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你可以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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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溪想到以前沈遇周還在的時候，喊她去家裏吃飯，除了沈遇禮都在，她還以為他不在家，後來去後花園玩，就看到正在餵魚的沈遇禮。
對於她這個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沈遇禮就是用那種淡薄的眼神望著她，出於對危機的警覺，溫溪扭頭便走。
身後卻忽然出聲：“我很嚇人？”
她尷尬的腳步定住，背對著他說：“沒有。”
“那你看見我就跑？”
她不知道怎麽解釋，那時候她還在上大學，對於這種情況實在不知道怎麽處理，只是呆呆的不知作何反應。
沈遇禮朝她走近，聽著漸漸趨近的腳步聲，溫溪驀地轉身，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他冷不丁笑道：“你怎麽這麽怕我？我又不會打你。”
溫溪不知道說什麽，幹澀地轉移話題：“你剛剛怎麽沒去吃飯？”
“不想吃。”
她又不知道說什麽了，恰好遠處有人喊她：“小溪。”
她猛地轉頭：“我在這！”
隨後便跑開：“我先走了。”
她急匆匆地沖向那個頎長的身影，就像身後有什麽洪水猛獸在追。
快至沈遇周的身側，她又放慢腳步，下意識回頭，看到一雙漆黑的、似染了沈墨的眼瞳，那裏是讓人看一眼便會心神慌亂的深邃黑暗。
她慌亂地轉過頭來，對上沈遇周溫潤的視線：“碰到遇禮了麽？他是不是嚇你了？”
她搖搖頭說：“沒有。”
“他脾氣不太好，你別跟他計較。”
“沒事的遇周哥。”
可是當天晚上，溫溪便做了噩夢，夢到一個巨大的深淵巨口，從裏面露出一雙漂亮卻又恐怖的眼睛，和沈遇禮的一模一樣。
此時溫溪對上沈遇禮的視線，那段幾乎塵封的記憶突然湧上來，仿佛身臨其境般，又將那種感覺重演了一遍。
盡管心裏顫了下，但她很快反應過來，若無其事道：“點完了麽？”
“嗯。”他不敢再看她，別開眼：“怎麽沒找本書看看？”
“太多了，不知道看什麽。”
沈遇禮直接擡步：“那我去幫你拿一本吧。”
“好。”看著他似乎想要急切離開的身影，溫溪心底忽然有些滯澀難耐。
文婕小聲問：“他是不是生氣了？”
溫溪擰著眉：“不知道。”
“是生氣了吧？”她懊惱道：“怪我，好好的跟你討論這個做什麽，任誰被說看到他就想到他死去的哥哥，都不會高興的吧？”
“我其實不是那個意思。”溫溪想到之前沈遇禮因為那些自己完全忽略的細節想東想西，就有些坐不住。
他那麽敏感，估計又得胡思亂想。
她站起來：“我去看看。”
文捷點點頭。
沈遇禮離開後呼吸陡然變得沈重，直奔最遠的地方過去，路過的人瞥到他臉上的冷意，自動遠離。
繞了幾個彎，走到柱後的地方停下，手下意識想摸褲兜，什麽也沒摸到。
他心燥的有些受不了，望著眼前眼花繚亂的書封，更煩了。
直到感覺附近有道視線落在身上，他猛地偏頭看去。
是有人在偷拍他。
偷拍的人碰到他腥紅的雙眼，嚇得忙收起手機，說了句不好意思飛速走了。
沈遇禮見對方明顯被嚇到，垂下眼睫，微闔起了雙眼。
他一面唾棄這樣的自己，一面又努力的去偽裝自己。
見過她的笑臉就害怕再看到她以前冷冰冰又煩他的態度，所以他就努力的，裝扮成她喜歡的樣子。
她喜歡的樣子……
只是每當有人說到他像那個人時，他就嫉妒的發瘋，又難過的似乎不堪一擊。
“沈遇禮？”
他猝然回神，掩住眼底的情緒：“你怎麽來了？”
“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他掩飾道：“沒有生氣。”
溫溪頓了頓，轉而道：“找好書了麽？”
沈遇禮伸手拿出一本，遞給她，語氣低沈緩慢：“這本書很好看，可以看看，也適合放松的時候看。”
她接過來：“《遙遠的向日葵地》……”
“嗯，李娟寫的，可以當成散文來看，她好幾本書都寫的不錯。”
溫溪翻了翻，停留在某頁，看到裏面的一段話：
“她已經沒有同路人了。她早已迷路。她在迷途中慢慢向死亡靠攏，慢慢與死亡和解。
我卻只知一味拉扯她，不負責地同死亡爭奪她。
我離她多遠啊，我離她，比死亡離她還要遠。”
我離她，比死亡離她還要遠……
她眸光一定，轉而又擡眼：“你看完了麽？”
“看完了。”
“這本書我很喜歡，我買下來吧，還有其他書推薦嗎？”
沈遇禮微怔，“你還沒看，就喜歡嗎？”
“我喜歡這裏面的句子。”她笑了笑：“有些東西不用深看，第一眼就會喜歡，就像花束，就像這本書。”
沈遇禮望著她清淺的眼瞳，忽然就很想問一句：那我呢？你可以喜歡我嗎？
他短促地笑了下：“我家裏有，你喜歡的話我可以送給你。”
“還是買了吧，也不能每個喜歡的都和你要。”她再次問：“還有嗎？”
沈遇禮沒多說，拿出一本《冬牧場》遞給她：“這個也好看，同一個作者寫的。”
“那先這兩本吧，謝謝。”
兩人往回走，卻都不約而同走的慢了些。
她慢慢道：“其實剛剛我的話沒有說完。”
他腳步略停，卻將臉偏了過去，似乎是在說不太想聽。
溫溪被他這個反應搞得有些想笑，居然覺得他有點可愛。
如果是以前出現這種想法，她肯定要以為自己瘋了。
她不顧他的反對，自顧自說：“有時候看著你確實會想到遇周哥。”
沈遇禮腳下的步子加快了。
她追上去，“但不是說你們很像，而是因為你們是親人，我看到伯父會想到，看到伯母也會想到，這是不可避免的，就像你去了一個地方，下次再去，總會想到之前在這裏發生的事。”
他步伐又不自覺慢下來。
溫溪瞧著他緊繃的側臉：“你們是親兄弟，長得像很正常，但你們差別還是很大的。”
他徹底停下來，低頭看她：“什麽差別？”
“你真要我說？”
“……”
“遇周哥比你溫和多了，他可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生氣。”
“……”
他又走了。
溫溪在後面笑，莫名感覺他這樣挺有意思：“我都跟你解釋了你怎麽還生氣啊？是你讓我說的。”
沈遇禮咬著牙，他要怎麽說，難道說“我不希望你想他，不論什麽原因，一點也不許想”嗎？
他怕她直接就嚇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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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她這個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沈遇禮就是用那種淡薄的眼神望著她，出於對危機的警覺，溫溪扭頭便走。
身後卻忽然出聲：“我很嚇人？”
她尷尬的腳步定住，背對著他說：“沒有。”
“那你看見我就跑？”
她不知道怎麽解釋，那時候她還在上大學，對於這種情況實在不知道怎麽處理，只是呆呆的不知作何反應。
沈遇禮朝她走近，聽著漸漸趨近的腳步聲，溫溪驀地轉身，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他冷不丁笑道：“你怎麽這麽怕我？我又不會打你。”
溫溪不知道說什麽，幹澀地轉移話題：“你剛剛怎麽沒去吃飯？”
“不想吃。”
她又不知道說什麽了，恰好遠處有人喊她：“小溪。”
她猛地轉頭：“我在這！”
隨後便跑開：“我先走了。”
她急匆匆地沖向那個頎長的身影，就像身後有什麽洪水猛獸在追。
快至沈遇周的身側，她又放慢腳步，下意識回頭，看到一雙漆黑的、似染了沈墨的眼瞳，那裏是讓人看一眼便會心神慌亂的深邃黑暗。
她慌亂地轉過頭來，對上沈遇周溫潤的視線：“碰到遇禮了麽？他是不是嚇你了？”
她搖搖頭說：“沒有。”
“他脾氣不太好，你別跟他計較。”
“沒事的遇周哥。”
可是當天晚上，溫溪便做了噩夢，夢到一個巨大的深淵巨口，從裏面露出一雙漂亮卻又恐怖的眼睛，和沈遇禮的一模一樣。
此時溫溪對上沈遇禮的視線，那段幾乎塵封的記憶突然湧上來，仿佛身臨其境般，又將那種感覺重演了一遍。
盡管心裏顫了下，但她很快反應過來，若無其事道：“點完了麽？”
“嗯。”他不敢再看她，別開眼：“怎麽沒找本書看看？”
“太多了，不知道看什麽。”
沈遇禮直接擡步：“那我去幫你拿一本吧。”
“好。”看著他似乎想要急切離開的身影，溫溪心底忽然有些滯澀難耐。
文婕小聲問：“他是不是生氣了？”
溫溪擰著眉：“不知道。”
“是生氣了吧？”她懊惱道：“怪我，好好的跟你討論這個做什麽，任誰被說看到他就想到他死去的哥哥，都不會高興的吧？”
“我其實不是那個意思。”溫溪想到之前沈遇禮因為那些自己完全忽略的細節想東想西，就有些坐不住。
他那麽敏感，估計又得胡思亂想。
她站起來：“我去看看。”
文捷點點頭。
沈遇禮離開後呼吸陡然變得沈重，直奔最遠的地方過去，路過的人瞥到他臉上的冷意，自動遠離。
繞了幾個彎，走到柱後的地方停下，手下意識想摸褲兜，什麽也沒摸到。
他心燥的有些受不了，望著眼前眼花繚亂的書封，更煩了。
直到感覺附近有道視線落在身上，他猛地偏頭看去。
是有人在偷拍他。
偷拍的人碰到他腥紅的雙眼，嚇得忙收起手機，說了句不好意思飛速走了。
沈遇禮見對方明顯被嚇到，垂下眼睫，微闔起了雙眼。
他一面唾棄這樣的自己，一面又努力的去偽裝自己。
見過她的笑臉就害怕再看到她以前冷冰冰又煩他的態度，所以他就努力的，裝扮成她喜歡的樣子。
她喜歡的樣子……
只是每當有人說到他像那個人時，他就嫉妒的發瘋，又難過的似乎不堪一擊。
“沈遇禮？”
他猝然回神，掩住眼底的情緒：“你怎麽來了？”
“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他掩飾道：“沒有生氣。”
溫溪頓了頓，轉而道：“找好書了麽？”
沈遇禮伸手拿出一本，遞給她，語氣低沈緩慢：“這本書很好看，可以看看，也適合放松的時候看。”
她接過來：“《遙遠的向日葵地》……”
“嗯，李娟寫的，可以當成散文來看，她好幾本書都寫的不錯。”
溫溪翻了翻，停留在某頁，看到裏面的一段話：
“她已經沒有同路人了。她早已迷路。她在迷途中慢慢向死亡靠攏，慢慢與死亡和解。
我卻只知一味拉扯她，不負責地同死亡爭奪她。
我離她多遠啊，我離她，比死亡離她還要遠。”
我離她，比死亡離她還要遠……
她眸光一定，轉而又擡眼：“你看完了麽？”
“看完了。”
“這本書我很喜歡，我買下來吧，還有其他書推薦嗎？”
沈遇禮微怔，“你還沒看，就喜歡嗎？”
“我喜歡這裏面的句子。”她笑了笑：“有些東西不用深看，第一眼就會喜歡，就像花束，就像這本書。”
沈遇禮望著她清淺的眼瞳，忽然就很想問一句：那我呢？你可以喜歡我嗎？
他短促地笑了下：“我家裏有，你喜歡的話我可以送給你。”
“還是買了吧，也不能每個喜歡的都和你要。”她再次問：“還有嗎？”
沈遇禮沒多說，拿出一本《冬牧場》遞給她：“這個也好看，同一個作者寫的。”
“那先這兩本吧，謝謝。”
兩人往回走，卻都不約而同走的慢了些。
她慢慢道：“其實剛剛我的話沒有說完。”
他腳步略停，卻將臉偏了過去，似乎是在說不太想聽。
溫溪被他這個反應搞得有些想笑，居然覺得他有點可愛。
如果是以前出現這種想法，她肯定要以為自己瘋了。
她不顧他的反對，自顧自說：“有時候看著你確實會想到遇周哥。”
沈遇禮腳下的步子加快了。
她追上去，“但不是說你們很像，而是因為你們是親人，我看到伯父會想到，看到伯母也會想到，這是不可避免的，就像你去了一個地方，下次再去，總會想到之前在這裏發生的事。”
他步伐又不自覺慢下來。
溫溪瞧著他緊繃的側臉：“你們是親兄弟，長得像很正常，但你們差別還是很大的。”
他徹底停下來，低頭看她：“什麽差別？”
“你真要我說？”
“……”
“遇周哥比你溫和多了，他可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生氣。”
“……”
他又走了。
溫溪在後面笑，莫名感覺他這樣挺有意思：“我都跟你解釋了你怎麽還生氣啊？是你讓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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