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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分開那麽久,少了個人在耳邊吼,還真有那麽點想他了。 (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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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夢呢!

眾人皆是鄙夷的眼神看了過去,漣俏卻是一臉無畏地站了出來。

淩司夜始終沈默著,手指在案旁輕輕扣打著,不知道在思索者什麽。

蝶依看著漣俏,唇畔漸漸浮起了一絲冷邪的笑來,頓時,四周一下子變了模樣。

這竟然是一座豪華的錢莊。

眾人都在大殿裏,仰頭可以看得到樓上的包廂雅座,樓梯上上上下下的人,皆是一身華貴,一眼看去便知道是大商人了。

“真好真好,漣俏你就這麽點出息!”洛水姬笑著說到。

“有個地兒睡一覺便成。”楚隱掃視著二樓的包廂。

淩司夜不語,靜靜一個人邁上樓梯。

“散了散了,今夜蝶依守夜了!”司徒忍說著卻是朝那大櫃臺而去,沈浸在夢境裏的漣俏正在那櫃臺後數著錢呢!

“你小心點,別喚醒了她,破了這夢境。”蝶依提醒到。

司徒忍點了點頭,他不但不能喚醒這丫頭,還得保護她,這夢境,不管是她出了事,還是蝶依出事,都會瞬間破碎的。

眾人皆散去,雲容帶著無情也上了樓,一路上就跟著雲容,從來沒有離過半步。

他們走的是左側,同淩司夜方才的方向相反,無情記在心上,今夜定是要親自找殿下問個究竟的。

絕了情,便會告訴他實話吧!誰才是他的爹娘。

這夢境裏是風和日麗的大白天,錢莊裏人來人往十分熱鬧,顯然這是漣俏的錢莊。

司徒忍坐在一旁,看著漣俏低著頭認認真真地算賬,不由得笑了起來,突然也想做一個美夢,看看自己心底最真的願望是什麽了。

突然,門外走來了一個老者,鶴發童顏,鋝著長長的白須,手裏提著一盒食盒,慢悠悠朝漣俏走來,不是別人,正是太虛道長。

司徒忍一驚,隨即緩過神來,除了他們幾個,這夢境裏的都是漣俏想出來的,並不真實。

這丫頭怕是想她師父了。

“師父!”漣俏連忙放下手裏的賬本迎了上來。

“還不休息,你就把這銀子當錢吃了得了!”太虛笑著說到。

“師父,我才舍不得吃了這銀子呢,這該能養活多少孤兒呀!”漣俏摸著那白花花,寶貝地不得了。

“你這丫頭,不會又打算把這錢莊也買了吧?”太虛蹙眉問到。

“嘿嘿!”漣俏賊笑了起來。

司徒忍在一旁聽著,心下隱隱不安了起來。

“真賣了?那我住哪裏?”太虛急得站了起來。

“郊外的一四合院,有點偏僻,不過院子也夠寬敞的。”漣俏笑著說到。

司徒忍頓時戒備,然而,根本來不及,夢境便是夢境,隨著做夢者的意願而變幻著。

一下子,豪華舒適的大錢莊便瞬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看似荒廢了的四合院,蚊蟲甚多。

場景又變化了,依舊是白日,天氣甚少,漣俏和太虛道長就坐在院子裏泡茶,師徒二人不知道聊著什麽,時不時傳來開懷的笑聲。

司徒忍無奈,掃了一旁那一間間小茅屋一眼,便在一旁石凳上坐了下來,也只能這樣子了。

然而,不一會兒,卻見無情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顯然是被眼前的場景驚了,一臉的納悶。

“偷偷溜出來做什麽?”司徒忍走了過去。

“夢境變了?”無情認真問到,十分有大人的模樣。

“你倒是聰明呀!”司徒忍笑了,這孩子不過六七歲,不愧是出自東宮,雲容一手帶出來的。

“我要找殿下。”無情說到。

“有什麽事呢,殿下可不喜歡人打擾。”司徒忍說到。

“私事。”無情答到,竟毫不客氣。

司徒忍挑眉看了他一眼,心下感嘆著,這麽小的孩子,不容易呀!

“既然是私事,你自己尋吧,可千萬別驚擾了別人。”

無情點了點頭,轉過身認認真真地掃視著四面的房屋,還真不知道太子殿下會在哪一間。

“上來。”一個冷冷的聲音突然從頭頂出來過來。

連司徒忍都驚了,急急擡頭,卻見淩司夜不知何時已經坐在屋頂上了。

“是。”無情恭敬點了點頭,輕輕一躍便上了屋頂,在淩司夜身旁站著。

司徒忍仍舊坐了下來,看著院子裏的漣俏和太虛,不多言語。

“尋我做什麽?”淩司夜淡淡問到。

“鬥膽問殿下一件事。”無情恭敬稟到。

“說。”淩司夜很是幹脆,大半年沒見這孩子了,似乎成長了不少,白素若是見了,定會高興吧。

“無情是不是殿下的孩子?”無情眸中雖有些畏懼,卻還是大膽而直接地問出了口。

“不是,我的孩子還未出生呢。”淩司夜的語氣突然就這麽淡了下來。

“那無情的爹娘是何人?”無情繼續問到,小手緊緊相互扣著,顯然是慌了,這是他第一次問殿下問題,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如何大膽。

“這很重要嗎?”淩司夜淡淡反問到。

“是。”無情點頭,固執,只是,聲音是顫抖著的。

“誰真心待你好,誰便是你爹娘,要知恩。”淩司夜說罷緩緩站了起來,手輕輕握上了冷玄劍,劍邪留給他的劍。

“是淩妃娘娘殺了我養父母的嗎?”無情最想知道的,或許是這件事吧。

“是我。”淩司夜的語氣依舊那麽淡,那麽低。

無情卻不由得退了幾步,沒站穩,腳一滑,正要跌過,卻被身後的人扶住了,是他的雲姨。

“殿下,雲容教導無方,請殿下降罪。”雲容將無情拉到身後,低頭恭敬說到。

“告訴他,是我殺了他養父母的,不是白素。”淩司夜冷冷說到。

“是。”雲容點頭。

無情楞著,真真不希望是這樣子的。

“是我先差人動的手,當年晴兒將你送出宮,是白素救了你,寄養在你養父母家中,我原以為晴兒是你親娘,沒想到我也被她騙了,當年她的孩子小產,浣衣宮的幾個嬤嬤想借晴兒爬上宮主位置,你不過是事先安排好送進宮的。”雲容淡淡解釋到,當年,誰也沒想到晴兒被送到浣衣宮後竟是再無人問津了,天幀帝和太子皆不來查,嬤嬤們只得又把這孩子丟出去,哪裏敢主動報上去。

這真相亦是那日在東宮來尋她的老嬤嬤說抖出來,否者這種種誤會怕是再無人知曉了。

這話音一落,淩司夜心下亦是一怔,唇畔不由得泛起一絲自嘲的冷笑來。

不承認孩子,究竟不是他的。

白素啊白素,你和孩子,現在究竟在哪裏呢?是否安好?

“雲姨,你騙我的對不對。”無情的聲音終於透出了哭腔,終究是個孩子。

“無情,你記住,你可以殺了我,但要記住,是白素救了你的,仇要報恩要答。”雲容淡淡說到,這是不該隱瞞的秘密,終究該說明白的。

無情連連搖頭,縱身便跳了下去,雲容急急追上,這是漣俏的夢境,可不容他亂來的。

“無情,你站住!”厲聲喊到,第一次對無情這般嚴厲。

無情沒有止步,進入屋,門狠狠一甩便將自己關在房內了。

這重重的一聲,頓時引來了院子裏那師徒二人的註意。

“這孩子是怎麽了?”太虛蹙眉問到。

“師父,那孩子若真是魔煞的孩子,將來定了不得吧?”漣俏問到,依舊沒有察覺到自己在夢中,只當是逃亡的路上,師父還沒走。

“不一定,若是尊上的孩子,那體質可就了不得了。”太虛答到。

這回答,在真實的世界裏太虛早就同漣俏說過了,因而在漣俏的夢裏會出現。

淩司夜自是明白這個遠離,在一旁靜靜地聽著,索性仰躺了下來。

太虛究竟是什麽人,他離開前同漣俏交待了什麽呢?

417 淩司夜,白素想你了

417 淩司夜,白素想你了

滂沱大雨,天昏地暗。

他們就這麽站在雨中,站在訣別鎮那大石門前。

白素根本站不穩腳,緊緊扯住血影的衣袖,低著頭,大雨就這麽打在身上,一身濕透,衣裳和長發都貼在身上,另本就站不住的她更是負重不堪。

血影仰著頭,楞楞地看著“訣別”二字,任由白素叫喊著。

“影,我們走吧!”

“影,我受不了了,我要回龍脈……”

“白素,我們去空山看看吧?”血影終於開了口。

白素拼命地搖頭,若是去空山,怕是今晚根本休息不了了,血影又一次失去了所用的理智,她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不管是騙,是哄,是求,她現在都必須尋一個避雨的地方。

她受得了這奔波,受得了這大雨滂沱,腹中的孩子可受不了!

若是再保不住這孩子,她該如何回去見淩司夜?!

“影哥哥,先休息一晚好不好,我冷。”手緩緩繞住他,揚起頭來,任由雨水打在臉上,眸中盡是哀求。

他一楞,很久很久都沒見過她這樣的眼神了,這才像她,才想他那個天真無邪,需要保護的素兒。

“好!”他語罷,抱緊她,身影一掠便朝右側而去。

那是通往草原的路,兩旁是零零散散的民居。

終於在一戶人家屋前停了下來,這裏亦是人去樓空,人人聞風而逃,皆往萬重大山而去,根本跟不上萬重大山裏的可怕傳說了。

他將她小心翼翼放在榻上,利索著生起火來。

“給你尋身衣裳去,乖乖待著。”他柔聲說罷,轉身出了屋子。

白素冷得瑟瑟發抖,挨近火堆旁,眼眶裏的淚打著轉,始終不肯輕易流下來。

多麽希望下一刻,淩司夜就出現在門口,隨後丟給她一件衣裳,故意耍酷一樣挑眉冷冷盯著她看。

無論如何她都要盡快到龍脈,想辦法把司夜的淚混帶回來!

很快,血影便回來,抱著一大推從民房裏搜來的衣裳,認認真真地替她挑選著,照顧這個女人,本就是習以為常之事。

“這件,趕緊換了,別著涼了。”他急急將衣裳替給她,替她鋝起緊貼來臉上的發絲,眉頭緊緊鎖著。

白素看著他,不動,聲音裏滿是哭腔,“影,你先出去吧。”

“嗯。”血影這才緩過神,出了門,在門外守著。

白素利索地換好了衣裳,第一個念頭便是逃,只是,外頭大雨依舊,滂沱不已。

“素兒,好了嗎?”血影的聲音傳了來。

“快了。”白素回答到,癱坐在榻上,真真不想再見到血影,她害怕自己開始厭煩這個男人,開始厭惡他的反覆無常,開始將他過去的所有溫和都漸漸淡忘。

如何才能讓他清醒?!

那個溫和的大哥哥,何時才會回來?!

再這麽下去,連她都快瘋了。

“好了嗎?”血影的聲音再次傳來。

“嗯。”白素應了一聲,無可奈何。

血影這才走了進來,一身衣裳已經換下了,手中提著一只處理好的野雞,銀白蝶形假面之下,那溫軟的眸中裏盡是寵溺的笑。

“方才順道抓了只山雞,今夜的晚餐有著落了。”他笑著說到,在火堆旁坐了下來。

白素沒有說話,亦是圍著火堆坐下。

“餓了吧?一會兒就好了,你自小就喜歡吃烤的東西。”血影笑著,心情似乎不錯。

“嗯。”白素應了一聲,盯著看開始泛黃的山雞看。

“剛才對不起,以後再也不會了。”血影坐了坐了過來,然而白素條件反射一般躲了,臉上掠過驚慌。

血影卻是假裝沒有發覺,依舊是笑著,道:“明日啟程往孤村去,我們就從孤村入,我估計著這大水只會止於草原,以後你若是想騎馬,我們就下山來,若是想看日出,我們就到龍脈頂去,若是想打獵,這萬重大山便是我們的獵場。”

“不是要我殺了你嗎?”白素沒忍住,脫口而出。

“若是想殺了我,待血族滅了狄胡,我還願意死在龍脈上。”血影仍舊是笑著,那麽溫和。

白素只覺得背後一涼,這個男人要整個世界陪他死!

“那我呢?”她揚起來看他,質問到。

血影一怔,緩緩回頭去,看著那火焰,眸中的溫軟消失地無影無蹤,不再說話了。

唐夢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起身往一旁榻上而去,淡淡到:“我累了,你出去吧。”

“不是餓了嗎?快好了,一會兒就好。”血影淡淡說得,仍舊註視在那火焰上。

“不餓,倦了,想睡覺了。”白素回答到,很是無力地斜倚了下去。

血影這才擡頭看了他一眼,將手中那烤雞架在火焰上,也沒多說話便出了門。

白素又累又餓,卻如何都提不起胃口,看著那烤雞,一股酸味頓時從胃裏翻湧而出,本就空著肚子,這吐出來的全是水。

就趴在塌邊,忍著聲音不敢驚動門外的人,也不知道是哪裏太難受了,眼眶裏一直打轉的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

一陣陣惡心感不斷湧喉頭,吐卻什麽都吐不出來,一個人獨自趴著,好不容易才緩過勁去,筋疲力盡,好想嗚嗚大哭。

再好強,也抵不住這般折騰。

“孩子啊,你再這麽折騰下去,娘真會掛掉的。”無力無奈,自嘲,眼淚還沒幹呢,又是苦中作樂自嘲了起來。

不這麽苦中作樂,跟肚子裏的孩子說說話,她會失控,她會哭,會控制不住。

“咱把思夜這名字留給無情哥哥好不好,娘給你另外取個名字,等娘見著你爹爹了,就跟他商量商量。”

“都怪你爹爹,藥都帶在他身上,還得娘受這苦,若是見了,先賞他幾拳消消氣。”

“你說你爹爹會不會真以為娘死了?娘若真的死了,他會不會哭?”

“一定會偷偷哭吧……”

聲音突然就這麽哽咽了,哭,司夜可以哭嗎?他會哭嗎?

從來就沒有見他哭過的,淚魂已散,淩司夜註定這輩子哭不了的!

埋首在那破舊的被褥裏,忍不住低低抽泣了起來。

淩司夜,白素想你了。

418血影的命令

418血影的命令

雨依舊下了一整夜了,仍舊沒有停的跡象。

翻過這座山,便可以看得到草原了。

山腰的破廟裏,血族的三位長老皆是一臉肅然地看著坐在上座上的羲風。

雨並沒有讓血族停下腳步,一大批血奴仍舊繼續前行著,一路上經過許多村莊,毫無疑問,來不及逃走的百姓皆是淪為了最底層的血奴,完全被血族侍衛控制,以血為食,不可自控。

“羲雨是自己跑去去了,她就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也不知沒差人去尋,你何必親自去?”幻長老認真問到。

方才若不是他和兩位長老攔著,羲風早就返回去尋羲雨了。

“就是,如今一族之首之職是你暫代,豈能說走便走,也不看看現在都什麽時候了。”術長老也開了口。

羲風低著頭,一言不發。

那日羲雨偷偷溜出去,他當日就該出去尋了!拖到現在,除非她自己回來,否者根本尋不到,他心裏也清楚,卻放心不下,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她那莽撞的性格沒有人比他更了解的了。

“出去那麽久了,若不是出事了,便是不想回來,碰上主子也不一定,如今最重要的是趁早把狄胡拿下,至今沒有魔煞他們的消息,可別讓他們占了先機!”另一位長老也開了口。

此話一出,幻長老便是急了,道:“狄胡由玉邪把守,難不成他們早就到了?”

“不可能那麽快!”術長老反駁到。

羲風終於是緩緩擡起頭來,淡淡道:“也不是不可能,洪水一泛濫,天朝和白狄的大軍必然來不及撤退,以他們幾個的腳程,幾日內趕到狄胡並非難事,何況龍脈裏定有寧洛先前留下的人馬!”

“你既然知道,就不該還想返回去!”幻長老顯然是被氣著了,狠狠一跺腳。

這時,門外一次黑衣侍衛小跑著進來了。

“什麽事?”羲風一驚,定是出了大事,否者這侍衛不敢不通報便進來。

然而,這侍衛卻將一封放置在琉璃瓶裏的密函高高舉了起來,厲聲,“主人的信函,剛剛收到。”

四人皆驚,連忙跪了下來,不敢亂動。

羲風在前,雙手舉國頭頂,恭恭敬敬接過那密函,這才敢起身。

“血鷲送過來的,從北方而來。”侍衛如實說到,血鷲,血影專用的信使。

羲風揮了揮手侍衛才退了下去,雖是好奇,卻不敢多問,這應該是血影第一次對血族下的指令吧。

先前,從來就沒有正面理睬過血族什麽。

羲風咬破了手指,往那透明的琉璃瓶裏滴了一滴血,整個瓶子便漸漸四分五裂了。

三位長老皆是心急不已,盯著羲風緩緩展開的密函看。

“我就知道!”幻長老大喜。

“哈哈,血影果然先行了,狄胡咱血族是要定了!”術長老亦是歡喜不已。

羲風看著那信函,一直忐忑著的心終於是安了下來,就怕血影棄了血族,若非血影,以血族現在的力量估計是抗衡不了七魔七煞的。

這密函裏要血族在盡短的時間內拿下狄胡,守住萬重大山入口,不允許任何人進入!

“羲風,主子既然開了口,這族長一位便不是你一人的了。”幻長老提醒到。

羲風冷冷一笑,沒有說話轉身出了門。

三位長老隨即追上,跟著上了山頭。

雨勢沒有那麽大了,依稀可以看得見山腳下已經入了草原的兵馬。

“傳令下去,加速前進,這場雨後便攻入狄胡!”羲雨冷冷說罷,揮鞭縱馬,無暇親自去尋羲雨了,主子都發話了,誰都不許擅離職守。

三大長老隨即跟了下去,卻不見背後那破廟裏,一個身影急匆匆掠了進去。

入了門,腳步便放慢了下來,俯身拾起破碎在地上的琉璃碎片來,把玩在手上,一不小心便割破了手,這流出來的血竟然是黑色的!

“這麽漂亮的琉璃瓶子,真真可惜了。”他長長嘆息一聲,鋝了鋝那花白的胡子,便朝主位上走了去。

這鶴發童顏,一身道骨仙風,一臉淡定無比,除了太虛道長,還會有誰呢?

慢條斯理地拂去衣袍上的水漬,口中哼著小曲兒,心情似乎很不錯。

終於逃脫了魔煞,他自然高興了,這往萬重大山走,誰知道這麽巧就給碰到了血族。

這幫兔崽子的速度還真快,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過跟他也沒關系,還有萬重大山這塊寶地,總該有人來開發開發的,他趁早尋個地兒隱居起來,指不定哪一年這裏就漸漸變成一片熱鬧的都市,而誰統治這國度,與他也無關,他逍遙他的逍遙……

雨漸漸停了,天亦漸漸亮了。

從這山頭看去,草原上的一切便都看得清楚了。

狄胡的駐軍早已有所準備,而孤村入口更是重兵把守。

血族大軍在山腳下停留整頓。

太虛道長走了出來,伸了伸懶腰,又好一番運動後才躍上一旁的大石頭,放眼望去,洪水已經到這山腳下了,水卻是幹凈了很多,怕是北邊,這水就會止於此了吧。

觀望這水的,不僅僅是太虛一人,還有站得更高更遠的寧洛。

雨過天晴,四處格外的清晰,站在龍脈頂,一切都看得清楚,包括那片大草原上黑壓壓的兩隊人馬。

玉邪留在草原上的並非精兵,更不是主力軍,這一戰必敗,而且必須敗,時間的拖延只能靠龍脈這邊了。

奴宮的存在,血族之人越遲知道越好,玉邪現在應該到奴宮了吧!

那五彩千絲紙鳶就停留在他肩膀上,似乎喃喃私語些什麽。

寧洛蹙了蹙眉頭,轉身便朝右側飛了下去,那是魔煞當年的宮殿,如今成了一個洞穴,而洞穴裏睡著的,正是山魅那巨大的屍骸。

若非那日在西界底見到那一切,他如何都想不出這山魅便是淩司夜那一魂的。

這魂已滅,誰都不知道還有沒有輪回,還能不能回來。

即便回來了,又能怎樣,終究是來不及的,他必須想盡一切辦法救出白素,告訴她真相,選擇權在她,或是同七魔七煞拼死抵抗,或是入奴宮,過那刀山火海!

419熊!?

419熊!?

高高的山頂上,淩司夜一行人皆站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遠眺。

不過一夜而已,徹夜的暴雨似乎加速了大水的蔓延,而今,即便他們想下山去都走不了了。

東邊,天朝方向,早已成了澤國,除了浩浩湯湯的大水,其他的什麽都看不到,或許,整個帝都都同東方大海連成了一片,成了汪洋一隅。

而西邊,往白狄的方向望去,除了西北方向遠遠可見的墨色山影之外,亦是一片汪洋。

兩邊的水仍舊不斷上升著,這裏遠離帝都甚遠,毒水的侵蝕性已經不那麽強了,若非如此,這座山豈還能至今屹立著。

即便兩邊的浪不斷地打來,水位不停地上升,一行人卻誰都沒有任何慌張之色,因為,西邊兩艘大船正緩緩朝這邊行駛而來。

船頭上負手而立的正是寧親王!

洛水姬扯了扯司徒忍的衣袖,低聲問到:“餵,是不是早就收到消息說寧親王爺今日就會到的呀?”

若非如此,今日這情形,眾人豈不淩空而逃,四方皆是大水,根本無立足借力之地,猶如身處浩瀚大洋,如何逃得了?

“可能吧。”司徒忍亦是沒料到,昨日剛送出去的消息,寧親王今日便能到了。

“那是你家主子會照顧人。”漣俏嘀咕了一句。

“什麽?”林若雪連忙問到。

“沒什麽啦,嘿嘿,上了船就可以大吃一頓了,我還是頭一回到白狄去。”這裏頭就屬漣俏最興奮了。

“不過汪洋一片,到哪裏都一樣。”魅離淡淡說到。

“俏俏,你長這麽大了,真沒去過白狄?”林若雪卻是一臉不可思議。

“就一直帶在天朝,靠近草原那一帶,來帝都也不久。”漣俏如實答到,她當然想到處跑了,可惜荷包裏的銀子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你怎麽不早遇見我呢?這片大陸,我幾乎都跑過了,從小就到處跑。”林若雪說到。

“你有個有錢的爹爹唄,我師父走的時候可是一個子都沒給我。”漣俏撇了撇嘴。

林若雪卻恍然大悟一般,想起了她爹爹來!

這下去興奮了,朝前方那越老越靠近的大船招收,“爹爹……爹爹……”

她老爹就同寧親王在一起呢!

遠遠看去,果然有個老者同林若雪招手,看上去該有七十多歲了,比寧親王還年長些,難怪這林若雪是最小的女兒了。

林若雪更是興奮了,驟然翻身而起,直直朝大船上飛掠而去。

“這丫頭!真不懂規矩!”魅離念叨到。

一直沈默的淩司夜唇畔泛起一絲無奈,隨即跟上,而身後之人這才敢動身。

漣俏卻是遲遲沒動,轉頭看著身後,眉頭緊鎖,不知道再看些什麽。

而船上,林若雪正抱著她爹爹撒嬌,寧親王親自將淩司夜引入艙內,似乎有急事相商量。

“俏俏!還不過來,船要掉頭了。”

“丫頭,你幹什麽呢?”

魅離和蝶依皆是大喊著,俏俏卻似乎沒有聽到一樣,竟是轉身往回走。

“哎呦,這丫頭不會是想走吧?”苦哭驚詫地說到。

“她可沒你這麽笨,除了上船,她能去哪裏?”肖笑立馬反駁。

司徒忍蹙了蹙眉頭,不得不返回來看看,他原以為這丫頭會是第二個上船的呢!

“漣俏!你做什麽?”一落地便大喊,嚇了漣俏一大跳,亦是將前面躲在草叢裏的一只小熊驚得一溜煙跑沒了。

“你幹嘛呢?那小家夥都被你嚇跑了!”漣俏一急,連忙往前追了過去。

“什麽小家夥呀?”司徒忍不解,連忙跟上。

“一直熊!罕見的小白熊!”漣俏說到。

“走了,大夥都在等你呢!”司徒忍拉住她的手,才不管前面有什麽東西呢。

“你先走,我馬上就回去,這小白熊放這裏遲早沒命。”漣俏一臉認真,本就喜歡這貓貓狗狗的,何況這白熊可極煞之物,可吸食妖獸的精血,這自小養在身邊,以後也能保護保護她。

當然,這一點司徒忍似乎不知曉,她可不會說到,她見的,就說明這小白熊同她有緣,是她的了。

“你們到底回不回去?”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傳過來,是魅離。

漣俏心下一驚,剛要開口,司徒忍卻早開了口,“她正抓一直白熊呢,你幫幫忙。”

“白熊!”魅離立馬大叫,原本一臉的不耐煩頓時轉為驚喜,她主司百獸,怎麽會不知曉這白熊是什麽東西!

“我先看到的!”漣俏立馬聲明所有權。

“又不是你抓到的。”魅離冷哼,抽取了她那條藤鞭來。

“你倆走不走?”司徒忍無奈,只得厲聲問到。

只是,沒人理睬他,兩個女人就這麽你爭我奪地朝前面奔去了,前面是一片低矮的灌木,根本不見任何生物的蹤影。

司徒忍正轉身要走,卻突然感覺腳下有團暖暖的東西挨近,低頭一樣,正要對上那揚起頭來的小白熊,除了皮毛是白色的外,同一般的黑熊並不多什麽差別,似乎剛出生不久,體型還很小,同貓差不了多少。

那一雙漆黑的眸子圓溜溜得,同司徒忍大眼瞪小眼。

“原來你沒跑啊!”司徒忍一笑,還蠻喜歡這可愛的小家夥,正伸手想抱它,這白熊卻驟然張大嘴,露出了利牙來,一副警備的樣子。

司徒忍身影一幻,驟然憑空消息,那小白熊似乎很驚詫一般,四下張望尋找了起來。

然而,司徒忍的身影就這麽又憑空出現了,就在它頂上,一把揪住了它脖頸將它提了起來。

小白熊立馬掙紮,嗷嗷直叫,四爪不停地抓繞,無奈被揪著,根本逃脫不了,亦是傷不了司徒忍。

魅離和漣俏聽了聲音又是你爭我奪地追了過來。

“上船!”司徒忍冷冷說得,身影一幻隨即消失地無影無蹤。

“那是我七煞的東西了!”魅離先放了話。

“你想太多了!”漣俏分毫不讓,先追了上去。

上了船,小白熊被放在甲板上,靜靜地坐著,也不張牙舞爪了,黑溜溜的眼睛盯著圍觀它的人看。

除了還在船艙內的淩司夜,所有人都圍觀了過來,林若雪亦是拉著她爹爹站一旁看,她也知道這白熊是何物,心裏雖喜歡,卻不敢輕易靠近。

這小家夥怕是才幾個月大吧,否則豈能這麽容易被司徒忍抓了,就連魅離都很難馴服。

漣俏和魅離齊齊落了下來,小白熊看了她二人一眼,又看了看司徒忍人,卻是突然爬了起來,張開小嘴嗷嗷嗷地吼了起來,十分兇猛。

“小心,這畜生可沒那麽好對付,現在是小了,若是再大一點,根本收拾不了!”林若雪開了口。

“我來收拾它。”魅離說著甩了甩手中藤鞭。

“你別再嚇它了,它應該不滿不歲,自小養著,以後定是會認主的。”漣俏說著,小心翼翼朝小白熊走了去。

小白熊連連後退,一身的戒備,嘴裏那兩個小獠牙尖銳無比。

“俏俏,小心!”蝶依蹙眉提醒。

魅離也不動,冷笑著旁觀。

“乖……過來,我給你找吃的。”漣俏低聲哄騙著,慢慢伸出手去。

然而,小白熊卻是狠狠一抓拍了過來,漣俏閃地雖快,依舊不被抓出了兩道細長的口子來。

漣俏疼手上,自己痛在心裏,不敢叫出聲來,卻不得不退回來,這小家夥爪上有毒!

林若雪瞥了她那傷口一眼,心裏便明白了,將漣俏拉了過裏,低聲,“我瞧瞧。”

而魅離亦是驚了,這小白熊爪上怎麽會有毒?

白熊雖是兇猛,卻無毒的呀!

漣俏那小臉漸白,冷汗連連,終於是安分了下來,不出一聲。

眾人看在眼中,皆不敢輕舉妄動了。

“總得想個辦法把這小家夥困住吧,在船上萬一傷了人可好。”說話的是林大將軍,一臉嚴肅,眉頭緊鎖。

“誰帶上來的誰覆雜看著,我最討厭這麽畜生了!”洛水姬瞥了小白熊一眼,轉身就走,她還是看著羲雨去來得重要。

“我看著,大家放心。”魅離開了口,興趣可大著。

眾人這才紛紛散去,漣俏被林若雪攙扶著進了船艙,這毒可中得不淺,好個厲害的小家夥!

而此時,淩司夜正和寧親王商議奴宮一事。

“殿下,屬下知道的也只有這麽多,寧洛那孩子就是這樣,總不把事情全交待了。”寧親王恭敬地說到。

“這麽說玉邪該到奴宮了吧?”淩司夜淡淡問到。

“若無意外,這會兒該到了。”寧親王如實答到。

龍脈那邊能拖多久?淩司夜又問到。

“估計拖不了多久,咋必須盡快趕到奴宮,屬下三艘大船已經先行了,皆是精兵,由玉邪部署,到時候還得漣俏那丫頭布個結界。”寧親王答到。

“奴宮第十九層你也沒上去過?”淩司夜蹙眉問到。

“魔道歸屬王室之後,都是寧洛在打點的,屬下忙於朝政亦很少到奴宮去。”寧親王如實答到,當初魔道只是以一個沒落的派別的身份歸屬王室,他何曾想到這裏頭竟會藏著這麽多秘密,幸好寧洛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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