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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分開那麽久,少了個人在耳邊吼,還真有那麽點想他了。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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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奴才遇到過一回,如今都盛傳她才是西界真正的主子!”李公公低聲稟到,視線不離孟婆婆。

天幀帝沒有說話,卻是朝河畔大步走了過去,今日一些商旅打扮,極難被認得出來一身貴氣。

“婆婆,能否艄在下一程?”天幀帝朝孟婆婆揮手問到。

“呵呵,我往奈何橋去,這位客官想上我的船就請先過鬼門關。”孟婆婆仍舊是那麽慈祥,樂呵呵笑到。

“放肆!”李公公忍不住出聲,孟婆婆這話顯而易見是讓天幀帝去死!

天幀帝沈眸,揮手攔下李公公,又對孟婆婆道:“不知鬼門關在何處?難不成是在上游?孟婆婆專門接人而來?”

這話裏顯然另有含義。

“正是,客官不妨前往一試。”孟婆婆仍舊是慈眉善笑,說著又劃動了小船。

前方,或許真的就是鬼門關了吧,層層毒瘴,還有一批隱藏在黑暗中的鬼差,若非通關文牒,即便是神鬼都難以通過。

天幀帝沒有再說話,就這麽看著孟婆婆的小船漸漸遠去,不過短短的一番對話,他立馬便是警覺到了自己的沈不住氣。

這番試探,什麽都問不出來,反倒是暴露了自己,徒增了對方的戒備。

“皇上請放心,像您這般好奇過問之人,西界裏常有,孟婆婆起不了什麽戒備的。”李公公連忙說得,亦是自己方才的沖動提醒了自己。

“淑妃是在上游,還是下游你?”天幀帝自言自語,沒有理睬李公公,心下早就篤定了這西界同白狄脫不了幹系。

如果白狄亦是為這西界下的寶藏而來,那便說明白狄亦是養了不少軍隊的,白狄是玉之故鄉,國庫充盈,這些年來怕是不是天朝日益虧空的國庫可以比擬的了。

這般大費周章建立起一個西界,對這筆藏寶如此重視,自然是有所急用!

天幀帝越想著,心越沈,急急轉身便朝出口的石階而去。

心是急了!

李公公連忙跟隨,眸中有些擔憂,如今大大小小瑣事皆是令皇上憂心,太子下落不明,狄胡冊封印章亦是隨著太子失蹤而杳無音信,凝紅珠,血狐,黑勾玉至今沒有一樣到手,再著,西界背景撲朔迷離,西陲駐軍日日開銷巨大。

一切早已超過出原本的預料,怕是皇上得重新調整計劃了。

一切確是撲朔迷離,然而,天幀帝又豈會料想到,西界底的傳說,巨大寶藏,這一切不過都是訛傳罷了。

西界底真正藏著的東西是一個封印,一個可以毀天滅地的封印!

下游,過了層層毒瘴,終於是到了鬼門關口,把守的鬼差甚是恭敬地退到一旁,鬼門大開,孟婆婆回來了。

早以把寧洛和淑妃娘娘送走,如今鬼宗裏卻也依舊熱鬧,不似先前的寂靜,因為蝶依留下了。

過了一重重閻羅殿才能達到黃泉路。

黃泉路上偶爾會有風,卻誰都不知道這風從哪裏來。

一見孟婆婆來了,守著黃泉路的鬼差便連忙來稟告,道:“婆婆,少主和蝶依姑娘就在前面,也不知道蝶依姑娘拉著少主做什麽去。”

“蝶依姑娘想去哪裏就隨她去。”孟婆婆淡淡說到,邁上了黃泉路,一下子便感覺到今日的異樣,這陰風似乎比以往大了。

“這風……”蹙眉,疑惑地問到。

“回婆婆,從前幾日起,這風就大了,屬下同少主說過的。”那鬼差如實稟告,亦是納悶不已,西界不該有這麽大的風的!若是有也該是奈何橋那邊,因為前方斷崖瀑布才可能有風。

孟婆婆蹙著眉頭,心下擔憂著,雖是不說,但是早就察覺出這風的怪異,隱隱透著一股邪氣,仿佛藏著什麽力量一樣。

究竟,從何處而來?!

走完黃泉路,忘川河便出現在眼前了,奈何橋上的風呼呼地吹著,驚得孟婆婆不由得退了幾步。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了?”怒聲問到,不過去了上游一趟,一回來,鬼宗四處都充滿了一股邪氣,到了這奈何橋,這氣息竟是濃了!

“屬下已經稟告少主好幾回了,少主什麽也沒說,只讓屬下不許聲張。”鬼差如實稟告,心下畏懼著,孟婆婆若真是怒起來,可是堪比那十殿閻王的!

孟婆婆冷冷瞪了鬼差一眼,便急急快步過了奈何橋朝前方走了去。

前方是一處石林,怪石嶙峋,猶如一顆顆石樹林立,這片荒地便是鮮有人來過了,再往前,便是一道石洞。

孟婆婆駐足,這地方整個鬼宗怕是只有孟婆婆和楚隱才來過了。

這是一個封閉的石洞。

“少主和蝶依進去了?”孟婆婆冷冷問到。

“是……”鬼差怯怯答到,心下卻突然恍然大悟,這少主同一個姑娘入了這封閉的山洞許久了,不會是幹什麽勾當了吧!

孟婆婆驟然揮手,一陣風過,只聽得一個淒厲的叫聲,那鬼差便早已跌落了忘川河裏。

忘川河水亦是暗河水,且不說深淺,一跌落下去,便是屍骨無存了!

孟婆婆看都沒有再看忘川河一眼,轉身便快步入了山洞。

她可不喜歡蝶依這個姑娘,楚隱這小子究竟做什麽呢!?

然而,入了山洞走了良久,她終於發現了異樣!

這山洞亦是有風,風不清方向,仿佛就從四面八方而來一樣。

越往前走,心下越是驚,前方竟然出現了光,儼然就是一個洞口!

這是怎麽回事?

“楚隱!”厲聲喊出,心下一股莫名的恐懼漸漸浮起。

“兒子,你在哪裏?!”

“兒子……”

沒有任何回應,孟婆婆邊喊著邊走到了洞口,卻發現洞口出是一出懸崖,下方是萬丈深淵!

“兒子……”

再次大喊,回聲連連。

驟然,兩道身影飛沖而上,驚得孟婆婆連連後退,原本多麽一個老神在在的老嬤嬤,為了這兒子總是輕易就失了淡定。

上來的正是蝶依和楚隱二人,相視一眼,顯然是隱瞞了什麽。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尋出這懸崖來的?”孟婆婆終於是定了神,拉扯著寧洛上上下下檢查著。

“沒什麽,偶爾發現的,不過是個深淵罷了。”楚隱淡淡說到,說罷便轉身就走,蝶依連忙跟上,心下驚著,好險。

他兩人就是不顧寧洛一再交待偷偷來看魔道封印的,封印一事並沒有陰謀著婆婆,但是具體的位置可是不輕易說出的。

孟婆婆定神,哪裏這般容易被蒙騙過去。

眸一冷,卻是驟然縱身躍下,直直落入身後那萬丈深淵!

一落下來,她終於是恍然大悟了。

風,同奈何橋上一樣詭異的風在深淵裏四處亂竄著,仿佛是一只只被困的噩夢,四方尋找出口一般。

楚隱和蝶依急急追了下來,想攔住孟婆婆,然而,為時已晚了。

落了到深淵底,一切便都明了了!

三根擎天而上的石柱分立三方,中央是一個朵巨大的冷藍色火焰,一根石柱已經被這火焰燒及,火就盼著石柱底部,一寸一寸往上蔓延。

而詭異的是,風卻是這中央巨大的火焰下方吹出,朝四面八方而散,冷藍的火焰絲毫受了影響,搖擺不定!

孟婆婆怔住了,隱隱猜測得到這就是寧洛所要打開的魔道封印了,然而,卻是驚於這天火!

這冷藍的火焰,顯然是天火啊!

上一世,魔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竟是被天火封印住的!

“這是天火!”孟婆婆喃喃說到。

蝶依看了楚隱一眼,低聲,道:“我原以為是這封印是魔煞下的,沒想到魔煞只是石封了整個魔剎帝國,而是天火封了魔道的!”

“封了魔道,亦是封了他的三魂,也算是他作的孽。”楚隱說到,沒有任何情緒波瀾,方才就一直納悶著這藍色火焰,經孟婆婆這麽提醒,才恍然大悟,這是天火,而當初在龍脈頂,魔煞便是死於天火焚燒的,不是嗎?!

“這就是魔道的封言?”孟婆婆終於轉過身來,看向二人。

蝶依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怎麽得,就是有些害怕的老婆婆。

“呵呵,魔道竟是遭了天譴而滅的。”孟婆婆不由得冷笑。

“你答應過寧洛的,亦是同寧親王先前有約,西界目前還是屬於白狄王室所管轄的!”蝶依連忙說到,就怕這孟婆婆壞事。

孟婆婆看了蝶依一眼,沒有說話,視線緩緩轉向了楚隱。

“我亦是魔,娘,準備離開西界吧。”楚隱淡淡說到,擡起手,指尖瞬間開出了一朵妖異的食人花來,太明顯不過得表明了身份。

孟婆婆的卻是瞬間怔住,也不知道是為了他那一聲“娘”,還是為了他那一句,“我亦是魔”!

“是啊,婆婆,八月十五不遠了,西界遲早是要毀的,您就到白狄去吧,寧親王可是答應了從新建造一座西界的。”蝶依連忙說到,只能這般安慰。

真真是不該不停寧洛的警告,擅自大意到這懸崖下來的,只是,這一回並不是她主動的,而是楚隱拉著她下來的。

西界裏詭異的風便是出自這裏,原本第一次同寧洛來看的時候,這火並沒有蔓延上石柱,這一回竟是蔓延了一根石柱。

她看不明白這封言究竟有何玄機,寧洛亦是不懂,只知道,這烈火之下,千年玄鐵之下,有一面伏羲鏡,可以知前生來世,可尋到魔煞的三魂。

孟婆婆眸中不知是絕望還是無奈,沒有說話,回頭又看了那天火一眼,輕點了足尖,緩緩朝懸崖上飛去。

“餵,趕緊告訴寧洛,這封印不會是快被打開了吧?怎麽感覺比上一回弱了很多?”蝶依哪裏顧得上孟婆婆,最是關心此事。

“除了寧洛,還會有誰想打開這封印。”楚隱淡淡說到,亦是蹙起了眉頭來,他對這事還真是感興趣了。

“難不成是魔煞的三魂!抑或是尊上!”蝶依只能這麽猜測了。

“天朝的太子殿下可沒那麽容易出事,另兩魂不該存於這一世。”楚隱亦是猜測,指尖上的食人花愈發的鮮艷了。

“罷了罷了,我還是跟寧洛修一封密函去。”蝶依說著便要走,卻又突然轉身過來,道:“你可得好好同你娘談談,千萬別誤事。”

楚隱聽了,沒有理睬她,眸中閃了一絲覆雜,卻是先她離開了這深淵。

349猜測&淑妃的懷疑

349猜測&淑妃的懷疑

空空曠曠的龍脈主幹道,依舊是那麽寂靜而陰森。

右側山洞主幹道同左側似乎相差無幾,淩司夜和唐夢走得甚急,一來是急於想知道孤城究竟是做什麽城池,而白狄這些年來的藏軍究竟是如何一步一步算計的,二來是身上幹糧所剩不多,溫飽問題是世間最現實之事,即便是神都得顧忌,何況是他倆。

“喝水。”淩司夜說著將打開好了的水壺遞給了唐夢。

“不渴,你喝吧。”唐夢推開,仍舊繼續朝前而去。

兩為一貫奢華的主兒,似乎也淪落到了缺糧的地步啦。

淩司夜收起水壺,笑了笑,快步追上,道:“龍脈頂高臺上那女石雕一身鳳冠霞披還真美,即便是石雕,亦是透著出了尊貴來。”

自然是一上龍脈頂的高臺便被那尊女子石雕吸引住了,唐夢這相貌還帶三分硬,那女子卻是溫柔多了,也不失大氣。

他極少會無聊到拿自己的女人同其他女人對比的,只是見了那石像就那麽不由自主地對比起來,亦或者是因為那慵懶的神態,同唐夢還真真就有點像似。

唐夢心下一怔,笑了笑,說到:“形容地還蠻貼切的,她漂亮吧?”

在龍脈定自然是議論過那高臺上的兩尊石雕的,只是同對這整個龍脈裏所見所聞的猜測所差無幾,皆是推測,只知道是魔道之人,其他的什麽都確定不了。

而她,什麽都不說破。

“還行。”淩司夜脫口而出。

唐夢卻是緩緩瞇起了雙眸,這一瞇眼,卻連自己都不知道該是什麽意思了。

“呵呵,沒你漂亮。”淩司夜笑到,自然是當唐夢吃味了,何曾想過那麽多,對她,他漸漸地不吝嗇讚美之詞了。

“她也挺漂亮的,比我溫柔點,比我長得像女人。”唐夢甚是認真說到,怎麽都是誇自己,卻不僅顧不上臉紅了,反倒是心理堵得難受。

淩司夜挑眉看她,有些不悅,還真是第一次聽一個女人這麽說自己的。

“你是女人,我知道。”不悅地淡淡說到,十指相扣的手扣緊,腳步亦跟著快了。

這下子唐夢終於是臉紅了,這麽一句暧昧的話又被他理所當然不知羞恥地說了出來。

淩司夜卻是沒有註意到,繼續又道:“那男子石雕似乎是個將軍,該是魔道的大將吧。”

“嗯,你之前就說過了。”唐夢敷衍地答到,並不願意多再談那兩尊石雕之事,那石雕再顯然不過的了,是那男子守護著女子,就站在她身旁,或許,正是為她擋了箭。

自私地希望是如今身旁這個男子,不管如何,苦或者悲,至少上一世都是在一起的,她沒有別人,而他亦是如此。

但是又百般的不希望是他,胸膛上的利箭,即便是石雕的,卻是那麽怵目驚心,她細看過的,身世連血跡都雕刻出來了,胸膛上一大片。

“應該是場逼宮,就在大婚上,那男子護著了女子,只是……”淩司夜蹙著眉頭繼續猜測著,這番猜測早就說過,只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總是惦記著,不惦記便覺得仿佛缺了什麽似的。

“只是女子所嫁之人失蹤了。”唐夢無奈地接了他的話,這亦是她自己所好奇的,該是一場婚禮的,卻尋不到新郎的蹤跡,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上顯然是留了空位的!

撇了撇嘴,一臉的無奈,知道他又要談下去了,她真就怕再談下去自己會忍不住,忍不住朝他怒吼,“淩司夜!那女人就是白素我!”

突然,淩司夜止步,似乎想到了什麽。

“怎麽了?”白素蹙眉問到。

“回去看看!”淩司夜說著轉身就要走。

唐夢卻是一把甩開了他的手,不悅道:“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可沒力氣再同你跑一趟,都只剩兩日的幹糧了,再不出龍脈你就準備餓死吧!也不知道皇上如何處置了東宮的人,你還不盡早趕到孤城,把一切弄清楚了,也好做算計!”

淩司夜楞了,看著兇兇的唐夢,一時間還真沒回過神來。

“看什麽看,走啦,就是兩尊破石像至於你下了龍脈就一路上念叨個沒完嗎?”唐夢仍舊是一臉的怒意。

或許更確切的說是煩躁,恨不得自己從來就沒見過那石像!

“你……”淩司夜走了過來,牽起她的手,一臉狐疑地看著她,精明如他,顯然是發覺到了異樣。

唐夢別過頭,不想看他,有些慌,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著我,你到底怎麽了?”淩司夜厲聲,亦是認真了,這女人已經很久沒有這麽兇過了,而且先前對他兇,為的也都不過是誰欺負誰的事。

唐夢仍舊是別過頭,不看他。

“唐夢……”淩司夜故意拉長了尾音以表示他的耐性,撅起了唐夢的下頜,逼迫她同他對視。

“我就是不想你餓著了,一路上還不吃不喝的,你要是昏厥了過去,我就真把你丟在裏餵妖獸!”唐夢的演技真真越發的精湛了,一別過頭來便依舊是怒吼,雙眸直直看入淩司夜那審視的眸子,眨都不眨一下!

淩司夜手頓時有些僵,自己卻是目光閃躲了起來,放開她的下頜,仍舊是牽著她,也不多說話了,繼續快步往前走。

唐夢心下終於是松了口氣,亦是不說話,沈默著,任由他的手越握越緊,心下絲絲無奈,唇畔浮起的那若有若無的笑亦是無奈。

若是這右側山洞同左側一般規模,最慢也就兩日他們就可以出龍脈了。

按照林若雪所說的,沿著龍脈為的溪流一路而行便可以到達一個大湖泊,而孤城就在那湖泊只下了。

一路沈默著,唐夢終究還是忍不住先開了口,轉移了話題,道:“孤城本是白狄的一座神秘城堡,先前還經常聽說那是大逆不道的亂賊劃城而自治呢,沒想到竟然是白狄駐軍之處,定是一座大城吧!”

“怕是父王亦不會想到,西界暗河更是出人意料。”淩司夜淡淡說到,對天幀帝至今沒有改口,或許,太多太多不確定了,而對於這一切的幕後掌控之人世子寧洛,著實好奇不已!

“寧洛最是出乎我的意料了,幼時見他,還是雙腿癱瘓之人,化名官家少爺白十三,同我跟若雪交情都不錯。”唐夢笑著說到,很久沒有見過寧洛,而先前的書函往來亦是隨著她入東宮而斷了。

兩人就這麽將這話題談開了,關於白狄,關於孤城,關於寧洛,一個城府極深,一個腹黑無比,自然很早就意識到自己從頭到尾其實都是被人算計再內了,談最多的莫過於寧洛了,唐夢這回並沒有什麽打算,她知道,對於寧洛,淩司夜自有打算的。

而此時,寧洛和淑妃娘娘正在往孤城的船上。

孟婆婆親自送他們過那高大的閘門,暗河河道已經是寬敞無比了。

四周寂靜無比,只有船行過的水聲,船過無痕,河道上很快便又恢覆了平靜,兩側的燈火亦是接連地滅了。

船行得很快很快,寧洛收到了消息,唐影帶著血狐已經快到孤城了!

偌大的甲板上,他獨自一人負手而立,望著前方的那片漆黑,俊朗的眉頭緊緊蹙著,不知道再思索些什麽。

身後腳步漸漸近了,除了船上的幾名婢女和船夫,這個只有淑妃能到這船頭的甲板上來了。

來者正是淑妃,一身素雅的青黛色長裙並掩蓋不了她的風華,四十多歲的年紀,亦是影響不了她的風韻,眼角垂著一滴朱砂痣,為那一雙鳳眸憑添了一絲精明淩厲!

“洛兒,這些年來辛苦你了。”淑妃淡淡說到,在寧洛身旁駐足,亦是靠在圍欄上。

“這是寧洛的本份,太後見怪了。”寧洛退了一步,恭敬說到,不管是尊淩司夜為白狄之王還是尊鳳舞,淑妃這曾經的太子正妃都是太後了。

“瞧瞧,這是誰見怪了。”淑妃蹙眉說到,說著上前將寧洛牽了過來,又道:“你爹何時就把這一切就交給你了?”

寧洛心下頓時一咯,直覺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仍是恭敬答到,“很小的時候見爹爹總是愁眉不展就偷偷聽了他同大臣的議政,後來硬是讓爹爹讓我也參政了。”

“幸好幸好,要不你這般才能就埋沒了,是幾歲開始參與議政了的呢?”淑妃繼續問到,似乎非要問出個詳細來。

“記不住幾歲了,那會兒年紀尚小,爹爹也是說服了好些大臣才采納了我的建議。”寧洛解釋到。

淑妃長嘆了一聲,“這樣啊,對虧我這哥哥啊,否則白狄亦不能撐到今日,鳳舞這孩子知道這些事嗎?”

“朝中大小事宜都要告知女王,不過女王無心朝政,日日就盼著太子殿下歸來。”寧洛如實說到。

“這麽說那丫頭是鐵定不會同司夜爭皇位的了?”淑妃挑眉問到。

這一問,寧洛又是驚了,對淑妃了解並不多,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亦是鮮少開口說過什麽問過什麽。

然而,這一開口卻是令他有些猝不及防,白狄的太子妃,天幀帝的寵妃,這個女人怎麽簡單得了?

“太後娘娘大可放心,鳳舞絕無爭位之心,我父親日日逼著她學習治理國家只要,她總是尋千百種理由推辭,雖不小了,玩性卻頗大!”寧洛解釋到,心下是護著鳳舞的。

“那你呢?”淑妃淡淡問到,姣好的容顏上看不出一絲波瀾來。

而這話無疑是引起了波瀾,寧洛內心的波瀾!

“臣不明白太後娘娘這是何意。”寧洛心中雖是驚,臉上卻亦是平靜,一樣是淡淡的語氣,問到。

“寧洛,小小年紀便能謀劃出長老十多年的局,這分才幹不失為帝王之才!”淑妃看著寧洛,仍是說得平靜。

“寧洛若是想反,何須等到現在?”寧洛反問到,心下冷笑,這太後的疑心竟是比太子殿下重很多。

然而,淑妃卻是笑了,道:“洛兒,你也別怪本宮如此這一番話如此直接刺傷你,這話估計你爹爹聽了要鬧翻天的。”

寧洛蹙眉,這回真不明白淑妃再說什麽了,似乎方才不過是試探,真正想說的話在後頭!

“太後娘娘,你有話不妨明說!”寧洛恭敬說到,心下卻是戒備了,畢竟他可不是一心一意為了白狄王室,他真正的目的是魔道!

“我不過是給你提過醒罷了,我當然信得過你和你父親,但是司夜呢?那孩子被你們這麽一步一步算計進來,一步一步引到孤城去,然後你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為了他,為了把他捧上帝位?他能相信你嗎?”淑妃認真問到。

寧洛遲疑了須臾,還是說了實話,道:“正是出於如此考慮,臣冒險將你帶出淑妃陵。”

淑妃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又道:“布下這麽一個局,未必太過冒險了?出征天朝也不一定非要這般大興土木打西界的主意?”

“這一點我亦是同父親商議過的,從西界放能打天朝個措手不及,這是最快的辦法,不擾民,且節約來大量糧草!”寧洛解釋到,他說法寧親王的是真的魔道之事,要魔道一統天下,以淩司夜為尊!

只是,前世的恩怨糾葛他只字不提,畢竟在寧親王眼中,甚至在很多人心裏,魔道都不過是白狄的一個神秘教派,現今為皇室所掌管。

此事,他還在猶豫著自己同淑妃說,還是讓他父親來說,卻沒想到淑妃竟然會起疑,她這樣一句一句逼近引入的問話,無疑真正想問的,還沒有問出口。

“何苦這般算計司夜呢?早早的救我出來,我來告知他一切,白狄同他裏應外合亦可神不知鬼不覺讓淩霄措手不及,好端端的一個無憂無慮無情無恨的西界,毀了多可惜,你說不是不?”淑妃終於問出了心底最大的疑惑來了。

若真真就為覆仇,何須引著天朝的太子殿下遠離帝都呢?

這裏頭太多的矛盾了!

寧洛一聽,突然笑了,或許,他該重新評估這個女人了!

350歸孤城1

350歸孤城1

暗河的水越發的湍急了,淑妃站在船頭,望著前方漸漸明亮的出口,雙眸冷斂著,昨日寧洛說的一切一直徘徊在她腦海裏遲遲都揮不去。

當然,寧洛根本就沒有提起過任何真相,關於上一世,關於七魔七煞,關於尊上太後。

他說的,不過是先前同寧親王說的,魔道為白狄皇室所用,將太子殿下捧上尊上的位置以一統天下。

淑妃那保養得極好的手輕輕敲扣著船舷,一臉若有所思,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轉念一想,唇畔不由得泛起了一絲無奈的笑來。

或許,是自己多疑了。

只要是對司夜好,其他的一切她也都不會太過在意。

如今心上的大石頭莫過於那孩子會不會認她這個娘了。

三歲就離開,那時候他可小了,還會記得她嗎?!

這一路聽了寧洛講述了這麽多事,顯然司夜的性子可不好,也不知道唐夢是怎樣一個姑娘。

手依舊是輕輕地在欄桿上巧扣著,蹙著的眉頭不松,而前方的光線越來越亮了。

寧洛卻是站在船尾,看著眼前的一片黑暗,終於是徹底收起了那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態,到了孤城,他便又是白狄冷靜沈著,甚是是一絲不茍的世子了。

這幅面具也不知道何時才能真正脫去,真正做回他逍遙的紙魔,逍遙地一心只牽掛一物,那便是魔道的歷史……

暗河兩岸,閃過了幾道黑影,很快便落在了樓船上。

寧洛蹙眉,緩緩轉過身來。

來的正是密探,為首一人上前一步,恭敬道:“世子,龍脈左側,半邊萬重大山都被天幀帝從外圍駐軍把守,亦有不少精兵入了山林,狄胡草原上的孤村是據點,林若雪和玉邪出了龍脈便被一群神秘黑人接走,屬下已差人追蹤。”

“林若雪可安然無恙?”寧洛淡淡問到。

“兩人皆安然無恙,結伴而行的還有一個神秘的女子,似乎是為他們帶路的。”那人如實稟告,玉邪一出龍脈並沒有立馬同寧洛聯系,這裏頭定有蹊蹺的。

“你確定是接走的?”寧洛蹙眉,好奇起了龍脈裏究竟發什麽了什麽,顯然自然是差人問過唐影的,只是他只字不提。

也不知道烈焰和洛水姬那兩家夥究竟是做什麽去了!

寧洛的手重重按在了欄桿上,顯露出了心中的不滿。

“世子息怒!天幀帝不斷往萬重大山增兵,屬下惶恐,不知該進該退。”那個怯怯說到。

寧洛沒有說話,重重按在欄桿的手卻是漸漸松了,天幀帝一邊往萬重大山派遣大軍,一邊又增了天朝西陲的駐軍,這顯然是要將整個白狄包圍住,甚至連萬重大山這極不可能的逃路都不留。

他要的正是這個結果,到時候帝都,很臨近的州郡兵力空虛,加上玉邪掌控了狄胡軍權臨時倒戈,待西界魔道結界破,七煞回歸,便可以淩司夜為尊,一舉滅了天朝稱帝。

一切塵埃落定,以七魔七煞之力繼續封印住唐影的魔性,爭取時間尋回淩司夜的另外兩魂,放能避免一場真正的大戰啊!

若是唐夢真的是魔尊,若是她能醒那便最好,只是,如何知曉了當年真相,又該如何抉擇?

再一次尋找殺了唐影嗎?或許,血族之首真正醒來之時,尊上亦是奈何不了他的!

唐影,何其無辜?卻又是不得不防的禍首!

寧洛也沒有再多問,揮了揮手示意密探們退下。

而這一批密探退去之後,一個黑影仿佛憑空出現一般,出現在了寧洛身後。

“可有血族的動靜?”寧洛冷冷問到。

“回主人,北部,南部,西部,皆無任何動靜,南部還未全搜查完。”黑影恭恭敬敬,這是奴宮裏的奴,寧洛一手帶出來的,這些年來一直在註意著血族的動靜,從未間斷過。

“繼續搜查,有任何風吹草動立馬來報。”寧洛的聲音很低,卻滿是淩厲。

雖至今尚沒有發現任何血族的痕跡,但他不得不防,若說血魔只是受魔性趨勢,無法自控,那麽血族則是受權力的驅使,長久以來,以血族的勢力,如何臣服於魔道怎麽可能安安分分不生異心呢?

“是。”黑影隱去,偌大的甲板上卻不再安靜,水聲越來越大了,孤城大壩的工程早已竣工,大壩上只是開了一道閘便形成了一道巨大的瀑布,引得高湖的水輕易註入了暗河。

寧洛朝船頭走了去,而樓船終於拋了錨,緩緩地停了下來。

站在船頭便可仰望那一道傾洩而下的瀑布,似乎是歡迎他們的歸來。

“寧洛哥哥啊……寧洛哥哥……”一個清甜的聲音不知道從何處傳了來。

“寧洛!我在這裏,嘿嘿,你看不到我!”

“這裏呢,我可是來了好幾日了,你比預期的遲了三日!”

……

這清甜的聲音越來越大,而水聲卻越來越小,瀑布亦是越來越小,不一會兒便是徹底幹涸消失了。

瀑布之手,十分陡峭的石階,一直蔓延到了大壩頂,鳳舞就站在石階上,高高地看著他們,一身濕透,笑呵呵。

寧洛無奈笑了笑,而淑妃卻是蹙緊了眉頭,這就是自己夫婿同側妃留下的女兒嗎?

如今白狄的女王鳳舞,怎麽就跟個野丫頭似的沒有一點修養,寧親王這攝政王到底怎麽當的?

“太後娘娘,請。”寧洛恭敬說到,船夫已經架好了船梯,而一旁一頂轎子亦早已備好了。

“這真真是浩大的地下工程啊。”淑妃仍舊是仰頭打量著,沒有下船的意思。

“太後娘娘,家父身子骨不好,定是下不來,在壩上等候了。”寧洛解釋到,還真是看不清這太後心下在想些什麽。

然而,淑妃依舊沒有回答,卻是雙足一頓,冷不防翻身而起,朝石階上的鳳舞飛了過去。

寧洛蹙眉,連忙追了上去,只是,根本就來不及了,只見淑妃一把拉住了鳳舞,帶著她直直朝壩上而去。

“你是淑妃娘娘?”

“你想做什麽呢?你放開我!”

……

鳳舞可沒有那麽安分,掙紮著,只是,如何都掙脫不了,她原本以為淑妃不過是個弱女子罷了,怎麽會想到她的武功這麽好啊!

終於在大壩上了落了下來,等候已久的寧親王連忙快步迎了上來,“妹子,哈哈,你終於出來了!”

“好啊,大哥,我還以為你會親自去接我呢?”淑妃一臉的不滿,放開了鳳舞,亦是快步寧親王走來。

兄妹二人相視一眼,卻是重重地相擁!

“日日夜夜盼著你來救我,幸好你知道我沒死!”淑妃感慨地說到。

“還不多虧了你侄子,哈哈!”寧親王一臉興奮,全然沒了平日裏那嚴肅的模樣,先前似乎只是見到寧洛或者唐影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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