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珠水懸浮的身下，亦厭一個飛身，定在了離珠水一米遠處。

想再近，已是不可能了。

這一米，仿佛註定就是他永遠與她的距離，跨不過過去，也增加不了。

唯一有過破例的怕就是火木林被困的那夜吧。

一米外，亦厭細細打量了一番珠水，紅袍，玉面，熟悉又陌生。

一抹淒然之色跌在亦厭的面上，他忍不住感嘆，“沒想到有一日我們還能如此和睦相處，這麽靜靜待在你的身邊，真是好啊。”

從開始到最後，他已經不知道當初那麽做是為了什麽了。

果然啊，在情字面前，什麽都是枉然。

“和睦？”縱然漂浮的珠水面色無變化，但從她的語氣中可以聽出，她對於亦厭的說辭是多麽不認同。

“亦厭，你忘了，我們第一次見面就很不友好。”

“是啊，第一次見面時，我們各自為兩岳明爭暗鬥，但那時候我對你並不熟悉，倘若我們早一步相識，我們定不會走到這一步，我們也就會……”

亦厭說得堅定，就如他與珠水若早一步認識，必定會成為愛人一般。

滄源上空的雪越下越大。

被神印結界包圍的珠水轉了一下身，讓自己面對亦厭，她使出全身的力氣來抵抗結界的壓迫，睜開了已經閉上了一年的雙眼。

剎那間，鵝毛般的大雪紛紛靜止，整個滄源空間被雕零神力凝聚。

睫毛雪白，眼珠火紅。

珠水就用著自己這一雙獨一無二的雙眼目不轉睛的掃視亦厭，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冰冷的藏在她的嘴角。

“水兒！”

沒想到珠水會特意睜眼看自己，亦厭死寂的心仿佛被火巖擊中，激動不已。

然而，迎接他的，是比這漫天大雪還冷的話語。

“亦厭，這麽多年了，你還是沒變，還是該死。”

風輕雲淡，珠水就那麽毫無感情的看著亦厭，仿若從不相識。

該死？

亦厭面上還沒綻開的笑容生生折回，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珠水，痛苦，悲憤，暴露，無數的情緒交錯於他心頭，雙拳緊握得“咯吱咯吱”響。

“亦厭，你說我們不早相識？”

珠水擺擺仙袍，遮住自己已經可以看出端倪的腹部，用沒有溫度的聲音，“我們在花皇宴上相識，到如今，你知道過了多少年了嗎？你可知道你有多少次機會收手？”

亦厭無力辯解，“是，以往我的確不應該，可那都是為了我的家族罷了，水……你就不明白嗎？”

“那你就為你的家族好了，我沒有意見，既然如此，傷我至深的你，就別再要求我笑著理解，甚至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很可笑，好嗎？”

珠水回得更是決絕。

珠水一再的冷漠與嘲諷，點燃了亦厭心中壓制的怒氣。

他情緒激動，五彩神力擊打著珠水周身的神印，似瘋了般對珠水大吼：“好！好！你說！你說過往什麽事？到底是什麽事讓你覺得那麽過分！”

呵呵

珠水都快笑死了，“亦厭，是不是時間久了，你就覺得很多罪惡是可以被消除的？既然你記不得我就來數給你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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