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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他的命是她給的,丟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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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他的命是她給的,丟不得!

妙妙手握著那只藥瓶,心裏估摸著這藥應當是毒藥。

不是說王慶之另有為其效忠的主子嗎?那他這麽大費周章的折騰一回,最終目的就是為了讓李鈺服下這藥丸,那若不是要他的命,又會是什麽?

別忘了,李鈺的命早就在九年前丟了,現如今他身上的那條命是她給的,除非她想取走,不然誰也不能碰他一根汗毛。

“我為什麽要相信你的話?王慶之,從始至終一直都是你在陷害於我,我怎麽知道今日的事情不是你的另一個圈套?這藥丸若是毒藥怎麽辦,南燕王服下出了問題,難道我還會活命嗎?還有,就算這藥丸不至於要了他的命,我怎麽能夠相信你到時候會乖乖交出那本丟失的禦賜經文?我又如何能夠驗證那本經文是真的?這麽多問題尚未解決,我憑什麽要幫你做事?”妙妙其實並不是真的在意那本經文現今被王慶之藏在何處,她只是想要借此套出王慶之的話,知道他究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他的主子到底想要把李鈺怎麽樣。

王慶之聽到妙妙的話倒是微微一笑,似乎妙妙所言並非什麽大事。

“你盡管將這一顆心放在肚子裏好了。這藥丸當然不是什麽致命毒藥,我還得讓你日後幫我辦事,怎麽可能現在就謀害掉你的性命?你聽過西域的陰陽蠱術嗎?你別小瞧你手中的那只瓷瓶,那瓶子裏裝的藥丸可是凍僵了的陰陽蠱蟲。一旦將它吞服進胃中,身子一熱,就會將那凍僵了的陰陽蠱蟲喚醒,它一醒,事情就好辦了。這陰陽蠱術為西域秘術,想要操控此術,需覓得一雌一雄兩只蠱蟲,雌蟲為陰,雄蟲為陽,你手中瓶子裏裝的便是雄蟲。這陰陽蠱蟲特別神奇,只要一個人的肚子裏有雄蟲,數十裏外,那手持雌蟲的人也能操控其心志,想讓那人做什麽,就能讓那人做什麽。我把話說到這兒,你可就明白了?所以你放心,只要你想辦法讓南燕王吞下這枚藥丸,剩下的事情便跟你沒關系了,你還算是幫我立了一次大功。至於那本經文,我要它本就是為了要挾你,現如今既然你乖乖聽話,我留它又有什麽用?所以,只要你把這事兒辦成,我絕對不會食言。除此之外,你似乎也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了。”說到這兒,王慶之有些得意,普天之下懂得西域陰陽蠱術的人,屈指可數。

他便是其中一個知情人,難道這一點,還不足以令他驕傲嗎?

妙妙聽著他的話,手中的瓷瓶險些就要跌落到地上。

她的指尖開始顫抖,難道說她的身體裏,現在也養著這麽一只蠱蟲?

“王慶之,這東西你是從哪兒弄來的?”妙妙的聲音一瞬間有些幹啞,許是因為她此刻太過緊張所致。

王慶之背後的人,極有可能就是操控她心智的人。

看來這個人不僅僅想要李鈺的命,還想要她的命。

看來王慶之的效忠之人,就是她的仇敵。

本來她不想跟王慶之打什麽交道,看來這事兒還真的急不得,或許臥薪嘗膽是一個能夠保住他們兩人性命的好辦法。

“你就不用操心那麽多,做好你該做的事,好處自然少不了你。我早就說過,只要你聽我的話,跟我站在一邊,往後的榮華富貴,你數之不盡。”王慶之覺得妙妙對他似乎沒有昨日那麽反感了。

這是一個不錯的好兆頭,等到再觀察些日子,她若是徹底信服自己了,再將她帶到主子門下,才能放心。

“可是,這麽大的一粒藥丸,我怎麽能夠騙南燕王吃下?他一定會懷疑到我頭上的。”妙妙不敢在這時候去看王慶之,怕自己慌亂的眼神會出賣心思,於是只能擡起手拿起那只藥瓶,低頭望著它。

“怎麽讓他服下,那是你的事。如果我什麽都能告訴你,那還要你何用?這幾天我已經聽說了,你跟南燕王早就認識,所以你得手應該很容易才對。我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眼光,所以這事兒,我覺得你一定能做到。趁著今日沒有課業,南燕王又在書院中,把握好機會。咱們先小人,後君子。如果你今日做不到這件事,那我便沒有留你的必要了。你雖然剛剛來到書院之內,但我已經發現你樹敵不少,想要除掉你,似乎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根本不需要我親自動手。所以你是個機靈人,應當明白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千萬別做蠢事。”王慶之說完這話,伸出手去想要拍一拍妙妙的肩膀,見她下意識往後一躲,便搖了搖頭沒說什麽,轉身離開了。

妙妙見他走遠,連忙長籲了一口氣。

她低頭望著自己手中的瓶子,恨不得現在就將它摔碎。

可是她知道不行,這是她唯一可以找到背後真兇的機會,她不能永遠用自己的身體去養蠱蟲,也不能讓李鈺再一次以身涉險。

思來想去,她覺得這件事李鈺必須知情。

她完全可以跟李鈺聯手,共同在王慶之面前演一出戲。

她想,不光是她,李鈺也應該很想知道王慶之背後藏著的主子,究竟是誰。

想到這兒,妙妙便將那枚瓷瓶放在了腰間,直接原路返回,打算再去學監所居住的院子找李鈺將話說清楚。

可是還沒走幾步,杜白便迎面而來,詢問妙妙要去哪裏。

“今日沒有課業,我便想著出去轉轉,認識認識整個書院。”妙妙知道這事兒沒法跟杜白直接說實話,便隨便編了個借口。

“誰跟你說今日沒有課業的?大夥都去音坊學音律了,怎麽就你沒到?你以為我現在是出來幹嘛的?我就是來找你的。”杜白臉色一沈,對妙妙道。

妙妙挑眉,難不成王慶之又撒謊騙了她?

也對,王慶之那種人,為了達成目的,肯定是什麽事情都能夠做得出來。

於是妙妙理直氣壯地跟杜白告狀道:“夫子,我要舉報,王慶之剛才跟我說今日沒有課業我才沒去的。而且不光是我沒到場,王慶之也肯定沒到場。所以就算是要懲罰,那也應該兩個人一起發才公平。”

“王慶之?你知道人家跟你的課業不一樣嗎?他來書院都兩年有餘了,你才來兩天,跟人家比什麽?痛痛快快去上課,否則我就真的要罰你了。之前還口口聲聲地說什麽一心要來書院求學,可打從你進入這書院起,我就沒看見過你捧起書卷。我今日在這兒把話跟你說明白,甭管我欣不欣賞你這個人的性情,只要是在這書院之內,我就是先生,你就是學子,教導你便是我的分內之事。我眼睛裏容不得一點沙子,現在是上課的時間,你就哪兒也不能去,必須去學習音律。”說到這兒,杜白拽起妙妙的袖子就走,生怕她背著他,再偷跑到什麽地方。

妙妙欲哭無淚,她壓根也不想當什麽白馬書院的優秀學子,杜白非得看著她幹什麽?

再者說了,今日逃課之事本非她心中所願,還不是為了能夠讓她活命嗎?

要是命都沒了,她還要學業幹什麽?在耽誤兩個時辰,等李鈺下了山,她就算是想商量也沒辦法了。

可她這些話,對杜白卻是一個字都不能說。

任誰聽到這番話,都得以為她是腦子有問題,平白無故幻想出了這麽一番說辭。

所以,她只能先去上課,一會隨便編個頭疼腦熱的理由,再偷跑出來。

要說杜白也當真算是一位認真負責的夫子,他一路帶著妙妙走到音坊,看著妙妙進去,這才算完。

妙妙剛一走進去,便看見眾人席地而坐,懷中紛紛抱著一把古琴。

而屋子的最前面,有位白胡子先生也坐在地上彈奏著一首極為奔放的曲子,她這一進來,算是徹底把這曲子打斷了。

白胡子先生皺起眉頭望著她,直接問她道:“你是誰啊?”

妙妙咬著嘴唇,望著一屋子看向她的目光,趕緊幹笑一聲,上前幾步鞠躬道:“學生柳尋歡,見過夫子。”

“中途打斷別人彈奏是最最沒規矩的事兒,你娘沒教過你嗎?”夫子顯然很生氣,開口便訓斥妙妙道。

娘親一詞本是妙妙心裏的疙瘩,她自己鮮少去提,也不許別人碰。

現如今夫子這句話,顯然是讓她聽得心裏不舒服。

“夫子此言差矣,如果我娘什麽都能教給我,那這書院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麽?規矩本來就該是夫子教導的,常言有道‘教不嚴,師之惰’。學生尚且沒有責怪夫子懶惰,夫子為何要先責備起學生呢?”妙妙眉目一縮,心中好大的不樂意。

白胡子先生聽到這話猛地一敲地面,氣得要命。

他是這白馬書院內年紀最長的先生,就算是學監本人見到他,尚且要尊稱一聲“伯山夫子”,這個毛孩子算是什麽東西,怎麽敢這樣跟他頂撞?

“尋歡,快點給夫子陪個不是,你別跟他較真。”坐在一旁的李顯榮見狀連忙扯了扯妙妙的衣擺,小聲提醒他道。

這老頭犟的厲害,而且仗著年紀大,發起脾氣來頗有六親不認的架勢,所以就連他也不會跟這老頭真的較真,一貫奉的是能躲則躲的原則。

說真的,每次上他的課,李顯榮都恨不得自己能夠壞肚子,如此就不用來上課了。

他對於音律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寧願去幫夥房幹活,也不想來這兒彈什麽古琴。

他彈出來的聲音,比彈棉花都難聽。就算是夫子不嫌棄,他自己都鬧心得慌。

可是沒辦法,這老頭太執拗,他要是不來,老頭下了課後便會親自登門拜訪,訓斥他兩個時辰也不歇息。

按照老頭的原話,反正他這麽大歲數了,除了給他們授業解惑之外也沒什麽別的事兒可做。既然李顯榮不肯讓他授業,那他也就只能盡其所能為李顯榮解惑了。他有的是時間,就看李顯榮陪不陪他耗下去了。

李顯榮真是怕了他,所以只能乖乖認命,過來上課。

還好,每七天只有兩個半天學習音律,他一咬牙也就熬過去了。

可是柳尋歡真是傻,幹嘛要剛到書院來就得罪這個老頭?她知不知道,往後的日子會有多麽難過?就算他有心幫忙,也真的是有心無力。

可惜,他這麽煞費苦心的幫襯著妙妙著想,她卻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一樣。

“柳尋歡,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牙尖嘴利?今日你若是有什麽真本事便也罷了,本夫子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你一馬。可若是你壓根就什麽都不會,不過是個空逞口舌之快的無能小卒,那就休怪本夫子責罰於你了。現在本夫子起身,你來用我的琴,彈奏你最擅長的曲子。若是你能夠讓我覺得你彈得好,那今日你得罪我的事兒就此罷了,否則你就要在天黑之前抄寫琴譜二十遍,以示懲戒。”伯山夫子十分生氣,當即將琴放下,站起身,背手站到了一旁,等著看妙妙的笑話。

沒等妙妙說什麽,李顯榮倒是先急了。

他來書院這麽久了,又沒少闖禍犯錯,當然受過罰。

老頭所說的琴譜可不是一頁兩頁紙,那是整整二百頁書,別說是天黑之前抄寫二十遍,就算是抄寫一遍也寫不完。

更何況這老頭的耳朵是出了名的刁鉆,這書院裏面沒有人彈奏的曲子是他能夠看得上的,所以這不是擺明了欺負人嗎?

“夫子,我有話要說。”李顯榮覺得既然自己說過要在這書院內護著妙妙,那便應當說到做到,有個當大哥的樣子。

所以,他便一咬牙,覺得自己既然已經的罪過老頭那麽多次了,應當也不差這麽一回,所以就舉手喊了他一句。

“我懲罰他,你有什麽話要說?”夫子問他。

“他剛到書院兩天,一堂音律課也沒有上過,所以您讓他彈奏曲子,他肯定彈不出來。”李顯榮替妙妙說話道。

“既然彈不出來,那好啊,那就直接認罰,滾到一邊兒去抄書。”伯山夫子說話的語氣裏充滿了不屑。

“誰說我彈奏不出了?不過夫子,你可要說話算話,假如我真的彈奏得好,你可不能公報私仇。不如這樣,除了你外,在場眾位同窗也做個見證如何?既然都在夫子門下學習了這麽久,想必各位的音律造詣都很高,那請各位與夫子一起,做個公平的評判。”妙妙雙手抱拳,沖著夫子與諸位學子行了個禮。

然後也不客氣,席地而坐,直接將那把古琴抱在了懷裏。

夫子皺眉看著妙妙的樣子,只覺得是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家夥,完全看不清自己的本事。

要知道,普天之下能入他眼的人沒幾個,活著的更是沒幾個。

假若這個人真的有那麽高的本事,那便也不需到這兒來跟他學習了。

妙妙雙手放在琴上,望著那熟悉又陌生的琴弦,突然微笑了一下。

她自然是不會彈琴,可她的記性很好,所以記得林書容是如何彈奏的。

上一次林書容不是也誇讚過她彈奏的很好聽嗎?她相信自己只要將林書容那日彈奏的曲子原封不動的效仿一遍,就算不是什麽驚人的曲調,也一定會出乎眾人的預料。

畢竟瞧那夫子的眼神,也知道不曾對她所彈奏的曲子報以任何的期待,估摸著覺得她能夠彈出音調,都是造化。

今日這事兒若是她贏了,那還真是多虧了林書容。

許久不見林書容,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上次見面的時候,還是她隨著柳千瑯一同去的那一次。

她現在腦海中仍然回想得起林書容那一日得知自己是柳千瑯妾室時的眼神。

傷心,甚至透露著一種絕望。

妙妙不知道是他真的這麽想,還是演技太好。

可是在她看來,總覺得林書容是在乎她的。

即使她從未百分之百的相信過他,即使她對他的溫柔都不過是為了找到囚牛的秘密,可她還是覺得在見面的時候,林書容真的待她不錯。

整個林府之內,怕是只有林書容的舉止,才讓她覺得暖一些。

想到這兒,她雙手撫上琴弦,腦海中回憶著林書容那日指尖撥動,也原封不動的彈了起來。

說來也奇怪,當她彈奏起這首曲子,腦海之中竟然映的全是林書容的笑顏。

他可當真是個如仙如畫的男子。

一顰一笑,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這樣的男子,真不像是會動情的人。

她竟然還無數次懷疑他,覺得他會有謀害自己的心思,當真是可笑。

也不知道究竟何年何月,她才能改掉這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毛病。

隨著腦海中思緒的波動,妙妙手下挑動琴弦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可就在這時,她忽然意識到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她其實那天並沒有聽完林書容彈奏那首曲子。

林書容不過是彈了一大半,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這首曲子究竟該如何結束。

一首曲子怎麽能沒有結尾呢?難不成她還要重新將這首曲子再彈一遍?

那夫子一看就是精通音律之人,別說是重彈一遍,就算是她彈錯一個音調,估摸著他都能聽得出來。

情急之下,妙妙便賭了個險招。

她再次勾弦的時候,食指使出了全身力氣,直接楞生生將那根琴弦勾斷了。

一瞬間,琴聲戛然而止,她也立刻放下古琴,站起身來。

“夫子,真是對不住,我剛才沒留神,毀了你的琴。”妙妙說這話時,一直在擡眸觀察著夫子的神情,想要知道他會不會因此大發雷霆,再讓自己多抄寫幾十遍琴譜。

若真是那樣,她也只能認命,誰讓她是真的不會彈琴,又非得逞這個能呢?

伯山夫子盯著妙妙看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嘴裏嘟囔著,“不對,不對。”

這話說的妙妙更加緊張,什麽不對?哪兒不對?

是不是她剛才記錯了哪個音調,彈錯了?

不可能,她的記性這麽好,但凡是林書容彈出來的音,她一個也忘不掉。

就算是真的錯了,那便也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林書容彈錯了。

想到這兒,妙妙挺了挺身子,覺得她根本不可能有錯。

沒準是這夫子才疏學淺,聽不明白這麽高深的音律。

“李顯榮,你站起身來答話。”伯山夫子忽然轉過頭去,點了李顯榮的名字。

李顯榮一楞,不可置信地反手指著自己,見伯山夫子又點頭,這才放下古琴站了起來。

“夫子有什麽話要問我?”該不會是要考他剛才妙妙彈奏的這首曲子到底叫什麽吧?他哪兒知道啊。

他只知道《高山流水》與《梅花三弄》這兩首曲子的名字,真要有人彈奏出來,還分不清誰是誰。

“你覺得柳學子剛才彈奏的這首曲子如何?”伯山夫子提問李顯榮道。

李顯榮實話實說道:“我覺得挺好聽的。”

其實他也聽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沒想到妙妙初次彈琴竟然能夠彈奏的如此流暢,看來還真是個有故事的人。

“好,你坐下吧。”伯山夫子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李顯榮見伯山夫子把自己叫起來就問了這麽一句話,頓時慌了,該不會是這老頭又在下套吧?

是不是老頭根本就不想讓柳尋歡贏,所以才特意把不懂音律的自己叫起來回答問題,然後到時候把他們兩個人一起罰抄書?

李顯榮哀嘆一聲,看著妙妙,心裏暗道,她可得記自己這個人情啊,他對她真是有些太體貼了點。

“老大,別怕,真要是抄書,我們幫你。”李顯榮身邊有幾位公子歷來是他的跟班,見到他愁眉苦臉,頓時安慰他道。

“噓”,李顯榮連忙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這群蠢貨,真要是幫他也不能這麽明目張膽地說,這不是擎等著讓老頭聽見呢麽?

“柳尋歡,我不得不說,你剛才彈奏的這首曲子讓本夫子大吃一驚。願賭服輸,你的確是一個在音律上很有天賦的人,如果你有意,我可以收你為我的關門弟子,你意下如何?”突然之間,這伯山夫子就像是換了一副面孔,對待妙妙說話的態度都親和了許多。

“夫子,你不能這麽偏心吧?我們跟你學了好幾年,也沒見你提起什麽收我們做關門弟子的事兒。今日這小子不過來彈了一首曲子,你這就要收他為徒,我們心裏可不平衡。”聽見伯山夫子這樣說,底下有不少學子開始起哄。

其實他們大多數人對於做不做伯山夫子的關門弟子並沒有太大興趣。

只不過是看妙妙不順眼,不希望她一個新來的學生搶了大家夥的風頭。

“尋歡多謝夫子的好意,學生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尚且不夠資格成為夫子的關門弟子。今日之事,學生也多有冒犯,夫子見諒就好。”妙妙嘴上一個勁兒的推辭,心裏卻一直想著應該怎麽離開這間屋子,好去找李鈺商討蠱蟲一事。

“唉,我看出來你無心與我求學,真是可惜。你剛才彈奏的音調神韻特別像是我多年前的一位好友,只可惜那位知音人早已不在這世上。也罷,今日能夠聽到你彈奏出這樣的聲音,冥冥之中便也是緣分,你只要虛心跟本夫子學習,我保證你彈奏的技藝會更上一層樓。”伯山夫子似乎很是興奮,講起話來也是滔滔不絕。

妙妙怕時間來不及了,於是趕緊彎腰一捂肚子大叫道:“夫子,我的肚子突然特別疼,可能是早上吃壞東西了。你先講課,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這話,她不等伯山夫子做出反應,便二話不說跑出了音坊,直接奔著學監院子的方向跑了過去。

她害怕路上再撞見杜白,所以便盡可能地加快了步伐,免得再遇見他多管閑事。

還不等她跑到地方,正巧李鈺帶著隨從往她的方向來,這便是對上了。

“你這匆匆忙忙地要跑到哪兒去?”李鈺往她身後看了看,以為是有人追殺她。

可是看了半天,什麽也沒有。

“身後沒人,我就是來找你的。王爺,你快點跟我回屋一趟,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妙妙顧不上許多了,看李鈺的架勢應該是就要下山,她必須盡快跟他說清楚一切。

“你這是怎麽了?本王隨你去,你慢點走。”李鈺雖然不知道妙妙到底要跟他說什麽,可是看她的神情,應當不是小事。

“王爺,你一個人來就好,不要讓他們跟上。”妙妙望著他身後的一支侍衛隊,連忙叮囑了一句。

於是李鈺便轉過身吩咐他們道:“你們就站在這兒等著本王,沒有本王的吩咐,切忌不要亂走。”

“王爺,不能她說什麽就是什麽。屬下們不跟著您,一旦出現刺客,誰保護您的安全?”侍衛首領見狀,頓時不幹了。

他一早就覺得這個於妙妙行為十分可疑,有些話其實是他懶得挑明。

明珠公主記性不好,記不得她的長相也就罷了。

他可認不錯人,這個人哪裏是什麽柳尋歡,分明就是於妙妙。

這幾日,於妙妙兩次三番糾纏著王爺,照他來看,分明是沒安好心。

今天早上,她竟然還將王妃給氣走了,她是不是以為氣走了王妃,自己就能鳩占鵲巢?

所幸,無論這女人懷揣著什麽心思,他都相信自家王爺的眼光。

王爺是絕對不可能看上這樣身份低賤,舉止粗魯的女人,別說是為妃,就算是為妾,王爺也是絕對不可能把她納進門的。

“現在不是她在命令你們做什麽,而是本王在告訴你們不準跟上。怎麽,想造反?”李鈺的一句話,頃刻之間便讓侍衛統領噤了聲。

“屬下不敢。”

李鈺冷眼望了他一眼,心中對於他是否忠誠自有定奪,隨即便跟著妙妙一同來到了她的屋子。

進門之後,妙妙發覺屋內還是空無一人,瑤瑤依舊沒有回來。

到底是出了什麽事兒,以至於一天一夜了,竟然她還沒有回來?

再這樣下去,她真是要找貓王殿下求助了。

自己沒有靈力,沒本事找到瑤瑤,可貓王殿下卻是無所不能,他不會眼睜睜地看著瑤瑤在人間吃苦的。

“妙妙,你這麽急急忙忙的把本王叫過來,到底是要對本王說什麽?”李鈺見進了屋子,妙妙又半天不說話,頓時奇怪道。

“嗯?”妙妙回過神來,方才想起將自己腰間的瓶子拿給李鈺看。

“王爺,這個瓶子是剛才王慶之拿給我的,他說只要我想辦法讓你服下這藥丸,他就將丟失的經文交出來。”

李鈺接過那個藥瓶,也不急著看看裏面的東西,直接問妙妙道:“這裏面裝的是什麽?”

不知為何,他突然特別相信妙妙的話,他覺得妙妙不會害他。

“凍僵了的蠱蟲。我不是這兩日還跟你提起蠱毒一事嗎?王慶之說,西域有一種秘書叫做陰陽蠱術,想要操控這種秘術,便需要尋到一雌一雄兩只蠱蟲。雌蟲為陰,雄蟲為陽,這個瓶子當中裝著的就是雄蟲。只要一個人吞服下這只雄蟲,身子裏的熱度便會喚醒它,數十裏外,那個手持雌蟲的人便可以操控這個人的心智,想要讓他做什麽,就能做什麽。如果這番話都是真的,我想我的身體裏應該已經有了一只雄蟲。”妙妙本以為自己說完這番話,李鈺應該極為震驚才是。

可現在擡頭看他的表情,平淡的不能再平淡,好像一切盡在他的預料之中。

“你不驚訝這世間竟然有如此神奇的事兒嗎?”妙妙覺得李鈺雖然貴為王爺,可也不過是一個凡人,平生也未必見過妖精神仙,不相信這種事情是很正常的。

可不料,李鈺卻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你把本王叫到這兒來,應當也不是為了講故事吧。”

“當然不是為了講故事,本來這個蠱蟲已經危害到了我的性命,現如今又來了一只,你的性命也岌岌可危,不能不重視。所以我想著把你找來,咱們能不能共同商量個辦法,演一出戲,讓王慶之誤認為你已經服下了蠱蟲,以此慢慢查出他背後的人到底是誰?”對於此事,妙妙很是急迫。

做貓妖的時候,她有九條命,尚且覺得命很珍貴。

現如今做了人,她只有這一條命,自然更是出不得半點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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