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137章 136.02.19

關燈
......或許也不是不忍心說, 只是怕與這色心的神仙增了這方面的花樣, 受了罪的反而是自己罷了。

畢竟眼下, 他已經有些吃不消了,全然不想再添些意趣來啊......

賈瑯又向窗外瞥了眼,見小白澤帶著另一個團子玩的歡快, 且將小家夥照顧的好好的,不會讓小貓熊傷著一點。眼看小玖要從它身上栽下去,它便忙伸出兩只毛爪子將小家夥牢牢抱住了,小心翼翼重新放在了地上。

其細致周到之處,怕是讓昭寧看了, 也會目瞪口呆。

這等待遇, 可是她這個母皇都從未享受過的。

賈瑯看著, 也覺得放心了不少,便扭過頭去, 繼續與水溶商討他們先前未說完之事。

待玩膩了撲蝶, 兩個毛團子又吭吭哧哧爬去了秋千處。那秋千也是水溶專門令人為它們做的, 小小的木頭架子撐著, 上面爬滿了翠綠的藤蔓。精巧的秋千隨著微風晃晃蕩蕩,兩個小家夥的毛毛也跟著在風中晃晃蕩蕩,一圈圈像是波浪般蔓延開去。這浮日之下,彌漫著清輝的毛發軟而輕柔,看上去便是一副很好摸的樣子。

水溶的眼神不自覺便往那處飄了飄。

“......莫要想了,”賈瑯木著臉道,“一個是你兒子,一個估計是你兒子未來的夫君,哪個都不是你能揉的。”

“我兒子我為何不能揉?”水溶奇道。

“自然不能,”賈瑯堅定道,“上一次,你就險些將小玖給揉哭了。”

簡直不能更控訴。

水溶默然無語半晌,手指將懷中人的黑發繞的更緊了些,半晌,方帶了些幽怨道:“阿柒,若無我,何來的小玖?”

怎麽眼下,自己地位反而比這個小兔崽子低上這麽多?

賈瑯堅定搖頭,打定了主意不能讓水溶犯這毛病。自家兒子當時被揉的毛發淩亂,紅著眼朝自己爬過來的模樣,真是十分可憐。

待到女皇壽辰那一日,滿皇宮皆是披燈結彩,更奇異的是,百花都在這一日盈盈綻放開來,嬌艷雍容的牡丹與孤傲的梅花交相輝映,各色花瓣充盈於眼前,倒像是話本中方才有的景色,令人不禁心生讚嘆。

溫風和煦,空中滿是奇異的花香,繞於空中久久不散。而這花香之中,帝後攜手坐於上座,皇後眉目溫存,於眾人看不到之處捏了捏女皇的指尖,換來對方一個安撫性的輕笑。

好戲,便是要於今日徹底開場的。

西越的使臣也於這個時候進了宮,打的自然是與女皇敬獻賀禮的旗號。眉目深邃的異域人整整占據了一列席位,數量甚多,只是他們個個都扯出不凡的身份來,令人也著實無法將他們以身份之說趕出去。倒教一群老臣絮絮叨叨了好久,抓著對方那不甚文雅地用餐之儀說了個唾沫橫飛,充分體現了他們身為文官的語言功底。彼此議論紛紛,說了整整一個時辰,也不見一句話重樣的。只是他們見有中原人隨行於那些個西越使臣做翻譯,便以為對方全然是聽不懂的,兀自說的歡快的很。

西越使臣顯然是不懂,仍自饒有興致左右看著這大殿景色,有人還舉起了手中的琺瑯杯,仔仔細細端詳著上面細致精美的鏤刻手藝,於暖黃的燭光之下,這杯中原本淺黃色的酒液也隨之變換出千萬種色澤來,像是一塊美玉上的光暈流轉。

君臣相得,諸臣子皆慶賀了吾皇千秋,隨後便各自舉杯不提。

而昔日的二皇子、今日的晟王也在這庭上。他為著慶賀女皇壽辰,早幾個月便從藩地車馬勞頓地趕了來,像是為了特意強調自己與女皇這同父同母的關系般,言語姿態皆露出親昵之色。如今坐在庭上笑著向眾臣舉杯,倒也迎來了不少老臣的回敬。

唯有裕王,據說是偶染了時疾,臥病在床,不曾到場。

只是,當晟王向著同席而坐的北靜王夫夫敬酒時,那兩人便連眼神也未分給他一個。這滿庭官員,唯有他二人是真正在赴宴,一個淡定地為自家王妃夾竹筍,一個淡定地吃竹筍,將兩頰都塞的滿滿的,活像只被堅果塞的鼓囊囊的松鼠。猶不滿足,還用那眼睛瞥著那盤子裏剩下的,其情景令幾個甚重風骨的老臣連連嘆了好幾口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這道拔絲竹筍做得好,”小賈瑯含糊不清道,“皇宮的廚子果然是不錯的,香甜可口啊......”

水溶沈默了下,隨即堅定道:“明日便將他挖到王府去。”

這模樣,簡直就差把昏庸二字明晃晃標到臉上去了,旁邊坐著的大臣沈默了下,目光不可自制地便向賈瑯飄去。

男色誤國,男色誤國啊......

再看看上面笑的溫和的皇後,著了一身明黃色上繡了數只鳳凰的華裳,卻並不令人覺得女氣,反而愈發襯出他那溫潤的容光來。此刻與女皇皆垂下一只手,寬大的衣袖交疊著,分明是十指緊握的模樣。這老臣看著,一瞬間只得搖頭嘆息,再想起女皇並無歷任皇帝那般擴充後宮之喜好,只覺著這皇嗣一道,怕是艱難了許多。

一個二個,皆是這藍顏耽誤了事。果然應了那句話,生得好的男人,全部都是禍水!

太上老君笑道:【小瑯,他說你是禍水。】

“禍水好啊,說明我長得好,”賈瑯渾不在意,在心中回道,“況且我只禍禍了自家後院這一畝三分地——與他何幹?”

【好!】嫦娥啪啪啪鼓掌,半晌後想起下面的人看不見,便又換成了一行極熱烈的啪啪啪上來,【霸氣!】

新上任的女官亦有幾個在其座上。探春任了六品官,寶釵任了從五品,皆留在了這繁華的帝都之中。此刻她們的面上並未帶面紗,鮮艷嫵媚的模樣令西越使臣紛紛側目,私下中議論不休。

護國公杜明也端坐在群臣之中,自言笑晏晏,頗有炙手可熱之勢。唯有武官皆不願與其過多打交道,即使偶爾目光交錯,也立刻收了回去。

酒酣之際,便有舞姬上前,翩翩而舞。只是這次的舞姬與往常大不相同,其中不僅是柔媚的女子,更有男兒亦與其同舞,兩兩一對。二人時則分散,時則聚攏,手中的綢帶舞出千萬種姿態來,直將人的眼睛都要晃花了。待到一曲終了,眾人皆讚嘆不止。

而在這樣的讚嘆聲中,卻忽有一頭發花白的老官站立起來,顫巍巍面向女皇站定,朗聲道:“陛下,這怕是不成體統!”

“為何不成體統?”女皇面上的笑意收了收,“王大人,莫非是對皇後的安排有何不滿麽?”

“自然有所不滿!”老臣慷慨激昂道,“古來男子皆是頂天立地之大丈夫,哪有此刻做這等柔媚之舞的道理?此刻令他們彎下這脊骨來,豈不是將我們大慶這脊骨都彎下了!”

“王大人言重了。”女皇笑道,“不過是一舞,如何便說的如此厲害?”

老臣的一張臉漲的通紅,忽的一把將面前的宴席掀開了,道:“陛下以女子之身承襲皇位,本就是不合傳統的;如今罔顧祖宗之法,肆意妄為,卻將我們這幫臣子置於何地?君逼臣反,今日卻要請天下人做個見證,廢了這皇帝,匡扶正主方是!”

像是油點濺入了燒的正熾的熱鍋之中,劈啪便濺起了無數油星。這朝堂上下似乎都湧起了一陣又一陣的讚同之聲,“是啊,是啊!”

“女皇日益看重那群本該於家中紡織的女子地位,倒令我們如何自處?難不成代替了她們,日日關在房中紡織不成?”

“祖宗之法如今尚在何處?試問今日之天下,還是否是大慶之天下!”

群情激奮中,唯有北靜王夫夫冷眼相觀,不動聲色。

雖是看著這一派人多勢眾,可若是仔細觀察便可發現,這大殿中,其實只有那樣七八個官員在不停地彼此附和。只是他們皆坐在了這大殿不同的方位,又因著大殿廣闊,便硬生生用回聲制造出了千夫所指的效果來。

廷下多的是為昭寧所用的臣子,此刻憤而起身,正想說話,卻被一種忽然湧上的酥麻之意擊昏了頭腦。令他們眼前皆是斑斕一片,絲毫不知自己如今所處何處,更莫論是站出來為女皇辯護。

昭寧輕笑一聲,朗聲問道:“這就是諸位臣子所要說的?”

“自然!”老臣憤憤道,“臣便是拼了自己這一把老骨頭,也要將這個當日下毒謀害太上皇來謀奪皇位的女人拉下來!”

他的話音一落,晟王面前的酒杯便應聲而倒,似乎頗為不可思議道:“王大人,你說什麽?不,這不可能,陛下怎麽可能去害太上皇呢......”

“不然呢?”老臣面目扭曲,“難道太上皇正值年富體壯之時,卻忽然一病倒了,這事,便無人覺得蹊蹺麽?”

“既然如此,”前面的席位上,忽的有一人立身而起。他的眉目深邃,雙眼俱是與尋常中原人全然不同的深灰色,此刻嘴角一勾,緩緩道,“那便少不得,要助大慶好好匡扶一下正統了。

他身後,原本沒個正形的西越使臣們忽的便從身上各處抽出了寒光閃閃的利刃,而與此同時,門外也迅速被一列不知從何而來的士兵攻占了。齊刷刷的鎧甲列於門側,所有的矛頭皆對準了座上的女皇一人。

晟王一下子將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又是興奮又是心慌地望著那至尊無上的寶座——雖不知這番安排究竟是誰的手筆,但眼下,這大殿中可只有他一個正兒八經的皇族!若是能乘亂拿到傳國玉璽,或是更好運的,那群大臣原本想要立的便是作為太上皇嫡子的他......

他輕輕舔了下嘴唇,眼中翻騰起熊熊的火焰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