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員頗會察言觀色，一看許清華的眼神就知道他是真的想送這女孩戒指。於是殷勤地拿起戒指就想為葉蕖試戴。

葉蕖卻是把手縮回來。

“餵，你知道我不戴戒指的。”見許清華似乎真的要買，她有些急了。

且不說收異性送的戒指本身就帶有特殊意義。她為了能保證持弩時的穩定和註意力的集中，從來不會染指甲或者戴戒指手鏈之類的東西。

許清華卻是不理會她的阻攔，又一指旁邊的櫃臺。

“左邊第三條項鏈拿來我看看。”

店員立刻呈了上來。

水波紋的鉑金鏈子簡單清爽，同樣很適合葉蕖。許二少只看了一眼便滿意地點點頭，掏出一張卡遞了過去。

“這兩樣我都要了。”

店員臉上的笑容更真摯了些，雙手接過卡，道：“好的，我現在就給您包裝。”

“不必了。”

許清華說完，將項鏈穿進戒指裏，回身戴在了葉蕖的脖子上。

“誰說讓你戴手上了。”他勾唇一笑，一雙桃花眼被店裏明亮的燈光映的仿佛也綴滿了耀眼的鉆石。

連一旁的店員都看呆了。

葉蕖不由自主便陷進了那雙好看的眼睛裏，等回過神來時，脖子上已經多了條鏈子。小巧精致的戒指被當做墜子落在胸前，看起來別樣的可愛而夢幻。

許清華似是對自己的眼光十分滿意。見葉蕖還嘟著嘴，不禁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不帶體溫的可愛臉頰。然後湊到她耳邊低低地說：“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落上頭。”

葉蕖猛地睜大了一雙杏眼，胸口怦然跳動，明明沒有溫度的地方卻仿佛灼熱了起來。

她張張嘴，正想說些什麽。許清華的電話忽然響了。他連忙拿出來接聽。

正好這時店員已經刷好卡回來，見葉蕖還是一副呆呆的樣子，不由湊過來小聲說：“小姐，你男朋友對你真好。知道你不喜歡戴戒指，就當做吊墜送你。真的很有心呢。”

葉蕖臉上一紅，忙擺手想要解釋。

結果許清華已經掛斷了電話，接過店員遞過來的卡。然後拉著葉蕖就向外走。

“已經知道具體地址了。”

於是葉蕖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被許二少急吼吼地給拉著坐進了一輛出租車裏。

許清華跟司機報了從太白先生那打聽來的地址，半個小時後終於到了。

是一片等待拆遷的棚戶區。

路邊連個路燈都沒有。

此時雪已經停了，但天還是很陰，一點月光星光都沒有。黑壓壓的一片低矮平房仿佛重重鬼影看的人心裏發慌。

司機似乎也很不喜歡這裏，匆忙收了錢立刻調轉車頭離開。仿佛在擔心剛剛載的兩個乘客會趁機殺人越貨一樣。

許清華一手拉著葉蕖，四下看了看。

“這裏活人的氣息很淡，應該也沒剩下幾家住戶了。”

葉蕖點頭。

整片地方就只有最遠處還有幾點燈火表明還有人住在這裏。其他的地方應該都是空的。

老舊破爛又陰暗的空房子真是招鬼的好地方。

“會不會，那個年輕人其實是住在這裏的？”葉蕖看著那些空房子，忽然想到了這一點。

晚間在KTV門前打車到這裏，行為模式倒的確像是唱完歌之後回家。

許清華沈吟片刻，手腕一翻幾張符紙已經捏在了手心。他分了一半遞給葉蕖，卻忽然想起她現在是生魂狀態，用不了符紙。於是又收了回去，捏了捏葉蕖冰冷的手指，說：“屍體被發現的地點在裏面。走進去看看。”

因為周圍還有住戶在，許清華並沒有點燃符紙照明，而是用手機自帶的手電筒功能當做光源。

只不過這光源畢竟有限，再加上剛下了雪，走起來深一腳淺一腳的有些艱難。

他的腳步聲驚動了藏匿在棚戶區內的野貓野狗，黑暗中不時有黑影突然躥出來又很快消失。

也幸虧他跟葉蕖都是驅魔師，不然真的要被嚇壞了。

對於這樣的環境，葉蕖顯然更適應一些，走起路來甚至沒有過多地註意腳下。一雙已經銳利起來的杏眼細細地觀察著四周。

越向棚戶區的中心走，活人的氣息就越淡。一股若有似無的陰氣則漸漸強盛起來。

而在普通人居住的地方，這種程度的陰氣已經足夠引來不幹凈的東西了。難怪剩下的那幾戶人家都在最邊緣的地方。

如果那年輕人真的住在這裏，也許是被這裏的鬼咬的。

走過一條逼仄的胡同，眼前出現了一小塊院子，跟一間搖搖欲墜的平房相連。

許清華停下了腳步，用手機的光源指了指院外的一處地方。

“應該就是那裏了。”

“在這發現的話，會不會那年輕人住在這間平房裏？”葉蕖皺眉看向房子。

窗戶早已經破掉，只有殘缺的爛窗框在寒風中晃動，時而發出刺耳的聲音。同樣破舊的木門因為年久失修已經變形，並沒有關嚴，跟門框之間有很大的一條縫子。門上的玻璃也不知多久沒擦過，黑乎乎一片，根本看不清裏面的情況。

許清華點點頭，然後將剛才幾張符紙分別貼在低矮院墻的幾處。他一手掐訣，幾張符紙同時亮起了黃如火焰的微弱光芒。他回手握住葉蕖的手，走進了院子。

“我去開門，你躲在我身後。”

許清華說完松開葉蕖的手去開門。木門似乎被卡住了，許清華試著拉了幾下都沒拉動。最後費了很大的力氣終於拽動了，結果只聽一聲巨響，門連著門框居然倒了下來。

幸虧兩人都躲得快，並沒有被碰到。

然而巨大的聲響迅速傳了出去，聽起來驚心動魄，把路邊的野狗都驚得一頓狂吠。

許清華一臉無辜地攤手。

這真不怨他，是這木頭門都已經糟了。

葉蕖朝他吐了吐舌頭，率先走了進去。緊隨其後的許清華燃起兩張符紙，兩團明亮的火焰飄到了棚頂。

不知道是房屋主人走的太匆忙，還是覺得這些破爛東西沒必要帶走，總之屋內一片狼藉，不多的家具東倒西歪，還有不少臟兮兮的衣服堆在角落裏。地上厚厚的一層灰，一腳踩下去灰塵立刻飄起來，嗆得人想咳嗽。更有甚者，屋頂居然有幾只蝙蝠被火焰刺激到，尖叫著飛走了。

葉蕖一皺眉。

鬧鬼的空房子她見的多了。亂成這樣臟成這樣的，怎麽看都不像是只空了半年的地方。

難道那年輕人並不住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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