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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魔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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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魔消失了

“阿磐……”她開口聲音裏有著難以釋懷的情感、有著難以訴說的心疼。這個人她一直將他看作是自己的弟弟,一直想著將他好好帶著,她知道他很善良,知道他很好,可是別人不信。

她為了能好好的接近他換了一身的裝束,她知道他會在那裏出現,她也知道那個時候他就在她的身後,可是她沒有出聲,將錯就錯。神族與天族一致認為魔族中沒有好人,一致認為魔族是殘暴無良的,可是她覺得不是,她覺得他們殘暴只是因為沒有找到自己的東西,他們殘暴只是為了能更好的生存。

魔對於各界的人而言都是恐怖的存在。

那場戰役也是因為他先動手傷的人,是他先與她劃清的界限,她在他的面前沒有穿過以前作戰的衣服,在他的身前她一直是一身的白衣,她想的無非就是想讓他也成她身上的白色純潔。她是說過喜歡他,也說過永遠和他在一起。這千百年來,她沒有忘記過他,沒有恨過他,她知道他肯定有苦衷的。

她,神族的神將之女,有能力大殺四方,有能力成為下一個威名四方的神將,可是她的俠骨再遇到他之後變成了柔情。

看著波磐沒有說話只是呆呆的看著她,她越發的心疼,伸手想要撫摸他的面龐。從前的她不拘一格,從前的她滿身將領之才,他們都以為她會是下一個最有能力的人,可是一切都改變了不是嗎?

她現在只剩下一縷魂魄,只餘下這殘存的記憶,若不是因為波磐的氣息太過吸引她,她是絕對不會再出來的,也不可能再出來。她快要與她融為一體了,快要成為她了,她再也不是閑落,她只是芣苡。

痛苦嗎?答案是肯定的。

之前的他跟她一樣喜歡穿著白色的衣服,他那一頭的黑發是她最喜歡的,可是現在的他變了,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可她還是能一眼就認出他來。

他身上的味道她永遠不會忘記,他一直就是一個簡單的弟弟,一直就是一個很好的弟弟,從來都聽她的話,和她開著玩笑,其實她想一直這樣也不錯,起碼自己有了一個弟弟。

只是一切都不過是想象而已,她又怎麽會不知道天上那群人的心思?只要有什麽能威脅到他們的存在,有什麽能威脅到他們的地位,他們將會毫不留情的將那有威脅的東西抹去,一點也不剩下的抹去。

“閑落……”他訕笑幾聲後不屑的看著她:“閑落?閆巳說閑落已經死了!死了!”他的嘴角往微微顫抖,他不敢相信,他以為她活著,很篤定她活著,可是看到她透明的身體時他知道她死了,早就死了。

可是他怎麽能夠相信她死了?他回來就是為了她啊,就是為了她.

她的魂在那個狐女的身體裏,難怪自己舍不得下手殺她,怪不得自己不舍殺她,原來她竟也早就死了。

“你現在又來找我幹嘛?當年那一劍刺得那樣深,你傷的我那樣深,如今你又怎麽好意思出現在我的面前?是想來取笑我還是說來這看我的傷?你想看嗎?那你就睜著眼好好看吧!”

波磐一把撕開身前的紫色衣裳,白皙的皮膚上赫然有著一個暗紅色的傷口,那傷口好像沒有愈合,好像還在往外不斷的冒著血跡,那樣大的一個傷口,當初一定很痛。

聽到他的控訴閑落迅速的擡起頭,眼裏滿是不可置信,看著他暴露在空氣中那在心臟位置上的深紅傷口她不住的搖著頭:“我傷你?我刺你?我何曾做過這樣的事?明明是你先傷我的!你讓我離你遠些,你讓我離開的!”

她向他疾走幾步,伸手抓著他的領子怒斥道,可是看著她的傷口她的手驀然放下,有些顫抖的摸向那深紅色的傷口,這樣深的傷口,一定很痛。

她的心很痛,可是明明是他拿著劍要她離開,明明是他拿著劍傷她的,他怎麽敢說自己自己傷他的?

波磐沒有再講話了,只是不住的搖著頭,而後是放肆的大笑“哈哈哈……”

原來一切都是他人欺騙的嗎?原來他說恨了她這麽久都是他人做的嗎?他信她。他真的信她,只要是她說的他就信,無論是真是假他都信。

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很可笑,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早已沒有了活的希望唯一的希望便就是那個刺自己一劍的女子,原來這也不是真的嗎?那他還活著幹嘛?報仇嗎?找誰報仇?

“阿磐……”閑落的淚已流出,慢慢的走進波磐。其實她從未恨過他,她早就猜到了是別人做的這件事,他是魔是不會被世人所接受的,她說過他是善良的,可是沒有人要他的善良。

天人混沌,其實世人都混沌。

她將他的頭埋在自己的胸前,她知道他過的很苦,知道他過的不易。然而一切發生就發生了,再去說什麽也只是無謂的話語罷了,如今他很好,她,也很好。

“閑落……”波磐的聲音有些梗咽,慢慢的將手環到她的腰上。誰知道他這千百年是怎麽過來的,誰又知道他是以怎樣的信念而到如今的,從頭到尾都是身前的這個女子。

他對閑落不是姐弟之情,他喜歡閑落,早在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他就說了自己要生生世世與她在一起,可是是自己錯了,他不夠相信她,不夠包容她。可是即使是姐弟之情,只要她喜歡他那也就足夠了,一切的事情從自己開始,那便由自己結束。

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那掙紮了千百年的軀體第一次覺得有些輕松了,那痛了千百年的傷口好像也不怎麽痛了。

“你在這兒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他松開自己的手,看著她滿目淚漬的模樣散開自己的笑容,這個女子這樣美好,他不想離開她,可是他本就沒有時間了,他如今已沒有什麽期許了,唯一的期許就是希望閑落能記得他。

有些事他要親自解決,或許下輩子還能再遇到她,可是他還有下輩子嗎?

他扶著她站好,轉身就要朝著門外走去,可是有些事他想了千百年,有些事他需要做,他怕再不做,那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在他離開後,閑落的身體也開始慢慢的消散,她看到不遠處走來一個男子,一頭的銀發,身體雖然受了點傷,可還邁著快速的步徑直的朝著她走來。

自己的存在無非就是為了這一件事,等待的這幾百年、幾千年其實無非也就是為了與他說一個真相,她從來不是一個可以讓事實抹黑的人。

一切的事情都已辦妥,她也沒有再繼續出來或者再繼續呆下去的緣由。

看著那個已經許久未曾見過的容顏,她盈盈一笑,叫了一聲:“兄長。”

待閆巳趕到,閑落早已進到了芣苡的身體。

她不過是一縷魂魄。

在千百年前的那場大戰中,她就已死去,魂魄也只餘一魂一魄,是玄凡用著聚魂燈幫她收回了其餘的二魂六魄,然後將她的魂魄註入到已死去的芣苡身上。

這是一百年前的事情,在他們遇到芣苡的時候,她就已經死去了。

閆巳輕輕的將地上的芣苡就抱起往門外走去,他的步子剛邁出那金黃色的門檻,身後的王宮也轟然倒塌,化為一片灰燼。

世界又恢覆了原來的世界,沒有魔,沒有惡。

只是誰都不會知道為什麽突然魔會消失,為什麽戰爭會這樣容易消停。

這個夜晚是幾天後的夜晚,芣苡安心的在自己的房中閉著眼入睡。

這些日字為著這魔,她沒有一日睡的舒坦過。

“咚”突然一個開門的聲音,她皺著眉張開眼睛,伸手揉了揉有些疲倦的眼睛就往門口看去。

魔已消失,她早就不再擔心是否是魔來打擾她,既然能來那也是她熟悉的人。

微冷的晚風從著那門口進入,而那門口的正中央站著一人,墨色的發、白色的衣、漆黑的眸。

原本的睡意消了大半,只是睜著眼,看著那個男子。

看著他突然的出現在門口,晚風輕輕的吹著他的頭發,他的衣角正隨風飄揚,好像是從這遙遠的地方來的一個人,像是有一口鐘正在她的心中慢慢敲著。發出的聲音那樣飄渺又那樣真實。那一抹從遙遠以前傳來的光,就這樣輕輕的進入到她的心中,將她的心房慢慢填滿。

在這之前,遙遠之後,深林中央,大海池底,你可曾與我共舞過?

她的目光完全被他吸引,不過片刻就回了神,想起現在應當是睡夢中的時候,不住輕聲道:“師父您怎麽來了?”她揉好了眼睛就隨意的靠在身後的靠枕上,伸手撓了撓微癢的頭皮疑惑的看著他。

該不會是真來喝茶的吧?她閉著眼舒服的休息了一下,再睜眼時,看到他就往著自己的房內走進來,一步一步算是走的坦然,走的穩當。

閆巳也不言語,徑直的走到桌子旁邊,伸手摸了摸桌上茶壺的溫度,點了點頭。

“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他開口,像是雪嶺南山上開的彼岸花,可是現在這個時候她倒是沒有閑情去好好的欣賞那剛開的彼岸花,只想問一句:“師父說的什麽?什麽叫剛剛好?”伸手拍了拍面頰,清醒了一下腦袋便掀開被子隨意的穿了鞋襪就朝著那人走去。

這剛入睡的沒多久,怎麽就來找她來了?雖然她不介意自己的師父來找自己,可是這也太突然了一些。

“我來喝茶的。”閆巳開口,說的那叫一個自然,那叫一個順口,自顧的拿著茶壺倒了一杯,放進鼻下聞了聞:“果然還是你的茶比較好喝。”說罷一口飲盡了那杯裏的茶。

看著那女子頗有些不開心的表情,閆巳也不說別的,伸手又倒了一杯遞給她。

“我這茶可就是普通的花茶比不上鬼君的。”欣然的接過遞過來的杯子,放進口中輕抿一口,點著頭道,她可是記得清楚的緊那個鬼君的茶。

真是入心三分,忘不掉。

“呵呵。”閆巳笑了幾聲,放下手裏的杯:“這幾日,為師想了很多的事,你是這樣的聰明,為師其實沒什麽好再交給你的東西了。”

聲音入耳,那樣動聽,芣苡好像握不住手裏的杯子,時間就定格在這一瞬間,她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走進自己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放下了那杯子。

只是他說,他沒什麽好交給自己的東西了。

“小白,我很擔心你。”美好的擁抱總是這麽突然,在她入睡後,他就那樣容易的將她吵醒,喝著她的茶是那樣淡然,她還一直以為師父真的是來喝她的茶的。

原來他是在擔心自己嗎?鼻間有著淡淡的剛剛的花茶味道,那樣好聞,那樣清楚,那樣銘心。只是擔心自己為什麽不早上來,不白天來,非要晚上來?張嘴想要問他又怕破壞了這個美好的氛圍,只能閉著嘴甜甜的在他的頸間笑著。

這是什麽感覺,如此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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