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這情愛，到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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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這情愛，到底是什麽
“我若是不原諒薛公子，那可否會顯得我這個人特別的小氣？”妙妙心中自然想要一口答應下來，可她又害怕薛紹是生性多疑之人，若是她答應的太痛快，沒準就要懷疑她此中有鬼了。
為了能夠確保薛紹會幫她留在京城，她還是矜持一些來得好，以免再出意外。
薛紹本以為妙妙聽到自己道歉，會笑逐顏開的滿口答應。要知道，當初他在於府借住之際，妙妙不知求了他多少次，說是主要能夠讓她離開柳州，帶她來京城讀書，那她做什麽都願意。
現如今不管過程如何，他既是能夠幫妙妙達成她心中所願，妙妙還有什麽理由不答應？
但現在看她的態度與神情，倒不像是要應允的樣子。
為什麽好像自從妙妙離開柳州，整個人都像是變了一樣？又或者說，在於家的時候妙妙偽裝的太好，以至於他都相信了她那柔弱而可憐的模樣？
無論真相是什麽，薛紹為今之計最要緊的事情便是將妙妙留在京城，最好是擱在自個兒的眼皮子底下，免得讓她溜出去胡作非為，再生事端。
南燕王剛剛迎娶了丞相千金，這對於他權位的鞏固來說是一個極為關鍵的時機，所以他一定得幫著南燕王把握好了這個機會，這便是他身為太傅之子的使命。
“孩子，有些事情由不得爹做選擇。今日無外人在，爹便對你說一句實話，為了江山社稷，一定要力保南燕王坐上太子之位，這麽多皇子都是爹看過來的，沒有人比他更適合成為帝王。可聖意難測，爹到現在都揣測不透皇上的心思，真有一日皇上若是逼迫我另擇他人為太子，爹也是沒有辦法。所以孩子，就靠你了，想盡一切辦法，推舉南燕王成為儲君。”昨日薛紹入宮去找太傅打探消息的時候，太傅便對他說了這番話。
就為了這番話，他也會規規矩矩地服從於南燕王。
南燕王的朋友便是他薛紹的朋友，南燕王的敵人亦是他薛紹的仇敵。
一直以來，王爺始終不知柳千瑯是敵是友，薛紹卻總是懷疑妙妙跟瑤瑤此番說是偷跑出柳府，可沒準便是柳千瑯暗中的意思。
否則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之多的巧合，還偏偏都讓他趕上了呢？柳千瑯這一位夫人來到京城便也罷了，另一位也隨之而來，這便說不通了。
更何況，憑他觀察來看，這柳千瑯的兩位夫人非但不像是外界傳聞中的那樣不合，只怕還是姐妹情深呢。
他不相信這件事情柳千瑯會不知道，那被蒙在鼓裏的人，除了他便也只有王爺了。
這事兒若說不是妙妙、瑤瑤兩人陪同柳千瑯做戲，他這一個看客都不信。
在他看來，最穩妥的辦法無異於是將妙妙放在眼前，時時刻刻有自己的人盯著她的一舉一動，這樣便不可能走漏王爺的任何風聲。
為了得到儲君之位，王爺隱忍了十年，下一個十年到來之際，定然是王爺的登基之時。
真到了那一日，他薛紹可就不再只是一個區區太傅之子，而是皇上最在意的左膀右臂，那林丞相的位置也改江山易主，換成薛姓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若說王爺盼儲君之位已經許久，那他盼丞相之位，也是多年了。
誰不想大權在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誰又沒有半點野心，真願意誓死效忠而全無圖謀？
這世間最大的忠誠，不過是不貪圖皇位，不欺君滅族罷了。
若說是連這官權地位也無半點心思，那就真是這說話的人不夠誠實。
為了王爺的皇位，為了自己的地位，他今日還非得將妙妙留下不可了，這事兒絕對猶豫不得。
“二小姐，若是我能夠將你送進白馬書院如何？若非王孫貴族，平民百姓就算花再多的銀子也進不得那種地方。若說這白馬書院在東唐書院內排行第二，便無書院敢排第一，這種地方，我就不信你不想進。”薛紹一咬牙，心一橫，便直接開口扔出了這樣的籌碼。
這已經是他心中最大的棋子了，這白馬書院可是多少名家學士求而不得的讀書聖地，別說妙妙是女扮男裝，就算她真是文曲星下凡，若無貴族血統，也絕對是不能踏進去半步。
相當日妙妙那麽想要讀書，他還為此佩服妙妙身為女子，卻見識不凡來著。
倘若此事無假，那妙妙肯定興奮還來不及，根本不可能會拒絕。
妙妙其實根本不知道白馬書院到底是個什麽地方，不過看著薛紹此刻的表情，她猜測這地方的地位應該不一般。
也好，既然說這書院是王孫貴族讀書的地方，那她若是交好上其中一位，想要隨對方進入南燕王府想必便不再是難事。
雖說是南燕王府這府門好進，可想要在那上百人中尋找到仙人轉世想必還需長期接觸。
那麽此事便也著急不得，需得從長計議。
想到這兒，妙妙便緩緩點頭道：“既然薛公子如此有誠意，那我總不好再刻意刁難，免得倒顯得我娘家無家教了。只是，我若是去了書院讀書，這瑤瑤又該怎麽辦呢？”
瑤瑤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聽了半天，突然見妙妙提到自己，楞了一下，隨即開口道：“我好辦，跟你一塊去讀書不就得了。”
想她在妖界，那也是德才兼備，那寫妖精傳說的書，寫民間皇室野史的書，她也沒少翻。
每次拿那些書的時候，她都是去清修長老的屋子裏偷的，為此還挨過罰呢。
若是這麽論起來，真是沒人比她更適合去書院讀書了。
更何況，她若是跟妙妙一同去書院，那書院內的所有男子豈不是都要把視線放在她們身上？光是想想那場景，瑤瑤心頭都覺得好生激動。
“這不妥，我一人女扮男裝出入書院便已經形同異類，若是被人察覺都不好交代，你若是去了，我們指定都得栽在裏面。”一聽到瑤瑤也要去，妙妙趕緊一口回絕。
就瑤瑤那見人便笑，臉上堆上梨渦的樣子，任誰都能一眼瞧出來她是個女子。
說不露餡，她都不相信。
“沒關系，若是瑤瑤想去，便與你一同去好了。你們兩個也正好能夠做個伴，否則書院都是兩人同屋，你若是與男子分到一間，怕還是問題。”讓她們二人一同去書院，其實也是有薛紹的私心在。
相比起妙妙的謹言慎行，瑤瑤的性子便是說話鮮少過腦，張口就來。
況且憑借這幾日的接觸下來，瑤瑤與自己已經很是親近，大多不會欺瞞自己什麽。
白馬書院內雖有爹的眼線，可到底不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跟在妙妙身邊，有了瑤瑤這個人形影不離，那他便不會錯過妙妙的半點消息。
世上絕對不可能有真正交好的兩位女子，若說是有，那必然是沒有觸及利益。
所以將瑤瑤放在妙妙身邊，讓她們兩人同去書院，簡直是再合適不過。
妙妙還欲再爭辯幾句，可一擡頭便看到瑤瑤的眼神一直盯在她的身上，生怕這丫頭若是一時急了又當著薛紹的面兒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來，於是連忙道：“好，那這事兒便就這麽定下來了。接下來我們還需要做的事情，便是如何跟我們的夫君交代了。”
這話自然是對瑤瑤說的，可妙妙心裏卻是想要說給薛紹聽的。
他既然想要將她們二人留在身邊，就該幫她們出謀劃策，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妙妙相信，薛紹這麽機靈，心眼兒這麽多，想個應付柳千瑯的辦法應當不是什麽難事。
果不其然，在薛紹聽到妙妙的話以後，便主動向瑤瑤提議道：“瑤瑤，我對你說這番話你也別不愛聽，柳千瑯不是一直都不喜歡你，想要休了你嗎？那正好，幹脆這回你直接寫一封休書寄回去，說你不想陪著他繼續過下去了，既然他已經另娶他人，上次那封休書就當是你接了，你已經回了老家，不願再留在柳州城這個傷心地。我想依照柳千瑯的脾氣，不管信不信這休書上面的內容，只要是看到你不在府內，都不會派人找你。”
妙妙一聽薛紹這辦法，就覺得好極了。
此事若是由她主動開口去跟柳千瑯談，還當真是給她出了個大難題。
而薛紹這辦法聽上去雖然有點傷人，可說的的確句句都是事實，既不勞心又不勞力，還全無後顧之憂，她覺得是極為可行。
“那只要我給他寫了這封休書，我是不是就自由了，一輩子都不用在回到那個鬼地方？”只要是能夠讓瑤瑤這輩子都別見到柳千瑯那張死人臉，那讓她做什麽她都願意。
“是，若無意外，你寫了這封休書此後便自由了。不過日後你若是想要再度成親，可能還是會有點問題，但若是你再度成親的這個人不畏懼柳千瑯，那這唯一的問題便也就不是問題了。”其實薛紹話裏有話，他指的不畏懼柳千瑯的人，自然是他自己。
可是憑借瑤瑤的情商，哪裏聽得出他話裏的意思。
“沒事兒，你放心，我沒打算再成親。這凡間的男子，我一個也看不上。”開什麽玩笑，她可是貓族的公主，若真是成親嫁人，那也得是妖界的王族才般配得上。
她才不會為了什麽人世間可恥可笑的情愛而下嫁。
情愛是什麽？能成仙還是能夠當飯吃啊？既然都不能，那這麽虧本的買賣，她可不做。
“是麽？”聽到瑤瑤的話，薛紹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落寞，稍縱即逝。
他幹笑了兩聲又道：“也許是你還沒有遇到那個想要再度成親的人，當你遇見了，這個念頭就會動搖也說不定。”
他其實並不肯定自己對瑤瑤的情感，他知道瑤瑤很善良，很可愛，笑起來也好看，但他常年流連於煙花柳巷之地，見過美人無數，卻沒什麽人能夠收得住他的心。
他也想過，等到再過些年，他到了年紀，若真有門當戶對的女子願嫁，那他便也願娶。不過是求得一個傳宗接代，愛不愛的，又能怎麽樣呢？
王爺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他根本就不愛林茜寧，非但是不愛，他簡直是在心中恨死了林茜寧。
可是為了國家，為了地位，為了籠絡人心，他還是能夠將自己真實的想法全都掩藏在心裏，不為人知，不與人說，裝出一副與林茜寧恩愛的好像天作之合的樣子。
既然王爺都能夠做到，他又有什麽理由做不到呢？
他生在官宦之家，他祖宗往上數三代都是朝中重臣，他的宿命就是一輩子守著東唐王朝的興衰，陪著這個朝廷生，也陪著這個朝廷死。
至於說什麽情愛，什麽命中註定，他都不奢望。
但若是真有一日，當他的前生註定就在眼前，他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這一輩子，遇見過很多想要憐惜的人，妙妙也是其中一個。
可讓他動過想要離開京城，離開朝廷，一輩子不沾官宦，只為布衣這樣念頭的人，便只有瑤瑤了。
他其實很清楚，這是一種完全不可能的癡心妄想。
杜玉瑤是柳千瑯明媒正娶的妻子，妻妾有別，他就算不顧及祖宗臉面願意取人家入門，柳千瑯有生之年都不會讓她改嫁過來。
但是，在午夜夢回，他的心裏也游移著，動過一個念頭。
若是可以呢？若是瑤瑤也甘願呢？那這世間似乎便沒什麽人和事情能夠阻止他們在一起。
可是當夢醒了，他此刻站到這裏聽到瑤瑤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說這凡間的男子她一個也看不上時，他一顆溫熱的心，還是涼了一下。
他也是這凡間的男子，他也在她看不上的範圍。
無論他多麽想要，瑤瑤都不會給他一個圓滿的結果，她的眼裏根本就沒有他。
是自作多情了吧？流連於花叢之中這麽多年，老天爺也要懲罰他一回，讓他在這兒也失了一個絆，摔了一跤。
直至他聽到妙妙開口，方才打斷了他這淩亂的思緒。
“不會有意外的。瑤瑤，我覺得薛公子這個主意非常可行。”妙妙見瑤瑤始終遲疑，連忙接上了薛紹的話。
她知道瑤瑤最相信她，定然不會懷疑她的肯定，無論她說什麽，瑤瑤都會去做。
這一次，當然也不會例外。
見妙妙這樣講，瑤瑤一個勁兒地點頭，聲稱自己願意寫這封休書。
“二小姐，那你呢？你蕙質蘭心，可想出於柳千瑯交待的辦法了嗎？”對於妙妙，其實薛紹心裏還真就沒轍。
若說杜玉瑤跟了柳千瑯多年，她脾氣秉性太過直接，為柳千瑯所不喜尚好理解。
可妙妙是柳千瑯欽點的妾室，剛入門不到一月，若是她主動遞上休書去，只怕柳千瑯為了面子，掘地三尺也得把妙妙給找出來。
所以對於妙妙該如何向柳城主交待一事，他還真就提不出什麽好建議來。
“薛公子無需擔心，山人自有妙計，妙妙自有辦法。”說到這兒，妙妙嫣然一笑，將食指擱在唇邊，搖頭表示不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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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是不原諒薛公子，那可否會顯得我這個人特別的小氣？”妙妙心中自然想要一口答應下來，可她又害怕薛紹是生性多疑之人，若是她答應的太痛快，沒準就要懷疑她此中有鬼了。
為了能夠確保薛紹會幫她留在京城，她還是矜持一些來得好，以免再出意外。
薛紹本以為妙妙聽到自己道歉，會笑逐顏開的滿口答應。要知道，當初他在於府借住之際，妙妙不知求了他多少次，說是主要能夠讓她離開柳州，帶她來京城讀書，那她做什麽都願意。
現如今不管過程如何，他既是能夠幫妙妙達成她心中所願，妙妙還有什麽理由不答應？
但現在看她的態度與神情，倒不像是要應允的樣子。
為什麽好像自從妙妙離開柳州，整個人都像是變了一樣？又或者說，在於家的時候妙妙偽裝的太好，以至於他都相信了她那柔弱而可憐的模樣？
無論真相是什麽，薛紹為今之計最要緊的事情便是將妙妙留在京城，最好是擱在自個兒的眼皮子底下，免得讓她溜出去胡作非為，再生事端。
南燕王剛剛迎娶了丞相千金，這對於他權位的鞏固來說是一個極為關鍵的時機，所以他一定得幫著南燕王把握好了這個機會，這便是他身為太傅之子的使命。
“孩子，有些事情由不得爹做選擇。今日無外人在，爹便對你說一句實話，為了江山社稷，一定要力保南燕王坐上太子之位，這麽多皇子都是爹看過來的，沒有人比他更適合成為帝王。可聖意難測，爹到現在都揣測不透皇上的心思，真有一日皇上若是逼迫我另擇他人為太子，爹也是沒有辦法。所以孩子，就靠你了，想盡一切辦法，推舉南燕王成為儲君。”昨日薛紹入宮去找太傅打探消息的時候，太傅便對他說了這番話。
就為了這番話，他也會規規矩矩地服從於南燕王。
南燕王的朋友便是他薛紹的朋友，南燕王的敵人亦是他薛紹的仇敵。
一直以來，王爺始終不知柳千瑯是敵是友，薛紹卻總是懷疑妙妙跟瑤瑤此番說是偷跑出柳府，可沒準便是柳千瑯暗中的意思。
否則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之多的巧合，還偏偏都讓他趕上了呢？柳千瑯這一位夫人來到京城便也罷了，另一位也隨之而來，這便說不通了。
更何況，憑他觀察來看，這柳千瑯的兩位夫人非但不像是外界傳聞中的那樣不合，只怕還是姐妹情深呢。
他不相信這件事情柳千瑯會不知道，那被蒙在鼓裏的人，除了他便也只有王爺了。
這事兒若說不是妙妙、瑤瑤兩人陪同柳千瑯做戲，他這一個看客都不信。
在他看來，最穩妥的辦法無異於是將妙妙放在眼前，時時刻刻有自己的人盯著她的一舉一動，這樣便不可能走漏王爺的任何風聲。
為了得到儲君之位，王爺隱忍了十年，下一個十年到來之際，定然是王爺的登基之時。
真到了那一日，他薛紹可就不再只是一個區區太傅之子，而是皇上最在意的左膀右臂，那林丞相的位置也改江山易主，換成薛姓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若說王爺盼儲君之位已經許久，那他盼丞相之位，也是多年了。
誰不想大權在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誰又沒有半點野心，真願意誓死效忠而全無圖謀？
這世間最大的忠誠，不過是不貪圖皇位，不欺君滅族罷了。
若說是連這官權地位也無半點心思，那就真是這說話的人不夠誠實。
為了王爺的皇位，為了自己的地位，他今日還非得將妙妙留下不可了，這事兒絕對猶豫不得。
“二小姐，若是我能夠將你送進白馬書院如何？若非王孫貴族，平民百姓就算花再多的銀子也進不得那種地方。若說這白馬書院在東唐書院內排行第二，便無書院敢排第一，這種地方，我就不信你不想進。”薛紹一咬牙，心一橫，便直接開口扔出了這樣的籌碼。
這已經是他心中最大的棋子了，這白馬書院可是多少名家學士求而不得的讀書聖地，別說妙妙是女扮男裝，就算她真是文曲星下凡，若無貴族血統，也絕對是不能踏進去半步。
相當日妙妙那麽想要讀書，他還為此佩服妙妙身為女子，卻見識不凡來著。
倘若此事無假，那妙妙肯定興奮還來不及，根本不可能會拒絕。
妙妙其實根本不知道白馬書院到底是個什麽地方，不過看著薛紹此刻的表情，她猜測這地方的地位應該不一般。
也好，既然說這書院是王孫貴族讀書的地方，那她若是交好上其中一位，想要隨對方進入南燕王府想必便不再是難事。
雖說是南燕王府這府門好進，可想要在那上百人中尋找到仙人轉世想必還需長期接觸。
那麽此事便也著急不得，需得從長計議。
想到這兒，妙妙便緩緩點頭道：“既然薛公子如此有誠意，那我總不好再刻意刁難，免得倒顯得我娘家無家教了。只是，我若是去了書院讀書，這瑤瑤又該怎麽辦呢？”
瑤瑤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聽了半天，突然見妙妙提到自己，楞了一下，隨即開口道：“我好辦，跟你一塊去讀書不就得了。”
想她在妖界，那也是德才兼備，那寫妖精傳說的書，寫民間皇室野史的書，她也沒少翻。
每次拿那些書的時候，她都是去清修長老的屋子裏偷的，為此還挨過罰呢。
若是這麽論起來，真是沒人比她更適合去書院讀書了。
更何況，她若是跟妙妙一同去書院，那書院內的所有男子豈不是都要把視線放在她們身上？光是想想那場景，瑤瑤心頭都覺得好生激動。
“這不妥，我一人女扮男裝出入書院便已經形同異類，若是被人察覺都不好交代，你若是去了，我們指定都得栽在裏面。”一聽到瑤瑤也要去，妙妙趕緊一口回絕。
就瑤瑤那見人便笑，臉上堆上梨渦的樣子，任誰都能一眼瞧出來她是個女子。
說不露餡，她都不相信。
“沒關系，若是瑤瑤想去，便與你一同去好了。你們兩個也正好能夠做個伴，否則書院都是兩人同屋，你若是與男子分到一間，怕還是問題。”讓她們二人一同去書院，其實也是有薛紹的私心在。
相比起妙妙的謹言慎行，瑤瑤的性子便是說話鮮少過腦，張口就來。
況且憑借這幾日的接觸下來，瑤瑤與自己已經很是親近，大多不會欺瞞自己什麽。
白馬書院內雖有爹的眼線，可到底不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跟在妙妙身邊，有了瑤瑤這個人形影不離，那他便不會錯過妙妙的半點消息。
世上絕對不可能有真正交好的兩位女子，若說是有，那必然是沒有觸及利益。
所以將瑤瑤放在妙妙身邊，讓她們兩人同去書院，簡直是再合適不過。
妙妙還欲再爭辯幾句，可一擡頭便看到瑤瑤的眼神一直盯在她的身上，生怕這丫頭若是一時急了又當著薛紹的面兒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來，於是連忙道：“好，那這事兒便就這麽定下來了。接下來我們還需要做的事情，便是如何跟我們的夫君交代了。”
這話自然是對瑤瑤說的，可妙妙心裏卻是想要說給薛紹聽的。
他既然想要將她們二人留在身邊，就該幫她們出謀劃策，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妙妙相信，薛紹這麽機靈，心眼兒這麽多，想個應付柳千瑯的辦法應當不是什麽難事。
果不其然，在薛紹聽到妙妙的話以後，便主動向瑤瑤提議道：“瑤瑤，我對你說這番話你也別不愛聽，柳千瑯不是一直都不喜歡你，想要休了你嗎？那正好，幹脆這回你直接寫一封休書寄回去，說你不想陪著他繼續過下去了，既然他已經另娶他人，上次那封休書就當是你接了，你已經回了老家，不願再留在柳州城這個傷心地。我想依照柳千瑯的脾氣，不管信不信這休書上面的內容，只要是看到你不在府內，都不會派人找你。”
妙妙一聽薛紹這辦法，就覺得好極了。
此事若是由她主動開口去跟柳千瑯談，還當真是給她出了個大難題。
而薛紹這辦法聽上去雖然有點傷人，可說的的確句句都是事實，既不勞心又不勞力，還全無後顧之憂，她覺得是極為可行。
“那只要我給他寫了這封休書，我是不是就自由了，一輩子都不用在回到那個鬼地方？”只要是能夠讓瑤瑤這輩子都別見到柳千瑯那張死人臉，那讓她做什麽她都願意。
“是，若無意外，你寫了這封休書此後便自由了。不過日後你若是想要再度成親，可能還是會有點問題，但若是你再度成親的這個人不畏懼柳千瑯，那這唯一的問題便也就不是問題了。”其實薛紹話裏有話，他指的不畏懼柳千瑯的人，自然是他自己。
可是憑借瑤瑤的情商，哪裏聽得出他話裏的意思。
“沒事兒，你放心，我沒打算再成親。這凡間的男子，我一個也看不上。”開什麽玩笑，她可是貓族的公主，若真是成親嫁人，那也得是妖界的王族才般配得上。
她才不會為了什麽人世間可恥可笑的情愛而下嫁。
情愛是什麽？能成仙還是能夠當飯吃啊？既然都不能，那這麽虧本的買賣，她可不做。
“是麽？”聽到瑤瑤的話，薛紹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落寞，稍縱即逝。
他幹笑了兩聲又道：“也許是你還沒有遇到那個想要再度成親的人，當你遇見了，這個念頭就會動搖也說不定。”
他其實並不肯定自己對瑤瑤的情感，他知道瑤瑤很善良，很可愛，笑起來也好看，但他常年流連於煙花柳巷之地，見過美人無數，卻沒什麽人能夠收得住他的心。
他也想過，等到再過些年，他到了年紀，若真有門當戶對的女子願嫁，那他便也願娶。不過是求得一個傳宗接代，愛不愛的，又能怎麽樣呢？
王爺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他根本就不愛林茜寧，非但是不愛，他簡直是在心中恨死了林茜寧。
可是為了國家，為了地位，為了籠絡人心，他還是能夠將自己真實的想法全都掩藏在心裏，不為人知，不與人說，裝出一副與林茜寧恩愛的好像天作之合的樣子。
既然王爺都能夠做到，他又有什麽理由做不到呢？
他生在官宦之家，他祖宗往上數三代都是朝中重臣，他的宿命就是一輩子守著東唐王朝的興衰，陪著這個朝廷生，也陪著這個朝廷死。
至於說什麽情愛，什麽命中註定，他都不奢望。
但若是真有一日，當他的前生註定就在眼前，他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這一輩子，遇見過很多想要憐惜的人，妙妙也是其中一個。
可讓他動過想要離開京城，離開朝廷，一輩子不沾官宦，只為布衣這樣念頭的人，便只有瑤瑤了。
他其實很清楚，這是一種完全不可能的癡心妄想。
杜玉瑤是柳千瑯明媒正娶的妻子，妻妾有別，他就算不顧及祖宗臉面願意取人家入門，柳千瑯有生之年都不會讓她改嫁過來。
但是，在午夜夢回，他的心裏也游移著，動過一個念頭。
若是可以呢？若是瑤瑤也甘願呢？那這世間似乎便沒什麽人和事情能夠阻止他們在一起。
可是當夢醒了，他此刻站到這裏聽到瑤瑤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說這凡間的男子她一個也看不上時，他一顆溫熱的心，還是涼了一下。
他也是這凡間的男子，他也在她看不上的範圍。
無論他多麽想要，瑤瑤都不會給他一個圓滿的結果，她的眼裏根本就沒有他。
是自作多情了吧？流連於花叢之中這麽多年，老天爺也要懲罰他一回，讓他在這兒也失了一個絆，摔了一跤。
直至他聽到妙妙開口，方才打斷了他這淩亂的思緒。
“不會有意外的。瑤瑤，我覺得薛公子這個主意非常可行。”妙妙見瑤瑤始終遲疑，連忙接上了薛紹的話。
她知道瑤瑤最相信她，定然不會懷疑她的肯定，無論她說什麽，瑤瑤都會去做。
這一次，當然也不會例外。
見妙妙這樣講，瑤瑤一個勁兒地點頭，聲稱自己願意寫這封休書。
“二小姐，那你呢？你蕙質蘭心，可想出於柳千瑯交待的辦法了嗎？”對於妙妙，其實薛紹心裏還真就沒轍。
若說杜玉瑤跟了柳千瑯多年，她脾氣秉性太過直接，為柳千瑯所不喜尚好理解。
可妙妙是柳千瑯欽點的妾室，剛入門不到一月，若是她主動遞上休書去，只怕柳千瑯為了面子，掘地三尺也得把妙妙給找出來。
所以對於妙妙該如何向柳城主交待一事，他還真就提不出什麽好建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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