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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分開那麽久,少了個人在耳邊吼,還真有那麽點想他了。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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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的武功就算遇到百年難遇的妖獸,也出不了什麽大事。”另一個船夫說到,對淩司夜似乎信心滿滿。

“就怕遇到毒獸,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否谙熟毒道。”老船夫說到。

“聽說那娘娘出身天下第一毒門空山,可是真的?”坐在最後的船夫好奇的問到。

這話題一下子又扯到了唐夢身上。

“是有這麽聽說過,她是天朝唐大將軍的七女兒,自小女扮男裝,後來還入朝為官,就在天幀帝身旁辦事的。”

“難怪不像個女的,倒還真是同影少主長得極像!”說話的是最年輕的船夫。

“你說話留點口德成不,這話好是讓太子殿下聽了去,小心你的舌頭。”老船夫連忙訓斥。

“指不定兩人就在林子裏耍完呢!我看太子殿下就栽在這女人手上了,還是第一回聽過堂堂太子殿下親自給太子妃尋野味的!”年輕的船夫並無顧忌,心想著淩司夜和唐夢定是很晚才會回來。

然而,就在他話音落下之時,終於是註意到對面的幾個同伴的臉都青了。

“怎麽了?蹙眉,狐疑問到。

只是,沒有人回答他,眾人皆是齊齊起身,退到一旁,低頭閉嘴,什麽都敢再多說。

淩司夜就站在這年輕的船夫身後,一臉陰沈,雙眸冷厲。

那年輕的船夫急急轉過身來,嚇得險些屁滾尿流,顫抖著跪了下來,低著頭,什麽都不敢說了。

“唐夢呢?”淩司夜負手而立,冷冷問到,只是,額上卻冒著冷汗。

“娘娘說她也想打獵去,讓我們再此拋錨,免得她和殿下回來尋不到人!”老船夫將唐夢說的話如實稟告。

淩司夜一聽便明白唐夢的意思,只是,正要開口,卻終於是站不住,手捂著胸口,重重跌跪了下去,一口黑血隨即噴口而出。

顯然,中毒不淺。

“殿下!”

“太子殿下!”

不僅是老船夫,就連兩側的侍衛亦是急了,紛紛到了船上來。

淩司夜也不知道這批人的可信度究竟有多高,不知道他倒下後,他們會不會倒戈,知道,背上和手臂上的傷已經令他再無力揮劍,而身上的毒正一點一滴滲入血脈。

他只能賭一吧了!

“是蛇毒……盡快……把唐夢找回來!”說罷咬著牙想站起來,只是,被攙扶著剛剛站起來,卻又是冷不防跌下。

這一次,整個人終於是無力地頹倒了,雙唇是黑紫色的,而背後,數個如彈丸一眼的傷口,雙臂上亦不少。

“快,先扶到船艙裏去!”老船夫急急說到,似乎這才緩過神來。

所有的人,亦是這時才完全回過神來,皆是大驚。

“一定是遇到毒獸,這太子殿下若是死了,我們就沒靠山了,背叛寧洛可是只有思路一條的了!”說話的是那年輕的船夫。

“就是,咱們逃吧,本來還想趁著機會早點跟著太子殿下,以後也好謀個好位置,看樣子,咱是到不了孤城了!”附和的亦是個船夫,一臉的驚慌,只想逃。

只是,根本沒有人理睬他們,兩側的侍衛只留下了十人在船上,所有人的都往右側密林而去,其他船夫跟在老船夫進了船艙。

“餵,你們傻啊,這是毒獸的毒,一入心脈必死無意,這林子裏根本沒人有這本事短時間內尋到解藥!”年輕的船夫跟了上去,大喊著。

“我勸大夥還是走吧,別白費力氣了,太子一死,還不知道寧洛會做出什麽來呢!”另一個船夫跟著煽動。

只是,話音方落,只見兩道血跡接連濺起,二人根本沒有機會明白過來,便接連轟然倒地,劍正是從背部劈下去的,一劍斃命。

或許,淩司夜和唐夢但擔憂並不是多餘的,只是這真正叛徒畢竟是少數。

數十名訓練有素的侍衛皆是認真而謹慎,雖這些日子跟著這兩個主子,比起先前來得算是輕松,只是一旦出事,他們絕不會退縮!

寧洛世子差他們來,原本也是有護衛的命令在內的。

不一會兒便聽得前方極大的動靜,為首一人一揮手,眾人便分兩列,高高淩空而上。

前方,唐夢攜兩名侍衛正同那九尾蛇惡戰。

三人亦是高高淩空,身影急速側閃,躲著九尾蛇那巨大的九尾噴射而上的毒液。

想逃,想躲,方才至今,卻根本沒能離開半步,就這麽被困在此地。

這九尾蛇一聲猩紅而猶如巨大的寶石一般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上空的人看,長長的信子一吐一吐著,從嘴裏冒出的白氣一樣同這尾部的毒液一樣含有劇毒!

唐夢是在毒經上認識這畜生的。

之所以被紀錄在毒經上,並非這九尾毒蛇之毒難配出,而是難以取得,這是很奇特的一種蛇毒,解藥便是這九尾蛇的膽!

被哪一直九尾蛇傷了,就必須是同一只九尾蛇的蛇膽方為解藥。

“淩妃娘娘在那!”侍衛終於發現了唐夢他們。

為首一人一揮手,眾人齊齊朝唐夢而去,在她前方鑄成了一道人墻。

“淩妃娘娘,殿下回船上去了,讓屬下來尋你回去,殿下受了重傷,怕是中的就是這蛇毒!”為首一人連忙稟告。

唐夢大驚,原本正設法撤退,聽了這話,才稍稍松開的眉頭又緊鎖了。

而地下那九尾蛇獸亦是發覺了這一批侍衛的到來,受了這刺激,原本還是俯在地上,只是擡頭,此時卻是完全地直立了起來,身長之高,可觸及淩空而立的眾侍衛。

“退開,它口中的毒更兇!”唐夢大喊,卻是一個翻身,越過前方人墻,朝對面而去。

這一下子吸引了九尾蛇獸的註意,只是,這蛇獸十足的狡猾,仍舊是吐著信子威脅著前方的侍衛,而尾部,四尾卻是齊齊勾起,驟然,毒液猶如四條水龍一般,朝唐夢直直襲擊而去。

唐夢卻是比這九尾蛇還聰明了那麽一點點,她不往上逃,而是往下躲,而九尾蛇另五條蛇尾早已緊接著將毒液朝上方噴射了去。

唐夢的手是顫抖著的,她怕蛇,很怕,只是強行壓抑著,告訴自己,等等再怕,等一會兒,再等一會兒,把這九尾蛇獸殺了,抽了它筋,扒了它皮,挖了它的膽,再害怕!

隨身攜帶的是有五把金色小飛刀了,對付這畜生只能遠攻,不能近襲,她沒有嘗試的機會,更沒有浪費的機會。

對面那一批侍衛一邊躲著九尾蛇口出隨著一吐一吐的信子噴出的毒液,一邊替唐夢扭著一把冷汗。

“淩妃娘娘,小心上面!”為首的侍衛大喊,而此時,九尾蛇根本不給人任何休息的機會,九條巨大的蛇尾一邊噴射地毒液,一邊接二連三狠狠朝唐夢掃來。

唐夢只有後退,持著小飛刀的右手依舊顫著,不得不用左手緊緊按住!

直直後退,還好前方的侍衛多少將九尾蛇牽制住了,給了她不少的時間。

只是,這麽一直退下去,根本就不是辦法。

正蹙眉想著辦法,那九尾蛇卻突然不追了,體型這般巨大,九尾卻十分的靈巧,冷不防轉身,竟是狠狠朝前方的那批侍衛掃了去!

根本沒來及逃,一大批侍衛一下子便折了大半,皆是紛紛掉落,有幾個仿佛被腰斬了一般,屍體支離破碎,幾個卻如不遠處唐夢剛剛看到的屍體一般,五張六腑都被震出。

而九尾蛇卻早已轉過身來,碩大的蛇頭就直直向著唐夢,它似乎知道這個女子才是首領。

“保護淩妃娘娘!”為首的侍衛卻是眨都不眨眼,一聲令下,餘下的人皆是翻身而起,再次落到唐夢身前。

“娘娘,你快走!殿下等著你回去。”為首一人急急說到。

唐夢心下一驚,並沒有預料到這一批侍衛會如此忠誠!

“只要它的蛇膽能解殿下的毒,兩個時辰內再拿不到蛇膽,我也沒有必要回去了!”唐夢冷冷說到,左手拼命地握著右手,握得很緊很緊,手上青筋都全暴露了出來。

“蛇膽是解藥?”侍衛首領大驚。

“正是,你們牽制住它,我想辦法尋了它的弱點。”唐夢說到,左手終於是緩緩松開來了。

每一天九尾蛇的弱點都在九尾上,只是,倒是是哪一尾,沒有人知道。

唐夢說罷,再一次騰空,幾個翻身又到九尾蛇的後面。

只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九尾蛇九條尾齊齊重重往下掃的同時,身體卻是同時朝後方仰臥而下,隨即側頭,就這麽瞬間將唐夢完全困住,血盆之口大張。

這麽近的距離,唐夢看得清清楚楚,那大嘴裏,牙縫間,就刺著一把金色小飛刀,還有一塊黑色的碎布料。

腦海裏,那個男子在蛇口下命懸一線的場景就這麽浮現了。

此時腦海裏什麽都不想,只想看看他,看看他到底怎麽了!

這九尾蛇卻似乎沒打算就這麽讓唐夢喪命,合起大嘴,吐著信子,漸漸挨近。

只是,還未它完全挨近,唐夢卻是蹙眉閉眼,怒呵一聲“滾開!”

驟然一道紫光就這麽從唐夢身上爆發而出,頓時光芒四射,竟是有這般的威力,將整條巨大的九尾蛇彈地老遠老遠,橫掃了一大片樹林。

362十世,千年夢(前五百年)

362十世,千年夢(前五百年)

紫光大放,剎那間震顫了整片萬重山林!

四周一大片一大片的樹林就這麽瞬間排山倒海倒去。

那巨大的九尾蛇獸被重重地落地之後還滑了好一段距離才停止,地上都劃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跡。

一幹侍衛亦皆被遠遠震開,肝膽俱裂,毫無生存的可能,唯有那僥幸淩空而起,躲過這紫色光芒的侍衛首領。

唐夢根本不知道方才是怎麽了,只知道自己心急,不想死,更不想淩司夜死。

仿佛瞬間被抽光了所有的氣力,方才自己眼前是一黑黑暗的,只有耳畔隱隱有一聲聲呼喚,仿佛就在這山林深處,她聽不清楚那聲音究竟在呼喚什麽。

侍衛首領看了一旁已經動彈不得的九尾蛇一眼,急急在唐夢身旁落了下來,道:“淩妃娘娘!你沒事吧?”

他也不知道方才究竟是怎麽了,根本沒來得及看得清楚,只隱隱看到了一陣紫光從淩妃娘娘身上迸發而出。

原來,這淩妃娘娘就這麽強大,竟隱藏地如此深!

唐夢沒有一絲力氣,本是直直支在地上的手亦是控制不住折了下來,就這麽癱在地上。

“娘娘……”侍衛首領這才怕了起來,只見唐夢一臉蒼白地駭人,雙眸都開始渙散了。

“取蛇膽……救太子殿下……”唐夢艱難地交待,視線始終都盯著那已經斷了氣的九尾蛇,只是,眼前究竟是黑了,整個人就這麽無力的昏迷了過去。

那侍衛首領不敢多耽擱,正拔劍要朝那九尾蛇獸而去,只突然止步了,只見九尾蛇獸那龐大的身體竟是一寸一寸從蛇尾處開始消失,越來越快,最後竟是只留下了一顆彈丸大的元丹,閃過一絲妖紅的光,隨即暗淡了下來,直直掉落。

侍衛首領連忙快步上前,只是剛剛才拾起那彈丸大的元丹,卻就這麽眼睜睜看著那元丹亦是同方才九尾蛇的身體一眼,一點一滴地開始渙散。

侍衛首領只知道妖獸的元丹都不能離開體內太久了,其他的並不明白,只得小心翼翼收起那元丹,背起唐夢便急急往船只那邊趕了。

然而,他並不知道,蛇性屬涼,這元丹藏在他心中裏,消融渙散的速度便快了。

唐夢就這麽被這侍衛首領背著,在密林中急速穿梭著,雙眸緊緊閉著,意識似乎有些清醒,卻更像是做夢。

這一幕似乎很熟悉很熟悉,似乎曾經也有這麽一個男子背著他,就在夜裏,在這萬重大山裏漫山遍野地跑。

耳畔,那呼喚聲再一次傳來了。

叫的正是白素的名字。

“素兒……”

“白素……”

聽得出來這聲音的主人沒有多少的耐性,第一聲還是好聲好氣的“素兒”,第二聲便是連名帶姓了,隱隱有著不悅。

隨即,是一陣女聲,樂呵呵地笑著,似乎玩得很開心。

只是,她聽不清楚她在說些什麽,不知道她在笑著什麽。

只覺得腦袋很沈很沈,越是努力想聽清楚,頭便是疼得越厲害。

眉頭都緊緊蹙了起來來,卻依舊緊閉著雙眸,根本沒有醒,醒不來。

這應該是一場夢吧!

夢裏,她到了一個有些熟悉卻有陌生的地方。

她仿佛是一縷孤魂,連站都站不穩定,風一吹便飄了起來。

這是一出繁華的街道,同天朝帝都的南街有些相似。

她就這麽看著一個同她原本的相貌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二十歲出頭,一身衣著打扮可見出身不凡,就這麽朝她迎面走來,只是,那女子似乎看不到她,竟是穿過了她的身體走了過去。

她急急轉身,看著女子遠去的背影,只覺得熟悉,卻怎麽都想不起來這是怎麽回事。

她知道這個女子一定是她,只是,她並不知道這是魔道覆滅之後,她的第一回來。

沒有魔道,沒有魔者,沒有司夜,她什麽都認不出來,想不起來。

頭驟然又疼了起來,一陣天旋地轉,她雙手捂著腦袋,直直搖頭,不想去想,不想去回憶,只是卻是控制不住。

然而,當這場疼痛過去了,她緩緩睜開雙眸之時。

眼前,卻是另一旁場景了。

這裏,是一片山林。

這一回,她認得清楚了,這是萬重大山腳下的孤村,雖然屋舍少了一點,但她可以肯定一定是孤城。

她一臉的疑惑,滿腹的不解,走在孤城那一間一間茅舍之間。

突然,一陣清脆的孩童笑聲吸引了她。

沿著笑著,走到了一間破舊茅舍後頭去,竟是嚇了她一跳。

是一群玩著捉迷藏的孩子,那紮著兩個羊角辮的女娃娃笑得最歡了。

這孩子,一副相貌,不正是她嗎?

是她五六歲的時候,只是,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這個年紀的時候,她應該在維也納背厚厚的琴譜的!

“素兒……白素……”

“白素……你娘尋你呢!”

是一個小男孩一路尋了過來。

唐夢又驚,竟也是同樣的名字!

她伸手,想去抱抱那孩子,只是,手就這麽穿過了她的身子,什麽都抓不住碰不到。

女娃娃就這麽被小男子牽著遠去了,走了老遠還回過頭來,朝著這邊夥伴笑。

唐夢也想對她笑,卻怎麽都笑不出來。

腦袋再次抽疼了起來,無數支離破碎的回憶片段在腦海裏急速閃回著,很多很多的記憶碎片。

一千年的記憶有多長,有多少?

應該有這麽多吧。

她只覺得那支離破碎的片段如潮水一般不斷地朝她洶湧而來,一次又一次淹沒了她,而腦袋疼得呼吸都生疼。

她知道這個女娃娃一定是她,只是,她並不知道這是魔道覆滅之後,她的第二次回來。

仍舊是魔道,沒有魔者,沒有司夜,她什麽都認不出來,想不起來。

耳畔稚嫩的孩童歡笑漸漸地消失了,她被見洶湧而來的記憶碎片逼著閉緊了雙眸,什麽都看不清楚,索性什麽都看了。

四周一片寂靜,隱隱地,終於有了鳥叫,有了蟲鳴。

唐夢那秀眉緊蹙,疼痛終於過去了,她這才敢睜開雙眸來。

這才發現自己深處一個峽谷中,前方是傾洩而下的瀑布,瀑布下是一潭清泉,泉水溢潭而出,流成了一條小溪流。

空谷不僅幽靜,更有幽蘭。

只是,怪異的是,這溪流兩畔的蘭花都是白色的,幹幹凈凈,潔而無暇,悠然自得。

唐夢心下一喜,什麽都顧不上,連忙快步奔入那一大片的白蘭花裏。

春蘭白素。

這是蘭花裏極為名貴的一種,玉白素!

她的名字正是這麽來的。

伸手,小心翼翼想觸碰那純白的花瓣,然而,終究是怎麽都觸碰不到,只是,有種熟悉感,揮之不去。

她不知道這裏正是萬重大山裏,她不知道這個峽谷裏的白素蘭花開了三生三世,她不知道這是魔道覆滅之後,她的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回來。

她什麽都不知道,就這麽楞楞地看著整個峽谷的白素花,嗅著那若有若無的幽香。

她站了好久好久,終於沒有那難以忍受的疼痛了,懶懶的春風拂面,吹著她昏昏欲睡。

或許,真的是睡著了吧。

待她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過了很久很久,仿佛一個世紀。

地點和空間全然都變化了。

這裏!

這裏她再熟悉不過了,是天朝帝都,是唐府!

整個唐府都在忙碌著,她看到唐夢!

她很清楚那是真正的唐夢,穿越之後,她並沒有這麽一身華貴的打扮過的。

是男子的打扮,一身官府,這是大理寺卿的官服!

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這就是原本的歷史,她沒有穿越過來,沒有改變真正唐夢的命運。

整個唐府喜氣洋洋,花園裏熱熱鬧鬧,老道喜的很多官員她認得的。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一身華服的真正唐夢,原來這就是她呀,雖是借了她的身子,卻仿佛這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多苦多難的女子。

正當她再次走近的時候,門外傳來了高聲通報,“太子殿下駕到!”

她心下頓時一咯,是淩司夜!

她不知道這個時候是天幀幾年了,心下卻是慌了,沒有她的到來,淩司夜身旁會有其他人嗎?淩司夜原本的命運又該是怎樣的?

他身旁沒有任何多餘的女子,只有雲容為首的幾個蒙面婢女,手上捧著一盒盒賀禮。

唐夫人和唐大人就在他身旁伺候著,皆是恭敬無比。

而一群官員亦都簇擁了過去,這家夥一來就奪了主角的光彩,依舊是那一身黑衣綢緞,襯得五官更是俊美、冷邪,深邃的雙眸隱著一絲精光,還是那一副不可一世、盛氣淩人模樣。

那一身華麗官服的唐夢緩緩走了過去,不卑也不亢,只是微微頷首行了個禮,道:“微臣見過太子殿下。”

“唐七少免禮。”淩司夜瞇眼笑著,揮了揮手,正要轉身,卻是一個不小心將一旁一盆盆景就這麽揮了下來。

砰的一聲,碎了。

頓時,整個花園都寂靜了,唐夫人卻是朝一旁的一個婢女狠狠地使了個眼色。

那婢女慌慌張張,連忙上前下跪,戰戰兢兢,連連磕頭,“奴婢該死,奴婢驚擾了殿下!”

“又不是你打碎了。”淩司夜說得很不經意,撩起長袍蹲了下來,註意力都在這折了的花枝上。

“這是什麽花?”淡淡問到,似乎蠻有興趣的。

“稟殿下,這是白素花,春蘭的一種。”唐夫人連忙稟到。

淩司夜笑了笑,這一回倒是沒有怪罪到誰頭上,起身來,拍了拍手便朝大殿裏走了去。

……

363十世,千年夢(天朝)

363十世,千年夢(天朝)

唐府的熱鬧依舊,眾人皆跟著淩司夜往大殿而去。

唐夢就站在花園裏,蹙著眉頭看著那躺這瓷瓶碎片裏的白素花,花枝已折,花瓣都臟了。

她依舊不知道,這還是她,依舊是她。

這是第六世,同淩司夜就只有這麽一次交集。

怎麽會舍得不回來?只是,什麽都記不住,沒有任何的交集,即便是千百次,即便就不是這無情無記憶的花,而是活生生的人兒,又如何能想起了自己回來做什麽?

一滴的零碎很快便被婢女們打掃了去。

唐夢楞楞地看著,心口處越發的生疼,腦海裏似乎有什麽被封印著,沈甸甸的,壓著每一根神經。

疼,越來越越疼,一陣陣的抽痛。

疼得她不得不捂住腦袋,轉身朝大殿內看了去,那兒觥籌交錯,那兒燈紅酒綠,淩司夜慵懶地倚著在主座上,瞇著眼欣賞著殿下的歌舞升平,而那真正的唐夢卻是同這一切格格不入,仿佛身處淤泥而不染一般。

她蹙眉,對真正的唐夢根本不熟悉,也沒有熟悉的機會,只是,對前方那一身華麗官服之人卻是越看越熟悉!

“唐影!”

她脫口而出,明白過來,那不是真正的唐夢,那是唐影!

這究竟是天幀幾年,寧洛那邊開始行動了嗎?

沒有她穿越而來,真正的唐夢是喪命於西界門口的呀!

她連忙走了過去,不過一抹沒有軀體的孤魂,根本無人能看到她。

就在她靠近唐影的時候,惜愛卻是一臉慌張地走了過來。

只見唐夫人眸中盡是淩厲之色,似乎在警告她什麽。

只是,惜愛卻是無所畏懼,然而,正要開口,門外卻直直射入了數把飛鏢,不是什麽金屬利器,而是千絲紙所制成的飛鏢。

唐影眸一沈,不過一揮袖便輕易替惜愛擋去了那千絲紙飛鏢。

頓時,一室惶恐了起來。

“來人啊,保護太子殿下!”唐大將軍最是冷靜鎮定,一聲令下,數十名挽弓的侍衛便護到了淩司夜面前。

而淩司夜那俊美無濤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慌張,依舊是慵懶地倚著,似乎想當個旁觀者一眼。

唐夢卻是大驚,什麽都顧不上,穿過了那挽弓的侍衛,伸手想拉淩司夜,卻怎麽都觸碰不了她。

“笨蛋,還不走!”她只能喊,只是,依舊是沒有人能聽到她的聲音。

淩司夜依舊是那份慵懶神色,端著茶盞輕抿著,看著大門外接連射入的千絲飛鏢!

如唐夢所料一樣,他把這場偷襲當成了唐府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那飛鏢卻依舊是對準著惜愛,奈何唐影護著,根本傷不了她。

唐夫人就退在一旁,一個佩劍婢女在她耳畔竊竊私語。

“夫人,惜愛姐硬是闖到暗室裏去,看到了一切!”婢女低聲,說的正是方才發生的一切。

惜愛闖入暗室,見到了七小姐的靈位。

“這個臭丫頭,我白養她了!”唐夫人眸中盡是淩厲,唐夢的死在一個月前,她瞞下了一切,還沒做任何打算,只能暫時慌稱唐夢回空山去了。

“夫人,要是攔不住,這消息一走漏,影少爺可就難管了,怕是朝廷這裏和空山那都不好交待。”婢女低聲提醒。

“本夫人還用得著你來提醒!”唐夫人顯然是一腔的怒火,視線至始至終都停留在混亂的人群裏的惜愛身上。

她這個位置,若是出手,唐影根本來不及顧得上!

眸一沈,唇畔冷笑起,一枚根本令人覺察不到的細毒針就這麽飛射而去。

“唐影,唐夢死了!她死了!”

一個哭腔很濃很濃的聲音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傳來,就這麽硬生生吸引了所有的註意力,就臉門外一直隱著的寧洛都停止了所有的行動。

鏗……

當兩枚毒銀針相碰撞,齊齊在惜愛背後掉落而下之時,眾人才註意到了那銀針的存在。

“唐影,唐夢她早死了,顧朝雲她騙了大家!”

“唐夢的靈位就在留夢閣後的暗室裏!我和惜愛都看到了的!她沒有去空山,我去空山找她,根本就沒找到!”

哭腔越來越濃,最後只剩下了哭聲。

這時候,人兒才從垂簾後走了出來,一臉滿滿的都是淚水,眼睛都哭紅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混亂抹著,不是別人,正是林若雪。

大多數人都聽不明白她的話是什麽意思,明明唐夢好好的就在這裏,她這胡說些什麽呢?而唐影又是誰?

“來人啊,把這瘋子拉出去,哪裏的瘋子竟敢在太子殿下面前放肆!”唐夫人終於是緩過神來,連忙厲聲開口。

而唐大將軍卻是同唐影一樣,楞著,完全的楞了。

淩司夜緊鎖著眉頭,似乎也覺察到了異樣,視線不離唐影。

而白素那一抹孤魂就站在他身旁,終於是明白了一切,原來,這是真正唐夢死後的一個月,原來,沒有她的出現,歷史是這樣的啊!

“影少主,你醒醒,惜愛不想騙你,不想你繼續等下去,七小姐卻是走了,靈位就在留夢閣的暗室裏,屬下懷疑很久了,今日才同林姑娘尋到的。”惜愛說著輕輕扯著唐影的衣袖,不想騙他,卻又生怕他從此就這麽傻了。

那一雙一貫溫軟如水的眸子,竟是空洞地如何駭人。

侍衛已經朝惜愛和林若雪逼近了,唐影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還不把這兩個瘋丫頭帶走!”唐夫人厲聲。

“且慢。”淩司夜終於緩緩開了口。

“太子殿下,是臣妾教導……”

唐夫人話未說完,唐影卻是猛地轉身,就這麽直直將她撞開,徑自朝通往留夢閣方向的側門走去,那雙眸卻是猩紅地駭人!

唐夫人驚了,徹底地驚了,這猩紅的眸子比前多年前在空山頂的還要可怕!

淩司夜眸中玩味漸漸重,只是,還未開口,一道白影卻急急朝門外飛來,是寧洛。

一般千絲紙軟件直指唐影。

他亦沒有料到,事態會如此嚴重,沒料到惜愛會違背命令,那一股漸濃的血腥氣息讓他慌了,不得不提前動手,不能逼他醒!必須加重封印!

血魔的弱點便是癡,是傻,魔尊尚沒有任何消息,不好容易有了一個唐夢,她什麽都可以,也可以不愛他,卻獨獨不可以死!

唐影的身影極快,一瞬間便消失在門口了,寧洛心下一驚,急急追了去,留大殿內的眾人更是一頭霧水!

淩司夜冷冷掃了唐夫人一眼,亦起身追了上去,而他身後那一抹孤魂卻是比他還要急。

她心中滿滿的都是不好的預感,這個時候只想拉住唐影,卻如何努力都是徒勞。

她所知道魔剎帝國歷史裏,並沒有天朝的存在,千年帝國,前五百年幾乎沒有留下任何傳說,而後五百年的也並不多,她知曉的是後五百年的。

似乎,今日就是轉折了。

因為,在她面前,在眾人追上來之時,唐影已經從留夢閣裏走了出來。

手中捧著的正是唐夢的靈位牌,一步一步踩著很重很重,低著頭,卻難掩那猩紅嗜血的眸子,原本俊雅的眉頭隱隱可見一道血紅的光閃過,一身華麗的大理寺卿官府竟是一寸一寸,仿佛被腐蝕了一樣,支離破碎,漸漸化作粉末。

纖塵不染的白衣漸漸清晰,風吹過,依舊如謫仙一樣的飄逸,只是,連她都驚了,不由得後退。

一只只透著陰森氣息的黑色千絲紙鳶憑空出現,在他身旁縈繞著,而他那捧著靈位牌的雙手,卻不再溫潤。

黑甲一寸一寸生長,原本修長溫潤的手卻漸漸變得瘦骨嶙嶙。

寧洛亦是止步,卻是果決地展臂攔下了追上來的人,厲聲,“走!”

如今,只能逃了!

連空氣裏的氣息都是血的味道,這一切無比顯示著血魔的覺醒,徹底的覺醒!

“白狄魔道!”開口的是淩司夜,顯然早已一身戒備。

“不止!”寧洛厲聲,正轉身要走,只是,根本就來不及。

唐影速度極快,不過眨眼睛就站在他面前了,揚起頭,猩紅的雙眸裏沒有任何一絲理智與情感,兩個白森森的獠牙尖厲無比。

絲毫就沒有商量的餘地,按在寧洛肩上的利爪早已刺入,鮮血就這麽噴湧而出。

手落下,寧洛亦是應聲倒下,都還未來得及感慨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

“司夜,走!”她大喊,她攔了淩司夜身前。

只是,這兩人誰都沒有看見她。

亦是一模一樣的瞬間,淩司夜不過勉強可以退那一步,只是,即便是退百步都是徒勞。

一樣的手起手落,一樣淩厲狠絕,一眼的血染白衣。

“不要!”她大哭出聲,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曾經的歷史,都因她穿越而來而改變了。

這不過是一場夢,或許是一場有幸偶得的回憶。

只是,她還是疼了,還是慌了。

就這麽看著淩司夜在自己面前倒下,一身的鮮血瞬間流盡,死都不瞑目!

哭,什麽都不顧地哭。

哭得眼睛生疼,而頭疼再次襲來,那些記憶碎片再次襲來,她只知道那是同她所看到的這一切全然不同的記憶,似乎是在龍脈,是在萬重大山。

再一次的天旋地轉襲來,站都站不住腳,只覺得自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卷入了一場旋窩,那旋窩裏有著接連不斷湧來的是血腥的味道,是一幕一幕血腥的場面,是血族屠戮的場面,是血族重建魔剎帝國的場面,是七魔回歸血魔手下的場面,還有夕兒,這麽小的一個孩子,竟為七魔之首。

原本,若沒有她的穿越,歷史是這樣的!

是不是她穿越了,這一切就改變了,她聽聞的那些悲涼的故事,也不會發生了呢?

眼前越來越黑,知道什麽都看不到,她也徹底昏迷了過去。

364十世,千年夢(後五百年)

364十世,千年夢(後五百年)

這並不算大的樓船在溪流的右側已經停了不止一日一夜了。

隨行的侍衛死傷了不少,留下的就只有船上的五六名,還有幾個船夫了。

甲板上,那俊朗的男子一臉蒼白,仿佛大病初愈一般,黑眸低沈著,十分認真地看著小火爐上煎的藥湯。

沒了平日裏的盛氣淩人,沒有平日裏的高高在上,亦沒有那一貫的淩厲精明。

他就這麽赤足盤腿坐在甲板上,手中持著一把蒲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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