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白衣神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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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自己主動暴露，葛生摸了摸臉頰，認栽地搖了搖頭。
看來，現在的自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又說柏舟，在他聽到葛生的聲音時，就隱約覺得似曾相識。
等他順著話音方向看去，便見到了一張他極為熟悉的臉，這張臉上沒有任何歲月流淌的痕跡，仿佛三年前的離別就在昨日。
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
柏舟有些觸動，情不自禁地低念了一聲：“葛兄。”
他雖欲尋葛生，但也從未料到會在赤蘞山與他重逢。
他盯了葛生許久，偏偏感到不可置信，於是只得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
隨後，他的手背痛得發燙，似乎唯有痛感才能讓柏舟分辨是夢是實。
柏舟仔細打量起葛生，葛生的面容雖未改變，但穿著打扮卻同他記憶中的葛生相差甚遠。
在柏舟的記憶裏，葛生永遠穿著一身白衣，神情倨傲，風度翩翩，機關算盡，決勝千裏。
如今，葛生卻將白衣脫下，換上了最普通、最破舊的麻衣。
不但如此，此刻的葛生竟然還捂著肚子，痞痞地斜靠在房門上，毫無禮數可言。
要知道，早在三年之前，葛生在待人接物方面一向妥當大方，哪裏又像現在一般——不顧形象到不修邊幅！
柏舟閉上了雙眼，試圖在腦海中迅速地回憶他與葛生的過往。
他與葛生在三年前相識。
當年的葛生，還是那個與獨孤閣君子不器齊名的白衣神算。
而對葛生與君子不器相看兩厭、比試較勁一事，柏舟也早有耳聞。
記得他第一次見到葛生，是在自己從江南回往萬刀門的中途。
在離萬刀門不遠的斷狼山山腳，柏舟發生了重傷昏迷的葛生，當時葛生周圍還有幾匹白狼，似乎這些白狼有些靈性，它們警惕地盯著自己，待白狼瞧見自己對葛生沒有惡意，這才結伴離開。
當時他並未認出葛生，但見葛生傷勢嚴重，自己還是替葛生簡單處理了傷口，又不辭辛苦地背著葛生，跑遍了如月城數十家醫館，且整整照顧了葛生三天三夜。
後來，他與葛生又陸續遇到過幾次，但由於各自無法抽身，每次照面便只是匆匆點頭。
在得知葛生退隱，柏舟一直不敢相信——畢竟這離他救下葛生，也不過三個月的時間。
至於葛生的死對頭君子不器，在葛生宣布隱退的第二天，竟當眾宣布自己日後不再以真面目示人，也發誓永不與葛生為敵。
一時之間，所有的流言傾巢而出。
只是當事人一個不知所蹤，另一個由於身份特殊，最終此事變成江湖當中的一大懸案。
因此，柏舟一度以為，他這輩子都不能與葛生再見。
但現在，在柏舟最落魄的時候，卻遇到了一個他最想遇到又最不可能遇到的人！
如此一想，柏舟感慨萬千。
或許正是因為葛生的緣故，自己才能安然度過今日。
隨後，柏舟看向葛生的目光變得沈重。
半晌，只見柏舟鄭重地朝葛生拱手一拜，道：“多謝葛兄，仗義出手！”
葛生聽後僅是笑了笑，沒有回話。
可總有看不下去的人，譬如楊柳。
只見她扯著嗓子，語帶不滿地說道：“柏舟，你是腦袋被門梁磕到了？你哪只眼睛看到這人救過你？明明是本姑娘辛辛苦苦把你拖到此處，還照顧了你一天！”
末了，楊柳的聲音越來越小，若湊得近了，還能看見她泛紅的臉頰。
看著這樣的楊柳，柏舟竟莫名覺得有些可愛。
柏舟的語調變得柔和了許多，安撫道：“楊姑娘，柏舟也要多謝你。若是沒有你，只怕我早已命喪碧蘿江畔了。”
如此，楊柳才得意地點了點頭。
但她又猛地想起了什麽，看了葛生一眼，又將目光轉回柏舟的身上，不解地問：“等等，你之前說的什麽葛兄？聽你的語氣，好像你們兩認識似的……”
“我與葛兄確實相識。”柏舟嘴角帶笑，對楊柳道：“楊姑娘，向你介紹，這位先生姓葛，單名一個生字。”
聽到這裏，葛生的笑容有些僵硬，可迫於出於禮數，他還是無奈地對楊柳點了點頭。
見葛生如此，柏舟像是來勁兒了似的，語調又稍稍上揚，道：“葛兄，這位是楊柳楊姑娘，醫仙芍藥子前輩的高徒。”
葛生扶額。
他本不想公開自己的身份，但事發突然，在他還沒來得及與柏舟說明隱情，柏舟這家夥便搶先一步把他給‘賣’了！
眼下，他只得暗自祈禱，希望楊柳沒聽過他的名號。
但楊柳跟著芍藥子在江湖中行醫數年，又哪裏會沒有聽過自己的大名？
這不，沒過多久，楊柳就跳了起來，指著葛生，不可置信地又看著柏舟，問道：“他他他！葛生？！……他是葛生，那個三年前因為不想與君子不器為敵，又為了君子不器宣布退隱江湖的白衣神算葛生？！！”
聽楊柳口中說出自己大名的那刻，葛生覺得自己必須冷靜一下。
隨後，他心裏一陣惡寒，心想這姑娘到底聽了何種謠言，才能將他的退隱歸到君子不器這廝的身上？
葛生本想開口糾正，但又被柏舟打斷。
只聽柏舟點頭說道：“楊姑娘，眼前之人確實是葛兄。葛兄智謀卓群，今日獨孤閣圍山，若是沒有葛兄暗中掩護，只怕，你我二人也不可能在這間小屋裏待過一天。”
說罷，柏舟熾熱的目光便移到了葛生身上。
此刻柏舟目光如炬。
被盯著的葛生忽覺頭皮發麻，右眼直跳。
柏舟的為人，葛生自然清楚。
若柏舟沒有要事相求，也不會平白無故給自己戴這些高帽。
有那麽一瞬，葛生認為，這渾水他本不該去淌。
“葛兄，今日承蒙相助，柏舟不甚感激。如今，我遭奸人陷害，望葛兄助我一臂之力，找到事件的真兇，還我清白！”柏舟每說一字，口氣就加重了一分。
——看吧，他就知道，今日這事還沒完！
“葛兄，你要是不答應，柏舟便長跪不起！”說罷，柏舟咬著牙，吃力地從榻上起身，全然不顧楊柳的阻撓，直直走到葛生面前，又雙膝跪下。
——完了，完了，這回真的是沒完沒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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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現在的自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又說柏舟，在他聽到葛生的聲音時，就隱約覺得似曾相識。
等他順著話音方向看去，便見到了一張他極為熟悉的臉，這張臉上沒有任何歲月流淌的痕跡，仿佛三年前的離別就在昨日。
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
柏舟有些觸動，情不自禁地低念了一聲：“葛兄。”
他雖欲尋葛生，但也從未料到會在赤蘞山與他重逢。
他盯了葛生許久，偏偏感到不可置信，於是只得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
隨後，他的手背痛得發燙，似乎唯有痛感才能讓柏舟分辨是夢是實。
柏舟仔細打量起葛生，葛生的面容雖未改變，但穿著打扮卻同他記憶中的葛生相差甚遠。
在柏舟的記憶裏，葛生永遠穿著一身白衣，神情倨傲，風度翩翩，機關算盡，決勝千裏。
如今，葛生卻將白衣脫下，換上了最普通、最破舊的麻衣。
不但如此，此刻的葛生竟然還捂著肚子，痞痞地斜靠在房門上，毫無禮數可言。
要知道，早在三年之前，葛生在待人接物方面一向妥當大方，哪裏又像現在一般——不顧形象到不修邊幅！
柏舟閉上了雙眼，試圖在腦海中迅速地回憶他與葛生的過往。
他與葛生在三年前相識。
當年的葛生，還是那個與獨孤閣君子不器齊名的白衣神算。
而對葛生與君子不器相看兩厭、比試較勁一事，柏舟也早有耳聞。
記得他第一次見到葛生，是在自己從江南回往萬刀門的中途。
在離萬刀門不遠的斷狼山山腳，柏舟發生了重傷昏迷的葛生，當時葛生周圍還有幾匹白狼，似乎這些白狼有些靈性，它們警惕地盯著自己，待白狼瞧見自己對葛生沒有惡意，這才結伴離開。
當時他並未認出葛生，但見葛生傷勢嚴重，自己還是替葛生簡單處理了傷口，又不辭辛苦地背著葛生，跑遍了如月城數十家醫館，且整整照顧了葛生三天三夜。
後來，他與葛生又陸續遇到過幾次，但由於各自無法抽身，每次照面便只是匆匆點頭。
在得知葛生退隱，柏舟一直不敢相信——畢竟這離他救下葛生，也不過三個月的時間。
至於葛生的死對頭君子不器，在葛生宣布隱退的第二天，竟當眾宣布自己日後不再以真面目示人，也發誓永不與葛生為敵。
一時之間，所有的流言傾巢而出。
只是當事人一個不知所蹤，另一個由於身份特殊，最終此事變成江湖當中的一大懸案。
因此，柏舟一度以為，他這輩子都不能與葛生再見。
但現在，在柏舟最落魄的時候，卻遇到了一個他最想遇到又最不可能遇到的人！
如此一想，柏舟感慨萬千。
或許正是因為葛生的緣故，自己才能安然度過今日。
隨後，柏舟看向葛生的目光變得沈重。
半晌，只見柏舟鄭重地朝葛生拱手一拜，道：“多謝葛兄，仗義出手！”
葛生聽後僅是笑了笑，沒有回話。
可總有看不下去的人，譬如楊柳。
只見她扯著嗓子，語帶不滿地說道：“柏舟，你是腦袋被門梁磕到了？你哪只眼睛看到這人救過你？明明是本姑娘辛辛苦苦把你拖到此處，還照顧了你一天！”
末了，楊柳的聲音越來越小，若湊得近了，還能看見她泛紅的臉頰。
看著這樣的楊柳，柏舟竟莫名覺得有些可愛。
柏舟的語調變得柔和了許多，安撫道：“楊姑娘，柏舟也要多謝你。若是沒有你，只怕我早已命喪碧蘿江畔了。”
如此，楊柳才得意地點了點頭。
但她又猛地想起了什麽，看了葛生一眼，又將目光轉回柏舟的身上，不解地問：“等等，你之前說的什麽葛兄？聽你的語氣，好像你們兩認識似的……”
“我與葛兄確實相識。”柏舟嘴角帶笑，對楊柳道：“楊姑娘，向你介紹，這位先生姓葛，單名一個生字。”
聽到這裏，葛生的笑容有些僵硬，可迫於出於禮數，他還是無奈地對楊柳點了點頭。
見葛生如此，柏舟像是來勁兒了似的，語調又稍稍上揚，道：“葛兄，這位是楊柳楊姑娘，醫仙芍藥子前輩的高徒。”
葛生扶額。
他本不想公開自己的身份，但事發突然，在他還沒來得及與柏舟說明隱情，柏舟這家夥便搶先一步把他給‘賣’了！
眼下，他只得暗自祈禱，希望楊柳沒聽過他的名號。
但楊柳跟著芍藥子在江湖中行醫數年，又哪裏會沒有聽過自己的大名？
這不，沒過多久，楊柳就跳了起來，指著葛生，不可置信地又看著柏舟，問道：“他他他！葛生？！……他是葛生，那個三年前因為不想與君子不器為敵，又為了君子不器宣布退隱江湖的白衣神算葛生？！！”
聽楊柳口中說出自己大名的那刻，葛生覺得自己必須冷靜一下。
隨後，他心裏一陣惡寒，心想這姑娘到底聽了何種謠言，才能將他的退隱歸到君子不器這廝的身上？
葛生本想開口糾正，但又被柏舟打斷。
只聽柏舟點頭說道：“楊姑娘，眼前之人確實是葛兄。葛兄智謀卓群，今日獨孤閣圍山，若是沒有葛兄暗中掩護，只怕，你我二人也不可能在這間小屋裏待過一天。”
說罷，柏舟熾熱的目光便移到了葛生身上。
此刻柏舟目光如炬。
被盯著的葛生忽覺頭皮發麻，右眼直跳。
柏舟的為人，葛生自然清楚。
若柏舟沒有要事相求，也不會平白無故給自己戴這些高帽。
有那麽一瞬，葛生認為，這渾水他本不該去淌。
“葛兄，今日承蒙相助，柏舟不甚感激。如今，我遭奸人陷害，望葛兄助我一臂之力，找到事件的真兇，還我清白！”柏舟每說一字，口氣就加重了一分。
——看吧，他就知道，今日這事還沒完！
“葛兄，你要是不答應，柏舟便長跪不起！”說罷，柏舟咬著牙，吃力地從榻上起身，全然不顧楊柳的阻撓，直直走到葛生面前，又雙膝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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