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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 大夢以歸(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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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裔遠和韓千雪在黑暗中摸索著往前走。

開始的時候,韓千雪還開著手電筒,後來發現手電筒的亮光在陰森森的樹林裏太招各種蚊子昆蟲了,簡直就是“飛蛾撲火”這個詞的字面寫照。

後來兩人就關了手電筒,一前一後在小路並排行走。

他們走的沒有溫一諾快,一直跟著警察和那群追蹤的“賞金獵人”後面。

因此當穿著白色波爾卡大黑點連衣裙的唐小姐不時出現的時候,他們都看見了。

第一次看見,蕭裔遠和韓千雪都是大吃一驚,幾乎下意識躲到了一人多粗的樹木背後,探頭出來往前看。

但是唐小姐也沒做什麽別的事,只是在他們面前晃悠一下,很快又消失不見了。

那身法真是如同來去無蹤,很有武林高手的範兒。

韓千雪對此不是很了解,她只是喜歡健身而已,所以她雖然體力好,但看不出什麽招式。

但蕭裔遠是練過的,不僅練過,而且功夫還挺厲害,因此他看得出來唐小姐顯露出來的功夫絕對不一般。

他默默記下這些要點,打算見到溫一諾之後提醒她。

後來又見了幾次唐小姐,蕭裔遠和韓千雪都看明白了。

“……蕭總,你說唐小姐是要把我們引到什麽地方去?”韓千雪好奇地問。

她和蕭裔遠都看出來唐小姐是在引那些警察去一個地方。

蕭裔遠搖了搖頭,“不清楚,但是應該跟虞文康的案子有關。”

“……所以她還是來給她母親唐今宵報仇的?”韓千雪斟酌著用,擡起手背抹了一把額頭的汗。

幸虧她這些年一直在健身,做力量練習,不然今天早就給累趴下,拖蕭裔遠的後腿了。

當然韓千雪很有自知之明,如果她不是對自己的體力有信心,今天也不會主動跟著蕭裔遠上山。

她是本地人,是知道這裏的山有多危險。

除了人跡罕至,這裏還有很多野生動物,有一些曾經咬死過人的。

所以這裏打獵也很盛行。

韓千雪胡思亂想著,擡頭看了看前面黑漆漆的小路。

蕭裔遠不置可否,說:“誰知道呢?這些女人腦子裏有包,不知道在想什麽。”

韓千雪:“……”

有被冒犯到。

蕭裔遠是說完才發現自己有點過份了,忙說:“韓大律別多心,我不是說你,我是說唐小姐和方太太這些人。”

韓千雪抿了抿唇,很嚴肅地說:“蕭總,我覺得腦子有包的是男人,比如虞文康那個海王,明明有妻子孩子,家庭也很幸福,還要在外面搞三撚四,真當自己海納百川啊!”

蕭裔遠:“……”

他點點頭,“韓大律說得對,有些男人腦子裏也有包,除了虞文康這種人,還有那種明明知道別人有丈夫,還要湊上去挖墻角的人。”

他沒明說是誰,但是韓千雪感覺這裏有故事。

她知道溫一諾跟蕭裔遠結過婚,又離了,不知道到底是蕭裔遠是海王呢,還是溫一諾是腦子裏有包……

韓千雪在心裏想著,自己不由好笑起來。

不管蕭裔遠是海王,還是溫一諾腦子裏有包,跟她有什麽關系呢?

她就是個吃瓜看戲的路人罷了。

兩人又走了不知多久的路,黑夜中林中霧氣漸起,本來就已經很難認的林中小道,更加模糊不清。

蕭裔遠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

他停下腳步,四下看了看,對韓千雪說:“韓大律,你覺不覺得這裏的路我們走過一遍?”

韓千雪打開了手電筒,往四周照了一下。

僅容一人通過的林間小道旁邊,是高的須仰視才見的參天大樹,灌木叢密不透風,那路也是七彎八拐,根本看不出哪裏是前方,哪裏是後方。

韓千雪拍了一下額頭,嘆息說:“壞了,我們不是迷路了吧?”

蕭裔遠想了一下,從背包裏拿出一個紅色繩卷,用小刀截了一段下來,系在一根樹枝上,還打了一個很特別的蝴蝶結,說:“走吧,開著手電筒。”

韓千雪有些猶豫,“……這裏蚊子多。”

說話間,那蚊子和各種會飛的昆蟲已經殺氣騰騰從灌木叢和草叢裏起飛,如同一架架小型戰鬥機一樣往他們兩人身上撲過來。

韓千雪低聲尖叫,不斷啪啪啪啪拍打著臉和脖子。

最後她受不了了,從背包裏拿出帽子和頭巾,還有口罩,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

蕭裔遠就比較慘,手背和脖子上被叮得全是大紅包,他只來得及用手背護住了臉。

韓千雪急忙關了手電筒。

剛才還閃耀著手電筒光柱的林間馬上恢覆了黑暗。

嗡嗡叫的蚊子和別的昆蟲似乎一下子失去了目標,在他們附近盤旋幾圈之後,又鉆入了草叢裏。

蕭裔遠扯了扯唇角,“好吧,就這麽走。”

他拿出手機,用裏面的指南app查了一下方向,然後繼續往前走。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蕭裔遠覺得有些頭暈。

他揉了揉額角,對身後的韓千雪說:“韓大律,把手電筒打開看看。”

韓千雪跟在他身後深一腳淺一腳,內心已經叫苦不疊了。

不過自己開的口,跪著也要把今天晚上的路走完。

聽蕭裔遠讓她再開手電筒,她是不怕的,身上頭上和手上都包的嚴嚴實實。

她剛打開手電筒,蕭裔遠就從她手上把那專門用於戶外的手電筒給接過去了,往四周晃了一下,最後定格在一根樹枝上。

韓千雪順著那光柱看過去,頓時倒抽一口涼氣:“……這不是蕭總剛才打的蝴蝶結嗎?!”

那樹枝上,端端正正纏著一個紅色蝴蝶結,那手法非常特殊,正是蕭裔遠剛才用背包裏的繩子截下來一段打的。

蕭裔遠關了手電筒,林間再次陷入黑暗。

而殺氣騰騰剛要反過來的蚊子和小昆蟲們失去了目標,嗡嗡盤旋一陣子後,再次落入草叢裏。

蕭裔遠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晚樹林裏格外低沈磁性:“……我們就是在轉圈。剛才我就感覺到了。”

韓千雪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蕭總,我們是不是……是不是……遇到了傳說中的‘鬼打墻’?!”

剛才他們還能聽見那些警察和“賞金獵人”互相叫喊的聲音,現在他們發現,一點聲音都聽不見了,好像偌大的樹林裏,漫長的海岸山脈中,只有他們兩人。

這太奇怪了。

蕭裔遠是不信這些東西的,他連對溫一諾和張風起那些真有本事的人都持保留態度,更別說荒郊野外的一段小路。

他強大無比的邏輯思維占了絕對上風。

蕭裔遠冷靜地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鬼打墻’,只有方向感不強的路癡,或者居心叵測的謊言。”

韓千雪:“……”

她想舉出幾個反例,但是發現好像確實很難有實證。

方向感不強的路癡這句話,大概能概括百分之九十九的真“鬼打墻”情況。

蕭裔遠繼續說:“一般情況下,如果遇到‘鬼打墻’的人沒撒謊,那是因為他們失去了方向感,以為自己在走直線,其實在走曲線。走曲線到一定的時間,就會走出一個圓形,就是回到了原點。”

“另外一種是有人故意撒謊,說是‘鬼打墻’,耽擱了時間,其實是借機做別的不可告人的事情去了。”

韓千雪:“……”

好吧,雖然她不怎麽讚同,但她確實一點都不害怕了!

直男果然是最陽剛熱血的生物,可破一切鬼祟魍魎。

韓千雪忍不住笑了,說:“道理我也懂,但問題是,我們到底怎麽走出去呢?”

蕭裔遠又打開手電筒,飛快地照了一下四周,然後馬上關掉開關,沈吟說:“我覺得這裏的小路和樹林形成了一個天然迷宮,所以我們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

“迷宮?這可有意思了!”韓千雪眼前一亮,“我小時候最愛玩迷宮!”

蕭裔遠笑了一下,腦海裏開始飛快的計算。

迷宮其實考的是數學。

對於數學天才來說,一切迷宮都只是一些數字而已。

蕭裔遠很快想好了方法,這一次說:“跟我走。”

他帶著韓千雪,開始按照他設想的路徑,走了一條跟上一次完全不同的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小路長的好像沒有盡頭。

兩人停了下來,不僅額頭冒出汗,連後背都汗濕了。

蕭裔遠默默打開手電筒,往四周照了一下。

和剛才一樣,還是回到了原點。

這時突然一陣風吹來,那根掛著那個大紅蝴蝶結的樹枝在晚風中輕輕搖晃,似乎在嘲弄他們。

韓千雪扯了扯唇角,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蕭裔遠也是楞了。

他對自己相信的信念無比篤定,到了這個時候,他依然認為是自己剛才算迷宮的時候,算錯了。

沒關系,重新算。

這一次,他從背包裏又拿出那個繩卷,從上面再截下一段紅繩,說:“我再綁一個,看看今天晚上能綁多少個。”

不過這一次他把繩卷放回背包的時候,手指觸到一個有些冰涼的東西,觸感硬硬的。

他手指一卷,把那東西勾了出來。

發現是他先前在路上撿的那個符咒鑰匙鏈,用金屬做的,握在手裏涼意沁人。

他這一次沒有把那個符咒鑰匙鏈放回去,而是握在手裏,跟韓千雪再一次往前走。

這一次,他們倆往前走的路,明顯不同了。

像是那層看不見的霧障就這樣散開了。

林間小路依然漆黑,但他們能感覺到連空氣都通暢了。

兩人雖然沒有說什麽話,可知道這一次一定能夠走出去。

這一段路,兩人整整走了三個小時。

終於走出黑暗的叢林,看見一絲曙光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四點了。

腳下的海拔也越來越高,路邊的樹林也越來越少。

只有灌木叢還是密密麻麻擠在路邊,山花爛漫,還有顏色絢麗的鳥兒從頭頂飛過。

經過了一夜的黑暗,好像整座山都活了過來。

前面就是山頂,山頂上沒有樹木,只有一塊大石頭,大石頭上好像還有兩個人坐在上面。

……

坐在那塊大石頭上面的人,當然就是溫一諾和傅寧爵。

本來傅寧爵是靠坐在石頭下面睡覺,溫一諾坐在石頭上面幫他看著四周。

他們是露天待在山裏過夜,不能兩個人同時睡覺的。

可是溫一諾守著守著,困勁兒上來,居然就坐在石頭上抱著膝蓋睡著了。

她雙臂環抱,偏著頭,將腦袋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睡得很是香甜。

傅寧爵自小嬌生慣養的富家公子哥兒,怎麽習慣在野外靠著大石頭睡覺?

他就算露營也是要豪華帳篷走起的。

所以沒睡多久就醒過來了。

他從地上站起來,看見溫一諾在大石頭上抱膝睡得香甜,也悄悄爬上大石頭,坐在溫一諾身邊,甚至把她的腦袋移過來,靠著自己的肩膀睡。

他不知道坐了多久,只覺得溫一諾香軟馥郁的呼吸如同小刷子一樣在他側臉刷來刷去,讓他心裏狂跳不止,半邊肩膀都麻了,卻還是甘之如飴,動都不敢動。

只是到了淩晨四點,天邊出現第一絲魚肚白的時候,他才側頭看著溫一諾。

溫一諾一看睡眠質量就不錯,臉上肌膚白裏透著亮,那絲潤澤從肌膚底層氤氳開來,像是冬日的第一抔新雪,卻不是冷的,而是溫熱的。

他忍不住用指尖戳了戳溫一諾面頰,只是輕輕觸了一下,手指就像觸電一樣,酥麻不已。

他忙抽回手,生怕是靜電,讓溫一諾也發覺了,他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可是好像溫一諾沒有感覺,她還是在睡覺,呼吸平穩均勻,也沒有過急或者過慢。

也許她真的是在深層睡眠了。

傅寧爵想著,心裏貪念更盛,他不想只是這樣,不想只是滿足於牽牽她的手。

也許是一晚的勞累讓傅寧爵有些肆無忌憚,也許是景致太美他不能辜負了月色又辜負晨星。

於是他俯身過去,慢慢地,極緩慢地,在溫一諾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就在這時,蕭裔遠和韓千雪也從爬上了山頂,站在他們身後,將這一幕收入眼底。

而溫一諾確實睡得很熟。

她不僅睡得很熟,而且還在做夢。

夢裏她的軟鞭“黑騎”化作一條暗金色虹橋,在星空橫亙。

她身輕如燕,可以在暗金色虹橋上滑行,她還在那上面做了幾個芭蕾舞動作呢!

雖然她會的不多……

她的暗金色虹橋兩邊都延伸進無盡的星空,看不見來路,也看不見盡頭。

她正想試試能不能往前滑行,突然發現星空裏出現蕭裔遠的形象,他皺著眉頭,不悅地說:“人類只能在三維空間裏生存,四維或者更多維空間,只存在理論和微觀層面,不可能出現在現實中。——你醒醒吧,別做夢了!”

溫一諾打了個激靈,從夢中醒了過來。

而這個時候,傅寧爵已經坐回去了,好像什麽都沒發生,剛才的吻只是一個幻覺而已。

他將溫一諾更摟緊了一些。

溫一諾剛醒過來,還有些迷糊,甚至有一瞬間都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

這時韓千雪忍不住了,在他們身後大聲咳嗽了兩聲。

溫一諾和傅寧爵嚇了一跳,兩人同時扭過頭,看見蕭裔遠和韓千雪站在他們背後。

蕭裔遠怒視著他們兩人,手裏的拳頭握得死死的,傅寧爵發誓自己應該聽見了蕭裔遠骨骼之間的爆棚聲!

不過他一點都不在意,反而高興無比地從大石頭上跳下來,還對溫一諾舉起雙手,“來,一諾,跳下來,我會接住你。”

溫一諾完全清醒過來,她扯了扯唇角,搖頭說:“不用了,我自己下來。”

她一手撐在大石頭,從上面飛身而下,正要問蕭裔遠和韓千雪他們怎麽來了,就在他們旁邊那座山的山頂,突然喧嘩起來。

這裏是加州的海岸山脈,大大小小的山頭此起彼伏,沿著海岸線蜿蜒向前。

溫一諾他們所在的這個山頂並不是最高的,最高的山頂就在他們左手邊直線距離大概一百米的方向。

那裏的山頂上,這時清清楚楚站著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穿著白色波爾卡大黑點連衣裙的女人!

正是他們追了一夜的唐芷離唐小姐!

溫一諾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說:“他們追了一夜都沒追到?!他們在幹嘛?和我們一樣在山頂睡了一晚上嗎?!”

那些警察不知道是追了一夜,還是正好遇上了,此時個個荷槍實彈對準了山頂的那個白衣女子。

還有那些賞金獵人也追了過來,嚷嚷著“是我發現的!”、“是我先發現的!”

人還沒抓到,他們已經在談論怎麽分贓了。

一個警察拿出話題,開始喊話。

“唐小姐,請你舉起雙手,背對我們,站在那裏不要動。我們馬上過來了,如果你動一下,我們就開槍了!”

在這警察的反覆叫喊中,唐小姐慢慢舉起雙手,背轉身,朝著海面的方向看去。

此時太陽還沒升起來,但是海面上已經霞光萬道,金色光點在海面上跳躍,活脫脫就是一副浮光躍金、靜影沈璧的美好景象。

唐小姐高挑瘦削的身影站在山頂,山風獵獵,將她的大擺白裙吹得如同旗幟般呼呼作響。

她是那麽孤獨,好像亙古以來,她就這樣存在著,於時間的長河裏,翻不起一滴水花,因為她就是水花。

溫一諾不知道自己怎麽突然有這樣的聯想。

就在她閃神之際,旁邊那座山頂又傳來一陣驚呼:“我的上帝!她跳下去了!”

溫一諾凝眸看去,只來得及看見唐小姐白裙飄飄的身影如同一只蝴蝶,飛進了山下的層雲裏。

雲霧被她劃開,很快又聚攏過來,遮擋了大家的視線。

大家被這一幕驚呆了,那些警察甚至忘了開槍,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唐小姐跳下懸崖。

過了一會兒,警察回過神,氣急敗壞地說:“下去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能允許她就這樣消失!”

這個警察很快拿出對講機,跟自己人聯系。

他們知道這裏的山林深處沒有移動網絡,因此自己帶了設備可以遠程聯系。

這人用對講機跟停在山腳的人聯系過之後,恨恨地說:“很快!很快我們就能找到她!不管是死是活!”

警察開始調集直升飛機和無人機,還有人工搜查小隊,以及蛙人部隊去海裏搜尋。

看得出來他們是氣壞了,一定要把唐小姐給找出來。

警察開始封場,他們這些閑雜人等只好退下。

溫一諾和傅寧爵走在後面,蕭裔遠和韓千雪走在前面。

回去的路上,蕭裔遠一句話都沒說。

溫一諾累壞了,也沒心思去琢磨蕭裔遠是怎麽了。

只有韓千雪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傅寧爵,最終什麽都沒說。

四個人回到各自住的地方,都是精疲力盡。

洗漱完之後,連飯都沒吃,先去床上睡了一覺。

溫一諾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過了一天一夜。

看時間是上午九點多,可是外面的天空陰沈得可怕,鬥大的雨點劈裏啪啦砸在窗戶上,轟隆隆遮天蓋地,連十米遠的地方都看不清,只是模糊一片。

溫一諾坐在窗前,想著唐小姐的事,心裏感慨無比。

她握著手機,想給方太太打個電話,問問她有什麽感想。

可是她最終也沒有打,只是盤算著,這件事到底要怎麽收尾。

又或者,她關註警方能不能找到唐小姐的屍體。

如果能找到,這件事就可以劃上一個句號了。

如果找不到,那就證明這件事沒完。

所有人都是這麽想的,而一向得過且過的警方這一次較了真。

他們調用很多人手和器械,終於在第三天,在那懸崖底下一片灌木叢裏找到了一具屍體。

為了確認屍體的身份,警方第一時間做了dna鑒定證明。

這一次dna鑒定,正是曾經幫方太太和虞先生做過dna親子證明的那個正規機構。

他們那裏有現成的比對材料。

因此很快得出了結果。

他們宣布:這具在懸崖底下找到的女屍,正是三天前墜崖的唐芷離唐小姐。

虞先生被害案,以唐小姐自殺為結果,結束了整個調查。

在警方興高采烈開著新聞發布會,宣布自己破獲了一個惡性刑事案件。

因為唐小姐沒有親人,她的屍體,最終是她的律師理查德出面領走,並且給她舉行了葬禮。

溫一諾也想自己給這個案子畫一個句號,因此她給理查德律師打電話之後,得到許可,第二天可以去參加唐芷離的葬禮。

她是一個人去的,在停車場,她還看見了方太太的車。

她一個人坐在車裏,臉色肅穆,像是一座雕塑。

溫一諾朝她那邊走了過去,彎腰敲了敲車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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