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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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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騁一夜無眠。第二日一大清早,孟若菲卻急急忙忙地沖進宿清的房門,邊沖邊急急忙忙地喊道:“二姐,二姐,出事了,父親他……”她剛到宿清的床前腳步就停住了,後半句話也哽在了喉間,她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的二姐已經聽不到她的說話了,就算聽到了也回應不了了。

凝霜疑問地看著她,“五小姐這是怎麽了?”

孟若菲搖搖頭,她看著昏迷的宿清,不禁嘆息,也不知道那燕先生到底去做什麽了,這種時候為什麽不陪在她身邊,他真的不擔心等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二姐的屍體麽?

“凝霜,你先下去吧,我跟二姐說說話。”

孟若菲坐到宿清身旁幫宿清理順長發,她嘆息一聲,已經第八天了,二姐這次怕是真要在劫難逃了,“想不到你一生算無遺策,卻最後要在這裏給董玉香陪葬。”

“二姐,你知道麽,就在今天清晨,父親宣告天下,由於當今皇上謀害親父,倒行逆施引起眾怒,故此率軍隊打到皇宮裏去,徹底反了。想不到大哥的出事對他打擊這麽大,竟然真的反了肖家王朝。現在,外面已經亂成一團了,鄭國公率領的勤王軍隊和以父親為首的一眾叛黨在這奉城裏已經打得天翻地覆了。”

“父親到底當了這麽多年的文官,軍隊勢力大不如前,被打得節節敗退,恐怕也撐不了多久了,現在陛下正派人來孟府裏,恐怕就是想用我們這些人威脅父親投降,二姐,父親帶著六妹和大哥跑了,孟家的所有人現在已經是他的棄子了。

“我和我娘還有三哥已經決定了趁亂逃跑,但是我們不能帶著你跑,對不起,二姐,且不說你現在的樣子,不能跟我們折騰,就算你還安然無恙,想來你也不會和我走的,你既然已經無藥可醫,你就在這裏好好看著孟家是如何房倒屋傾,毀於一旦吧。”

“你曾說過,若有朝一日你能成事必保我母子三人平安,如今,我們會平安的活下去,我會帶著我娘找個小村子安安靜靜地過完下半輩子。”孟若菲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但眼角慢慢滑下的淚珠子還是說明了她此時的心境,“世事無常,也許你留在這裏,瑞王會保你一條性命。”

“餵,你們不能進去!”

“不會的,就算瑞王會保她一命,我也不會讓你活到那天的。”門被從外面一腳綠由從外面一腳踹開,很快,被人擡著的董玉香也出現在門口,董玉香哈哈笑道,“孟若菲,菲兒,你真是善良,孟家的下人早都跑了,三姨娘五姨娘還有剛出生的小小姐都跑了,難為你還來再看她最後一眼,不過看了,就不要走了,好好留在這吧。”董玉香笑得囂張,一雙眼睛像是蘊滿了毒藥的毒蛇,正絲絲吐著信,時刻準備撲上來將宿清和孟若菲咬爛,雖然她早已經沒有了撲上來的能力。

孟若菲站起身戒備地看著二人,她知道現在董玉香根本已經沒有任何殺傷力了,她要對付的只有綠由,“綠由,如果我沒記錯,二姐並沒有對不起你吧,你何苦要與她這般為難,你離開董玉香,為什麽一定要和她同流合汙?”

綠由冷笑一聲,“六小姐不要挑撥離間了,我是夫人養大的,從小到大,夫人待我不薄,況且,殺了一個害了小姐和公子的惡毒女人,這是替天行道。”

“那我呢?”孟若菲反問道,“我自問不曾與你有過齟齬。”

綠由笑笑,“錯就錯在你孟若菲和她走得太近,當然要斬草除根,我不會像當年夫人那樣,留下了一個二小姐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孟若菲不懂,“綠由你只是個下人,我或者二姐與你都沒有深仇大恨,為何你一定要幫著董玉香?只為了所謂的養育之恩?現在孟家已經是樹倒猢猻散,你若是能棄暗投明,我會分一份豐厚的財產,到時候你就能過上安定的日子。你也應該知道,孟家我娘是最受寵的,她的財產可不是小數目。”

孟若菲原以為自己這麽說,綠由多少也會有些動容,但奇怪的是,綠由的雙眼異常堅定,就像是殺了宿清她能得到什麽好處一樣,可是董玉香如今這副模樣,孟家也倒了,她還能得到什麽好處?

“六小姐,您的話,太多了。”綠由完全不當孟若菲的話是一回事,她從旁邊下人手上接過一根蠟燭,“你這屋子周圍都讓我澆了油,只要我把這蠟燭扔下,這裏就不會變成一團火海,孟若月,也是便宜你了,讓你和你娘死在同一種方法之下。”綠由說罷便向外走去,與此同時,蠟燭脫手。

董玉香慌忙大叫道:“綠由,綠由,你這是做什麽!帶我走啊!”

“哈哈哈哈。”綠由的笑聲從門外傳來,“夫人,您對綠由有養育之恩,綠由一定要向您報恩,只好讓您和您恨入骨髓的仇人一起留在這裏,這樣您就能親眼看著她被火活生生燒死,面目全毀。您也放心,綠由答應您的一定會做到,一定讓您和她一起口含康,發覆面,到時候您就能監督著她是不是真的永不能超生。”

“綠由!”董玉香撕心裂肺地喊道,“你這個賤人……”罵到一半董玉香像是突然反應過來,趕緊軟語求道:“綠由啊,我只是個廢人,不會礙你事的,你放了我,放了我……”

“夫人啊,雖然您口中拿我當親生女兒,但您不是也沒忘了時時提醒我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麽?夫人啊,您一路好走,到時候,偌大的孟家只有我一個夫人了。”綠由瘋狂大笑道,“你們,去把門關上,鎖起來,誰也不許出來。”

“綠由,你就算把我們鎖起來又怎樣,我們也死不了。”孟若菲突然笑道,臉上也是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什麽?”

“你自己低頭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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