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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分開那麽久,少了個人在耳邊吼,還真有那麽點想他了。 (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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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到人。

淩司夜睡著血影直直往下降落。

犀眸冷斂,心下戒備著。

好一會兒,才落了地,眼前頓時一片開闊,前面是一座規模不大的宮殿,高高的石階上大門敞開著。

血影連回頭看淩司夜一眼都沒有,直接邁上石階,淩司夜心下冷哼,卻不得不跟上去。

不是說有個守門的女子極難對付嗎?怎麽這大門敞開,卻不見任何一人呢?

只是,淩司夜一入門,一雙手臂便從身後纏繞了過來,纏著他的腰,十分暧昧,輕易便覺察出了身後是個女子。

“放手。”淩司夜不懂,冷冷說到,冷冽的聲音,比這寒冰般玄鐵宮殿還要令人毛骨悚然。

“公子,能過心魔階,不簡單啊。”女子嗲聲嗲氣地,不但沒有松手,反倒整個身子都貼了上來。

淩司夜多多少少猜測到血影如何會知曉這裏是靈階了,一句話不說,冷沈著雙眸,他根本動都沒有動,卻是一道紅黑之光憑空出現,淩厲地劃過了身後這女子的側臉。

“啊……”女子大叫一聲,驟然放手,那花容月貌就這麽毀了。

不得不說,淩司夜對女人向來就不會有多大的耐性,毀臉是最直接幹脆的警告。

“你敢怎麽對待我!”女子厲聲,一臉扭曲了起來。

“心魔階的入口在哪裏?”淩司夜冷冷問到。

“等本姑娘的臉好了,再考慮要不要告訴你!”女子冷聲,朝血影看了過去,看樣子他又帶了一個有求於她的男人來了。

“兩個入口在前面,就是不知道哪一個是心魔階入口,哪一個是靈階入口。”血影淡淡說到,根本沒有理睬那女子絲毫,說罷便往前面黑暗裏走了去。

這是兩條不可回頭之路,一旦踏上,腳步的路便會消失,只能繼續往前,一旦停留太久,便會落入無底深淵,永恒地下落。

這是這女子提醒他的。

他已經在這裏停留了數日,淩司夜一入城門他便知道了。

只想見白素一面,只想知道她好不好,只想道一聲對不起。

想問淩司夜的,很多很多,包括白素的孩子是否平安,只是,怎麽都開不了口。

淩司夜亦是沒有再理睬那女子,嫌惡地拍了拍外衣,便跟著血影走了去。

“我喜歡……呵呵。”女子冷笑著,手輕輕一撫,臉上的刀痕隨即消失不見。這個男人似乎比血影的底子還好,她可是一身都是玄鐵,他竟然這麽輕輕一劃就能傷了她的臉!

這整座玄鐵宮殿裏空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擺設,就只有前面黑暗裏,兩個大鐵門入口。

冰涼涼的銀色,沒有任何的雕飾,更沒有任何能分辨出些微信息來的字跡或者圖符。

兩個門,兩條不回頭的路。

“只有她知道是哪一條路往心魔階。”血影淡淡說到。

淩司夜這才緩緩轉身,看向早就站在身後一旁的那妖嬈女子。

“說。”冷冷一聲,仿佛是命令,沒有絲毫有求於人的客氣。

女子卻是往血影這邊走來,笑了笑,妖嬈地依偎了過去,嬌聲道:“影,你這朋友真野蠻。”

淩司夜挑眉看了二人一眼,瞇眼一笑,道:“臉上的傷不是好了嗎?說,還是不說?”

女子看得有些癡楞,只覺得這男子笑起來真真好看,只是她並不知道,這已經代表著這個男子的耐性到了底線了。

淩司夜緩緩伸手,掌一收,驟然一道紅黑色的光繩憑空出現,從方才他們的來路方向漸漸收回,正條光繩上盡是火焰,正是取自方才的火爐子。

女子心中一驚,沒站穩,直直跌入了血影懷裏去。

血影只是輕輕扶住她,退了幾步,仍舊是靜斂著雙眸,沒有多少表情。

淩司夜卻是一臉陰鷙看著那女子,如果他沒有猜錯,這裏的一切都是玄鐵,包括這個女子,方才入那火爐,根本不覺得任何一絲灼燒之感,那麽是不是這裏的一切火焰都只對玄鐵有效呢?

“我說!右邊,面向門的右邊是入心魔階,左邊是入靈階,這是不回頭之路,每走一步腳下的路便會消失,你們想清楚在走!”女子急急解釋,不待淩司夜逼迫了。

這火只要一粘上,毫無疑問她會漸漸被融掉的。

這麽線索很明顯,血影竟然沒有發覺,怎麽可能?

淩司夜收起光繩,看了血影一眼,依舊是一言不發,竟是往右邊心魔階走了去,腳步甚急,很快身影便消失在黑暗裏了。

女子一臉驚詫著看著,而血影那溫軟的唇畔卻不由得泛起了一絲無奈的笑意。

“公子,你還真猜中了!”女子一反妖嬈姿態,一臉驚詫著問到,聲音清脆不再是嗲聲嗲氣了。

這,顯然是血影要她演的一場戲!

“姑娘,多謝了。”血影淡淡說到便要往右邊入口而去,淩司夜生性多疑,這性子還是沒有改變多少啊!還真就懷疑了他和這女子有所勾結,只是,如何勾結的,他如何猜得到?

“公子,等等。”女子急急拉住了血影,眸中盡是心疼。

這幾日,這個男子就一個人一言不發地坐在這座宮殿門口的石階上,任由她怎麽問怎麽勸他都不說話,一臉的哀傷,似乎發生了什麽大事一樣。

而後,發現了入玄鐵城之人,他便求她幫忙了。

這從頭到尾都是一場戲,從他在那小巷裏裏偶遇到那人開始,都是一場戲。

“謝謝你。”血影笑了笑。

“公子,你怎麽確定那女子一定在心魔階,若是不在,你這不是白白喪失了入靈階的機會了嗎?”女子認真問到。

“瞧司夜那樣子,應該在的,我去帶她上來,我們還會再見的。”血影淡淡說到。

這裏的不回頭路,不單單是指走不了回頭路,更是指返回心魔階後,他便喪失了過靈階的機會,一回頭,便永遠都無法在靈裏踏上往幻階的路,也就是說修為永遠只能停留在靈階。

“公子,那女子是你什麽人?”女子問到。

血影一楞,隨即笑了,道:“妹妹。”

說罷轉身大步邁入了右邊入口。

457怎麽可能?

457怎麽可能?

又是忘憂城的夜晚。

店鋪都閉門謝客,七魔七煞即便疲憊了好幾日,卻誰都沒有想入客棧休息一夜。

白素仍舊坐在城門口,只是,此時卻是靜靜地睡過去了。

心一旦累了,身子便很難承受得住了。

就依偎在蝶依懷裏,惹得蝶依動都不敢亂動,而一肩早已酸麻到了沒有感覺了。

“怎麽辦?”玉邪低聲,看向了一旁的寧洛。

“帶她離開是不可能的。”楚隱亦是低聲。

“你們送漣俏出去吧,她師父等著呢。”寧洛淡淡說到。

而漣俏此時正同無情他們幾個在後方不遠處聊天。

這過於無聊了,總會尋點事兒來鬧騰,否者這一群人真真就只能陪著白素那麽苦等下去了。

大夥輪流看著林夕,今夜輪到了洛水姬。

只是,她早已趴在一旁的石階上沈沈睡了過去,而林夕一臉陰鷙的雙眸就盯著她看,唇畔噙著冷冷的邪笑。

漣俏想這麽就封印住她,太過可笑了吧!

整條大街都空蕩蕩的,十分冷清,這正是這寂靜顯得漣俏他們這邊的悄聲細語更是高調了。

“俏俏,你就說說寧洛那家夥怎麽就答應娶你了。你們不是才剛見面嗎?”魅離可是好奇了好幾日,心裏想著難不成漣俏的手腕高明。

這寧洛風流歸風流,可不會那麽輕易就答應了婚嫁的!

“呵呵,我也納悶,難不成你這小妮子自有一套?”烈焰其實也是很八卦的,不過是總跟著洛水姬走一起,被掩蓋了下去罷了。

無情在一旁支著頭,橫躺著,微瞇言,聽著他們的話,一句都沒有插嘴。

漣俏瞥了無情一眼,輕易便轉移了話題,道:“你們瞧瞧這孩子,都老大人模樣了,呵呵。”

“你少轉移話題,到底說是不說,不說的話,我們問寧洛去。”苦哭也跟這起哄了。

“餵,你女主子都成那樣了,你還心情開玩笑,還不趕緊過去看看。”漣俏認真指責。

“睡過去了,我才過來的,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這麽耗下去也不是辦法。”苦哭連忙解釋。

“我看血影和主子不會是入了靈階了吧,要不就是……”肖笑可沒敢說下去。

“要不就是在咱們趕來之前早就同歸於盡了。”司徒忍終於開了口。

誰都知道,這麽等下去不是辦法,這是心魔階,誰都不知道下一個入心魔階的會是誰!

幸好有那活地圖在,幸好兩條路的交叉處出現了,應該能尋到回去的路,否者還真得入了心魔階,過了二十層才能出這魔塔!

“俏俏,這活地圖再拿出來瞧瞧,指不定又有什麽變化,若早知道這裏頭是這麽個世界,咱早把血影扔進來,省得費那麽多事了。”魅離說到,也不開玩笑。

只是,這話卻是被眾人當作了玩笑話,世界哪裏那麽多早知道啊!

漣俏取出了活地圖來,這地圖早幾日就發生變化了,寧洛可是時時關註著。

地圖一打開來,眾人的目光便都往這龍潭虎穴處集中了,前幾日這裏確實是出現了一條線直接往偏離這兩個圓的地方,只是,今日,卻就在這忘憂城的城門口,無盡溪的上面出現又出現了一條線,似乎是向上延伸的,不知延伸到哪裏?

“看什麽呢?”輕輕冷冷的聲音傳來,是楚隱,寧洛就跟在身後。

“地圖又變了。”漣俏連忙站了起來,直接忽視了楚隱,對寧洛說到。

寧洛連忙快步走了過來,這似乎是默契一樣,七魔七煞大夥就這麽往一旁退了。

“原本的出口還在。”寧洛說著,認真地檢查著這活地圖的每一處。

“你怎麽就斷定那是出口。”漣俏淡淡問到。

“是這兩個圓的交差之處,原點處雖然沒有方向可尋,但是這些地點都是參照物,位子都沒有變化,這個條路是往我們來路的方向,且符合我們一路走來的距離,按照比例來算,不會有錯的。”寧洛解釋得很詳細。

“你還真細心。”漣俏笑了笑。

兩人不由得擡頭,相視一眼,又是皆尷尬了。

漣俏可真受不了自己這控制不住的矜持,而寧洛更是從未在一個女子面前這般拘謹過。

“那在你看來,這條路呢?”漣俏又問到。

“不知道,走,出城門去看看。”寧洛說著,似乎也有些急,就順手拉著漣俏的手要走。

一旁眾人頓時發出一陣喝彩聲,而漣俏楞了,寧洛這才緩過神來急急松開了她的手,根本就無視周圍添亂的人,眸子裏掠過絲絲難藏的慌亂,卻還硬是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了,道:“走吧,這線是在無盡溪上面,如果沒有出現,極有可能是另一個空間的路。”

說罷便快步走開了,而眾人一下子沈默了,都盯著漣俏看。

漣俏緩緩轉過身來,一臉莫名其妙,掃了眾人一眼,道:“他……這是什麽意思?”

眾人皆是沈默,良久,司徒忍才開了口,道:“沒什麽意思,走吧。”說罷便追著寧洛而去了。

“可能他……沖動了……”烈焰咧了咧嘴,也走了。

“俏俏,你可別怪我沒早提醒你,寧洛可真不是什麽好東西。”魅離說著,也走了。

苦哭和肖笑相視一眼,急急跟了上去,不發表任何意見。

“呵呵,男人的一種手腕也不一定。”楚隱笑了笑,也轉身就走。

無情懶懶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看了漣俏一眼,道:“俏俏姐姐,走吧。”

“哦。”漣俏這才點了點頭,伸手要去牽無情。

誰知無情手一躲,跑得比誰都快。

漣俏緊鎖著眉頭,下意識地搖了搖頭,自我警告,“也不過第一次見,不能沖動!”

還伸出魔塔裏,若是真有意思,以後有的是時間,她還是矜持點好吧,魅離也提醒過了,寧洛真有很多手段的。

這戀愛,比的就是誰先淪陷,她可得堅持住!

人都遠去了,卻是大意地將林夕交給了洛水姬。

一條條血色的魔繩,已經纏滿了洛水姬的後背,林夕兒還是一臉安睡的樣子,只是蒼白的唇畔卻流落出了難掩的冷笑。

血色魔繩一點一滴地往洛水姬前面纏繞而來了,猶如藤蔓一般,不一會兒便將她整個人都捆了起來。

驟然,這魔繩就這麽瞬間嵌扣入洛水姬血肉裏,洛水姬驟然睜眼,只是,已經來不及了,一身的血氣,但凡魔繩所遍及幾處都不停地翻湧而上,仿佛就是被這魔繩吸食了去一樣。

她連叫出聲的力氣都沒有,雙眸掙得老大,那精致的臉瞬間蒼白。

夕兒舔了舔唇畔的血跡,冷眸一沈,雙臂一掙,就這麽破了漣俏的印界,若非重傷在身,漣俏如何困的住她?

“林夕!”

漣俏一下子便察覺了,走在眾人背後,冷不防轉身,而林夕早就落在她面前了,從殘了的一手的空衣袖裏伸出了一只血手來,緊緊掐住了漣俏的一臂,而另一手,瘦骨嶙峋的手抓卻是死死地抓住了漣俏的另一臂。

這麽多回了,她自然知曉這女子的護身符是那把青銅匕首,沒了手,她倒是要看看她還有大的本事!

驟然,一道道淩厲的白紙軟劍直直朝這邊飛射而來,七魔七煞隨即飛身而來,將林夕團團困住了。

只是,林夕竟是以漣俏為替身擋住了寧洛的的白紙軟劍,寧洛急急收手,卻還是來不及,兩百淩厲的軟劍就這麽直直刺入了漣俏雙臂,本就快被林夕扯斷了,這麽一來更是沒了絲毫掙紮的氣力了。

“寧洛,我恨你!”漣俏想都沒想,吃疼地脫口而出。

寧洛至始至終都緊鎖著那俊朗的眉頭,絲毫沒有心情再同漣俏開玩笑了,厲聲對林夕道:“放了她,你想做什麽都隨你!”

如果說他有過任何一絲完全自私的想法,或許就只這麽一次吧,也就這麽一次機會吧。

“白素的命,淩司夜斷我一臂,這筆帳我要白素來還!”林夕冷冷說到。

“你休想!”終究是寧洛第一個脫口而出,隨和齊聲的才是七魔七煞。

“孩子,你想太多了!”漣俏冷笑了起來,厲呵一聲起,腰間那林夕根本不敢觸碰的青銅匕首竟是應聲飛起,根本沒有絲毫遲疑,直直朝林夕腹中刺入。

難得有這機會,難得有這麽個機會林夕這般大意,離她這麽近,正要是面對面,否則她怎麽可能乖乖地被她止住雙臂這麽久!

同周圍所有人一樣,林夕根本就沒有想到漣俏留了這麽一手,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又緩緩低下頭看向那直入自己腹部的青銅匕首。

怎麽會這樣!

手沒有放開漣俏,只是,從這腹部的傷口開始,血肉之軀卻在不斷消失著,中腹中朝四周。

一點一滴,就這麽消失,最後連刺入漣俏肩上的手都消失不見了,只留地方一股濃得發黑的血水。

誰都沒有緩過神來,獨獨寧洛,盯著這攤死水看,眉頭不曾松開,怎麽可能,她是血影直系的血奴,怎麽可能這麽輕易被漣俏殺了?

“匕首……”漣俏亦是驚了,師父交待過的,這匕首能保她的命而已,怎麽竟能殺了林夕?

怎麽回事?

458所有的債,我來還

458所有的債,我來還

空蕩蕩的大街上,一片寂靜。

街燈將這麽群人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

那一灘幾近發黑的血水,就這麽被遺忘在身後了。

誰都懷疑,誰都不相信,只是,等了良久,這血水都沒有任何動靜,是漣俏先開的口,確定了林夕的死亡。

烈焰抱著洛水姬的屍首,獨自一人靜靜地走在前面,身後七魔七煞靜靜地跟著,誰都不出聲。

並沒有指責誰的大意,也沒有傾訴悲傷,安安靜靜地,人都去了,多說又有何意義?

街尾,已經沒了門的城門,遠遠望去,白素仍舊依偎蝶依身上,安安靜靜地睡著,絲毫都沒有被背後方才那巨大的動靜所打擾。

烈焰就這麽不言不語地從旁經過,抱著洛水姬往無盡溪而去,眾人止步於城門口,遠遠看著。

只見烈焰將洛水姬輕輕放入水中,屍首很快便飄了出去,他此生最怕水,卻還是追了好幾步,水都瞞過了雙膝。

“烈焰!”司徒忍還是追了上來,拉住了他。

“她最喜水,這兒也算是她的安身之所了吧。”烈焰淡淡說到。

“嗯。”司徒忍低低應了一聲,仍舊是將烈焰死死拽著,生怕他想不開。

然而,不一會兒,那漂浮在水面上的屍體便開始漸漸變得透明了,越來越單薄越來越虛無,仿佛是和這溪水相溶一般,很快便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走了……”烈焰淡淡說到,無可奈何搖著頭,苦笑不已。

“上岸吧。”司徒忍淡淡說到,都是大老爺們,真真不知道如何安慰。

“洛水姬,呵呵,最後一次這麽連名帶姓喚你的名字了。”烈焰說著,急急轉身就走,生怕自己真舍不得這水冰涼涼的溫度。

除了白素一無所知,沈沈地睡著,所有的人皆是一臉的哀傷,魅離顏面而泣,捂著嘴不敢哭出聲。

雲容輕輕將她攏了過來,撫拍著,而蝶依卻是冷不防,突然狠狠推開了白素!

眾人皆驚,白素亦是醒了,只是,沒有多大的反應,徑自爬了起來,仍舊是抱膝坐著,盯著地上的血跡看。

“白素,你知不知道發生什麽了?”蝶依怒聲,再也受不了了。

白素沒有回答,任由蝶依指責,誰都不知道她在想著什麽。

“你就不能說句話嗎?淩司夜和血影到底去哪裏了?”蝶依怒聲問到。

似乎是這名字驚醒了她,白素猛地擡頭,看著蝶依,雙眸迷離,一下子便噙滿了淚水。

淩司夜卻哪裏呢?

“你說呀!你知不知道我們已經陪你在這裏等多久了嗎?已經死了一個洛水姬,誰都不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麽事情,誰都不知道下一個入心魔階的會是誰!”蝶依怒沒了理解,身上狠狠地推了白素一把。

“蝶依!”玉邪連忙扶住白素,一臉怒意,道:“誰都不許指責她,不許動她!”

“憑什麽?”烈焰亦是開了口,聲音冷得可怕。

“蝶依說得對,陪她這麽等下去,誰都不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麽,這是心魔階,一旦執念起,比如入心魔!”漣俏淡淡說到,死句公道話。

“寧洛,先送漣俏出去吧,想走的跟著走,想留下來的就留,魔道的恩恩怨怨就在這魔塔裏自己解決,不要波及無辜百姓!”司徒忍也開了口。

漣俏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其實這裏已經沒有她的事情了,司徒忍說得對,魔道的一切恩怨都被困在這魔塔內了,如何解決,已經沒那麽重要的,她也該走了,外頭的世界大著呢,她還有好多事情要做,還有好多地方要走,林若雪都答應了等孩子出生手就帶她一起到處游玩去。

也不知道為何,就這麽不由自主地緩緩看向了寧洛,只是,寧洛的目光卻是閃躲的,索性不看她。

“我留下來。”玉邪先開了口,不可能丟下白素一人的,若是就這麽回去了,林若雪還不鬧翻了天。

“你別忘了你妻兒還在外頭!”魅離厲聲說到。

“我們兄弟倆留下,你們都走吧。”苦哭開了口。

肖笑還是頭一回沒說話,再白素身旁坐了下來,似乎怕蝶依還有什麽沖動之舉,故意擋在了她面前。

白素卻是楞楞地看蝶依,根本聽不到大家在討論什麽,淚一直掉,“司夜呢?司夜去哪裏了?”

“我怎麽知道淩司夜去哪裏?這不是得問你嗎?”蝶依仍是在氣頭上,一腳踩住了地上的血跡,厲聲道:“這血跡究竟怎麽回事,你倒是開口說句話啊!到底是淩司夜的,還是血影的,他們兩個是到了靈階,還是死了!”

“死了?”白素仿佛受了什麽驚嚇一般,猛地站了起來,卻仍舊是低著頭看著被蝶依踩在腳下的血跡。

“蝶依,夠了!”寧洛驟然厲聲,一臉嚴肅地可怕。

漣俏都驚了,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如此的嚴肅。

頓時,一片寂靜,誰都不敢再多說什麽了。

蝶依大口地喘息,正要退開,白素卻是狠狠一把推開了她,手掌裏帶著紅光,不過一掌便輕易將蝶依推得老遠了。

鮮血驟然從她唇畔緩緩流出,眾人下意識地退開,唯有玉邪和苦哭肖笑,雲容不動。

白素入魔心階,誰都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麽來,不得不提防!

蝶依卻是最畏懼的一個,白素就這麽楞楞地看著她,一步一步逼近,逼得她連動都不敢動了。

“白素,沒事了,我們陪你等,等魔煞回來。”玉邪連忙上前,正要拉住白素,手卻被一道黑光彈開,陰森森的痛。

“淩妃娘娘,你別這樣,無情也陪你等殿下回來。”無情跟在她走,不敢動手,只能勸說。

只是,白素根本不理睬任何人,就在蝶依面前止步,那蒼白的小臉沒有多少的表情,除了迷茫。

“蝶依,我真的不知道司夜去哪裏了,他不告訴她。”

“他什麽都沒告訴我,我只能等。”

“他不會死的,我和孩子都還活著呢,他怎麽可以死呢?”

“是不是?蝶依,你告訴我是不是這樣的?”

白素一句一句癡癡地問著,只是雙手早已抓住了蝶依的雙肩,黑色的光從掌心裏一絲絲流竄出來。

“怎麽辦?”漣俏急了。

烈焰卻是快步上前,厲聲,“白素,難不成你想殺了蝶依!?”說著身上就要去拉開她的手,只是,依舊如果玉邪那樣,根本就進不了她的身。

蝶依那精致的臉都開始扭曲了起來,不知道如何回答白素的問題。

“你告訴我,是不是這樣的?”

“他一定是騙我的,他怎麽會死呢?”

“他是騙我的,你說呀,說他是騙我的!”

白素的聲音越來越大了,情緒顯然有了變化,而蝶依已經動彈不了,連開口的氣力都沒有,若不是雙腳被她擒住,早就腿軟癱坐下去了。

“是!主子會回來的!”雲容急急開了口。

或許,只有哄騙了。

“是啊是啊,白素你先坐下,別傷了孩子,說不定魔煞一會就回來了。”楚隱也開了口,頭一次這麽溫柔的聲音。

“白素,先坐下好不好,司夜一定會回來的,我們都不走,我們都陪你一起等。”寧洛說著,正小心翼翼要去觸碰她的手,只是,還未近身,已經被彈開。

白素已經不放開蝶依,只是轉過頭來,直視寧洛,一行淚就這麽緩緩滑落臉頰,“我已經等了很久很久了,忘憂城的燈亮了十九次了,他還不回來,他為什麽還不回來?”

頓時,沒有人說話,誰都在不知道怎麽回答她了,在這裏這麽久,這麽多人,誰都沒有刻意去註意到究竟過了幾個日夜。

只是,她知道,她清清楚楚地記著。

十九日了。

“說呀!他到底什麽時候回來!”白素驟然厲聲,隨即轉頭看向蝶依,仍舊是怒聲,“你告訴我,他什麽時候回來,你說呀!”

一道道黑色光流就這麽從她手掌中流竄出來,將蝶依整個人都困住了,毫無疑問,她只需稍稍提勁,蝶依便會瞬間粉身碎骨。

“白素,你不要怪我!”烈焰冷冷說罷,一道巨大的藍色火焰便這麽朝白素擊打了過去,而楚隱早動手了,一道道藤蔓轉眼間就攀上了白素的雙腿。

“你們不可以這樣,她還懷著孩子呢!”玉邪一下子擋在了白素身後,狠狠揮手掉了烈焰那火焰。

無情不語,持著那黑龍長鞭同玉邪站了到一起。

“大家能不能冷靜點!”寧洛開了口,這形勢並非可以控制的,白素入了心魔,他很清楚,若在不阻攔,蝶依便會沒命!

“怎麽冷靜,蝶依命在旦夕,你讓我們怎麽冷靜,入心魔者,必誅!”魅離說話,亦是甩開了藤鞭。

“玉邪,你看看蝶依的樣子,你再攔住,你就是真正的兇手!”雲容也開了口,她向來冷靜,不會感情用事。

一哭一笑再一旁,誰都幫不了,他們也看得清楚,要做的是阻止白素的,否則蝶依就會沒命,她已經意識全無,開始口吐鮮血了。

兇手?!

玉邪無奈苦笑著搖了搖頭,終究是退開了。

“無情,過來!”雲容厲聲開了口。

“不!”無情卻是任性了,頭一回任性。

然而,就在他聲落之際,一道藤蔓就這麽繞住了他的脖頸,狠狠將他拖開了。

“白素,你再不放手,別怪我不客氣!”烈焰厲聲,一把火竟是直直往白素腰上而去。

誰都看得出來,她的弱點,定是那孩子的!

“烈焰,你卑鄙!”寧洛脫口而出,而玉邪還終究先他而出手打散了那火焰。

只是,楚隱那纏繞上白素藤蔓卻是一下子長滿了密密麻麻的小食人花。

“寧洛,當初對血影你可沒有一點憐憫過!”楚隱厲聲落,那食人花便狠狠朝白素咬了去。

白素根本就沒有註意到身後的一切,沒有絲毫防備,仍舊是看著蝶依,固執地要一個答案。

痛,刺骨的疼痛一下子從雙腿傳了過來,就這麽冷不防地重重跪了下去,這下子終於是放開了蝶依。

魅離急急掠身而前,將蝶依抱住,而蝶依早已臉色盡數脫白,一身毫無絲毫力氣,就這麽昏厥了過去。

所有人都退到了一旁,對白素皆是戒備滿滿,唯有無情被楚隱的藤蔓困住,掙紮著叫嚷著,只是,沒人理睬他。

“你們不可以這麽對待一個弱女子,是蝶依先招惹她的!”

“漣俏姐姐,你說句公道話!”

“玉邪,你想想要是若雪姐在,她會怎麽做!”

無情叫嚷著,嗓子都快扯破了,收手都被束縛主,那黑龍長鞭早就掉落在地,畢竟是孩子啊!

白素看著眾人,一臉的茫然,執著的依舊是那個唯一的問題。

步步逼近,字字句句問得清楚,“淩司夜呢,他在哪裏?他怎麽還不回來?”

“寧洛,你說句話!當初血影你都下得了手,現在那麽了?”烈焰仍舊逼問。

“若是淩司夜真同血影同歸於盡了,寧洛,怕是白素真正可怕的……”楚隱低聲說到。

“寧洛,現在是機會,錯過了,你別後悔,她現在還不動手,你想想之前她怎麽傷了林夕兒的!”魅離亦是開了口。

白素仍舊是步步逼近,一臉淚跡未幹,口中喃喃自語,黑色的光再次從手心流溢而出,朝眾人流竄而來。

寧洛走在最前,終究是不得已出了手,白紙軟劍飛去,將那黑光劈斬而碎。

見狀,眾人紛紛動手,剎那間,所有的利器齊發,誰也不想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一時的慈悲,會殺了彼此。

只是,白素卻仍舊是癡傻著,沒有任何的防備。

孩子不是她的弱點,淩司夜才是。

“不……”無情撕心裂肺地大喊了起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就這麽掙脫開了楚隱的束縛,只是,根本來不及,慢了一步。

慢了那個白衣男子一步,他就落在白素面前,輕輕將她擁入懷中,小心翼翼地替她挽起淩亂而下的發絲,唇畔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寵溺淺笑。

這麽溫柔,仿佛一切都寂靜了下來。

只是,背後,早已天翻地覆,七魔七煞的利器盡是射入了他後背,血竟這麽接連噴出。

“素兒,影哥哥回來了,所有的債,我來還。”

459是他的……

459是他的……

“影哥哥……”白素埋頭在血影肩上,喃喃自語。

“嗯,是我,我回來了。”血影淡淡說到,眉宇間盡是疼痛,背後是一道道傷口。

萬事皆因他而起,這一筆債,他來還。

對白素,他能做的只有這樣了。

他本就不喜歡說話,更不懂得解釋,向來只做,不說。

縱使此時心中有千百般的歉意,千萬般的自責,都是一句話不說出口。

百味雜陳,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才懂,說和不說,有何區別呢?

“影哥哥……司夜他不要我了……”白素哽咽地說了出口,終於把這句話說出口了。

似乎一旦有了依靠,所有的防備,都會瞬間崩塌。

就這麽泣不成聲,“影哥哥……司夜他不要我和孩子了……”

“乖,不哭,我帶你去找他……”血影輕聲安慰,輕輕撫拍著白素那單薄的背,幸好幸好,孩子還在。

否則,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才能放過自己了!

“他不要我了……”白素仍舊喃喃自語著。

“他在靈階,他在靈等你,我回來帶你去找他。”血影解釋到。

白素楞楞地看著他,似乎沒有明白過來。

“這個,他讓我帶來的,他在靈界等你。”血影說著取出了一把金色小飛刀來,正是在小巷子裏從淩司夜身上偷來的。

白素沒有說話,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小金刀來,竟是在自己手背上輕輕劃下,這道鋒利無比,血就這麽瞬間溢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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