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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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起床的時候，我失去了那一天之後的記憶。
手機的日期顯示是3月30日，周一。可是我分明記得，昨天是2月27日，周四。那麽今天本應該是2月28日以及周五才對。
難不成，我一覺睡了一個月？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那樣的話，我早就應該在睡夢中直接餓死了。
一定是袁華，我笑著想，那個不折不扣的損友，肯定趁我不註意的時候偷偷地改了我手機的時間。把日期剛好改成了愚人節的前兩天就是最好的證明，這很符合他的風格。
必須得想辦法報覆一下他。
現在的時間剛過早上6點，那頭豬一定還沒起床。而他剛好又是一個睡覺從不開飛行，也從來不關音量的笨蛋。
我笑著打開了微信，熟練地點開他的頭像，一個語音通話撥打了過去……
可是令人意外的是，過了良久，都沒有回應。
不應該啊……如果是平時，他應該早就在五秒內接通，然後化身祖安人在語音通話中瘋狂輸出才對。
我心生疑惑，不信邪地又打了幾個語音通話過去。但是無一例外，最終都是以自然掛斷而告終。
我笑了，這崽子，跟我玩失蹤呢。
既然語音通話不行，那直接打電話好了。
我打開手機通訊錄，正打算撥打袁華的電話時，卻發現，最近的通話記錄裏居然有幾個陌生的號碼，其中一個陌生號碼的記錄甚至多達兩位數。
而當我看到那些通話記錄的日期的那一瞬間，我感覺我的呼吸仿佛停止了……
所有的陌生通話，都集中在三月份。
可是昨天才2月27啊，今天不是應該是2月28嗎……
我顫抖著右手，猶豫著要不要撥通那些陌生號碼，以確認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思考良久，最終還是放棄了。在不清楚具體情況的前提下，應該謹慎行事。我嘆了口氣，關閉了通訊錄。
轉而打開了百度，輸入了“時間”兩個字。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每秒都在變化的標準時間。
而其右側的日期，赫然顯示著“3月30日”的字樣。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此刻我不得不承認，我確確實實地，失去了從2月28日開始的所有記憶……
不過似乎有些矛盾的是，盡管心裏十分震驚，但是我好像並沒有因此而特別抓狂。
反而感到一種離奇的平靜。似乎失去了過去一個月的記憶反倒是一個不錯的結果一樣。
看了一眼時間，感覺自己也浪費得差不多了，開始起床刷牙洗臉準備早餐。
在刷牙的過程中，我感覺我的右手似乎十分遲鈍。在剛剛撥打電話和觸碰手機屏幕的時候，右手似乎也老是莫名其妙地顫抖。
明明是慣用手，但卻好像完全使不出力氣一樣。
迫不得已，我換成了用左手刷牙。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我不由地疑惑。
從以前開始，我就是左撇子嗎？
……
吃完了早餐，我便匆匆趕往了公司。
我叫夏輝，在Z市一家規模尚可的互聯網企業擔任程序員。袁華是跟我同一個辦公室的同事，同時也是這個公司裏跟我關系最為密切的朋友。
一個辦公室裏總共有六個人，但是今天，似乎缺席了兩個。
張盛和袁華都沒有來。
袁華的辦公桌在我的右上角，平日裏，他總是會在上班時間回過頭和他後桌的妹子打情罵俏。
今天沒有袁華的辦公室裏，顯得出奇得安靜。
上班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但是袁華還是沒有出現。
我在微信裏不斷地轟炸，但是他卻始終沒有任何回應。
就好像失蹤了一樣……
我看了一眼右桌的妹子，她正在獨自敲著代碼。
她平時對於一個項目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來跟我和袁華討論，但是今天卻不知為何一直保持著沈默。
我終於還是按捺不住，選擇打破了沈默。
“紅姐……”
原本安靜的辦公室，因為我的突然開口，所有人的註意力幾乎都在這一瞬間轉移到了我身上。紅姐也看了過來，一臉的疑惑。
我指了指她前面的那張辦公桌，問道：“他今天，不來了麽？”
紅姐看了一眼袁華的辦公桌，搖了搖頭：“還沒招到人呢。”
“啊？”一瞬間，我感覺我整個人懵了。
還沒招到人？什麽意思？
“那袁華呢？他辭職了嗎？為啥我手機給他發信息也不回，打電話也不接……”一股腦地，我把內心的疑惑全都問了出來。
可是紅姐聽了之後，卻一臉擔憂地看著我：“你沒問題吧？”
我楞楞地看著她，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
隨後，她用手指指了指腦袋，“你這裏，沒問題吧？”
……不，有問題，而且問題很大。
盡管心裏如此想著，但是我卻沒這麽回她。只是無奈地笑了笑，選擇結束了對話。
我註意到，不止是紅姐，連辦公室裏的其他人看我的眼神都多了一絲怪異……
忙完了上午的工作，便是午餐和午休時間。
我東西還沒有收拾好，前桌的張澤就徑直走了過來，“夏輝，你沒事吧？”
我微微有些詫異。在我的印象裏，我和他的關系說不上差，但也說不上熟。雖然同處一個辦公室，但他像這樣在休息時間單獨來找我的次數在我的記憶中似乎屈指可數。
“很久沒一起吃飯了，今天一起吃一頓？”他的語氣懇切，但在他的眼神中，我卻看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同情。
我不清楚他為什麽會帶有這樣的情緒。但是我知道，如果接受了他的邀請，我或許就有機會從他口中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好。”我答應了他。
“紅姐也一起？”他又轉頭看向了紅姐。
此刻紅姐剛跨上包，正準備走，聽到了張澤的邀請，眉頭一挑，道：“你請客就去。”
“哈哈。我請，當然是我請。”張澤爽朗一笑，似乎本就打算如此……
我們一同出了公司，漫步在附近的一條美食街上，尋找著適合共同享受午餐的餐廳。
可是我的目光卻停留在了一家甜品店上，並且仿佛被某種魔力吸住了一般，難以移開目光。
“怎麽了，夏輝？”張澤註意到了我的異常，順著我的視線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隨即笑道：“你不會想吃那個吧？”
“嗯。有點想吃冰淇淋。”這句話就像未經大腦的過濾一樣，居然直接說了出來。
話一出口，我就暗道不妙。
果然，張澤直接楞在了原地。而紅姐更是一臉關愛智障的表情。
此時雖已不是冬天，但室外依然蕭瑟冷清，今天的氣溫也格外得低。在這樣的天氣裏想吃雪糕，確實顯得十分奇怪。
“下午還不知道要加班到幾點呢，夏輝。要是只吃那東西可能要熬不到下班回家了，哈哈，我們還是先吃點正常的吧。你要實在想吃，吃完了飯我們再陪你去搞點飯後甜點也行。”張澤的話給足了我面子。
我趕緊尷尬地擺了擺手，笑道：“不用不用，我就隨口說說，別當真。哪有真的這個天氣去吃雪糕的，哈哈。”
同時心裏也對自己為何突然冒出奇怪的想法而感到疑惑……
張澤挑了一家氣氛不錯的餐廳。
但是在就餐的過程中，卻沒有人說話。
他們兩人都在低頭劃著手機屏幕。
紅姐坐在我的左邊，我用餘光瞟了一眼她瀏覽的內容，盡是一些淘寶上的化妝品，這讓我瞬間失去了興趣。
而張澤坐在我的對面，他把手機豎得很高，並不是一種自然的瀏覽方式。似乎就是為了防止被別人看到一樣。
以我現在的這個角度，自然是什麽也看不到。我只好冷不丁地把頭伸了過去，意圖一探究竟。
但是他卻好像怕被我看到內容一樣，居然馬上切回到了菜單界面。
我沒有想到他會是如此反應。為了緩解尷尬，我馬上開口笑著問道：“怎麽？在看瑟圖？”
“哈哈，哈哈……”他不好意思地笑著，不置可否。
“有瑟圖就拿出來一起分享啊，大家都是男人。”我故意繼續慫恿道。
“別，這裏現在不是還有個女生嘛……”張澤似乎也被帶入了氣氛，居然跟我對答如流。
我回頭望去，果然，紅姐怒瞪著我們，仿佛要通過眼神殺人一樣。
對此我早已習以為常，笑了笑，低頭繼續吃飯。
剛才瞟的那一眼，我多少還是看到了點內容。
張澤在看的，似乎是一則新聞。
大巴，事故，墜橋。
我瞄到的，只有這幾個關鍵字。但是對我而言，這已經足夠了。
有了關鍵字，我回頭自然有自己的渠道來了解新聞的全貌。
甚至，我心裏已經不由地將袁華的失蹤與這個事故新聞相聯系了起來。
我心中既喜且憂。
喜的是，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失去了這一個月的記憶，但是在第一天我就已經憑借自己的能力找到了線索，接近了真相。
憂的是，擔心袁華真的在事故中已經喪生。跟他雖是損友，但也有不少交情。若是這樣的一個人真的不在了，心中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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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的日期顯示是3月30日，周一。可是我分明記得，昨天是2月27日，周四。那麽今天本應該是2月28日以及周五才對。
難不成，我一覺睡了一個月？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那樣的話，我早就應該在睡夢中直接餓死了。
一定是袁華，我笑著想，那個不折不扣的損友，肯定趁我不註意的時候偷偷地改了我手機的時間。把日期剛好改成了愚人節的前兩天就是最好的證明，這很符合他的風格。
必須得想辦法報覆一下他。
現在的時間剛過早上6點，那頭豬一定還沒起床。而他剛好又是一個睡覺從不開飛行，也從來不關音量的笨蛋。
我笑著打開了微信，熟練地點開他的頭像，一個語音通話撥打了過去……
可是令人意外的是，過了良久，都沒有回應。
不應該啊……如果是平時，他應該早就在五秒內接通，然後化身祖安人在語音通話中瘋狂輸出才對。
我心生疑惑，不信邪地又打了幾個語音通話過去。但是無一例外，最終都是以自然掛斷而告終。
我笑了，這崽子，跟我玩失蹤呢。
既然語音通話不行，那直接打電話好了。
我打開手機通訊錄，正打算撥打袁華的電話時，卻發現，最近的通話記錄裏居然有幾個陌生的號碼，其中一個陌生號碼的記錄甚至多達兩位數。
而當我看到那些通話記錄的日期的那一瞬間，我感覺我的呼吸仿佛停止了……
所有的陌生通話，都集中在三月份。
可是昨天才2月27啊，今天不是應該是2月28嗎……
我顫抖著右手，猶豫著要不要撥通那些陌生號碼，以確認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思考良久，最終還是放棄了。在不清楚具體情況的前提下，應該謹慎行事。我嘆了口氣，關閉了通訊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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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每秒都在變化的標準時間。
而其右側的日期，赫然顯示著“3月30日”的字樣。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此刻我不得不承認，我確確實實地，失去了從2月28日開始的所有記憶……
不過似乎有些矛盾的是，盡管心裏十分震驚，但是我好像並沒有因此而特別抓狂。
反而感到一種離奇的平靜。似乎失去了過去一個月的記憶反倒是一個不錯的結果一樣。
看了一眼時間，感覺自己也浪費得差不多了，開始起床刷牙洗臉準備早餐。
在刷牙的過程中，我感覺我的右手似乎十分遲鈍。在剛剛撥打電話和觸碰手機屏幕的時候，右手似乎也老是莫名其妙地顫抖。
明明是慣用手，但卻好像完全使不出力氣一樣。
迫不得已，我換成了用左手刷牙。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我不由地疑惑。
從以前開始，我就是左撇子嗎？
……
吃完了早餐，我便匆匆趕往了公司。
我叫夏輝，在Z市一家規模尚可的互聯網企業擔任程序員。袁華是跟我同一個辦公室的同事，同時也是這個公司裏跟我關系最為密切的朋友。
一個辦公室裏總共有六個人，但是今天，似乎缺席了兩個。
張盛和袁華都沒有來。
袁華的辦公桌在我的右上角，平日裏，他總是會在上班時間回過頭和他後桌的妹子打情罵俏。
今天沒有袁華的辦公室裏，顯得出奇得安靜。
上班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但是袁華還是沒有出現。
我在微信裏不斷地轟炸，但是他卻始終沒有任何回應。
就好像失蹤了一樣……
我看了一眼右桌的妹子，她正在獨自敲著代碼。
她平時對於一個項目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來跟我和袁華討論，但是今天卻不知為何一直保持著沈默。
我終於還是按捺不住，選擇打破了沈默。
“紅姐……”
原本安靜的辦公室，因為我的突然開口，所有人的註意力幾乎都在這一瞬間轉移到了我身上。紅姐也看了過來，一臉的疑惑。
我指了指她前面的那張辦公桌，問道：“他今天，不來了麽？”
紅姐看了一眼袁華的辦公桌，搖了搖頭：“還沒招到人呢。”
“啊？”一瞬間，我感覺我整個人懵了。
還沒招到人？什麽意思？
“那袁華呢？他辭職了嗎？為啥我手機給他發信息也不回，打電話也不接……”一股腦地，我把內心的疑惑全都問了出來。
可是紅姐聽了之後，卻一臉擔憂地看著我：“你沒問題吧？”
我楞楞地看著她，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
隨後，她用手指指了指腦袋，“你這裏，沒問題吧？”
……不，有問題，而且問題很大。
盡管心裏如此想著，但是我卻沒這麽回她。只是無奈地笑了笑，選擇結束了對話。
我註意到，不止是紅姐，連辦公室裏的其他人看我的眼神都多了一絲怪異……
忙完了上午的工作，便是午餐和午休時間。
我東西還沒有收拾好，前桌的張澤就徑直走了過來，“夏輝，你沒事吧？”
我微微有些詫異。在我的印象裏，我和他的關系說不上差，但也說不上熟。雖然同處一個辦公室，但他像這樣在休息時間單獨來找我的次數在我的記憶中似乎屈指可數。
“很久沒一起吃飯了，今天一起吃一頓？”他的語氣懇切，但在他的眼神中，我卻看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同情。
我不清楚他為什麽會帶有這樣的情緒。但是我知道，如果接受了他的邀請，我或許就有機會從他口中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好。”我答應了他。
“紅姐也一起？”他又轉頭看向了紅姐。
此刻紅姐剛跨上包，正準備走，聽到了張澤的邀請，眉頭一挑，道：“你請客就去。”
“哈哈。我請，當然是我請。”張澤爽朗一笑，似乎本就打算如此……
我們一同出了公司，漫步在附近的一條美食街上，尋找著適合共同享受午餐的餐廳。
可是我的目光卻停留在了一家甜品店上，並且仿佛被某種魔力吸住了一般，難以移開目光。
“怎麽了，夏輝？”張澤註意到了我的異常，順著我的視線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隨即笑道：“你不會想吃那個吧？”
“嗯。有點想吃冰淇淋。”這句話就像未經大腦的過濾一樣，居然直接說了出來。
話一出口，我就暗道不妙。
果然，張澤直接楞在了原地。而紅姐更是一臉關愛智障的表情。
此時雖已不是冬天，但室外依然蕭瑟冷清，今天的氣溫也格外得低。在這樣的天氣裏想吃雪糕，確實顯得十分奇怪。
“下午還不知道要加班到幾點呢，夏輝。要是只吃那東西可能要熬不到下班回家了，哈哈，我們還是先吃點正常的吧。你要實在想吃，吃完了飯我們再陪你去搞點飯後甜點也行。”張澤的話給足了我面子。
我趕緊尷尬地擺了擺手，笑道：“不用不用，我就隨口說說，別當真。哪有真的這個天氣去吃雪糕的，哈哈。”
同時心裏也對自己為何突然冒出奇怪的想法而感到疑惑……
張澤挑了一家氣氛不錯的餐廳。
但是在就餐的過程中，卻沒有人說話。
他們兩人都在低頭劃著手機屏幕。
紅姐坐在我的左邊，我用餘光瞟了一眼她瀏覽的內容，盡是一些淘寶上的化妝品，這讓我瞬間失去了興趣。
而張澤坐在我的對面，他把手機豎得很高，並不是一種自然的瀏覽方式。似乎就是為了防止被別人看到一樣。
以我現在的這個角度，自然是什麽也看不到。我只好冷不丁地把頭伸了過去，意圖一探究竟。
但是他卻好像怕被我看到內容一樣，居然馬上切回到了菜單界面。
我沒有想到他會是如此反應。為了緩解尷尬，我馬上開口笑著問道：“怎麽？在看瑟圖？”
“哈哈，哈哈……”他不好意思地笑著，不置可否。
“有瑟圖就拿出來一起分享啊，大家都是男人。”我故意繼續慫恿道。
“別，這裏現在不是還有個女生嘛……”張澤似乎也被帶入了氣氛，居然跟我對答如流。
我回頭望去，果然，紅姐怒瞪著我們，仿佛要通過眼神殺人一樣。
對此我早已習以為常，笑了笑，低頭繼續吃飯。
剛才瞟的那一眼，我多少還是看到了點內容。
張澤在看的，似乎是一則新聞。
大巴，事故，墜橋。
我瞄到的，只有這幾個關鍵字。但是對我而言，這已經足夠了。
有了關鍵字，我回頭自然有自己的渠道來了解新聞的全貌。
甚至，我心裏已經不由地將袁華的失蹤與這個事故新聞相聯系了起來。
我心中既喜且憂。
喜的是，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失去了這一個月的記憶，但是在第一天我就已經憑借自己的能力找到了線索，接近了真相。
憂的是，擔心袁華真的在事故中已經喪生。跟他雖是損友，但也有不少交情。若是這樣的一個人真的不在了，心中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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