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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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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鬧!你簡直胡鬧!”季聞皺眉,“大庭廣眾之下,成何體統!”

季聽十分淡定:“人吃五谷雜糧,總有個病的時候,怎麽到皇上這裏就成胡鬧了?”

“你是病了,還是故意為之,你心裏清楚,”季聞沈著臉,“朕方才還見你和宮人有說有笑,怎麽申屠愛卿一來,你便病了?”

眾人沒想到季聞會直接挑明了說,梓軒閣內當即一片寂靜。

漫長的沈默之後,季聽緩緩開口:“說起申屠大人,臣也有一事想問皇上,皇上先前邀臣前來赴宴時,為何沒告訴臣,今日是給申屠大人辦的慶功宴?”

季聞頓時不說話了。這事確實是他故意為之,無非是想試探一番,看他們之間還有沒有情意,若是有了,他便對申屠川多加提防,若是沒有,正好可以刺激季聽一次,出一出前段時間的悶氣。

只是他沒想到,季聽會直接質問。

舞樂早已經停下,大殿之上落針可聞,申屠川神色清冷的站在中央,好似季聞和季聽之間的劍拔弩張都和他無關,只是遮蓋在袖子之下的手,早已經將手心掐得青紫。

不知過了多久,季聞淡淡開口:“朕之所以沒告訴你,無非是想先叫你過來,然後再從中緩和你同申屠愛卿的關系,不管以前恩怨如何,日後都要在朝為官,總不能一直僵持吧?”

“皇上想法是好,可不知為何不私下勸和,反而要將此事置於群臣面前處理?”季聽說完淺笑一聲,“哦,皇上或許是覺得,當著所有人的面,即便臣不願意,也會顧全大局吧。”

“長公主,你不要再信口胡說。”季聞皺起眉頭。

季聽輕笑一聲:“可惜了,臣心眼兒小,見不得被趕出家門的人春風得意,所以只要他在朝為官一日,臣就不舒服一日……若他願意辭官,臣倒是願意同他緩和關系。”

“長公主!朕是不是太過縱容你,才會讓你如此放肆!”季聞怒問。

季聽毫無怯意,驕矜的昂起下巴:“既然皇上說臣放肆,那臣就只好放肆到底了,今日就請皇上給臣個準話,一定要他在朝堂上礙臣的眼?”

“朕想用誰,要用誰,還需要同你商量不成?!”季聞本來是想故意惡心她一次,沒想到最後反倒是自己氣得臉都紅了。

季聽站了這一會兒,肚子裏的小東西又開始不安分了,她只能速戰速決,冷笑一聲道:“既然皇上心意已決,那臣就沒什麽可說的了。”

說罷她一甩衣袖,轉身便朝外走去。

季聞怒極,拍著桌子吼道:“你給朕回來!好、好!你要是敢走……”

季聽揚起唇角,在他的吼聲中加快了步伐。而引起兩人爭吵的申屠川依然垂著眼眸,看不出半點情緒。

季聽一出宮門,等在外頭的扶雲就趕緊迎了上來,緊張的打量她片刻後,確定她沒事才松一口氣:“殿下……”

“回府!”季聽冷聲打斷。

扶雲忙將想說的話咽下去,扶著她上了馬車,直到馬車走了好長一段路後,他才擔心的問:“殿下出來得比我想的早,可是遇到什麽事了?”

“皇上自作聰明,我不早些出來,簡直對不起他的一片苦心。”季聽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扶雲好奇:“皇上怎麽自作聰明的?”

他一問出口,季聽臉上的笑意就淡了下來,腦海中浮現申屠川方才的模樣。他雖然不重名利,可確實天生適合官場,一入仕途就如魚得水,不過是幾個月的功夫,便已經有前世位極人臣時的氣場了。

只是瘦了些,季聞給他安排的宅子裏,難道沒配幾個好的廚子嗎?

“殿下?”扶雲小心開口。

季聽回神:“哦,也沒什麽,只不過今日的宮宴,實際上是為申屠川慶功用的。”

扶雲頓時惱火:“皇上是不是有毛病?他這麽做分明是故意給殿下難堪!”

“管他要給什麽,總之他既然做了,咱們就不能浪費,”季聽悠悠掃了他一眼,“待會兒回府後,你便簡單將行李收拾一下,今日便隨我去別院的莊子。”

她說罷踢了踢腳下木板:“還有你,回去後安排一下隨行的人,這一次只要暗衛,尋常侍衛便不帶了。”

“是。”褚宴在馬車下應了一聲。

扶雲等她吩咐完才疑惑的問:“現在就走?”

“嗯,我方才在宮裏故意發了一通火,沒有比現在走更合適的時候了。”今日走了,眾人只會覺得她是在跟季聞慪氣,而非是為了別的事離開。

扶雲反應過來,急忙應了一聲,等回到府中後,便開始著人收拾東西,褚宴也去忙挑人的事。

牧與之聽說要走的事後,便直接找到了季聽:“殿下帶扶雲和褚宴去莊子裏住,府中總要有一人留守,我就不跟著去了,反正定遠縣也不遠,我時不時去看看殿下便好。”

“嗯,京中諸事就勞煩你操心了。”季聽含笑道。

牧與之微微頷首,又囑咐了她幾句後,扶雲和褚宴便已經收拾妥當,牧與之將幾人送上馬車,目送他們離開了。

當馬車駛出京都城時,季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白皙的手輕輕撫上微隆的小腹,半晌低低的說一聲:“為娘不求你多有出息,你只要爭氣一點,能平平安安的降生便好。”

扶雲聞言輕輕笑了一聲:“殿下真是越來越有母親的樣子了。”

季聽附和的笑笑,沒有再接話。

一行人走了將近一日才到定遠縣,等奴才們把寢房收拾出來又是小一個時辰,季聽腰酸背痛,小腹也有種墜墜的感覺,全憑著一口氣撐著。

等終於能躺下歇息時,她已經出了一身的汗,臉色也白得如紙一般。一直照料她身孕的大夫急忙上前,又是熏艾草又是針灸,終於堪堪讓她恢覆了些氣色。

“……殿下日後若是不舒服,一定不要強撐。”大夫擦了一把汗,心力交瘁道。

季聽歉意的笑笑:“本宮以為沒有大礙,便沒有勞煩大夫。”

大夫不認同的搖了搖頭:“殿下雖然過了前三個月最危險的時候,可不代表接下來就是順利的,隨著月份越大,便越有早產的危險,如今才五個多月,若是出了什麽事……殿下今日起,還是不要輕易下床了。”

“本宮知道,還是同以前一樣靜養。”季聽頷首。

大夫沈默一瞬:“要比以往更仔細一些,今日起殿下一日三餐,都在榻上用吧,若無大事半點都不要下床。”

季聽楞了楞,半晌微微蹙眉:“這麽嚴重嗎?”

大夫不語,但表情卻回答了她。

季聽長嘆一聲:“本宮知道了。”

照顧她幾個月,大夫知道她也是明白輕重的人,見她應下之後便沒有再勸,只是行了一禮後便退出去了。

大夫走了之後,扶雲便著急的進屋了,一進來便問:“殿下您怎麽樣了?”

“大夫說沒什麽大礙,只不過是累到了,對了,日後要和在京都時一樣,躺在床上靜養。”季聽緩緩道。

扶雲松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我今後是不能出門了,你沒事多出去走走,若是能找到什麽好吃的,便給我買一些回來,也好讓我解解悶。”季聽提議。

扶雲立刻答應:“殿下放心,我會多尋些好吃的給您,保證您和小少爺都吃得白白胖胖。”

季聽笑著揉揉他的頭,很快便開始犯困了,扶雲不敢多留,仔細幫她蓋好被子後便離開了。

季聽一覺睡到了翌日早上,最後被肚子裏的小東西給踹醒了,醒了半天才意識到自己餓得厲害。

……所以這麽早叫醒她,便是因為餓了嗎?季聽無語一瞬,有些懷疑自己懷了個小飯桶。

她一邊腹誹一邊吩咐丫鬟安排早膳,等早膳送過來時褚宴也來了。

“京都來信,皇上知曉您來定遠的事後甚是惱怒,揚言要您一輩子不得入京,旁的倒沒有再說什麽。”褚宴沈聲道。

季聽點了點頭:“你給與之回信,叫他不要大意,時刻註意皇宮的動靜,若是有事,便立刻報給我,還有,你記得加強莊子的守衛,信不過的丫鬟小廝都打發了,只留幾個心腹便好,切不可讓我有孕的事傳出去。”

“是。”褚宴應了一聲,又關心了季聽兩句,見她面色比起昨日已經好了許多,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季聽獨自用了早膳,吃飽後便舒服的躺下了。季聞發了大火,說明只是氣她下了他的面子,並沒有疑心別的。

既然沒有疑心,她也就放心了。

沒有了朝事紛擾,季聽又開始了吃飽等餓的日子,每天躺在床上無聊得很,為了打發時間,她每日裏做得最多的事便是吃東西和看話本,身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圓潤起來。

因為她一直躺在床上,大夫每次來請平安脈,都隔著一層紗幔同她說話,所以也沒有發現她胖了的事,直到一個月後為她診脈時,他發現她的手腕比以前粗了點。

“……殿下,可否掀開紗幔,讓草民看您一眼。”大夫斟酌著問。

季聽疑惑:“怎麽了?”說話間,她便親自將紗幔掀開了。

大夫看到她肉肉的臉頰後,沈默一瞬後開口:“也就一個月的時間,殿下怎麽……胖這麽多?”

“本宮胖很多嗎?”季聽也是一楞,忙叫丫鬟拿了鏡子來,結果不照不知道,一照嚇一跳,當看到鏡子裏那個格外肥美的女人時,她都楞住了。

大夫嘆了聲氣:“殿下一直臥床,胖一些也正常,只是到底不能胖太多,否則日後生產時會受不少的苦,還極有可能發生危險。”

“……知道了,本宮今日起會少吃點。”季聽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大夫想了想:“倒不必少吃,只是將那些零嘴戒了便可,一日三餐清淡些,最好是早晚喝粥,再少用些素菜,至於肉一類的,午膳少用些便可。”

季聽訥訥的答應了,等他走了之後倒在床上哀嚎一聲,拿被子捂著自己不肯露臉了。

扶雲進來時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掀開被子:“殿下您怎麽了?”

“扶雲,我胖了,”季聽哀怨的看著他,“我長這麽大,從未這麽胖過。”

扶雲楞了楞,仔細打量她一遍:“確實胖了。”

季聽:“……”

“但胖了也是好看的,殿下依然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姑娘。”扶雲認真道。

季聽無語:“你少唬我,我怎麽覺得一點都不好看了?”

“我說的是真的,殿下就是書中所說的人間富貴花,真的!”扶雲一本正經。他不是在哄她,而是真心覺得稍微長了點肉的她依然漂亮,甚至比以前更漂亮,眉眼間的韻味也愈發濃了。

季聽有些懷疑的看著他:“真的?”

“嗯,真的!”扶雲立刻道。

季聽嘆了聲氣:“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得減肥了,大夫說我若再胖下去,恐怕到時候會難產。”

一聽到‘難產’二字,扶雲頓時嚇到了,仔細詢問一遍後還不放心,特意又去找大夫問了一遍,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必須要幫殿下減肥。

於是當天晚上,季聽的晚膳便是一碗稀粥。

“……我大個肚子,你們就給我吃這些?”季聽無語的挺起滾圓的肚子,如今月份越來越大,她這肚子終於開始顯眼起來。

像是跟她同仇敵愾,肚子裏的小東西也踹了一下,只可惜扶雲他們看不到,倒是她疼得一窒。

扶雲也很是心疼,然而一想到大夫那些話,還是狠了狠心:“殿下您再忍忍,現下都六個多月了,應該不用忍太久。”

“……我以為是能忍的,可看到這些粥,我就忍不住生氣,”季聽皺起眉頭,“實在不行,弄個肉粥也好啊!”

“肉粥就沒效果了,您還是吃這個吧。”扶雲無辜道。

季聽不悅,但見他堅持,只好妥協的把碗端起來。

扶雲為了討她歡心,便坐在腳踏上給她講外頭的事,說著說著提起了近日鬧賊的事:“這才十餘日,定遠有百十戶人家都被盜了,縣衙卻一直沒抓到賊,聽說都鬧到京都去了。”

“什麽賊這般厲害,可別偷到咱們頭上了,”季聽的註意力果然被吸引了,“你回頭跟褚宴說一聲,要他加強莊子的守衛,順便看看能不能騰出手,幫縣衙解決一下。”

“是。”扶雲忙答應下來,等她喝完粥就端著碗離開了,走之前還不忘叮囑丫鬟,不管殿下晚上要吃什麽,都不能給她端來。

事實證明扶雲很又先見之明,季聽吃完沒等到睡覺的時候,便已經餓得不行了,於是叫來丫鬟送飯,然而丫鬟得了扶雲的指示,死活都不肯去,逼得急了直接眼圈一紅,撲通往地上一跪。

季聽餓得心焦,又不能奈何丫鬟,最後只能餓著肚子無奈睡去。

然而翌日一早,又是粥。

季聽餓了一晚上,已經沒力氣了:“沒別的嗎?”

“有的殿下!”扶雲忙道。

季聽眼睛一亮,正要問有什麽,他便端了一盤醋溜豆芽上來了:“殿下配著粥吃。”

季聽:“……我想吃肉。”

“午膳就有肉了,我叫人給殿下燉了雞。”扶雲竭力安撫。

季聽總算有了點動力,將粥和豆芽都吃幹凈後,便眼巴巴的等著晌午吃好的。

扶雲到底沒騙她,一到吃晌午飯時,便端來了兩葷兩素,只是分量少得過分。

“這是你們吃剩的?”季聽懷疑。

扶雲忙擺手:“我們哪敢,這是為殿下剛做的。”

“我不夠吃,還有嗎?”季聽問。

扶雲想了想:“大夫說,您慢些吃,就能吃飽。”

季聽:“……”

她面無表情的看向扶雲,扶雲哀求:“殿下,就當是為了小少爺……”

季聽嘴角抽了抽,最終還是低頭專心用她的午膳了。

這樣的日子一連過了三天,瘦沒瘦她不知道,倒是胃口生生給餓小了,她只覺得自己就在崩潰的邊緣,等什麽時候徹底繃不住了,整個莊子裏的人都得遭殃。

又是一日清晨,扶雲前來送飯,表情似乎不怎麽好。

“發生何事了?”季聽看了眼清粥小菜,一點胃口都沒有。

扶雲木著臉,半晌才說:“殿下可還記得,前幾日我同您說的定遠縣鬧賊一事?”

“記得,怎麽了?”

“一直沒抓到賊,皇上便派人來定遠抓賊了。”扶雲微微惱火。

季聽盯著他看了半晌,失笑:“來的是申屠川?”

“殿下您還笑!且不說申屠川了,皇上這是什麽意思?故意讓他來氣您?”扶雲愈發火大。

季聽反倒是淡定:“行了,他抓他的賊,我們關起門過我們的日子,兩不相幹,你有什麽可氣的?”

“我就是不高興。”扶雲嘟囔一句。

季聽眨了眨眼,也跟著皺起眉頭:“說實話,我心裏也不舒服。”

“殿下可千萬要放平心態,可別因為他們氣壞了身子。”扶雲一聽她不高興了,頓時後悔自己的多嘴。

季聽咳了一聲:“這種事怎能是說不生氣就不生氣的,我這會兒氣得肚子都要疼了。”

扶雲徹底慌了:“那、那怎麽辦?我去叫大夫……”

“不必,”季聽叫住他,“你給我弄些好吃的來,我多吃點,說不定心情就好了。”

扶雲忙要答應,然而話還沒說出口,就瞬間回過味來:“……殿下。”

“不給就算了。”季聽瞬間變臉。

扶雲無語的嘆了聲氣:“您故意發火也沒用,我不會給您吃的,若您還堅持自己不舒服,我就叫大夫開一副安胎藥給您。”

“……你這麽損,是誰教的?”季聽聲音都顫抖了。

扶雲默默看著她。

季聽氣惱的躺下,直接蒙上被子拒絕說話了。扶雲又是一聲嘆息,把粥和小菜都放在了她一手便能夠到的地方,自己則轉身離開了。

等他走了後,季聽掀開被子,盯著床幔發了許久的呆,才爬起來把留的飯都吃了。

毫無變化的一日又過去了,伴隨著夜晚來臨的,還有她的饑餓感。

季聽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直到後半夜才勉強睡去,然而睡了不到一個時辰便醒了。往日也餓,可沒有像今日這般餓,餓得她恨不得吞下一頭牛。

她又躺了片刻,實在是受不了了,便靜悄悄的坐起來,看了眼旁邊小床上睡得正香的丫鬟,便偷偷的起來了。

她原只穿了裏衣往外走,結果剛走到外間便被凍得一哆嗦,這才意識到原來冬天已經來了。她只得折回去翻衣櫃,最後找出一件又厚又大的鬥篷,穿上之後像個被子一般,直接將她籠罩得嚴嚴實實。

穿好鬥篷後她便輕手輕腳的出門了,徑直朝著廚房的方向去了,結果剛走到後院,就撞上了申屠川。

沒錯,申屠川。

季聽怔楞的看著他,有一瞬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申屠川似乎也沒想到這種時候會碰上她,沈默片刻後問:“怎麽起來了?”

季聽下意識攏好鬥篷,將肚子藏得嚴嚴實實:“哦,餓了,來廚房拿些吃的,你呢?”

“查案,”申屠川說完靜了靜,又補充一句,“方才有賊經過此處,我便追來了。”

莊子暗衛密布,除了他有這個能耐進來,還有誰能從這裏經過?然而季聽沒有說透,只是微微頷首:“那你繼續忙吧。”

說罷,她便要往廚房去,然而在經過他身邊時,便聽到他突然開口:“你胖了些。”

季聽僵住:“……嗯,莊子裏有個飯菜做得不錯的廚子。”

“飯菜做得再好,也不至於讓你這麽冷的天大半夜出來。”申屠川看向她。

季聽怕被他看出身孕,緊張得汗都要下來了,只能從裏頭死死攥住鬥篷,以防肚子會露出來:“晚膳沒吃,所以餓了。”

“若無大事,你不會不用晚膳。”申屠川淡淡開口。

季聽又餓又緊張,語氣也跟著沖了起來:“都和離了,你還管我這些做什麽,抓你的賊去!”她說罷又有些後悔,但也只是抿了抿唇,道歉的話始終沒說出口。

申屠川倒沒有生氣,只是定定的看了她片刻:“我也餓了。”

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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