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天堂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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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裏蘇特做早餐的時候，貼心地把特莉休的那份也準備了，我收拾好以後就去隔壁敲門叫小姑娘過來吃飯。沒一會兒卻收到了喬魯諾發來的短信，只是看文字我就能想象出金發少年震驚的表情。
【你要來見布加拉提？！】
這個“你”指的自然不是我，而是“老板”。
“有什麽在意的事嗎？”裏蘇特問。
我搖著頭就笑了起來，也沒回覆短信：“我在想象一會兒布加拉提的表情。”
布加拉提前年是先認識裏蘇特、到去年春天才知道他是暗殺組的隊長，當時就非常有媽媽感地不斷暗示我，說和殺手談戀愛會不會很危險、會不會一有矛盾就打打殺殺的、我作為喬斯達財團的繼承人家裏人會不會不同意……我就相當好笑地告訴他，我已經帶裏蘇特去見了家長，不止是我無敵的哥哥對他觀感不錯，我媽媽和我哥哥家的小女兒也非常喜歡他。
這大概就是人不可貌相吧。
不過特莉休好像還挺怕他的，昨天見到暗殺組那些人也沒怎麽說話，但是當她知道今天的早餐是他做的之後，表情瞬間就變了，變得相當憧憬。
啊？什麽？問我會不會做飯？我男人做飯這麽好吃還需要我做嗎？
·
講真裏蘇特站在我身後的時候，我頗有一種狐假虎威的感覺。
和布加拉提約定的地點仍舊是在那家我名下的餐廳，門上掛著準備中的牌子，但其實已經到了營業時間，我推開門的時候經理告訴我說布加拉提包場了——其實沒這個必要，我們又不會說什麽特別重要的事。
布加拉提小隊全員都在，看起來都有點坐立不安，喬魯諾表現地最為明顯，但大家都對即將見到老板這件事滿心激動，也就不覺得他的反應哪裏不對。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的反應為什麽這麽大，我也就是在他知道我身份的時候稍微欺負了他一下……他不會是以為我也要讓布加拉提拼死拼活地加班兩個月吧？
我是這種屑老板嗎？
“暮真？還有裏蘇特，你們是來——”布加拉提看見我們出現有點發楞，“還有她是……”
我歪了歪頭：“昨天不是給你發郵件了嗎？”我將特莉休推到椅子上坐下，說明道，“她叫特莉休，是我的朋友，接下來她要搬到那不勒斯生活，我希望本地人布加拉提可以幫我照看她一陣子。”
布加拉提仍舊茫然地望著我。
我和裏蘇特對視一眼，幽幽的嘆了口氣：“郵件不是寫的很清楚嗎？”一頓，我緩緩念出郵件中的字句，“——我會親自將這個人送到你身邊。”
啊，他們的表情，真的太有趣了。
“你、空條你、你是——”
福葛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了，一旁的納蘭迦和米斯達也是震驚臉。
唯獨喬魯諾一副“就這”的表情，在眾人的沈寂中，他相當幽怨地問道：“沒有其他的任務？”
我反問他：“我看著像是壓榨員工的屑老板嗎？”
喬魯諾喪氣地捂住了臉。
阿帕基眉頭一皺，瞪著喬魯諾：“你早就知道了？”
喬魯諾沒說話，布加拉提反倒是猶豫地再向我確認：“你真的是老板？”
“嘛……這個故事要從那天搶我手機的小鬼說起，他隨身攜帶了一個手提箱，裏面有一臺筆記本電腦，然後我就成了你們的老板。”我做了個無辜攤手的動作，“可別問我前任老板在哪，我自認為這一年半做的還不錯。”
“是啊……”布加拉提溫柔地凝視著我的眼睛，“我覺得，你做的相當好。”
·
三天之後，我終於等到了“專家”岸邊露伴老師蒞臨那不勒斯。
與他同行的還有早就說春假要來玩的仗助一行人，仗助對裏蘇特的興趣比我預想中的大得多，從見面之後就一直在問東問西……確實啦，有了男朋友之後我和他的聯系就少了很多，我家裏人也就只剩他還沒見過裏蘇特了。
但迪亞波羅的事情更加重要，我就先拜托裏蘇特帶我這群小夥伴去玩，然後和露伴老師、特莉休一起直奔暗殺組的房子。
被拘|禁在鏡中世界的迪亞波羅看起來相當憔悴，估計心裏又生氣又絕望。當年他對暗殺組多重打壓甚至差點下殺手，現在自己落在他們手上，可能沒覺得自己還能活下去。
可我囑托過小鏡子要按時給他送飯，也不能虐待他……再說我還以為他會受不了這委屈切換成托比歐呢！我還跟普羅修特說，要是他切換成了托比歐，就告訴托比歐說這是老板為了禁錮他身上的惡靈才不得已做出的決定。
結果他非要用自己的本體硬扛，硬生生把自己從美艷的意大利妖婦熬成了落魄藝術家。
伊魯索把我們放進鏡中世界，早就聽我描述過情況的露伴老師立即叫出天堂之門，把迪亞波羅變成了可以閱讀的“書”。
我、特莉休和露伴老師三個人圍著被我敲暈、躺平任讀的迪亞波羅坐了一圈，毫無侵犯他人隱私權自覺地讀了起來。
·
迪亞波羅……是天生的惡人。
我做出這樣的判斷。
他沒有過分嚴苛的童年，甚至悲慘程度遠不如小時候總被欺負的喬魯諾，但他仍舊能夠輕易做出放火屠村這種慘無人道的惡行，而那個時候，他甚至根本不是替身使者。
只是個普通的“人類”。
我不知道特莉休怎麽想，我只希望她不要因為露伴老師此刻的興奮表情而揍他幾拳。
托比歐是迪亞波羅的第二人格，但並不知道主人格的存在，只是單純地效忠於“老板”。確認到這一點之後，我沒再往下看，反倒是他們兩個仍在認真地繼續往下讀。一旁的伊魯索疑惑地湊過來問我這是什麽奇怪的替身能力，我就簡明扼要地告訴他，那是能夠輕易地從根本改變一個人的能力。
會這樣說出來，是因為我發現迪亞波羅已經醒來了。
但他並沒有任何攻擊或逃避的舉動，像是已經認命了似的。
露伴老師讀完書仍舊難掩興奮的神色：“我采集到了很有趣的素材，接下來，你想讓我做什麽？”
我隨即比劃了一個撕紙的動作，唇角揚起惡意的笑容。
“把那些滿是惡意的東西撕掉，露伴老師，把迪亞波羅的部分從他身上撕掉。”
明明他還頂著一臉綻開的書頁，我卻清楚地看到迪亞波羅驚恐的表情——將自己的存在完全抹消，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第二人格幸福地生活下去，對他來說這恐怕比殺死他還要絕望。
當然這是我開玩笑的，畢竟真想撕的話我現在可以直接上手撕。
“算啦算啦。”
看特莉休猶豫著想說點什麽的表情，我也不忍心再逗她，便轉向露伴老師，說出我早已計劃好的決定。
“就寫上這樣一些話吧。”我說。
“掌握這個身體主導權的是托比歐，迪亞波羅必須尊重托比歐的個人意志。”
以及……
“在接下來的十年內，迪亞波羅無法使用這具身體。”
他不是不想被人發現身份嗎？那他幹脆就徹徹底底地躲在身體裏面好了。就那樣看著自己的半身和自己的女兒一起幸福生活，他會是什麽樣的心情呢？
這是某種意義上的有期徒刑，算是對他那樣重傷了我好友波魯納雷夫的懲罰。
至於十年之後的事……我看向特莉休，問道：“特莉休，你希望他愛你嗎？”
女孩遲疑片刻，搖了搖頭。
“這樣……就可以了。”她輕聲說。
我揉了揉她的腦袋。
“那就這樣寫，”我說，“迪亞波羅愛著這個世界，以及，迪亞波羅永遠不會對特莉休說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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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加拉提前年是先認識裏蘇特、到去年春天才知道他是暗殺組的隊長，當時就非常有媽媽感地不斷暗示我，說和殺手談戀愛會不會很危險、會不會一有矛盾就打打殺殺的、我作為喬斯達財團的繼承人家裏人會不會不同意……我就相當好笑地告訴他，我已經帶裏蘇特去見了家長，不止是我無敵的哥哥對他觀感不錯，我媽媽和我哥哥家的小女兒也非常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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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特莉休好像還挺怕他的，昨天見到暗殺組那些人也沒怎麽說話，但是當她知道今天的早餐是他做的之後，表情瞬間就變了，變得相當憧憬。
啊？什麽？問我會不會做飯？我男人做飯這麽好吃還需要我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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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真裏蘇特站在我身後的時候，我頗有一種狐假虎威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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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加拉提小隊全員都在，看起來都有點坐立不安，喬魯諾表現地最為明顯，但大家都對即將見到老板這件事滿心激動，也就不覺得他的反應哪裏不對。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的反應為什麽這麽大，我也就是在他知道我身份的時候稍微欺負了他一下……他不會是以為我也要讓布加拉提拼死拼活地加班兩個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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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加拉提仍舊茫然地望著我。
我和裏蘇特對視一眼，幽幽的嘆了口氣：“郵件不是寫的很清楚嗎？”一頓，我緩緩念出郵件中的字句，“——我會親自將這個人送到你身邊。”
啊，他們的表情，真的太有趣了。
“你、空條你、你是——”
福葛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了，一旁的納蘭迦和米斯達也是震驚臉。
唯獨喬魯諾一副“就這”的表情，在眾人的沈寂中，他相當幽怨地問道：“沒有其他的任務？”
我反問他：“我看著像是壓榨員工的屑老板嗎？”
喬魯諾喪氣地捂住了臉。
阿帕基眉頭一皺，瞪著喬魯諾：“你早就知道了？”
喬魯諾沒說話，布加拉提反倒是猶豫地再向我確認：“你真的是老板？”
“嘛……這個故事要從那天搶我手機的小鬼說起，他隨身攜帶了一個手提箱，裏面有一臺筆記本電腦，然後我就成了你們的老板。”我做了個無辜攤手的動作，“可別問我前任老板在哪，我自認為這一年半做的還不錯。”
“是啊……”布加拉提溫柔地凝視著我的眼睛，“我覺得，你做的相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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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後，我終於等到了“專家”岸邊露伴老師蒞臨那不勒斯。
與他同行的還有早就說春假要來玩的仗助一行人，仗助對裏蘇特的興趣比我預想中的大得多，從見面之後就一直在問東問西……確實啦，有了男朋友之後我和他的聯系就少了很多，我家裏人也就只剩他還沒見過裏蘇特了。
但迪亞波羅的事情更加重要，我就先拜托裏蘇特帶我這群小夥伴去玩，然後和露伴老師、特莉休一起直奔暗殺組的房子。
被拘|禁在鏡中世界的迪亞波羅看起來相當憔悴，估計心裏又生氣又絕望。當年他對暗殺組多重打壓甚至差點下殺手，現在自己落在他們手上，可能沒覺得自己還能活下去。
可我囑托過小鏡子要按時給他送飯，也不能虐待他……再說我還以為他會受不了這委屈切換成托比歐呢！我還跟普羅修特說，要是他切換成了托比歐，就告訴托比歐說這是老板為了禁錮他身上的惡靈才不得已做出的決定。
結果他非要用自己的本體硬扛，硬生生把自己從美艷的意大利妖婦熬成了落魄藝術家。
伊魯索把我們放進鏡中世界，早就聽我描述過情況的露伴老師立即叫出天堂之門，把迪亞波羅變成了可以閱讀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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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亞波羅……是天生的惡人。
我做出這樣的判斷。
他沒有過分嚴苛的童年，甚至悲慘程度遠不如小時候總被欺負的喬魯諾，但他仍舊能夠輕易做出放火屠村這種慘無人道的惡行，而那個時候，他甚至根本不是替身使者。
只是個普通的“人類”。
我不知道特莉休怎麽想，我只希望她不要因為露伴老師此刻的興奮表情而揍他幾拳。
托比歐是迪亞波羅的第二人格，但並不知道主人格的存在，只是單純地效忠於“老板”。確認到這一點之後，我沒再往下看，反倒是他們兩個仍在認真地繼續往下讀。一旁的伊魯索疑惑地湊過來問我這是什麽奇怪的替身能力，我就簡明扼要地告訴他，那是能夠輕易地從根本改變一個人的能力。
會這樣說出來，是因為我發現迪亞波羅已經醒來了。
但他並沒有任何攻擊或逃避的舉動，像是已經認命了似的。
露伴老師讀完書仍舊難掩興奮的神色：“我采集到了很有趣的素材，接下來，你想讓我做什麽？”
我隨即比劃了一個撕紙的動作，唇角揚起惡意的笑容。
“把那些滿是惡意的東西撕掉，露伴老師，把迪亞波羅的部分從他身上撕掉。”
明明他還頂著一臉綻開的書頁，我卻清楚地看到迪亞波羅驚恐的表情——將自己的存在完全抹消，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第二人格幸福地生活下去，對他來說這恐怕比殺死他還要絕望。
當然這是我開玩笑的，畢竟真想撕的話我現在可以直接上手撕。
“算啦算啦。”
看特莉休猶豫著想說點什麽的表情，我也不忍心再逗她，便轉向露伴老師，說出我早已計劃好的決定。
“就寫上這樣一些話吧。”我說。
“掌握這個身體主導權的是托比歐，迪亞波羅必須尊重托比歐的個人意志。”
以及……
“在接下來的十年內，迪亞波羅無法使用這具身體。”
他不是不想被人發現身份嗎？那他幹脆就徹徹底底地躲在身體裏面好了。就那樣看著自己的半身和自己的女兒一起幸福生活，他會是什麽樣的心情呢？
這是某種意義上的有期徒刑，算是對他那樣重傷了我好友波魯納雷夫的懲罰。
至於十年之後的事……我看向特莉休，問道：“特莉休，你希望他愛你嗎？”
女孩遲疑片刻，搖了搖頭。
“這樣……就可以了。”她輕聲說。
我揉了揉她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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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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