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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分開那麽久,少了個人在耳邊吼,還真有那麽點想他了。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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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倒是留在門外守著,掃了幾名血族侍衛,心下雖不悅,卻也無可奈何,皇上和顧朝雲,顧朝雲同血族,這期間的關系甚是微妙,卻也十分薄弱,隨時都有可能因小事而破壞了平衡。

天下還是算是總體太平著,只有邊陲戰爭將起,何人能料想得到一場曠世大戰已經慢慢接近了?

院子裏空空蕩蕩的,看不到任何人。

這裏已經沒了任何婢女太監,連個通報的人都沒有。

天幀帝緊鎖眉頭,一步一步朝大殿而去。

正要進門,卻是驟然轉身,發覺了一直跟在身後的兩個人,正是一哭一笑。

心下頓驚,這二人的功夫短短時間內竟是精進得那麽神速,他居然現在才覺察到他們的尾隨!

“太子呢?”冷冷問到,心下雖驚,卻依舊一臉的淩厲。

“太子殿下歇下了。”苦哭答到。

“把他喚醒,朕在殿內等他,就說有要事商量。”天幀帝說罷便入了大殿,見了眼前場景,卻是當場楞住了。

只見淩司夜靜靜躺在軟塌上,緊閉的雙眸滿是血跡,而旁邊跪雲容,無情,還有隨他回來的蝶依。

“這是怎麽回事?!”天幀帝大驚,連忙快步走了過去。

然而,正要逼近淩司夜,卻一樣被那冷玄劍的劍氣逼開。

“司夜,你的眼睛怎麽了?”天幀帝厲聲問到。

沒有人回答他,淩司夜仍舊一動不動。

“無情,你說!”天幀帝怒聲,不知是急,還是氣。

“殿下為淩妃娘娘的死傷心過渡,一蹶不振。”無情這才終於開了口,跟著雲容跪了幾天了,聽了這一幫人勸了幾天了,隱隱也聽明白了個大概,卻不敢輕易說出來。

“唐夢死了?!”天幀帝蹙眉,顯然他不知道的事太多了。

這話音一落,淩司夜卻驟然坐了起來,似乎這是他唯一聽到的話。

“主子!”蝶依和雲容大喜,連忙站了起來。

“唐夢,我要去找唐夢!”淩司夜喃喃自語,放要站起,卻驟然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灼燒感又一次傳來,這才終於感覺到了疼。

“我要去找唐夢,她水性不好,待不久的,我要去找她。”摸索著扶在一旁椅把上站了起來,根本就連自己瞎了都沒顧得上在意。

“主子,淩妃娘娘已經死了!”雲容早忍不住哭出聲了。

“她沒死!”淩司夜厲聲,一道冷藍的劍氣驟然掠過雲容脖頸,差那麽一點點便要了她的命。

天幀帝連連後退,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兒子這是怎麽了。

“主子,你醒醒好不好,血族如何的殺戮就要起了,你振作點好不好!”蝶依怒聲,根本不顧直逼而來的劍氣,狠狠將淩司夜拽著坐下,任由手臂上被那劍氣割裂了一道道口子。

淩司夜根本不允許任何人的觸碰,渾身上下皆被冷藍的劍氣護住,傷得蝶依的手幾乎快體無完膚了,只是,蝶依依舊不松手,試圖把他帶到夢境裏去。

雲容亦是逆轉他那劍氣而逼近,幫著蝶依穩住淩司夜。

場面一下子失控了,一直離著眾人老遠的劍空終於快步走了過來,推開了慌張無措的天幀帝,拔起長劍直逼淩司夜。

哭笑二人見了,一下子便明白了怎麽回事,亦齊齊動手朝淩司夜擊去。

這是一場萬不得已的逼迫,逼著他反抗,逼著他清醒。

“你們到底在做什麽,誰告訴司夜到底怎麽了?!”天幀帝怒聲大喊,如何還察覺不出這一幫人的異樣來,這武功修文並非常人!

這時,門外傳來了司徒忍的聲音。

“皇上,你終於來了。”

天幀帝猛地回頭,見了一身神秘黑衣的司徒忍,更是驚詫不已,他怎麽會在這裏!

“皇上,太子殿下亦是魔道魔者,這屋內除了劍空無情,我等皆是魔道魔者,以殿下為尊,西界一戰,雖未波及帝都,卻開啟了魔道封印,而今魔者魔性皆恢覆,獨獨太子殿下沈溺於喪妻之痛……”

司徒忍還未解釋完,天幀帝手中的劍早已架在了他脖頸上,厲聲,“讓他們放開司夜!你們究竟是什麽人?”

司徒忍唇畔泛起一絲淺笑,毫無一絲畏懼,繼續道:“皇上引血族入宮,就該知道這天下有異類存在,血族亦歸魔道!”

“西界底到底發生什麽事,顧朝雲為是何人,為何羲雨稱之為太後?”天幀帝如何會不相信,如何會沒有猜測,他亦是在查顧朝雲底,只是遲遲不來見這個兒子,便只怕這領軍白狄大軍而來的便是這個兒子!

“顧朝雲為魔道太後,西界底,唐夢為破魔道封印而命喪毒水之中,屍骨無存,血族有滅人族野心,血族之首血影魔性覺醒,唯有太子殿下方能與之抗衡。”司徒忍認認真真說到,如今天幀帝亦是有同七煞合作,而七煞亦只有借天幀帝的力量了。

“是司夜從孤城引兵到西界的?”天幀帝最關心的是這個問題。

“是寧洛引的兵,太子殿下只想開啟魔道封印恢覆魔性以對抗血族!”回答的劍空。

天幀帝和司徒忍這才回過頭,卻見淩司夜早已昏睡在一旁,周身的冷藍劍氣皆已散去了,而雲容和蝶依癱坐在地上,尤其是蝶依雙手皆是傷。

“皇上,待你養足了驅魔師,怕是血族早已毀了這天下,顧朝雲和羲風如今等的便是血影,唐文根本救不了你!”司徒忍把話說開了。

天幀帝卻是意味深淵地看了劍空一眼,沒有說話,朝淩司夜走了過去,小心翼翼地擦去他臉上的血跡,沈著雙眸不語。

不管事情如何,這裏除了司夜,誰都沒有資格同他討教還價什麽。

“皇上。”無情很是懂事地端來了清水。

“很久沒見到殿下了吧?”天幀帝淡淡問到,竟是笑了,替淩司夜擦著臉。

“嗯。”無情點了點頭。

“殿下這眼睛是什麽了?”天幀帝又問到。

“是……”雲容正要開口,天幀帝卻揮手打斷她。

“哭瞎的。”無情答到,他如何會知道那三魂之事。

“司夜的魔性醒便可對抗血族之首?”天幀帝又問到,直視無情。

“是。”無情點頭,他明白了,比在場的人都明白了這個皇帝想做什麽了。

雲容亦是明白了,退了一步,道:“皇上,其實您現在亦是騎虎難下了。”

天幀帝眸中淩厲立馬掠過,顯然是被說中了。

“不論殿下過去做過什麽,有何大逆不道之舉,為今之計,只有設法保住殿下,保住白狄,方可與血族相持。”雲容很是幹脆直接。

“皇上,想要這天下,只有除了血族。”司徒忍亦開了口,或許,同天幀帝根本不需要解釋那麽多,只談目的結局便可。

天幀帝沈默了,看著依舊昏睡的淩司夜不語。

一室的靜寂,眾人的目光都註意在淩司夜身上,獨獨劍空悄然轉過身,抹去了默默縱橫的老淚。

401倒戈

401倒戈

鳳儀宮。

羲雨同顧朝雲不知去了何處,羲風亦不在,今日到是七魔聚在一起了。

血影只出現過一直,至今都無人能找到他。

林若雪從西界回來後便一直被魅離守著,相當於被軟禁了,根本無法獨自一人行動。

眾人還在商議著,關於如何處置七煞已經討論了好幾回了,皆是無果,血影沒有放話,誰也不敢自作主張。

“說不定他就在西界,我再去找找。”林若雪冷不防飛身而去。

隨即魅離和楚隱便追了上來,一把將她拽了下來。

“剛剛才從西界回來,你還想去?”魅離一臉不可思議地問到。

“說不定他現在就在那兒了!”林若雪可兇了,怒聲反駁。

“寧洛和白素已經死了,你即便去一千次也一樣尋不到人。”楚隱淡淡說到,誰都知道林若雪根本就沒把尋血影的事情放在心上,至今還想著找白素。

“我又不是找白素,我找的是血影!你們放開我,你們憑什麽一點盯著我?”林若雪有一次是狠狠甩開魅離。

魅離無奈,只得退幾步,生怕掙紮去了,傷了她腹中的孩子。

“你提防著你,保不住你就跑東宮去了,玉邪在北方大調軍,這消息早就傳開了,還是你打算找玉邪去?”說話的是洛水姬,刻薄不已,她很是清楚林若雪同白素的姐妹之情。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林若雪大怒,逼近質問到。

“就是這個意思,不提防著你,萬一你懷了血族大事,到時候血影怪罪下來,我們可擔當不起!”洛水姬冷冷說到。

啪~~~

林若雪一巴掌就這麽扇了過去,怒聲,“你什麽時候成了血族的走狗了,我為七魔之一,認了血影這個主子,更是認魔尊為主,誰才是真正的主子,你們最好認清楚!”

“你敢打我!”洛水姬哪裏還顧得上同她辯什麽,亦隨即揚起了一巴掌來。

魅離連忙拉著,將林若雪護在身後,她顯然是偏心林若雪的。

“鬧什麽鬧,主子都還沒找到就內訌,傳出去還不讓七煞笑話了。”烈焰急急開了口,這話音一落,眾人卻都楞了,

這話是這麽熟悉,似乎以往經常那麽說的,同七煞卻是是對頭。

一直在爭著誰會是娶了尊上,誰會當上魔剎大帝。

“楚隱你說,你當初替寧洛瞞著那麽多秘密,不正也是為阻止血族打開殺戮,滅了人族嗎?”林若雪開了口,直視楚隱。

“既然主子醒了,就按照主子的的意思辦事,皆是有趣,與我無差。”楚隱果真就是這麽決絕。

“楚隱,我看錯你了!”林若雪氣得跳腳,看向了烈焰,道:“你說,咱主子根本就失了心智,只會任由血族那幫老家夥利用,你說說你們真的要助紂為虐嗎?”

烈焰撇了撇嘴,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你被危言聳聽,什麽叫做助紂為虐?太後本就答應讓魔尊嫁給血影,血影本就是魔剎不二人選,當初是魔煞背叛的尊上,利用了尊上,企圖奪了魔道大權,你別忘了,魔煞身上流著一半人族的血!”洛水姬反駁到。

“沒錯,魔煞若奪了大權,這天下還是人族的天下,魔道根本覆興不了!”烈焰立馬附和了。

“你呢?”林若雪看向了魅離,她完全就被孤立了,這幫人,有事不關己的,有一心想著血影獨尊而擡高自己的地位的,就沒有一個像寧洛那麽冷靜的!

“血影是主子,我只從他的命令。”魅離淡淡說到。

“白素才是真正的主子!血影根本沒了理智!你們這是愚忠!”林若雪氣得臉色都白了。

“白素已經死了,這一世,沒有魔尊,只有左右二使,誰覆興了魔道,誰便是尊上,便是獨尊!”楚隱的話向來就這麽直接而殘忍,這就是現實。

“你們就忍心看人族被滅,忍心看這太平盛世血流成河嗎?”林若雪搖著頭,連連後退。

“血影未必會滅了人族,我相信他不會。”魅離顯然是動搖了。

“他會,他根本沒了心智!”林若雪怒紅,血影回來過一次,那麽狠絕的雙眸,根本不是從前的血影了。

“誰都不能肯定,你能不能先冷靜點,為你腹中的孩子想一想!”魅離勸說到,滿滿的無奈。

林若雪卻是大笑了起來,道:“這是玉邪的孩子,如果這將會是一個暗無天日,以血維生的世界,我不會讓他到這世上來的,還有,你們好好考慮考慮,血族最後能放過你們嗎?”

林若雪說罷拂袖而去,魅離滿眼覆雜地看了眾人一眼便急急追了上去。

林若雪已經往西界去,魅離只得跟上。

“若雪,逝者已矣,算了吧。”魅離勸說到。

“寧洛那麽厲害,他知道那麽多事情,他都有辦法沖破魔煞的咒詛,他一定沒事的吧,他一定會救白素的吧?”林若雪忍著不敢哭,若非擔心這一雙眸中再看不到玉邪,她早就哭了。

“那麽久了,若是能救,若是還活著,白素能不到東宮去嗎?魔煞的眼都瞎了。”魅離淡淡說到。

“我們再找找,說不定他們就在附近,就等著人去救呢!”林若雪一鬧起來便像個孩子一樣不可理喻了。

魅離卻是拉住了她,認真道:“若雪,你去找玉邪吧,我放你走。”

林若雪一怔,這才冷靜了下來。

“去找玉邪吧,隨著他,他日若真戰場遇到了,我就讓你,權當彌補我沒照顧你了。”魅離說得傷感了起來。

林若雪挑眉看著她,道:“你不會誆我吧?”

“我說認真的,臭丫頭,你再不走,我就真會跟你走了。”魅離早就動心了,雖然一心向著血影,只是,見了血影,才真正清醒了過來,或許,如今的血影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總默默不語,偶爾會暖暖地笑的主子了。

“我不走,我等淩司夜振作起來。”林若雪低聲。

魅離心下疑惑,卻也沒再多說什麽。

林若雪在西界墓門前止步,不自覺地輕輕扣了三下,只是,等了良久都再也沒有人能開門了,這亦不是原本那厚實的墓碑了,而是天幀帝令人封起來的一塊大石,已經開啟不了了。

她當然惦記著玉邪,卻必須待在宮裏,打探虛實,玉邪只要聯系上她父親,便完全可以守著白狄的,西陲的軍可是她西城林家,林大將軍的……

玉邪,此時確是聯系上了林大將軍。

狄胡南陲,亦就是天朝北疆。

大草原上,聚集了狄胡所有的兵力,皆是紮營待命。

這是圍魏救趙之舉,一旦動兵,天朝勢必分散兵力北上,他不知道這樣能保白狄多久,只盼著司徒忍盡快來消息,也不知道淩司夜究竟清醒了沒有。

蒼鷹的叫聲在頂頭上盤旋著,玉邪連忙親自出了營帳,總是心急著盼著密函,只是鮮少有林若雪的,那女人遲遲不肯回來,早知道事情會進展到現在這個情況,他就不會把林若雪藏西界去了!

手一擡起,識主的蒼鷹便落了下來,玉邪取下字條一看,心下頓驚。

這是淑太後的密函!

守著奴宮?

要他設法從萬重大山入孤城,而後入白狄皇宮守著奴宮!

這幾十萬的大軍竟然要去守著一個奴宮!

這究竟怎麽回事?

這時,信使匆匆而來,隨即翻身下馬呈上了最新的戰況,西陲幾個小郡已經開戰了。

“主子,林大將軍差親信來了。”一旁侍衛低聲。

“帶進來。”玉邪說罷轉身就入了大營,十分的謹慎。

那親信同四周的侍衛一模一樣的裝扮,混跡在一群侍衛裏入了大營,玉邪新登王位,萬事不得不小心謹慎。

“將軍有何交待?”玉邪低聲問到,若不是林若雪牽的線,他真真不輕易相信林大將軍會倒戈。

“將軍讓你放心西行,一切遵從淑妃娘娘之命,寧親王和他可保西陲。”親信亦是低聲,同玉邪耳語,無人能聽清楚他們再說些什麽。

“可還有其他交待?”玉邪又問到。

“還有……就是……”那親信笑了笑,繼續道:“大將軍還說了,最好是設法把小姐騙回來,小姐那性子在宮裏不能久待的。”

玉邪一楞,隨即笑了起來,這正中他的心意,看樣子可以放心把那丫頭騙回來了。

這親信走後,玉邪便展開了地圖,這是他親自繪制的,走了一趟萬重大山大致把路線摸了清楚。

獨獨有一點他怎麽想都想不同,從萬重大山無疑是最便捷之道,只是,孤城此時已經是一片汪洋,說得準確點,便是一個毒水大湖。

要過孤城便只有當初寧洛親自設計出的大戰船來,一般的戰船根本一觸碰到那毒水便會被侵蝕地無影無蹤。

淑太後只讓他率軍往萬重大山去,卻沒有提起如果過孤城一事,這一大批戰船可不是那麽輕易能造出來的,何況,寧洛已死了!

“王上,天幀帝的那一批駐軍已經撤出孤村了,入萬重大山是容易,只是,過孤城……”一旁的軍師玌軍亦是納悶了,這是個中年男子,玌叔的侄子,算是狄胡朝中,玉邪最心腹之人了。

“既然淑太後放話了,既然有所準備,就不知道寧洛當初那戰船是用什麽材料制成的船底。”玉邪淡淡說著,眉頭蹙了起來。

402空城

402空城

她等了好幾日,他都沒有再來過。

她的活動範圍擴大了不少,整個留夢閣外圍都被黑血咒包圍了起來。

留夢閣留夢閣,如今真成了留夢閣,只是她並不是唐夢啊!

他每日都差人來給她送膳食,都是她以前喜歡的東西。

每次送膳食來的人都不一樣,把東西擱下便走,她根本沒有機會同一個婢女混的熟稔一點。

今日來的依舊是個陌生的婢女,黑血咒是會認人的,只對被困之人有用,誰都進得來出得去,獨獨她不行。

這婢女將東西放下轉身便要走了。

白素卻在她身前攔了下來,然而,剛要開口,婢女卻是口吐鮮血而亡。

主子交待地很清楚,不許同這人說任何話,不許受任何威脅。

“我又不是要威脅你帶我出去,何必這樣呢?”唐夢無奈搖了搖頭,手一放開那婢女便直直傾倒而下了。

望了那食盤一眼,並沒有多少胃口,這幾日反應似乎開始強烈了,偶爾會反胃想吐。

眉宇間盡是疲憊,就這麽恢覆了原本的相貌,她端鏡自照,同唐夢真真還有那麽三分相似。

幾日的冷靜,幾日的思考,縱使她才思過人,奈何一點兒都不知曉如今天下局勢,想再多亦是徒勞。

當初在西界底狠心扔下那凝紅珠,便是做了決定的。

這天下可以是任何人的,獨獨不可以是血影的!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池子旁,再往前一步,便可以觸碰到那渾濁的黑色光圈了。

血影魔性徹底覺醒後的修為的進展著實驚人,她記得這黑血咒以前根本就困不住她的。

沒有人可以同她說一句話,沒有人能夠告訴她這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麽,沒有人可以告訴她淩司夜現在在做什麽。

在西界底那最後一眼所見的場景一次次浮現在腦海裏,第三魂,原來是他,原來是那個男子,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命中註定了一般。

那是司夜的淚魂,她必須找回來!

“素兒,怎麽還不睡?”

低沈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他就這麽憑空消息了。

白素沒有回頭,看著池子裏盛開的藍蓮花,淡淡道:“影,你喚作我白素的名字,心裏想著的卻是唐夢,你困住了我白素的人,心裏想著的還是唐夢,你因唐夢的死而怒,卻將怒意加註在我身上,在天下人身上,你這樣無疑是將唐夢打入萬劫不覆之地,她便是禍水!”白素說罷轉身,淩厲的鳳眸直視血影!

“我沒有!這天下還是原來的天下,可是唐夢呢?她連同我說聲道別的機會都沒有,她已經想起我的,她已經想起來的!”血影怒吼著,似乎每每同白素說話,他的情緒都是平靜不了的。

“你承認她已經死了,不是嗎?你為何還困我在這裏?若是想以我為質威脅魔道,你又何必以情的名義!?”白素厲聲質問。

她心疼著,見他眸裏的徘徊的淚,比誰都心疼,比他的心還疼,卻不得不這麽試探。

天下還是原來的天下,是不是天幀帝已經掌握著大權,魔道和血族尚未開戰?

她真正分不清楚這個男人困她以此究竟是要做什麽了,她只能這麽質問他,這麽逼他。

血影沒有說話,白素卻是逼近,取下了他那銀白蝶形假面來,道:“她真的走了,你亦不再是她的替身了,連相貌都恢覆了,何苦終日戴著這面具呢?”

他依舊不語,想取過她手上的面具,卻她執意不給,死死拽著。

他輕輕一笑,她的手便疼得瞬間松開了,手背上裂開了一道細長的口子,血並沒有流出,卻是錐心的疼。

她蹙眉,整個人卻冷不防把她擁入懷中,根本還未來得及緩過神來,便早已出了那黑血咒。

她心下大喜,不敢掙紮,亦不敢多言什麽。

然而,不一會兒,她卻是驚了。

他帶著她往大街上來,往帝都平日裏最繁華的地方來,不過剛入夜,這裏卻是一片寂靜,一個人影都見不著,仿佛是一座被遺棄的空城。

他擁著她緩緩落了下來,就落在綠坊的大門前。

白素驚得說不出話來,綠坊裏亦沒有任何一人客人,小廝婢女都在,她卻一眼看得出來,全是血奴!

他擁著她慢慢走了進去,一步一步上樓,到了她平日裏最喜歡的樓頂露臺上。

從這高高的樓臺頂俯視整個帝都,除了皇宮,整個帝都城內就只有幾處樓臺是亮著燈火的,其餘的一片黑暗,隱隱透著陰森而詭異的氣息。

那幾處樓臺她記得清楚,是白宮,紅樓,還有醉生夢死!

“東宮的燈還亮著……”她喃喃開了口,整顆心都提著,又一次試探。

他卻避而不答,淡淡道:“記得這裏嗎?你若非萬不得已也不會躲到這裏來,最喜歡留宿的還是紅樓。”

話音一落,她只聽得到耳畔的風吹過,他的速度快點她根本什麽都看不清楚。

人已經落在了紅樓頂。

這紅樓頂有著另一個留夢閣,淩司夜當初為困住她而建造的。

“今夜就留在這裏吧?”他淡淡問到。

“影……”她小心翼翼地應付著,不著痕跡地輕輕推開他,逼的太近了,幾乎唇齒相近。

“還是想去白宮?”他體貼地問到。

“嗯。”她點了點頭,還未想出法子來應對,這能這麽拖著。

即便魔性覺醒,她根本就不再是他的對手了,硬拼必定是逃不了的,只能智取了!

“好久沒有同你賭一把了。”他笑了笑,再次抱起她,朝白宮而去。

她一計頓上心頭,或許只能賭一賭了。

白宮裏所有的小廝婢女亦皆成了血奴,唐夢眸中盡是負責,根本就不清楚究竟是只有帝都城內淪陷了,還是這空城之位血腥殺戮正起。

“影,若雪呢?在宮裏嗎?”她開始了旁敲側擊。

“嗯。”他應了一聲,低著頭分發籌碼。

“咱別用這籌碼了,怪麻煩的,就賭一局大小,大者勝,如何?”白素問到,她心急著,根本沒有多少耐性。

“勝者如何?”他笑了,即便是隱在面具之下,這笑容已經是那麽好看,只是,她根本就忽略不了他那一雙瘦骨嶙峋,沾滿過無數血跡的手。

“我不想住留夢閣,若是我贏了,我跟你住一起。”白素試探到,不敢直接替宮裏二字。

“想住東宮?”他的聲音卻是陰沈了下來,依舊低著頭。

“整個天朝都是你的,我住哪裏又有何區別?”白素反問到,頭一次這麽小心翼翼,像是一場生死談判。

“你真想住宮裏?”血影這才擡起頭來,認真地看著白素。

“是。”白素亦是答地認真。

血影緩緩站了起來,手一擡,中心中一股黑色的光便流竄而出,從四面八方朝唐夢包圍而去。

“你乖乖等一會兒,我馬上回來帶你去。”

他唇畔泛起了一絲冷笑,那麽邪惑而乖張。

唐夢連連飛退,幾日的休養身子已經恢覆了不少,她算是問明白了,他如此回答,宮裏定然還沒有出事的!

艱難地躲過那四處流竄的黑光,尋了個空檔便破窗而出,卻不是朝宮裏的方向而去,而是往紫閣去!

只是,根本還未走完一條街,他攔在她面前了。

“你又騙我……”他淡淡說到,眸中是無盡的哀傷。

“我說過我不是唐夢!”她終於怒了,一道紫光從體內噴薄而出,直直朝他震打而來,轉身就逃。

他迎著那紫光而上,雖有些艱難,卻根本傷不了,黑色的光從身上竄出,淩亂不已,妖嬈不已,卻盡是朝她而去,不一會兒便將她團團困在了。

“我帶你去醉生夢死,我們好久沒坐下來喝喝酒,聊聊天了。”他牽起她的手,顧不上她氣喘籲籲,臉上蒼白,身影一幻,便急速朝醉生夢死而去了。

“累了吧,歇一會兒,我給你找吃的去。”他還是那麽溫柔,而那困住她的黑色光圈亦是那麽溫柔,時不時頑皮地貼近她,很是親昵。

她一身疲憊,癱坐在竹席上,心卻是定了下來,至少,至少宮裏沒有出事,至少只有這帝都一城為空城。

該問起淩司夜了,她再也等不了,忍不了了。

血影很快便親自將酒菜送了上來,就在白素對面落座,親自替她斟了酒。

“影,司夜呢?我想見他。”她開了口,直截了當。

他的手一怔,淡淡道:“留下來陪我,我可以滅了血族,滅了魔道,將這天下拱手讓給淩司夜,只要你留下來陪我,我們遠走高飛,我帶你浪跡天涯去,小時候就說好的,有朝一日會實現的。”

“同你約好的是唐夢,不是我!”白素的聲音冷了下來。

“素兒,上一世是你為魔煞殺了我,這一世,你依舊要為他殺了我嗎?”他低聲問到,眸中的哀傷無窮無盡,逼的她低下頭,不敢看他。

“白素,這一世我若沒有再遇到你,那該多好啊,若沒有記起這一切,那該多好啊。”他感慨著,那瘦骨嶙峋的手端起了酒杯遞給她,看著她,聲音幾近是哀求,“假裝你就是唐夢,假裝我只是唐影,我滅了血族,滅了魔道,我們平平凡凡地活著,好不好?”

白素的淚悄然滑落,卻是搖了頭,“那我可以不可以假裝忘記了司夜,假裝腹中這孩子不曾存在過?”

這一刻,若沒有腹中這孩子,她或許就動搖了。

至少她和司夜都清清楚楚知道自己所愛。

而眼前這個男子,他卻連自己愛的是誰都分不清了,他該怎麽辦呀!

403醒了

403醒了

司夜。

這二字似乎就是他所有的劫難。

原本盡是哀傷的雙眸漸漸被嗜血的紅所侵占。

“不好。”他淡淡說罷,起身便要走。

“告訴我,司夜在哪裏,他怎麽了。”如果是哀求,白素她這才是哀求!

“他死了。”血影冷冷丟下這句話起身便要走。

“血影,你站住!”白素亦是站了起來,厲聲,“你騙我的對不對!”

“是,騙你的,現在我就要了他的命,當初三魂俱在都敵不過我,而今我到要看看他還能撐多久!”血影冷冷大笑了起來。

“影哥哥,你不是這樣子的,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你醒醒好不好,你以前不會如此意氣用事的,你看看你那雙手,看看你那雙沾滿血跡的手!你到底是誰,你還認得出你自己來嗎?”白素癱坐了下來,她根本就不是說給血影聽的,她根本就無能為力,他話音未落,人就早已不見了。

她不知道今後還有多長的路要走,她只自己如今的無阻,什麽都做不了,什麽都不知道,她問出來了,他還活著,還在帝都裏,只是,同時她也激惹了血影。

“影哥哥,你不會這麽做的……你不會……”

“司夜……你告訴我該怎麽辦……誰來告訴我該怎麽辦?”

喃喃的自語,低低地哭泣,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最後整個人都沒了意識,太累太累。

就這麽被困在醉生夢死裏,沒有人會來找她,所有的人都以為她早已離開。

而他,淩司夜,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他從清醒過來的那一刻便再也沒有提起過唐夢抑或是白素這名字了。

東宮裏亦沒有人敢提起,生怕觸了他的傷口。

太醫退了出來,靜候的所有人便都圍了上去,你一眼我一言地問。

“殿下的眼睛……”太醫搖了搖頭,不知道如何說是好,已經在屋內被天幀帝狠狠訓斥了一頓了,太子殿下這眼睛怕是好不了了。

“說呀!”蝶依記得掐住了太醫的脖頸。

“明明知道後宮,你還急什麽?”雲容卻是一把退開了她的手,厲聲說到。

眾人這才冷靜下來,都心知肚明,這是淚魂散去的原因,再問下去亦是刁難這太醫。

“殿下這眼睛傷地幾位詭異,根本就查不出原因來,怕是幼時就落下的病竈了。”

太醫只能這麽解釋了。

眾人皆是無話,就站在門口,不敢進去,也不知道天幀帝同太子殿下在商談些什麽。

暖閣內。

淩司夜斜倚在軟塌上,那一雙眸子依舊那麽漆黑深邃,只是,卻是少了那一貫的精光,還有偶爾同他的淩妃娘娘笑起來的狹促。

若不認真看,根本看不出任何異樣來,只是,瞎了就瞎了。

就連天幀帝都不敢再提起淩妃絲毫來。

有一種說法,人受了極大的傷便會將傷口藏起來,還是繼續生活下去,或許永遠都這麽藏著,別人比提,自己便會漸漸忘記了。

誰都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把傷口藏起來了,誰都不敢再多問。

“你為何會出現在西界口?”天幀帝問到,他需要淩司夜親口回答。

“父王是懷疑我投靠了白狄?”淩司夜反問到,聲音是一味低沈地很好聽,隱隱還透出一股玩笑味。

“回答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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