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仙會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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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微峰頂，仙霧繚繞，輕靈曲樂環繞山間。
不少仙派弟子齊聚此地，只為參加五年一度的賞樂仙會。本次仙會輪到玉溪派承辦，聽說這一屆的仙靈樂器有好幾件都是從蓬萊尋得。
“小姐！您快看，多熱鬧啊。”
活蹦亂跳的小丫頭在前邊跑，後面站著月白仙裙的清冷美人。美人雖容顏出塵，可眉眼間透著一絲淡漠，讓人只敢遠觀不敢輕易招惹。
淩若嵐頭一次出師門，看到以前沒見過的東西也會覺得好奇，可她此次下山歷練還有別的目的。
思及此處，她拉住小丫頭，無奈道，“好了，青梅，咱們下山是來找人的，不是來游玩的。”
青梅聞言，眼珠滴溜亂轉，然後賠著笑拽了拽月白衣袖。
“哎呀，小姐，您看，這裏這麽多仙派弟子，說不定就有您要找的人。再說了，這裏有您喜歡的音律，還有可以享用的茶水糕點，咱們就待一會兒，不虧。”
她隨著青梅所指望去，三尺高的寒玉臺上，仙人奏樂，或彈琴，或擊鼓，靈動的曲調穿過層巒疊嶂，打在青槐蒼松上，悅耳至極。
再看臺下備好的茶水和點心，她猶豫了。
片刻後，淩若嵐頗為深思熟慮的點了頭，“有道理。”
言罷，她直接朝著茶點桌走去，青梅在她身後得逞的偷笑，緊隨其後。
別的仙修都在互相寒暄結交仙友，比格調，比高雅，比門派實力，唯有她們倆躲在八仙桌後大吃特吃。主仆二人一個比一個飯量大，特別是沾到香甜的糕點。
不知道是哪個門派的弟子，不好好結交仙友，也往點心桌這邊湊。
其中矮個兒弟子拿起兩塊蓮蓉酥直接往嘴裏塞，他旁邊的高個兒弟子看他如此狼吞虎咽，趕緊幫他遮擋免得丟人。
高個兒弟子斜他一眼，“我說，你成日裏捧著初級心法看，也不修煉，怕是連小妖也打不過吧。”
矮個兒弟子卻不以為然，“你懂什麽，沒聽民間學者們說嗎？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只要我熟讀心法，自能修煉入境，到時候金錢地位美人就都有了。”
淩若嵐聽著直皺眉，嫌棄的咬了一口牛舌餅，心道這人長得不濟，想得倒是挺美。
真是世風日下，什麽時候仙門收弟子的條件放這麽低了？
此時，樂聲戛然而止，奏樂的仙人盡數退下。突然，粉霞紗帳漫天散開，遮住了眾人視線。
緊接著，玉溪派掌門登上寒玉高臺，對著底下一眾仙派弟子揚聲道，“諸位仙友，接下來是本次賞樂仙會的重頭戲。”
只見他擡手的瞬間，紗幔垂落，眾弟子驚呼出聲，有人震驚，而有人卻是讚嘆。
十字玄鐵架上綁著一名女子，蓮瓣霓裳襯得她肌膚勝雪。單從纖細的脖頸和雙手看，說是膚如凝脂一點不為過。即便女子低著頭，也不難看出這是個容貌極佳的美人。
玉溪派掌門來到玄鐵架旁，像是向眾人介紹什麽靈器寶物一樣。“這可是我從蓬萊仙島尋回的寶貝，下個月就要獻給開陽掌門了。”
他滿意的看著臺底下騷動的仙修們，“今日仙會，拿出來給諸位助興。此仙奴能歌善舞，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若哪位仙友能在不傷及其性命的前提下射中她身後的箭靶，此仙奴將會為這位仙友獨舞一曲。”
美人身後的靶子只有銅錢大小，想要不傷到美人射中靶心簡直難如登天，除非箭法極高。
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仙修躍躍欲試，甚至在玉溪派掌門喊開始的時候就上了臺。不算上了臺的，在下面排隊的就有好幾十人。
“這不是拿人不當人嗎？”青梅氣的雙頰都要鼓成金魚了。
淩若嵐眉宇輕蹙，“仙奴是什麽？”
旁邊有個仙修聽見了，特地小聲給她解釋，“這位仙友頭一次出師門歷練吧？這仙奴啊就是那些沒有門派庇護的小仙修，若是被其他門派抓去就會被當做仙奴。簡言之仙奴是供其他人賞樂、出氣的，可以為所欲為，當禮物送，當商品賣。”
淩若嵐聽後眉頭皺的更深了，這和她認知中的仙界大相徑庭。
在師門八年，她以為的仙界是正義凜然、鋤強扶弱。結果她親眼得見的仙界卻是烏煙瘴氣、恃強淩弱。
她眼睜睜看著一支接一支的箭矢從女子身側經過，劃傷她的手臂、雙腿，乃至頸項。
不一會兒的工夫，女子身上已經變得衣裙殘破、血跡斑斑，但自始至終女子沒有吭一聲。
玉溪掌門卻是在旁笑呵呵的說道，“還沒有仙友射中靶心，有沒有仙友要繼續挑戰？”
眾人面面相覷時，淩若嵐突然飛身上臺，拿起了一旁的弓箭。彎弓在她的手中拉滿，箭在弦上對準了女子。
驚呼聲中，利劍離弦，勢如破竹，眨眼的功夫自女子耳側飛過，直中靶心。
“好！”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掌聲和叫好聲接踵而至，變成了滿堂喝彩。
玉溪掌門帶頭鼓掌，笑臉相迎，“這位仙友好箭法！請移步後堂，仙奴馬上送到。”
淩若嵐眸色冷凝的掃過臺上臺下的人們，看到他們的興奮和艷羨，厭惡之色更深。
玄鐵架上的女子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淩若嵐很斷定此人是醒著的。只是不知是已經心如死灰，還是在無聲反抗。
她輕身躍下高臺，一言未發，隨玉溪派弟子步入後堂。
“小姐！您等等我啊。”
青梅情急之下從眾人頭上越過去，緊跟自家小姐去了後院。
暖閣中到處布滿了輕紗綢緞，暗香浮動，仙氣彌漫。有仙人在側持著古琴、琵琶繼續奏樂，樂聲歡快悅耳，可淩若嵐卻半點高興不起來。
她坐在太師椅上，單手支頜，音不入耳，色不迷眼。
一盞茶的功夫後，方才的女子換了一身新衣裙，粉裙如花瓣，白紗繞肩頭，一步一步緩緩入內。翩然間，若輕雲之蔽月，若流風之回雪。
女子到了近前，盈盈下拜，跪伏在地上。
“見過仙師。”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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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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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閣中到處布滿了輕紗綢緞，暗香浮動，仙氣彌漫。有仙人在側持著古琴、琵琶繼續奏樂，樂聲歡快悅耳，可淩若嵐卻半點高興不起來。
她坐在太師椅上，單手支頜，音不入耳，色不迷眼。
一盞茶的功夫後，方才的女子換了一身新衣裙，粉裙如花瓣，白紗繞肩頭，一步一步緩緩入內。翩然間，若輕雲之蔽月，若流風之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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