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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119.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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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澤暈頭暈腦被拋了出去, 心裏不甘的很, 一動也不動地趴在門邊。雪白蓬松的毛襯著朱紅色的雕花門, 一眼看去,活像是誰在門口處鋪了個小小的毛毯子。

它趴在地上嗚嗚咽咽了許久,也未見素日總是匆忙跑來哄他的少年出現, 心中愈發生出了幾分委屈與不滿。便默默地伸出爪子,嗖的一聲亮出了尖利的指甲,開始吭吭哧哧地撓房門。

指甲在這木門上抓撓出的刺啦刺啦聲聽的人頭皮發麻,連原本已再次沈浸於纏綿之中的賈瑯也聽到了。他的眼角都泛起了淺淺的暈紅,像是塊上好的桃花玉般, 粉光脂艷, 使得原本俊秀的少年也多了幾分難言的秾艷, 微微張著嘴,細細喘息不住。

水溶從他身後攔腰抱著他, 強制性地不讓他從自己身上離開——他的手臂形成個牢不可破的枷鎖, 猛地一松, 賈瑯便像只無力的風箏般墜落下來, 一下子像是吃受不住般帶上了幾分哭腔。

“太深了......慢些,慢些......”

他的外衣並未解掉,淩亂的艷紅色衣衫在床上披散開來,襯著兩條光裸而纖細的腿,愈發多了幾分令人說不出的感覺。他整個身子都在細細地顫抖著,蹙著眉似乎在強力忍耐些什麽,纖白的脖頸伸長了,蒙上了一層薄涼的水色,浸滿了一滴滴流下來的汗珠兒。

“外面......外面好像有什麽聲兒……”

水溶微微覆下頭來,愈發不滿地啃噬了他一口,毫無預兆地便加了速度。眼前的顏色都變為了色彩斑斕、瘋狂撞擊著的斑塊,破碎著連不成個完整的形狀,賈瑯驚喘一聲,再沒有什麽心思去管那門口發出的異常的聲響了。

被無情拋棄的小白澤嗚咽著抓了一夜門。夜風細細,枝葉簌簌作響,小白澤在這樣的天氣下,狠狠地打了個噴嚏。它頂著兩個晶瑩剔透的鼻涕泡泡踮起腳,拼命往裏望,可那窗戶也被施了仙法,再看不出什麽。

好在明知今晚是洞房之夜,也不會有人不長眼地跑來北靜王門前偷聽什麽——當然,那群興致勃勃聽墻角的神仙除外。否則,那群凡人怕是會在門口處撿到另一個令他們心生訝異的小東西:蔫頭蔫腦的神獸小白澤一只。

萬一在這樣的幼獸期被人抱走賣了,只怕尊貴的皇後娘娘會恨不得毀了人類這一種族。

待到第二日尋他尋的焦頭爛額的帝後二人找到此處,小白澤變再也控制不住地嗚咽了幾聲,一頭跳起來,直直躥入父親懷中去——

壞人!

裏面兩個,都是大壞人!

這幾日中,帝都內喜事不斷,不僅北靜王娶了個男妃,世家柳家也與清貴林家連了姻,娶了林大人的嫡女黛玉。這幾家人家均是帝都中響當當的人物,一時間倒是鬧的城中各家商鋪個個售盡,人人臉上都是喜笑顏開的模樣,活像是過年一般。

到了出嫁那日,十裏紅妝擺出來,怎能不羨煞眾人?

百姓一邊看,一年嘖嘖地盤算。一路算下去,好家夥,光這陪嫁便有三四十萬兩之巨!普通的百姓家過日子,一年也不過三四十兩,這三四十萬兩......嘖嘖嘖,簡直相當於是娶了個金娃娃回家啊!

更莫說那些林家祖傳的名貴字畫,皆是孤本,甚至難估出一個價來。還有紫檀木打造的精美絕倫的拔步床,乃是黛玉方出生時便命工匠做的,精雕細琢做了十幾年,細細鏤刻了軒窗修竹、亭臺樓閣,安插的細密卻不雜亂,最是難得的。

原來林如海唯有黛玉與林墨一子一女,林墨向來是與姐姐親密的,先與父親說明:這世道女子本就生存不易,須得多陪嫁她些錢財方好安身。父子二人既如此想著,便將那精巧之物都與黛玉帶著,壓箱銀子也放了兩萬兩,如此仍覺心內不足。

唯有寶玉聞聽黛玉嫁人,不知在房中又哭又鬧了多久,鬧的賈母也焦頭爛額無計可施。只是黛玉已然出嫁,生米已煮成熟飯,再沒有什麽辦法的。她便只能從寶玉處著手,哄勸著寶玉莫要再鬧。

哄來哄去皆不中用,最後還是賈瑯牛氣哄哄回了家,二話不說將黛玉的畫像拿與他看。

寶玉定睛一看,險些被嚇了個倒仰,氣道:“瑯弟弟,你這是作甚?拿著這種青面獠牙的魑魅魍魎嚇我做什麽?”

“什麽魑魅魍魎?”賈瑯嗤笑道,毫不客氣地將那畫像湊到寶玉眼前,“這可是林妹妹!”

”你莫要哄我,”寶玉不信道,“林妹妹那樣絕世出塵的美人兒,怎會......怎會是......”

他說著說著,面色不禁變了變,一下子呈現出病人般慘白的顏色來。賈瑯覷著他這樣的神色,笑道:“想起來了?”

“可是,可是林妹妹......”寶玉語無倫次地說著,他像是遭遇到了什麽天大的打擊般,死命地抓住賈瑯的衣袖,“林妹妹,林妹妹是不一樣的......林妹妹應當一直那般,她怎會變呢?”

在寶玉辨不出美醜後,他再不曾見過他心心念念的林黛玉。因此,他記憶中的黛玉本該永遠是那等天人之姿,嬌嬌弱弱地倚著細柳,眉間全然一段天然的風流態度。

她嗔時,笑時,泣時,莞爾時......本都該是那般風流婉轉,動人心腸。而不是他此刻看到的這般青面獠牙的可怖形象!

“你且省省吧,”賈瑯笑了聲,瞥著他,“你以為人都是不老的不成?哪怕你眼中的美人仍是昔日形象,她也總有一日會遲暮,會垂垂老矣——那時,你又待如何?”

“還能如何?”寶玉脫口而出,“一嫁人,便變成那死魚眼珠了!哪還有何珍貴之處?”

“虧你自詡惜花之人,”賈瑯毫不客氣道,“你戀的,不過是那些正在綻放的花罷了!可哪裏有花是永遠綻放的呢?你又憑什麽認為,連自己也養活不起的你有本事去護住這些嬌嫩的花呢?”

他再也不願與寶玉浪費這些個口舌,徑直走出了門去,徒留寶玉怔怔地留在原地。他像是終於意識到了這件事,黛玉再出塵,也是凡人,總要經歷生老病死——而當她垂垂老矣的那日,自己是否還能如此情寄於她?

盡管他想要理直氣壯地回答是,可他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起來。寶玉是知道自己的,他怎能、怎能忍受,和那樣的老婆子一同生活下去!

他面色灰白坐在那處,久久不言。自此之後,再不鬧著要去找他的林妹妹了。

三兩下打醒了自認癡情的寶哥哥,賈瑯便又回了北靜王府。他這幾日一直覺著身子有些不適,吃什麽都吃不出味道來,淡的簡直能長出蘑菇。因而這些日子,小廚房做的白玉竹蓀都變成了麻辣竹蓀,紅艷艷一層辣油鋪在上頭,還有碾碎的白芝麻,一顆顆,誘人的很。

水溶蹙著眉看他一口吞掉一個竹蓀,擔憂的很:“這麽辣,阿柒,你覺得舒服嗎?”

“哪裏辣了?”賈瑯莫名其妙地扭頭,張開被辣的通紅的嘴無辜地看他,“一點也不辣啊!”

水溶:......

他將人拉過來,探探少年的額頭:“不燒啊。”

賈瑯瞪了他一眼,繼續吃自己的,很快便呼嚕嚕扒完了一碗飯。望著那光可鑒人的碗,北靜王無聲地嘆了口氣,默默地揮手示意林管家去叫個太醫來。

診完脈的太醫抖的像篩糖似的,將腰深深地彎了下去:“回王爺,王妃,王妃有喜了!”

轟隆一聲,晴天霹靂了。

“有喜了?”賈瑯在床上一下子擁著被子坐起來,不可思議道,“王太醫,您莫不是糊塗了——我可是男的!”

“這個微臣自然知曉,”王太醫又是皺眉又是嘆氣,顯然也是極不願相信,“可您的這個脈象、它可就是有喜的脈象呀!這個微臣總不能做假......”

“可我是男的啊!”賈小瑯瞪大眼,“你讓我從哪兒生?”

他和太醫默默地對視了一會兒,隨後太醫壓低了聲音,很是不確定道:“從五谷輪回之所在?”

“......”

賈瑯一瞬間,很想隨手抄起床上的玉枕向他扔過去。

“好了好了,莫要鬧了,”北靜王探過身來,安撫地摸了摸他的腦袋,末了對太醫道,“太醫,還請借一步說話。”

也不知他對那太醫做了些什麽,王太醫走時,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再記不得自己方才診出了怎樣一個令人目瞪口呆的結論了。

待水溶踏步回房時,賈瑯正擁著被子,將自己裹的像個大蠶蛹似的生悶氣。

他有喜歸有喜,神智還是無比清楚的,一看水溶這絲毫不覺著驚訝的神情便覺不對,憤怒地揚著小腦袋問他:“你是不是早知曉了?”

水溶輕笑了聲,一把將炸毛的他整個抱起來,淡定自若道:“我只是知曉你也許會有,並不知是何時有。”

賈小瑯鼓著腮幫子,有種想打人的沖動。然而他終究還是舍不得打自家小攻,只得咬著牙,狠狠地錘了下床。

原本是想威懾住某人的,然而很可惜,他這副小模樣落在水溶眼中,便只剩下了可憐可愛,讓他眸裏都含了輕柔的笑意,將少年拉過來,碰了下雙唇。

莫名被親的賈瑯怔楞了下,隨即便更生氣了。

你以為一個親親便能了事了嗎!

起碼,起碼也得是兩個!

作者有話要說: 賈小瑯:(莫名驕傲)我真是好有追求的貓熊!

謝謝晴雪親的手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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