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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柳千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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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柳千瑯來了

然而學監的話並沒有讓妙妙覺得心裏舒服,她只覺得今日到這書院一行不如不來。

她想要拿到的禦賜經文也好,龍生九子圖卷軸也好,一樣都不曾拿到。

來的這一趟,好像除了心裏徒增諸多內疚,便再沒有其他的意義了。

更讓她難受的是,冥冥之中她總覺得背後有一股力量是在與她為敵抗衡著,拼了命的也要傷害她和她身邊的人,可她又不知道那到底是誰。

自己身體裏的蠱毒也好,瑤瑤莫名其妙的失蹤也好,現如今又多了一個落下失去記憶的李顯榮,她不相信這一切都是巧合。

王慶之。

妙妙的腦海中突然冒出這個名字,她覺得這事兒沒準跟王慶之背後的主人拖不了幹系。

想當初王慶之讓她給李鈺服下蠱毒,說要她去隨他一同效忠於他的主子,並且說盜取禦賜經文也是為了故意栽贓陷害於她好能夠讓她服從。

那麽王慶之背後的這個指使者實際上就非常可疑了。

更何況李顯榮的失憶與掉落山頂,也很有可能是王慶之在暗中下手。

“學監,我想問你,王慶之現在可在書院中嗎?怎麽這一路上沒有看到他呢?”依照妙妙過往對王慶之的了解,書院內這麽多人都看到了自己回來,他怎麽可能會不知道這個消息?

既然已經知道了自己回來,那王慶之又如何能夠耐得住性子,不來找自己談談,問問自己為何離開了這麽長時間?

學監的一句話徹底讓妙妙楞在原地,“王慶之已經在前幾日離開書院了。”

“離開了?那他什麽時候再回來?”不知怎麽的,妙妙總覺得王慶之離開書院並不是什麽好兆頭,那禦賜經文離奇失蹤,李顯榮又變成了現如今的樣子,瑤瑤的行蹤依舊是沒有消息,他卻在這個時候離開了,難不成是為了偷偷將禦賜經文帶下山去嗎?

“不回來了,他學業已經修完,又無考科舉的打算,所以就回家了。家中也傳過信來說他母親年事已高,身體不是很好,囑咐他修完學業便早早回去。怎麽了,你可是還有什麽事情要找他嗎?”學監停住腳步,如此詢問妙妙道。

學監心裏倒也奇怪,這妙妙可謂是去也匆匆,來也匆匆。

見到他已是好半天了,不說她是因何事而走,也不說是為何而歸,倒是在這兒三言兩語將那書院學子詢問個不停。

難不成她此次回來,並非是表面上簡單的回來讀書,而是來替南燕王選人的?

朝野上下都在傳,說皇上近來身體不是很好,二皇子出京祈福,便是要搞一番大動靜了。

二皇子此時表出一份忠孝之心,人人心知肚明,這必定是做給皇上看的,為的就是借著這股東風直接坐上儲君之位。

可是長久以來,雖然皇上什麽都不曾說,老百姓心裏自有定奪。

南燕王自幼征戰沙場,無論多少敵寇想要入侵,都被他與大將軍打回去了。

平日裏在京城,雖說他身為王爺倒也不會與百姓走得多近,可若真有人欺壓到百姓頭上,他若知曉,也絕不會袖手旁觀。

所以一直以來,南燕王才是最深得人心的儲君人選。

這二皇子的風聲鬧的這麽大,學監自然也不會相信南燕王會一點動作也沒有。

妙妙與南燕王的關系有多密切,旁人不知道,學監是知道的。上次南燕王到這白馬書院來,名義上說是為了明珠公主,可實際上學監覺得他就是為了找個理由來看妙妙。

還有上次妙妙昏過去,那南燕王急得就差大開殺戒了,兩人當夜又住在同一間屋子裏,第二天早上王妃來了都被訓走了。

這各種關系,不需細說,明眼人也都看得清楚。

學監以為,妙妙今日回到白馬書院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南燕王也想借機躲下儲君之位,故而要妙妙替他在白馬書院內謀劃幾個合適的臣子人選。

自古至今,均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現如今朝中臣子多分兩派,這還不算對待南燕王面和心不合的人數。

所以,南燕王想要早早開始培養自己的朝臣也是可以理解的。

再看妙妙跟他詢問的這兩個人,這李顯榮與南燕王本是近親,李顯榮又在前不久被定為世子,如果一旦南燕王得勢,那重用李顯榮也並非不可能。

還有那王慶之,從外表上來看,他好像並沒有什麽稀奇之處,家世背景比起其他學子也不占優勢。可是有一點非常重要,那就是他的天資極好,寫字也是異常好看。

想到這兒,學監便越發篤定了自己心中的念頭,覺得妙妙這次重回書院,目的必定不單純罷了。

妙妙顯然並不清楚學監心裏在思慮什麽,她只知道王慶之逃走,必是大事不妙。

敵在暗而她在明,她根本就不知道王慶之背後的人到底是誰,她還尚且沒有找到半點線索與證據,這人便失蹤了。

她現如今該怎麽辦?算算時間,她再有一刻鐘無論如何也是該下山去了。

一旦下山,她整個人就等同於被二皇子控制了,再想給李鈺通風報信,調查王慶之背後的指使者談何容易?

妙妙很清楚,既然她暫時無法離開人間,那就必須守著人間的規矩。

想要在這皇宮內外如魚得水,她得站準了隊伍,找好了那個能夠護著她性命的人。

二皇子顯然不是那個最佳人選,只要自己的行為稍稍違背了他的意願,二皇子那明槍暗箭她是躲也躲不過的。

如今之際,唯有投靠李鈺才是硬道理。

縱然沒有男女情分,她就不相信李鈺心中對她沒有半點虧欠。

她現如今對於李鈺已經沒有過多奢望,林茜寧肚子裏懷著他的孩子,她總不能指望著李鈺會拋妻棄子將她贏娶過門。

不談男女情分也好,她大可以仗著李鈺心中對她的內疚用來保全自身。

她此刻不應該在跟學監耽擱下去了,她應當抓緊時間趕緊下山去尋李鈺,把王慶之離開書院與禦賜經文失蹤的事情告訴他。

雖然她沒辦法再去查這些事,但是李鈺可以。

只要李鈺查到了王慶之背後的主子,那她身體裏的蠱毒或許就有破解之法了。

可是還不等妙妙開口跟學監說要離開一事,學監便又對妙妙說了另外一件事。

“你除了李顯榮與王慶之二人,可還要詢問其他學子近來的行蹤?”學監問這話本是好心,他想要順水推舟的借著妙妙向南燕王表明自己的忠義之心,可這話讓妙妙聽來卻是莫名其妙。

她不知道學監為什麽要這樣問自己,難不成是因為自己剛才向學監打聽的事情過於多了,所以引起了學監的疑心?

“學監,我剛才的話也不過是隨口問問,還請不要多心。”

妙妙這話一說,學監心裏便更加篤定她今日前來是為了李鈺擇人而來。

這事兒當然不能明目張膽地說,誰都知道在皇上沒有立儲君之前拉幫結派乃是大忌,要是一旦走漏風聲,那南燕王保不齊要受到牽連。

一旦南燕王倒下,這妙妙又如何能夠自在?

故而,學監連連點頭聲稱明白,隨後對妙妙道:“我不曾多心,不過是見你離開書院太久,想要讓你知道書院最近都發生過什麽事情罷了。其實說真的,你這一走,倒是躲開了不少事情,書院近兩個月既不太平,也不安生,甚至還出了人命。”

“人命?”妙妙本來無心再次繼續耽擱時間,可一聽學監這樣說,便不由得又停住了步伐,眼神困惑地望著他。

“是啊,你還記得孔慶秋嗎?比你早來書院一段時間。大約就是你剛下山沒幾日,突然有一夜他便暴斃於自己的房間之中。這還是第二天用早膳的時候,大夥沒瞧見他,便有幾個人一同去房間喊他,推門半天也無人答應,於是硬把門撞開才發現人已經沒了。發現他屍體的時候,他渾身的血好像都被什麽吸幹了一樣,雙眼凹了進去,四肢僵硬,身上的衣裳都不見了。沒人知道他到底是因為什麽死的,說是他殺,可門窗緊鎖根本沒人能進去。要說是他自己一心尋死,那地上半點血跡都沒有,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傷口,他身上的血怎麽可能都幹了呢?請了仵作來看,仵作也沒瞧出個所以然,就說若是真的瞧他屍體的僵硬程度,怕是要以為他死了好些年了。”學監說到這兒,不由得長嘆了一聲,搖了搖頭,面露無盡可惜。

他倒不是有多麽心疼孔慶秋這個人,只是因為他這突然暴斃,書院的名聲倒是受了不少的影響,盡管朝中已經把這事兒一壓再壓,可到底還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

這麽一來,明年的招生怕是都成了問題。

“怎麽會這樣呢?那發現他屍體的時候,可在屋子裏看到了什麽其他的異樣之處?”妙妙心中覺得,如果學監所言句句屬實,那這事兒不是人做的,便是妖或鬼所為了。

她臨下山之前,孔慶秋不是就已經跟那畫卷上莫名出現的女子糾纏不清了嗎?

此次他離奇暴斃,妙妙猜測,多半也是跟那畫卷擺脫不了幹系。

“異樣之處不就是他身上不著寸縷麽?再來,就是他身邊有一張撕碎了的畫卷,上面空無一物,什麽也沒有。”當時書院裏發生的亂子太多,所以學監也沒來得及顧上細琢磨這事兒。

現在想想,此事果然多有蹊蹺。

妙妙點頭,看來這事兒正如她所料,那美人圖上的女子多半是附身在其中的女鬼,現如今纏住了孔慶秋,夜夜出來與其歡好便也是為了吸走他的精魂,所以孔慶秋的死倒也不算是太過出乎預料的事情。

雖說那副美人圖是她帶進來的,可是若孔慶秋不為女色所迷,便也不會落得今日的下場。

一條人命就此消失,可惜是可惜,但不可憐。

不過那女鬼倒也不知跑到什麽地方去了,但願她別再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之內。

此時,書院內報時的鐘聲再次敲響,妙妙一驚,知道自己只剩一個時辰了。

“學監,我還有事在身,今日回到書院來不過是看看大家。時辰不早了,再耽擱下去天就黑了,我便就此別過,先下山去了。”妙妙雙手抱拳對著學監輕施一禮,如此說道。

“眼看就要到用晚膳的時辰了,我叫你師母做飯,你踏踏實實吃個飯,明早再走也來得及。”學監現在已經在心中認定了妙妙便是李鈺的新寵,所以要想日後能夠踏踏實實的有碗飯吃,他便也不能得罪妙妙才是。

“學監,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今日是真的來不及了。他日有緣,我再來看大家。”妙妙說完這話,便也顧不得再看學監的表情,飛也似的就朝著大門跑去了。

這條路通往大門必定會路過李顯榮的屋子,李顯榮此刻就在屋門口的板凳上坐著,他想要再看看剛才那個莫名其妙闖進他屋子的人。

看到妙妙跑過的時候,他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什麽。

“柳尋歡?”他在口中喃喃重覆著這個名字,腦海中始終在想著這個名字後面到底藏著什麽秘密。

他好像越念越覺得熟悉,可是記憶深處,有關於這個名字的一切都好像被人封閉掉了,無論他怎麽想也想不起來。

“柳尋歡,女兒身。”

他忽然就念叨出了這麽一句,緊接著又重新拿起自己腰間剛系上的那枚“白茅”玉佩翻來覆去地看著,越看這胸口便越痛。

他只覺得自己丟掉了此生最重要的東西,可是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妙妙只覺得她已經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想要自己跑的再快一點,可是她第一次覺得這白馬書院原來這麽大,想要從後花園跑到大門口,竟然需要這麽長的時間。

她心中慌亂不已,現如今她已經什麽都沒拿到了,這白馬書院她就等於今日白來了一趟,要是她在食言晚到了避風樓,那二皇子豈不是要拿她開刀了?

她現如今沒有靈力,整個京城裏又沒有一個信得過的人,她知道自己無論跑到哪裏,二皇子都一定會抓到她的。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她哪兒也不去,乖乖順從二皇子的意思。

時間緊迫,她現就算是不去找李鈺通風報信,單單是趕到避風樓,只怕時間也是未必夠用的。

一路上依舊有人呼喚她的名字,可是她哪裏來得及去理會?終於走上了下山的路,可這“上山容易下山難”,上山快點不怕什麽,下山若是一個沒走穩,便會落得跟李顯榮一樣的下場,整個人都會從山頂滾落下去。

不是每一個人都會跟李顯榮一樣福大命大的,她現如今不過是肉體凡胎之身,從山頂上滾下去喪命的幾率就跟得罪了二皇子喪命的幾率差不多大。

所以走下去的每一步,她都小心翼翼的,時不時的還用手抓著兩旁的樹枝,心想自己萬一沒踩穩,也總還有個樹枝可以供她借力。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遠,回頭看好似離開山頂許久,往下看卻還是覺得前路漫漫,她形影單只,除了咬牙熬著往下走,她沒有半點別的辦法。

天色漸漸黯淡了下來,不知是不是因為心中焦慮的緣故,她再看這路都覺得沒有往日清楚了。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我的娘子,好久不見了。”

妙妙嚇得腿下一軟,整個人腳下踩空,便跌落了下去。

她尖叫一聲,心道這回可是糟了。

她千算萬算,沒算到柳千瑯會出現在這兒,更沒算到自己會死在他的手上。

但是還不等她落地,整個人便陷入了一個踏實而溫暖的懷抱之中,抱住她的那個人身上還散發著無比熟悉的味道。

妙妙的心一瞬間便又落回到了肚子裏,她輕輕松了一口氣,雙手緊緊環住柳千瑯的脖子撒嬌道:“相公,方才真是嚇死我了,我以為自己沒命活了呢。”

“真是亂講話,有我在,怎會讓你遇見危險?”柳千瑯輕聲說著,低頭在妙妙的額頭輕輕吻了一記,隨即便抱著她走下了山。

剛才對於妙妙而言無比崎嶇難走的山路,對於柳千瑯來說卻像是如履平地。更重要的是,他到達山腳下的時候,才不過花了妙妙上山時不到一半的時間。

妙妙心道,這次好了,她現在趕到避風樓是肯定不會遲到了。

只是她想不明白柳千瑯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白馬書院的山上,難不成是特意來找她的?

不應該啊,她此次回到白馬書院並沒有事先跟任何人打過招呼,唯一知道實情的便只有二皇子一人,二皇子又怎麽可能會給柳千瑯通風報信呢?

“相公,你放我下來吧,都已經下山了,就不勞煩你抱著了。”不管心裏怎麽想,妙妙臉上卻還是露出一副嬌笑的模樣,柔聲對柳千瑯這麽說道。

“我這不是舍不得把你放下來麽。”柳千瑯輕笑著,還是松開了摟著妙妙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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