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蕖心中一陣惆悵，還沒來得及再嘆一口氣，卻感覺掌心被撓了幾下，癢的不得了。心裏那點惆悵頓時就被撓沒了。

她紅著臉甩開許清華的手，就聽許二少說：“等過年把周一周二還有俞兆麟都叫來。”

周家兄妹除了彼此再沒有親人。

“俞兆麟不跟家裏人一起嗎？”

“我認識他這麽久，從來沒聽他提過家人。而且他老光棍一個，我叫他一起過年是他的福分。”

葉蕖學著他慣常的樣子嗤笑一聲：“還說別人老光棍。你不也是。”

沒想到許清華一轉頭，目光灼灼地看過來，似笑非笑地說：“說不定很快我就不是了。”

這句話讓葉蕖猛然心跳快了起來，臉上有些發燙，試探地問：“怎麽就不是了？”

許二少忽然賊兮兮地一笑，伸手拉了拉領口，露出脖子上那圈兒已經完全變黑的牙印兒。

“你看，被只小花狗給咬了。過幾天我就變成單身狗了。”

葉蕖：“……”

為什麽這句話讓她聽起來特別不爽呢？

看她有些生氣又有些疑惑為什麽要生氣的可愛樣子，許清華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

司機師傅剛好在等紅燈，聽到後面的笑聲，好奇地擡眼看向後視鏡。恰巧看見許清華脖子上的黑牙印。司機師傅心裏一跳，轉過頭來說：“小夥子，你脖子上的這個黑印怎麽來的？”

許清華當然不能說是被眼前這只可愛鬼醉酒給咬的，於是不答反問：“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司機師傅皺眉，沒有立即說話，轉過身去等變了綠燈一轉方向盤，把車開到岔路靠邊停了下來。然後這才又轉過身來，神情有些嚴肅地說：“這種黑色的印子我只見過一次。哎，馬上快過年了，我說了你們可別嫌晦氣。只是那次的事真的不簡單，我看見了不告訴你，就是我缺德了。”

一聽這話，葉蕖和許清華就猜到這位司機師傅接下來想說什麽話題。

許清華一點頭：“沒關系，我不忌諱。師傅你盡管說。”

司機師傅又看了葉蕖一眼。葉蕖彎了彎唇角，也道：“我也不怕的。”

“既然你們不忌諱，那我就實話實說。大約是半年前吧，有天晚上我開車經過一家KTV，見有個年輕小夥子在KTV門口招手，我就停車拉了他。他坐在副駕駛，一上車說了個地址之後，就拿著手機一直看。起先我也沒當回事，我這個年紀的都有些依賴手機，更何況是年輕人呢。可等紅綠燈的時候，我無意間瞟了一眼，卻發現他的屏幕上光禿禿的，什麽圖案都沒有。而那小夥子就那麽直勾勾地盯著發亮的屏幕瞧，看樣子還看的津津有味的。

當時不到晚上九點鐘吧，又是夏天，街上行人還挺多的。本來我也沒覺得怎麽著，可能小年輕的失戀或者工作上遇上煩心事，盯著屏幕發呆而已。但後來我一邊開車一邊偷瞄他，就發現他的手上胳膊上還有脖子跟臉上都有黑色的印子，有深有淺，看起來就跟被人咬了留下的一圈兒牙印似的。”

說到這，司機師傅一指許清華的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別介意啊。跟你脖子上的這個印子特別像。”

聽到這裏，葉蕖和許清華不禁對視一眼。才一下飛機，靈異事件就自己找上門來了嗎？

葉蕖有些著急地催促司機師傅快說接下來怎麽樣了。

司機師傅奇道：“你這小姑娘膽子還挺大。”

然後又開始繼續講述：“那些牙印看起來咬的還挺狠的，我第一個想法就是，別是這小夥子吸.毒吧。正常人誰會有一身的牙印子啊。於是就試探地問他手上的印子是怎麽弄的。沒想到那小夥子特別奇怪地看我，說他手上沒有什麽印子。當時啊，我心裏就咯噔了一下，直接把車內的燈打開。還跟那小夥子說，我絕對不會看錯的。結果再低頭看，他身上的印子都消失不見了。

這時候已經快要到那小夥子的目的地，他被我這麽一弄也生氣了，就要提前下車。我還一個勁兒地給人道歉，心裏覺得大概是真的眼花了吧。結果……”

司機師傅的聲音沈了下去，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結果第二天我看到新聞，說頭天晚上市裏有個地方發現了一具無名屍體。身上的肉都快被動物啃光了，一時之間也無法查明死者的身份，希望知道線索的市民能提供幫助。我一看對死者衣著的描述，還有發現屍體的地點，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就是那小夥子的衣著還有他打車要去的地方。於是我立刻跑到公安局提供線索。警察還帶著我去認屍，我強忍著恐懼看了一眼。可不是麽，身上幾乎都沒有好肉了，也就一張臉還能看出個大概樣子，是那小夥子沒錯。”

司機師傅說了半天，聽起來倒像是刑事案件而非靈異事件。

許清華眸光微動，問道：“師傅，那跟我脖子上的印子又有什麽關系？”

聞言，司機師傅臉上顯出懼色，還四下看了看，仿佛是怕有人能聽到他的話一般。

“頭天晚上在車裏，我不是看見他手上有黑色的印子嘛。我記得很清楚，一處在虎口的地方，一處在手背正中央，還有一處在中指的上方，跟手背正中央那一圈印子重疊了。而那小夥子屍體的手上缺掉的三塊皮肉跟那三處印子的位置一模一樣。連重疊的地方都是一樣的。我當時嚇得不輕，把這些事全都告訴了警察。可這種事情說出來也不會有人信。

我也只好回家，可回家之後，越想心裏越不舒服，就到廟裏求了個平安符一直戴著，也算是個心理安慰。這大半年過去，倒也還算平安。要不是剛才看見你脖子上的印子，我都快忘了。小夥子，你脖子上的印子是怎麽弄的？實在不行，你也趕快找明白人給解解。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啊。”

說完司機師傅還攥著平安符念叨了好幾聲阿彌陀佛。

許清華擡手摸了下脖子上的牙印，看了眼葉蕖，然後裝作失笑的樣子，說：“師傅，你想多了。這是我閨女鬧著玩給咬的。小孩子下嘴沒輕沒重給咬破皮了。醫生給開了點藥，擦上後時間一長就顏色發黑。”

說到這，還有些責怪地一拉葉蕖的胳膊：“就你總教閨女學小狗咬人，把我這個當爹的都給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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