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坦誠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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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葛生命硬。
葛生再次醒來的瞬間，他便看見了淮陰子。
此刻，淮陰子靜靜地坐於自己的身邊。
洞穴外已是一片漆黑。
洞內的火燒得很旺，旺到樹枝燃燒的聲響徹底將雨聲覆蓋。
火苗的亮光似乎將外界的寒意全部阻斷。
這地方雖仍很簡陋，但葛生偏偏感受到了暖意。
在火苗的映襯下，葛生只能瞧見淮陰子的半張面龐。
可這火光竟將淮陰子的輪廓照得極為柔和，一點也沒有平日的那種倨傲囂張。
葛生竟看得有些呆了。
發現葛生已經清醒，淮陰子低聲說道：“你醒了。”
見葛生試圖起身，她又連忙阻止，道：“小心，你身上有傷，就這麽躺著吧！”
說罷，淮陰子順勢扶他躺了下來。
這時，葛生才覺察，淮陰子身上的衣服有些潮濕。
她的發尖還帶著些水汽，她的手也沾上了雨水的涼意。
葛生的眉頭有些微皺。
“你中了幽雨的斷魂掌。這幽家兄弟看來還是留了一手，世人都會防備幽風的掌，可沒有人知道，幽雨的掌勁也是如此強硬。看來，幽雨能在獨孤閣站穩腳尖，也不是全靠幽風……”話說一半，淮陰子摸了摸葛生的額頭。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白天替你采了些草藥，這些藥均有驅寒化瘀之效。你現在體寒漸去，看來，是草藥見效了。”淮陰子的聲音十分輕柔。
葛生覺得，此刻的她仿佛能融化這世間一切的雪雨冰川。
他又瞧了瞧淮陰子半濕的衣衫，想起今日下午驚醒的情景，聰明如他，又怎麽不能猜到淮陰子冒雨為他采藥的事實？
葛生心頭又是一暖。
“謝謝你。”這三個字，葛生說得鄭重。
淮陰子聽罷，苦笑了一聲，道：“你又何必說謝，該道謝的人是我。若不是你，今日，我恐怕便要死在幽家兄弟的手上了。”
葛生聽罷，才解釋道：“昨天晚上，我潛入潛龍客棧。當時，我雖沒見到柏慍，但卻在他房間裏發現了一個蘭花香囊。”
“香囊？”淮陰子仔細一想，才道：“就是這個香囊，讓你斷定，幽風和柏慍之間存在聯系。”
“不錯。這香囊上的刺繡，出自江南姚氏之手。”
“而姚氏的刺繡，從不重覆。物以稀為貴，所以，姚氏刺繡也有一繡值千金的說法。”淮陰子接話道。
葛生點頭，道：“此外，姚氏的香囊，向來成雙。”
“因為香囊成雙，你才懷疑他們暗中勾結。”
“是。至於……這香囊會在柏慍的房間……咳……你與幽風相識已久，自然比我清楚。”葛生說罷，便意味深長地看了淮陰子一樣。
見淮陰子沒有否認，葛生才補充道：“更何況，那日他與你碰面，我也隱約察覺幽風對你的態度極其古怪。”
淮陰子握緊了雙拳，憤然道：“衡門子待他不薄，他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看來，你很敬重衡門子。”葛生說得肯定。
“小時候，我父母雙亡，只能靠乞丐為生。那會兒，我常常露宿街頭，招人唾棄。就在我快被餓死的時候，把我從乞丐堆裏拉出來的人，就是衡門子。”淮陰子微微一嘆，又道：“我這條命是衡門子給的，衡門子之於我，便如同再造父母。所以，無論他讓我做什麽，不管我是否願意，我都會咬著牙去做。滴水之恩，自當湧泉相報，這個道理，我一直都懂。”
“你……”葛生沈默了一陣。
良久，葛生才道：“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幽風要除掉你。”
“哈！”淮陰子自嘲地笑道：“他們這是借刀殺人，如此一石二鳥的法子，又怎會不用。”
“你日後有何打算？”
淮陰子楞了楞，道：“我會用自己的方式解決。待一切塵埃落定，若我有幸活著，便找一個依山傍水的地方，退隱江湖。”
“那你介意多我這個鄰居嗎？”
淮陰子又是一怔，竟沒有作答。
“其實，你可以……”葛生的話還未說完，卻又吐了一灘黑血。
淮陰子見狀，即刻點住了葛生雙肩的穴位。
隨後，她直直地盯著葛生，依舊未言片語。
可葛生卻覺得，淮陰子此刻的眼神中帶著某種似是而非的傷感。
他不喜歡淮陰子的這種眼神。
於是，葛生稍稍提了些力氣，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裝模作樣地打趣道：“怎麽，被玉樹臨風的本大爺帥得說不出話了？哎呀，你雖然長得好看，卻實在不是本大爺喜歡的類型。但本大爺思來想去，你若真願意和本大爺在一起，本大爺也只好勉為其難地接受了！”
“油嘴滑舌，死不要臉！”淮陰子低聲罵了一句。
“你又不是第一天見著本大爺了！”葛生吊兒郎當地回道。
淮陰子自是不甘示弱，挑眉便道：“我還記得，在墨河那會兒，我第一次同你見面。當時，你那蓬頭垢面的打扮，著實讓人印象深刻。只要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對你心生好感。你當初沒主動告知我姓名，但若是讓我替你取，我定會管你叫阿狗，這名字倒是和當時的你相得益彰。”
“咳咳咳！”葛生像被淮陰子戳中了什麽痛處，臉還有些發紅，喃喃自語道：“哪壺不開提哪壺！”
忽然，他又想到了淮陰子當初丟給他的畫像，便賊兮兮地湊到淮陰子耳邊，笑道：“可我還記得，有人當時還隨身攜帶著我的畫像呢。”
見淮陰子不答，葛生故意笑著捅了捅淮陰子的手臂，道：“餵！承認一下又不會死！再說了，整個萬刀堂都知道我喜歡你，你又不吃虧。”
“葛生，你給我差不多一點！”
葛生這才癟了癟嘴，識趣地轉移了話題：“也不知道柏舟他們怎麽樣了。”
“能怎麽樣，在你的劇本裏，柏舟此刻怕是徹明白了柏慍的嘴臉。”淮陰子冷冷地答道。
“話是這麽說，柏慍此人狡詐非常，柏舟只怕也吃了大虧。”
“吃虧是福。”
“對了，若明日雨停，你能帶我去找柏舟嗎？我故意騙他，或許他還會受傷，總得和他道個歉……而且，我答應他馬上回去，我怕他見不到我，會擔心……不如，不如我們現在出發……”葛生邊說邊忍痛起身，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勢。
淮陰子莫名有些火大，竟擡高了音量，道：“柏舟那邊的情況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你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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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生再次醒來的瞬間，他便看見了淮陰子。
此刻，淮陰子靜靜地坐於自己的身邊。
洞穴外已是一片漆黑。
洞內的火燒得很旺，旺到樹枝燃燒的聲響徹底將雨聲覆蓋。
火苗的亮光似乎將外界的寒意全部阻斷。
這地方雖仍很簡陋，但葛生偏偏感受到了暖意。
在火苗的映襯下，葛生只能瞧見淮陰子的半張面龐。
可這火光竟將淮陰子的輪廓照得極為柔和，一點也沒有平日的那種倨傲囂張。
葛生竟看得有些呆了。
發現葛生已經清醒，淮陰子低聲說道：“你醒了。”
見葛生試圖起身，她又連忙阻止，道：“小心，你身上有傷，就這麽躺著吧！”
說罷，淮陰子順勢扶他躺了下來。
這時，葛生才覺察，淮陰子身上的衣服有些潮濕。
她的發尖還帶著些水汽，她的手也沾上了雨水的涼意。
葛生的眉頭有些微皺。
“你中了幽雨的斷魂掌。這幽家兄弟看來還是留了一手，世人都會防備幽風的掌，可沒有人知道，幽雨的掌勁也是如此強硬。看來，幽雨能在獨孤閣站穩腳尖，也不是全靠幽風……”話說一半，淮陰子摸了摸葛生的額頭。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白天替你采了些草藥，這些藥均有驅寒化瘀之效。你現在體寒漸去，看來，是草藥見效了。”淮陰子的聲音十分輕柔。
葛生覺得，此刻的她仿佛能融化這世間一切的雪雨冰川。
他又瞧了瞧淮陰子半濕的衣衫，想起今日下午驚醒的情景，聰明如他，又怎麽不能猜到淮陰子冒雨為他采藥的事實？
葛生心頭又是一暖。
“謝謝你。”這三個字，葛生說得鄭重。
淮陰子聽罷，苦笑了一聲，道：“你又何必說謝，該道謝的人是我。若不是你，今日，我恐怕便要死在幽家兄弟的手上了。”
葛生聽罷，才解釋道：“昨天晚上，我潛入潛龍客棧。當時，我雖沒見到柏慍，但卻在他房間裏發現了一個蘭花香囊。”
“香囊？”淮陰子仔細一想，才道：“就是這個香囊，讓你斷定，幽風和柏慍之間存在聯系。”
“不錯。這香囊上的刺繡，出自江南姚氏之手。”
“而姚氏的刺繡，從不重覆。物以稀為貴，所以，姚氏刺繡也有一繡值千金的說法。”淮陰子接話道。
葛生點頭，道：“此外，姚氏的香囊，向來成雙。”
“因為香囊成雙，你才懷疑他們暗中勾結。”
“是。至於……這香囊會在柏慍的房間……咳……你與幽風相識已久，自然比我清楚。”葛生說罷，便意味深長地看了淮陰子一樣。
見淮陰子沒有否認，葛生才補充道：“更何況，那日他與你碰面，我也隱約察覺幽風對你的態度極其古怪。”
淮陰子握緊了雙拳，憤然道：“衡門子待他不薄，他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看來，你很敬重衡門子。”葛生說得肯定。
“小時候，我父母雙亡，只能靠乞丐為生。那會兒，我常常露宿街頭，招人唾棄。就在我快被餓死的時候，把我從乞丐堆裏拉出來的人，就是衡門子。”淮陰子微微一嘆，又道：“我這條命是衡門子給的，衡門子之於我，便如同再造父母。所以，無論他讓我做什麽，不管我是否願意，我都會咬著牙去做。滴水之恩，自當湧泉相報，這個道理，我一直都懂。”
“你……”葛生沈默了一陣。
良久，葛生才道：“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幽風要除掉你。”
“哈！”淮陰子自嘲地笑道：“他們這是借刀殺人，如此一石二鳥的法子，又怎會不用。”
“你日後有何打算？”
淮陰子楞了楞，道：“我會用自己的方式解決。待一切塵埃落定，若我有幸活著，便找一個依山傍水的地方，退隱江湖。”
“那你介意多我這個鄰居嗎？”
淮陰子又是一怔，竟沒有作答。
“其實，你可以……”葛生的話還未說完，卻又吐了一灘黑血。
淮陰子見狀，即刻點住了葛生雙肩的穴位。
隨後，她直直地盯著葛生，依舊未言片語。
可葛生卻覺得，淮陰子此刻的眼神中帶著某種似是而非的傷感。
他不喜歡淮陰子的這種眼神。
於是，葛生稍稍提了些力氣，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裝模作樣地打趣道：“怎麽，被玉樹臨風的本大爺帥得說不出話了？哎呀，你雖然長得好看，卻實在不是本大爺喜歡的類型。但本大爺思來想去，你若真願意和本大爺在一起，本大爺也只好勉為其難地接受了！”
“油嘴滑舌，死不要臉！”淮陰子低聲罵了一句。
“你又不是第一天見著本大爺了！”葛生吊兒郎當地回道。
淮陰子自是不甘示弱，挑眉便道：“我還記得，在墨河那會兒，我第一次同你見面。當時，你那蓬頭垢面的打扮，著實讓人印象深刻。只要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對你心生好感。你當初沒主動告知我姓名，但若是讓我替你取，我定會管你叫阿狗，這名字倒是和當時的你相得益彰。”
“咳咳咳！”葛生像被淮陰子戳中了什麽痛處，臉還有些發紅，喃喃自語道：“哪壺不開提哪壺！”
忽然，他又想到了淮陰子當初丟給他的畫像，便賊兮兮地湊到淮陰子耳邊，笑道：“可我還記得，有人當時還隨身攜帶著我的畫像呢。”
見淮陰子不答，葛生故意笑著捅了捅淮陰子的手臂，道：“餵！承認一下又不會死！再說了，整個萬刀堂都知道我喜歡你，你又不吃虧。”
“葛生，你給我差不多一點！”
葛生這才癟了癟嘴，識趣地轉移了話題：“也不知道柏舟他們怎麽樣了。”
“能怎麽樣，在你的劇本裏，柏舟此刻怕是徹明白了柏慍的嘴臉。”淮陰子冷冷地答道。
“話是這麽說，柏慍此人狡詐非常，柏舟只怕也吃了大虧。”
“吃虧是福。”
“對了，若明日雨停，你能帶我去找柏舟嗎？我故意騙他，或許他還會受傷，總得和他道個歉……而且，我答應他馬上回去，我怕他見不到我，會擔心……不如，不如我們現在出發……”葛生邊說邊忍痛起身，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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