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玫瑰古堡（七）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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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的聲音帶著笑意, 緩步走來，仿佛與之前不再年輕的時候不是同一個人，溫和無比, 看向誠煙，“需要幫忙嗎？一個人會不會累？”
她的嗓音溫和, 每一個字眼都很平靜，卻莫名讓她生出一種詭異感。
對方跟之前似乎不一樣，但是她又說不出來。
誠煙覺得, 這一次輪回之後, 似乎變了很多。
無論是秦陽的態度, 還是她的態度。
她垂眸, 安靜模樣, “不了。”
對方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 了然般道, “好。”
說完，便揚起了唇瓣, “這裏每一朵玫瑰都是伯爵親手種的, 對於伯爵而言有著深刻的意義。”
伯爵夫人的嗓音溫和，“不過如果你喜歡的話, 可以摘下一朵, 最多就一朵哦。”
誠煙點點頭, 心底卻覺得奇怪。
之前的時候, 伯爵曾經叮囑過，不要碰這裏的玫瑰，但是眼前的伯爵夫人仿佛是無所謂的態度。
她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但也知道這些玫瑰對於伯爵而言應該有極其特殊的意義。
伯爵夫人見到誠煙不說話, 優雅的朝前擡步, 而後與她對視。
她的眼神帶著極強的親和力，“如果累了，也可以休息，不要累壞了身體。”
每一個字眼都溫和無比。
如果不是誠煙見過對方另外一面，可能真的就信了。
誠煙不動聲色的看了眼秦陽。
秦陽的表情冷漠，直直的站在那裏，未曾開口，但是卻擡眸，剛好與她對視。
眼神漫不經心，極其淡然。
亦如她印象裏的那般模樣，冷漠無情。
誠煙低下頭，隱藏自己眼底的情緒。
伯爵夫人仿佛就是過來看一眼便走了，秦陽也跟著離開，在臨走之前，他又再度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你在這裏多小心。”
這是一句極其充滿暗示的話。
誠煙的呼吸滯住，“我會的。”
她其實並不確定，自己的記憶到底是經歷了什麽。
哪怕現在，也有些驚疑不定。
但是秦陽沒必要騙她，畢竟再怎麽樣，他也始終是跟自己一條戰線上面的，在這個副本他們的生死是綁定的。
等到秦陽離開，她才來得及打開彈幕，想要看看其他鬼怪的感覺怎麽樣。
但是讓她失望的是，鬼怪們似乎並沒有什麽感覺。
這些天，自從她確定鬼怪們沒有危害之後，打開彈幕的次數也愈發多了起來。
誠煙直覺應該去相信那位粉色NPC的話。
周圍空無一人，外面陽光明媚，她手中拿著剪刀，看向前面。
但是下一秒，她卻倏然頓住了。
原因無他。
玫瑰跟她之前見到的不一樣，有種熟悉的感覺。
誠煙的手指輕輕輕撫上了玫瑰，玫瑰花經過休養，極其的柔和。
但是裏面卻沒有任何生命。
她心底一驚。
而後便沈默了。
自己曾經撫過這些花瓣，那時候的它們裏面帶有靈魂，會劇烈掙紮，但是現在沒有。
非但沒有……
上面甚至殘留著自己的氣息。
那種精神意識。
誠煙喃喃自語開口，“你們，是活物還是死物？”
這些天裏，一定發生了什麽，但是她忘記了，所以才會來到這裏，見到這些東西。
她的呼吸淺淺，聚精會神的看向了玫瑰花瓣上面的每一寸。
最終在玫瑰花的背面，找到了一道標記。
那是指甲輕輕掐上去的痕跡，是道淺淺的月牙印。
誠煙對比了一下，跟自己的食指一模一樣。
她呼吸瞬間停下來了。
對！
這些日子，根本就不是時間跳躍，而是她確確實實失去了記憶！
但是到底是為什麽？
她的呼吸徹底慌亂起來。
彈幕也炸了！
【臥槽！這什麽情況？這時間不是跳轉過來的？上面居然還有煙煙的痕跡，不會是因為巧合吧？】
【！！！驚呆了，我說煙煙到底是怎麽從玫瑰變成人的？感情是真不知道啊！】
【不對啊，那這麽說的話，秦陽是不是也失去記憶了？那玩意不是能讓他恢覆記憶嗎？就上次那朵玫瑰？】
【……】
鬼怪們全都震驚了，東扯西扯之下居然也想到了秦陽。
這也是誠煙想知道的。
為了確定不是巧合，誠煙又再度翻開了另外一片花瓣。
那是在剛剛那朵玫瑰的旁邊，不宜察覺到的月牙形狀在陽光下異常的刺眼。
這的確不是巧合！
誠煙心底驀然閃過寒意。
她垂了垂眸，想到伯爵夫人的話，驀然將剛剛那兩朵玫瑰的花瓣清理掉。
那都是已經有些焉了的花瓣，就算是隨風飄落，也並不讓人意外。
誠煙的心底浮現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這是之前的自己，給她的暗示。
也就是說，在之前那段時間裏面，她可能每一次歸來，都什麽都不記得！
那伯爵夫人呢？
會不會記得？
誠煙的呼吸滯住，沒有絲毫猶豫，便開始修剪上面的花瓣。
每一片花瓣都極其嬌嫩，即便是落在了地面上，也是一張美麗的畫卷。
馨香的味道撲鼻，但是卻沒有亡靈的痕跡。
那些亡靈呢？
她皺眉，心底危機感在這一刻直線上升。
詭異。
太詭異了……
誠煙眸光冷淡，不知道過去多久，她才擡步，將這些花枝修剪完成。
在這個過程中，那些亡靈也仿佛死了一樣。
誠煙做完手中的工作，下意識的便要離開，但是下一瞬，背後卻忽而傳來了一種冰寒森涼感。
而她的頭，也在這一刻出現了尖銳的疼痛，幾乎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痛意仿佛要將她貫穿！
誠煙猛地跌倒在了地面上，手指死死的掐進了肉裏，仿佛要掐出血來，大片大片的冷汗從她的額頭沁出。
噗通！噗通！
誠煙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噗通！噗通！
她的心臟仿佛要在這一刻躍出身體，刺骨的寒意讓她說不出一句話，身體處的痛意仿佛一張無形的大手，狠狠的掐在自己的脖頸之間，仿佛要將她的靈魂生拉硬拽出去！
痛苦！
周圍環境在這一瞬間變得扭曲無比。
她幾乎已經感受到了瀕死感。
難道，就這麽死了嗎？
誠煙咬唇，不知道為什麽，心底在這一瞬間生出了一種強烈的不甘！
不！
自己憑什麽死？！
她可以自己做生與死的抉擇，但是卻絕對不願意將這些決定交給其他人！
她的呼吸急促起來，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彈幕人也顯然察覺到了誠煙的不對。
【煙煙怎麽回事？怎麽突然感覺很痛苦的樣子啊！】
【我去，這個地方真的沒事兒吧？我以前還從來都沒見過煙煙這樣呢！】
【不是我怎麽尋思覺得這裏這麽詭異？看著雖然沒啥，但是總覺得陰森森的，也不知道煙煙打算怎麽辦呢！】
【……】
彈幕刷屏異常迅速，在這個時候，所有鬼怪都有些擔心誠煙的情況。
他們大多數人最開始對誠煙都是好奇的態度，直到後面了解才慢慢終於喜歡上。
有的是因為容貌，有的是因為她平時的能力，但是絕大多數，更是一種習慣。
從對方開始直播到現在為止，其實大多數鬼怪已經習慣看她的直播了。
這麽久，卻也是第一次見到對方這樣。
它們全部都緊張的看著誠煙。
誠煙的呼吸急促，冷汗涔涔滲出，渾身上下被碾壓的感覺幾乎讓她失去所有血色。
她死死的咬住唇瓣。
這裏不對……
她必須盡快離開！
但是剛剛擡步，伯爵夫人便走了過來。
誠煙擡眸，剛好便看見了伯爵夫人的鞋子。
她很優雅，因此即便是在平時，也是身著裙擺的。
伯爵夫人蹲了下來，見到她這樣，仿佛是有些擔心般，“你怎麽樣？”
她的聲音清晰而又溫和，透露出撫慰人心的效果，緊接著，指尖輕輕的撫摸在她的臉頰之上，有種詭異令人發毛的感覺。
但也是這一瞬，仿佛是有什麽力量般，迅速的燙平了她腦海中的躁動不安已經疼痛。
誠煙表面不動聲色，“我沒事。”
手中，卻想要拂過對方的手。
伯爵夫人的手指仍然不變，仿佛牢牢固定在她身上的般，笑容平和，“你看看你，連汗都冒出來了。”
她的指尖輕輕的撫在她的臉頰上面，像是想為她擦汗，纖細的手指輕柔，怎麽看，怎麽詭異。
她的冷汗都要冒出來了！
誠煙抿唇，還想拒絕，下一瞬，伯爵夫人的身後卻傳來了一道男聲。
“怎麽，夫人還有空管這種事情？”秦陽的聲線冷漠，大步邁了過來，而後一把便將地上的誠煙扶起來，聲線冷冽，看向伯爵夫人的眼神充滿嘲諷。
“親愛的，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呢？”伯爵夫人的眼神無辜，苦笑道，“我這是想關心她啊。”
誠煙身上的痛處因為剛剛伯爵夫人的原因，似乎是減少了不少。
但是即便如此，她的心臟依然跳動極快，仿佛要從胸膛裏跳出來。
誠煙深呼吸了一口氣，眸光也涼了些。
伯爵夫人有問題。
這一點她可以肯定。
誠煙眼底也冷了冷。
伯爵夫人被秦陽這麽一嘲諷，面色也有些不高興起來。
她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誠煙，而後這才擡步離開。
對方的背影優雅，漫不經心，提起裙擺。
誠煙看著，眼底更涼了些。
“你怎麽樣？”秦陽淡淡開口。
話雖然是這麽說的，但是漆黑的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看，將她緊緊鎖住。
“很疼。”誠煙言簡意賅。
他略微揚眉，重覆了一遍，“很疼？”
得到誠煙肯定的回覆，秦陽的眼神冷了下去。
誠煙道，“我覺得這裏有問題。”
無論秦陽是怎麽想的，有一點她始終確認。
在這個副本裏，秦陽是唯一她可以信任的人。
她跟秦陽是綁定了生死的。
如果她死了，對方也不能活下去。
秦陽的聲音一頓，看向前面的花草，而後驀然擡步朝前走去，嗓音低沈道，“你是說，這裏的花草沒有靈魂？”
誠煙搖搖頭，“不。”
她看著這裏的花花草草，一字一句，認真回答道，“我會頭疼。”
甚至……
是劇痛。
到現在為止，她仍然忘不了剛剛的感覺，那是一種她難以置信的感覺。
誠煙垂眸，嗓音低低，“如果這些玫瑰可以吸附亡靈，那它們現在沒有亡靈了，會吸附誰？”
秦陽的目光驟然轉向了她，目光灼灼。
誠煙坦然面對。
“誠煙。”對方忽而開口，語調是前所未有的冷漠，眼神直直的看著她，一字一句，“不要多想。”
誠煙楞住了。
她看向了秦陽，眼神在這一瞬間變得尤為的覆雜。
她想過很多種對方會給出的答案。
讚同，或是反對。
因為對方足夠謹慎，她更多的想到會是第一種。
她也想過，對方會給出建議。
但是誠煙卻怎麽也沒想到，對方會說：不要多想。
她像是明白過來什麽般，呼吸也停住了，而後聲音緩緩開口，“好。”
留下這句話，秦陽便離開了。
被秦陽這句話震撼的不止是誠煙，還有彈幕裏面的其他鬼怪。
【我去，不是，怎麽回事啊！？秦陽剛剛說什麽？不要多想？他不是天榜第一嗎？】
【不是，這玩意他連這點東西都看不出來？真是奇了怪了，還讓煙煙不要多想，我給他腦袋錘爆讓他不多想試試？】
【心疼我們家煙煙，她現在還呆呆的站在那裏，不會是傷心了吧？】
誠煙站在原地呆站著，反應過來的時候，便看見了彈幕上這樣的一幕：“……”
她沈默了。
誠煙看向前方，過了不知道多久，這才轉身，準備離去。
她有些整理不清思路。
但是腦海中莫名卻想到了那朵枯萎的玫瑰。
之前的自己為什麽要在玫瑰花瓣上留下印記？到底是因為什麽東西……
如果恢覆記憶，應該便能找到答案。
但是……
誠煙蹙眉，彼時的秦陽的確恢覆了記憶，後面發生了什麽卻一片模糊。
“不要去看鏡子。”腦海中之前管家的話浮現。
誠煙停頓片刻，最終還是決定自己去看看。
伯爵夫人的沈睡時間是在夜晚，也就是說，她如果要去的話，必須在晚上。
誠煙在伯爵夫人給她安排的房間內，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秦陽居然沒有過來找她。
她看向墻上的掛鐘，若有所思。
距離夜晚降臨還有兩個小時。
腦海中那股鉆心的疼痛已經過去了。
但那股刻進靈魂的痛感卻讓她直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晰。
距離夜晚降臨還有一小時的時候。
她能感覺到，自己身體某處地方像是空了一塊。
那個地方肯定有問題。
她可以在心底斷定。
如果繼續呆幾天，她很可能會因為這些而死去。
一小時後，夜幕徹底降臨。
因為管家失蹤的緣故，伯爵夫人的房間內也無人能把守，她進去的很輕松自然。
誠煙擡步，靜悄悄的走了進去。
伯爵夫人仍然在床上安詳的躺著，表情溫和，睫毛落在面容之上，形成倒影。
她的動作緩慢，也就是這一瞬，她忽而感受到自己的背後有一股極其強烈的詭異波動，她下意識的轉身，看向了鏡子。
沒有。
什麽都沒有。
誠煙垂眸。
再度轉過去的那一瞬間，背後的涼意卻再度出現。
森冷無比。
她再度轉身，下一秒，瞳孔猛地一縮。
她看見了，鏡子裏面的自己！
鏡中的自己如同自己的表情般，一模一樣，但是眼神卻多了幾分陰沈冰冷。
不仔細看看不出來，但是她的直覺卻極其敏銳。
自己絕對不會是這樣的……
這是她唯一的想法。
也就是這個想法產生的瞬間，鏡中的自己忽而咧了咧嘴，揚起笑容。
笑容僵硬，在如此黑暗的環境中，卻顯得驚悚無比！
誠煙的心頭驟然猛烈跳動。
她還未曾反應過來，下一秒，鏡中的黑氣卻驀然纏繞上了她！
她被帶到了鏡中世界！
誠煙的瞳孔驟然一縮，周圍一片黑暗，她的靈魂也仿佛在瞬間被幹擾般，詭異的森冷感傳遍了全身。
她想擡步離開，身後，卻出來了一道詭異人影。
“哈哈哈哈哈……不是說過，不要碰鏡子的嗎？”人聲森冷詭異，透出來幾分癲狂，“我已經等了你很久了……”
“沒想到，你居然真的過來了……”
“我看誰能救的了你！”
他的聲音尖銳嘶啞，明顯是個男人。
誠煙退後幾步。
對方化為黑氣，而後便直接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劇烈的窒息感壓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森冷感讓她臉色慘白。
與此同時，她也終於知道為什麽對方這種感覺會讓她那麽熟悉了！
這與之前玫瑰園裏給她的感覺一模一樣！
想到這裏，
誠煙的眸光冷冽，上前一步，手中動作迅速無比，竟是直直與對方的身影對上！
黑氣楞住，沒想到對方居然會這麽大膽。
緊接著，便大笑出聲，“我還以為你有多大本事呢！不就是個蠢貨！”
說完，便徑直崇尚前！
誠煙手中劇烈的疼痛傳來！
但是她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一把便抓住了那團黑氣，而後狠狠將它往下壓去！
“轟隆隆——”
對方猙獰的笑容僵住。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身體瞬間被抓住，而後被狠狠甩飛，有些難以置信，“這不可能！”
她哪來這麽強的能力！
不止是他。
即便是誠煙，也被嚇了一跳。
前段時間她便感覺自己實力增強了些，但是她怎麽也沒想到，所謂的強，居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直接甩飛鬼怪麽？
她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手中剛剛古怪能力腐蝕的疼痛幾乎瞬間消失，再度恢覆了原來的模樣。
鬼怪嘶吼道，“你怎麽可能會擁有這種能力？！”
他的聲音尖銳，難以置信。
剛剛的能力，他很熟悉！
他的渾身上下都布滿了黑氣，就那麽一瞬間的時間，卻已經被焚燒了大半。
誠煙看著他，歪了歪頭，“什麽能力？”
她記得，秦陽曾經說過，自己身上有跟他本源的力量。
就連江夜，也曾開口說，她跟他的妹妹有同血脈。
她好奇這件事情很久了。
她身上的能力從哪裏來，又是到哪裏去。
鬼怪死死的盯著她，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更是尤為的不可思議，“你不知道？”
他已經不成人形了，渾身上下都冒著黑氣，冰冷無比。
嗓音更是沙啞，死死的盯著她，看著對方迷惑的表情，忽而哈哈大笑，“沒想到啊！難怪他一直想保護你，原來是因為這些……”
“你認識我。”誠煙的聲音平靜。
即便是對方在丟出這種自以為爆炸的消息時，她也仍然很冷靜，甚至不受任何影響。
鏡鬼看著她，死死的凝視著她的眼睛，仍然有些不甘道，“你難道就不好奇，他是誰嗎？”
誠煙：“我為什麽要好奇？”
她的腳步緩慢，緩緩靠近了他。
而鏡鬼，則是被她的眼神驚得直接後退幾步。
他已經見識過她的實力了。
所以自然而然，也不會蠢到再繼續嘲諷或者挑釁。
對方面容絕美，海藻般的頭發披散在肩頭，面容冷漠至極。
她的腳步平緩，但是卻未曾有猶豫，即便是在這個時候，也仍然是平穩的。
鏡鬼一驚。
對方似乎真的不打算放過自己！
在這個想法落下的瞬間，他連忙咽了咽口水，冷聲開口，“誠煙，你難道不好奇你的記憶嗎？！”
鏡鬼的話，成功讓誠煙的腳步頓住了。
誠煙輕笑著開口，“你說的是哪方面？”
她的眼神淡淡，分明極其好看無辜的模樣，卻又透露出居高臨下的冷漠。
鏡鬼死死的盯著她，見到她依然不為所動，連忙開口，“你想要哪方面？”
下一秒，對方便徑直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她的聲音低低，不過晃眼之間，便到達了他的眼前，“你猜我想要哪方面？”
聲音，漫不經心，冷漠至極。
這是平日在外面的誠煙極少展現出來的一面。
這也是絕對的實力碾壓！
不過一眼，便能輕而易舉的讓他喘不過氣來，連忙道，“副本！副本！”
每一個字眼都說的急促！
但是下一秒，他的靈魂卻驟然被一股力量貫穿！
鏡鬼瞪大眼睛，怎麽都搞不懂，自己到底為什麽會死。
他的聲音顫顫巍巍，“我……我……擁有你的記憶……”
“如果真的擁有，那通過搜索你的記憶，也應該能拿到吧？”誠煙的聲音淡淡。
說完，她的精神力便迅速的傾瀉而出！
彌漫在他的周身。
遺憾的是，沒有。
確實是他騙人的把戲。
鏡鬼的記憶是一片空白，基本都是屬於伯爵夫人的，而她的記憶可以說是沒有。
對方睜大了眼睛，身體迅速的飛散！
直到最後，他化為灰飛的前一刻，聲音還帶著淒厲尖叫，“為什麽？！！”
誠煙怎麽會知道！
為什麽不相信他！
誠煙的聲音帶著笑意，“傻。”
她淡淡的看著他的身影，“如果真有人不想讓我看到，又怎麽可能會留著你？”
更何況，是一只實力低微的小鬼怪。
“哈哈哈哈哈！”
鏡鬼驀然尖叫起來，聲音尖細，變得不男不女，“什麽留不留著我！誠煙，你一定不知道你的力量有多誘人吧！”
“外面所有人，都想得到你的力量！”
“無論是鬼怪，還是NPC，更或者是……神！”
“就算你打過我又怎麽樣？相信我，你會永遠留在這個副本的！永遠！”
“你會成為諸多玫瑰中，養料的一部分！”
這本來就是為了誠煙精心設計的一個局。
在這裏，沒有人能逃出去！
沒有人！！
“……”
鏡鬼的聲音過分尖銳刺耳，即便是誠煙聽了，也忍不住眉頭一皺。
而後便未曾再度開口。
在對方消散之後，她的身體也不可避免的生出來一種強烈的脫力感。
她之前一直未曾使用這些能力，就是不清楚到底會造成什麽後果。
現在看來……
她垂了垂眸，確實不應該多用。
下一秒，周圍環境瞬間變幻，而她的心臟也因為過度用力跳個不停。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不知道過去多久，才找回自己的意識。
但是此刻的她卻已經不打算再去找到那朵枯萎的玫瑰了。
她在一瞬間想通。
對方珍藏的東西，既然打定主意要消除她的記憶，又怎麽可能會給她任何機會。
誠煙的頭腦極其疼痛，她剛要離開，而後便雙腿一軟，險些摔倒在了地上。
她是被一股強勢的力量扶住的。
秦陽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她的面前，面容冷淡，聲音平靜，“這裏沒有你要找的東西。”
他的聲音極其淡，卻讓誠煙驀然反應過來。
片刻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般，冷靜開口，“我知道。”
說完，便打算離開。
她幾乎毫不猶豫。
而秦陽，也是幾不可見的蹙眉。
他看向她的眼神極其幽冷，透露出幾分冷漠，而後便跟上了對方的腳步。
誠煙察覺到他的跟隨，解釋道，“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
現在是夜晚，沒有亡靈。
而在古堡之內，並沒有禁止夜晚活動的規矩。
她的嗓音很輕，解釋起來也顯得蒼白無力，特別是呼吸因為脫力的原因而急促。
秦陽挑眉，“你可不像是要出去散心的模樣。”
誠煙無奈，“那你跟我一起？”
古堡內的月光很美，她就逆著光，海藻般的發絲被微風輕輕揚起，月光為她渡上了一層柔和的弧度。
秦陽凝視她片刻，眼神讓誠煙覺得有些奇怪。
但是最後，對方都未曾說什麽，而是跟隨她的腳步。
玫瑰叢林很好看，帶著瑰麗的顏色，美輪美奐，尤其是伯爵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將這裏密密麻麻的充滿了，花朵也開的茂盛。
誠煙腦海中不知道想著什麽，但是忽而又開口，“秦陽，如果你走出副本，第一件事情是要做什麽？”
她的聲音很輕，可能是太無聊了。
而秦陽，也略微挑眉，淡淡道，“我不會走出去。”
他走不出去。
嘗試了許多次，仍然出不去。
誠煙道，“我是說如果。”
她的聲音其實很輕。
秦陽沈默了。
片刻後，他才淡淡道，“我不知道。”
他生來便向往自由，但是如果真正有了自由，那又能怎麽樣呢？
誠煙好奇的開口，“你難道沒有親人或者朋友嗎？”
她的聲音帶著笑，“每一個進來副本的人，應該都有自己的願望吧？你的願望是什麽？”
他的願望……
秦陽冷嗤一聲，不知是不是自嘲，“自由。”
“那自由之後呢？”誠煙呼吸淺淺。
她又緊接著道，“對於你而言，什麽才叫自由？”
這句話可以說是直接問到了秦陽的心上，他站在月光下，看向誠煙，眸光不動聲色的暗了幾分。
他沒有回答。
誠煙也再也沒聽到他說話。
兩個人一起看向了月亮，不知是不是因為系統創造副本的原因，在相安無事的時候，副本的月亮似乎極其好看，也很大，皎潔明亮。
她喃喃道，“我跟你一樣，也不知道出去了應該做什麽。”
活著，本身就已經很不錯了。
需要考慮什麽呢？
不是每個人都需要信仰的。
秦陽漫不經心道，“你也沒有父母？沒有喜歡的或者向往的人？”
誠煙眨了眨眼睛，“沒有。”
確實沒有。
所謂的父母，她未曾見過一面，甚至找不到任何生活過的痕跡。
至於喜歡的人，她未曾想過。
秦陽忽而便笑出聲了。
他的聲音低沈，笑的時候也極其好聽，語調似乎是散漫，渾身上下依然帶著那股冷漠的氣質，“那你如果有，會怎麽樣？”
誠煙想了想，“我希望他們平安順遂，能活的好好的。”
她曾經考慮過很多次，如果有，會怎麽樣。
後面她想，大概她付出生命也會去守護吧。
但是，她等了很久，卻始終沒人出現。
直到進入了這個副本。
她想了想顏微和王哥，又覺得，進入這個副本說不定並不是一件壞事。
秦陽定定的看著她，“我有喜歡的人。”
他的嗓音過分冷漠了些，語調依然是之前那副模樣，淡極了。
誠煙驚愕無比。
“如果有一天，我有選擇的權利，我也會希望她平安順遂。”
對方的語調平靜輕緩。
在月光下，男人在陰影處，看不清神色，但是目光灼灼，落在了誠煙的身上。
誠煙直到第二天，才緩過來。
第二天天亮的很早，對於誠煙而言是新的一天，對於伯爵夫人而言更是。
她提著裙擺，面色優雅，漫不經心的走了過來，看向誠煙，眸光中的笑意極其明顯，聲線平穩的開口，“親愛的，在這裏住了一天，你還好麽？”
伯爵夫人的眼底不帶任何惡意，柔和的看著她。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總讓誠煙覺得有種危機感。
誠煙退後了幾步，輕聲開口，“還好。”
聲音有些冷漠。
伯爵夫人倒是不顯失落，反而有些高興，“既然你喜歡，那我就放心了，今天的玫瑰依然是你負責的，接下來，你還需要……”
她掰著自己纖細的手指，溫聲開口，“還有三天時間。”
誠煙點點頭，倒也不介意對方的話，便直接出去了。
只是這一次，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尖銳頭痛傳來的那一瞬，她仍然臉色的慘白。
誠煙打開系統商城，最終購買了一個免傷道具。
免傷道具大概是在百分之三十左右，在商城已經是極其少見又很貴的存在了。
誠煙拿著免傷道具，剛剛裝上，但是下一刻，她腦海中的疼痛更加劇烈！
這不是免傷道具能免除的！
誠煙很冷靜。
她又再度從商城裏面購買了其他類型的免傷，卻都沒有用，哪怕是防護罩，也沒有任何用處。
誠煙的呼吸滯住。
現在，還剩下最後一個。
之前試過的，包括物理，乃至精神，什麽用處都沒有。
她甚至是試過之前的水晶球。
都沒有用……
她看向了最後一個類型的靈魂免傷道具，最終選擇購買。
剛剛佩戴上，便能感覺到一股靈魂的舒緩感鋪面而來。
它與尖銳的疼痛不停的抗爭，誠煙便一直在冰火兩重天中徘徊。
她臉色蒼白，卻也已經比之前好太多了。
所以……這些攻擊是靈魂的嗎?
她沈默片刻。
不。
不對。
她又仔細看向了免傷道具的頁面，卻發現上面寫著的，卻根本不是免傷。
而是吸收……
吸收靈魂。
她倏然反應過來。
這些玫瑰，的確是在吸取她的靈魂！
她的力量是始終被鎖在靈魂之中的。
而且，之前的鏡鬼也說過，她不能活著走出這個玫瑰叢林。
不能嗎？
誠煙笑了笑。
她不信。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誠煙也再沒發生過什麽事情。
除了每天被汲取的靈魂。
但因為腦海中的靈魂吸收道具，即便損耗很多，也在還能接收的範圍之內。
誠煙修剪花枝的動作也越來越快。
花瓣每天都很安靜，但她的靈魂也越來越虛弱。
誠煙想知道，對方到底想幹什麽。
但是她很快便能察覺到。
花瓣吸收她靈魂的速度越來越快了，像是感受到她腦海中的道具般。
誠煙面無表情的看著一朵朵玫瑰，而後伸出手，被刺劃破。
鮮紅的血液落下，下一刻，對方卻變得愈發嬌艷起來。
誠煙知道自己不能繼續下去了。
所以在最後一天到來的時候，她拒絕了伯爵夫人。
伯爵夫人的神情有些驚訝，“你說什麽？”
誠煙再度重覆道，“我最近精力越來越不好，所以想請一天假，麻煩伯爵夫人親自照料。”
她的聲音輕輕，卻很堅定。
尤其是臉色，因為這幾天持續不斷的用靈魂去滋養花瓣，已經變得愈發蒼白。
伯爵夫人像是看出來了什麽，笑了笑，“當然可以呀，親愛的。”
“只是……”她有些為難般，“這些天一直都是你照顧，玫瑰是認主人的，能做完今天嗎？這是最後一次了。”
說著，她的眼神像是哀求般，看著她。
她的樣貌嬌艷，如同玫瑰般。
如果誠煙是個男人，或許真的會答應。
但是她不是。
誠煙剛準備拒絕，但是下一刻，自己仿佛被人控制般，眸光微微怔楞，到嘴邊的話也變成了答應。
“好。”
果不其然。
伯爵夫人面上裏面揚起了一道笑容，聲音清麗，“我就知道，煙煙你最好了。”
她似乎是難得的俏皮起來，而後，便又輕聲開口，“註意哦，只要做完今天，我會給你三倍假期，謝謝你照顧我的玫瑰。”
三倍假期？
誠煙面無表情的想著，那也得有福氣享受。
但是這一次，她的身體卻完全不受她控制般，徑直走向了前方花叢中。
伯爵夫人揚起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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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嗓音溫和, 每一個字眼都很平靜，卻莫名讓她生出一種詭異感。
對方跟之前似乎不一樣，但是她又說不出來。
誠煙覺得, 這一次輪回之後, 似乎變了很多。
無論是秦陽的態度, 還是她的態度。
她垂眸, 安靜模樣, “不了。”
對方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 了然般道, “好。”
說完，便揚起了唇瓣, “這裏每一朵玫瑰都是伯爵親手種的, 對於伯爵而言有著深刻的意義。”
伯爵夫人的嗓音溫和，“不過如果你喜歡的話, 可以摘下一朵, 最多就一朵哦。”
誠煙點點頭, 心底卻覺得奇怪。
之前的時候, 伯爵曾經叮囑過，不要碰這裏的玫瑰，但是眼前的伯爵夫人仿佛是無所謂的態度。
她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但也知道這些玫瑰對於伯爵而言應該有極其特殊的意義。
伯爵夫人見到誠煙不說話, 優雅的朝前擡步, 而後與她對視。
她的眼神帶著極強的親和力，“如果累了，也可以休息，不要累壞了身體。”
每一個字眼都溫和無比。
如果不是誠煙見過對方另外一面，可能真的就信了。
誠煙不動聲色的看了眼秦陽。
秦陽的表情冷漠，直直的站在那裏，未曾開口，但是卻擡眸，剛好與她對視。
眼神漫不經心，極其淡然。
亦如她印象裏的那般模樣，冷漠無情。
誠煙低下頭，隱藏自己眼底的情緒。
伯爵夫人仿佛就是過來看一眼便走了，秦陽也跟著離開，在臨走之前，他又再度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你在這裏多小心。”
這是一句極其充滿暗示的話。
誠煙的呼吸滯住，“我會的。”
她其實並不確定，自己的記憶到底是經歷了什麽。
哪怕現在，也有些驚疑不定。
但是秦陽沒必要騙她，畢竟再怎麽樣，他也始終是跟自己一條戰線上面的，在這個副本他們的生死是綁定的。
等到秦陽離開，她才來得及打開彈幕，想要看看其他鬼怪的感覺怎麽樣。
但是讓她失望的是，鬼怪們似乎並沒有什麽感覺。
這些天，自從她確定鬼怪們沒有危害之後，打開彈幕的次數也愈發多了起來。
誠煙直覺應該去相信那位粉色NPC的話。
周圍空無一人，外面陽光明媚，她手中拿著剪刀，看向前面。
但是下一秒，她卻倏然頓住了。
原因無他。
玫瑰跟她之前見到的不一樣，有種熟悉的感覺。
誠煙的手指輕輕輕撫上了玫瑰，玫瑰花經過休養，極其的柔和。
但是裏面卻沒有任何生命。
她心底一驚。
而後便沈默了。
自己曾經撫過這些花瓣，那時候的它們裏面帶有靈魂，會劇烈掙紮，但是現在沒有。
非但沒有……
上面甚至殘留著自己的氣息。
那種精神意識。
誠煙喃喃自語開口，“你們，是活物還是死物？”
這些天裏，一定發生了什麽，但是她忘記了，所以才會來到這裏，見到這些東西。
她的呼吸淺淺，聚精會神的看向了玫瑰花瓣上面的每一寸。
最終在玫瑰花的背面，找到了一道標記。
那是指甲輕輕掐上去的痕跡，是道淺淺的月牙印。
誠煙對比了一下，跟自己的食指一模一樣。
她呼吸瞬間停下來了。
對！
這些日子，根本就不是時間跳躍，而是她確確實實失去了記憶！
但是到底是為什麽？
她的呼吸徹底慌亂起來。
彈幕也炸了！
【臥槽！這什麽情況？這時間不是跳轉過來的？上面居然還有煙煙的痕跡，不會是因為巧合吧？】
【！！！驚呆了，我說煙煙到底是怎麽從玫瑰變成人的？感情是真不知道啊！】
【不對啊，那這麽說的話，秦陽是不是也失去記憶了？那玩意不是能讓他恢覆記憶嗎？就上次那朵玫瑰？】
【……】
鬼怪們全都震驚了，東扯西扯之下居然也想到了秦陽。
這也是誠煙想知道的。
為了確定不是巧合，誠煙又再度翻開了另外一片花瓣。
那是在剛剛那朵玫瑰的旁邊，不宜察覺到的月牙形狀在陽光下異常的刺眼。
這的確不是巧合！
誠煙心底驀然閃過寒意。
她垂了垂眸，想到伯爵夫人的話，驀然將剛剛那兩朵玫瑰的花瓣清理掉。
那都是已經有些焉了的花瓣，就算是隨風飄落，也並不讓人意外。
誠煙的心底浮現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這是之前的自己，給她的暗示。
也就是說，在之前那段時間裏面，她可能每一次歸來，都什麽都不記得！
那伯爵夫人呢？
會不會記得？
誠煙的呼吸滯住，沒有絲毫猶豫，便開始修剪上面的花瓣。
每一片花瓣都極其嬌嫩，即便是落在了地面上，也是一張美麗的畫卷。
馨香的味道撲鼻，但是卻沒有亡靈的痕跡。
那些亡靈呢？
她皺眉，心底危機感在這一刻直線上升。
詭異。
太詭異了……
誠煙眸光冷淡，不知道過去多久，她才擡步，將這些花枝修剪完成。
在這個過程中，那些亡靈也仿佛死了一樣。
誠煙做完手中的工作，下意識的便要離開，但是下一瞬，背後卻忽而傳來了一種冰寒森涼感。
而她的頭，也在這一刻出現了尖銳的疼痛，幾乎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痛意仿佛要將她貫穿！
誠煙猛地跌倒在了地面上，手指死死的掐進了肉裏，仿佛要掐出血來，大片大片的冷汗從她的額頭沁出。
噗通！噗通！
誠煙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噗通！噗通！
她的心臟仿佛要在這一刻躍出身體，刺骨的寒意讓她說不出一句話，身體處的痛意仿佛一張無形的大手，狠狠的掐在自己的脖頸之間，仿佛要將她的靈魂生拉硬拽出去！
痛苦！
周圍環境在這一瞬間變得扭曲無比。
她幾乎已經感受到了瀕死感。
難道，就這麽死了嗎？
誠煙咬唇，不知道為什麽，心底在這一瞬間生出了一種強烈的不甘！
不！
自己憑什麽死？！
她可以自己做生與死的抉擇，但是卻絕對不願意將這些決定交給其他人！
她的呼吸急促起來，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彈幕人也顯然察覺到了誠煙的不對。
【煙煙怎麽回事？怎麽突然感覺很痛苦的樣子啊！】
【我去，這個地方真的沒事兒吧？我以前還從來都沒見過煙煙這樣呢！】
【不是我怎麽尋思覺得這裏這麽詭異？看著雖然沒啥，但是總覺得陰森森的，也不知道煙煙打算怎麽辦呢！】
【……】
彈幕刷屏異常迅速，在這個時候，所有鬼怪都有些擔心誠煙的情況。
他們大多數人最開始對誠煙都是好奇的態度，直到後面了解才慢慢終於喜歡上。
有的是因為容貌，有的是因為她平時的能力，但是絕大多數，更是一種習慣。
從對方開始直播到現在為止，其實大多數鬼怪已經習慣看她的直播了。
這麽久，卻也是第一次見到對方這樣。
它們全部都緊張的看著誠煙。
誠煙的呼吸急促，冷汗涔涔滲出，渾身上下被碾壓的感覺幾乎讓她失去所有血色。
她死死的咬住唇瓣。
這裏不對……
她必須盡快離開！
但是剛剛擡步，伯爵夫人便走了過來。
誠煙擡眸，剛好便看見了伯爵夫人的鞋子。
她很優雅，因此即便是在平時，也是身著裙擺的。
伯爵夫人蹲了下來，見到她這樣，仿佛是有些擔心般，“你怎麽樣？”
她的聲音清晰而又溫和，透露出撫慰人心的效果，緊接著，指尖輕輕的撫摸在她的臉頰之上，有種詭異令人發毛的感覺。
但也是這一瞬，仿佛是有什麽力量般，迅速的燙平了她腦海中的躁動不安已經疼痛。
誠煙表面不動聲色，“我沒事。”
手中，卻想要拂過對方的手。
伯爵夫人的手指仍然不變，仿佛牢牢固定在她身上的般，笑容平和，“你看看你，連汗都冒出來了。”
她的指尖輕輕的撫在她的臉頰上面，像是想為她擦汗，纖細的手指輕柔，怎麽看，怎麽詭異。
她的冷汗都要冒出來了！
誠煙抿唇，還想拒絕，下一瞬，伯爵夫人的身後卻傳來了一道男聲。
“怎麽，夫人還有空管這種事情？”秦陽的聲線冷漠，大步邁了過來，而後一把便將地上的誠煙扶起來，聲線冷冽，看向伯爵夫人的眼神充滿嘲諷。
“親愛的，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呢？”伯爵夫人的眼神無辜，苦笑道，“我這是想關心她啊。”
誠煙身上的痛處因為剛剛伯爵夫人的原因，似乎是減少了不少。
但是即便如此，她的心臟依然跳動極快，仿佛要從胸膛裏跳出來。
誠煙深呼吸了一口氣，眸光也涼了些。
伯爵夫人有問題。
這一點她可以肯定。
誠煙眼底也冷了冷。
伯爵夫人被秦陽這麽一嘲諷，面色也有些不高興起來。
她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誠煙，而後這才擡步離開。
對方的背影優雅，漫不經心，提起裙擺。
誠煙看著，眼底更涼了些。
“你怎麽樣？”秦陽淡淡開口。
話雖然是這麽說的，但是漆黑的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看，將她緊緊鎖住。
“很疼。”誠煙言簡意賅。
他略微揚眉，重覆了一遍，“很疼？”
得到誠煙肯定的回覆，秦陽的眼神冷了下去。
誠煙道，“我覺得這裏有問題。”
無論秦陽是怎麽想的，有一點她始終確認。
在這個副本裏，秦陽是唯一她可以信任的人。
她跟秦陽是綁定了生死的。
如果她死了，對方也不能活下去。
秦陽的聲音一頓，看向前面的花草，而後驀然擡步朝前走去，嗓音低沈道，“你是說，這裏的花草沒有靈魂？”
誠煙搖搖頭，“不。”
她看著這裏的花花草草，一字一句，認真回答道，“我會頭疼。”
甚至……
是劇痛。
到現在為止，她仍然忘不了剛剛的感覺，那是一種她難以置信的感覺。
誠煙垂眸，嗓音低低，“如果這些玫瑰可以吸附亡靈，那它們現在沒有亡靈了，會吸附誰？”
秦陽的目光驟然轉向了她，目光灼灼。
誠煙坦然面對。
“誠煙。”對方忽而開口，語調是前所未有的冷漠，眼神直直的看著她，一字一句，“不要多想。”
誠煙楞住了。
她看向了秦陽，眼神在這一瞬間變得尤為的覆雜。
她想過很多種對方會給出的答案。
讚同，或是反對。
因為對方足夠謹慎，她更多的想到會是第一種。
她也想過，對方會給出建議。
但是誠煙卻怎麽也沒想到，對方會說：不要多想。
她像是明白過來什麽般，呼吸也停住了，而後聲音緩緩開口，“好。”
留下這句話，秦陽便離開了。
被秦陽這句話震撼的不止是誠煙，還有彈幕裏面的其他鬼怪。
【我去，不是，怎麽回事啊！？秦陽剛剛說什麽？不要多想？他不是天榜第一嗎？】
【不是，這玩意他連這點東西都看不出來？真是奇了怪了，還讓煙煙不要多想，我給他腦袋錘爆讓他不多想試試？】
【心疼我們家煙煙，她現在還呆呆的站在那裏，不會是傷心了吧？】
誠煙站在原地呆站著，反應過來的時候，便看見了彈幕上這樣的一幕：“……”
她沈默了。
誠煙看向前方，過了不知道多久，這才轉身，準備離去。
她有些整理不清思路。
但是腦海中莫名卻想到了那朵枯萎的玫瑰。
之前的自己為什麽要在玫瑰花瓣上留下印記？到底是因為什麽東西……
如果恢覆記憶，應該便能找到答案。
但是……
誠煙蹙眉，彼時的秦陽的確恢覆了記憶，後面發生了什麽卻一片模糊。
“不要去看鏡子。”腦海中之前管家的話浮現。
誠煙停頓片刻，最終還是決定自己去看看。
伯爵夫人的沈睡時間是在夜晚，也就是說，她如果要去的話，必須在晚上。
誠煙在伯爵夫人給她安排的房間內，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秦陽居然沒有過來找她。
她看向墻上的掛鐘，若有所思。
距離夜晚降臨還有兩個小時。
腦海中那股鉆心的疼痛已經過去了。
但那股刻進靈魂的痛感卻讓她直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晰。
距離夜晚降臨還有一小時的時候。
她能感覺到，自己身體某處地方像是空了一塊。
那個地方肯定有問題。
她可以在心底斷定。
如果繼續呆幾天，她很可能會因為這些而死去。
一小時後，夜幕徹底降臨。
因為管家失蹤的緣故，伯爵夫人的房間內也無人能把守，她進去的很輕松自然。
誠煙擡步，靜悄悄的走了進去。
伯爵夫人仍然在床上安詳的躺著，表情溫和，睫毛落在面容之上，形成倒影。
她的動作緩慢，也就是這一瞬，她忽而感受到自己的背後有一股極其強烈的詭異波動，她下意識的轉身，看向了鏡子。
沒有。
什麽都沒有。
誠煙垂眸。
再度轉過去的那一瞬間，背後的涼意卻再度出現。
森冷無比。
她再度轉身，下一秒，瞳孔猛地一縮。
她看見了，鏡子裏面的自己！
鏡中的自己如同自己的表情般，一模一樣，但是眼神卻多了幾分陰沈冰冷。
不仔細看看不出來，但是她的直覺卻極其敏銳。
自己絕對不會是這樣的……
這是她唯一的想法。
也就是這個想法產生的瞬間，鏡中的自己忽而咧了咧嘴，揚起笑容。
笑容僵硬，在如此黑暗的環境中，卻顯得驚悚無比！
誠煙的心頭驟然猛烈跳動。
她還未曾反應過來，下一秒，鏡中的黑氣卻驀然纏繞上了她！
她被帶到了鏡中世界！
誠煙的瞳孔驟然一縮，周圍一片黑暗，她的靈魂也仿佛在瞬間被幹擾般，詭異的森冷感傳遍了全身。
她想擡步離開，身後，卻出來了一道詭異人影。
“哈哈哈哈哈……不是說過，不要碰鏡子的嗎？”人聲森冷詭異，透出來幾分癲狂，“我已經等了你很久了……”
“沒想到，你居然真的過來了……”
“我看誰能救的了你！”
他的聲音尖銳嘶啞，明顯是個男人。
誠煙退後幾步。
對方化為黑氣，而後便直接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劇烈的窒息感壓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森冷感讓她臉色慘白。
與此同時，她也終於知道為什麽對方這種感覺會讓她那麽熟悉了！
這與之前玫瑰園裏給她的感覺一模一樣！
想到這裏，
誠煙的眸光冷冽，上前一步，手中動作迅速無比，竟是直直與對方的身影對上！
黑氣楞住，沒想到對方居然會這麽大膽。
緊接著，便大笑出聲，“我還以為你有多大本事呢！不就是個蠢貨！”
說完，便徑直崇尚前！
誠煙手中劇烈的疼痛傳來！
但是她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一把便抓住了那團黑氣，而後狠狠將它往下壓去！
“轟隆隆——”
對方猙獰的笑容僵住。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身體瞬間被抓住，而後被狠狠甩飛，有些難以置信，“這不可能！”
她哪來這麽強的能力！
不止是他。
即便是誠煙，也被嚇了一跳。
前段時間她便感覺自己實力增強了些，但是她怎麽也沒想到，所謂的強，居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直接甩飛鬼怪麽？
她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手中剛剛古怪能力腐蝕的疼痛幾乎瞬間消失，再度恢覆了原來的模樣。
鬼怪嘶吼道，“你怎麽可能會擁有這種能力？！”
他的聲音尖銳，難以置信。
剛剛的能力，他很熟悉！
他的渾身上下都布滿了黑氣，就那麽一瞬間的時間，卻已經被焚燒了大半。
誠煙看著他，歪了歪頭，“什麽能力？”
她記得，秦陽曾經說過，自己身上有跟他本源的力量。
就連江夜，也曾開口說，她跟他的妹妹有同血脈。
她好奇這件事情很久了。
她身上的能力從哪裏來，又是到哪裏去。
鬼怪死死的盯著她，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更是尤為的不可思議，“你不知道？”
他已經不成人形了，渾身上下都冒著黑氣，冰冷無比。
嗓音更是沙啞，死死的盯著她，看著對方迷惑的表情，忽而哈哈大笑，“沒想到啊！難怪他一直想保護你，原來是因為這些……”
“你認識我。”誠煙的聲音平靜。
即便是對方在丟出這種自以為爆炸的消息時，她也仍然很冷靜，甚至不受任何影響。
鏡鬼看著她，死死的凝視著她的眼睛，仍然有些不甘道，“你難道就不好奇，他是誰嗎？”
誠煙：“我為什麽要好奇？”
她的腳步緩慢，緩緩靠近了他。
而鏡鬼，則是被她的眼神驚得直接後退幾步。
他已經見識過她的實力了。
所以自然而然，也不會蠢到再繼續嘲諷或者挑釁。
對方面容絕美，海藻般的頭發披散在肩頭，面容冷漠至極。
她的腳步平緩，但是卻未曾有猶豫，即便是在這個時候，也仍然是平穩的。
鏡鬼一驚。
對方似乎真的不打算放過自己！
在這個想法落下的瞬間，他連忙咽了咽口水，冷聲開口，“誠煙，你難道不好奇你的記憶嗎？！”
鏡鬼的話，成功讓誠煙的腳步頓住了。
誠煙輕笑著開口，“你說的是哪方面？”
她的眼神淡淡，分明極其好看無辜的模樣，卻又透露出居高臨下的冷漠。
鏡鬼死死的盯著她，見到她依然不為所動，連忙開口，“你想要哪方面？”
下一秒，對方便徑直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她的聲音低低，不過晃眼之間，便到達了他的眼前，“你猜我想要哪方面？”
聲音，漫不經心，冷漠至極。
這是平日在外面的誠煙極少展現出來的一面。
這也是絕對的實力碾壓！
不過一眼，便能輕而易舉的讓他喘不過氣來，連忙道，“副本！副本！”
每一個字眼都說的急促！
但是下一秒，他的靈魂卻驟然被一股力量貫穿！
鏡鬼瞪大眼睛，怎麽都搞不懂，自己到底為什麽會死。
他的聲音顫顫巍巍，“我……我……擁有你的記憶……”
“如果真的擁有，那通過搜索你的記憶，也應該能拿到吧？”誠煙的聲音淡淡。
說完，她的精神力便迅速的傾瀉而出！
彌漫在他的周身。
遺憾的是，沒有。
確實是他騙人的把戲。
鏡鬼的記憶是一片空白，基本都是屬於伯爵夫人的，而她的記憶可以說是沒有。
對方睜大了眼睛，身體迅速的飛散！
直到最後，他化為灰飛的前一刻，聲音還帶著淒厲尖叫，“為什麽？！！”
誠煙怎麽會知道！
為什麽不相信他！
誠煙的聲音帶著笑意，“傻。”
她淡淡的看著他的身影，“如果真有人不想讓我看到，又怎麽可能會留著你？”
更何況，是一只實力低微的小鬼怪。
“哈哈哈哈哈！”
鏡鬼驀然尖叫起來，聲音尖細，變得不男不女，“什麽留不留著我！誠煙，你一定不知道你的力量有多誘人吧！”
“外面所有人，都想得到你的力量！”
“無論是鬼怪，還是NPC，更或者是……神！”
“就算你打過我又怎麽樣？相信我，你會永遠留在這個副本的！永遠！”
“你會成為諸多玫瑰中，養料的一部分！”
這本來就是為了誠煙精心設計的一個局。
在這裏，沒有人能逃出去！
沒有人！！
“……”
鏡鬼的聲音過分尖銳刺耳，即便是誠煙聽了，也忍不住眉頭一皺。
而後便未曾再度開口。
在對方消散之後，她的身體也不可避免的生出來一種強烈的脫力感。
她之前一直未曾使用這些能力，就是不清楚到底會造成什麽後果。
現在看來……
她垂了垂眸，確實不應該多用。
下一秒，周圍環境瞬間變幻，而她的心臟也因為過度用力跳個不停。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不知道過去多久，才找回自己的意識。
但是此刻的她卻已經不打算再去找到那朵枯萎的玫瑰了。
她在一瞬間想通。
對方珍藏的東西，既然打定主意要消除她的記憶，又怎麽可能會給她任何機會。
誠煙的頭腦極其疼痛，她剛要離開，而後便雙腿一軟，險些摔倒在了地上。
她是被一股強勢的力量扶住的。
秦陽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她的面前，面容冷淡，聲音平靜，“這裏沒有你要找的東西。”
他的聲音極其淡，卻讓誠煙驀然反應過來。
片刻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般，冷靜開口，“我知道。”
說完，便打算離開。
她幾乎毫不猶豫。
而秦陽，也是幾不可見的蹙眉。
他看向她的眼神極其幽冷，透露出幾分冷漠，而後便跟上了對方的腳步。
誠煙察覺到他的跟隨，解釋道，“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
現在是夜晚，沒有亡靈。
而在古堡之內，並沒有禁止夜晚活動的規矩。
她的嗓音很輕，解釋起來也顯得蒼白無力，特別是呼吸因為脫力的原因而急促。
秦陽挑眉，“你可不像是要出去散心的模樣。”
誠煙無奈，“那你跟我一起？”
古堡內的月光很美，她就逆著光，海藻般的發絲被微風輕輕揚起，月光為她渡上了一層柔和的弧度。
秦陽凝視她片刻，眼神讓誠煙覺得有些奇怪。
但是最後，對方都未曾說什麽，而是跟隨她的腳步。
玫瑰叢林很好看，帶著瑰麗的顏色，美輪美奐，尤其是伯爵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將這裏密密麻麻的充滿了，花朵也開的茂盛。
誠煙腦海中不知道想著什麽，但是忽而又開口，“秦陽，如果你走出副本，第一件事情是要做什麽？”
她的聲音很輕，可能是太無聊了。
而秦陽，也略微挑眉，淡淡道，“我不會走出去。”
他走不出去。
嘗試了許多次，仍然出不去。
誠煙道，“我是說如果。”
她的聲音其實很輕。
秦陽沈默了。
片刻後，他才淡淡道，“我不知道。”
他生來便向往自由，但是如果真正有了自由，那又能怎麽樣呢？
誠煙好奇的開口，“你難道沒有親人或者朋友嗎？”
她的聲音帶著笑，“每一個進來副本的人，應該都有自己的願望吧？你的願望是什麽？”
他的願望……
秦陽冷嗤一聲，不知是不是自嘲，“自由。”
“那自由之後呢？”誠煙呼吸淺淺。
她又緊接著道，“對於你而言，什麽才叫自由？”
這句話可以說是直接問到了秦陽的心上，他站在月光下，看向誠煙，眸光不動聲色的暗了幾分。
他沒有回答。
誠煙也再也沒聽到他說話。
兩個人一起看向了月亮，不知是不是因為系統創造副本的原因，在相安無事的時候，副本的月亮似乎極其好看，也很大，皎潔明亮。
她喃喃道，“我跟你一樣，也不知道出去了應該做什麽。”
活著，本身就已經很不錯了。
需要考慮什麽呢？
不是每個人都需要信仰的。
秦陽漫不經心道，“你也沒有父母？沒有喜歡的或者向往的人？”
誠煙眨了眨眼睛，“沒有。”
確實沒有。
所謂的父母，她未曾見過一面，甚至找不到任何生活過的痕跡。
至於喜歡的人，她未曾想過。
秦陽忽而便笑出聲了。
他的聲音低沈，笑的時候也極其好聽，語調似乎是散漫，渾身上下依然帶著那股冷漠的氣質，“那你如果有，會怎麽樣？”
誠煙想了想，“我希望他們平安順遂，能活的好好的。”
她曾經考慮過很多次，如果有，會怎麽樣。
後面她想，大概她付出生命也會去守護吧。
但是，她等了很久，卻始終沒人出現。
直到進入了這個副本。
她想了想顏微和王哥，又覺得，進入這個副本說不定並不是一件壞事。
秦陽定定的看著她，“我有喜歡的人。”
他的嗓音過分冷漠了些，語調依然是之前那副模樣，淡極了。
誠煙驚愕無比。
“如果有一天，我有選擇的權利，我也會希望她平安順遂。”
對方的語調平靜輕緩。
在月光下，男人在陰影處，看不清神色，但是目光灼灼，落在了誠煙的身上。
誠煙直到第二天，才緩過來。
第二天天亮的很早，對於誠煙而言是新的一天，對於伯爵夫人而言更是。
她提著裙擺，面色優雅，漫不經心的走了過來，看向誠煙，眸光中的笑意極其明顯，聲線平穩的開口，“親愛的，在這裏住了一天，你還好麽？”
伯爵夫人的眼底不帶任何惡意，柔和的看著她。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總讓誠煙覺得有種危機感。
誠煙退後了幾步，輕聲開口，“還好。”
聲音有些冷漠。
伯爵夫人倒是不顯失落，反而有些高興，“既然你喜歡，那我就放心了，今天的玫瑰依然是你負責的，接下來，你還需要……”
她掰著自己纖細的手指，溫聲開口，“還有三天時間。”
誠煙點點頭，倒也不介意對方的話，便直接出去了。
只是這一次，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尖銳頭痛傳來的那一瞬，她仍然臉色的慘白。
誠煙打開系統商城，最終購買了一個免傷道具。
免傷道具大概是在百分之三十左右，在商城已經是極其少見又很貴的存在了。
誠煙拿著免傷道具，剛剛裝上，但是下一刻，她腦海中的疼痛更加劇烈！
這不是免傷道具能免除的！
誠煙很冷靜。
她又再度從商城裏面購買了其他類型的免傷，卻都沒有用，哪怕是防護罩，也沒有任何用處。
誠煙的呼吸滯住。
現在，還剩下最後一個。
之前試過的，包括物理，乃至精神，什麽用處都沒有。
她甚至是試過之前的水晶球。
都沒有用……
她看向了最後一個類型的靈魂免傷道具，最終選擇購買。
剛剛佩戴上，便能感覺到一股靈魂的舒緩感鋪面而來。
它與尖銳的疼痛不停的抗爭，誠煙便一直在冰火兩重天中徘徊。
她臉色蒼白，卻也已經比之前好太多了。
所以……這些攻擊是靈魂的嗎?
她沈默片刻。
不。
不對。
她又仔細看向了免傷道具的頁面，卻發現上面寫著的，卻根本不是免傷。
而是吸收……
吸收靈魂。
她倏然反應過來。
這些玫瑰，的確是在吸取她的靈魂！
她的力量是始終被鎖在靈魂之中的。
而且，之前的鏡鬼也說過，她不能活著走出這個玫瑰叢林。
不能嗎？
誠煙笑了笑。
她不信。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誠煙也再沒發生過什麽事情。
除了每天被汲取的靈魂。
但因為腦海中的靈魂吸收道具，即便損耗很多，也在還能接收的範圍之內。
誠煙修剪花枝的動作也越來越快。
花瓣每天都很安靜，但她的靈魂也越來越虛弱。
誠煙想知道，對方到底想幹什麽。
但是她很快便能察覺到。
花瓣吸收她靈魂的速度越來越快了，像是感受到她腦海中的道具般。
誠煙面無表情的看著一朵朵玫瑰，而後伸出手，被刺劃破。
鮮紅的血液落下，下一刻，對方卻變得愈發嬌艷起來。
誠煙知道自己不能繼續下去了。
所以在最後一天到來的時候，她拒絕了伯爵夫人。
伯爵夫人的神情有些驚訝，“你說什麽？”
誠煙再度重覆道，“我最近精力越來越不好，所以想請一天假，麻煩伯爵夫人親自照料。”
她的聲音輕輕，卻很堅定。
尤其是臉色，因為這幾天持續不斷的用靈魂去滋養花瓣，已經變得愈發蒼白。
伯爵夫人像是看出來了什麽，笑了笑，“當然可以呀，親愛的。”
“只是……”她有些為難般，“這些天一直都是你照顧，玫瑰是認主人的，能做完今天嗎？這是最後一次了。”
說著，她的眼神像是哀求般，看著她。
她的樣貌嬌艷，如同玫瑰般。
如果誠煙是個男人，或許真的會答應。
但是她不是。
誠煙剛準備拒絕，但是下一刻，自己仿佛被人控制般，眸光微微怔楞，到嘴邊的話也變成了答應。
“好。”
果不其然。
伯爵夫人面上裏面揚起了一道笑容，聲音清麗，“我就知道，煙煙你最好了。”
她似乎是難得的俏皮起來，而後，便又輕聲開口，“註意哦，只要做完今天，我會給你三倍假期，謝謝你照顧我的玫瑰。”
三倍假期？
誠煙面無表情的想著，那也得有福氣享受。
但是這一次，她的身體卻完全不受她控制般，徑直走向了前方花叢中。
伯爵夫人揚起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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