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百鬼夜行（完）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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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婪的眼睛緩慢掃過了她的身體, 眼睛裏面泛出來的覬覦感幾乎不帶絲毫的掩飾。
它們仿佛在瞬間安靜了下來。
緊接著，手中動作卻變得迅速無比！
站在誠煙前面的是那個眼鏡男，他瞪大了眼睛, 顯然極其驚恐的模樣，“你們想幹什麽？！”
“噗嗤——”
鮮血淋漓！
轟然爆炸！
身邊的王哥也想沖過來, 但是下一刻，身形卻被完全貫穿！
血沫甚至已經濺到了誠煙的臉上！
這是真正的人間煉獄！
與自己的夢中，幾乎一模一樣！
這一次, 即便誠煙再如何冷靜, 也繃不住臉色有些難看, 甚至夾雜著些許的蒼白, 甚至沒來得及給周圍人一個防護罩！
她的心情變得極差。
這些人, 都是她之前認識的, 甚至前不久還說會維護她。
但是現在, 卻化為一攤血沫。
其他玩家同樣的四處逃竄，卻還未曾走遠, 便被迅速的炸開來！
鬼怪們哈哈大笑, 靈魂都在四周亂竄。
“還剩下幾個人呢……讓我數數啊，一、二、三……十？”有道聲音明顯是老年人, 聲音粗糙, 分辨不出男女, 但是森冷的感覺卻一直環繞在空中。
“哈哈哈, 真是搞笑啊……渺小的人類，如果不是因為系統限制，他們早就死幾百次了！”
“真靈魂, 真香啊……”有鬼怪飄散在空中, 渾身陰冷, 強行擠出了一只眼睛，那只眼睛巨大無比，居高臨下俯視著他們，最後眸光看向了誠煙，“這就是他們看中的人嗎？”
他的聲音古怪，笑嘻嘻道，“靈魂裏面居然有這麽強大的力量，難怪呢……”
“難怪他們都這麽喜歡啊……”
如果……這個力量為它所用呢？
不過是給了他們力量而已，擁有了對方身上這種力量，還會擔心其他的？
這個想法一出，他的靈魂便愈發的飄近。
巨大的眼睛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似乎是深呼吸了一口氣，但是卻莫名讓她反胃惡心。
如果誠煙能看到彈幕，也一定能夠看到其他鬼怪跟她一樣惡心。
【這是個什麽鬼？長得這麽醜！還敢靠近我們煙煙老婆？！】
【我真服了！好歹墻鬼還賞心悅目，它是個什麽惡心東西啊我吐了？】
【救命！！！它是不是看上煙煙了？不會是想要煙煙的靈魂吧？】
誠煙渾身都在顫抖，眼睛都帶了些許的紅色。
精神壓迫讓她精神不舒服。
顏微自然也見到了這一幕，一把抓住誠煙的手，將她保護在身後，眼神警惕無比。
但是誠煙也能明顯感覺到，對方在害怕。
她在顫抖，卻堅定的將她護在了身後！
誠煙深呼吸了一口氣，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推開顏微，看向鬼怪，一字一頓，“百鬼夜行，是需要一定靈魂數量的對不對？”
每一個字眼，都仿佛從牙縫裏面擠出來的般，卻極其堅定。
獨眼鬼瞇了瞇眼睛，精神汙染卻仿佛未曾停止般。
在場的所有人，都萌生出來了一種詭異恐懼感。
這是一場靈魂上面的折磨。
誠煙能感覺到渾身上下都被擠壓，森冷感將她的全身上下包圍，呼吸中都帶了幾分寒意。
眼前的殘影晃動的愈發厲害。
而也就是這一刻，獨眼動了！
不止是獨眼，還有其他鬼怪！
每個鬼怪都貪婪無比，甚至隱約已經流下了些許的口水，惡心又讓人生寒！
她的靈魂，才是最香的！
它們甚至沒有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
誠煙心底咯噔一聲！
強大的吸力忽而籠罩在她的頭頂上方，靈魂被一絲絲抽出的疼痛讓她瞳孔猛地放大！
“哢嚓——”
這是誠煙防護罩破碎的聲音！
鬼怪們爭先恐後的撕扯著她，仿佛要將她整個人全部刺穿!
誠煙猜對了。
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鬼怪，聲音冰冷，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是別人賦予你們的力量，才能讓你們出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人應該是遲淺吧？”
她之前就在彈幕上看到過了，遲淺是整個副本最強大的鬼怪。
而且，它們剛剛一直沒有動她……
這是鬼怪排位賽，如果有能吸取靈魂的機會，為什麽不出來？
原因只有一個，沒有那麽多力量，根本就無法出來。
她的聲音愈發涼意，胸口處滾燙的疼痛刺激著她的靈魂，誠煙仿佛變了一個人般，低低的笑道，“你們，不是很怕他嗎？”
明明是平常的語氣，但是卻時刻透露出蠱惑與冰冷。
這個字落下的瞬間，吸力瞬間增大！
獨眼仿佛被拆穿了什麽般，惱羞成怒！
誠煙冷冷的看向他，而後瞥了眼顏微。
而顏微等人，也瞬間反應過來！
“煙煙！”顏微眼睛瞬間紅了，她本來是天榜玩家，此刻速度更是到達了極致，猛然沖了上去！
獨眼被狠狠的紮了一刀！
它的眼睛赫然睜大！
手中力道一松。
高中女生身上也不停的在顫抖著。
誠煙的力量在這一瞬間發揮到了極致，速度極快，近乎碾壓所有人的存在。
她緊跟著顏微的速度，驟然一刀，狠狠的刺進了獨眼的心口處！
銳利森冷的刀片劃入他的心底，冷冽無比！
獨眼直接傻了，巨大的瞳孔上面，倒映著對方的身影！
怎麽可能？
這個人類……
為什麽會突然強到這種地步？
它嘶吼一聲，還想反抗，但是下一秒，卻已經瞬間被撕裂成了兩半！
不……不止是它……
身後那些逃竄的鬼怪們，也在在瞬間被一股巨大的精神壓力粉碎到極致。
這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小心身後！”高中女生的聲音突然清脆開口，慌亂無比。
誠煙沒有回頭。
她始終是冷漠的。
身後跟上來的那位小鬼，也就是小白，它的眼底閃爍著貪婪以及快意。
快了快了……
幸虧它是一只小鬼，之前聽到盛卻大人以及遲淺大人說過。
只有她覺醒的時候，身上的力量才是最香的！
果不其然！
她的身上的香味，比之前濃烈太多倍了！
小白眼神興奮，至還沒接觸到誠煙，便已經被撕碎！
顏微自然也反應過來，楞住，看向對方。
她這才意識到什麽，“煙煙？！”
誠煙的氣息，似乎與之前不一樣。
誠煙沒有理會，眸光始終是冷然的。
她低低笑了笑，聲線平緩，卻帶著殺伐感，“怎麽？你們還不肯出來嗎？”
顏微怔住。
晏風，則是警惕的站在她的身前。
“嘖，真沒意思，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遲淺的嗓音帶著笑意，面容愉悅，淺棕色的瞳孔漫不經心。
他緩緩擡步而來，歪了歪頭，仿佛意外般，“所以，這是你本來的性格麽？”
他的眼角還帶著一顆淚痣，顏色是妖異的鮮紅，卻莫名讓人心生膽寒。
誠煙沒有回答，“還有。”
還有一個。
強大的精神壓迫感迅速布滿了整個空間。
卻不同於鬼怪們的森冷寒意。
這是另外一種強大的力量。
溫和，卻足以致命！
遲淺的臉色不變。
她掃了眼其他人。
而後，顏微便感覺到一股柔和的力量傳來，她甚至沒來得及開口，眼皮便已經重重垂落，昏睡了下去。
盛卻的身形，也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面前。
他的眸光幽深，看向誠煙，宛如寒冰的力量徹底傳來，但卻始終只是看著她，未曾動手。
遲淺冷嗤一聲，似乎是嘲諷，“你不是一直想要她的力量嗎？在猶豫什麽？”
誠煙始終冷冷的。
見他們未曾動手，反倒是她自己先動手了，空氣在手中迅速凝結，帶著光的形狀，冰冷而又布滿殺意。
對於玩家而言，她的力量或許不足以造成多大傷害。
但是對於鬼怪而言，每一處攻擊都會落到實處，處於靈魂的力量。
她猛然揚手，動作迅速而又充滿力量。
房屋被瞬間斬斷。
這就是……她的力量麽？
遲淺瞇了瞇眼睛，同樣上前。
三個人的力量竟然形成了均衡之勢！
誠煙的動作又快又狠，其他兩個人自然也一樣，招招致命！
沒過多久，誠煙便已經落於下風。
她狠狠落在地面，面無表情的看向兩個人。
此時的她，不像是平日裏的誠煙，反倒更像是一個冰冷的殺人機器。
也正是這個空檔，遲淺以及盛卻擡步上前。
遲淺不再多言，直接揚手！
比之前更大的吸力在這時候傳來，誠煙擡眸看著前方，精致的面容也變得愈發蒼白起來，相當迷茫的看著自己的面前。
這是……
力量。
始於靈魂的力量。
她身體裏面的力量在被抽走。
誠煙的心臟迅速跳動起來，看著周圍的場面，還想有所動作，周圍卻仿佛一座牢籠般，猛然壓制住了她。
她閉上了眼睛。
腦海中閃過過往的一幕幕。
巨大的神像，無數人的指責。
茫然無措的自己……
那些痛苦的，冰冷的回憶。
誠煙深呼吸了一口氣，眼神微冷，“沒有人可以拿走我的力量。”
她的聲音很輕，冷冽無比。
遲淺挑眉，仿佛沒聽清她在說什麽般，“嗯？”
他手中的動作仍然還在繼續，強大的力量幾乎充滿了對方的身心，也就是這一瞬間。
她豁然又站了起來！
身形深處的溫和感宛如潮水般。
原本松懈的能力在這一瞬變得愈發強悍。
誠煙直接掙脫了他，而後一刀，狠狠的捅進了遲淺的心臟處！
鮮血淋漓！
遲淺的唇畔驀然溢出了一口鮮血，鮮紅的血液與他白皙的皮膚形成了鮮明對比，極其刺目，面容上面的笑容緩緩凝固，似笑非笑般，更是直接靠近了誠煙幾分，感受到對方濃郁的香味，眼神無辜道，“煙煙，你還真的舍得啊……”
他的聲音帶著笑，淚痣妖異無比，帶著鮮艷的紅色，眼神看向她的眼睛。
誠煙心頭猛地一跳。
盛卻垂眸，精神凝成實質，早就看準了這一幕，狠狠的刺穿！
動作冷厲，不帶絲毫猶豫。
“小心！”
身後，高中女生的聲音突然傳來！
她的聲音還有些顫抖。
誠煙甚至沒反應過來。
而後——
下一刻，鮮血濺射在她的臉上。
擋在她面前的，是高中女生。
她的渾身顫抖，口中溢滿鮮血，大口大口的吐著，模樣看上去極為的狼狽。
她用生命擋在她的面前！
而盛卻幽深的眸光更是無比的森冷。
誠煙才意識到什麽般，看向高中女生，“你是NPC？”
聲音，依然沒什麽起伏，但是眉頭卻皺起。
“煙煙，對不起，我騙了你……”高中女生的聲音輕顫，“我父母走後，我就自殺了……留……留下願望在這裏……”
“我……我接觸你，也是為了你身上……的力量……”
但是她沒想到，對方居然對她那麽好。
高中女生的聲音顫抖，仿佛愧疚般低下了頭。
而後，便化為了灰飛。
誠煙沈默片刻，重新看向兩個人。
她的聲音清冷，眸光透露出寒冰，手中利刃狠狠從對方的身體裏抽出，恐怖的精神力釋放，鋪天蓋地，遲淺直接便墜落在地面，“我是不死的。”
說完。
精神力再度釋放而出！
恐怖的力量中夾雜著某種神性，落在他們身上，更是宛如克星般，劇烈而又灼熱！
盛卻的臉色在瞬間變了，同樣不大好看，看向她的眼神裏面，更是多了幾分難以置信。
這種感覺……
跟他一模一樣……
“你們，還要繼續嗎？”誠煙揮舞手中利刃，一斬而下。
猛烈的神力赫然出現！
在地面上落下了一道深深的溝壑。
遲淺笑了笑，面容仍然是熟悉的俊勉，此刻卻夾雜了幾分天真爛漫，無辜至極，“既然如此，那這個副本，就讓給你吧。”
說完，身形便驀然消失。
盛卻，也緊隨其後。
誠煙看向了其他人，面無表情，冰冷無比。
而後，身形中的力量仿佛被一抽而空般，驟然倒地。
整個過程悄無聲息。
她的力量，其實早已到達了極限。
幾乎是在她倒地的下一秒，她的身後，驀然出現了一道人影。
對方身形挺拔頎長，輕輕蹲下，面容是一眼便能讓人看見的驚艷，嗓音中帶了笑意，溫和無比，卻又有些隱藏的危機。
他輕聲道，“禁制破開了麽？”
司黎垂眸看著她的面容，修長白皙的食指，輕輕點在了她的眉心處，“忘記過去吧。”
嗓音溫和，輕聲呢喃。
所有的過往全部消失，或許，才能更好的生活下去。
他看向了一片狼藉的地面。
而後，消失在了原地。
誠煙醒過來的時候，眼前已經圍了不少人。
“煙煙，你醒了啊！”王哥率先上前，從人堆裏面擠了出來，激動道，“你可算醒了，在那個副本完了之後就一直睡著，我都傻了，還怕你永遠醒不過來呢！”
誠煙眨了眨眼睛，頭痛欲裂。
她捂住了自己的頭，聽到王哥這句話，有些茫然的開口，“副本結束了嗎？”
她明明記得，自己之前的時候還看見了那只獨眼。
王哥一楞，跟其他人對視了一眼，小心翼翼道，“你不知道嗎？”
誠煙搖搖頭。
她不記得了。
她還想試探性的想想，但是頭，卻忽而猛烈的痛了起來。
王哥肯定點頭，“那個副本真的結束了，我明明記得我已經死了，但是不知道為啥又醒過來了。”
而且……
他撓撓頭。
他醒來的時候，之前消失的那些人居然也在。
全都是茫然的模樣。
包括顏微。
“不過這次多虧了你，不然的話，我們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呢。”王哥笑嘻嘻的。
後面跟著的其他人也反應過來，連忙表示感謝。
“就是啊！如果不是煙煙你的隱身符，說不定我們早就沒了呢。”
“嘖嘖，話說那群鬼怪也是真蠢，居然給個隱身符就找不到我們了。”
“多虧了煙煙，虧我們之前還誤會了她……”
“……”
感激的聲音零零碎碎，但是誠煙卻從裏面聽到了一個關鍵性因素，“隱身符？”
在她的記憶裏面，隱身符雖然給了，但是在那時候其實還有時間。
她最後的印象是見到那只獨眼以及顏微。
“顏微說她也不記得到底發生過什麽了，只記得隱身符走後系統任務突然就結束了。”王哥也覺得奇怪，“這可是個百人團，居然還全部活下來了，系統說鬼怪全部清除，然後還說我們找到百鬼夜行發生的原因了，給我們獎勵了不少積分，你要不看看你的積分？”
誠煙這才了然，她想了想，打開了自己的積分頁面。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自己的排位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到達了第二，剛好便在秦陽的下面。
直接比之前多出來了一個零。
但是系統是沒辦法看自己的支出記錄的。
顏微瞥了周圍人一眼。
而王哥則是心領神會，“顏姐，你是要跟煙煙姐單獨說話是吧？我們先走了。”
他的聲音直白，大大咧咧的，很快便讓其他人也跟著反應過來，又看了眼誠煙，最終告別。
顏微表情嚴肅道，“這件事情不對。”
誠煙輕聲開口，“我也覺得不對，我的記憶，跟你們的不一樣。”
顏微一楞。
誠煙聲音平靜，“你最後的印象是什麽？”
聽到她這麽問，顏微下意識的回答道，“我記得我那時候是見到了迷霧。”
“但是我也記得，我在迷霧結束之後，我看見了一個鬼怪的影子，再後面，就是系統宣布任務結束。”
誠煙沈默了片刻，而後一字一頓，語氣清晰的開口，“我記得，王哥死了，其他人都死了，現場只剩下了十個人。”
原本，應該是五十個左右。
顏微呼吸滯住，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麽？”
誠煙的記憶很好，所以也就將之前的事□□無巨細的全部說了一遍。
顏微猶豫了片刻，“可是，只有你一個人有記憶。”
但凡多一個人，她可能也不會這麽覺得。
但是偏偏，有記憶的只有誠煙一個人，她不確定這是不是錯覺。
聽到顏微的話，誠煙呼吸緩了緩，忽而便笑了，“我也是這麽想的，但是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
她輕聲開口，“在我們的記憶裏，高中女生應該是一個玩家，對吧？”
顏微，“對。”
誠煙又道，“那你看到她了嗎？”
顏微沈默了。
對。
沒有。
她沒見到，自始至終這個人仿佛不存在般。
高中女生跟誠煙的關系很近，再怎麽樣在她受傷的時候也應該過來找她，但是這一次沒有。
誠煙輕聲開口，“王哥已經死了，卻活過來了，那些失蹤的玩家明明已經不見了，鬼怪以吸收靈魂為主，不見了，說明他們的靈魂已經被拿走，倒是現在卻突然出現，你不覺得有問題麽？”
她失去了一些記憶。
不，不止是她，而是她們，是所有人。
誠煙想了想，打開了彈幕。
果不其然，彈幕上面仍然有許多鬼怪在發消息，但是卻沒有一個記得當時發生過得事情。
【奇了怪了，我怎麽感覺錯過了什麽啊？剛剛屏幕熄滅了那麽久。】
【我也覺得這件事情詭異，不過煙煙已經到家了吧？看這周圍環境，咋，系統是忘記關掉彈幕了麽？】
【嘖嘖，有什麽不對吧。我家裏擺著留情石呢，我在裏面看到了憤怒的情緒，先說好，我這段時間可沒有生氣啊！】
【……】
誠煙看著那些彈幕，突然開口，“留情石是什麽？”
這是她第一次與彈幕互動。
因此，原本刷屏不算特別快的彈幕驀然便加快起來。
【哇！我還以為這個主播是看不到評論的呢！這麽久以來還是主播第一次跟我們說話呢！】
【我去，煙煙居然能看到彈幕？我就說，我看其他主播都互動來著，奇了怪了！留情石嘛，就是保留最近情緒的石頭啦！像我們這種受規則管理的鬼怪，很需要的，不然一不小心可能就翻下大錯了！】
【煙煙你還不知道吧！其實鬼怪也分好壞滴，比如我們就都是良民，需要一定的信譽記錄才能來看直播，像外面那些隨便殺人的，是看不到的。】
【……】
鬼怪們聽到誠煙第一次交流，居然也變得熱情起來。
誠煙在見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驀然一頓。
她若有所思。
原來系統還有這樣的限制……
想到這裏，她才深呼吸了一口氣，低聲道，“我知道了。”
誠煙想了想，又補了一句，“謝謝。”
聽到誠煙說謝謝，鬼怪們更加興奮，還想溝通，但是誠煙卻已經關閉了彈幕。
周圍的鬼怪只好遺憾閉嘴。
顏微一直聽到誠煙在說話，忍不住有些好奇開口，“煙煙，你是在跟誰說話？”
誠煙一頓，輕飄飄的開口，“在想事情。”
她當然不可能說自己直播。
但是剛剛的信息，卻無疑給了她一種極大的認知。
顏微這才反應過來，倒也沒有多問。
誠煙蹙眉，海藻般的頭發披散肩頭，模樣漂亮又精致，她輕聲道，“而且我感覺，我身上好像多了點其他能力。”
比如……
她仿佛嘗試般，推了一下旁邊的床。
下一秒，床被推動。
可是她的動作明明很輕。
甚至系統沒來得及關自己的直播。
到底是害怕了，迫不及待的將她趕出去，還是因為真的忘記了？
她不信那麽精密的運算機制能忘記。
誠煙的呼吸清淺，看向自己的雙手。
她可以肯定，自己之前經歷過一場戰鬥，因為在她失去記憶的那一刻，並沒有渾身酸痛，甚至沒有這麽強大的力量。
系統給她設置的人設是菟絲花，嬌弱，一掐就斷，現在卻越來越放寬底線。
正如翠翠所說，看看自己身後的人。
身後的人麽……
顏微見到誠煙沒再說話，自然也不會過多打擾，沒過多久便離開了。
屋內，只剩下了誠煙一個人。
誠煙想了想，最終還是推開了那扇窗。
對方並不在房間內。
那邊空無一人，也讓她心底微微一跳，有些訝異。
以往，無論什麽時候她打開窗，都能見到他，但是這一次他卻不在。
是巧合麽？
這個想法在一瞬間閃過。
誠煙最後還是沒關閉這扇窗，等待著對方的歸來。
副本休息的時間只有幾天，她就一直在等著。
直到第三天，對方才歸來。
誠煙看向窗外的時候，剛好便看到對方的容顏，她的心臟再次迅速跳動起來，她早已習慣，壓抑著自己跳動的心臟，輕聲開口，“是你麽？”
司黎站在一邊，聲線溫和，勾了勾唇，十指漫不經心的放在窗臺之上，骨節分明，極其好看。他身上有股獨有的溫和氣，歪了歪頭，“你想知道什麽？”
對方沒有否認。
誠煙沈默了。
她的聲音清晰溫和，無比的平緩，“你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誠煙第一次跟對方說這樣的話，因此聲線極其平緩。
面容精致漂亮，皮膚白皙，仿佛一個瓷娃娃般。
而後，她看向了對方的眼睛，聲音極輕極細，慢吞吞的，“你說，在你面前，我不用裝，只需要保持我自己的模樣。”
誠煙的聲線輕輕，烏黑秀發披散，認真的模樣。
司黎挑眉道，“就只有這些嗎？”
他的聲線淡淡。
“司黎，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另外一個人好的。”誠煙語調認真。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另外一個人好，所以同樣的，她也不覺得對方會無緣無故對自己好。
她總覺得，自己失去的一部分記憶，與他有關系。
“我在十八歲那年，出了一場車禍。”見到對方不曾開口，誠煙這才緩慢道，“他們都說我害死了我的父母，也害死了我的爺爺奶奶，可是在我的記憶裏，什麽都沒有。”
“我家裏有我父母的用具，但是卻沒有半分我父母生活過的痕跡。
油煙機內部沒有一點油，屋內幹幹凈凈，什麽都沒有，甚至連頭發都沒有。
她曾經陷入很長一段時間的自我懷疑，懷疑她的世界是不是假的，因此她並不在意周圍人對她的感情如何。
她不記得周圍的一切。
司黎看著她，面上的笑容不變，聲線卻溫和了許多，“你沒經歷過，你怎麽知道有沒有呢？”
誠煙猛地擡眸。
她抿唇，未曾說話。
司黎卻邀請道，“你要不要去看看，這裏的賭場？”
誠煙有些迷茫。
帶她去賭場幹什麽？
司黎道，“那裏可以換取許多珍貴的道具，或許對你有用。”
誠煙這才楞住。
片刻後，遲疑道，“你帶我去嗎？”
她的聲音有些試探。
司黎挑眉，聲線慵懶矜貴，“不然呢？你不想麽？”
他的聲音始終是輕飄飄的，但是不可否認，對方的面容的確很好看，是一眼便能看出來的驚艷，甚至帶了些許的神性，溫和無比，帶著些許的蠱。
那雙宛如深海的眼睛直視著誠煙，平靜無比，卻又透露出幾分天然的神秘感。
誠煙低頭，哦了一聲，“我下樓了。”
她的聲音淡淡的。
說完，便關上了窗戶。
摸了摸自己狂跳的心臟。
自己與他不能長時間的對視，這是誠煙一開始便有的認知，但是當她看向對方的時候，會忍不住。
忍不住不與他對視，同樣的……也有點忍不住無法拒絕對方的建議……
哪怕只是一句普通的話。
誠煙下樓，便剛好看見了對方。
對方的身形頎長挺拔，氣質矜貴，斜斜的靠在一邊，好看極了。
她與他走在了一塊，低聲道，“走吧。”
在這個時候，她是垂眸的。
長長的睫毛在眼睛上面落下一片陰影，容顏絕美，好看的不行。
對方只是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而後，才輕聲開口，“走吧。”
氣質溫和無比。
誠煙點點頭。
她跟著對方，走在他的身後。
說起來，其實這是她與對方第一次以這種放松的姿態去一個地方，在之前的極長時間，她都是保持戒備的。
對方的身上有股莫名的冷香，她跟在他的身後，兩個人走在一起，輕而易舉便能吸引一大群人的註意，路過的行人紛紛側目。
如果不是在路過的人裏有副本NPC的話，她會有種自己還在現世的錯覺。
賭場位於副本的西南方向，最邊上。
誠煙走到半路，似乎是想起來什麽般。
她轉眸，看向了那巨大巍峨的神像。
身形附近仍然有不少人在祭拜。
誠煙看到的時候，略微一怔。
她之前的時候，就能感覺那上面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但是現在這種熟悉感被放大到了極致。
她猛然意識到什麽般，看向了旁邊的司黎。
他見到自己停下，也緩步停下了。
對方的容顏莫名驚艷，透露出幾分溫和，渾身上下透露出來的氣質極其矜貴。
但是即便如此，誠煙也一眼便認出來，對方與上面的神像，長得一模一樣！
她之前為什麽沒發現？
誠煙的心臟猛然狂跳起來。
直到現在為止，她終於知道對方為什麽熟悉了……
死神，是他？
帶著這樣的想法，她看向司黎，而後深呼吸了一口氣，“走吧。”
盡量壓抑著自己心裏的想法。
司黎啞然。
他繼續朝前走去。
而誠煙，也試探性的開口，“司黎。”
她頓了頓，“你靠近我，到底是什麽目的？”
這已經是她不知道多少次問對方了。
司黎聲線輕緩，“如果我說，沒有目的呢？”
他輕飄飄的笑著。
誠煙不信。
她怎麽也不相信。
一個人，無緣無故接近另外一個人，怎麽可能沒有目的，更何況救了那麽多次。
不是為了力量，那是什麽？
她垂眸。
地下賭場很快便到了。
誠煙剛剛進去，便見到了好幾個NPC從自己的身邊路過，見到誠煙，眼前微亮，但是除了這個之外，卻再也沒有她之前所見到的貪婪一類的負面情緒。
她擡步剛要進去，但是身後，卻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誠煙，你怎麽在這？”對方的聲音冷冽，透露出不耐，但更多的卻是意外。
誠煙轉頭，卻不想見到了秦陽。
秦陽容顏俊美，瞥了一眼她身邊的司黎，眼神略微戒備，冷聲開口，“你們倆在一起？”
他的語調很冷，仔細聽去，甚至帶了幾分惱怒。
誠煙眨了眨眼睛，“我來看看有沒有什麽道具。”
聽到這句話，他冷冷的看著她一眼，而後忽而便笑了，“巧了，我也想來看看這裏又什麽道具，一起？”
一起著三個字眼，他說的很重。
司黎挑眉，未曾開口。
既然未曾開口，秦陽自然也不客氣，直接跟著她一起。
誠煙倒也沒反對，剛一進去。
周圍環境瞬間便變了。
人聲鼎沸，許許多多的人圍坐在一起，熱鬧非凡。
只是在誠煙一進去的時候，便有人楞住了。
她長得極其漂亮，皮膚白皙無比，海藻般的頭發隨意的披散肩頭，因此很快便引起了不少人的註意。
秦陽就站在她的旁邊，冷冷的看向周圍，那些想打誠煙註意的人，自然也收回了視線。
他淡淡開口，“這裏是用積分來作為賭註的。”
“現在你是積分榜第二，自然也不用那些虛的，直接買就行。”
對方說完，便下意識的看了她一眼，而後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眸光略微冷了些。
對方身上的香味，沒了。
“哦。”聽完秦陽的話，誠煙有些遺憾。
說起來，自己長這麽大，還從來都沒試過賭場呢。
但是既然是用積分，那自己當然也不用。
她想了想，“那你們在這裏等我？”
說完，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司黎。
對方的氣質仍然溫和，明明擁有著一張極其好看的容顏，但是不說話的時候，在人群中幾乎註意不到他……
她蹙眉，腦海中的神明雕像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消散，即便如此，她也仍然無法將神明雕像與司黎重合。
對方像是察覺到了她的眼神，徑直的與她對視，眼底透露出來幾分笑意。
溫和無比。
誠煙呼吸頓住。
緊接著，便聽到秦陽開口，“你直接往裏面走，會有人帶你去。”
說完，他便像是又察覺到什麽，補充了一句，“如果遇見危險的話，可以直接喊我們。”
秦陽的聲音冷淡無比。
誠煙聽完，點點頭。
到現在為止，她應該已經遇不見什麽風險了。
她的呼吸平靜，徑直的走向裏面。
而賭場的其他人見此，也是紛紛楞住。
走進裏面的人，不說十萬積分，一萬積分是有的……
她居然直接進去了？
想到這裏，不由得有人羨慕。
“我還以為她什麽也沒有呢……”
“就是啊，沒想到居然都有那麽多積分了，嘖。”
“講真的，還真看不出來是個富婆。”
“……”
對於外面的這些聲音，誠煙都沒有聽見。
她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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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仿佛在瞬間安靜了下來。
緊接著，手中動作卻變得迅速無比！
站在誠煙前面的是那個眼鏡男，他瞪大了眼睛, 顯然極其驚恐的模樣，“你們想幹什麽？！”
“噗嗤——”
鮮血淋漓！
轟然爆炸！
身邊的王哥也想沖過來, 但是下一刻，身形卻被完全貫穿！
血沫甚至已經濺到了誠煙的臉上！
這是真正的人間煉獄！
與自己的夢中，幾乎一模一樣！
這一次, 即便誠煙再如何冷靜, 也繃不住臉色有些難看, 甚至夾雜著些許的蒼白, 甚至沒來得及給周圍人一個防護罩！
她的心情變得極差。
這些人, 都是她之前認識的, 甚至前不久還說會維護她。
但是現在, 卻化為一攤血沫。
其他玩家同樣的四處逃竄，卻還未曾走遠, 便被迅速的炸開來！
鬼怪們哈哈大笑, 靈魂都在四周亂竄。
“還剩下幾個人呢……讓我數數啊，一、二、三……十？”有道聲音明顯是老年人, 聲音粗糙, 分辨不出男女, 但是森冷的感覺卻一直環繞在空中。
“哈哈哈, 真是搞笑啊……渺小的人類，如果不是因為系統限制，他們早就死幾百次了！”
“真靈魂, 真香啊……”有鬼怪飄散在空中, 渾身陰冷, 強行擠出了一只眼睛，那只眼睛巨大無比，居高臨下俯視著他們，最後眸光看向了誠煙，“這就是他們看中的人嗎？”
他的聲音古怪，笑嘻嘻道，“靈魂裏面居然有這麽強大的力量，難怪呢……”
“難怪他們都這麽喜歡啊……”
如果……這個力量為它所用呢？
不過是給了他們力量而已，擁有了對方身上這種力量，還會擔心其他的？
這個想法一出，他的靈魂便愈發的飄近。
巨大的眼睛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似乎是深呼吸了一口氣，但是卻莫名讓她反胃惡心。
如果誠煙能看到彈幕，也一定能夠看到其他鬼怪跟她一樣惡心。
【這是個什麽鬼？長得這麽醜！還敢靠近我們煙煙老婆？！】
【我真服了！好歹墻鬼還賞心悅目，它是個什麽惡心東西啊我吐了？】
【救命！！！它是不是看上煙煙了？不會是想要煙煙的靈魂吧？】
誠煙渾身都在顫抖，眼睛都帶了些許的紅色。
精神壓迫讓她精神不舒服。
顏微自然也見到了這一幕，一把抓住誠煙的手，將她保護在身後，眼神警惕無比。
但是誠煙也能明顯感覺到，對方在害怕。
她在顫抖，卻堅定的將她護在了身後！
誠煙深呼吸了一口氣，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推開顏微，看向鬼怪，一字一頓，“百鬼夜行，是需要一定靈魂數量的對不對？”
每一個字眼，都仿佛從牙縫裏面擠出來的般，卻極其堅定。
獨眼鬼瞇了瞇眼睛，精神汙染卻仿佛未曾停止般。
在場的所有人，都萌生出來了一種詭異恐懼感。
這是一場靈魂上面的折磨。
誠煙能感覺到渾身上下都被擠壓，森冷感將她的全身上下包圍，呼吸中都帶了幾分寒意。
眼前的殘影晃動的愈發厲害。
而也就是這一刻，獨眼動了！
不止是獨眼，還有其他鬼怪！
每個鬼怪都貪婪無比，甚至隱約已經流下了些許的口水，惡心又讓人生寒！
她的靈魂，才是最香的！
它們甚至沒有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
誠煙心底咯噔一聲！
強大的吸力忽而籠罩在她的頭頂上方，靈魂被一絲絲抽出的疼痛讓她瞳孔猛地放大！
“哢嚓——”
這是誠煙防護罩破碎的聲音！
鬼怪們爭先恐後的撕扯著她，仿佛要將她整個人全部刺穿!
誠煙猜對了。
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鬼怪，聲音冰冷，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是別人賦予你們的力量，才能讓你們出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人應該是遲淺吧？”
她之前就在彈幕上看到過了，遲淺是整個副本最強大的鬼怪。
而且，它們剛剛一直沒有動她……
這是鬼怪排位賽，如果有能吸取靈魂的機會，為什麽不出來？
原因只有一個，沒有那麽多力量，根本就無法出來。
她的聲音愈發涼意，胸口處滾燙的疼痛刺激著她的靈魂，誠煙仿佛變了一個人般，低低的笑道，“你們，不是很怕他嗎？”
明明是平常的語氣，但是卻時刻透露出蠱惑與冰冷。
這個字落下的瞬間，吸力瞬間增大！
獨眼仿佛被拆穿了什麽般，惱羞成怒！
誠煙冷冷的看向他，而後瞥了眼顏微。
而顏微等人，也瞬間反應過來！
“煙煙！”顏微眼睛瞬間紅了，她本來是天榜玩家，此刻速度更是到達了極致，猛然沖了上去！
獨眼被狠狠的紮了一刀！
它的眼睛赫然睜大！
手中力道一松。
高中女生身上也不停的在顫抖著。
誠煙的力量在這一瞬間發揮到了極致，速度極快，近乎碾壓所有人的存在。
她緊跟著顏微的速度，驟然一刀，狠狠的刺進了獨眼的心口處！
銳利森冷的刀片劃入他的心底，冷冽無比！
獨眼直接傻了，巨大的瞳孔上面，倒映著對方的身影！
怎麽可能？
這個人類……
為什麽會突然強到這種地步？
它嘶吼一聲，還想反抗，但是下一秒，卻已經瞬間被撕裂成了兩半！
不……不止是它……
身後那些逃竄的鬼怪們，也在在瞬間被一股巨大的精神壓力粉碎到極致。
這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小心身後！”高中女生的聲音突然清脆開口，慌亂無比。
誠煙沒有回頭。
她始終是冷漠的。
身後跟上來的那位小鬼，也就是小白，它的眼底閃爍著貪婪以及快意。
快了快了……
幸虧它是一只小鬼，之前聽到盛卻大人以及遲淺大人說過。
只有她覺醒的時候，身上的力量才是最香的！
果不其然！
她的身上的香味，比之前濃烈太多倍了！
小白眼神興奮，至還沒接觸到誠煙，便已經被撕碎！
顏微自然也反應過來，楞住，看向對方。
她這才意識到什麽，“煙煙？！”
誠煙的氣息，似乎與之前不一樣。
誠煙沒有理會，眸光始終是冷然的。
她低低笑了笑，聲線平緩，卻帶著殺伐感，“怎麽？你們還不肯出來嗎？”
顏微怔住。
晏風，則是警惕的站在她的身前。
“嘖，真沒意思，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遲淺的嗓音帶著笑意，面容愉悅，淺棕色的瞳孔漫不經心。
他緩緩擡步而來，歪了歪頭，仿佛意外般，“所以，這是你本來的性格麽？”
他的眼角還帶著一顆淚痣，顏色是妖異的鮮紅，卻莫名讓人心生膽寒。
誠煙沒有回答，“還有。”
還有一個。
強大的精神壓迫感迅速布滿了整個空間。
卻不同於鬼怪們的森冷寒意。
這是另外一種強大的力量。
溫和，卻足以致命！
遲淺的臉色不變。
她掃了眼其他人。
而後，顏微便感覺到一股柔和的力量傳來，她甚至沒來得及開口，眼皮便已經重重垂落，昏睡了下去。
盛卻的身形，也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面前。
他的眸光幽深，看向誠煙，宛如寒冰的力量徹底傳來，但卻始終只是看著她，未曾動手。
遲淺冷嗤一聲，似乎是嘲諷，“你不是一直想要她的力量嗎？在猶豫什麽？”
誠煙始終冷冷的。
見他們未曾動手，反倒是她自己先動手了，空氣在手中迅速凝結，帶著光的形狀，冰冷而又布滿殺意。
對於玩家而言，她的力量或許不足以造成多大傷害。
但是對於鬼怪而言，每一處攻擊都會落到實處，處於靈魂的力量。
她猛然揚手，動作迅速而又充滿力量。
房屋被瞬間斬斷。
這就是……她的力量麽？
遲淺瞇了瞇眼睛，同樣上前。
三個人的力量竟然形成了均衡之勢！
誠煙的動作又快又狠，其他兩個人自然也一樣，招招致命！
沒過多久，誠煙便已經落於下風。
她狠狠落在地面，面無表情的看向兩個人。
此時的她，不像是平日裏的誠煙，反倒更像是一個冰冷的殺人機器。
也正是這個空檔，遲淺以及盛卻擡步上前。
遲淺不再多言，直接揚手！
比之前更大的吸力在這時候傳來，誠煙擡眸看著前方，精致的面容也變得愈發蒼白起來，相當迷茫的看著自己的面前。
這是……
力量。
始於靈魂的力量。
她身體裏面的力量在被抽走。
誠煙的心臟迅速跳動起來，看著周圍的場面，還想有所動作，周圍卻仿佛一座牢籠般，猛然壓制住了她。
她閉上了眼睛。
腦海中閃過過往的一幕幕。
巨大的神像，無數人的指責。
茫然無措的自己……
那些痛苦的，冰冷的回憶。
誠煙深呼吸了一口氣，眼神微冷，“沒有人可以拿走我的力量。”
她的聲音很輕，冷冽無比。
遲淺挑眉，仿佛沒聽清她在說什麽般，“嗯？”
他手中的動作仍然還在繼續，強大的力量幾乎充滿了對方的身心，也就是這一瞬間。
她豁然又站了起來！
身形深處的溫和感宛如潮水般。
原本松懈的能力在這一瞬變得愈發強悍。
誠煙直接掙脫了他，而後一刀，狠狠的捅進了遲淺的心臟處！
鮮血淋漓！
遲淺的唇畔驀然溢出了一口鮮血，鮮紅的血液與他白皙的皮膚形成了鮮明對比，極其刺目，面容上面的笑容緩緩凝固，似笑非笑般，更是直接靠近了誠煙幾分，感受到對方濃郁的香味，眼神無辜道，“煙煙，你還真的舍得啊……”
他的聲音帶著笑，淚痣妖異無比，帶著鮮艷的紅色，眼神看向她的眼睛。
誠煙心頭猛地一跳。
盛卻垂眸，精神凝成實質，早就看準了這一幕，狠狠的刺穿！
動作冷厲，不帶絲毫猶豫。
“小心！”
身後，高中女生的聲音突然傳來！
她的聲音還有些顫抖。
誠煙甚至沒反應過來。
而後——
下一刻，鮮血濺射在她的臉上。
擋在她面前的，是高中女生。
她的渾身顫抖，口中溢滿鮮血，大口大口的吐著，模樣看上去極為的狼狽。
她用生命擋在她的面前！
而盛卻幽深的眸光更是無比的森冷。
誠煙才意識到什麽般，看向高中女生，“你是NPC？”
聲音，依然沒什麽起伏，但是眉頭卻皺起。
“煙煙，對不起，我騙了你……”高中女生的聲音輕顫，“我父母走後，我就自殺了……留……留下願望在這裏……”
“我……我接觸你，也是為了你身上……的力量……”
但是她沒想到，對方居然對她那麽好。
高中女生的聲音顫抖，仿佛愧疚般低下了頭。
而後，便化為了灰飛。
誠煙沈默片刻，重新看向兩個人。
她的聲音清冷，眸光透露出寒冰，手中利刃狠狠從對方的身體裏抽出，恐怖的精神力釋放，鋪天蓋地，遲淺直接便墜落在地面，“我是不死的。”
說完。
精神力再度釋放而出！
恐怖的力量中夾雜著某種神性，落在他們身上，更是宛如克星般，劇烈而又灼熱！
盛卻的臉色在瞬間變了，同樣不大好看，看向她的眼神裏面，更是多了幾分難以置信。
這種感覺……
跟他一模一樣……
“你們，還要繼續嗎？”誠煙揮舞手中利刃，一斬而下。
猛烈的神力赫然出現！
在地面上落下了一道深深的溝壑。
遲淺笑了笑，面容仍然是熟悉的俊勉，此刻卻夾雜了幾分天真爛漫，無辜至極，“既然如此，那這個副本，就讓給你吧。”
說完，身形便驀然消失。
盛卻，也緊隨其後。
誠煙看向了其他人，面無表情，冰冷無比。
而後，身形中的力量仿佛被一抽而空般，驟然倒地。
整個過程悄無聲息。
她的力量，其實早已到達了極限。
幾乎是在她倒地的下一秒，她的身後，驀然出現了一道人影。
對方身形挺拔頎長，輕輕蹲下，面容是一眼便能讓人看見的驚艷，嗓音中帶了笑意，溫和無比，卻又有些隱藏的危機。
他輕聲道，“禁制破開了麽？”
司黎垂眸看著她的面容，修長白皙的食指，輕輕點在了她的眉心處，“忘記過去吧。”
嗓音溫和，輕聲呢喃。
所有的過往全部消失，或許，才能更好的生活下去。
他看向了一片狼藉的地面。
而後，消失在了原地。
誠煙醒過來的時候，眼前已經圍了不少人。
“煙煙，你醒了啊！”王哥率先上前，從人堆裏面擠了出來，激動道，“你可算醒了，在那個副本完了之後就一直睡著，我都傻了，還怕你永遠醒不過來呢！”
誠煙眨了眨眼睛，頭痛欲裂。
她捂住了自己的頭，聽到王哥這句話，有些茫然的開口，“副本結束了嗎？”
她明明記得，自己之前的時候還看見了那只獨眼。
王哥一楞，跟其他人對視了一眼，小心翼翼道，“你不知道嗎？”
誠煙搖搖頭。
她不記得了。
她還想試探性的想想，但是頭，卻忽而猛烈的痛了起來。
王哥肯定點頭，“那個副本真的結束了，我明明記得我已經死了，但是不知道為啥又醒過來了。”
而且……
他撓撓頭。
他醒來的時候，之前消失的那些人居然也在。
全都是茫然的模樣。
包括顏微。
“不過這次多虧了你，不然的話，我們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呢。”王哥笑嘻嘻的。
後面跟著的其他人也反應過來，連忙表示感謝。
“就是啊！如果不是煙煙你的隱身符，說不定我們早就沒了呢。”
“嘖嘖，話說那群鬼怪也是真蠢，居然給個隱身符就找不到我們了。”
“多虧了煙煙，虧我們之前還誤會了她……”
“……”
感激的聲音零零碎碎，但是誠煙卻從裏面聽到了一個關鍵性因素，“隱身符？”
在她的記憶裏面，隱身符雖然給了，但是在那時候其實還有時間。
她最後的印象是見到那只獨眼以及顏微。
“顏微說她也不記得到底發生過什麽了，只記得隱身符走後系統任務突然就結束了。”王哥也覺得奇怪，“這可是個百人團，居然還全部活下來了，系統說鬼怪全部清除，然後還說我們找到百鬼夜行發生的原因了，給我們獎勵了不少積分，你要不看看你的積分？”
誠煙這才了然，她想了想，打開了自己的積分頁面。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自己的排位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到達了第二，剛好便在秦陽的下面。
直接比之前多出來了一個零。
但是系統是沒辦法看自己的支出記錄的。
顏微瞥了周圍人一眼。
而王哥則是心領神會，“顏姐，你是要跟煙煙姐單獨說話是吧？我們先走了。”
他的聲音直白，大大咧咧的，很快便讓其他人也跟著反應過來，又看了眼誠煙，最終告別。
顏微表情嚴肅道，“這件事情不對。”
誠煙輕聲開口，“我也覺得不對，我的記憶，跟你們的不一樣。”
顏微一楞。
誠煙聲音平靜，“你最後的印象是什麽？”
聽到她這麽問，顏微下意識的回答道，“我記得我那時候是見到了迷霧。”
“但是我也記得，我在迷霧結束之後，我看見了一個鬼怪的影子，再後面，就是系統宣布任務結束。”
誠煙沈默了片刻，而後一字一頓，語氣清晰的開口，“我記得，王哥死了，其他人都死了，現場只剩下了十個人。”
原本，應該是五十個左右。
顏微呼吸滯住，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麽？”
誠煙的記憶很好，所以也就將之前的事□□無巨細的全部說了一遍。
顏微猶豫了片刻，“可是，只有你一個人有記憶。”
但凡多一個人，她可能也不會這麽覺得。
但是偏偏，有記憶的只有誠煙一個人，她不確定這是不是錯覺。
聽到顏微的話，誠煙呼吸緩了緩，忽而便笑了，“我也是這麽想的，但是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
她輕聲開口，“在我們的記憶裏，高中女生應該是一個玩家，對吧？”
顏微，“對。”
誠煙又道，“那你看到她了嗎？”
顏微沈默了。
對。
沒有。
她沒見到，自始至終這個人仿佛不存在般。
高中女生跟誠煙的關系很近，再怎麽樣在她受傷的時候也應該過來找她，但是這一次沒有。
誠煙輕聲開口，“王哥已經死了，卻活過來了，那些失蹤的玩家明明已經不見了，鬼怪以吸收靈魂為主，不見了，說明他們的靈魂已經被拿走，倒是現在卻突然出現，你不覺得有問題麽？”
她失去了一些記憶。
不，不止是她，而是她們，是所有人。
誠煙想了想，打開了彈幕。
果不其然，彈幕上面仍然有許多鬼怪在發消息，但是卻沒有一個記得當時發生過得事情。
【奇了怪了，我怎麽感覺錯過了什麽啊？剛剛屏幕熄滅了那麽久。】
【我也覺得這件事情詭異，不過煙煙已經到家了吧？看這周圍環境，咋，系統是忘記關掉彈幕了麽？】
【嘖嘖，有什麽不對吧。我家裏擺著留情石呢，我在裏面看到了憤怒的情緒，先說好，我這段時間可沒有生氣啊！】
【……】
誠煙看著那些彈幕，突然開口，“留情石是什麽？”
這是她第一次與彈幕互動。
因此，原本刷屏不算特別快的彈幕驀然便加快起來。
【哇！我還以為這個主播是看不到評論的呢！這麽久以來還是主播第一次跟我們說話呢！】
【我去，煙煙居然能看到彈幕？我就說，我看其他主播都互動來著，奇了怪了！留情石嘛，就是保留最近情緒的石頭啦！像我們這種受規則管理的鬼怪，很需要的，不然一不小心可能就翻下大錯了！】
【煙煙你還不知道吧！其實鬼怪也分好壞滴，比如我們就都是良民，需要一定的信譽記錄才能來看直播，像外面那些隨便殺人的，是看不到的。】
【……】
鬼怪們聽到誠煙第一次交流，居然也變得熱情起來。
誠煙在見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驀然一頓。
她若有所思。
原來系統還有這樣的限制……
想到這裏，她才深呼吸了一口氣，低聲道，“我知道了。”
誠煙想了想，又補了一句，“謝謝。”
聽到誠煙說謝謝，鬼怪們更加興奮，還想溝通，但是誠煙卻已經關閉了彈幕。
周圍的鬼怪只好遺憾閉嘴。
顏微一直聽到誠煙在說話，忍不住有些好奇開口，“煙煙，你是在跟誰說話？”
誠煙一頓，輕飄飄的開口，“在想事情。”
她當然不可能說自己直播。
但是剛剛的信息，卻無疑給了她一種極大的認知。
顏微這才反應過來，倒也沒有多問。
誠煙蹙眉，海藻般的頭發披散肩頭，模樣漂亮又精致，她輕聲道，“而且我感覺，我身上好像多了點其他能力。”
比如……
她仿佛嘗試般，推了一下旁邊的床。
下一秒，床被推動。
可是她的動作明明很輕。
甚至系統沒來得及關自己的直播。
到底是害怕了，迫不及待的將她趕出去，還是因為真的忘記了？
她不信那麽精密的運算機制能忘記。
誠煙的呼吸清淺，看向自己的雙手。
她可以肯定，自己之前經歷過一場戰鬥，因為在她失去記憶的那一刻，並沒有渾身酸痛，甚至沒有這麽強大的力量。
系統給她設置的人設是菟絲花，嬌弱，一掐就斷，現在卻越來越放寬底線。
正如翠翠所說，看看自己身後的人。
身後的人麽……
顏微見到誠煙沒再說話，自然也不會過多打擾，沒過多久便離開了。
屋內，只剩下了誠煙一個人。
誠煙想了想，最終還是推開了那扇窗。
對方並不在房間內。
那邊空無一人，也讓她心底微微一跳，有些訝異。
以往，無論什麽時候她打開窗，都能見到他，但是這一次他卻不在。
是巧合麽？
這個想法在一瞬間閃過。
誠煙最後還是沒關閉這扇窗，等待著對方的歸來。
副本休息的時間只有幾天，她就一直在等著。
直到第三天，對方才歸來。
誠煙看向窗外的時候，剛好便看到對方的容顏，她的心臟再次迅速跳動起來，她早已習慣，壓抑著自己跳動的心臟，輕聲開口，“是你麽？”
司黎站在一邊，聲線溫和，勾了勾唇，十指漫不經心的放在窗臺之上，骨節分明，極其好看。他身上有股獨有的溫和氣，歪了歪頭，“你想知道什麽？”
對方沒有否認。
誠煙沈默了。
她的聲音清晰溫和，無比的平緩，“你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誠煙第一次跟對方說這樣的話，因此聲線極其平緩。
面容精致漂亮，皮膚白皙，仿佛一個瓷娃娃般。
而後，她看向了對方的眼睛，聲音極輕極細，慢吞吞的，“你說，在你面前，我不用裝，只需要保持我自己的模樣。”
誠煙的聲線輕輕，烏黑秀發披散，認真的模樣。
司黎挑眉道，“就只有這些嗎？”
他的聲線淡淡。
“司黎，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另外一個人好的。”誠煙語調認真。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另外一個人好，所以同樣的，她也不覺得對方會無緣無故對自己好。
她總覺得，自己失去的一部分記憶，與他有關系。
“我在十八歲那年，出了一場車禍。”見到對方不曾開口，誠煙這才緩慢道，“他們都說我害死了我的父母，也害死了我的爺爺奶奶，可是在我的記憶裏，什麽都沒有。”
“我家裏有我父母的用具，但是卻沒有半分我父母生活過的痕跡。
油煙機內部沒有一點油，屋內幹幹凈凈，什麽都沒有，甚至連頭發都沒有。
她曾經陷入很長一段時間的自我懷疑，懷疑她的世界是不是假的，因此她並不在意周圍人對她的感情如何。
她不記得周圍的一切。
司黎看著她，面上的笑容不變，聲線卻溫和了許多，“你沒經歷過，你怎麽知道有沒有呢？”
誠煙猛地擡眸。
她抿唇，未曾說話。
司黎卻邀請道，“你要不要去看看，這裏的賭場？”
誠煙有些迷茫。
帶她去賭場幹什麽？
司黎道，“那裏可以換取許多珍貴的道具，或許對你有用。”
誠煙這才楞住。
片刻後，遲疑道，“你帶我去嗎？”
她的聲音有些試探。
司黎挑眉，聲線慵懶矜貴，“不然呢？你不想麽？”
他的聲音始終是輕飄飄的，但是不可否認，對方的面容的確很好看，是一眼便能看出來的驚艷，甚至帶了些許的神性，溫和無比，帶著些許的蠱。
那雙宛如深海的眼睛直視著誠煙，平靜無比，卻又透露出幾分天然的神秘感。
誠煙低頭，哦了一聲，“我下樓了。”
她的聲音淡淡的。
說完，便關上了窗戶。
摸了摸自己狂跳的心臟。
自己與他不能長時間的對視，這是誠煙一開始便有的認知，但是當她看向對方的時候，會忍不住。
忍不住不與他對視，同樣的……也有點忍不住無法拒絕對方的建議……
哪怕只是一句普通的話。
誠煙下樓，便剛好看見了對方。
對方的身形頎長挺拔，氣質矜貴，斜斜的靠在一邊，好看極了。
她與他走在了一塊，低聲道，“走吧。”
在這個時候，她是垂眸的。
長長的睫毛在眼睛上面落下一片陰影，容顏絕美，好看的不行。
對方只是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而後，才輕聲開口，“走吧。”
氣質溫和無比。
誠煙點點頭。
她跟著對方，走在他的身後。
說起來，其實這是她與對方第一次以這種放松的姿態去一個地方，在之前的極長時間，她都是保持戒備的。
對方的身上有股莫名的冷香，她跟在他的身後，兩個人走在一起，輕而易舉便能吸引一大群人的註意，路過的行人紛紛側目。
如果不是在路過的人裏有副本NPC的話，她會有種自己還在現世的錯覺。
賭場位於副本的西南方向，最邊上。
誠煙走到半路，似乎是想起來什麽般。
她轉眸，看向了那巨大巍峨的神像。
身形附近仍然有不少人在祭拜。
誠煙看到的時候，略微一怔。
她之前的時候，就能感覺那上面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但是現在這種熟悉感被放大到了極致。
她猛然意識到什麽般，看向了旁邊的司黎。
他見到自己停下，也緩步停下了。
對方的容顏莫名驚艷，透露出幾分溫和，渾身上下透露出來的氣質極其矜貴。
但是即便如此，誠煙也一眼便認出來，對方與上面的神像，長得一模一樣！
她之前為什麽沒發現？
誠煙的心臟猛然狂跳起來。
直到現在為止，她終於知道對方為什麽熟悉了……
死神，是他？
帶著這樣的想法，她看向司黎，而後深呼吸了一口氣，“走吧。”
盡量壓抑著自己心裏的想法。
司黎啞然。
他繼續朝前走去。
而誠煙，也試探性的開口，“司黎。”
她頓了頓，“你靠近我，到底是什麽目的？”
這已經是她不知道多少次問對方了。
司黎聲線輕緩，“如果我說，沒有目的呢？”
他輕飄飄的笑著。
誠煙不信。
她怎麽也不相信。
一個人，無緣無故接近另外一個人，怎麽可能沒有目的，更何況救了那麽多次。
不是為了力量，那是什麽？
她垂眸。
地下賭場很快便到了。
誠煙剛剛進去，便見到了好幾個NPC從自己的身邊路過，見到誠煙，眼前微亮，但是除了這個之外，卻再也沒有她之前所見到的貪婪一類的負面情緒。
她擡步剛要進去，但是身後，卻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誠煙，你怎麽在這？”對方的聲音冷冽，透露出不耐，但更多的卻是意外。
誠煙轉頭，卻不想見到了秦陽。
秦陽容顏俊美，瞥了一眼她身邊的司黎，眼神略微戒備，冷聲開口，“你們倆在一起？”
他的語調很冷，仔細聽去，甚至帶了幾分惱怒。
誠煙眨了眨眼睛，“我來看看有沒有什麽道具。”
聽到這句話，他冷冷的看著她一眼，而後忽而便笑了，“巧了，我也想來看看這裏又什麽道具，一起？”
一起著三個字眼，他說的很重。
司黎挑眉，未曾開口。
既然未曾開口，秦陽自然也不客氣，直接跟著她一起。
誠煙倒也沒反對，剛一進去。
周圍環境瞬間便變了。
人聲鼎沸，許許多多的人圍坐在一起，熱鬧非凡。
只是在誠煙一進去的時候，便有人楞住了。
她長得極其漂亮，皮膚白皙無比，海藻般的頭發隨意的披散肩頭，因此很快便引起了不少人的註意。
秦陽就站在她的旁邊，冷冷的看向周圍，那些想打誠煙註意的人，自然也收回了視線。
他淡淡開口，“這裏是用積分來作為賭註的。”
“現在你是積分榜第二，自然也不用那些虛的，直接買就行。”
對方說完，便下意識的看了她一眼，而後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眸光略微冷了些。
對方身上的香味，沒了。
“哦。”聽完秦陽的話，誠煙有些遺憾。
說起來，自己長這麽大，還從來都沒試過賭場呢。
但是既然是用積分，那自己當然也不用。
她想了想，“那你們在這裏等我？”
說完，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司黎。
對方的氣質仍然溫和，明明擁有著一張極其好看的容顏，但是不說話的時候，在人群中幾乎註意不到他……
她蹙眉，腦海中的神明雕像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消散，即便如此，她也仍然無法將神明雕像與司黎重合。
對方像是察覺到了她的眼神，徑直的與她對視，眼底透露出來幾分笑意。
溫和無比。
誠煙呼吸頓住。
緊接著，便聽到秦陽開口，“你直接往裏面走，會有人帶你去。”
說完，他便像是又察覺到什麽，補充了一句，“如果遇見危險的話，可以直接喊我們。”
秦陽的聲音冷淡無比。
誠煙聽完，點點頭。
到現在為止，她應該已經遇不見什麽風險了。
她的呼吸平靜，徑直的走向裏面。
而賭場的其他人見此，也是紛紛楞住。
走進裏面的人，不說十萬積分，一萬積分是有的……
她居然直接進去了？
想到這裏，不由得有人羨慕。
“我還以為她什麽也沒有呢……”
“就是啊，沒想到居然都有那麽多積分了，嘖。”
“講真的，還真看不出來是個富婆。”
“……”
對於外面的這些聲音，誠煙都沒有聽見。
她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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