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千殤手中上飄著一團幽色鬼火，照應著他那雙暗紅色的瞳孔。

仔細看去，在那雙眼睛內漂浮著什麽東西，因為太過於細小，從不曾被發現。

鬼火襲卷開，那股陰氣布滿整個屋子，如同掉入冰窟窿裏面一樣冷。

“本尊，已無大礙。”閻千殤把玩著手中的火焰，鬼火在距離眼睛最近的地方，似乎是要把裏面的東西吞噬。

“屬下告退！”竹默然沒有多餘的話，看著就要把裏面的東西吸出來時，瞳孔終於有了波動。

君九九一句話沒說，用佘光盯著閻千殤，甚至是在懷疑，懷疑眼前的到底是真還是假。

剛才的事情還歷歷在目，那副柔情已不覆存在。

閻千殤眼眸中的紅慢慢被覆蓋住，相對來說是稍微平穩一點了，而手中的火焰隨既飄散在空中。

竹默然早已沒了身影，就連什麽時候走的，君九九都沒有發覺。

“接下來的爛攤子可不少。”閻千殤唇角勾著若有若無的笑，煞是鬼魅，就連身上的氣息都收斂不少。

空氣中蕩存著黑氣，也不知是從何處飄來的，只知道，這股黑氣在慢慢擴展。

“進了閻府，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懂，等會小心跟在本尊後面，不然本尊也不保你的下場。”閻千殤重新立起威嚴來，鬼市所發生的事情，都被已得到的力量沖散。

果然，只有君九九才能讓那股邪魔變得如此癲狂。

閻千殤似乎是抓住新的把柄，目光放在她身上，略有所思。

“本尊還真的是小看你了。”閻千殤下巴微微擡了擡，那股子君傲天下的氣勢流淌出來。

突如其來都一句話，讓君九九心頭一驚，幾乎是盡力平穩住內心的狂躁。

“閻大人過獎了。”君九九知道多說無益，也不知道在他眼中，她到底是多麽不堪。

在心裏烙下的影子，是那雙緋紅色的瞳孔。

他說跨越千山萬水來找她，若這是他說的，該多好。

君九九選擇沈默，緊緊跟在他身後，等待她的是一場家宴，和閻千殤嘴上所說的外祖母。

變化多端的閻府，君九九從來都記不清後面的路，不是她不願意去記，是走過的路都會被黑暗吞噬，等她再回頭看時也已物是人非。

直到前面的身影在一道紅木門前停下，君九九這才知道，他們已經到了。

門口上的黑燈籠一晃，上面的灰塵飄落不少下來，遠看更像是兩個鬼魂浮在門邊。

莫過一秒，門自動打開，動作很輕卻還是發出難聽的摩擦聲。

“記得禮貌些，叫外祖母好。”閻千殤主動抓住她的小爪子，牽著她的手一同進去。

光線太暗，君九九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從喉嚨裏發出‘嗯’字，算是答應。

屋子裏漆黑一片，僅有君九九的腳步聲，安靜的不像話，她甚至是懷疑，這裏面真的住著他的外祖母嗎？

剛這樣想，從君九九面前就燃起一盞燈，在椅子上癱坐著一位年過花甲的老人，滿臉都是歲月的痕跡，瞇著眼沒有要睜開的意思。

“外祖母好。”只草率看了一眼，君九九就立馬把頭底下去，用著餘光打量著這位外祖母。

“看起來倒是乖巧，這麽久才帶人來見老身，是怕老身吃了她不成？”外祖母雖沒有開口，可這話除了她能說出，還能是誰呢。

坐在面前的，完全就是一具屍體，聲音的來源卻是在外祖母方向傳來，君九九的腦海中閃過‘腹語’兩個字，也沒有多想，畢竟著閻府奇怪的事情太多。

“擡起頭來，讓老身瞧瞧是怎麽樣的大美人。”若不是這位外祖母開口，君九九還真的以為這就是具屍體。

君九九把頭慢慢擡上去，發現外祖母依舊保持剛才的姿勢，雙手擺放在身前，身姿端正，那雙眼睛依舊沒有睜開。

在等君九九等待著外祖母的審判時，外祖母卻先開口了。

“倒是水靈，也適合容器的……”

“外祖母！”良久沒說話的閻千殤終於開口了，就算他不說，她也懂了。

從始至終，外祖母都沒睜開過眼，那她到底是拿什麽看的呢，君九九找不到源頭，心驚膽戰的站在那裏。

對於剛才的打斷，屋子裏又歸與平靜，不是說外祖母是閻府最和氣的奶奶嗎，可從進門開始，外祖母每句話都帶著反感的味道。

“這丫頭再好，也好不過淺歌啊，你看看淺歌多孝順，你怎麽就不開竅呢。”外祖母實在是說不下去了，只是可惜了，可惜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才給她臉色看的。

君九九這下懂了，相對來說，她算是插在他們間的刺，外祖母能給她好臉色看嗎，不過這個外祖母也沒有特意刺對她，與世無爭的樣子。

“祖母，我知道該怎麽做，欠白淺歌的會還清的。”閻千殤聲音沒太大幅度，反而是抓緊她的手。

君九九感覺到這個細小的動作，擡頭不由自主的望向他，就連她都猜不透那股感情到底是真是假。

看著小兩口和和睦睦，外祖母也不好再說什麽，畢竟她已經是個要歸去的靈魂罷了。

“罷了，罷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老身不管，但可不要忘本，淺歌……是個好女孩，只不過咱們閻府欠她太多東西。”

外祖母每句話都帶著哀怨，或許是覺得實在是太對不起白淺歌了，畢竟是個那麽好的孩子。

“孩子，快過來。”外祖母慈善的說著，那具已經快要腐爛的屍體，唇角微微有了動靜。

君九九看出來了，她是在笑，似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可怕，這恐怕也是建立於閻千殤的信任上。

君九九乖巧的走過去，對於外祖母不由得產生好感，或許看起來外祖母比較像她奶奶，一樣的和睦。

只見旁邊的抽屜自動打開，裏面放著一塊勾玉，上面滿是血色，那塊勾玉自然的飄到她脖子處掛著。

“外祖母你這是幹什麽？”不料，閻千殤立馬變了臉，盯著那塊勾玉不肯移開眼，話語中帶著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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