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萬念俱灰
關燈
小
中
大
慶幸的是，由於淮陰子等人的共同努力，他們又將損失將至了最低。
盡管這樣的損失是以斷魂閣殺手的性命換來的。
見葛生的情緒稍緩，雨霏霏才將葛生扶了起來。
葛生沒有反抗。
他就像一個脫了線的人偶一般，兩眼失去了光澤，只是呆呆地看著床腳，一語不發。
見到這樣的葛生，雨霏霏又如何不會痛心。
雨霏霏知道，現在無論她說什麽，都是枉然。
她現在唯一可做的，便是好些照顧葛生，不讓他再糟蹋自己。
這麽想著，雨霏霏起身把草藥端到葛生面前，道：“葛大哥，霏霏餵你喝藥。”
但葛生卻制止了雨霏霏的舉動，隨後，他接過藥碗，一口氣就將草藥全數喝下。
可葛生還是兩眼無神，面無表情。
“葛大哥……你……要不要好好歇息……”雨霏霏忍不住開口。
“柏舟在哪？我要見他。”葛生偏頭問道，但葛生的語調冷淡得讓這屋裏寒意直升。
雨霏霏被這樣的葛生嚇了一跳，她猛吞一口氣，才道：“你現在有傷在身，楊姐姐囑咐過，你還不能下床，我幫你叫他過來。”
——————————————————————————————————
柏舟來到葛生房門口時，數日烏雲密布之下的萬刀堂，終於迎來了月初的頭一場雨。
這雨不大，但是延綿。
柏舟瞧了瞧窗外，仿佛這場細雨能夠下到一輩子這般長久。
他調整了自己的情緒，這才輕輕敲開了葛生的房門。
“進來吧！”屋裏葛生回道。
柏舟倒吸了一口氣，這才走進了屋內。
“你沒有什麽想說的嗎？”葛生的聲音還是那般低沈。
柏舟楞了楞，停下了腳步。
良久，柏舟才咬了咬牙，鄭重地說道：“對不起。”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葛生冷笑了一聲，又瞧了柏舟一眼，才道：“萬刀堂與柏慍的勢力差距太大了，淮陰他們保全了你們最大的實力，可這又能怎麽樣？讓你們再茍延殘喘一段時間，之後再眼睜睜地看著萬刀堂的一切被柏慍摧毀？”
“或許，我們可以直接殺了柏慍。只要柏慍一死……”
“你告訴我直接殺了柏慍？柏慍的實力你以前不知，可這一次，他在君子不器與淮陰的配合之下都還能搶占先機！柏舟我問你，你又如何保證，我們不會重蹈淮陰他們的覆轍？”
柏舟沒有回答，因為葛生說的每一句話他都無法反駁。
葛生仰頭輕嘆，繼續說道：“柏舟，你知道嗎，即便我們一次又一次的被柏慍打倒，可只要我們有一絲一毫的機會，我葛生都已經在暗地裏下定了決心，不管前路有多少困難險阻，我會永遠陪你將這條路走下去。”
這番話葛生從未向柏舟說過。
因為在葛生看來，這些矯情的話就算他不說，他相信柏舟也自然會懂。
“在出發回不歸城的當一天，你接受了淮陰的建議，換下了所有萬刀堂的人馬。那一次，我沒問你，給了你足夠多的信任，也認為你一定會找機會同我說清一切。爾後，我們被柏慍俘獲，君子不器單獨審訊你，當你回到地牢的時候，你的模樣古怪，可我還是沒有主動問你……”想到這裏，葛生又是一頓，隨後才話音一轉，道：“之前鷓鴣樓地牢，我一直相信，也一直在等你向我說明一切，可在淮陰他們幫助我們逃跑之前，你什麽也沒和我說。”
“葛兄，我……”
葛生搖了搖頭，他的眼神裏夾雜著無盡的悲哀，道：“我自然知道，你有你的理由，就像你當初答應淮陰的那三個條件。我也不否認淮陰他們做出的判斷與犧牲……若我是淮陰，只怕我也會這麽去做……可是柏舟，我只是覺得，如果我們是一夥的，就不該彼此隱瞞。”
“可是，淮姑娘她是不想讓你……”
柏舟本想反駁，但又被葛生打斷。
只見葛生閉上了眼，失力地說道：“是啊，她要你瞞著大家，尤其是我，因為她覺得這樣是為了我好，但她卻從來就沒想過我的感受……更何況，她瞞著我做的事情有何止這一件事？”
“葛兄，對不起……”
葛生搖了搖頭，他腦海中又記起了翠峰的雨夜，以及夜裏的淮陰子。
許久，葛生才自嘲地說道：“我早該想到，她就是這樣的人……可是，柏舟，你並不是她。”
柏舟身體一怔。
葛生看著窗外的細雨，最後才長嘆了一聲，道：“柏舟，我累了。”
“葛兄，你這是何意？”
“什麽都別說了，不用你趕，我待會兒就離開萬刀堂。”葛生咳嗽了幾聲，又說得雲淡風輕：“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我從此，兩不相欠。”
倏然，柏舟覺得雙手有些無力。
他本想說話挽留，但又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作為同伴，柏舟確實失職了，如今他又有什麽資格命令葛生？
“咳咳咳！”葛生的咳嗽聲打斷了柏舟的思緒。
見到葛生如此，柏舟哪裏好受。
只聽柏舟低聲說道：“好歹……養好傷再離開吧……”
葛生苦笑一笑，擺了擺手，道：“不必了，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柏掌門。”
一句“柏掌門”，竟叫得柏舟肝腸寸斷。
就是這番話，似乎能掃平他們所有的同甘共苦，也能泯滅他們彼此的全部情誼。
良久，柏舟才小心翼翼地問：“葛兄，以後還能再見嗎？”
“哈，柏掌門還是不要再同我打交道為好，畢竟葛某只是廢人一個。”葛生說得冷淡。
柏舟沒有再問，他又呆呆地看了看窗外。
窗外依舊細雨綿綿。
——————————————————————————————————
葛生帶傷走出萬刀堂時，晌午剛過，而這雨仍未停。
除去柏舟以外，葛生走時沒有告知任何一人。
由於身上的傷勢，離開萬刀堂的葛生就近找了一家客棧住下，打算暫時休養些日子。
他早已下定了決心，等自己傷勢稍微好轉，便就會離開影城，往西而行。
實際上，葛生並沒有退隱江湖的打算。
葛生的目的很明確：西域——嗜夢草的破解之法。
如今，葛生能放棄柏舟，放棄萬刀堂的眾人，可唯獨放不下他的淮陰。
從這點上看，葛生與淮陰子同樣固執。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盡管這樣的損失是以斷魂閣殺手的性命換來的。
見葛生的情緒稍緩，雨霏霏才將葛生扶了起來。
葛生沒有反抗。
他就像一個脫了線的人偶一般，兩眼失去了光澤，只是呆呆地看著床腳，一語不發。
見到這樣的葛生，雨霏霏又如何不會痛心。
雨霏霏知道，現在無論她說什麽，都是枉然。
她現在唯一可做的，便是好些照顧葛生，不讓他再糟蹋自己。
這麽想著，雨霏霏起身把草藥端到葛生面前，道：“葛大哥，霏霏餵你喝藥。”
但葛生卻制止了雨霏霏的舉動，隨後，他接過藥碗，一口氣就將草藥全數喝下。
可葛生還是兩眼無神，面無表情。
“葛大哥……你……要不要好好歇息……”雨霏霏忍不住開口。
“柏舟在哪？我要見他。”葛生偏頭問道，但葛生的語調冷淡得讓這屋裏寒意直升。
雨霏霏被這樣的葛生嚇了一跳，她猛吞一口氣，才道：“你現在有傷在身，楊姐姐囑咐過，你還不能下床，我幫你叫他過來。”
——————————————————————————————————
柏舟來到葛生房門口時，數日烏雲密布之下的萬刀堂，終於迎來了月初的頭一場雨。
這雨不大，但是延綿。
柏舟瞧了瞧窗外，仿佛這場細雨能夠下到一輩子這般長久。
他調整了自己的情緒，這才輕輕敲開了葛生的房門。
“進來吧！”屋裏葛生回道。
柏舟倒吸了一口氣，這才走進了屋內。
“你沒有什麽想說的嗎？”葛生的聲音還是那般低沈。
柏舟楞了楞，停下了腳步。
良久，柏舟才咬了咬牙，鄭重地說道：“對不起。”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葛生冷笑了一聲，又瞧了柏舟一眼，才道：“萬刀堂與柏慍的勢力差距太大了，淮陰他們保全了你們最大的實力，可這又能怎麽樣？讓你們再茍延殘喘一段時間，之後再眼睜睜地看著萬刀堂的一切被柏慍摧毀？”
“或許，我們可以直接殺了柏慍。只要柏慍一死……”
“你告訴我直接殺了柏慍？柏慍的實力你以前不知，可這一次，他在君子不器與淮陰的配合之下都還能搶占先機！柏舟我問你，你又如何保證，我們不會重蹈淮陰他們的覆轍？”
柏舟沒有回答，因為葛生說的每一句話他都無法反駁。
葛生仰頭輕嘆，繼續說道：“柏舟，你知道嗎，即便我們一次又一次的被柏慍打倒，可只要我們有一絲一毫的機會，我葛生都已經在暗地裏下定了決心，不管前路有多少困難險阻，我會永遠陪你將這條路走下去。”
這番話葛生從未向柏舟說過。
因為在葛生看來，這些矯情的話就算他不說，他相信柏舟也自然會懂。
“在出發回不歸城的當一天，你接受了淮陰的建議，換下了所有萬刀堂的人馬。那一次，我沒問你，給了你足夠多的信任，也認為你一定會找機會同我說清一切。爾後，我們被柏慍俘獲，君子不器單獨審訊你，當你回到地牢的時候，你的模樣古怪，可我還是沒有主動問你……”想到這裏，葛生又是一頓，隨後才話音一轉，道：“之前鷓鴣樓地牢，我一直相信，也一直在等你向我說明一切，可在淮陰他們幫助我們逃跑之前，你什麽也沒和我說。”
“葛兄，我……”
葛生搖了搖頭，他的眼神裏夾雜著無盡的悲哀，道：“我自然知道，你有你的理由，就像你當初答應淮陰的那三個條件。我也不否認淮陰他們做出的判斷與犧牲……若我是淮陰，只怕我也會這麽去做……可是柏舟，我只是覺得，如果我們是一夥的，就不該彼此隱瞞。”
“可是，淮姑娘她是不想讓你……”
柏舟本想反駁，但又被葛生打斷。
只見葛生閉上了眼，失力地說道：“是啊，她要你瞞著大家，尤其是我，因為她覺得這樣是為了我好，但她卻從來就沒想過我的感受……更何況，她瞞著我做的事情有何止這一件事？”
“葛兄，對不起……”
葛生搖了搖頭，他腦海中又記起了翠峰的雨夜，以及夜裏的淮陰子。
許久，葛生才自嘲地說道：“我早該想到，她就是這樣的人……可是，柏舟，你並不是她。”
柏舟身體一怔。
葛生看著窗外的細雨，最後才長嘆了一聲，道：“柏舟，我累了。”
“葛兄，你這是何意？”
“什麽都別說了，不用你趕，我待會兒就離開萬刀堂。”葛生咳嗽了幾聲，又說得雲淡風輕：“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我從此，兩不相欠。”
倏然，柏舟覺得雙手有些無力。
他本想說話挽留，但又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作為同伴，柏舟確實失職了，如今他又有什麽資格命令葛生？
“咳咳咳！”葛生的咳嗽聲打斷了柏舟的思緒。
見到葛生如此，柏舟哪裏好受。
只聽柏舟低聲說道：“好歹……養好傷再離開吧……”
葛生苦笑一笑，擺了擺手，道：“不必了，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柏掌門。”
一句“柏掌門”，竟叫得柏舟肝腸寸斷。
就是這番話，似乎能掃平他們所有的同甘共苦，也能泯滅他們彼此的全部情誼。
良久，柏舟才小心翼翼地問：“葛兄，以後還能再見嗎？”
“哈，柏掌門還是不要再同我打交道為好，畢竟葛某只是廢人一個。”葛生說得冷淡。
柏舟沒有再問，他又呆呆地看了看窗外。
窗外依舊細雨綿綿。
——————————————————————————————————
葛生帶傷走出萬刀堂時，晌午剛過，而這雨仍未停。
除去柏舟以外，葛生走時沒有告知任何一人。
由於身上的傷勢，離開萬刀堂的葛生就近找了一家客棧住下，打算暫時休養些日子。
他早已下定了決心，等自己傷勢稍微好轉，便就會離開影城，往西而行。
實際上，葛生並沒有退隱江湖的打算。
葛生的目的很明確：西域——嗜夢草的破解之法。
如今，葛生能放棄柏舟，放棄萬刀堂的眾人，可唯獨放不下他的淮陰。
從這點上看，葛生與淮陰子同樣固執。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