每個不經意的時候偷偷溜走,一眨眼阿簡還有半個月便一歲了。

快一歲的阿簡康健、聰明、漂亮,像個小神仙一般,長公主府所有人都將他放在心尖上疼愛,以至於季聽每次想管他時,都被扶雲等人給攔下。

“……你們若繼續縱著他,他日後必然會成為一個紈絝!”季聽看著趴在地上不肯起來吃飯的阿簡,再看看護在他身前的扶雲和褚宴,頓時一陣頭疼。

扶雲聞言不服氣:“阿簡就是想再玩一會兒,怎麽就成紈絝了?再、再說,他若真想當紈絝,那就當唄,咱們長公主府還護不住他?”

“扶雲說得是。”褚宴立刻附和。他和扶雲雖然合不來,可在管教阿簡的事上,卻是出奇的一致。

季聽:“……”

她算是看出來了,指望他們多管管是不行了,凡事還得她自己來。季聽深吸一口氣,板起臉看向賴皮的熊孩子,正要開口訓斥,阿簡便察覺到不對,急忙從地上爬起來。

“娘娘乖,飯、飯飯。”他睜大黑葡萄一樣的眼睛,奶呼呼的朝季聽伸手。

季聽:“……”看在他知錯就改的份上,這次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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