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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她一句話不同他吵了,又一次的冷暴力。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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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驚得瞪大雙眼,張大口,整個人朝後傾倒而去,又暈了。

而白素卻是忍不住笑出聲,隨即有輕咳了幾聲,忍俊不禁。

目前她只知道小夜會驅火術,驅水術,山哭海笑,還有幻術,以及同他們一樣的三色魔光,其他的應該暫時還沒有,雖小夜同他們一樣過了靈界,但修為比較沒有他倆高,怎麽都盜不走他們的技能的。

也幸好是這樣,否則還不得鬧翻了天。

這幾日她就一直在擬寫合約了,想到什麽就寫下什麽,等這孩子大了就同他商議,約法三章,否者還真是難教養啊!

她還真沒指望過這孩子的性子既不像她那麽任性,又不像他爹爹那麽囂張。

總會像其中一人的,只要不拾了兩人的缺點,她就謝天謝地了。

想著想著,不由得低聲碎了一句,道:“怎麽什麽不好繼承,繼承了盜術呢!”

突然,白素一下子坐直了,想了想,卻有懶了下去。

似乎不太可能。

這幻境若是小夜幻出來捉弄他們倆的,那現在她意識到了,一起也該恢覆了原狀了。

顯然,這幻境不是小夜幻化出來的!

是她想太多了。

而就在這時候,一道黑影急促掠過,在池畔落了下來。

不是別人,正是淩司夜,手中拿著個錦盒,不知道裝什麽東西呢!

“這怎麽回事,我兒子呢?”淩司夜蹙眉問道,看著眼前的水幕和暈倒在地的婢女,一臉納悶。

“估計還在水裏,你趕緊把他撈起來吧,一會還著涼了不好。”白素懶懶說道,手一緊,纏繞在淩司夜手上的錦盒的魔光乍現,再一緊,整個盒子便被她拽了過來。

而就在這時候,驟然從水幕裏彈出一個水球,只見小夜正一身赤裸地為水球抱住,這麽看著,有趣水泡一樣,緩緩朝白素飄來。

白素不由得一笑,道:“我就知道,束縛之術一出,你一定出來!”

咯咯咯的笑聲傳來,小夜似乎有話要說,只是,才剛滿月,再厲害的孩子,也只能用哭和笑來表達。

淩司夜急急將小夜抱了下來,退去外袍裹住,一臉不耐煩道:“臭小子,你要是著涼了,這夜裏就徹底別睡了!”

白素沒理睬這父子兩,打開了那錦盒,卻見是一對做工十分精細的銀鐲子,小巧玲瓏,可自由伸縮大小,上頭的花紋雕刻地十分細致,一眼便知道是出自名家之手。

“我還以為你會忘了呢!”白素笑著說道。

淩司夜抱著小夜坐了過來,道:“你自己才忘了吧!禮物呢?”

“有你送不就夠了!”白素說著,小心翼翼拉過小夜的手來,替他一一戴上,左瞧瞧,右瞧瞧,賊好看,晃一晃還玲玲直響。

小夜似乎很喜歡這對銀鐲子,又咧嘴笑了起來,只是看向的卻不是送他禮物的父親,而是沒送他禮物的母親。

白素一驚,立馬警覺,連忙站了起來,退得老遠。

“你做什麽?他又不會真正傷了你!”淩司夜笑著說道,最喜歡看白素被自己的兒子嚇得臉色都白了。

“就都是你給寵壞的,淩司夜,我告訴你,以後這孩子你自己帶!”白素說著又是連連後退,她早就有經驗了,退著退著,驟然止步,高高淩空而起。

果然,身後和身前,一火一水瞬間相撞,水滅了火,撒落了一地。

淩司夜大笑了起來,道:“好樣子的,現在就連你娘親都能欺負了,以後就不怕被誰欺負了!”

小夜咧著嘴,這才看像淩司夜,卻是越笑越開心的樣子,這黑漆漆的眼睛都快瞇成一條線了。

白素早已落了下來,就挨著淩司夜旁邊,道:“司夜,你有沒有覺得咱兒子瞇眼笑的時候,特奸詐?”

“有點。”淩司夜認真看著小夜,還真越看越想。

“我也這麽覺得。”白素笑著小心翼翼接過了小夜來,而就在這瞬間,一道水龍卻是瞬間纏住了淩司夜的腰,冷不防將他拉到溫泉池子裏去了。

“哈哈哈,兒子啊,你現在就能欺負你爹爹了,這世界還真沒人能占你便宜了!”白素大笑不已。

淩司夜浮在水面上,手中裏驟然流竄出一道紅黑紫的光流來,將白素束住,一下子便將他們母子倆拉下了水。

小夜一下水,又興奮了起來,瞬間激起了淺層浪花,岸上所有的建築都給拍濕了。

他太喜歡這裏了,一直就知道娘親很懷念這個地方,卻不知道這裏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山谷,現在到了這幻境,親眼見了,還住了一個月多月,總是算知道了。

若是能在這裏住上一輩子該多好啊,即便沒有什麽玩伴也不會無聊,身旁這兩個大玩伴就很熱鬧了。

淩司夜和白素戲水著,小夜仍舊被水泡包住,在他們身旁轉著繞著。

白素看著,心下盡是滿足,這天底下有什麽事情比這更幸福了呢?

夫婿兒子在身旁,夫婿是自己喜歡的人,也是喜歡自己的人。

兒子,正是她一心一意為這人生的。

遇到自己喜歡的,往往不喜歡自己。

遇到喜歡自己的,往往自己不喜歡。

遇到自己喜歡的,也喜歡自己的,往往要有諸多的誤會,諸多的不信任,最後往往很難走到一起,即便走到一切了,依舊輕易會誤會,會被誤會。

白素,她真的很幸運。

只是,佛經裏講的那五百年前的回眸怎麽抵得過千年的一世又一世錯過的辛苦呢?

苦盡甘來的時候,在別人眼淚,往往只有對幸福的艷羨,甚至是嫉妒,辛苦怎麽不會被看見。

而只有自己才會記得,才會偶爾想起,才會安心無愧地享受現在的一切,才真正懂得珍惜。

“真想永遠就住在這虛幻的東宮裏不出去了。”白素笑著說道。

“你若真喜歡,我們就一輩子住下來。”淩司夜想都沒想便答應。

“就怕這孩子不喜歡,而且,他的路還長著,怎麽可能一輩子住這裏。”白素沒好氣地瞪了淩司夜,她也不過是感慨罷了。

假的畢竟是假的,待久的總會有不真實的感覺。

因為如此的幸福,她太不喜歡這裏頭夾雜著不真實的感覺了。

“又不非得住在雲煙谷裏,帶他大了,能帶出去了,整個帝都都是他的天下!”淩司夜說道。

“這樣倒好,讓他同外頭那太子殿下鬥去!”白素大笑了起來。

淩司夜一楞,隨即亦是大笑不已,道:“指不定先同外頭那唐夢鬥起來了!”

“好像……也真可以試試,若是鬥贏了這太子殿下和唐七少……嘿嘿……”白素想著想著都樂了。

然而,淩司夜卻是驟然蹙起了眉頭來,一臉認真。

小夜已經在一旁飄起著,偶爾潛入水裏去,自娛自樂。

“怎麽了?”白素問道。

“白素,這幾日我天天往外頭跑,幾乎尋遍了我們能惦記的人了,這幻境仍舊沒有破,難不成是我們當初的猜測錯了……或者是……”淩司夜欲言又止,一臉思索模樣。

“難不成……或者是……”白素亦是鎖眉思索,同淩司夜齊齊看向正潛在他倆中間的小夜。

這孩子正咧嘴對他倆笑,似乎玩得正開心呢!

“是……他!”淩司夜淡淡說道,臉色瞬間就這麽白了。

“源頭是他,這孩子是我們其中一個幻想出來的?”白素急急說道,只覺得整個人都顫了。

似乎,就剩下這孩子了。

怎麽就一直沒有想到呢!

一直對期待的不就是這孩子的順利出生嗎?

淩司夜連忙一把抱起了小夜來,認真道:“如若如此,我寧願一輩子都活在這幻境中!”

白素看著他,無奈直搖頭,道:“你這麽緊張作甚……我又何嘗下得了手?”

……

531太可怕了……

531太可怕了……

砰然一聲。

溫泉池子四周的水幕驟然齊齊落下,重重著地後四散開,而被中央那水柱拖得老高的桂嬤嬤亦是直直摔了下來。

只是,落水之前,卻被一個水球吞了進去,團團包住。

桂嬤嬤仍舊昏迷不醒,幸好這水球,否則落了水,斷然是沒有生存的餘地了。

白素和淩司夜此時對面相視,根本沒有多餘的註意力。

淩司夜抱著小夜,一臉凝重,白素亦是一臉覆雜不已。

周遭頓時寂靜了,仿佛一切都停止了,包括時間。

小夜似乎玩累了,打了幾個呵欠,看了看白素,又看了看淩司夜,不一會兒便靜靜地睡了過去。

或許,他能覺察到氣氛的不對勁,或許,他只覺得好玩,累了便要睡,娘親和爹爹都在身邊,不管出了什麽事,總能安心地睡過去的。

“或許,我們猜錯了,不會他。這幻境還有其他玄機。”白素淡淡開了口,伸手想抱兒子。

淩司夜卻是不讓,亦是淡淡道:“也罷,從此不出幻境,我這輩子有你,有這孩子,也算是活夠了。”

“你這說的是什麽話?難不成你以為我會對這孩子動手?”白素驟熱怒聲。

淩司夜沒有回答,目光閃躲了起來。

白素直直搖頭,然而,心裏卻是疼著,淩司夜太了解她了,她確實會。

很多時候,她比淩司夜冷靜多了,也無情多了。

這裏是魔塔,是幻境,並不太可能可以一輩子安然無恙的留著,何況,她知道淩司夜並不是這麽安於現狀之人。

如果註定非得有人要動手,那麽這壞人何不讓她來當呢?

“這孩子怕是我倆共同期盼著的吧,之前怎麽就沒有猜到呢?除了這孩子,還有什麽是會一直牽掛在心裏的呢?”淩司夜自嘲了起來。

“我抱抱。”白素淡淡說道。

“上岸吧,在水裏泡太久不好。”淩司夜說罷,隨即淩空而起,抱著沈睡著的兒子,一身濕漉漉落在岸邊,看了一臉不滿的白素一眼,轉身就往屋內去。

白素一直看著,直到淩司夜的背影消失了,這才緩過神來,深深吸了口氣,亦是冷不防淩空而起,掀起了一陣浪花。

急急追了過去,卻沒有發現,水裏那桂嬤嬤和岸上的奶娘和幾個婢女的身體都漸漸變得透明而虛無。

屋內,淩司夜正小心翼翼地替小夜換衣裳,這孩子不睡便吵,真正睡著了,還真是怎麽吵都不會醒,任由依舊笨手笨腳的淩司夜折騰著。

“你先衣裳換了,我來吧。”白素挨近,淡淡說道。

“不用了。”淩司夜淡淡答道,聲音裏透出了一絲冷意。

白素心下一緊,退了幾步,楞楞看著,不說話了。

好一會兒,淩司夜才折騰好,安置好兒子這才肯去換衣裳。

“怎麽不把兒子也帶上,你就不怕你一個不小心,我就動手了嗎?”白素垂首淡淡問道。

“我說了,我想留在這裏。”淩司夜答道。

“我不想。”白素說道。

“我是一家之主。”淩司夜說道。

“淩司夜,你明明知道這就是這幻境的陷阱,為何還不醒悟?”白素問道。

“即便是陷阱,我一樣願意往下跳。”淩司夜說著轉過身來,逼近白素,一把攫起她的下頜來,道:“這算是我們第二個孩子了吧,為他從虛假了此生,有何不可?”

“不過是幻象罷了,真正的小夜還在我肚子裏!”白素驟然厲聲,甩開淩司夜的手,厲聲,道:“難不成你要剝脫了兒子出生的權力嗎?到底誰更殘忍。”

這話音一落,淩司夜仿佛挨了當頭一棒,整個人都怔住了。

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良久的沈默,除了沈默還是沈默。

兩個人之間,似乎從未有過突然無阻的氣息,分明看得出白素的手再顫抖著,分明看得出淩司夜那漆黑而深邃的雙眸,從未有過的覆雜。

而一旁,暖暖的床榻上,暖色調的被耨,白素親自繡出的卡圖案裏,小夜睡得正香,微微咧嘴笑著,也不知道做著什麽美夢,甜甜地笑著,完全沈浸在自己單純的世界裏。

若此時他醒著,比如能感受到母親不安和糾結,只是,此時,他睡著。

還未出生,只是,一直知道娘親經常惦記著這麽個地方,經常惦記著曾經在這裏懷過的一個孩子。

於是,他也想來看看了。

帝都,確切的說是東宮,是他至今唯一的向往。

現在一切似乎都滿足了,就差個滿月宴,不過這裏人太少了,七魔七煞那幾個叔叔阿姨都不在,他還是不折騰了吧。

似乎再折騰下去,這兩個大笨蛋會吵起來的。

他的願望,便是這幻境的源頭了。

不是淩司夜,也不是白素,而是還未出生,被忽視了的他!

原來,帝都是這樣子的,原來東宮的雲煙谷是這個樣子的,原來他出生後爹娘都會嫌他醜,原來坐月子這麽折騰這兩個大家夥,原來這兩個大家夥並沒有他想象中的聰明,也會有猜不透的事情呀!

不知不知,手伸手到了嘴邊,開始吸允了大拇指來,屋外的一切早已消失,而屋內四周的擺設亦是漸漸變得虛無了。

淩司夜和白素仍舊沒有註意到,就連床榻上的小夜亦是漸漸消失,那麽虛無,抓都抓不住。

他仍是睡著,仍舊一臉滿足地吸允著大拇指,或許,在娘胎裏就只這模樣吧。

而他的爹娘此時仍是是相視著,不知道各自在想著什麽,遲遲都不做決定。

直到四周已經是一片荒蕪了,無盡的草原,枯黃的草,還有不遠處光禿禿的山,直到寒風吹來。

淩司夜心一驚,視線不敢離開白素看向其他地方,道:“這風……”

“淩司夜……你身後……小夜呢?”白素大叫起來,終於發現了淩司夜身後那荒涼的草原。

而淩司夜卻是盯著白素的肚子看,亦是大驚,道:“白素,你的肚子……”

白素一怔,手小心翼翼地撫上,頓時瞪大了雙眸,孩子果真還未出聲,現在算起來應該是八個多月了!

兩人又相視了,四眼相對,皆一臉不可思議,再遲鈍也該猜到了。

他倆什麽都沒做便出了幻境,只有一個可能,那便是這孩子了。

“源頭是他,是他心中的向往的一座都城?”淩司夜說道。

“難不成這孩子玩夠了,我們才能出來?”白素低著頭,看著大肚子,突然有些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怕了,驟然擡頭,道:“淩司夜,你兒子太可怕了!”

532這裏再沒有任何人了

532這裏再沒有任何人了

陰冷冷的風終年不斷地吹著,帶著血腥味迎面而來。

稀薄而靜謐的月光撒滿這片黑色礫石之地。

前面,高聳的界碑,黑壓壓的小樹林,還有那累累白骨,當年,子虛殺盡血獸留下的痕跡。

一切都那麽近,不過幾步路罷了,然而,她卻怎麽都觸碰不到。

這高聳的墮魔之地竟被布下了結界!

噬魂之結。

魂魄只進無出,若是硬闖便會被吞噬!

烏有已經在這裏徘徊了好幾日了,只早成了一縷怨魂,根本出不去,若早知道如此,定然不會這麽輕易放先前那個男子走的!

唯一的變化便是等待,等待一個可以借用的肉體到來。

羲雨所說的外頭的世界已經完全變了模樣,不管是真是假,她都要出去看看,她可不相信子虛就這麽死了,他一定在的!

當年他好一副不在乎名利的姿態,最後還不是困住她自己出魔塔去了!

似乎越想越不甘心,也顧不上那撕心裂肺的疼,又一次邁步步子。

卻是,才剛剛觸碰到界限,一下子便疼得條件發射一般退了回來。

那是一種靈魂被撕扯的疼痛,比肉體的疼痛更令人承受不住,更讓人無可奈何。

烏有雙臂環抱著自己,婀娜而單薄的身軀仿佛被風一吹就會散一般。

她已經不能再嘗試了,再這麽下去,只會讓自己灰飛魄散!

正要轉身,卻不註意到了那墮魔之地界碑上的一個巨大的印記。

那是一把青銅長劍的印記,當年就是她同子虛合力破了那青銅長劍之結才得以入墮魔之地的。

長劍之結被破,那邊青銅長劍便化成了一把精致的匕首,雕刻著古老的圖騰,被子虛隨身帶在身上了。

沒想到一起破了長劍之結,入了墮魔之地,子虛卻將她困在了血池中,自己逃了出去。

這噬魂之結應該是他布下的,否則這裏再沒有任何人了!

“哈哈哈……子虛,你真以為不讓我出去,我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烏有突然大笑了起來,又看了那巨大印記一眼,便拂袖轉身而去了。

這裏有巨大的血池,有無數的毒血,有無數的血蟲。

噬魂之結只是能困住靈魂罷了,其他的根本困在不!

即便她不出去,她一樣有能耐把外界鬧騰地天翻地覆!

不管外界是誰的天下,只要她鬧開了,就不信那麽幫人不會進來,不會找到這裏來!

張狂而肆虐的笑聲在整個墮魔之地回響了起來,烏有一步一步往血池而去,而一身白衣卻漸漸變成了血紅色。

不一會兒,踏入血池,身影一點一點漸漸下沈,很快便又同這血池融為了一體。

幾千年她都等了,怎麽會在意這一年半載呢?

待她卯足了勁,她要外界所有的人都來見她!

帶著血腥味的風依舊再吹著,而周遭的一切卻早已安靜了下來。

這裏從未就沒有人的痕跡,除了子虛烏有,除了羲風羲雨兄妹倆,從來就沒有人的痕跡!

一切歸於寂靜,誰都不知道待下一次不安靜開始的時候是什麽時間,誰也不知道一下次躁動會給這世界帶來多大的改變……

一年半載,其實,很快的。

外界,正是深夜。

夜的世界,到處都是黑暗,寒冬北方的呼嘯之聲,汪洋波濤洶湧、浪花拍岸之聲。

而這一切大的動靜,都敵不過龍脈頂的光亮。

在星稀的寒冬裏,遠遠看去,都成了一顆最璀璨的星星了。

這是召喚七魔七煞回龍脈的信號,不因淩司夜和白素出來,而因寧洛將死。

漸漸地,從龍脈頂而下,燈火逐一亮起,不一會兒蔓延到了山腳下,整個龍脈都亮如白晝。

主幹道的每個分支洞口也都亮了起來,七魔七煞全到了。

洛水姬的山洞是最後一個點燃燈火的,烈焰望著亮堂堂的山洞,還有那水花的殘像,無奈笑了笑,楞了許久才轉身往寧洛那邊去。

人呀,總是失去了才會珍惜,才會恍然大悟,原來一直有著這段情。

他一直在想,若不是洛水姬走了,他怕是一輩子都會同她鬥嘴,一輩子都會同她過不去,從來都不會發現原來自己那麽喜歡她。

失去,換來了一場恍然大悟,真真殘忍地可怕。

所有人都聚集在寧洛那邊,卻不敢靠得太近,只有漣俏守著塌旁,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差。

一室的寂靜。

“哇……”

突然,夢生大哭了起來,仿佛是受了什麽驚嚇。

“不許不許,爹爹和娘都在呢!”林若雪連忙安哄,心下納悶著,這孩子從來不會這樣子的呀!

“怎麽了?”玉邪蹙眉問道,亦是納悶著。

而蝶依卻先開了口,低聲道:“會不會是這兒太涼了,要不你們先到山腳下去吧。”

“不礙事,大夥別幹楞著,想想辦法啊!”林若雪說道,險些就說了別眼睜睜看著寧洛離去!只是,不敢說出口,怕自己說出來了,這就成真了。

只是,眼前就真就這樣的情形。

續命丹不過只能續幾日的命罷了!

突然,安靜下來的夢生又哇哇地大哭了起來,雙眸仍舊是逼著,而哭聲裏盡是驚恐!

漣俏的註意力全在寧洛身上,根本就不知道身後已經站了那麽多人了。

“怎麽回事,沒怎麽見過這孩子哭成這樣的!”雲容擔憂了起來。

只是,這話音方落,驟然,一聲轟隆巨響從上方傳來。

“這麽大的雷聲!”魅離脫口而出。

隨即,又是一聲巨響,這雷仿佛就劈打在龍脈附近。

“怎麽還好端端的就打起雷來了!”苦哭納悶地說道。

肖笑道:“這冬雷震震,難不成是……”

話一出,眾人皆驚,齊齊朝寧洛看清,卻見漣俏顫抖地手從兜裏取出了一疊紙人來,只是,手顫地根本沒辦法拿好,更別說是施法了。

各色紙人飄散而下,淩亂了一地。

“快,幫我拾起來,是天雷,天雷有追過來了!”

漣俏說著,冷不防跌落在地,急急這那淩亂的紙人裏不知道尋著什麽。

“白色的,快幫我找,白色的!”

她大喊著,慌張,像一個迷路的孩子,驚慌失措。

七魔七煞什麽都不明白,只得急急幫她尋找,只是,這各色紙人裏根本尋不到白色的。

而耳邊的雷聲近了,可以分辨地清楚,就在龍脈頂上了。

“漣俏,沒有白色的,怎麽辦呀?”魅離問道。

“這什麽東西,哪裏能拿到,我去拿!”蝶依說道。

“漣俏,你有辦法引開天雷對不對,你說呀,要怎麽做,我們幫你!”玉邪亦是急了。

漣俏猛地擡頭,看著眾人,卻是突然大哭了起來,“找不到了……我找不到了……”

“為什麽老天不放過他,他到底做錯了什麽啊!”

所有人都安靜了,不因漣俏的哭聲,而因那雷聲,即便再洞內,都可以感覺到五雷聚頂。

眾人相視一眼,皆十分默契,二話不說,就這瞬間,全往寧洛身上撲去。

若是他做錯了什麽,那麽應該是說他錯在沒讓大家共同承擔這一切。

轟……

驟然一聲巨響。

過後,是須臾的安靜。

而後,是夢生淒慘的啼哭聲。

再而後,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你們怎麽回事呢?”司徒忍一臉神色匆忙,急急問道。

“寧洛呢?”楚隱氣喘籲籲地。

他們身後,是太虛道長,從未有過如此嚴肅的神情,視線不離頹坐在地上的漣俏。

眾人這才緩過神來,紛紛退了出來。

這才發現,那天雷並沒有打在龍脈。

這是怎麽回事?

“俏俏,還不起來?”太虛淡淡開了口。

漣俏看了看仍舊沈睡著的寧洛,這才站了起來,道:“謝謝師父。”

是師父施法引開天雷的,否則怎麽可能怎麽輕易逃過?

司徒忍拾起地上的紙人來瞧瞧,看向玉邪,道:“這到底怎麽回事?白素和淩司夜呢?”

“還未回來,是寧洛……”魅離開了口,語不成句,早已掩面而泣。

“太虛,你方才做什麽,這紙人是作甚的?”楚隱問道。

“施法騙過天眼,躲過天雷,寧洛將死,這天譴必定追至。”太虛淡淡說道。

“怎麽這樣,不是還有一兩年嗎?”司徒忍厲聲脫口而出。

漣俏仿佛被驚嚇到了一般,猛地轉過頭來看向大家,“是我不好,是我修為不夠,不得不暫時封了他的七竅才得意躲過天雷!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他!”

整個人都在顫著,明顯看得出來她該有多麽拼命才能忍住眼淚。

“漣俏,不許哭,師父以前怎麽教你的!”太虛厲聲。

“是我害了他的,是我害了他的!是我修為不精!”漣俏卻一直在自責著。

“漣俏,你瞧瞧你自己,這還像你嗎。不過是個男人罷了,你用得著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嗎?”太虛仍舊是厲聲責罵。

他的徒兒可不會是哭哭啼啼沒了主意的人呀!

怎麽就折騰成了這樣?!

“太虛你說什麽風涼話啊你!”魅離大怒,冷不防狠狠推了太虛一把!

而雲容早已輕輕將漣俏擁住了,如果任何話語都蒼白無力,那麽就什麽都不要多說,給她一點點僅有的溫暖吧。

只是,漣俏卻是猛地一把掙脫開了,快步到太虛面前,道:“師父,收寧洛入血族吧!我求了你了!來不及了!”

“漣俏!”

是司徒忍的聲音,滿是憤怒。

“漣俏,你開什麽玩笑,我七魔七煞斷然不會入血族的!”楚隱亦出了聲。

玉邪卻是冷哼,道:“漣俏,你若真這麽做,寧洛會永遠都不見你的!”

女人們都沒說話,她們都知道,這不可能。

“師父!我求你,你收寧洛入血族吧,只有這個辦法了!”漣俏卻不顧眾人的反對。

而太虛的目光卻開始閃躲了起來,他騙得了無情,怕是騙不了這幫人了。

能夠活到現在,又不是血族之人,這幫人又該怎麽懷疑他呢?

“師父!你說話啊!來不及了!”漣俏揪著太虛,急得真快哭了。

“俏俏,你願意一輩子陪著寧洛躲天雷,他可未必願意啊!”太虛勸說道,心虛氣便短了,不似方才那麽理直氣壯。

“他願意的,他願意的!”漣俏急急說道。

“不可以!”司徒忍說道。

太虛道長心下一喜,連忙道:“俏俏,聽到了沒有,大夥不會同意了,寧洛更不會願意入血族的,師父著還有一大瓶續命丹藥,全給你成不。”

太虛道長說著掏出了一個拳頭那麽大橢圓瓷瓶來,十分熱情地塞給了一旁的楚隱,道:“就這麽多了,我這徒兒不懂事,你們多見諒見諒。”

“我不管,師父,你救救他!”

淚一直在眸中打轉,本以為不會那麽輕易落下的,只是,落下之時才後知後覺。

喃喃重覆著,“師父,你救救他吧,沒其他辦法了……”

魅離看了蝶依一眼,終於是站了出去,道:“我答應,我同意寧洛入血族,這是最後的辦法,我沒法眼睜睜看著寧洛死!”

“我也讚同!”蝶依亦隨即站了出來,早就等著有人站出來了。

“只要活著……便好。”雲容淡淡說道。

“我也讚同!”烈焰也開了口,認真看向楚隱和司徒忍。

“我就是……不想這山洞從此空了。”肖笑說道。

“老大辛苦了那麽久,還未看到魔道覆興,龍脈石封未碎呢。”苦哭也開了口。

不知道真理是不是總掌握在少數人手上,但是,少數人總是要服從多數人的,至少,這規矩在七魔七煞裏有效。

司徒忍沒說話,靜靜轉過身去。

楚隱撇了撇嘴,道:“至少,寧洛自己得答應。”

“不可能,他若知道了鐵定不答應的,趁著現在昏迷著,先斬後奏,若是生氣了,漣俏一個人擔著足夠了!”魅離說道。

“讚同!”雲容說道。

“一樣。”蝶依說道。

苦哭和肖笑舉手,烈焰點頭。

楚隱瞪了眾人一眼,亦是無奈,跟司徒忍一樣,默默轉身過去,緘默了。

而太虛這下子卻是慌了。

“師父!俏俏先謝謝你了。”

漣俏這才有了點精神,退了一步,下跪叩頭。

“你這丫頭,別這樣啊!”太虛連忙攙扶起她,一臉五官全都糾結到一起了。

七魔七煞這群人怎麽這樣啊,一下子不答應,一下子又翻臉那麽快!

一直不出聲的玉邪終於開了口,道:“太虛道長,就算我們一起求的,這人情算是龍脈欠你的!”

“是呀,太虛道長,我替我們家小夢生求求你,救救她大師父吧!”林若雪說道。

除了背過身去的楚隱和司徒忍,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太虛身上了。

“不成不成……”太虛直搖頭。

漣俏沒說話,就只是看著他,淚默默地掉。

太虛看得心疼,奈何自己去無能無力,他可不是血族之人啊!

漣俏的淚仍舊再掉,那澄徹的雙眸裏盡是哀求,看著他,一直看著他。

或許,這就是太虛最致命的弱點了吧,這個徒弟,活了那麽久,這一世還不容易收了這麽個徒兒,已經拋棄了,卻有有緣再相遇了。

被漣俏看著心疼,看得心虛,終於是忍不住,搖了搖頭,道:“俏俏,你別怨師父啊,師父也幫不了你,師父不是血族之人。”

這話一出,眾人皆驚詫,司徒忍和楚隱急急回過頭來。

無情尚且都不能被太虛道長輕易瞞過,何況是他們呢?

而一旁正餵著寧洛吃下那續命丹的魅離亦是驚得僵住了。

只有漣俏沒有任何反映,仍舊看著太虛。

“俏俏,師父這一回真的沒有說謊,我真的不是血族之人,先前是你一直說我是血族之人的,師父可沒有認真承認過。”太虛連忙解釋道,他知道,漣俏不相信所說的。

“你救救他,我舍不得……”漣俏開了口,語氣很淡很淡。

“俏俏,師父真的沒有騙你啊,師父真不是血族之人,不過是墮魔之地的守護者罷了!”太虛總有有種解釋不清的感覺了。

“你說謊!”蝶依厲聲,又道:“這世上,唯有血族之人可以永生!”

“就是,太虛,寧洛是什麽人,當你的血奴難不成就配不上了嗎?”烈焰一臉的憤怒,只當太虛敬酒不吃吃罰酒!

“不是這樣意思,我真……哎呀,反正我不是血族之人!”太虛亦是急了,漣俏這模樣讓他亂了陣腳,一向就是瞎話簍子,現在怎麽都解釋不清楚了。

“太虛,你的話到底哪一句能信?若非血族之人,不然如何能活過山千年都不入輪回,墮魔之地的真相又是什麽?”司徒忍冷下了雙眸。

“那個……那個……”太虛說著說著早已開始後退了。

都怪漣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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