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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日落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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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玄華聽到他說自己單獨去見了葉清然,而且還如此貶低葉清然的身份,便更加看他不順眼,態度也更加冷淡,只是堪堪的回了一個嗯字,便再也不接他的話。

司徒彥見太子殿下沒有和他交談的想法,心知這太子殿下果然十分看重那葉清然,便也識趣,不再提到,任何有關於葉清然的事情,只是偶爾指著周圍有趣的事物,讚美上一兩句,二人就這樣不冷不淡的交談著,來到了京郊的相國寺。

仁川公主並不覺得寺廟有什麽好玩的,冷冰冰的佛像,冷冰冰的和尚,一點意思也沒有。吳玄華帶著他們兩個是想去拜見一下住持,同時林棠老先生最近也在相國寺小住,便向一同探望一番。可是這兩位老人一聽說有司徒彥和仁川公主在,便齊齊回拒了吳玄華。

一聽說見不到林棠老先生,司徒彥有些失望,這林堂老先生可是當時大儒,學問艱深。而仁川公主卻一幅無所謂的樣子,倒是聽說相國寺後山有一大片桐花,只不過如今已經謝了,這才透露出幾分失望。在她眼中,美麗的花兒可比這些糟老頭子有意思多了。

吳玄華陪著仁川公主和司徒彥在這京城逛了一大圈,到日落時分,從相國寺回轉,這一天的行程也告結束。回到太子府的吳玄華長長嘆了一口氣,想著仁川公主和司徒彥這二人,一個無知懵懂,一個又太過精明,著實是不好對付,讓他頭疼的很。

父皇將這仁川公主和親的事宜交給他辦,讓叮囑他務必給仁川公主找一個合適的駙馬,也就是說,不會有讓仁川公主嫁給自己的可能,他便放心了不少,也便認真斟酌起駙馬人選來,畢竟一個女子,一生中倚仗的最多的也就是丈夫了。

回到書房,吳玄華正想撿起桌子上的折子來看,手一伸過去發現竟沒有什麽,又想起來父皇體諒自己陪伴使臣辛苦,就沒有再給他安排許多事情。

正想著回到房間去休息,目光一轉,便看到了桌角擺著一個匣子。打開雕琢精美的檀木匣子,最先露出來的是一角明黃色的綢緞,上面穩穩地托著一塊溫潤的美玉。是一塊巴掌大的紫玉原石,紫玉多情,多為男女之間的定情之物,又帶著祥瑞的征兆。

吳玄華拿起那塊玉石,放在手中摩挲著,想象著這一塊玉石,是應該就這樣送給葉清然,還是雕琢成一個手鐲。若是做成手鐲,那中間的紫玉料,或許還可以給她做一幅耳墜,清然的皮膚白皙,佩戴紫色的耳墜應該很好看。

吳玄華靜靜地看著著手中的玉石,發了一會兒呆之後,便回去休息了。明天還得陪著這使臣們到處游玩,最要緊的是這個國使臣到,蜀國來,都是懷著各自的目的的,不達目的不會罷休,而若是自己,讓他們輕易得逞,也未免顯得這曙國太好欺負了,這博弈較量之間又是一番傷頭腦的事情。

而此時的皇宮中,皇帝在太後的床太前進坐著,握著她的手,兩人像是在進行著交談著什麽,屋內的燈光昏暗,竟還不比窗外的月光灑落進來。

“你是說華兒有意於前幾日在你壽宴上獻舞的那個女子?”

“是這樣的吧,之前我還管這萬花樓的時候,便聽他萬花樓中的人來稟報說,玄華經常去那處,而且每次都只找葉清然,甚至在更早些的時候,玄華還偷偷潛入那葉清然的房間。”

太後聽到皇帝的話,默默嘆了一口氣,他沒想到自己的孫子,竟然也會走上這樣一條癡情的路,就如同自己的兒子一般。這世間的女子千千萬萬,為何他們一遇便遇到了那個能讓他們魂牽夢繞,除去巫山不是雲的那個人呢?

“你也知道,我本不欲多管華兒的親事,但是也是希望他找一個家世門第相配的女子,平平常常的封為太子妃,然後再如先皇們一樣納上眾多妃子,子孫綿長,如此多好呀,若是他也如你這般,為這一人冷落了千千萬萬人,不僅苦了別人,也苦了自己。”

“母後,你說的我都懂,可是這天下只有一個馥兒。”

“那對於華兒來說,這天下可只有一個葉清然?”

“或許吧!這又有誰能知道呢,也許過上那麽半年,一年,新鮮勁兒過去了,玄華也便不會再這麽癡迷於這個女子了。”

“那便再等等吧,總歸不能讓我們傷了華兒的心,若是那女子真的是他命定之人,就算家世門第差一些,我們皇家若是真想擡舉,也是擡舉得起來的。怕就怕那女子是水性楊花朝三暮四之人,不過咱們華兒這般人品相貌,總歸是非常人能比的。”

“兒孫自有兒孫福,母後您還是安心養病吧,今日時候也不早了,您早些休息,我還有些政務未處理完,明日再來看您。”

“嗯,你也別太苦了自己了。”

皇帝神色微微睜了一下,點頭稱是,便離開了。行走在月光中,這豪華的宮宇披上了一層清透的紗幔,如同沈浸在清澈的水波之中。等回到了禦書房,皇帝並沒有立即著手去處理那些所謂的公務,而是來到內室,站在一幅畫面前。他站得很近,擡起手來,想要摩挲畫中女子的面容,可又生怕毀壞了這畫跡。

“馥兒,玄華好像有了心儀的女子,那個女孩我見過,如同你一般美麗。不,這世間怎麽會有女子,如同你一般美麗呢。只不過是玄華仿佛十分看重她,我嘗過你在我身邊賜予我的那些絕美的快樂,無可替代,我一方面希望玄華也能夠享受那樣的幸福,可是我又害怕, 他如同我一般,如同我一般這樣失去你,如同我一般坐擁天下,回頭卻見不到你的身影。”

皇帝在這幅畫前駐足良久,說了許多話,從吳玄華的親事,講到了這次進宮賀壽的各國使臣。然後便在一旁的軟榻上睡著了,那軟榻周圍的寢具一應俱全,仿佛皇帝的臥榻就設在此處一般。

世人都道皇帝睡的是金絲軟被,奢華無比,可未曾想到就算是如此坐擁天下,也是嘗盡了那一角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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