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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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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白從睡夢中醒來, 一看時間才六點多。

剛才隱約做了一個夢,但已經不記得夢的內容是什麽。

冬天的救助站內氣溫適宜,十分適合睡回籠覺, 路白尋思著反正也是放假,就轉身抱住被子, 繼續夢周公。

一覺睡到八點多, 超過了平時上班的時間,不過路白不慌不忙, 他起來收拾好自己, 穿上了久違的薄款工作服, 帶上自己準備的雪地系列相冊,去辦公室尋找迪夫,雖然他不知道站長究竟上班沒。

路白去到辦公室才被告知, 迪夫出差了,一月底才回來。

原來站長真的出差了?

路白還挺失望的,他還打算像以前回來休假一樣, 跟著站長去吃喝玩樂。

現在看來只能自己去。

麥克斯剛剛過來接班,碰到路白非常高興, 作為路白粉絲兼搭檔的他, 非要抱一抱路白。

“親愛的,你來找迪夫嗎?”擁抱過後, 麥克斯唏噓,於心不忍地繼續走上撒謊大道:“迪夫不在站內, 你可能要一月底才能見到他。 ”

路白點點頭:“剛才已經知道了, 原來站長真的出差了,怪不得很久不聯系我。”

“是的,他不方便。”

兩個人聊了幾句, 路白就回去了,因為他還要去剪頭。

目送路白離開,麥克斯回到自己的崗位,同事立刻跟他說:“快看,淩晨五點截取的數據。”

和麥克斯說話的工作人員,從昨天深夜到現在,一直在追蹤剛進去的親王殿下的獸態。

他將一段不算清晰的視頻,發給麥克斯,至於為什麽是跟麥克斯分享,當然是因為麥克斯這位路白的搭檔,以往也沒少給他分享精彩的視頻。

“什麽數據?”麥克斯本來漫不經心,他擡眼在光屏上掃了一眼,全副精神立刻被吸引住,繼而興奮道:“是塞繆爾殿下?”

視頻中的猛獸,白底黑紋的巨大身影,在林間一閃而過,似乎正在追捕什麽。

麥克斯之所以能夠一眼認出這是塞繆爾殿下的獸態,完全是因為,保護區內長得如此龐大強悍的高地白虎只有一頭。

“殿下在捕獵?”

“不是,有別的野獸誤闖了他的領地。”

“原來如此……”湊在一起看視頻的兩個人,看完以後不無驚嘆,殿下真是精神十足,剛剛回到森林就打了一架。

那只橘色老虎其實實力不弱,他們為他感到默哀,為什麽那麽想不開,偏偏要去入侵白虎的領地。

但也不奇怪,高地老虎都喜歡住在海拔高的雪山上,似乎住得越高,越能體現出他們的強悍和地位。

白虎棲息的這座雪山,位於整座保護區的最北邊,它不是最高的,但是足夠特別,是集活火山、冰雪、溫泉、瀑布、樹林,於一體的多元化自然風景,其地形險要覆雜,生態環境原始自然,是人類踏足最少的一片保護區域。

離這裏最近的救助點,在百公裏以外,人類沒事根本不會踏足這裏。

人類的獸態,也很少被投放在這附近。

只有塞繆爾殿下的獸態,不管將他投放在哪裏,一兩天之後,他終究會回到這座活火山半山腰的住所。

對方選擇的巢穴海拔高度,已經是普通動物所能夠接受的極限,再往上已經沒有動物棲息。

貪念溫暖的動物,會成群結隊在山下的盆地或峽谷中活動,實力越是強大的猛獸,則居住的海拔更高,只有獵物食物時才會下山。

住所偏遠的好處就是,不用擔心兇猛強悍的殿下誤傷其他人類的獸態。

換句話說,塞繆爾殿下的獸態挺省心的,只要他自己不做自殺式的行為,就能在保護區度過平平安安的三個月。

十二月份的首日,對於奧利弗一家來說,是一個不平凡的日子。

他們和以往的每一年一樣,清晨早早地起來著裝打扮,準備迎接歸來的兒子。

享用早餐的時候卻被告知,奧利弗少爺淩晨就回來了,現在應該是在自己的房間裏休息。

“他已經回來了?”家人們一陣錯愕,同時還有一點緊張,奧利弗的母親問道:“他看起來還好嗎?”

接待了奧利弗的管家回答道:“少爺看起來很好,腿部沒有任何異常,我感覺不到他和受傷之前的區別,只是……”

只是什麽?

眾人屏住呼吸,面露緊張的神色,害怕聽到奧利弗的精神狀態還是很低迷的答案……

“少爺似乎有點心不在焉。”管家說道。

就這?

眾人松了口氣。

正說著話,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從樓上走了下來,正是身穿居家服的奧利弗。

如管家所言,他和過去沒有什麽區別,只是三個月沒有修剪的黑發略長,被他用皮筋紮起一半束在腦後。

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區別,仔細看區別還是有的,奧利弗進入獸態期之前,因為身體和心理的雙重失控,消瘦得很,三個月後的今天卻恢覆了俊朗壯碩,連膚色都是健康的小麥色。

奧利弗走下來,站在親人們眼前,輕輕彎著唇淺笑,說道:“早安,我回來了。”

家人們看著他,各有各的誇張表情,表達著對他回歸的驚喜,而全部最終簡化成了一句簡單的:“早安,奧利弗,歡迎回來。”

奧利弗的父親微笑:“快過來坐下,嘗嘗久違的早餐。”他們很久沒有和奧利弗一起用餐了,即使之前奧利弗在家中修養。

“好的。”奧利弗點頭。

他受傷之後在家裏休養的幾個月,因為狀態不對,也很少出來和家人一起吃飯。

但那些都已經成為過去式。

他端起一杯熱飲,心情平靜地喝了一口,覺得很不錯,那個熟悉的自己又回來了。

至於此前讓他陷入漩渦和情緒風暴中的事件,現在已經壓在心底,不去觸碰,但也無法遺忘就是了。

“親愛的,你脖子上的項鏈?”奧利弗的母親一直認真觀察兒子,她終於看到了奧利弗身上變化最大的地方。

身為一名高級軍官,奧利弗從來不佩戴首飾,現在脖子上卻莫名多了一條項鏈。

“這個……”奧利弗摸了摸它,回答自己的母親,說:“我在救助站醒來就有。”

他剛剛說完這句,桌上的所有人恍然大悟,懂了,年紀小的弟弟立揭開答案:“我知道!一定是路白送給你的。”

路白的每只毛茸茸都有這樣的禮物。

奧利弗的指尖微微一頓,對弟弟側目:“路白?”

“沒錯。”全家人異口同聲。

接下來奧利弗遭遇了和路易斯一樣的經歷,今天的早餐餐桌上,成了家人們的大型聯歡會表演現場。

每個人都爭先恐後手舞足蹈地給他講述,過去的三個月他是如何在森林裏被救助,從一只殘疾的獨狼變成一頭統領過四十只龐大毛茸茸隊伍的狼王……

奧利弗驚訝得不行:“……”

並不是說他懷疑家人說謊,而是家人們講述的這個故事,怎麽聽都像是小說裏才有的情節。

殘疾的孤狼,在雪山下遇到欣賞他陪伴他,幫他恢覆健康的救助員,這期間他不僅恢覆了健壯的身體,也找回了自信心,從一匹孤狼再到帶領其他狼群的頭領,這個蛻變真的很小說。

“你們在開玩笑吧?”

“稍等一下。”他的母親立刻放下餐具,蹬蹬蹬地跑上樓,把所有他的照片和視頻資料,擺在他面前,滿臉柔和:“如果你覺得心情不好,就看一看獸態的你自己,他真的是一個快樂的小天使。”

“……”

從沒有被這樣形容過,奧利弗只覺得自己的手臂上隱隱約約爬了一層雞皮疙瘩。

然而早餐過後,他並不抗拒地抱起這堆資料,回房間慢慢看。

亞度尼斯接到救助站的通知,得知塞繆爾已經進了森林,以及,現在路白回了救助站休假。

據說對方是個工作狂,兩三個月不放假是常事,怪不得能和塞繆爾處得那麽好,原來是一路人。

原本想去救助站接棒的軍長,只好再等等,雖然他很想見路白,但是正如塞繆爾所想,看起來不靠譜的人,有時候異常靠譜。

說過的話就要遵守承諾好嗎?

沒有去救助站上崗的亞度尼斯,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邀請他出門見面。

兩個男人坐在大廈頂樓的餐廳,亞度尼斯掃了一眼對方恢覆如初的腿,笑道:“現在看起來不錯?”

奧利弗也微笑,撚起勺子攪拌了一下杯中的咖啡,說:“現在保護區是你在掌管。”

“怎麽了?”雖然還沒有上任,但的確如此。

面對亞度尼斯直視的目光,奧利弗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我想見你們救助站內的一個人。”

他知道,這是不合規矩的,如果對面坐著的是塞繆爾,哦不,塞繆爾可不會浪費時間出來赴約,對方只會在通訊器上叫他有話就放。

亞度尼斯一楞,笑了:“路白?”

奧利弗挑眉,似乎在問你怎麽知道?

而亞度尼斯則笑得肩膀都在發抖,為什麽感到愉悅呢?因為又是一個跟他有同樣心情的倒黴鬼出現了,喲,這個隊伍越來越大了。

“你是不可能見到他的。”平息心情,亞度尼斯恢覆常態,語氣甚至稱得上嚴肅,道:“不只是你,所有獸態期和路白待在一起的人都不能見他。”

迪夫的獸態可能是個例外,因為對方沒有跟路白接觸太久,他們之間更沒有培養出感情。

塞繆爾估計也是考慮到後續的工作接觸,所以才強行幹涉,讓路白提前把迪夫送走。

想起黑蛋也是路白身邊的獸態,奧利弗面露詫異。

“不用擺出這副表情,不然你以為我現在還有空坐在這裏是為什麽?”亞度尼斯苦笑:“路白在救助站休假,等他離開我再回去。”

“是塞繆爾殿下的命令?”

“不然?”

奧利弗無奈,頓了頓,他猶豫地看著亞度尼斯:“你就不想見他一面?”

亞度尼斯瞥著他:“相信我,你有多想見他,我就有多想見他。”

一向遵紀守法的前軍長微微抿唇,心裏不認同,但也沒反駁,只是說道:“單方面見他一面也不行嗎?”他現在已經不是軍部的人,沒必要背著那麽多規矩:“我相信以你我的實力,想不被他發現很簡單。”

“……”亞度尼斯險些有一點點被說服。

確實,現在塞繆爾不在,迪夫也不在,整個保護區就是他說了算,操作一下見路白一面,似乎也不是那麽難?

不過,亞度尼斯及時扼殺了這個罪惡的想法,他好笑地盯著某個退役的家夥:“主意很不錯,但如果事情敗露,你猜塞繆爾會責怪誰?”以為他會這麽傻嗎?肯定是責怪在職的他,好吧。

被識破把人當槍使的奧利弗,略尷尬:“……”

忽然,亞度尼斯瞇眼盯著奧利弗鎖骨上的項鏈墜:“你的項鏈,不會是路白送的吧?”

得到肯定的答案,亞度尼斯沈默了,路白對他們果然一視同仁,每個人都有小禮物。

亞度尼斯現在只剩下一個卑微的願望,只要路白不送給別人跟他一樣的禮物就行了。

奧利弗回歸的第二天,這麽著急地過來找他,想必也是醒來後對路白還有記憶,就是不知道有多少。

這家夥的作風向來內斂保守,能讓對方在明知道破壞規矩的情況下提出逾越的要求,說明記得還挺多的。

但也不奇怪,路白對奧利弗傾註的心思太多了,他們之間有一種不一樣的氣氛。

如果說路白只是把以前的動物當成小可愛照顧,那麽……奧利弗的獸態則給了路白精神依靠的感覺吧。

所以說,看起來像老實人的人果然更容易被信任。

奧利弗無法通過亞度尼斯的通融見到路白,接下來唯一能夠見到路白的方式,就是對方不定期開放的直播間。

但據說經常十天半月才開一次,結合對方最近在休假的情況,奧利弗輕嘆。

“回軍部嗎?”

“……再說。”

不僅僅塞繆爾是工作狂,退役之前的奧利弗也有很久沒有休假,這次借此機會,他覺得自己應該好好地梳理一下,該如何走下去。

兩天後,救助站傳來消息,路白要回森林去了。

為了躲他而遲遲沒有上崗的亞度尼斯,終於可以收拾收拾去救助站上任。

“你好,你是送路白到森林的機長嗎?請匯報一下你們的目的地。”投入工作第一件事,確定路白的坐標。

“是的,克利維亞火山附近。”

亞度尼斯楞住,先是覺得這個地方略耳熟,繼而猛地想起,這是塞繆爾的獸態——那只從不搬家的白虎的老家,他問道:“你們殿下難道沒有囑咐……不要讓路白去那裏?”

他不相信以塞繆爾的謹慎,會沒有吩咐。

機長一臉緊張,以為自己做錯了事:“可是我並沒有接到通知……”

那就奇怪了。

“這是誰定的目的地?”亞度尼斯嚴肅道。

“額,臨時決定……”事情是這樣的,原本定好的目的地並不是克利維亞火山,而是另一個地方,但是後來救助員擔心那裏離大白狼棲息的地方太近,回去之後會和大白相遇……

那個地方多多少少算是傷心地,路白確實挺無奈的,重新選擇坐標,只想離得遠遠的,這樣才能保證大白不會找到自己。

看地圖數據,發現克利維亞火山這幾天有活動跡象,活火山什麽簡直酷,路白一直想去來著,這次正好無事一身輕,先過去轉一圈。

救助員說要去散心采風,機長似乎知道他最近心情低落,所以怎麽可能會拒絕這樣的要求?

亞度尼斯扶額:“所以你就把他送過去了?”也就是說這通通訊還是打得太晚了,現在將對方帶回來還來得及嗎?

“嗯。”機長很忐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算了。”事已至此,亞度尼斯想了想,白虎的巢穴在高海拔的半山腰上,他相信路白去看火山,就是隔遠遠地那麽一看,而不會真的爬上去看。

有一說一,克利維亞火山的確風景壯觀漂亮,是個適合散心和采風的地方。

克利維亞火山冷門又地處偏遠,塞繆爾怎麽會想到,自己安排的機長會猝不及防地提起,而路白又真的想去看看火山。

在路白心目中,火山強大神秘,同時也令人膽顫恐懼,充滿不確定性和危險,但就是這樣,導致它擁有一份詭異的迷人氣質,吸引著人們前去探索。

數據顯示這座活火山已經幾百上千年沒有噴發過,平時只是冒冒煙。

從遠處看它就像一個即將熄滅的火堆。

山下周圍的平地,因為地熱的關系沒有太多的積雪。

雪水溪流旁邊,反而長滿了茂盛的植物,樹木也是照常生長。

反而是火山山腰部分,就像穿了一條雪白的圍裙,白雪皚皚。

就氣溫來說這裏不太冷,小秋褲很喜歡這裏的氣候,一過來就飛出去玩耍。

路白坐在自動駕駛的三輪車上,打開車頂舉起相機拍照。

很快就有一些草食類動物,進入他的視野,成為新照片的主角。

托了活火山的福,這裏的冬天就像境外桃源一樣,給人十足的驚喜。

聽同事說,這裏還有溫泉。

這倒是火山附近的標配,但野外的溫泉不是所有都能泡,要麽太燙,要麽水質含礦物質過多,太毒……

盡管如此,路白還是刻意搜了搜附近的地標,就找到了,他到的時候看見有動物在溫泉邊活動,盲猜水質還行?

溫泉是流動的,清澈見底並不深,水面上散發著一縷縷白煙,是水蒸汽。

路白拿出測水質的一支小儀器,蹲在水邊做測試,發現這個溫泉還真能泡,溫度和水質都挺好的,等他需要洗澡的時候就過來享受。

正想著,路白聽到自己背後傳來一些動靜,似乎是什麽東西一掠而過。

他回頭查看:“小秋褲?”

不是的,那聲音不像是鳥類能夠制造出來的動靜。

仔細傾聽,似乎是猛獸在捕獵。

自詡經驗豐富的路白,竟然沒有辦法判斷出具體是什麽猛獸,這很不尋常,畢竟他在森林裏呆了大半年,接觸過的獸類很多。

連他都沒有辦法判斷的,只能是沒有接觸過或者極少接觸的獸類。

說實話,路白近期只想到處走走散心采風,並不想這麽著急接觸其他的毛茸茸。

可是這陣動靜勾起了他的好奇,他想上前看一眼,知道是什麽就足夠了。

路白小心翼翼,朝著一個方向走去……這裏的原始森林,還不算難走,高大的樹木下沒有太多的植物,只有數不盡的地蘚,小草。

靴子踩在地上,主人自認為腳步很輕,不會驚動任何動物。

五分鐘過去,路白遠遠地看到附近的平地上,躺著一只腿部被咬傷的小鹿,但周圍卻沒有其他猛獸。

路白環視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那只小鹿,猜測也許是猛獸離開了,既然這樣,他肯定要救下這只死裏逃生的鹿。

只是有些奇怪,為什麽獵物就擺在眼前,那只猛獸卻離開了?除非有不得已的情況,否則猛獸不會那麽輕易放棄自己的獵物……

路白思索著,轉身想回車上拿急救箱,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一股力量突然從背後撲上來,將路白整個人都摁在地上,導致他手裏的相機,啪一聲摔了出去,滾得老遠。

“啊……”哪怕路白心理素質再好,也被嚇得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以及臉色瞬間蒼白。

他感覺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摁在自己後腦勺上,讓他沒有辦法回頭。

但是慣性掙紮的手,在手舞足蹈中好像抓到了一些什麽,那是皮毛的觸感。

此時此刻,摁著路白後腦勺上的是一只白底黑紋的巨型虎爪,只不過救助員沒有辦法回頭,否則他就會看到一只,自己見到過最大型的高地白虎,標志性的粗壯巨大骨骼,帶著顯而易見的原始血統,跟他在動物園裏見到的老虎,絕對天差地別。

經歷了一場短暫的驚慌過後,路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趴在地面上一動不動,只是微微偏著頭,保證自己的呼吸暢通。

舉在頭頂的雙手,儼然是一個投降的姿勢,但是動物並不買賬,他想要的表達自己的無害和不好吃,得用別的方式。

至於什麽方式,他暫時還沒有想到……

試圖看一眼背後是什麽猛獸,以便對癥下藥的路白,他的腦袋只是微微動了一動,就被一股更大的力量按住,同時耳邊響起一聲分貝很低很低的獸吼,好像只是專門為了警告他,別亂動。

路白緊緊地閉著眼睛,再也不敢有所動作,因為他感覺到一股氣息靠近自己的後頸皮,類似於牙齒一般的東西抵在皮膚上……靠,他頭皮都炸了,身上湧起一層代表恐懼的雞皮疙瘩,不是說好野獸不咬地球人的嗎?

路白此時此刻,只想掏出自己的居民身份證,啪在這只眼瞎的野獸臉上:老子是地球人!

內心崩潰的救助員,想到自己隱約能夠和動物交流的逆天技能,於是嘗試著小聲地央求:“野獸大哥,打擾你打獵,我很抱歉,但我真的沒有惡意,您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人類的肉是酸溜溜的,並不好吃……嗚。”

按在腦袋上的力量,轉移到了背上,猶如驚弓之鳥一般的路白,卻不敢第二次挑戰窺探兇手的面孔。

他懷疑自己遇到的是一只棕熊,那麽裝死就好了,但是裝死也有一定的風險。

正胡思亂想著,附近傳來動物倉皇逃竄的動靜,摁在路白背上的力量一松,對方似乎離開了。

路白不敢確定,他又在地上趴了好一會兒,才敢回過頭來,卻發現周圍已經空無一物。

地上那只受傷的小鹿也不在了。

所以說,應該是棕熊吧?

撿回一條命的救助員松了一口氣,不由佩服自己的裝死技能逼真,成功地騙過了一只棕熊。

……那真的是一只棕熊嗎?

其實那只野獸的聲音跟熊有區別,反正栓子不這樣叫。

驚魂未定,路白起來撿回相機拍拍幹凈,他回到三輪車那裏,想找別的地方落腳,卻放不下這片溫泉。

不泡一下再離開,有點對不起自己。

想著那只富有攻擊性的野獸,現在應該忙著進食,路白脫掉衣服,已經決定了要糟蹋一下溫泉再走。

雖然脫衣服的時候很冷,但是泡下去的感覺很好,水溫很舒服,腳底下是石頭,經過長年累月的沖刷,沒有太多雜物。

路白泡下去之前就有先見之明,他給自己拿了一瓶飲料,和了一堆零食。

這種堪稱人間仙境的好地方,雖然知道越少人涉足越好,但是路白第一個念頭,仍然是跟自己關系好的人分享。

冬天泡溫泉簡直完美,可惜塞繆爾殿下和站長出差了,最近連信息都不回,不然也能來試試?

不,他們害怕野獸攻擊,不能在森林裏久呆。

正吃著零食,看著電影,路白突然停下來,眨了眨眼睛:“……”他表情古怪,扭頭環顧四周,卻沒看到什麽。

那種若有似無的,被盯上的感覺令人頭皮發麻。

會不會是那只野獸又回來了?

路白嘴裏的洋芋片,吃得沒滋沒味,想來想去,他還是爬起來把衣服穿上,召喚回小秋褲。

他覺得自己有可能誤闖了某只猛獸的領地,所以等貓頭鷹回來,他們還是盡快離開這裏比較好。

等貓頭鷹飛回來,救助員就開著車離開了。

說真的路白猜得也不算錯,這裏雖然不是白虎的居住地,但這裏的確是白虎圈定的專屬狩獵範圍。

剛才路白糟蹋的那片溫泉,也是喜水的巨獸鐘愛的地方。

他一來就霍霍人家的地盤,侵占人家的池子,不被盯上才怪。

作者有話要說:  -

被其他野獸涉足地盤:咬死!

被人類青年涉足地盤:用眼神暗示他離開,如果他不想離開,那就算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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