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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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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鷗外被赤松流這句話哽得無言以對。

身為港黑幹部, 吃拿卡要簡直天經地義,不這麽做甚至對不起港黑的性質。

但是森老板是站在老板的角度考慮問題的。

他惱火地說:“可這合作只限於你自己!你有沒有將港黑的整體利益放在心上?!”

——組織吃肉你喝湯,這沒什麽, 你這是吃肉喝湯一鍋端了啊!

“港黑的整體利益?”赤松流冷笑道:“我又不是首領,關我屁事。”

只要港黑不完蛋, 虧損還是盈利和赤松流有關系嗎?反正赤松流是不會虧本的。

而且港黑會虧損?這簡直是天大的玩笑, 不說奇奇怪怪的黑色收入,光赤松流開出來的幾條走私線路就足夠港黑賺得滿缽滿盆了。

那為什麽赤松流不能借港黑打掩護, 自己和馬蒂勒搞點魔術研究, 種植培養一些魔術材料?

“而且你以為為什麽馬蒂勒會和港黑展開合作?”

赤松流語氣淡淡地說:“因為港黑從沒試圖插手不死者集團的核心機密, 不死者藥水,也從沒流露過這方面的想法,連試探都沒有。”

“任何一個覬覦不死者技術的組織, 早就消失了。”

不死者集團內部可是藏著一只貨真價實的惡魔,真以為馬蒂勒組織成員都是和善的好人嗎?

“是嗎?可是組合說港黑和馬蒂勒有相關合作。”

森鷗外的語氣很冰涼:“你怎麽解釋這一點?”

“呵,我還和費佳有合作呢, 太宰也和費佳合作過。”

如今森鷗外回軍警當軍醫去了,赤松流根本不需要再考慮森鷗外的想法, 所以他很直白地說:“費佳放出來的情報居然有人信?森先生, 你是以什麽身份來問我這個問題的?或者,你想要確定什麽?還是想要得到什麽?”

“什麽身份?”森鷗外怒極反笑:“如果我將這件事上報, 也許我就可以平步青雲了。”

一個和馬蒂勒有著深入合作的、還是異能試驗品的異能力者,獵犬一定很感興趣。

“森先生, 有些事的確是做夢比較快。”

電話對面的聲音突然變了, 從赤松流變成了太宰治。

太宰治將手裏的冰淇淋塞給赤松流,他拿走赤松流的電話,轉身離得遠了一些。

赤松流手裏拿著兩個冰淇淋, 有些無語。

他依舊坐在花叢旁邊的長椅上,同時將魔力凝聚在耳朵上,遠遠地偷聽太宰治和森鷗外的談話。

哈桑:【森鷗外真不是個東西,已經開始想著賣你了。】

赤松流:“放心,現在還不會,因為賣了我,他也沒法升官。但如果福地櫻癡出現什麽問題,森鷗外的機會就來了,我得小心點。”

赤松流剛對哈桑說出這句話,他就沈默了。

“艹!我知道了,是費佳,費佳是不是做了什麽,讓森鷗外發現自己有了升職空間?”

哈桑:【森鷗外剛回軍警,沒法這麽快升職吧?太宰治不是說了嗎?森鷗外當不了軍警的隊長。】

赤松流:“但是軍警的隊長也是更上面的軍部任命的啊。”

哈桑啞然。

赤松流嘶了一聲,喃喃地說:“森先生提到了馬蒂勒,這肯定是費佳說的消息,費佳是代表組合來東京的,組合那邊探查到了港黑和馬蒂勒的合作?”

好吧這不算太難,畢竟組合紮根北美各行各業,背景和勢力都極為可怕。

赤松流滿心奇怪:“但弗朗西斯不是在和SPW打官司嗎?他還有空閑來找港黑的樂子?”

哈桑:【也許是費奧多爾攛掇的。】

赤松流還是覺得不太對勁:“費佳沒有對付港黑的理由,他頂多賣點港黑的情報騙點傻子。”

雖然還不清楚費奧多爾的目的,赤松流還是飛速做出決定:“給西川打電話,立刻找到那只浣熊,順便試探愛倫·坡,看他是否知道什麽。”

“再通過太宰留下的渠道聯系約翰,約翰應該早被太宰策反了吧?看他是否聽到什麽風聲。”

“聯系阪口安吾,讓他將費奧多爾的位置轉告給空條承太郎。”

“問阪口安吾能不能秘密回國一趟,他的墮落論也許可以在費奧多爾下榻的酒店裏查到一些信息。”

“嚴密控制關東的一切走私渠道,我不允許費奧多爾離開關東!”

哈桑一邊聽一邊遠程操控著留在橫濱的幻象傳遞消息。

他提醒赤松流:【調回阪口安吾這件事還是要和中原中也打個招呼的,還有,如果費奧多爾走軍政渠道,港黑是攔不住的,他必然可以離開關東之地。】

赤松流:“沒關系,正好讓我看看,費佳布置在高層內部的棋子是誰。”

“提醒我晚上給中也發消息。”

哈桑又道:【如果阪口安吾過來,你這邊的布置要交給阪口安吾嗎?他的墮落論也容易看穿你這個中島流子的馬甲,你要切割開嗎?】

赤松流嘖了一聲,猶豫起來。

說實話,他不想廢了這個馬甲,他可以用這個馬甲光明正大地和太宰聊一些有趣的話題,畢竟是男女朋友嘛!

赤松流閉了閉眼,再睜開,他已經冷靜了下來。

“廢掉吧,反正京極夏彥盯著我呢,還見了綾辻行人,讓這個中島流子死掉算了。”

“東京這邊的情報系統分為明暗兩條線,明面上那條線交給阪口安吾,你布置暗線,暗線交給太宰,你單獨留幾個屬於我的據點和安全屋。”

哈桑:【你這身份沒了太可惜了。】

赤松流:“小心謹慎為上,廢掉,大不了重新做。”

哈桑:【行,聽你的。】

赤松流和哈桑的交流只持續了短短十幾秒的時間,另一邊太宰治正在和森鷗外互相嘲諷對方。

這是他們來到東京後,第一次在沒人監視監聽的情況下交流溝通。

他們之間的談話難得坦承而真實起來。

森鷗外在聽到電話的另一端變成太宰治後,就忍不住說:“特務科對你的監視這麽松散嗎?”

太宰治居然和赤松流在一起?

太宰治微笑著說:“還要感謝森先生呢,因為你的緣故,特務科很看重我啊。”

森鷗外聽到這句話恨不得嘔血,他為什麽回軍警?還不是擔心港黑被特務科控制嗎?

森鷗外問太宰治:“太宰,你給我說實話,赤松在北美與馬蒂勒的交易,你是不是也知道?”

“當然知道。”

太宰治摸了摸脖頸的藍寶石,嘲諷道:“我知道,紅葉大姐估計也心中有數,中也雖然去了北美,但很遺憾,當時您給他配的副手是西川,西川會將自己前上司的私人產業暴露在中也面前嗎?”

“離開港黑後才意識到自己其實被所有部下欺騙著,森先生,恨不得將一切掌握在手心裏的您,此刻心情如何啊?”

太宰治的語氣格外輕松愉快:“您心情如何我是不知道,但我現在特別開心。”

“那你是否知道,馬蒂勒的研究意味著什麽?”

森鷗外的語氣格外嚴肅:“只要獲得研究成果,就能讓港黑的整體實力提升一大截,這是金錢所不能比擬的。”

森鷗外可是一個曾提出不死軍團的瘋子,此刻發現大好機會從手邊滑過,森鷗外自然會心生不甘和惱火。

太宰治嗤笑道:“那又如何?我是異能無效化,再好的研究成果也用不到我身上,關我什麽事?”

“森先生,有些東西,是不能用利益來衡量的。”

太宰治冷漠地說:“如果世間一切都可以用計算來判斷得失,智能AI早就一統世界了,還要人幹什麽?”

森鷗外沈默了。

這種話居然出自太宰治之口,想想當年那個十三四歲眉目陰郁的孩子,森鷗外難得感慨起來:“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嗎?”

太宰治聽到這句話,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

赤松流偽裝成金發女子,正坐在花叢中吃冰淇淋球。

太宰治收回視線,他說:“不是。”

森鷗外有些驚異。

太宰治說:“這是人的力量,人活著,就是一種奇跡。”

“所謂奇跡,是不可能發生和不可置信的事,這種事從來都無法被掌控。”

“既然是奇跡了,那無論做出任何變化和選擇,都是正常的。”

森鷗外長久沒有說話。

或者說,太宰治能說出這番話,竟也是一種奇跡。

太宰治似乎猜到了森鷗外在想什麽,他說:“我很感激那年您將自殺的我帶回診所,人生總是有迷惘和灰暗的時刻,年輕時總覺得自己見識了整個世界,您以前不也是這樣的人嗎?”

森鷗外聽到這句話,恍惚間想起太宰治十五歲那年,在他的診所書房內將降壓藥和升壓藥混在一起的事了。

【我曾見過和你類似的人。】

【那是誰?】

【就是我啊。】

【那我還要問了,你真的認為,人活著是存在某種價值的嗎?】

一瞬間,時光在此重疊,森鷗外突然覺得之前被太宰治踢出港黑的事不算什麽了。

——這世界上,還有什麽是比我拯救了另一個【我】的未來,而更有價值的事嗎?

森鷗外遇到了夏目漱石,太宰治遇到了森鷗外。

直到現在,森鷗外都在給老師夏目漱石添麻煩,而太宰治也持續地給森鷗外找麻煩。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師徒宿命吧。

“這可真是……”

森鷗外輕笑起來:“不愧是我的學生啊,太宰。”

太宰治撇嘴:“這對我來說並不是誇獎。”

森鷗外收斂了笑容:“那你告訴赤松,魔人的目標應該是獵犬,福地櫻癡可能會踩圈套。”

太宰治皺眉:“您想做什麽?”

森鷗外若無其事地說:“他好歹也是要稱呼我為父親的人,我當然要幫忙了。”

太宰治的臉黑如鍋底:“做夢。”

“怎麽?難道我和赤松的賭約,我會輸嗎?”

這次換森鷗外的心情格外美好了:“我等著他帶你站在我面前。”

太宰治卻說:“這種事永遠不可能發生的。”

森鷗外先是驚訝,隨即不可思議地說:“你打算暗戀一輩子嗎?我怎麽不知道你這麽膽小?你還是我認識的太宰治嗎?”

太宰治:“反正這件事與你無關。”

森鷗外:“你確定?我可是將你喜歡他的事告訴他了。”

太宰治冷笑:“我知道,他和我說了,並堅定地認為你在騙他。”

森鷗外:“…………”

森鷗外難得憐憫起來:“那可太慘了,赤松居然如此不開竅嗎?”

頓了頓,森鷗外秉承著看戲的心態說:“你打算怎麽辦?真暗戀一輩子?你可千萬別說是我的弟子,太丟人了!”

太宰治:“呵,說的您很有經驗一樣。”

森鷗外:“你行你告白啊。”

太宰治:“不,我要等他先告白。”

然而他剛說出這句話,他的手機就被身後的人拿走了。

太宰治猛地一驚。

他立刻回頭,就看到赤松流站在他背後,表情驚異地看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  森鷗外:還不快謝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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