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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還疼上千倍白倍,這才知道他第一回咬她是隱忍了多少。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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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初照,霧氣未散,靜謐無比。

噠噠噠踩踏木板的聲音越來越近,淩司夜的腳步顯然不由自主地有些快。

推開門,隱隱可見屏風後,榻上的人斜倚著。

“醒了?”淡淡問到,繞過了屏風。

“嗯。”唐夢低低應了一聲。

“喝藥。”淩司夜在床沿上做了下來,見她仍是一臉蒼白,原本微蹙的眉頭蹙地更緊了。

唐夢看了他一眼,端過藥來,一口氣喝得精光,小臉上沒多少精神。

“真不舒服?”淩司夜正想伸過手去,卻被唐夢推開。

“裝的!你父王真真是沒一絲人情味呀!”唐夢挑眉看他,硬是打起了精神來,話語裏盡是諷刺。

“你那藥哪裏來的?”淩司夜問到。

“找一個老嬤嬤要的,這戲精彩吧?多虧雲容,要不還不知道能不能瞞過呢。”終究是主動提起了雲容來了,唐夢直視淩司夜,等著他說話,似乎帶著點刻意的激怒,等著他發怒。

“很精彩。”淩司夜冷笑。

“殿下原本的計劃是什麽?不妨說來聽聽。”唐夢突然想起了這事來。

“同你差不多,就是嫁禍給那李大廚子,嫁禍一事還是你做起來得心應手一些。”淩司夜的語氣裏亦是有嘲諷。

“你肯定找不著那麽好的墮胎藥,那晚你不在,假小產就跟真的一樣,流了我好多血。”唐夢覺得自己一定是哭了,可是眼睛裏幹幹的,什麽也沒有。

“難怪這臉都白了。”淩司夜攫取她的下頜來,細細地端詳,淡淡道:“讓桂嬤嬤趕緊給你補補,今晚就啟程了,我們不同大隊人馬一起,一路上可沒人伺候。”

說罷松開了手,起身便要走。

“殿下,雲容沒事了吧?”唐夢終於再次提起,突然好奇他用什麽借口保下雲容的,這兩夜,他當初保下她的話一直控制不住縈繞在耳畔。

父王,唐夢有了兒臣的孩子了。

怎麽就真的有了呢!?

“她很好,她的事以後都不勞你操心。”淩司夜淡淡回答,仍是背向唐夢。

唐夢心中微微一怔,卻是笑了起來,道:“殿下慢走,恕微臣不送。”

淩司夜雙眸一沈,手上早已攥緊,“唐大人不想為妃了嗎?”

“皇上都不認我這媳婦了,咱也沒必要這麽辛苦做戲,今夜啟程,微臣已侍衛身份隨行,殿下覺得可好?”唐夢看著他的後背,刻意的挑釁,雙手攥緊,就等著他轉身,等他朝她怒吼,好不憐香惜玉地沖過來,霸道地宣布她一輩子都必須習慣,不能違那夜相贈金步搖之約,告訴她他的妃子不需要天幀帝來認。

只是,淩司夜沒有。

“唐大人覺得適合便好,一會差人送男裝過來。”淩司夜淡淡說罷便朝門外而去了,臉色再陰沈皆不足以顯露心中滿滿的憤怒和失望。

在他許她一輩子之後,不過幾日,她卻懷疑了他的不忠。

他要的女人,不僅是心甘情願,而且,必須是絕對的信任。

如若懷疑,當初為何心甘情願答應?

門緩緩合上了,一室又恢覆了原本的寂靜,唐夢斜倚在床榻上,直直地看著前方,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只要一個解釋,她就相信。

為何不說呢?

那夜到鳳儀宮用膳,他明顯是瞞下了什麽事,雲容都知道,為何他要瞞她,為何雲容能了解他的一切,能當他的得力助手,她就不可以呢?

很早就說了,一切都要於她分享的,可是,他什麽時候做到了,當初妻管嚴的玩笑,如今真的成了玩笑。

她要的男人,不僅是一心一意,而且,必須是絕對的信任。

既然信任婢女甚於她這個妃子,當初何苦招惹她,何必許那一世相伴的承諾呢?

經不起她一絲試探,當初的選擇是不是太過倉促了?

懶懶地窩回來被褥中,唇畔泛起一絲無奈淺笑,還是對自己好些,心疼自己一些,今夜啟程,一路上還不知道要面對些什麽呢……

書房。

蕭老靜靜侯著一旁,小心翼翼地瞄了殿下一眼,沒敢開口。

傳喚他來,卻是陰沈著臉,一句話都不說,這神情讓他不由得想起幼時的太子,提心吊膽著,不敢輕易招惹。

“你帶人先行,探路,按照這圖上的路線,我和唐夢隨後便到。”淩司夜終於是開了口,緩緩卷起案上的地圖來。

“殿下,這地圖差人再繪一副吧,你帶在身上?”蕭老低聲問到。

“不必了。”淩司夜說著便將地圖扔給了蕭老。

蕭老急急借助,收了起來,不敢多勸,只是道,“殿下,要不安排幾個婢女隨行,淩妃娘娘也好人伺候。”

桂嬤嬤奉上茶來,腳步頓止,樂呵呵地開了口,“是呀,殿下,老奴隨行吧,娘娘這血氣大虧,是得調養幾日,老奴問了娘娘,她都答應了。”

淩司夜挑眉看她,眸子掠過了一絲覆雜,竟也是點頭答應了。

233啟程

233啟程

馬車緩緩從北宮門行駛而出,隨行的只有幾個騎馬的侍衛,宮門口的守衛皆是納悶,卻什麽都不敢多問。

只見好久不見的唐七少一襲白衣翩翩,腰佩長劍,駕馬走在最後,儼然亦是侍衛一個。

不是出宮辦案去了嗎?怎麽也成了太子殿下的侍從了?

馬車上,淩司夜斜倚在高枕上,微瞇著雙眸,桂嬤嬤遠遠地坐在靠車門的位子上,一臉的遲疑,時不時小心翼翼地掀起窗簾子來往後瞧,這淩妃娘娘的身子根本就沒恢覆多少,在這麽馬上奔波,怎麽受得住啊!

本是她來伺候的,現在倒好她坐到馬車上了,這主子倒是騎馬當起了侍衛!

“殿下,淩妃娘娘再這麽奔波下去,身子骨可受不住。”桂嬤嬤終是低聲開了口。

“她要累了,自己會上車來。”淩司夜頭都沒擡,淡淡說到,這個女人他再了解不過了,她何曾會虧待自己了?

“殿下,女人嘛,這性子再強都是需要哄哄的,依老奴看,淩妃娘娘估計是盼著殿下去請呢!”桂嬤嬤小心翼翼地說到。

“下車。”淩司夜緩緩睜開了微瞇的雙眸。

桂嬤嬤一楞,沒明白他什麽意思。

“出去,本太子想清凈清凈。”淩司夜這才看向了桂嬤嬤。

桂嬤嬤這下子完全明白了,撇了撇嘴,恭敬道:“老奴遵命。”說罷便退出去,就坐在車夫旁,回頭一臉擔憂地朝唐夢看去,招手示意她過來,然而,唐夢卻假裝沒看見一般,雙眸依舊註視著前方,故意放慢了速度走在最後。

不一會兒,便到了北城門,馬車驟然加快了速度,身後侍衛亦是隨即縱馬奔馳了起來,唐夢臉上沒有多少神情,仍是保持在最後一個。

也不知道奔波了多久,到鎮子上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候了。

前方的鎮子正是上回他們去淑妃陵路上的鎮子,依舊是一片安靜,偶爾能見到一兩個過路的旅客。

待兩個隨從張羅好了,淩司夜才緩緩下車來,朝前方小屋子而去,桂嬤嬤跟在身後,時不時回頭看唐夢,唐夢卻是安分守己,同侍衛一起,入了一旁的偏屋用膳。

桂嬤嬤著實放心不下,伺候了一會兒便是偷偷地溜了出來,只是,一出門卻見唐夢已經吃飽了,正在院子裏坐著。

“主子,聽嬤嬤勸,別在慪氣了,自己的身子骨要緊。”桂嬤嬤連忙走了過去,苦口婆心地勸了起來。

唐夢一手支著頭,雙眸微瞇小憩,應都不應一聲。

“娘娘,殿下都說了,你累了就上車去,別在逞能了,小兩口難免要鬧矛盾的,你好歹退一步,給殿下個臺階下。”桂嬤嬤索性也坐了下來。

“他不需要臺階。”唐夢淡淡說到,仍舊是瞇著雙眸,那個霸道的男人做事什麽時候需要臺階了?!何況,她不是沒給過。

“哎呀,娘娘你這不是折磨殿下,你是折磨自己啊,就認個錯,要不撒個嬌,殿下鐵定心疼的。”桂嬤嬤仍是不依不饒。

唐夢卻不再開口,轉過身去,卻見淩司夜正掀起門簾出門來。

兩人相視不過須臾,皆是避開了視線,淩司夜沈著眸子,徑自朝前方步行而去,一幹侍衛連忙牽著馬跟上,車夫亦是駕車跟上,這殿下不是急著趕路嗎?這架勢又似乎要步行了!

“跟上跟上!”桂嬤嬤連忙催促唐夢,示意侍衛們遠離。

然而,唐夢沒走幾步,卻是驟然翻身上馬,揮鞭從淩司夜身旁而過,朝前方疾馳而去。

身後眾人皆知她身份,心中皆是納悶,卻不敢多議,仍舊是跟在淩司夜身後,慢慢地走著,桂嬤嬤卻是心下大喜,鬧吧,這兩個主子就該大鬧大吵!

不出所料,不一會兒,淩司夜便止步,不過眨眼睛,便是消失不見。

前方,唐夢依舊是縱馬疾馳著,迎著風,一身白衣翻飛,三千青絲亦隨風揚起。

突然,身後冷不防落下了一人,不由分說便將她擁入懷中,奪了韁繩,放慢了馬速。

熟悉的懷抱和淡淡龍涎香的氣息,她任由他擁著,不聲不響,不掙不紮。

“要去哪?”淩司夜冷冷問到。

“前面開路。”唐夢淡淡答到。

“不需要。”淩司夜說著掉轉了馬頭。

“遵命。”唐夢應了一聲。

淩司夜沈眸,不再開口,慢慢往回走,唐夢眉宇間的疲憊漸漸顯露,卻是極力抗拒著身後的溫暖,一路無話,前方侍衛皆原地等待。

終於到了。

唐夢睜開雙眸來,卻是冷不防被淩司夜抱下了馬,攔腰橫抱著,雙眸依舊陰沈,步步朝馬車而去,所有侍從皆是低頭,唯有桂嬤嬤樂呵呵地看著。

吵一架就好,最怕就是冷戰了。

然而,車內,冷戰依舊繼續著。

“身為貼身侍從你該是寸步不離。”淩司夜慵懶地倚了下來,淡淡提醒。

“屬下明白。”唐夢坐在一邊,態度依舊恭敬。

“本太子累了,過來揉揉肩。”淩司夜說著在寬大的長塌上趴了下來。

“是。”唐夢應了一聲,心中卻是咬牙切齒了起來,就知道他帶她上車來沒那麽好心!

挨著他身旁坐了下來,雙手在他肩上拿捏著,雙眸低沈,不知不知怨恨之情便滿上了小臉。

“用了力。”淩司夜淡淡道。

“是!”唐夢加重了力道,只是依舊不足,早就想倦了,根本沒多少力道,否則也不會這麽輕易同他上車來。

“往下,腰上。”淩司夜又命令到。

“是。”唐夢仍是恭敬服從,暈眩感襲來,幸好是坐著。

“一早就該讓你當個貼身侍從。”淩司夜突然感慨到。

“殿下現在想明白了也還來得及。”唐夢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是嗎?”淩司夜翻過身來,冷笑地問到。

“屬下現在不就是殿下的貼身侍從了嗎?”唐夢反問,早就不是什麽淩妃了!

淩司夜看了她一眼便是側過身去,不再說話。

唐夢這才隱隱吐了口氣,在一旁倚坐了下來,挑眉看了他良久,見他似乎睡了過去這才安心地閉上雙眸,小憩了起來,累死她了!

本就想小瞇一會兒,睡著這一瞇便真的睡了過去,整個人緩緩地躺了下來,蜷縮在榻上,一臉的疲憊難掩,臉上仍是蒼白著。

淩司夜早已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一臉安靜的睡顏,唇畔終究是泛起一絲無奈的笑,將她抱起擁入了懷中。

唐夢習慣地纏上雙臂,在他懷裏蹭了好一會兒,終於是安分了下來,依舊睡得深而沈。

一路緩緩前行,帶唐夢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睡在了床榻上,一床被褥和垂帳皆是尚好的絲綢料子,環視屋內一圈,看樣子是家不錯的客店了。

懶懶起身,卻發現自己一襲海棠紅羅紗睡裙,原本那一身男裝不知所蹤,驟然蹙眉,只記得自己在馬車上小憩的,是那家夥給換的嗎?

打開窗戶來,這才發現原來是到了城鎮了,樓下是條熱鬧的大街,人來人往,小販的叫賣聲不斷,朝遠方眺望而去,家家戶戶燈火一片,看樣子是到了落霞鎮了,這個鎮子以落霞而聞名,每日日落時分,站在這大街上直視前方,便可見天邊最美的落霞。

可惜,這會兒已經是夜晚了。

突然,叩門聲傳來,是桂嬤嬤來了,“娘娘,起了嗎?”

“進來吧。”唐夢淡淡應答,仍是看著窗外,人群裏有個熟悉的人影。

“娘娘,趕緊趁熱,這藥都熱第二回了。”桂嬤嬤端著藥進來,一臉歡喜。

“殿下呢?”唐夢問到,視線仍舊落在窗外。

“剛還瞧見了呢,好像出門去了。”桂嬤嬤走近。

“這是落霞鎮了吧,他打算待多久?”唐夢又問到。

“殿下也沒說,娘娘,先把藥喝了,老身把把脈。”桂嬤嬤已經把藥都端到她面前了。

唐夢接過,嫌惡地看了一眼便是捏著鼻子,一口氣喝了個精光,這藥一下肚,隨即一陣咕嚕聲傳出,餓了。

“餓了吧,還是皮蛋瘦肉粥,殿下吩咐的。”桂嬤嬤說著把她拉到了桌旁。

“他……”唐夢想問,卻不知怎麽問是好,索性不多說,低著頭一口一口喝起粥來。

“娘娘,出這鎮子不遠處,有座落霞莊,莊主是殿下好友,估計明日殿下會在莊上停留一日吧。”桂嬤嬤說到,眸中掠過一絲笑意。

“落霞莊!”唐夢蹙眉,聽過關於這山莊的傳說,沒想到竟然還真的存在!

“正是,那莊主同殿下關系頗近。”桂嬤嬤提醒到。

唐夢擡起蹙眉看了她一眼,沒在說話,急急將一整晚粥喝光了,便讓她退下去了。

“娘娘,殿下估計一會就回來了,你方才在馬車上睡著了,可是殿下親自伺候的。”桂嬤嬤笑著說罷這才肯關上門。

唐夢眸中掠過一絲覆雜,仍是回到窗戶旁,然而,那個熟悉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蹙著眉,思索起落霞莊來。

那莊主是個妖嬈的女人,眷養了好多男寵,整個山莊除了莊主便皆是男子了。

傳說這莊主是魔道中人,眷養男寵便是為采陽補陰,修煉魔功。

僅僅是傳說罷了,誰也沒見過這莊主,更是沒有入過落霞宮,誰都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麽。

淩司夜怎麽會同這莊主相識呢?

唐夢正沈浸在思緒中,門緩緩開了,如此放肆的,唯有淩司夜一人了。

唐夢沒轉身,只是收斂了心神,視線隨意地落在窗外,心思卻皆在身後。

淩司夜帶了幾名婢女進來,正在屏風後,伺候著準備沐浴,水聲越來越大了。

唐夢蹙眉,仍是一動不動,直到婢女們皆被遣了出去,一室又恢覆了寂靜,淡淡的花香漸漸彌散開來。

“唐大人。”淩司夜終於開了口。

“屬下在。”唐夢轉身,淡淡答到,只是,還未等淩司夜開口,便又道:“殿下沐浴,屬下就不多打擾了。”說罷便急急要走。

驟然,一道白綾飛出,攔住了她的去路。

“過來。”淩司夜的語氣顯然透出了不悅來。

“殿下有何吩咐?”唐夢依舊恭敬,繞過那偌大屏風,低著頭問到。

“看樣子該讓桂嬤嬤教教你貼身隨從該做些什麽事情了。”淩司夜雙臂張開,隨意搭放在浴桶桶沿,水下精煉的身子隱隱可見,赤裸的胸膛紋理分明。

唐夢唇畔泛起一絲冷笑,緩緩走近,俯下身子,動作輕柔地伺候了起來,淡淡道:“殿下,雲容那貼身婢女是否也是這樣伺候的,屬下不知好歹動了她,看樣子她的差事是落到了屬下身上了。”

話語方落,整個人卻是冷不防被拉了下去,淩司夜的手勁相當重,一點兒都不留情,狠狠地握在她手腕上,仿佛要將她捏碎一般。

只是,依舊不語。

兩人鼻目相對,似乎都等著對方先開口。

良久,唐夢索性退去衣裳,靠在另一邊,仰頭瞇眼,一腳狠狠將淩司夜的雙腿踹到一旁。

寬大的浴桶中,兩個人就這麽各自仰著,皆是蹙眉,不知思索著什麽。

“明天去落霞莊,你著女裝。”淩司夜終於開了口。

“為什麽?”唐夢問到。

“衣裳和發飾都準備好了。”淩司夜避而不答。

“你親自去買的?”唐夢睜開雙眸,方才街上的那熟悉的人影就是他。

“怎麽,不可以嗎?”淩司夜亦是睜開雙眸,反問到。

他又要瞞著她了,什麽事都是先不告知,唐夢眸子裏掠過一絲不悅,卻恭敬道:“有勞殿下了,屬下不過隨從而已,受不起!”

“隨從?”淩司夜冷笑,卻是一把將她抱起,冷冷道,“今夜侍寢。”

唐夢心下一驚,猛地掙紮,怒聲,“我不是婢女,沒有這個義務!”

“方才不說了,雲容的差事都落在你身上了。”淩司夜冷冷提醒。

然而,這話語一落,唐夢卻是一巴掌扇了過去,終於忍不住,怒聲,道:“淩司夜,你那麽在意雲容,你就找她去,我不識好歹,我有眼不識泰山,你把她找來,我給她賠禮道歉,給她磕頭認錯成不?你放了我,你去找你的血狐,我自己去查唐夢的身世,我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不成。”淩司夜的聲音很淡很淡,卻是狠狠將唐夢朝榻上扔去,隨即逼近,一臉滔天怒意,終是怒聲,“唐夢,你把本太子當作什麽人了!?”

唐夢卻是一動不動,手不住地顫抖了起來,只覺得小腹那熟悉的疼痛漸漸劇烈了起來,身下濕熱感一寸一寸蔓延開,好痛好痛。

234要不&師父

234要不&師父

床榻上。

唐夢一動不動,直直看著淩司夜,眉頭卻是緊蹙。

淩司夜亦是不動,雙臂撐在她兩側,犀眸死死地盯著她看,因她方才的話,原本就一腔的怒火,終是再控制不住了。

“你就這麽不信任我,你把我當作什麽人了?”淩厲的逼問,怒火滿眸。

唐夢沒有回答,別過頭去,一身無力地躺著。

“看著我!”淩司夜蹙眉,一手將攏過她的臉。

唐夢卻是看都不看他一眼,閉上雙眸,眉宇間隱著絲絲疼痛。

“唐夢!”淩司夜這才發覺了不對勁。

唐夢沒有回答,又別過了頭去。

“你少裝模作樣!”淩司夜語氣了透出了一絲慌張,知道她身子不好,但不是什麽大礙,休息幾日該好了吧!

唐夢卻是緊抿著雙唇,她知道瞞不住了,可是,真的,好想好想,瞞著他,就當一切沒有發生過。

“餵!別裝了,我讓著你成不!”淩司夜貼近,推了推她。

然而,唐夢仍是雙手捂在小腹上,側著身子,有些顫抖。

“怎麽了!你說呀!”淩司夜終於是徹底慌了,一把將她抱起,直直才門外大喊,“來人啊,找桂嬤嬤來!”

唐夢微睜著雙眸,見他這一臉從未見過的慌亂,心中頓時一緊,忍了好幾日的眼淚終於是忍不住掉了出來。

“淩司夜,好疼啊,小產……好疼啊……”

說罷,雙手無力地緩緩垂下,卻是一手的血跡。

淩司夜整個人瞬間怔住,抱著她的手都顫抖了起來……

……

沒有差任何婢女,只有淩司夜一人親自伺候,桂嬤嬤熬了藥,小心翼翼地端了上來。

“殿下,你先歇息一會吧,老奴照顧著。”再次勸說,昨夜至今,殿下都未曾離開過半步,現在都傍晚了。

“她這身子要調養多久才能痊愈?”淩司夜淡淡問到,視線始終停留在唐夢那蒼白的臉上。

“少說也得半個月,娘娘當初就不聽老奴勸。”桂嬤嬤無奈嘆息。

“會很疼嗎?”淩司夜蹙眉問到。

“可疼了,殿下那夜是沒在,娘娘疼得都從榻上滾下來了。”桂嬤嬤並不誇張,既然能說了,當然是要統統都講了的。

見淩司夜不語,又是繼續道:“娘娘,就一直喊著要見你,一直喊著你的名字,最後實在不行就給昏迷了過去。”

淩司夜握在唐夢手上的手頓時一緊,心口處原本就堵著,此時卻更是難受。

唐夢啊唐夢,你怎麽也會有這麽傻的時候呢?!

“孩子……多大了?”淩司夜仍是沈著雙眸,沒有擡頭。

“就半個多月吧,還沒成形呢,要不可夠娘娘疼的了!”桂嬤嬤嘆息到。

淩司夜這才擡起頭來,冷峻的臉上卻沒有多少情緒,淡淡道:“傳話下去,今夜到落霞莊,本太子要留一個月。”

“是!”桂嬤嬤心中大喜,又看了唐夢一眼才退了出去。

一室頓時又寂靜了下來。

淩司夜挨坐在唐夢身邊,修長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撫著她的臉,眸中的心疼終是難掩,手緩緩而下,覆在她小腹上。

孩子?

並不在計劃之內的,就這麽突然來了,又突然走了。

他竟是沒有一絲絲的察覺,這個女人是不是打算瞞著他一輩子呢?

你去找你的血狐,我自己去查唐夢,從此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拖著這樣的身子,還硬撐,這樣的話,她竟也能說出來!

怎麽會有這一個女人,他該拿她怎麽辦呀?

手,突然動了。

“夢兒,醒了?”淩司夜急急挨近。

唐夢緩緩睜開雙眸來,卻是立馬就對上他那雙布滿了血絲的雙眸,先是一楞,隨即別過頭,不想看他。

淩司夜卻是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了起來,讓她依偎在懷中,大手輕輕替她揉著小腹,柔聲問到,“還疼不疼?”

唐夢卻是翻過身子來,雙臂摟抱著他,腦袋擱在他肩膀上,睜著哀怨的雙眸,不言不語。

淩司夜卻頓時不知道怎麽辦了,大手輕輕撫拍著她的薄背,方要開口,唐夢卻嗚嗚嗚低聲哭了起來,眼淚一下子就濕了他的肩。

心頓時疼了起來,任由她哭,只是輕輕撫拍著,摟在她腰上的手越發的緊了。

良久,只剩下抽泣聲,他才敢開口,第一回見她如此脆弱,如此需要安慰、保護,那晚,為何他偏偏不在她身邊呢!?

“淩司夜……”唐夢終於是滿是哭腔地開了口。

“嗯,我在。”淩司夜低低應到。

“是我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唐夢說罷,卻是狠狠朝他肩膀上咬了下去,都不知道是懲罰自己呢,還是懲罰他。

淩司夜撫拍著她的手並沒有停下,任由她咬著,身再痛,都不及她的受過的痛吧,心再疼,都不及她心裏的疼吧。

良久,唐夢才肯放開他,那傷口又是血肉模糊。

唐夢這才仰頭看他,眸裏噙著淚,卻是笑了,道:“淩司夜,這下子好了,都說清楚了,真的互不相欠了,兩訖了,我們散了吧!”

淩司夜一楞,隨即亦是大笑了起來,貼近她的臉,道:“同一個婢女吃醋,不像你的作風!”

“連一個婢女都動不得,這也不是我的作風。”唐夢緩緩放開了摟著他的手。

淩司夜卻雙手將她擁緊,完全困於懷中,淡淡問到,“你怎麽可以就這麽輕易說散就散?”

“雲容確是很真心待你,不像我,愛淺情疏,說散就散。”唐夢亦是淡淡答到。

“好,把身子養好了,我就放你走。”淩司夜仍是淡淡答到,臉上沒有多少情緒。

唐夢身子一僵,整個人完完全全怔住了,她逼著他解釋,他卻真的要放手!

“乖,先躺著,晚點到落霞莊去。”淩司夜卻是擁著她躺了下來,將她完全攏入懷中。

唐夢一動不動,任何他抱著,似乎還沒緩過神來,一直就要他放手,卻沒想到就這麽輕易答應了,是不是太過突然,她還沒準備好?

“唐夢啊……”淩司夜長嘆一聲。

唐夢沒有回答,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要不……等找到血狐再走吧?”淩司夜埋首在她頸脖間,聲音仍是低低的,見她沒有反映,又繼續道:“要不……等生個孩子走吧?”

唐夢依舊沒動,雙眸盡是迷惘。

“要不……不走了吧?我慢慢同你解釋,從到大,什麽都說,你別走了,好不好?”淩司夜緩緩擡頭來,看著唐夢,輕輕在她唇上印了一吻,淺淺地笑了笑。

唐夢這才緩過神來,卻是猛地朝他胸膛上捶打了過去,這家夥竟然還有心情耍她!

怎麽可能說散就散了呢?她早已經沒有那麽瀟灑了。

習慣地得寸進尺,一臉認真地問到,“淩司夜,你這是求我嗎?”

“是。”淩司夜唇畔泛起一絲無奈,想都沒有想便承認了,似乎註定了一般,要栽在這個女人手上。

“說,雲容是誰!”唐夢頓時有了精神。

“自小伺候的婢女,父王差過來的。”淩司夜如實答到。

“沒這麽簡單吧?”唐夢掙紮著想坐起來。

淩司夜卻是連忙攔住,不悅道:“就這麽不信任我?醋味到現在還沒散!”

“當初問唐影之事的時候,你信任過我嗎?”唐夢立馬反駁。

“我……”淩司夜一時語塞。

“你給我解釋清楚!”唐夢不依不饒了扯著他的衣襟,能這麽大聲地質問,心中郁結著氣終於是舒暢了。

“你輕點!”淩司夜不悅地握著她的手,兩個人似乎又一下子回到了先前,吵吵鬧鬧地,吵著鬧著,誰都不願意再提起孩子的事情。

“你給我說清楚,從小到大,什麽都說。”唐夢翻身欺在他身上,氣焰不小。

“從我母後說起吧。”淩司夜仰躺著,唇畔泛起一絲無奈,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還會同誰再提起小時候的事來。

“嗯。”唐夢低低應了一聲,貼在他胸膛上,眸中掠過一絲哀傷,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吧,以後誰都不許提孩子的。

……分割線……

廣闊的草原上,漫天繁星,天邊的星星點點,不知是人間燈火,還是天上的星辰。

白衣男子懷裏抱著個五六歲的小娃娃,靜靜地走著,馬兒跟在身後,身側縈繞著幾只紙鳶,折射著月光,五顏六色,流光溢彩。

“影主子,我們還要走多遠啊。”小娃娃嬌聲問到,眼角耷拉著,無精打采,連日趕路,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出這片草原,她的小狐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她了。

“乖,睡一覺,明天就能到客棧了。”唐影輕輕劃了劃她的鼻子,雙眸溫軟,這麽個孩子,還是得他來伺候。

“影主子,我想看看你的樣子。”小娃娃小心翼翼地試探,一路上可是覬覦了很久的了,這個大哥哥一定很好看吧。

“給你,乖乖睡覺。”唐夢手中憑空出現了一只五彩千絲紙鳶,送到小娃娃面前。

小娃娃樂呵呵地接過,樂得一下子把方才的事拋了腦海,撅嘴道:“不許再拿回去了!這個是我的了!”

“嗯。”唐影點了點頭,唇畔噙著一絲無奈的笑,又是忍不住輕輕劃過她的鼻尖,道:“夢兒喜歡便好。”

話一出口,心中卻是驟然大驚,怎麽就這麽認錯人了,這只是個孩子啊,唐夢早已長大了!

小娃娃卻是聽得清楚,撅著嘴,一臉不高興,“影主子,你認錯人了,對不對?”

“不對。”唐影的聲音驟冷,將小娃娃放到了馬背上,不再說話,牽著馬低著頭,仍是靜靜往前走。

小娃娃不敢再多說什麽,只是偷偷地看著他。

夢兒是誰?

也是他的小婢女嗎?或者,是他的孩子?

影主子一定是很疼愛的吧,也不知道會不會找來,到時候可別同她爭寵,她可是好不容易才遇上這麽個好主子。

走了良久,小娃娃毫無睡意,並不是安靜的主兒,終於是忍不住打破了沈默。

“影主子,再往西南邊,出了這草原就到萬重大山了,我們不會是要去那裏吧?”

“你也知道萬重大山?”唐影蹙眉問到,仍是低著頭。

“嗯,聽老嬤嬤講過的,那兒沒人敢去的。”小娃娃甚是認真地說到。

“在草原上可見過紅色的狐貍?”唐影淡淡問到,亦是前日才得到寧親王的消息,確是有人見過血狐,追進了萬重大山。

“紅色狐貍?”小娃娃大驚。

“嗯,眼睛也是紅色的,個頭不大,卻很是兇狠。”唐影答到。

“沒有沒有,就見過白色的狐貍!”小娃娃拉在韁繩的小手驟然一緊,他說的是小狐,他也在找小狐嗎?

唐影沒在開口,縱身躍上馬,輕輕將小娃娃攏在懷裏。

“影主子你要找紅色狐貍嗎?”小娃娃小心翼翼地試探。

“嗯,要入萬重大山,你敢跟去嗎?”唐影淡淡答到,本打算到鎮上就找戶人家安置了這娃娃,只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放不下心了。

“敢!影主子到哪裏,我就跟到哪裏!”小娃娃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又急急轉過身來,仰頭看高高在上的唐影,小臉上盡是認真,“影主子,你說的,這輩子都讓我跟著的,不許丟下我!”

唐影心中莫名一怔,低頭看她,良久,才開了口,道:“夕兒,我收你為徒吧。”

“師父!”小娃娃心中大喜,脫口而出,是不是當了他的徒弟就可以一直跟著他了,就可以有扯不斷的關系了。

她卻沒有想到,師徒,一輩子就是師徒了,他是長,她是幼,長幼尊卑。

“你想學什麽?”唐影淡淡一笑,扳過她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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