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貓咪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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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遇禮離開後，溫溪心裏沈甸甸的。
她寧願他瞞著她這些事，什麽也不知道，這樣她就不會一邊心疼一邊又難過了。
他嘴上說著無所謂，但在排斥的每一刻，都會把那些當做無法企及的傷疤，深烙於心。
這何嘗不是對自己的一種折磨，是心裏的痛太清晰，那些過去又沒過去，才會生出怨氣，又一直綿延至今。
溫溪當了這麽多年的心理醫生，在面對他時，所有的專業知識全都無聲消弭，也似乎毫無用處。
她沒辦法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待這件事。
心事重重地陷入沈眠，溫溪一覺醒來發現變了天。
天氣預報說有雨夾雪，她以為要迎來今天冬天的第一場雪了，可盼了一整天，落的也只是純粹的雨。
雨勢盛大而滂沱，大雨澆灌整座城市，天色黑沈沈的間或伴著青紫色的閃電，劈裏啪啦震著玻璃。
都說冬天打雷是不吉之兆，溫溪心情被雷聲擾得也差起來。
沈遇禮擔心她要回來，溫溪制止：“這麽大的雨你怎麽回來？能見度那麽低，我沒事的，這兩天坐地鐵就好了。”
“不能請假嗎？”
“明天上午的預約別人取消了，所以我上午不去，雨不會一直下的，你在那邊也註意保暖，不要感冒了。”
“嗯，明天雨勢小點我就回去。”
“你那邊忙完了麽？”
“差不多了，後面基本不需要我了，有子泰在這看著就行。”
“可以等雨停了再回來，不著急。”
響雷哢嚓一聲截斷沈遇禮的話。
溫溪問：“你說什麽？”
他說：“怕不怕打雷？”
“不怕。”
“我怕。”
溫溪一楞，笑問：“真的假的？”
“真的。”他嘴上說著怕，語氣可不是那麽回事，“你收拾一下，今晚陪我打著電話睡覺，不然我害怕。”
溫溪沒有揭穿他：“好。”
兩人斷斷續續絮叨著，也不知究竟說了什麽，後來就是沈遇禮單方面的說了。
那邊遲遲沒有回音，沈遇禮試探著輕輕喊了聲：“寶寶？”
溫溪睡著了。
他停了數秒，緩緩出聲：“溫溪，你會一直喜歡我的，對吧？”
似乎是聽到自己的名字，她無意識的嚶嚀了一聲，好似在答覆。
沈遇禮勾起唇，滿足地閉眼睡了。
兩人淺若的呼吸隔著聽筒牽絆糾纏。
後半夜，雨終於伴著雪下了起來，隔天早晨淅淅瀝瀝的，就如奮力發洩之後，餘下茍延殘喘的抽噎，在臨近九點鐘雨霽天明。
不知誰家的玻璃被震碎了，樓下傳來嘈雜的抱怨聲。
溫溪準備下樓買菜，電梯上擠了很多人，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她捕捉到幾個關鍵詞：貓，屍體。
探頭問道：“請問你們是在說貓嗎？”
交談的兩人回頭，認出她是三樓的租客，說道：“一樓老太太養的貓前幾天丟了，聽說剛在公寓旁邊發現了貓的屍體，眼睛被挖了一只，尾巴也被截斷了，特別慘。”
溫溪心裏一驚，又聽她說了幾句，“老奶奶現在哭著報警，唉……”
她跟著他們過去，圍了不少人，有兩個穿著警服的人疏散著人群。
人影散開，透過空隙，溫溪瞧見了貓的全貌。
那是一只很大的花貍貓，她以前在樹下見過它幾次，眼睛血肉模糊，爛出一個大洞，尾巴只剩一小截，硬挺挺的凸出來，看著很是瘆人，空洞的眼孔浸著潮濕的泥土，可怖至極。
因為雨水的沖刷，將埋在地底的貓屍體翻了出來。
溫溪只看一眼就收回目光，心臟突突的跳。
回到樓上，她滿腦子都是那只花貍貓的屍體，進門時，踩鞋的動作停住。
忘記買菜了。
但上來後她也不想再下去，心裏不太好受，便給沈遇禮打電話說這事。
沈遇禮聽完，沈著嗓子問：“那他們是心理上有問題？”
“嗯，但也不能以一概之。”她陳述道：“有的是以此來發洩壓抑的情緒，有的則是單純具有攻擊性。以前我聽說過一個案例，說有個殺人犯在殺人前找了很多動物來練手，就出現了大範圍的虐殺現象，警察及時發現，在人被殺害前找到了兇手。”
她見這次警察介入，好像也挺在意的，就懷疑他們是不是也在思考這種可能性。
沈遇禮心裏很不舒服：“寶寶，我馬上就回去，你今天不要一個人單獨出去，知道嗎？”
溫溪沒有那麽多的被害妄想癥，她也不認為自己會遇到這種事，笑道：“我只是跟你說說，不代表真是這樣。”
“那我也擔心。”這件事就發生在她的附近，他越想越不安：“我回去後，你搬過去跟我一起住。”
溫溪失笑：“這才是你的目的吧？”
他無波無瀾道：“沒和你說笑，我是認真的。”
“沒必要小題大做，我看住在這的住戶都不擔心，我和你講是讓你看好貓咪，不要讓它們亂跑。”
“可能只是單純的發洩情緒，你別杞人憂天。”
早知道他這麽草木皆兵，她就不給他講什麽案例了。
沈遇禮心神不寧，“跟你有關的事我都沒辦法放心。”
“和我沒關系，是我樓下的。”
“離你很近。”
“離你更近啊，不是還去你店裏買貓了嗎？”
他一聽反而更亂了，“我盡快處理好，下午就趕回去。”
溫溪笑了下：“好，我給你做晚飯。”
一天很快要過去，雨霽後的天空明朗清麗，但依舊擋不住瑟瑟寒意。
溫溪下班後第一件事就是捧著熱水灌了幾口，沈遇禮說路上堵車，可能要晚會兒到。
中午菜沒買成，怕他來了沒吃的，就準備下樓買些菜。
提包出門時想到今中午沈遇禮擔憂的叮囑，裝了把小刀和防狼噴霧進口袋，這才出門。
超市在前街，騎電車五六分鐘，冬季天暗的快，買完菜出來太陽已然西沈。
冷風順著領口灌進去，溫溪冷的整個身子都哆嗦，在街道旁停了車，她整理了下領口，將圍巾重新系了一下。
一塊黑色東西忽然從天而降，直撞入她的懷裏，她驚得身體猛一顫，低頭看去，是只布著幹涸血跡兩只眼都被挖了的死貓。
“啊——！”
甩開貓的同時，人也跟著摔倒在地，電車砰得一聲，溫溪驚慌失措擡頭，直對上一雙陰郁的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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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寧願他瞞著她這些事，什麽也不知道，這樣她就不會一邊心疼一邊又難過了。
他嘴上說著無所謂，但在排斥的每一刻，都會把那些當做無法企及的傷疤，深烙於心。
這何嘗不是對自己的一種折磨，是心裏的痛太清晰，那些過去又沒過去，才會生出怨氣，又一直綿延至今。
溫溪當了這麽多年的心理醫生，在面對他時，所有的專業知識全都無聲消弭，也似乎毫無用處。
她沒辦法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待這件事。
心事重重地陷入沈眠，溫溪一覺醒來發現變了天。
天氣預報說有雨夾雪，她以為要迎來今天冬天的第一場雪了，可盼了一整天，落的也只是純粹的雨。
雨勢盛大而滂沱，大雨澆灌整座城市，天色黑沈沈的間或伴著青紫色的閃電，劈裏啪啦震著玻璃。
都說冬天打雷是不吉之兆，溫溪心情被雷聲擾得也差起來。
沈遇禮擔心她要回來，溫溪制止：“這麽大的雨你怎麽回來？能見度那麽低，我沒事的，這兩天坐地鐵就好了。”
“不能請假嗎？”
“明天上午的預約別人取消了，所以我上午不去，雨不會一直下的，你在那邊也註意保暖，不要感冒了。”
“嗯，明天雨勢小點我就回去。”
“你那邊忙完了麽？”
“差不多了，後面基本不需要我了，有子泰在這看著就行。”
“可以等雨停了再回來，不著急。”
響雷哢嚓一聲截斷沈遇禮的話。
溫溪問：“你說什麽？”
他說：“怕不怕打雷？”
“不怕。”
“我怕。”
溫溪一楞，笑問：“真的假的？”
“真的。”他嘴上說著怕，語氣可不是那麽回事，“你收拾一下，今晚陪我打著電話睡覺，不然我害怕。”
溫溪沒有揭穿他：“好。”
兩人斷斷續續絮叨著，也不知究竟說了什麽，後來就是沈遇禮單方面的說了。
那邊遲遲沒有回音，沈遇禮試探著輕輕喊了聲：“寶寶？”
溫溪睡著了。
他停了數秒，緩緩出聲：“溫溪，你會一直喜歡我的，對吧？”
似乎是聽到自己的名字，她無意識的嚶嚀了一聲，好似在答覆。
沈遇禮勾起唇，滿足地閉眼睡了。
兩人淺若的呼吸隔著聽筒牽絆糾纏。
後半夜，雨終於伴著雪下了起來，隔天早晨淅淅瀝瀝的，就如奮力發洩之後，餘下茍延殘喘的抽噎，在臨近九點鐘雨霽天明。
不知誰家的玻璃被震碎了，樓下傳來嘈雜的抱怨聲。
溫溪準備下樓買菜，電梯上擠了很多人，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她捕捉到幾個關鍵詞：貓，屍體。
探頭問道：“請問你們是在說貓嗎？”
交談的兩人回頭，認出她是三樓的租客，說道：“一樓老太太養的貓前幾天丟了，聽說剛在公寓旁邊發現了貓的屍體，眼睛被挖了一只，尾巴也被截斷了，特別慘。”
溫溪心裏一驚，又聽她說了幾句，“老奶奶現在哭著報警，唉……”
她跟著他們過去，圍了不少人，有兩個穿著警服的人疏散著人群。
人影散開，透過空隙，溫溪瞧見了貓的全貌。
那是一只很大的花貍貓，她以前在樹下見過它幾次，眼睛血肉模糊，爛出一個大洞，尾巴只剩一小截，硬挺挺的凸出來，看著很是瘆人，空洞的眼孔浸著潮濕的泥土，可怖至極。
因為雨水的沖刷，將埋在地底的貓屍體翻了出來。
溫溪只看一眼就收回目光，心臟突突的跳。
回到樓上，她滿腦子都是那只花貍貓的屍體，進門時，踩鞋的動作停住。
忘記買菜了。
但上來後她也不想再下去，心裏不太好受，便給沈遇禮打電話說這事。
沈遇禮聽完，沈著嗓子問：“那他們是心理上有問題？”
“嗯，但也不能以一概之。”她陳述道：“有的是以此來發洩壓抑的情緒，有的則是單純具有攻擊性。以前我聽說過一個案例，說有個殺人犯在殺人前找了很多動物來練手，就出現了大範圍的虐殺現象，警察及時發現，在人被殺害前找到了兇手。”
她見這次警察介入，好像也挺在意的，就懷疑他們是不是也在思考這種可能性。
沈遇禮心裏很不舒服：“寶寶，我馬上就回去，你今天不要一個人單獨出去，知道嗎？”
溫溪沒有那麽多的被害妄想癥，她也不認為自己會遇到這種事，笑道：“我只是跟你說說，不代表真是這樣。”
“那我也擔心。”這件事就發生在她的附近，他越想越不安：“我回去後，你搬過去跟我一起住。”
溫溪失笑：“這才是你的目的吧？”
他無波無瀾道：“沒和你說笑，我是認真的。”
“沒必要小題大做，我看住在這的住戶都不擔心，我和你講是讓你看好貓咪，不要讓它們亂跑。”
“可能只是單純的發洩情緒，你別杞人憂天。”
早知道他這麽草木皆兵，她就不給他講什麽案例了。
沈遇禮心神不寧，“跟你有關的事我都沒辦法放心。”
“和我沒關系，是我樓下的。”
“離你很近。”
“離你更近啊，不是還去你店裏買貓了嗎？”
他一聽反而更亂了，“我盡快處理好，下午就趕回去。”
溫溪笑了下：“好，我給你做晚飯。”
一天很快要過去，雨霽後的天空明朗清麗，但依舊擋不住瑟瑟寒意。
溫溪下班後第一件事就是捧著熱水灌了幾口，沈遇禮說路上堵車，可能要晚會兒到。
中午菜沒買成，怕他來了沒吃的，就準備下樓買些菜。
提包出門時想到今中午沈遇禮擔憂的叮囑，裝了把小刀和防狼噴霧進口袋，這才出門。
超市在前街，騎電車五六分鐘，冬季天暗的快，買完菜出來太陽已然西沈。
冷風順著領口灌進去，溫溪冷的整個身子都哆嗦，在街道旁停了車，她整理了下領口，將圍巾重新系了一下。
一塊黑色東西忽然從天而降，直撞入她的懷裏，她驚得身體猛一顫，低頭看去，是只布著幹涸血跡兩只眼都被挖了的死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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