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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相談甚——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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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想看熱鬧,但玉頤知道老頭兒在那裏等著。在這家裏總要給老頭兩分薄面。

“這瘋丫頭算什麽客人啊?”玉頊指著玉顏控訴。

“對,人家不算客人。”玉頤好像是恍然大悟的樣子。

“哦!”玉頊立刻高興得又擼袖子蹬腿就往上躥——

“她是自己人。”玉頤閑閑一句。

玉頊硬收拳收得幾乎都快抽筋了:“哎嘛她誰啊她?”又問玉顏:“你誰啊你?”

玉顏很無辜:“我玉顏。”

“二叔的閨女。”玉頤補充,“並且爹已經在靜室見二叔了。”輪椅徐徐前行。

“哦……所以?”玉頤還在死機狀態中。

玉顏覺得他呆呆的樣子很像她的同類,特別給他一個笑。

雖然隔著面紗,但玉頊覺得她剛才笑了。“……她剛才是笑我了吧?哥!”玉頊指著玉顏告狀。

“我們走吧,爹剛才傳話叫我們拜見二叔,我正找你呢。”玉頤淡然出門,忍笑都快內傷了。

“好。”在玉頊發呆的時候,玉顏已經很配合的走到了玉頤的輪椅邊,幫他扶著椅柄。

“那個位置是我的!”玉頊大怒。

“為什麽?有標記嗎?”玉顏困惑的低頭看看,據實直問。

“……哥,她又挑釁我!”玉頊頓足。

玉頤覺得今天的歡樂值已經超標了,特別給這笨小弟附贈一個忠告:“爹見到二叔肯定高興,肯定不樂意三妹告狀說你欺負她。你現在最好讓三妹別告你。”

“對哦!”玉頊連忙對玉顏道,“你不準告我狀。”

玉顏搖頭:“我有義務要聽你的嗎?”

又是一句大實話。

玉頊有淚如傾。他決定了。他討厭玉顏。絕對的!他們八字一定犯沖!

他們走到院門,正見丫頭婆子在那裏找著什麽。

“找叫蟈蟈嗎?”玉頊很好奇。畢竟她們連草皮都翻了。

“大公子!”丫頭婆子們見到玉頤就跟見到救星一樣,“大公子叫我們走這邊,結果……”她們連草皮都翻過來了也沒找著人啊。

話還沒說完,就看輪椅繼續往前,露出了後頭的玉顏。

丫頭婆子們眼珠子都要突出來了。

“我們兄妹三人相談甚歡。”玉頤回頭問玉顏,“兄妹之間感情應該好一點,對吧?”

聽起來很有道理。玉顏點頭。

玉頤低下頭,掩了一個微笑。

靜室裏已經多出了兩個女人,似乎在與玉鶴談論玉顏。

玉鷺聽見輪椅的聲音,忙催道:“阿頤阿頊,快來見過你們的二叔——喲,阿顏也在?”

“我們已經見過顏妹妹了。”玉頤溫和道,“三妹舉動端莊,跟二嬸真像。”

他誇別的什麽,也還罷了。他誇玉顏把龔若馨也誇在裏頭,頓時玉鶴也笑了。

玉頤又同兩位女人見禮:“胡奶奶,胡姑姑,最近可安好?”

說是見禮,儀態卻頗有些矜傲的樣子。再看玉鷺與玉鶴,對那兩個女人的態度也很微妙。

那兩個女人一個是白發蒼蒼的奶奶、一個是身材玲瓏的妙齡女子。

見玉頤態度不夠謙恭,奶奶鼻子裏哼了一聲,妙齡女子胡伊伊掩嘴一笑:“大郎比令尊還會說話了,真是天道公平,這邊少了、那邊就會補。”說著,身上就散發出微妙的味道來,侵向玉頤。

玉鷺冷道:“胡姑娘這是向在下賜招麽?”一邊身上已經透出泠泠的寒飆。

胡伊伊媚笑道:“見到厲害後生,奴家出個汗都不行麽?難道您們一生都沒個汗臭的?”說是這樣說,手卻緊緊扶著旁邊奶奶,縮得離玉鷺遠遠的。剛剛那股味道也被逼了回去。

胡奶奶一頓手中赤紅拐杖:“玉老兒,你如今有求於我七尾巖,還要欺侮我等麽?”

玉頤目光閃動,看了看玉鶴。

玉顏則是被旁邊一幅畫吸引了註意力。

那畫上有座高峻山峰,以及秀拔樹木。青碧碧的藤蔓一直纏到山腳下頭。那山腳下卻是汪深潭。潭邊影影綽綽有個人,依稀可辨是男人,手裏還有把長劍。

玉顏就是被這個人影吸引了註意力,怎麽覺得……像是那天在雨簾中見到的那個人?

她不覺離畫近了些。

“這是我爹爹拿到的寶貝,你不要動。”玉頊趕緊小狗狗護骨頭一樣的上來。

眾人都看過來。玉鷺丟臉得直想踹玉頊一腳:“小畜牲多事!啊此畫我也不知何人所畫,賢侄女但看無妨。”

“不知道是什麽人畫的?”玉顏指向畫中人,“那知道畫的人是誰嗎?”

玉鶴只道:“顏兒你不要碰傷畫面。”一邊走過來。

玉頤則問:“哪個人?”

玉顏怪委屈的往後頭又避了兩步,再看時,畫上哪裏還有人?但高山潭水,水邊只怪石而已。

她眨了眨眼睛,不明就裏的悶住了。

胡奶奶去了玉顏的面紗,仔細看看,哼笑了一聲:“石老兒,你弟弟的這丫頭果然有些古怪,身子竟能虛成這樣,明明顯一口氣是硬吊著的,難怪會中邪。”

玉鶴哀懇:“正是如此,所以想請七尾巖幫幫忙。”

玉鷺則硬氣得多:“我知你們有寶器,倘不肯幫忙,就是不給我面子了!”

“玉大當家說得好聽。”胡奶奶的皺紋緊了緊,“我們寶器是我們的,沒說要給你們,你們玉府想搶的話——哼哼!”紅杖在地上一頓,玉鶴與玉鷺竟都退了半步。

胡伊伊詫異的向玉鶴瞄了一眼:奶奶的“折風息”一出,玉大當家也不敢直攖其鋒,這也還罷了。玉鶴竟然也只退半步而已,可見這玉家二老爺,隱居多年,並不是完全賦閑的。

至於玉頤等人,完全不受影響,那是因為胡奶奶不屑對小輩出手,根本沒有針對他們,這倒還罷了。

玉鶴退過半步,臉色淒楚:“奶奶別急,我們不要傷了和氣。我們沒有要覬覦你族寶器的意思,只為我這丫頭,實在命薄,我又勘不破父女情關,求七尾巖相助,哪有要奪你們寶器來的道理,我這丫頭……便進山去就教於七尾道術,才是正理。”

原來他剛才跟玉鷺已經商議過了,玉顏此劫恐怕只有七尾巖寶器才能救。然而七尾巖絕不可能出借寶器,而玉府現在又不便跟七尾巖開戰,只有舍了玉顏,讓她進山,或還有一線生機。

胡伊伊卻拿喬道:“玉二老爺這是哪裏話來!別說七尾巖不敢奪您膝下所愛,我族寶氣卻連我們自己族人都難得能被允許在旁邊吸用它靈氣的。我奶奶若是心軟,要救您家的小姐,族裏那些老家夥們還指不定以為我奶奶跟您家小姐有什麽關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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