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修煉已經入門了是嗎？”千野收斂心神，問玉顏。

玉顏高興的點頭：“嗯！好不容易，總算會自己吸收靈力了。”說著摸了摸靈貂的腦袋，看看深沈的夜色，“你好像說過，等我入門之後會送我件東西？”

千野眼神冷了一點：“你要法寶還是仙藥？”

玉顏攤手：“聽說後面有個赤霞塘，我想去看看。但去那兒有個峭壁，我沒辦法過去，你能幫我嗎？”

千野怔了怔，凝視玉顏一眼，終於什麽也沒問，就給玉顏施了個跟隨咒，自己慢慢朝赤霞塘飛去。

玉顏覺得身體一輕，緩緩升入了空中。這感覺不同於頗黎帶著她飛的樣子，更自然，似乎是自己在飛一般，可以自由自在感受夜風的吹拂，對著開闊的夜空，她心情一陣舒爽，“咭”的笑出聲來。

“怎麽了？”千野回頭問。一時之間以為她在嘲笑自己飛的姿態。畢竟他從來做不到像頗蘿他們那樣飄逸。

“原來我不是什麽時候都怕高的。”玉顏開心道，“與其說怕高，不如說我是怕速度吧。”

“這有什麽好開心的？”千野困惑。

“一點點發現自己喜歡什麽、怕什麽，自然就開心起來了啊。”玉顏回答。

千野沈默了。不消多久，就到了燕巖。

燕巖是近九十度的陡壁，沒什麽可落腳的地方，略生著些藤蔓。玉顏不能攀爬。不過有千野在，一下子就過去了。

巖下就是赤霞塘。塘邊是些低矮的灌木，還有青碧的草葉，都有各自的藥性。

塘裏頭其實還有著一些水生靈獸，可見的都是低等級的，再深處也許有高級的，但人不得見。

千野在塘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倒，看著星空。

玉顏則到了塘邊，把餘生浸進去，讓它修煉。自己一邊玩水，逗著游到手邊的水生仙獸，那魚形的仙獸輕輕用嘴碰她手指，又逗出她一串笑聲。

千野看著天空，忽問：“要是能選的話，你想做月亮還是星星？”聲音不同於往日的清冷，竟帶了些許的寂寞傷感。

玉顏逗著仙獸的手頓了頓，尬笑：“我都做不了吧？我是石頭哪！”

“所以才問說，如果你能選的話嘛！”千野有點生起氣來。

“好好。”玉顏只好順著他，“如果我能到天上呢……別人看我是月亮就月亮、看我是星星就星星。都行吧。”

“真沒志氣！”千野失落地看著天空，“你知不知道月亮孤獨卻強大的，星星那麽弱小，卻仗著人多勢眾，聚在一起，會把月光都掩蓋下去。可月亮卻有著它自己的驕傲，哪怕一時虧悔了，等到他的日子來到，也會發出無與倫比的光芒。”

“哦。”玉顏聽不太懂。但覺得他不是想跟她聊天，而是自己想說話、又想有個人聽著。

她本是石頭，說話不太行，聽總是可以的。

她安靜的聽著，千野卻又不說了，轉頭看她，忽然半支起身子，歪著頭一眨不眨的盯著她，似乎她臉上長出了一朵花來。

玉顏不由自主撫上了自己的臉：她臉上確實有個花紋呢！千野在看這個？

都認識這麽久了，怎麽忽然盯著她看起來？

她不曉得，於月光的照映下，她臉上花紋竟然漸漸淡去，最後好像消失在了皮膚裏，如種子，等著下次的破土而出。

“你——”千野以為自己看錯了，剛伸出手去，忽然水中潑喇一聲響動，激起了一人高的水花，有個一丈長的黑影露出水面，張開大口就朝塘邊的玉顏沖去。

餘生早已躲回了玉顏懷裏。

其實這水生靈獸是被前妖獸王的氣息吸引來的，懵裏懵懂就吞向了玉顏。

玉顏被嚇呆了。千野也神色大變：這東西怎麽會出來？

他沖著玉顏大叫：“還不快躲開！被這只醜魚吃了嗎？！”一邊猛拉玉顏，堪堪幫她避過那黑影鋒利的牙齒。

餘生感覺跟了這麽個主人也不錯。雖然她自己比較呆，但總能有貴人相助。也算是傻人有傻福吧？

黑色影子一擊不中，閃身又回了水裏，只能隱約看到條黑色的影子在水下游。

千野把玉顏飛快地帶離水邊：“這是貓魚，狡捷如貓，其性如魚，是高級水生靈獸，對應修仙士的等級的話相當於靈極後期了，很善於潛行伏擊，更要拿提牙上帶著劇毒。”想想又補充一句，“不過從皮到骨都能當藥材、食材用。那毒能煉出來也是好的。”

玉顏聽得意動：“真是好東西。”

她不過感慨天地間沒有廢物、碰到什麽都是寶。那靈貂卻上竄下跳，很不安的樣子。

玉顏奇問：“貂兒怎麽了？”

千野笑道：“它想吃魚了。”

玉顏也失笑。

那貂吱吱的叫個不停，很想戰鬥的樣子。玉顏問千野：“這只貓魚比起巨虎怎麽樣？”

“總體不相上下。貂的武力值更高些。”千野道，“不過水裏是貓魚的地盤。貓要過去，怕吃虧。”便叫靈貂安靜下來。

靈貂哪裏肯聽？它雖還只是幼獸，卻也已經到三階了，成年祖先的英雄事業，似乎在它血脈裏激蕩，它好戰的天性，在千野的賭鬥中被激發，這時看到一個比它武力還差點的仙獸在面前如此無禮，怎能不躁動。

千野看著它那渴望的眼睛，終究心一軟：“那你小心。”

靈貂雀躍著奔向塘波，千野自己興奮得眼中光芒閃閃。玉顏籠著手想了想，蹙起眉頭，看塘中貓魚已經被靈貂激起。銀浪飛擲。二獸戰得不可開交。

靈貂身形雖是嬌小，比貓魚差得太多，卻仗著強悍的武力值，憑著尖利的爪子在貓魚身上留下長長的血痕，惹得那家夥一聲聲嘶吼，其聲刺耳無比，召見玻璃在沙礫上劃過一樣。

面對靈貂的戰鬥力，大貓魚有點招架不住了，帶著幾處傷，轉頭想潛進水中逃跑。

靈貂一見它要跑，早急了，只怕沒了夜宵，嘯叫著追上去。

“小心！”玉顏脫口而出。

那貓魚一個轉身，原來剛才只是誘兵之計。只見它尾巴拍出一大片水浪擋住靈貂，露出磷光閃閃的毒牙，沖著玉顏奔去。

它沒忘記這人身上曾經帶有妖獸王的氣息，是它一開始出水的誘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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