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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103.102.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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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老君聞言, 無語了半日:【你的重點是否不太對?】

賈瑯伸手摸摸鼻子, 隨即沈吟了一下, 蹙眉道:“只是那樣一個一看便是胡編亂造而來的賬本,究竟有何東西,讓甄老爺非將其燒掉不可呢?】

【這個問題本座不知, 】太上老君悠悠道,【何不拿來看看?】

“可是不是已經燒掉了——”

話音猶未落,便見一本完好無缺的賬本已重新出現於他手中。賈瑯拿著這本子無語凝噎半晌,方想起這群家夥原是神仙,並不能按照常理來推斷。

他既拿到了手, 自然一頁頁細細看去。從頭翻到尾, 連續翻了兩三日, 都只從這賬本中看出了一個個漏洞,像是被什麽土撥鼠襲擊過了般東一個西一個, 只是和甄延, 卻是再找不出半點關系。

“這事說不通啊, ”他坐在床邊鎖緊眉, “若是果真無關,何須如此緊張,忙不疊地從我這裏盜去燒掉了?”

恰巧白澤從房門前路過,豐神俊秀,翩翩如玉。賈瑯見到他眼睛便是一亮,不管東南西北將人扯進來:“白師爺,若您現在有時間,不妨幫我看看,這賬本究竟還有何問題?”

踉踉蹌蹌的白師爺蠕動了下嘴唇,方想說自己此時沒空,便聽賈瑯意味深長道:“真是奇了怪了,那日我在白師爺房裏見到了一頭巨大的猛獸,全白的毛發,比我還要高上兩頭。怎麽眼下就不見了呢?是不是得叫個人幫我找一找呢?”

白澤:......

這是威脅,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偏生他還不知曉水溶及賈瑯二人究竟是何身份,只知道自己那時的模樣被他們撞見了,本就心虛的不得了。再聽賈瑯此話,更是冷汗直往額頭上冒,只得無奈地坐了下來,接過來翻看。

賈瑯笑瞇瞇,深覺自己十分英明神武,尋了如此的幫手來幫自己做苦力,自己便溜溜達達去了史湘茗那邊看了一會子他作畫。史湘茗將自己昨日的新作喜滋滋展開與他看:“瞧,這是誰?”

賈瑯仔細一看,畫中的女子正於馬上揚鞭,那匹白馬的毛發根根分明,女子的長發於空中飄動。她穿了一身騎裝,愈發襯的不同尋常的英姿颯爽,活脫脫便是一個巾幗英雄。

“昭寧公主居然同意你作畫了?”

“為何不同意?”

史湘茗重新細細地將這畫卷起來,歡喜的搖頭晃腦,道:“公主喜歡的打緊,還讓我抓緊時間裝裱起來呢。”說罷將那案上的西洋鐘拿來看了一眼,匆忙道,“我去裝裱了,有何事回來再說。”

賈瑯應了聲,也就轉身往自己房中去了,順帶與白澤倒了杯新沏的楓露茶一路小心翼翼捧過去。誰知走到房中,卻並不曾見白澤,取而代之的是個穿著金燦燦衣服的家夥,正頭也不擡地撥動著一架純金的小算盤。

他那金色的衣服外掛著精致鏤空的金項圈,一連掛了七八個。有瓊枝花樣的,也有鳳凰的 。此刻金色袖子高高挽起來,露出兩截潔白纖細的手臂,上面叮叮當當又掛著七八個金鐲子。再看那腰帶上鑲嵌的瑪瑙,發冠乃是碧玉......倒像是一副要把所有的珠光寶氣穿於身上的氣勢。他此刻低著頭,只能看到一個烏黑的發頂,十指翻飛,幾乎要在那算盤上開出一朵花來。

“這裏就差了二十多兩銀子,再加上前面的......天啊!”他生生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賈瑯全然摸不著頭腦,只得湊上前問道:“請問這位兄臺是——”

“這可是二百四十五兩!”那男子一下子提高了聲音,活像是誰將他的一塊肉剜下去了似的,痛的齜牙咧嘴,面上神情都變了。兩只纖瘦的手惋惜地拼命拍著自己大腿,鐲子隨著他的動作響的愈發熱鬧了,“二百四十五兩啊,這樣大的數字,真是好大的膽子!”

賈瑯:......

這人腦袋確定沒有病嗎?

二百四十五兩,於莊稼人而言,是將近十年的花費;可於賈府這等人家來說,不過是一頓酒席的前罷了。無論怎麽看,也實在算不得什麽天大的數目。

尤其是這人如此的金光閃閃,幾乎要將人的眼都閃瞎了,怎還會斤斤計較於這兩百多兩銀子?

“那可都是錢啊!”男子痛心疾首的不得了,“白花花的銀子就這般於我眼前飛走了,這讓我這三日還如何用的下去飯?”

“......不,”賈瑯幽幽道,“就算是沒查出來,也不會是你的。話說回來,你究竟是那位?”

那男子聽了這話方才註意到他,詫異地扭頭望過來。賈瑯這才看清楚他究竟是何模樣,雖然佩戴了這樣繁瑣且金光燦燦的飾品,但奇異的是,或許是因著他生的好,竟絲毫不令人覺著俗氣。相反,他此刻微微瞪大了眼睛的模樣簡直像是讓人忍不住要伸出手去幫他順毛的貓,連帶著那些個金銀首飾也變得順眼起來。

二人大眼瞪小眼了許久,直到白澤又慢悠悠地踱了進來,見了這情景,一把將那個自體發光的人拎起來:“這位......是我的一位好友,特請他來為我幫幫忙的。”

男子似乎還想說些什麽,被笑的溫文爾雅的白澤幹脆利落用手徹底封住了嘴,隨後方對賈瑯笑道:“你且先去,待看好了,我再將賬本交予你。”

賈瑯:“可這是我房間啊......”

白師爺這才反應過來,一手拽著某人的長發,將他頭上佩戴的那些個金銀首飾拽的叮當作響;另一只手抄起賬本,二話不說站到了門前:“告辭!”

賈瑯:......

他目送著兩人越走越遠,飛也似地從走廊盡頭消失了,方才問那群笑的不能自已的神仙:“白師爺這是什麽毛病?”

【小白澤畢竟只是神獸啊,】嫦娥悠悠整著自己的鬢發,【他看不出你與那位的來歷,自然生怕把自己的身份暴露給了你們——連帶著,連其它的神獸自然也不能暴露給你們。】

“其它的神獸?”

賈瑯皺了皺眉,忽的從那金光閃閃的人身上得出了某個不可思議的結論:“那個家夥,該不會便是貔貅吧?”

這好像和傳說中的一點也不一樣啊啊餵!

這樣走在街上真的不怕會被人搶劫嗎!!!

【本座每回看他都覺得頭疼。】觀世音幽幽道,【他脖子上那堆亂七八糟的究竟是些什麽,就不能掛的整齊一些麽?】

【他好歹也是神獸,若是讓個凡人搶了,豈不是幾百年的老臉都丟盡了?】太上老君搖頭道,【不過貔貅看賬的確是一把好手,保證一分一厘的銀子都不會給露出來。】

賈瑯若有所思摸下巴:“要不,拐來做個賬房先生?”

眾神仙:......

你夠了!狴犴與你拉車,白澤與你共主,現在還要拐貔貅來與你算賬......

下一步你要做什麽?你要上天嗎?

然而賈瑯說到做到,果然便鍥而不舍地去誘拐貔貅去了。貔貅並無什麽別的愛好,只是愛財,因此一聽要用他,就把兩只纖白的手都伸出來,金鐲子搖的叮當作響,在賈瑯面前左右這麽一翻。

“看見了,要想用我,你起碼得與我這個數。”

“這是多少?”賈瑯楞了楞,“二十萬兩?”

貔貅連連搖頭。

“那......”賈瑯遲疑道,“二百萬兩?”

“不,”貔貅道,“是這國庫收入的二十倍。”

賈瑯瞬間嘴角抽搐:“你這完全是獅子大開口啊!”

這也太貴了些,誰能用的起他!

“那是自然,”貔貅挺胸擡頭道,“要不豈不是墮了我神......啊不,我這樣一個奇才的威風?”

賈瑯倒吸一口涼氣,二話不說扭頭便走。眼見著即將入自己口袋的白花花的銀子又這般飛走了,貔貅急了。

“別走啊!要不,二百萬兩?”

前面那個人仍然走的無比堅定,一點回頭的意向也無。

“那......”貔貅可憐巴巴地咬著自己嘴唇,“二十萬兩,不能更少了!”

賈瑯已然走的頭也不回。

“好了好了!”貔貅最終狠下心一閉眼,“五萬兩五萬兩,再跟我講價,我就,我就......”

他難得放回狠話,一時竟不知接下來該說些什麽。誰知再一睜眼,便見賈瑯笑瞇瞇立於他面前盯著他看:“否則什麽?”

貔貅不說話了,半晌後默默攤開自己的雙手,吸了吸鼻子看賈瑯:“爺,賞口飯吃吧......”

事後方聽說此事的白澤險些跳起來,幾乎要將手指戳到貔貅額頭去:“你這破毛病怎麽總是不改,不過這些個銀子怎麽就將自己賣了?”

“有總比沒有好啊!”貔貅歡天喜地地躺在銀子堆裏一個個數過去,又數過來,全然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倒把個白澤氣的倒仰,連呼這家夥沒救了。

他們這般在府衙裏雞飛狗跳,史湘茗卻自坐上了車,去裝裱那一幅要送與昭寧公主的畫像,把前幾日畫的閻王爺也通通抱了過來。難得見到這般欣賞他畫作的人,他還興致勃勃雇了幾個繡娘,要將這幅畫繡將出來。

誰知抱了畫軸出那店時,卻迎面撞上了個人,撞得他鼻子都紅了。手中的卷軸更是呼啦啦散了一地,史湘茗驚呼一聲:“我的畫!”

“實在是對不住,”他撞上的那人低身與他一幅幅撿起來,撿到其中一幅時,手忽然頓了頓。

上面正是鮮衣怒馬的昭寧公主,一身紅衣恣意飛揚,眉宇間盡是英氣。她是與尋常女子全然不同的風情,倔強地抿著唇,直看得人心中也奔騰起來。

史湘茗全然未覺,從那人手中收回了畫,還笑嘻嘻地與對方道:“多謝了!”隨後歡歡喜喜抱著自己的大作回家去,完全無視了身後那人深沈的眼眸。

回去後拿與昭寧公主看,昭寧公主眨眨眼:“這畫上如何還沾了些泥土?”

“出店時不小心撞上了人,掉在了地上。”史湘茗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人似乎是個異域人,眼睛顏色與我們不大一樣呢,是深灰色的。”

手也跟著比劃:“有這麽高,像頭熊一樣壯實,眉眼輪廓深的很。”

他說的無心,昭寧公主卻一下子皺起眉來,道:“是異域人?他們在這水災剛過之時,千裏迢迢跑來這江南做什麽?”

史湘茗自然回答不上來,昭寧公主卻將這話記在了心上,忙命幾個手下去查訪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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