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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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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得太緊, 緊到她都心生錯覺,懷疑他是不是喜歡自己。兩人眼下都是濕的,他光著上身, 而她僅穿了一件肚兜。

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在這個時代他們算是肌膚相親了吧?那麽他要對自己負責嗎?當然換成她對他負責,也是可以的。

“易白,你沒事吧?”

兩人這樣抱著,她連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暗自罵自己好慫一人,平時看著嘴巴不知道多厲害。一旦遇到真格的,反倒是被動的那一個。

榮直聞言, 快速放開她。

他的眸覆雜深邃, 有著她看不懂的暗湧。

“沒事。”

她盯著他的表情, “你剛才是不是以為我出事了?你是不是在擔心我?”

“嗯。”

“真的啊?我就知道你心裏有我, 你肯定是怕我出事, 不枉我為你擋箭又替你解毒。”

濕漉的長發有幾綹貼在臉上,藍綠色的肚兜上繡著幾片楓葉。鼓囊囊的胸, 光滑圓潤的肩頭和露出來的柳腰,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引人入勝。

尋常人在肚兜繡花繡草還繡鳥,從來沒有人繡楓葉的。

他的目光落在上面,很快飄開。

她記得他喜歡楓葉,她還幫他摘過。“喜歡嗎?”

“你…你怎麽能問這種話?”

“這話怎麽了?我問你喜不喜這上面繡的楓葉, 你想到哪裏去了?”她低頭看一眼,然後恍然大悟。“易白, 你不會以為…”

“我沒以為,是你以為。”他慌亂打斷她的話,往後退了兩步。“你沒事就好, 下回不許這麽玩鬧。”

“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你不會生氣吧。”她佯裝委屈地捂著臉,“易白,你是不是討厭我?為什麽你不喜歡我的身材?”

沒人回答她。

她叉開手指,看到他不知何時已經披了一件中衣,還替她披了一件外裳。嘴角抽了抽,這一下美色沒得看了。

老古板。

“你告訴我嘛,你覺得我的身材怎麽樣?”她擺了一個姿勢,極盡嫵媚。她的身材該瘦的地方瘦,該長肉的地方長肉。別說是男人,就是她自己有時候看了都心動。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問出另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離開,你會同我告別嗎?”

剛才那一瞬間他恍惚明白什麽,明白自己的恐慌明白自己的害怕。他怕她會不辭而別,他怕她會突然消失。

她收起姿勢,心裏隱約有些失望,也覺得這個話題似乎有些沈重。故作輕松地歪著頭,“當然,我們是朋友。不過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如果我真要離開的那一天,我一定會鄭重和你告別。”

“好,你記得一定要同我道別。”

似乎有些不一樣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流轉,澀澀的,卻又暖暖的。

她眼眶有些濕潤,“我會的。就算是我走了,我們依然還是朋友。以後山高水長,你要是想去看我,我必掃榻相迎。”

“一言為定。”

站了這一會兒的功夫,她覺得有點冷,濕衣服遇上冷空氣,溫熱的血慢慢變得冰冷,趕緊抱著手臂蹲到水裏。“好冷。”

她仰著頭,他發上的水滴到她的臉上。他將披上的中衣濕透,她不僅能欣賞到他肌理結實的上身,還能看到褲子那一處的形狀。

他似乎察覺到了,快速躍到另一邊。

她遺憾不已,剛才真應該多看兩眼。要不是他怕自己出事,恐怕她一輩子也別想看到那樣的人間美景。

“易白,剛才我們倆算不算肌膚相親?”

那邊沒人回答。

她聳聳鼻子,“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你抱了我摸了我,是不是應該對我負責任?”

“你如果想,我可以。”那邊傳來他平淡的聲音,“不過,我不知道會在什麽時候,你如果願意等…”

“等你功成名就?”她接話,“我倒是願意等,但你能保證將來你有權有勢就不會變心嗎?畢竟到時候大把的貴女求著嫁給你,你哪裏會要我這樣的人。”

“會。”

她信他才怪!

男人哪,在沒有成功之前可以忍辱負重。但是當他功成名就後站在高處,回頭再看自己過去的落魄時,只怕是恨不得切割人生。

尤其她還是這麽一個身份。

兩人同為瑞王的男寵姨娘,真要是走到一起,他會淪為天下人的笑柄,他好不容易找回的尊嚴必將被人踩在腳底下。

“真的假的?我可不想做一個見不得光的女人,變成你後院裏一個沒名沒分的通房。”這是她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可能。

“不會。”

“行了,我不要你負責,不就是抱一下嘛,也沒少什麽東西。不過你如果需要我負責,將來可以去找我,我一定娶你為夫,同你生兒育女。”

那邊沒了聲音,她不知道榮直此時是什麽表情,以為他定然是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這個話題沒什麽意思,都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然而她不知道,他正捂著心口感受著那裏完全不一樣的心跳。

兩人泡了近一個小時,墨九這才意猶未盡地上岸。心想著不知道要在莊子待多久,以後可以常來泡一泡。

穿著之前的衣服,臉已恢覆原貌。

再是粗簡的常服也蓋不住兩人的風華,出色的長相獨特的氣質,還有兩人之間的默契。他們的發在滴水,如同一雙破水而出的神仙眷侶。

團公公看到他們,被這兩道華光驚艷了雙眼。

墨九也看到了他,朝榮直示意。

“公公,好久不見。”她打著招呼。

團公公道:“九姨娘好,榮公子安。咱家是奉王爺之命來請榮公子過去議事。”

原來是找榮直的,墨九表示明白。

團公公又道:“九姨娘一路勞累,還請早點回去歇著。咱家已命人備好酒菜,給二位接風洗塵。”

“多謝公公。”

許是挑明了身份,墨九也不用再裝出以前的樣子。她大大方方,在團公公面前不再是畏縮模樣。因著之前趙琳瑯的事,她對團公公生了一些好感。

團公公對著她,似乎恭敬了一些。

她想,肯定是知道自己完美完成任務,已是瑞王手底下的得力幹將,所以對方才會對她另眼相看。無論什麽時候,實力都是最重要的。與其尋一些歪門邪道鉆一些空子,還不如用實力拳頭說話。

回到住處,她用布巾慢慢絞著頭發。

因為有秘密任務,她和榮直都沒有帶人。榮直身邊的少谷沒有跟來,她身邊的百川也沒有跟來。

頭發絞到半幹時,有人送來酒菜。

山珍海味,美酒佳肴。

確實是接風洗塵該有的待遇,此次任務一定很重要,要不然瑞王也不會賞銀子賞酒菜。雖然多少沾了易白的光,但主要肯定還是因為他們任務完成得漂亮。

她正一邊絞著頭發,一邊對著酒菜咽口水的時候,榮直終於回來了。

“快點快點,就等你了。”

他的頭發比她幹得還快,她可是一直絞著的。不過這個念頭僅在腦子晃過後,她又被酒菜吸引過去。

萬惡的皇權貴族,這些菜可真是道道金貴,一道菜的花費都夠尋常人家一年的嚼用。

屋子裏有地龍,菜被擺在榻上的矮桌上。她光著腳盤腿而坐,在他坐下來後給兩人各自倒滿酒。

“喝,今天咱們不醉不休。”

“你不是說自己千杯不醉?”他問。

“對啊,我隨意就好,你不醉不休。”她笑起來。

酒過三旬,她有些恍惚。

此情此景不免又想起過去,過去的那些場景一一浮現心頭。人就是很奇怪,千方百計不想去想的東西,偏偏會自動出現在腦海中。

她記得每當大雪封山,她也是這樣和師父圍坐著。一邊喝著酒,一邊說著話。那時候師父會同她講一些江湖趣事,也會講一些道上的故事。

正是那樣的溫馨讓她生出錯覺,以為師父把她當成親人。如今看來,或許是因為寂寞,或許是打發無聊時光,師父才願意和她說那些事情。事實上她不過是師父養的一只阿貓阿狗。閑暇的時候逗一逗,艱難的時候還可以殺來吃肉喝血。

不自覺摸上自己的手腕,那裏早已結痂長肉。但是她還是會覺得痛,痛的不是是傷口,而是她的心。

甩甩頭,不想再想。

人活著還是往前看的好,眼下有銀子有酒菜還有美男。拋開其它的不講,這樣的人生算是巔峰了吧。

“你覺得我們現在像什麽?”

“什麽?”他修長的手指握著酒杯,面色清淡如故。

她聽人說過,越是喝酒不上臉的人心思越重城府越深。他一臉平淡的冷白皮,可見心思該有多深。

“像一對普通的夫妻啊。”她用酒杯碰著他的酒杯,“要是旁邊還有一個孩子跑來跑去,就更像了。”

他的眼前仿佛出現那樣一幅畫,昏黃的燈光下,他們在對酒談話。小小的孩子圍在他們身邊,也許不是一個,或許有兩個、三個。孩子們笑著鬧著,他們看著笑著,感慨著當年。

那般日子,似乎也很不錯。

“感謝你今天替我美言,讓我白得一筆銀子。走一個。”她和他碰杯,“說好的,今天不醉不歸,你最好是把我喝醉,我實在是太想大醉一場。”

她想喝醉,醉到不知世間萬物,不知今夕何夕。

一杯接著一杯,她還是沒有醉意。他看上去臉色依舊,但眼神卻慢慢現出些許迷離。在她的再一次勸酒之下,他緩緩倒在榻上。

“易白,易白。”她爬過去,拍著他的臉。

還真喝醉了,不過他的酒品也太好了。全程沒有看到臉上有酒氣,也不嚷也不喊,說倒下就倒下。

果然她還是千杯不醉,無敵真是寂寞如雪,想喝醉都是如此的困難。

“你真的醉了?”她臉都快貼到他的臉上,眼中閃過狡黠,“你對我可真是放心,你這麽一個大美男躺在我的面前,就不怕我把你怎麽樣。”

醉酒後的他少了平日裏的冷清,多了一絲不設防。她盯著他的容顏看了又看,為什麽是他呢?她明明和不差錢共事的時間更長,可是在她的心裏他才是那個算得上朋友的人。

大著膽子小心用手指頭點了一個他的臉,見他沒有動靜膽子再大一些,在他臉上摸了一把。他的皮膚和想象中的一樣好,這眉眼這鼻子和嘴還真是無一處不完美。

“等我以後有很多銀子,我一定也要找個像你這麽好看的男人。”

有樣的美男相伴,餘生肯定不錯。再者他們兩基因好,生的孩子肯定玉雪可愛。她有時候問自己,為什麽一門心思想生孩子。或許是因為渴望親情,她想擁有一個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親人,一個血脈相連的親人。

“銀子?”他突然坐起來,茫然地看著她,“我有很多,都給你。”

啊?

“餵,餵,易白你去哪裏?”

她的驚呼聲止在唇間,他已經飛一樣出了門。

什麽跟什麽?她什麽時候說要他的銀子。她追了出去,眼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瑞王住的那個方向。

她想跟上去,被團公公擋住去路。

“九姨娘留步,王爺已經安寢。”

“公公,我不是找王爺的,我是找榮公子。榮公子喝多了,我見他往那邊去了,怕他會出事。”

團公公不陰不陽的臉波瀾不驚,“無事,榮公子是個知道分寸的人。九姨娘要是不放心,在這裏等著便是。”

墨九無法,只能在外面等著。易白說什麽銀子,不會是去找瑞王要錢了吧?或許他的銀子都存在瑞王那裏。

約摸半刻鐘的樣子,榮直優雅地飛落在她的面前。要不是他的眼神比平時渙散一些,根本看不出來他已經醉了。

他的手上抱著一個雕工精美的匣子,強行塞進她的手裏,“這些給你,都給你。”

“你的銀子,你給我幹什麽?”她當然不肯收,團公公陰沈沈的眼神中顯出不敢相信,一直在盯著她。

她還給榮直,“這是你多年攢下的積蓄,留著以後開府娶妻生子的,我怎麽能要?你趕緊拿回去藏好。”

榮直搖頭,把匣子又塞給她,“你不是說要娶我,這是我的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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