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回憶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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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輝……”
依依的聲音把我從思緒中拉回了現實。
她看向我道：“你剛剛吃的那口冰淇淋，能夠嘗出什麽味道嗎？”
“可以啊，大概是香甜又冰涼的口感……怎麽了嗎？”我有些疑惑她為什麽會問這個。
她面無表情地思索了一會兒，然後道：“……其實AI是沒有嗅覺和味覺的。”
一瞬間，我感覺心中有驚雷炸響。
“夏輝感受到的味覺，應該只是大腦模擬出的味道，並非真實的味道……”少女緩緩道。
對於她的結論，我非常驚訝。
但仔細回想起來，在許多的戰鬥中，我有時能夠聞到血腥味，有時卻聞不到，這種現象很可能就是能夠印證少女說法的事實依據。
不過……AI的血到底有沒有氣味呢？
我對血腥味的感知時有時無的原因，到底是因為在戰鬥中因為過於集中註意力而沒有多餘的能量給大腦去想象，還是因為其實偶爾能聞到的味道才是想象？
我正準備把心裏的想法提問，但是少女卻提前開口道：
“……但是即使如此，夏輝也非常厲害，竟能僅靠想象就模擬出人類的嗅覺和味覺，這說明夏輝可能非常具有……”少女緩緩地說著，但說到一半卻突然話鋒一轉，“……成為非法個體的資質呢。”
聽到少女的話，我啞然失笑。
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幽默。
我趕緊順著她的話笑著向她問道：“那如果我成為了有感情的非法個體，你會殺了我嗎？”
出人意料的是，少女並沒有作出任何回答，反而是以一種面無表情的模樣，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看了很久。
看到少女這樣的反應，我也突然想到了什麽，一瞬間，我感覺我的大腦裏面突然“嗡”的一聲炸開了……
少女可是總部的特派戰士啊……
對她來說，提前發現大概率誕生“感情”的異常個體，並馬上銷毀，恐怕也是任務之一。
而我居然，忘記了這麽重要的事情……
竟然僅僅只是因為一起吃了幾次冰淇淋，我就對她放松警惕……
正當我為自己的魯莽發言而懊惱時，少女的聲音又響起了。
“夏輝想要……獲得感情嗎？”
她絕美的眼眸好像要洞穿我的內心世界一般，專註地看著我。
由於剛才的思緒，我此刻哪裏還敢繼續開玩笑，趕緊故作輕松地聳了聳肩：“其實我根本就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麽東西，又怎麽會想要？我覺得我現在有的已經挺足夠了，雖然是AI，但也是喜怒哀樂樣樣有，我覺得我已經很充實了。為了那種都不知道到底有什麽用的高級感情就把自己變成一個非法個體，未免有些太得不償失了……”
我竭盡所能地替自己辯解著，但我所說的大部分內容，其實也確實是我心中所想。
我並不知道人類級別的感情對於一個AI而言到底有什麽意義，如果真的為了這麽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而使自己淪為其他戰士覬覦的獵物，那確實不太劃算。
“是麽……夏輝是這樣想的嗎……”少女似乎因此陷入了沈思。
我看向她漂亮的臉龐。
這一刻，我竟無法從她的臉上讀出任何情緒……
……
“針對城市內非法個體的銷毀行動已經結束了，看來這段時間大家也都各有所獲。但是我想說的是，不管結果如何，我們這次行動的第一個階段已經宣告結束，接下來將是更為重要的郊外行動。我希望，從已經結束了的城市行動中，收獲多的戰士不要因此而太自滿，收獲少的戰士也不要因此而太氣餒，因為接下來的行動才是重中之重……”
廢棄的工廠內，首領在激情地演講著，圍在周圍的戰士數量，依然還有百餘個。
但是，若是進行精確的統計，便會發現相比行動前已經少了兩個個體了。
只不過，沒有人會為這兩個消失的弱者而默哀。
在他們看來，戰士戰死沙場或者被獵物反殺，大概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輝哥，我終於達到D級啦，嘿嘿！你知道嗎，你和我們分開之後，我跟華哥一起遇到了……”
張盛一臉激動地跟我講述著他的戰鬥成果和戰鬥經歷，但是我全程只能一邊不斷地點頭一邊笑著稱讚。
一直聆聽到他講完所有他想說的事，我也不知道誇讚了他多少次，最後他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看著他開心離去的身影，我苦笑著。
他大概不會知道，同為新人的我，此刻已經站在了什麽樣的高度。
“夏輝……好幾天沒見了啊！”
張盛剛離去，袁華居然也笑著走了過來。
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但臉上隨即閃過了一絲驚訝。
“你……好像經歷了不少啊。”他剛說一個字，就好像發現了什麽一樣，馬上壓低了聲音。
我苦笑了一下。
看來，我雖然對自己的實力評級使用了隱藏技巧，但是像現在這種近距離的肢體接觸下，還是會露出一些破綻出來。
“你也是啊，你應該也遇到了幾個‘大家夥’吧。”我笑著回應道。
袁華的評級現在也是B+，與我的實力非常接近。但是他應該並不知道我還有操縱能量的能力和手化光刃的武器，如果真打起來，我認為我的勝算可能甚至會更高……
他臉色有些謹慎地環視了一眼周圍，然後低聲對我道：“先不說這個，這個你感興趣的話可以找個機會咱倆單獨聊聊。”
看來他並不想有人聽到我和他之間關於評級提升的討論。
既然他有意避諱，我也趕緊找了幾個可以叨磕的話題跟他一起吹了起來……
很快，夜幕漸漸降臨。
按照首領的計劃，明天一早，就要開始向郊外出發。
盡管AI嚴格來說並不需要像人類一樣必須睡覺，但或許是因為這幾天大家或多或少都消耗了一些能量，此時不少個體已經關閉了一些戰鬥功能，然後找一個舒適的位置靜靜地閉眼休息。
袁華坐在我的旁邊，他拿出手機，開始專心地搗弄著。
我一開始還以為他在看小說或者看視頻之類的東西，但是我稍微解鎖視力後用餘光一瞥，才發現他居然是在用手機寫日記……
對於袁華這樣的行為，我有些驚訝。
明明是人工智能，但是卻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去堅持這種小部分人類才有的習慣。依依喜歡吃香草味的冰淇淋尚且可以理解為是一種食欲上的樂趣，但是袁華這種寫日記的行為，算是哪門子的樂趣呢？
我不由地苦笑。
與袁華相處了這麽久，我都不知道他有這樣的習慣，想來他應該是並不希望被我發現。
所以此刻雖然發現了袁華的秘密，但我也識趣地假裝沒有看到，然後把註意力望向夜空。在深邃的夜色下，思考著一些之前沒有想到答案的問題……
“怎麽？犯相思病了？”袁華似乎已經寫完了他今天的日記，他一臉壞笑地朝我靠近過來。
“沒……我在想明天就要開始的郊外行動。”
“想那個幹啥，反正你我都已經收獲不小了，接下來要思考的應該是怎麽保全性命全身而退。”
“袁華，你覺得我們存在在這裏的意義是什麽？或者說，我們為什麽會存在？”
“你這是進入了什麽哲學思考模式了嗎，哈哈……”
“不是，我只是在想，我們的誕生，和我們現在的作戰行動，到底都是在為了維護誰的利益？”
“誕生不太好說，但是這次作戰行動，肯定是為了維護總部的利益唄。”
“……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麽維護全人類利益之類的高大上的話呢，呵呵，居然難得地能認真思考。”
“別說得好像我是傻子一樣啊……而且對於我們的存在，絕大多數人類甚至都不一定知道吧。”
聽到這句話，我猛地一怔。
“人類……居然不知道AI的存在？”
“至少像我們這種級別的AI，大多數人應該是不知道的，就算遇到了也只會把我們當成同類。不過這也說明了我們的完成度很高，畢竟我們這一批從某種層面上來說就是模仿著人類造出來的啊……”袁華緩緩道。
“那像我們這樣的AI在人類社會的存在數量多不多？”我趕緊問道。
“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吧。我們一個辦公室不是就直接有3個嗎？還有那個經常來巡查的龐總，他其實也不是人類……”袁華有些漫不經心地陳述著，不過說著說著，他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麽一樣笑了起來，“不過夏輝，你其實是個生產型啊，要是不參加行動的話，你估計會一直在公司裏成為只會工作的工具吧……”
看著袁華不懷好意的笑容，我有些不悅地反駁道：“我可沒覺得我是什麽工具，該拿的工資我一分都沒少拿，和那些人類也沒什麽區別。”
“不要覺得拿了工資你就是賺了啊，普通人類也好，生產型AI也罷，其實都只是被剝削被壓榨的對象罷了……”袁華意味深長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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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的聲音把我從思緒中拉回了現實。
她看向我道：“你剛剛吃的那口冰淇淋，能夠嘗出什麽味道嗎？”
“可以啊，大概是香甜又冰涼的口感……怎麽了嗎？”我有些疑惑她為什麽會問這個。
她面無表情地思索了一會兒，然後道：“……其實AI是沒有嗅覺和味覺的。”
一瞬間，我感覺心中有驚雷炸響。
“夏輝感受到的味覺，應該只是大腦模擬出的味道，並非真實的味道……”少女緩緩道。
對於她的結論，我非常驚訝。
但仔細回想起來，在許多的戰鬥中，我有時能夠聞到血腥味，有時卻聞不到，這種現象很可能就是能夠印證少女說法的事實依據。
不過……AI的血到底有沒有氣味呢？
我對血腥味的感知時有時無的原因，到底是因為在戰鬥中因為過於集中註意力而沒有多餘的能量給大腦去想象，還是因為其實偶爾能聞到的味道才是想象？
我正準備把心裏的想法提問，但是少女卻提前開口道：
“……但是即使如此，夏輝也非常厲害，竟能僅靠想象就模擬出人類的嗅覺和味覺，這說明夏輝可能非常具有……”少女緩緩地說著，但說到一半卻突然話鋒一轉，“……成為非法個體的資質呢。”
聽到少女的話，我啞然失笑。
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幽默。
我趕緊順著她的話笑著向她問道：“那如果我成為了有感情的非法個體，你會殺了我嗎？”
出人意料的是，少女並沒有作出任何回答，反而是以一種面無表情的模樣，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看了很久。
看到少女這樣的反應，我也突然想到了什麽，一瞬間，我感覺我的大腦裏面突然“嗡”的一聲炸開了……
少女可是總部的特派戰士啊……
對她來說，提前發現大概率誕生“感情”的異常個體，並馬上銷毀，恐怕也是任務之一。
而我居然，忘記了這麽重要的事情……
竟然僅僅只是因為一起吃了幾次冰淇淋，我就對她放松警惕……
正當我為自己的魯莽發言而懊惱時，少女的聲音又響起了。
“夏輝想要……獲得感情嗎？”
她絕美的眼眸好像要洞穿我的內心世界一般，專註地看著我。
由於剛才的思緒，我此刻哪裏還敢繼續開玩笑，趕緊故作輕松地聳了聳肩：“其實我根本就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麽東西，又怎麽會想要？我覺得我現在有的已經挺足夠了，雖然是AI，但也是喜怒哀樂樣樣有，我覺得我已經很充實了。為了那種都不知道到底有什麽用的高級感情就把自己變成一個非法個體，未免有些太得不償失了……”
我竭盡所能地替自己辯解著，但我所說的大部分內容，其實也確實是我心中所想。
我並不知道人類級別的感情對於一個AI而言到底有什麽意義，如果真的為了這麽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而使自己淪為其他戰士覬覦的獵物，那確實不太劃算。
“是麽……夏輝是這樣想的嗎……”少女似乎因此陷入了沈思。
我看向她漂亮的臉龐。
這一刻，我竟無法從她的臉上讀出任何情緒……
……
“針對城市內非法個體的銷毀行動已經結束了，看來這段時間大家也都各有所獲。但是我想說的是，不管結果如何，我們這次行動的第一個階段已經宣告結束，接下來將是更為重要的郊外行動。我希望，從已經結束了的城市行動中，收獲多的戰士不要因此而太自滿，收獲少的戰士也不要因此而太氣餒，因為接下來的行動才是重中之重……”
廢棄的工廠內，首領在激情地演講著，圍在周圍的戰士數量，依然還有百餘個。
但是，若是進行精確的統計，便會發現相比行動前已經少了兩個個體了。
只不過，沒有人會為這兩個消失的弱者而默哀。
在他們看來，戰士戰死沙場或者被獵物反殺，大概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輝哥，我終於達到D級啦，嘿嘿！你知道嗎，你和我們分開之後，我跟華哥一起遇到了……”
張盛一臉激動地跟我講述著他的戰鬥成果和戰鬥經歷，但是我全程只能一邊不斷地點頭一邊笑著稱讚。
一直聆聽到他講完所有他想說的事，我也不知道誇讚了他多少次，最後他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看著他開心離去的身影，我苦笑著。
他大概不會知道，同為新人的我，此刻已經站在了什麽樣的高度。
“夏輝……好幾天沒見了啊！”
張盛剛離去，袁華居然也笑著走了過來。
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但臉上隨即閃過了一絲驚訝。
“你……好像經歷了不少啊。”他剛說一個字，就好像發現了什麽一樣，馬上壓低了聲音。
我苦笑了一下。
看來，我雖然對自己的實力評級使用了隱藏技巧，但是像現在這種近距離的肢體接觸下，還是會露出一些破綻出來。
“你也是啊，你應該也遇到了幾個‘大家夥’吧。”我笑著回應道。
袁華的評級現在也是B+，與我的實力非常接近。但是他應該並不知道我還有操縱能量的能力和手化光刃的武器，如果真打起來，我認為我的勝算可能甚至會更高……
他臉色有些謹慎地環視了一眼周圍，然後低聲對我道：“先不說這個，這個你感興趣的話可以找個機會咱倆單獨聊聊。”
看來他並不想有人聽到我和他之間關於評級提升的討論。
既然他有意避諱，我也趕緊找了幾個可以叨磕的話題跟他一起吹了起來……
很快，夜幕漸漸降臨。
按照首領的計劃，明天一早，就要開始向郊外出發。
盡管AI嚴格來說並不需要像人類一樣必須睡覺，但或許是因為這幾天大家或多或少都消耗了一些能量，此時不少個體已經關閉了一些戰鬥功能，然後找一個舒適的位置靜靜地閉眼休息。
袁華坐在我的旁邊，他拿出手機，開始專心地搗弄著。
我一開始還以為他在看小說或者看視頻之類的東西，但是我稍微解鎖視力後用餘光一瞥，才發現他居然是在用手機寫日記……
對於袁華這樣的行為，我有些驚訝。
明明是人工智能，但是卻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去堅持這種小部分人類才有的習慣。依依喜歡吃香草味的冰淇淋尚且可以理解為是一種食欲上的樂趣，但是袁華這種寫日記的行為，算是哪門子的樂趣呢？
我不由地苦笑。
與袁華相處了這麽久，我都不知道他有這樣的習慣，想來他應該是並不希望被我發現。
所以此刻雖然發現了袁華的秘密，但我也識趣地假裝沒有看到，然後把註意力望向夜空。在深邃的夜色下，思考著一些之前沒有想到答案的問題……
“怎麽？犯相思病了？”袁華似乎已經寫完了他今天的日記，他一臉壞笑地朝我靠近過來。
“沒……我在想明天就要開始的郊外行動。”
“想那個幹啥，反正你我都已經收獲不小了，接下來要思考的應該是怎麽保全性命全身而退。”
“袁華，你覺得我們存在在這裏的意義是什麽？或者說，我們為什麽會存在？”
“你這是進入了什麽哲學思考模式了嗎，哈哈……”
“不是，我只是在想，我們的誕生，和我們現在的作戰行動，到底都是在為了維護誰的利益？”
“誕生不太好說，但是這次作戰行動，肯定是為了維護總部的利益唄。”
“……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麽維護全人類利益之類的高大上的話呢，呵呵，居然難得地能認真思考。”
“別說得好像我是傻子一樣啊……而且對於我們的存在，絕大多數人類甚至都不一定知道吧。”
聽到這句話，我猛地一怔。
“人類……居然不知道AI的存在？”
“至少像我們這種級別的AI，大多數人應該是不知道的，就算遇到了也只會把我們當成同類。不過這也說明了我們的完成度很高，畢竟我們這一批從某種層面上來說就是模仿著人類造出來的啊……”袁華緩緩道。
“那像我們這樣的AI在人類社會的存在數量多不多？”我趕緊問道。
“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吧。我們一個辦公室不是就直接有3個嗎？還有那個經常來巡查的龐總，他其實也不是人類……”袁華有些漫不經心地陳述著，不過說著說著，他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麽一樣笑了起來，“不過夏輝，你其實是個生產型啊，要是不參加行動的話，你估計會一直在公司裏成為只會工作的工具吧……”
看著袁華不懷好意的笑容，我有些不悅地反駁道：“我可沒覺得我是什麽工具，該拿的工資我一分都沒少拿，和那些人類也沒什麽區別。”
“不要覺得拿了工資你就是賺了啊，普通人類也好，生產型AI也罷，其實都只是被剝削被壓榨的對象罷了……”袁華意味深長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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