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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115.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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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風熏熏催人醉, 正是一年梅子黃時。素綃紗帳如水般輕盈拂動, 拂過兩張顏色不甚好看的臉龐。

二人端正地立著, 黑著臉看那生的清秀的少年無比興奮地把毛茸茸的一團接到了懷中:“乖,你怎麽生的這般可愛,快來讓我好好抱一抱!”

這二者有什麽關系麽?

白澤的牙齒咬的咯吱咯吱作響, 險些端不住自己那溫文爾雅令人如沐春風的氣質,幾乎想要上前一步將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寶貝兒子從那人懷中搶過來。只可惜那小家夥看起來對賈瑯也是依賴的很,竟像是看到了母親似的趴在他衣袖上不松手,蠕動著往他脖子上蹭,伸出兩只肥短的爪子摟住了賈瑯的脖子。末了還把濕漉漉的小黑鼻子也湊上去, 親呢的伸出了粉紅色小舌頭去舔他面頰。

白澤瞅了半日, 也沒尋到將自己孩子抱回來的機會, 只得站在一旁幹磨牙,覺著自己似乎生了個假兒子。

這個兒子大概不是他的, 而是賈瑯家的吧?

一旁立著的水溶的面色也實在算不上好看。他雖則喜愛這些個毛茸茸的小東西, 可他絕不能容忍這些家夥將阿柒的目光都徹底奪走了!

唯有這個, 絕對不能忍!

正沈浸在這柔滑觸感的賈瑯被一只手拖著後頸處的衣領強行拉了過去, 拉他的白衣神仙緊繃著自己一張俊俏的出塵脫俗的臉,面無表情,只用一雙墨色的眸子深深凝視著他。

目光中隱隱有些委屈,還有控訴。

賈瑯默默將懷中的小東西抱得更緊了,強調:“他才剛出生。”

“那也不行,”水溶很殘酷很無情很無理取鬧,用行動證明了自己誰的醋都吃,堅決要捍衛自己在阿柒心中至高無上的地位,“莫說是方才出生,就算是沒出生也不行。”

阿柒眼中,只要有他一個人就足夠了。

他幹脆利落將人一把橫抱起來,同時將賈瑯懷中揣著的小東西拋給了它的父母——白澤及昭寧嚇得不行,忙快步上前穩穩接到了懷裏。

“放我下來!”少年很不滿,在水溶懷中百般掙紮,“我還沒有摸夠呢!”

居然還想再摸?

水溶的眸色愈發深沈了些,像是浸染了深深淺淺的墨色。那些墨色在他的瞳孔中暈染開來,這片夜空便被不明情緒的雲輕柔的覆蓋了。

“無需羨慕別人的。”

他忽的啟唇道。

懷中抱著的人猛地停止了掙紮,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他,幾乎無法相信自己方才聽到了些什麽:“你剛剛說什麽?”

“說你。”水溶淡定自若地將懷中人揣的更緊,抱著他緩步踏出了宮門,將人安安穩穩放置進了馬車裏鋪著的軟墊上。方擡起眸子,便見少年坐的端端正正的,緊張地看著他:“方才那話.....是什麽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

“這個意思是什麽意思?”

白衣神仙輕聲笑了聲,伸手撫摩著少年柔絹般傾瀉在肩頭的發,忽的不容拒絕地擡起他的下顎來,將自己的唇湊上去,在屬於自己的那片領土上反覆地輾轉廝磨。觸感溫潤而濕潤,唇間含著的滿滿都是少年獨有的清甜味道。當他微微拉遠二人距離時,唇間扯出了一道暧昧的銀絲。

賈瑯被親的眼角泛紅,坐在那處張著嘴,細細喘息不住。他擡起眼,便見方才侵城略地的入侵者滿臉的饜足,伸出舌頭絳嘴邊掛著的銀絲舔凈了。

賈瑯:......

這神仙怎麽了?這是受了什麽刺激?

他心內反覆琢磨著白衣神仙方才那句話,愈想愈覺著不對勁兒。他蹙著眉拉拉水溶袖子,強調道:“我可是男人。”

“我自然知曉。”水溶唇角含笑。

“我不能生子。”

水溶又點頭:“這是自然。”

賈瑯細細想了又想,再次強調到:“生蛋也不行,我是胎生的。”

水溶轉眸望了他一眼,眉梢眼角俱是忍不住的笑意:“這就是你這些個日子所擔憂的?”生怕自己哪日忽的也生出這麽一個圓滾滾的蛋來?

賈瑯這才知,自己前些日子的心不在焉已然全部被水溶看在眼中了,一時也有些羞郝。他的面上紅了一片,低聲道:“我是貓熊,倒也算是有仙獸的血統......”

所以,在知曉了女皇突如其來便成為了人母的事跡之後,他著實是有些放心不下。”

萬一果真生了一個出來......

“不過後來我也想開了,”少年坐著,很是認真道,“我是男子,就是變為貓熊也是雄性,自然是不會生孩子的。如此擔憂,實在屬於杞人憂天了。”

水溶忽的伸手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長道:“這倒也未必。”

小賈瑯的汗毛一下子全都豎了起來,防備性的將雙手緊緊護到了胸前,警惕道:“這是什麽意思?”

“不過是句玩笑話,”水溶失笑道,“阿柒何必如此擔憂。”

然而說歸如此說,這之後,賈瑯還是高高的提起了一顆心,跟在水溶身後揣測他的各種行為。直到見白衣神仙果真無什麽異常之舉,才肯將人放進自己的臥房來。

而在這之前,水溶都不得不做了個旁觀者,圍觀自家阿柒與小白澤恩恩愛愛,感情突飛猛進一日千裏。小白澤一日不見賈瑯便一日無心用餐,焦頭爛額的孩子他爹他娘只得將賈瑯每日下朝後都留在宮中一會兒,這才平覆了小白澤源源不斷的思念之情。

放在旁人眼中,這便成了小賈大人聖眷優厚的佐證——放眼這文武官員,除了小賈大人,還有何人能有此殊榮?

在那之前,他們原本都因著賈瑯要以男子之身嫁與北靜王的緣故,對賈瑯冷眼相對,覺得其有辱斯文,並非是個讀書人所為,墮了天下男兒的志氣威風。可眼下親眼見證了賈瑯是何等的受寵,他們卻又禁不住有些蠢蠢欲動,欲攀著賈瑯這根高枝兒助自己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恨不能也馬上成聖上面前的寵臣方好。

因而這些日子,往賈府投拜帖的人家也愈來愈多了,幾乎不曾將賈府門檻踏破。饒是賈瑯與北靜王已被太上皇賜婚,還有人擠破了頭想將自己家的庶女塞入賈瑯後院裏去,明裏暗裏提醒張氏要延續香火。

張氏倒是看得開,她自許久之前便知曉自己兒子來歷不同尋常,而那個北靜王據說也是有些來歷的。這樣的二人湊到一處,興許便是上天的旨意,哪裏是旁人幹涉的了的?

她心內既有了此念頭,便尋了個借口將這想往賈瑯身旁塞女人的各家夫人全打發了,後來幹脆閉門不再見客。可無奈還有兩個豬隊友在後面強拖後腿,那些人見不能送與賈瑯,幹脆轉了個彎,送與了來者不拒的賈赦,甚至連假正經的賈二老爺房裏,也多了兩個千嬌百媚的侍妾。

王夫人氣得險些將一口銀牙咬碎,自此更多放了兩份心思在賈政這頭,生怕他再鬧出來什麽庶子庶女礙人眼。

這些個賈府內情暫且不表,單說太上皇當日親自賜婚,將北靜王水溶與榮國府賈瑯撮合成了一對交頸鴛鴦。只因著水溶不願叫心上人受委屈,並不願草草將人娶進門,竟花了半年的功夫細細布置。與昭寧當日連番催婚恨不得立馬將當朝駙馬綁回家的行徑全然不同。

待到今日,那些個準備終於差不多了,北靜王這才手一揮,浩浩蕩蕩領著一行人上賈府去商議親事,並定在了一月之後。

婚服也緊跟著送來了,賈瑯展開看過,是件流光溢彩的大紅色錦袍,那顏色明艷的很,摸在手中的觸感像是一團極柔軟的雲朵。他看過了,不由得蹙眉道:“會不會太艷了些?”

“爺說什麽呢?”花紅失笑,“這婚服皆是如此顏色。只是這般材質,奴婢還是第一次見,近日也算是拖三爺的福開了開眼。”

她伺候著賈瑯脫了外邊的大衣服,將那婚服外衣拿來披在身上,試了一試。這般艷麗的紅色將賈瑯的肌膚愈發襯的白皙而瑩潤,每一寸都像是塊極上等的美玉般,發著盈盈的光輝。

眉目如畫,公子傾城。

花紅看過了讚過了,連她也險些移不開眼來,連連感嘆自家爺的品貌實在是一等一的好,順便感嘆了下那北靜王不知是哪裏修來的福分,倒說的賈瑯不好意思起來。他極少穿這般鮮艷的顏色,自然也不知自己如此模樣是何等動人,因知曉水溶今夜只怕要來自己房中,幹脆便穿了婚服坐在床邊等著。

水溶於房中現身時,看到他,也不禁楞了楞。他的眼眸瞬間深邃起來,大踏步向床上這人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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