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豐盛而又美味的晚餐很快就在兩人合力合作下做好了，十分豐盛的七菜一湯，從色澤上看便是一流水準。

江鳳仙原本是挑食之人，這麽多年她吃過那麽多好吃的東西，等閑彩色入不了她的眼，可當她咬了一口沈言親自烹制的土豆紅燒肉，禁不得笑彎了眼睛：“不錯，不錯，家常菜的味道，不油膩，但又十分的鮮美。”

沈言還有些不好意思，陽陽倒是率先跳了出來，誇讚道：“太奶奶，你是不知道上次沈阿姨做的雞翅啊，真的可好吃了。”

“是嗎？”江鳳仙瞇眼望了望桌面，這次沒做雞翅。

“那就下次，下次再過來吃。”陽陽一邊啃著排骨，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

沈言的眉頭又是皺了皺，這父子倆，真的同一個招數呢？還真是親生的。

吃幹抹凈，收拾整齊，水果沙拉和甘甜的果茶也端上了桌。

江鳳仙慢悠悠的抿了一口，餘韻無窮的吸了一口氣，心滿意足的挑眉看向沈言：“丫頭啊，這面也見過了，飯也吃了，我對你，自然是相當滿意的，只是不知道你那邊什麽時候方便家長見個面，將事情定下來呢？”

“啊？”沈言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你這是裝傻呢？還是當我傻？”江鳳仙驟然板著臉，冷冷的說：“難道，你期期艾艾的不肯，是因為你不想嫁給皓延，是在玩弄我們皓延的感情？”

“什麽？”沈言驚得嘴巴幾乎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來了，呆楞的目光望向厲皓延，語無倫次的說：“厲奶奶，你說...我玩弄他？”

“難道不是嗎？年紀不小了，還這麽耗著，任由皓延孤身一人，連個名分都不肯給，難道不是在玩弄嗎？”江鳳仙故意冷冰冰的說著。

沈言徹底石化了，她出口的那些話，確定不是對以前的厲皓延說的？

如果厲皓延能早點肯定態度，在她急著需要救贖的時候帶她走，她哪裏又會耗到今天？

現在的她，是自由的，憑著自己的能力也足夠養活月月，再也不是從前那般病急亂投醫，再遇到什麽事的時候，她是真的需要好好想想了。

“厲奶奶，結婚的事不是小事...”沈言喃喃的開口。

可她接下來的話，很快就再次被江鳳仙給攔住了：“別叫我厲奶奶，如果你把那個厲字去掉，我應該會很高興。”

這個...

直到水果沙拉吃完，果茶喝完，也沒能討論出一個所以然來。

眼看著都已經很晚了，江鳳仙也沒有在這邊久留，起身就要告辭。

厲家一行人離開的時候，沈言帶著月月起身相送，他們上車的時候，江鳳仙降下車窗來，最後又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丫頭，我家皓延真的很喜歡你，你今晚可要好好考慮考慮哦。”

說著，心滿意足的搖起車窗。

回去的路上，江鳳仙聽著歌兒，愜意的瞇著眼睛。

直到紅綠燈停下來的時候，她猛然睜開眼睛，忽然開口：“皓皓啊，你真的肖想人家沈言很久很久了吧？”

“奶奶，你怎麽會這麽問？”厲皓延羞赧笑問。

“還能騙到我？”江鳳仙哼了一聲：“別看你奶奶我老了，可我還沒有老糊塗呢，沈言現在住的那套房子都是你的，她還一直都不知道，你以為奶奶我眼瞎看不見？”

厲皓延沒回應，只發動車子的時候，緩緩開口：“奶奶，我不需要她知道太多太多，你也只需要支持我就是了。”

“我還不夠支持你嗎？”江鳳仙撫了撫陽陽光溜溜的小腦袋，得意的說：“一晚上我都在給你創造機會，可是你們父子倆呢，一個比一個傻，都傻到不敢開口。”

這...就是奶奶一次次逼得沈言無話可說，得不到結果卻還越挫越勇的原因嗎？

“傻小子，追女人呢，不止要死皮賴臉，沈言年紀也不大，正是愛美的年紀，你還需要鮮花攻勢啊，禮物攻勢啊，好好兒哄的，還有呢，既然你對她是勢在必得，你那邊婚房要開始準備起來了。”

這轉變，未免太快了一點，這一次，是厲皓延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回到厲家大宅，江鳳仙覺得還是孫子曾孫子都在家的感覺比較好，不至於顯得家裏空空的，為了厲皓延和一對曾孫子孫女，她甘願放下心底裏的那點不愉悅。

江鳳仙到底是年紀大了，熬到這會兒，她已經困了。

傭人扶著她回去房間休息，厲皓延帶著陽陽也正準備上樓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卻忽然看到林嬌柔，站在不遠處的樓梯口看著她，夜晚的燈光下，她穿著素色的長款睡裙，柔柔的，只是這一刻，厲皓延眼裏卻盛滿了怒火。

是她，是這個女人，當初生產的秘密，只有她知道。

從前，是厲皓延騰不出時間來，既然現在沈言都已經安撫好了，他也應該忙自己的正事了。

...

嘩啦，開門聲驚醒了熟睡中的林嬌柔。

“老公，你回來啦！”林嬌柔強撐著坐起來，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

厲皓楠已經近一個月沒有回來過這個家了，自從上次陽陽的四歲生日，他們計謀失敗，厲皓楠也跟著丟人了之後，他就越發的討厭自己，不但經常不回家，就是回家，也只為了折磨她。

見那個人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林嬌柔忍不住渾身瑟縮了一下，呼啦一下從被子裏鉆出來，質疑的一步一步走向了“厲皓楠”。

“老公，你站在那幹嘛啊，你別嚇我啊！”林嬌柔聲音顫抖的說著，步伐漸漸的緩了下來。

“看清楚了，我不是你老公。”厲皓延驟然開口，冰冷的聲音劃破了黑暗。

“你...”林嬌柔退後一步，抱緊了肩膀：“你...怎麽來了？”

“來找你算賬。”厲皓延冷哼著，與此同時，房間的燈開了，倒映出他冰冷到近乎無情的臉。

望著眼前男人黑沈的臉色，林嬌柔心裏是害怕的，卻還秉承著最後的勇氣，咧嘴笑了：“皓延，你怎麽會這麽晚來找我？你...想我了嗎？”

“呵！”厲皓延嘲諷的勾了勾唇角，一字一句的說：“我說過了，來找你算賬。”

自從跟自己分手，厲皓延的確是性格大變，變得都不那麽容易接近。

林嬌柔下意識的身子顫了一下，可她也摸不清自己最近哪裏得罪了他，她往後跌坐在床上，驚慌之下睡衣的帶子掉了下來，露出軟香溫玉的身體，她的笑容依舊的燦爛：“皓延，我知道你還記掛著六年前的事，我承認，是我錯了，我也很後悔，你給我個機會，讓我來補償你，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由頭來過，好不好？”

她還只當厲皓延是忘不了自己，畢竟自從自己住進厲家大宅後，他都不太回來，就是回來了也不敢與自己對視，她心中自然而然的以為，他是忘不了自己。

想到這裏，林嬌柔擡起眸來，目光大膽的望向了厲皓延。

“呵！”看破了她的心思，揣測了她的渴望，厲皓延嘲諷的勾了勾唇角：“補償？好啊，你倒是有個補償我的機會？”

“真的嗎？”林嬌柔心中一喜，急切的站起身來，快步就要向他奔過去。

她是個年華正好的女人，卻被丈夫冷落了近一個月，不是不寂寞的。

厲皓延就那麽直直的杵在那裏，等著，等待著她的靠近，直到她真的靠近了，離他一米，半米，十厘米遠，眼看她都要撲到自己懷裏了，他驟然出手，扣住了她的脖子。

是的，脖子。

“你做什麽？”林嬌柔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轉瞬就又笑出來了：“原來你喜歡這個方式嗎？沒關系，我陪你。”

“呵！”厲皓延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扼住她脖子的手在收緊，收緊，直到她已經都喘不過氣來了，眼睛不可抑制的瞪大，他才漸漸放緩了力氣，只是，他卻沒有立刻松開她，而是提溜著她的脖子，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將她扣在身後的墻上了，這才罷手。

“四年多以前，沈言生產的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麽？”他手上用勁，逼得她不得不踮起腳尖來才不至於卡住脖子。

他面色淡然，仿佛絲毫沒有生過氣一樣，只是林嬌柔卻明白，他之所以絲毫沒有表露出情緒，是因為他已經生氣了。

林嬌柔身子下意識的縮了一下，卻還謹守著最後的秘密，硬著頭皮開口：“沈言？沈言是誰？”

“別裝蒜！”厲皓延手上用力，卡著她脖子的手在收緊，往上提，林嬌柔的腳一點一點的懸空，喉嚨口幾乎喘不過氣來，她很害怕，但她知道那些秘密根本不能吐出來，還是撐著最後的氣，咬牙說：“哦，我想起來了，是她啊，沒發生什麽啊，她順利生下了孩子，我按照奶奶的要求給了她錢，就這樣啊！”

“是嗎？”厲皓延冷笑，空氣裏似乎回蕩著他牙齒滋滋的聲音，他驟然變了臉色，額頭青筋爆裂，卡住林嬌柔脖子的兩根手指在無限的收緊，他似乎聽到了林嬌柔啊啊的聲音，兩條腿胡亂的踢蹬著，他似乎還看到了她求救的望向他，只是，他卻絲毫沒有罷手。

他手裏在機械的用著力，他目光迷茫，無意識的想著，沈言這麽多年吃了多少苦啊，他們之前有多麽誤會啊，哪裏是林嬌柔一條命能彌補得了的？

不知過了多久，眼看著林嬌柔都快翻白眼了，他才終於松開她。

林嬌柔眼皮一翻，身子虛軟的耷拉在地上，然而，厲皓延卻還是不放過她，他用力踹了她一腳，迫使她痛得睜開眼來，他一腳踏在她的胸口，厲聲喝道：“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四年前的生產夜，到底發生了什麽？”

林嬌柔此時已經怕了，身子瑟瑟發抖，剛剛厲皓延卡住自己的那一抹寒光，她明白，若是自己執意不肯開口的話，他真的有可能會殺掉自己。

“我也只是奉命辦事。”她伏在地上，痛苦的啜泣著，咬牙開口：“沈言，她...從產檢到生孩子，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懷了龍鳳胎，所以...”

林嬌柔不動聲色的將仇恨轉移到厲皓楠的身上，至於那麽做的真正目的，她當然沒有講出來，她怕厲皓延會忍不住殺了自己。

一句不知道，就能抹殺掉一切了？

厲皓延咬牙，又重重的踹了一腳，怒吼道：“那...她為什麽會帶走孩子？你沒有給錢她嗎？她帶走了孩子為什麽會過得那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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