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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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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殺隊與鬼舞辻無慘的最終大戰結束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從某一種程度上而言還算是轟轟烈烈吧,畢竟,不斷掙紮反撲的鬼舞辻無慘也算是大戰中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了。

上弦四鳴女臨陣倒戈,將無慘反鎖在無限城裏,鬼舞辻無慘怒氣值到達臨界點就要掙脫禁閉時,已經成功蛻化的竈門炭治郎趕到,而三浦春偷偷給炭治郎身邊繼國緣一的亡靈輸進去了一部分靈力,使得其實體化。這下好了,怒氣沖沖正準備大開殺戒的鬼王踢開房門第一眼見到就是昔日天敵,剎那間,來自兩百年前被繼國緣一統治的恐懼瞬間席卷他的全身,被那雙涼颼颼的眼睛註視著的無慘頭一個反應就是爬回房間裏,然而,一把紅色的日輪刀橫在了他的眼前,眼神淡漠的戰國武士看著他,靜默無言,似乎在問:

“小老弟,別來無恙?”

“......”

無慘沈默半晌,忽然朝天怒吼;

“黑死牟!黑死牟你在幹嘛呀黑死牟!你還不快滾過來!你弟弟在這裏啊!”

然而他叫破喉嚨也不可能把上弦一召喚到這裏,因為上弦一黑死牟,原名繼國巖勝的六眼上弦和自己的後代時透無一郎打得難解難分。

在這裏有必要說明一下時透無一郎還有一位同胞哥哥時透有一郎,只不過在不久之前遭遇了鬼的襲擊,為了讓弟弟活下來,時透有一郎把弟弟給罵走了,最終命喪鬼腹。時透兄弟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是戰國時期赫赫有名的武士兄弟之一繼國巖勝的後代,他們的父母意外喪命,他們相依為命生活在山裏,一直有心尋找繼國後人的產屋敷耀哉終於找到了他們棲身之地,天音夫人曾幾次去招攬,然而都被想要保護弟弟不願意讓弟弟牽扯進覆雜事件的有一郎趕走了。

因此在意外遭遇鬼的襲擊時,拒絕進入鬼殺隊的時透兄弟毫無抵抗能力,最後,有一郎有所感悟,用盡全力趕跑弟弟,用自己的肉身抵擋鬼的襲擊。

結果當然是顯而易見的,時透有一郎慘死,而加入了鬼殺隊的時透無一郎也從一個有著溫暖笑容的少年變成了三無少年。然而,他不愧是繼國後代,僅僅拜師兩月就完全掌握了呼吸法,還無師自通創造了霞之呼吸,晉升為柱,實力不俗。

而今他對上已變成上弦一先祖,卻並不退縮。

繼國巖勝對後代的能力產生了一種詭異的自豪感,但他還是說:

“作為我的後代,你的能力的確能夠讓我誇讚一句年少有為,但是,也就到此為止了。”

“......”

時透無一郎一向就不是個多話的人,因此他並沒有給黑死牟一個答覆,直接開戰。

而上弦三猗窩座則對上了鬼殺隊最具精神力的炎柱煉獄杏壽郎,事實上這並非他們的第一次對戰,因此雙方都沒有多言,直接上手。和三浦春對戰猗窩座時使用的純物理攻擊並不一樣,煉獄杏壽郎更多的還是使用日輪刀和呼吸法,雖然對猗窩座的壓制會比較少,然而雙方似乎都把這當成了拼上性命的對戰,都挺享受的。

上弦二童磨早就為了他的野薔薇倒戈,不落井下石已經是他記掛著對其他的上弦的同僚之情,盼著他出手相救是絕對不可能的,因此他只是拉著三浦春站在一邊欣賞炭治郎和繼國緣一對無慘的絕命追殺,一邊看著三浦春左一個鬼道右一個縛道防止無慘逃脫。

得知自己的下屬早就背叛了自己,釋放了原型,有著五個心臟八個腦袋的無慘破口大罵:

“原來是你!童磨!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我就不應該留你在身邊,早就應該殺了你才對!”

他八個腦袋看著面目猙獰,童磨握著扇子“驚呼”:

“天啊,我好害怕啊,可是無慘大人,你千不該萬不該,欠我們工資不發,害得我們只能另謀高就。”

“你說什麽?!”

無慘怒吼,卻被繼國緣一一刀削去一個腦袋:

“別亂叫,有點煩。”

“你!!!”

另外四個腦袋看著被繼國緣一削落的腦袋,睜大了眼睛氣急攻心,又想要開嘴,卻看著紅發的武士舉起了日輪刀,毫無生氣的眼神仿佛在問他:

“還叫嗎?”

“......”

不敢了,大哥。

無慘只好不再去找童磨麻煩,專心對付眼前兩個擁有日之呼吸的獵鬼人。

三浦春看著竈門炭治郎和繼國緣一合作著用日之呼吸法揮除了絕美的刀跡,不由得讚嘆:

“日之呼吸真的好美好耀眼啊。”

“是嗎?”

童磨興趣缺缺地朝他們看了一眼,轉而輕輕在三浦春頭上敲了敲:

“我覺得水之呼吸最美呢。”

“是嗎?”

三浦春有些高興,擡頭問童磨道:

“為什麽呢?”

上弦二歪了歪腦袋,七彩的眼眸轉了轉,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因為...水之呼吸的藍色和我的雪童子很相配啊。都源於水,都是晶瑩剔透的。”

他似乎意有所指,然而三浦春卻只是笑了笑:

“錆兔和義勇肯定不會這麽想。”

“......”

童磨的笑容僵住了,他看著三浦春,半晌,挫敗地嘆了一口氣:

“哎...小春怎麽像個木頭一樣呢。”

他的意思很明顯了,然而這家夥還是遲鈍的好氣人啊。

“啊?我像木頭?不可能吧?”

三浦春冷不丁被童磨說像木頭,丈二摸不著頭腦,從來都是她說別人像木頭,還沒有體驗過被別人說像木頭的經歷,她有些不解,但是看見童磨已經有些意興闌珊的表情,她也不好意思去詢問為什麽了。

鬼殺隊與無慘的戰鬥持續到天際泛白才落下帷幕,鳴女最終舍棄了鬼的身份,任由蝴蝶香奈惠將手裏的藥劑打進她的血管中,不一會,她渾身仿佛灼燒,隨後,她變回了久違的人的模樣——一個有著溫婉笑容的彈琴的姑娘。而在她變成人的瞬間,無限城轟然解體,所有人都暴露在了陽光下,除了早就被三浦春用黑色的遮陽傘蓋住的童磨,無慘和黑死牟,猗窩座都被陽光燃燒成了灰燼。

黑死牟在最後一刻放棄了執念,心甘情願被陽光帶走,而在最後一刻,他看到了他嫉妒了幾百年的弟弟,繼國緣一,他站在他的面前,臉上依舊是熟悉的清冷的表情,他看著黑死牟,開口緩緩道:

“哥哥,再見。”

“緣一......”

黑死牟,不,應該是繼國巖勝掙紮著擡眼看向弟弟的眉眼,卻看見了他右邊的腰封一直帶著的那根他親手給他做的笛子,那一瞬間,他終於釋然了。

“緣一...再見。”

再也不見了。

猗窩座覺得陽光一點也不灼熱,因為他看見了,他看見了早就被他忘記的未婚妻,戀雪,穿著粉色的和服,言笑晏晏地朝他伸出手:

“狛治哥哥,我們一起走吧!”

“戀雪......”

猗窩座,或者應該叫他狛治,終於想起來了,他最初變成鬼,並非是因為追求武學境界,而是因為他的未婚妻被仇家殺死,他想要報仇,手刃仇家而被無慘看上,變成鬼後,他就忘記了她,失去了對她的記憶,一心以為自己想要追求武學境界。

“戀雪,我們走吧。”

他釋懷一笑,牽住了戀雪的手,走向了黑暗中。

造成一切悲劇的鬼王,鬼舞辻無慘,在他消失的前一刻既沒有至親的人相送,也沒有心心相印的愛人前來迎接,他只是孤獨的,在竈門炭治郎帶著已經變回人的妹妹禰豆子的註視下灰飛煙滅。

“藍色...彼岸花。”

鬼舞辻無慘直到消失的最後一刻還念念不忘著他一直未找到的藍色彼岸花,而安頓好童磨過來收尾的三浦春正巧聽到了這個名詞,她面露驚訝,看著無慘睜大的雙眼,半晌,才猶豫地說:

“你在說藍色彼岸花嗎?可是...那是只在白天才盛開在富士山上的花,到了夜間就自動枯萎了。”

“什...什麽...不可能...”

無慘血紅的眼睛滿是不甘,看得三浦春退後幾步:

“是的,藍色彼岸花,是只在白晝開放的永生花。”

她看著無慘只剩下的一個頭顱,轉眼避開了他的視線:

“你窮盡千年想要找到的藍色彼岸花實際上卻偏偏開在陽光燦爛的清晨。你這一生...既可憐,又可笑。”

“......”

陽光越來越盛,鬼舞辻無慘帶著最後的一絲不甘最終消失在了茫茫天地間。

一切終於結束了,長達幾百年的,人類與鬼的鬥爭終於結束了。人們相擁慶祝,喜極而泣,他們犧牲了許許多多同伴為代價,終於換來了最後的安寧。這是來之不易的喜悅,也是令人振奮的。三浦春站在一旁看著所有人的歡呼慶祝,心裏也為他們而高興,造成千年以來人類悲劇的源頭終於被消滅了,也就意味著,鬼殺隊的任務終於完成了。

世間從此再沒有鬼。

不,等等...

三浦春皺了皺眉頭,恍然大悟地往後看去,就看見那個穿著一身紅衣的前上弦二舉著她給他的黑色遮陽傘,站在身後茂密的樹林裏,一臉委屈巴巴地看著他們。

啊,這還有個鬼沒解決。

三浦春大步流星地向童磨走去,她走近他,童磨忽然就露出了一個笑容,對她說:

“恭喜你,我親愛的野薔薇,祝賀你凱旋歸來。”

“謝謝......”

三浦春背著手,有些忐忑,有些遲疑,最後還是試探性地問:

“那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你打算變回人類嗎?”

她頗為認真地看著童磨,而有著七彩眼睛的依舊美麗的教主大人沈吟半晌,卻問了一個問題:

“變成人類的話,可以跟你一起走嗎?”

“什...什麽?”

三浦春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童磨卻緊接著追問:

“你始終要離開的,我都知道,如果我變成人,可以跟你一起離開嗎?”

他第一次,用那雙七彩的眼眸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的野薔薇,一定要等到來自她的回答。三浦春心中大震,她楞在了當下,猶疑了半晌,嘆了口氣:

“你是認真的嗎?可是...你並不知道我到底是什麽身份啊。”

“那些東西很重要嗎?”

童磨並不關心三浦春臉上的糾結,他只是輕輕搖著扇子,對她嘆息:

“你是誰,你有著什麽樣的身份,對我而言都不重要,我在意的不過是和你在一起。”

他說完這句話,輕輕地把手搭在三浦春的頭頂,少女怔怔地看向他,七彩的眼睛一如既往的美麗,只是裏頭似乎開始聚集了觸手可及的情感。

“你...好像不一樣了。”

三浦春楞楞地說道,而童磨只是笑瞇瞇地說:

“那...這個不一樣的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嗎?”

“什麽嘛...你這是強買強賣啊...你不要你的萬世極樂教和大寶貝了嗎?”

三浦春有些動搖了,然而還在試圖最後的掙紮,然而心意已決的前上弦二非常灑脫:

“我如果變成人,就不再是萬世極樂教的教主了,那麽自然極樂教也就解散了。至於那些大寶貝,無所謂了,就讓若葉以極樂教的名義拿去做慈善吧,讓她安頓信徒們以後的生活就好。”

他三言兩語就安排好了萬世極樂教的事情,甚至連教會解散那些原本信徒們的去向都安排好了。三浦春看著他鐵了心要走,沒有辦法,只能跟他約法三章:

“那...你先跟我解除言靈關系,如果你變成人了,言靈就更危險了。”

“誒?可是,我一向覺得言靈是和小春最密切的聯系,我還可以繼續拒絕嗎?”

童磨沒想到這一茬,試圖討價還價,然而三浦春很堅決:

“不解除言靈你就不能跟我離開了。”

“那...好吧...”

為了跟著他的野薔薇走,上弦二只能點頭答應。

看著童磨終於答應解除言靈,三浦春松了一口氣,最後她朝童磨伸出手,笑臉比現在的陽光還要燦爛:

“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三浦春,土地神的代言人,神位繼承者。”

“誒......”

童磨伸手握上三浦春的手,卻是一臉疑慮:

“小春原來是神位繼承者嗎?我忽然覺得...不變回人,才能配得上你。”

“哈?!你都在糾結什麽亂七八糟的?”

三浦春一臉懵,而童磨則陷入了自我糾結,開始拔起身邊的小草一邊說“變人、不變人,變人、不變人...”

看著專心致志沈迷於拔草大業的童磨,三浦春決定暫時不打擾他,於是她轉而回頭找其他的小夥伴們道別去了。

最後,三浦春在和所有大正時代的友人們都好好地道別後,她帶著最終還是沒有選擇變成人的童磨回到了本丸。

站在預備使用回城符的樹林裏時,三浦春看著手中的回城符,低頭又看著和童磨緊緊相握的手,她最後又問了一句:

“你確定嗎?跟我回去,然後面對上神的肅清計劃。”

面容絕美的鬼輕笑一聲,用溫暖的手指觸碰了她的掌心,輕聲道:

“我心中的神只有一個,那就是你。”

三浦春驀然一笑,和他一人捏著回城符一角,撕開,一陣藍光包圍著他們,瞬間就帶著他們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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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破林梢添遠岫,月臨屋角分層閣。’

——辛棄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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