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的表情瞬間僵化，他狐疑的看著自家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爺笑過嗎？

笑是笑過的，但是，那是五年之前的事情了。

那時候，每一次打了勝戰之後，看著他的野狼軍，他便會笑，會誇獎將士，會鼓勵將士，如此，下一次沙場征戰，將士們便更是勇猛，死而後已。

可是，自從鬼谷嶺回來之後，爺的臉上，再未有過這般的笑意了。

五年了啊！

蘇雲姒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她也知道，這模樣確實是滑稽了一些，就跟那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一樣。

“王爺倒是高興了，雲姒的衣服卻全都濕了。”蘇雲姒就差給這人翻個白眼。

都說禦王外號為鬼王，性情暴戾無比，如今一見，蘇雲姒算是親自驗證了。

“本王賠你幾身衣服。”帝禦烜說道，他早看著蘇雲姒身上的衣服不順眼了，洗的發白，又有點兒顯小，估計這丫頭要是再長長個子，怕是衣服都穿不下了。

唔，最好，這丫頭再稍微長胖一些，圓潤一些，現在這模樣，太瘦了，胸口都是平的。

心中所想，眼神便下意識的瞧了瞧那胸口。

蘇雲姒的衣袖又要掉落，她只得趕緊抓住了，微微擡起胳膊。

就在蘇雲姒的眼神從自己的衣袖上轉過去看向輪椅上那個男人的時候，某位王爺立刻挪開眼去：“去廚房熬一份姜湯來。”

“是。”黑羽覺得，剛才爺有那麽一瞬，神情有些怪怪的，不過，他也沒多想，應了一聲，轉身去吩咐外面的手下了。

輪椅轉動，蘇雲姒側頭示意了一下紅梅，紅梅上前，幫禦王將輪椅給推到了圓桌邊。

“你回去吧，去照顧著些外祖父，我晚一些時候再回去。”蘇雲姒吩咐紅梅。

紅梅瞧著禦王殿下好像真的對自家小郡主並不嫌棄，剛才還說要給小郡主買衣服，她這才放心的對著禦王殿下福了福身，之後退了出去。

房間裏，只剩下倆人面對面坐著。

氣氛有些壓抑，這壓抑，來自帝禦烜的靜默和周身自然而然溢出的淩厲氣息。

這是一位自小便在爾虞我詐的皇家後宮中長大的王爺，這是一位年少便沙場浴血的冷酷男人，這是一位……性情暴戾，殺戮無度的瘋子，外界傳聞，禦王瘋了，隨時會殺人。

“你說，你可以為本王療毒？”半晌，帝禦烜再一次破了自己的底線，率先開口。

站在門外沒進來的黑羽擡頭看著飄灑而下的小雨，想起半年前，皇帝陛下來府邸給禦王祝壽，父子倆也是在這書房之中，靜默了許久許久，當時，黑羽都差點兒忍不住推門進去想暖一下氛圍，最終，卻是皇帝陛下先開了口。

禦王殿下素來少言寡語，有時候，一整天不說話也是常事兒，尤其是這五年來，三天不說一句話，更是尋常。

“本來沒有把握，但是，方才在浴池，看過王爺的身子之後，便有了些把握。”蘇雲姒淡淡回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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