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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首先一對男女站到了角落,第一個出場的是女包,美麗的女模特兒面無表情地挎著皮包以臺步走了一圈,然後擺了個POSS站在角落。

接著,男模特兒挎著男包如法炮制……

後臺。

張小純很緊張。

她走過不少小秀場,但國際奢侈品的臺秀還是第一回。

張揚的短信不停地發送過來,問:緊張了沒?

張小純翻了個白眼回了去:你說呢?

很快短信回:我習慣了。

張小純吃了個鱉,倒確實忘了張揚這個人是見識過無數回這種大場面了。

短信又來了:不要怕,就當臺下坐著一群豬,你正在向豬群表演。

張小純一看,噗嗤一笑,回:那你也是豬了?!

張揚回:嗯,我不是,我是這豬群裏唯一的人,你上場後眼睛裏只要看著我就行了。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讓時間流逝了。

十六位模特兒,走一場下來,一個小時。

張小純的發揮,沒有出錯,肯定只有出彩。

她畢竟是壓軸的那場,與同為壓軸的男模特兒一起走。

旁邊有男人跟著她,倒真的沒有多大的緊張感了。

壓軸場結束後,就是所有模特兒一起出來輪流走一次,GUCCI的趙總也會上臺跟著一起走。

走完後發表一些可以稱為廢話的感言與感謝,就是最重要的慶祝宴會,祝賀本次秀展完美落幕。

張小純進後臺的時候,張揚沒跟上來了,他被一群女人圍攻了。

趙總解了圍,把他帶去了男人的圈子裏,逐一地介紹。

做為生意的圈子,張揚絕對是生面孔。這些人更多的是認識他的父母而不是他。而此次,張揚也無意就現在跨進行業,他只是來陪張小純的。

模特兒在後臺快速地換衣,重新裝扮自己。

張小純接過管小姐遞過來的盒子,打開一看,一塊美麗的手表。那是一塊GUCCI的當季新款女士鉆石腕表。

“很漂亮啊。”張小純讚揚了一句。

管小姐點頭:“價值四十萬,全場最貴的。”

“真坑人。”張小純砸舌,“我要是弄丟了可就慘了。”

管小姐笑說:“這是限量發行的,你自己得小心註意些。”

最後拿出GUCCI的銀色高跟鞋讓她換上。

模特兒明星們每一場宴會都是商演,從頭到腳佩戴的絕大多數是品牌商讚助的,要萬分小心別弄丟了,否則得自己賠償。

這種事情在娛樂圈沒少發生,所以別看著明星們穿得光鮮艷麗,可全都不是自己的。

張小純足足盯了長達十秒,腕上戴的是同款的手表,身上噴的是同品牌香水。

但這並不稀奇,在場所有模特兒從頭到尾一身上下都是GUCCI的東西。

“好了,走吧,宴會一個小時內你不得離開。”管小姐看看表,安排好任務。

“行。”還要再工作一個小時,戴著這一身行頭去晃吧!

手裏擰著壓軸上展示的鉆石錢包,張小純深吸一口氣,接下來才是工作的關鍵。

慶祝宴上。

一群光鮮亮麗的模特兒,俊男美女們湧入會場,模特兒們身上清一色挎了T臺上展示的包包。

這是一場高檔次的展賣會,由真人現場展示,相中哪一款就可以帶走哪一款。

模特兒們的工作可沒有結束。

張小純出來時,無疑是萬眾矚目的。

作為本場的壓軸模特兒,她是與趙總一同出席的,那位幹女兒越圓圓暫時得消失。

趙總領著這位名不見經傳的小模特兒,他自然是知道她的後臺,於是帶著姑娘朝正與一些男人聊亞洲經濟走向與政府投資方案的張揚走去。

“張揚,不介意幫我帶帶她吧。”趙總把人帶過去。

張揚回頭一看,舞臺上的張小純很美麗,下了舞臺後她還是這麽美麗。

自然地微笑:“當然不介意。”說完伸出了自己的臂腕,那是今晚多少女人們夢寐以求的目標啊!

“你表現得很不錯。”他說。

張小純微微擡高下巴,小心地註意著左手腕上的鉆表,驕傲地點頭:“我自己也這麽認為!”

“這個包包配你今天的衣服很漂亮,我給你買下來吧。”這身天藍色的禮服襯得她膚色很美。

他想到她在T臺上穿的是一系白色,那一款也很美。

“好啊。”張小純一口接受了。

同居這麽久,張揚給她買的東西她都是拿得心安理得,而且是有意無意讓他加大購買量。

現在張小純的衣服鞋子要是拿出去賣,少說二三十萬是要的,這還是二手貨的價格。

更別提一些名貴的珠寶,要是全賣了……

張小純這輩子不用愁生活了。

“那等下就穿著這身衣服走了。”見她喜歡,他也開心,露出今天最真誠的笑容。

“餓了沒?我們去那邊拿點吃的。”張揚眼中有了老婆就能集體無視掉在場所有人。

張小純一到他手上,他就恢得本性,和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談什麽生意經實在煩躁,還有那些女人身上難聞的香水味,個個嘴巴塗成血口,實在讓人難以忍受……

這麽一對比,還是自己的老婆好。

同樣是烈焰紅唇,自己的老婆那雪一樣的肌膚配上那一管紅艷的口紅,橘紅的眼影讓大眼睛嫵媚無比……

怎麽看怎麽美!

張揚暗自陶醉中,兩人腳步也沒停下來,走到角落食物區拿食物。

張小純不敢坐下來,她這一身行頭是要宣傳的,做為人體模特兒,拿個食物也得站得優雅端莊,盡量讓在場所有女人都心動,從而下定單!

如何以最優美的姿態從而讓裙子上不現一絲皺褶,她正在算角度的時候,張揚已經快速地挾了一盤子的點心。

他老婆很好養的,什麽貴吃什麽貴。

心滿意足挾滿了端回來,就看到張小純笑得特別甜蜜微笑著。

張揚問:“在笑什麽?”他以為她心情很好。

張小純維持笑容回道:“我的工作時間,微笑是必須的。”

張揚對她的工作性質並不了解,聽罷,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一番,然後得出結論:“怪不得你今天站得特別優雅。”

張小純面容一僵,瞪:“你意思是我平時就不優雅了?”

張揚很老實:“平時你就是個村姑樣,我一直憂心你的氣質問題。但看來其實我是多慮了。”

現在的她氣場很強大,美麗的臉一臉的自信,整個人落落大方的,可以打十分了。

張小純翻白眼。

“來,先吃點,我給你挑的本場最貴的。”

“謝謝!”張小純註意到有幾個女人過來了,立馬甜甜地道謝接過。

看吧,站得漂亮了這一身行頭馬上就有人過來問了。

可是張小純料錯了,那幾個女星是向張揚撲過來的:“張大少爺,在這裏啊!我們姐妹們找你好久了!”

這次來看秀的明星中有好幾個正當紅的,這開口的李詩語就是其中一個。

她一出道就是參演知名大導演的電影,現在身價高著呢。

“請問,大家找我有什麽事嗎?”

在女人面前,張揚是位英俊的翩翩公子,笑容舉止語言都恰到好處,看得一旁的張小純吃驚不已。

張揚……呃,怎麽變了個人呀?!

張小純呆楞中,那李詩語已經說了好長一段話,具體內容不用說了,總結就是希望他到某地去,有好些姑娘想認識一下他。

“可是,很抱歉,我並不認識你們。”張揚一句話把這些女人打入了地獄。

李詩語僵在原地了。

其他女人也面色尷尬囝。

“抱歉,如果沒事的話,請不要來煩我。”沒老婆在身邊時,無聊的時間他不介意和這些女人玩一玩啦,但現在張小純正等著他呢,才沒興趣浪費時間在這群花癡上面。

有禮也無禮地把人趕走後,回到張小純身邊,摟上她小蠻腰:“這宴會很無聊,我們走吧。”

張小純拍掉他手,他靠這麽近那些女星們可看不清楚她的衣服,會減少訂單的。

“我要在這裏站滿一個小時,最少的。”

“又是工作?!”張揚苦臉了,他以為T臺秀結束後就可以走人了才是。

“嗯。”

“好吧。”再陪她一會兒得了。

一直在後臺精心打扮的蔣希,也是一身的GUCCI出來,正東張西望找張揚。

看到好幾波女人湧過去又被趕出來,她臉上露出得意的笑空,嘖,一群賴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撒泡臉照照自己的德行!

蔣希自動忽視了站在張揚身後的張小純,然後擡頭挺胸朝止標走了過去……

“張揚!”她嬌脆脆地叫喚。

張揚回頭:“蔣希。”

“我漂不漂亮?!”她狀似天真地向他展示她身上的行頭。

張揚點頭:“非常漂亮。”

“那你今晚把我這一身買下好不好?!”

張揚想了下,認真仔細地打量了一番蔣希的穿著,然後問一直安靜在他身後吃點心的張小純:“小純,蔣希這身衣服你喜歡不?要喜歡的話我給你買了。”

張小純聞聲回頭。

蔣希的臉瞬間綠了!

瞪向張小純!

張小純很無辜,蔣希怎麽了?

蔣希這下脾氣不好了,尖著嗓子叫:“你開玩笑啦!人家是要你把這一身買給人家!”

“哦,蔣希,行啊。”對這點錢張揚無所謂。

蔣希聞言臉色剛要放晴呢,又聽到一句吐血的:“小純,你還沒說好看不呢?”

“好看,蔣希小姐穿著這一身很美!”這下張小純看出來。

蔣希是在勾引她男人啊!

想通後,張小純微微瞇起眼來了,陡然地對張揚隨口就答應給一個陌生的女人買衣服的行徑感到憤怒。

用自己也沒註意的憤怒之聲質問:“張揚,你認識蔣希小姐嗎?!”

蔣希見到張小純身上散發的敵意,這才覺得爽了,這白癡女人總算有危機意識了吧!

“我和他是初中同學哦,張揚還暗戀過我哦!”

一聽是張揚過去的花心事跡,張小純就有一種磨牙的沖動,但她極力忍著。

又聽張揚這時候急急解釋:“嗨,蔣希,在我老婆面前可別亂說話啊!”剛才容她亂開腔是無所謂,現在一個誤會大了可不好收場。

“老婆——”蔣希陡然撥高聲音,尖銳刺耳地全場人都側目了。“你什麽時候娶老婆了?!”

她怎麽沒聽說過——

☆、45、

淩晨,一點,一輛豪華的保時捷朝一幢別墅駛去。

車子停在庭院裏,走下來一男一女,男的俊,女的美,一身華服精心打扮。

張小純走在前頭,對電子鎖熟練地輸入密碼,然後將指紋印上去,別墅的大門打開了。

將高跟鞋脫下,她徑直往廚房走去,從冰箱裏端出鐘點工阿姨熬的酸梅湯。

張揚隨後跟來,強壯有力的臂腕纏上女孩的腰,整個人都貼了上來:“我也要喝。”

張小純喝了好大一口,把剩下的遞給他。

“你用嘴巴餵我!”大男孩撒嬌。

張小純眼眸一閃,喝了口捧起他的臉對準他的唇……

冰涼的酸甜的酸梅汁入了口,口腔內被刺激得很是舒服。

但很快的涼面水被兩條激烈的舌頭沸騰了……

激情從廚房轉移到客廳,厚實的大沙發上,男人迫不及待地只脫了褲子,扯下女子的內、褲便一舉沖了進去——

她因他的粗大而不適,他開始蠻橫地沖擊——

***

這個暑期,張小純要回家鄉。

家裏房子花了四萬塊蓋好了,在張小純強烈要求下,蓋了一個五室一廳的水泥平方。房子是不用擔心再被吹倒了,只是缺了一些家具。

張揚聽說她要回家,問了一些張小純家裏的事兒,張小純沒有過多透露。

過了幾天後張揚就去買了三部筆記本,和五萬塊的現金給她。

“這三臺筆記本是我送給未來小舅子們的見面禮,這五萬塊你帶回去,老人家買臺新電視機和冰箱用吧。”

米荷有偷偷告訴過張揚張小純家裏房子倒塌了的事,出發點是既然是位款爺,自己女人肯定得多照顧才是。

張揚琢磨了張小純那別扭的性子,窮人骨氣真是要人命,他要給錢還得考慮好給了之後的各種態度。

這次張小純盯著那些禮物,沒有矯情地拒絕。

事實上,她的確實很需要這些。

上大學了,每個大學生都得配一臺電腦,少則兩三千,多則上萬塊都不稀奇。

弟弟們考上了廈門的一所著名大學,那地方生活水平不高,一個月八百塊生活費也夠了。但張小純並不想讓他們因為窮家庭出生而受到同學們的岐視。男生們的圈子就得大氣,這錢是其中之一。

要知道,大學生的學校絕對是個小型社會的縮寫。

七月二十三號,張小純乘飛機到吉林,飛機票是張揚訂的。

她家鄉位於吉林的一個偏僻的小山村裏,那裏沒有汽車直達,中途要轉乘好幾種交通工具。

最後乘的是那種小三輪車慢騰騰地坐了三個小時才抵達家鄉。

小山村很窮,這裏沒有豐富的資源,人們多數是種些莊稼養些家禽維持生活。

張小純回來的時候,穿了最普通的T恤和牛仔褲,拖了一口大箱子,箱子裏全是張揚給家人買的禮物。

別看她瘦瘦弱弱的,其實力氣不小,從小在家做農活鍛煉出來的。

但是農村人一般手骨粗糙,卻在張小純身上看不到。

她骨架子小,手指纖長,皮膚白皙,長得是天生麗質。

村裏有一神姑替她算過命,說她是個富貴命,日後穿金戴銀自不在話下。

農村人迷信,自打張小純父母聽過後,就再也沒把重活交給她了。

當然,這並不是說父母是指望她日後嫁個有錢人跟著享福,而是對家裏這個唯一的女兒的憐愛。

張家二老並不重男輕女,尤其是在張家有三個兒子,這唯一的女兒就顯得特別的精貴。

張小純從小到大替家裏分擔的也就是些餵家禽做飯洗衣的活,上山下地的活兒全是她父母和三個弟弟包了的。

鄉親們總拿這事兒來笑話張家二老,就說他們肯定是因著神婆的算命所以才把女兒養得這般精貴的。

張家二老聽了卻是沒有多辯解,說嘴長人別人身上,別人愛怎麽說他們管不了也顧不著的。

剛進村口,就見到一個小賣部外面圍了三個高大的男孩子,個個身量一米八,身形也特壯實,皮膚曬得黝黑,臉長得英俊。

更為奇特的,這三兄弟竟然長得一模一樣!少有的三胞胎啊!

小賣部老板見著三兄弟來了,趕緊熱情招呼:“老張家的,進來坐啊,這麽大熱天在外面多受罪啊!”

“不了,萬一我姐坐的車子往裏開了就錯過了!”三兄弟的老大拒絕了。

老板張大娘搖頭失笑:“你們這傻孩子,你姐也就一年沒回來,用不著這麽心急吧?再說了,我這地方是三輪車的必經之路,師傅都停在這兒的,人家往裏面開要多油錢的!”

“大哥,咱們進去坐吧,這天確實熱。”老三張小竟確實被曬得有點受不住了。

“我說你們沒帶傘啊?”老二張小波率先走了進去。

張大娘問要不要吃冰棍兒。

張小波答應了。

“對啊,沒帶傘,等下老姐回來肯定要被曬死了,我幹脆先回去帶傘吧!”張小竟剛坐下就跳了起來。

張大娘拿了三支冰棍兒出來,張小亮掏出一塊五,張大娘也沒客氣收下了。

“成,先把冰棍吃完了再回去,省得中暑了。”張小亮說。

於是三兄弟坐下來吃冰棍,男孩子的嘴兩三下就啃完了。

張大娘在旁邊織毛衣,嘆道:“你們姐是咱們村裏最有出息的孩子了。聽說你姐出去賺了不少錢吧?當那個啥模特兒的。”

“那是!我姐現在可是一身好的,我們家蓋的房子也是她找朋友借來的!”

“呵呵,我說你們姐咋能這麽掙錢呢……”張大娘語氣有點兒暧昧。

三兄弟腦子絕對不傻,老大張小亮裝作沒聽明白說:“弟,你去廣州打工的時候,他們那邊消費咋樣?”

張小竟說:“消費可高了。好多大學生都是年薪十萬二十萬,聽說北京工資更高!人人月薪上萬呢!”

“唉,那老姐掙得可真少,一個月才五千塊呢……”

三兄弟你一言我一語,狀似抱怨中,卻也是告訴張大娘,甭想歪了,他們姐這錢來路很清白!

張大娘沒吭聲了,誰都知道北京那地兒工資確實是高上萬的也不稀奇,張家那姑娘掙的確實是算少的……

看吧,蓋房子的錢還是借來的。

冰棍兒吃完後,張小竟就準備往家裏去拿大傘,最後張小波看中了張大娘家的遮陽傘,覺得這傘擋陽光不錯。

便向張大娘借來用一會兒。

這鄰裏鄰外的,農村人的熱情也比城裏人高,只是張大娘的性格相比起來就有些另類了。

不過就是借把傘而已,張大娘還是不會說什麽的。

三兄弟等了一個小時了,這年頭農村裏沒牽電話線的很少了,但這個村子裏楞是沒幾戶牽得起,一般都是村上的醫堂裏和鄉鎮所裏有牽。

三兄弟有手機,但這邊信號不好,電話十有九不通。

眼看都下午四點了姐姐的人影兒都還沒到呢,三兄弟就流輪給撥手機,最後還是用的小賣部裏的手機,收了一塊錢。

張小純這時剛走到村子口,手機響了,她接起就說了一句:“我馬上就到了,等著啊。”

電話剛掛斷,村子口就聽到了三輪車的聲音。

三兄弟興奮了,爭先恐後往門外跑去,張大娘也伸長了脖子。

大約十幾秒後,就看到三輪車的影子了,車還沒停妥三兄弟就跑了上去,車裏面坐著張小純。

“老姐!”

三兄弟熱情地叫道。

“幫我把箱子拖下來。”

因著下午人少的緣故,這輛三輪車只有張小純一個人坐。

下來後給了師傅二十塊車錢,相當於打的。

做為家中排行最小的張小竟,理所當然就是那個苦力。

把箱子小心地拖了下來,這裏面挺沈的,老姐的每樣東西都是寶貝,甭管貴不貴都得小心呵護。

“你們三又長高不少了啊。”看著眼前的三胞胎,張小純欣慰地點點頭。

“喲,老張家的小姑娘又長漂亮了!快來大娘屋裏頭坐坐啊!”張大娘熱情地招呼著。

張小純揚起笑容:“大娘,好久不見了,生意好嗎?”

作為村裏唯一的小賣部,張大娘家的條件一向比同村人的要強些。

因此無可避免的,這樣的人心裏頭多少是有些強者自傲的心態。

“生意好著呢!進來坐坐吧!”

“大娘,我就先不了,等我明兒再過來好好坐坐,坐了兩天的車,累死了。”

以火車的速度,張小純要回到家鄉沒有兩天是搞不定的。

飛機縮短了她一半的路程,但也耗時了一天。

所以張小純的精神不算好。

“是啊,大娘,我姐坐了這麽久的車肯定累了,我們先回去了,明兒養足了精神再過來玩!”張小亮也幫著腔。

張大娘就不好多作挽留了,只說:“把這傘給你家姐姐打去吧,別曬到了。瞧這細皮嫩肉的曬傷了可就難看了……”

“謝謝大娘了。”

張小竟手裏拖著箱子騰不出手來,張小波去把太陽傘取了下來。

偌大的一個太陽傘在張小波的手上就跟一把小雨傘一樣的輕。

“走吧,姐!”

“爸和媽是不是下地裏了?”

七八月正是最熱時,農村人一般是上午幹完活休息到下午四點太陽不炙後才繼續開工。

所以這時候城裏該下班了,但農村人卻是正在忙碌的時間。

“是呢。本來他們想來接你的,我就說他們天天有睡午覺的習慣,不養足了精神肯定使不出力氣,就沒讓他們來了。”

“你們有幫爸媽下地嗎?”作為長姐,張小純大了他們兩歲,所謂長姐如母,年幼父母下地時都是她帶著這三胞胎的,所以三兄弟很是敬愛她。

“有啊,不過爸媽不讓,他們讓我們好好念書。”

“嗯。”

一路邊走邊聊,張小純問的多是家裏的事,三兄弟也一一回答了。

從村口一直朝一條兩米寬的小馬路一直走半個小時,再拐個彎穿過一條竹林,再走十分鐘,就能看到一個大院子裏。

農村人的院子挺奇怪的,多是依著姓氏而居。

比如這個院子裏姓張,那姓陳姓李的就幾乎沒有。

這個院子就是張家院,住裏對的多少都牽扯著一些血緣關系,什麽三姑婆六叔公的真能饒暈人的頭。

張小純的家因為刮大風下暴雨年老失修的老房子倒了,兩個月前出了錢建好了,終於也可以住新房了。

房子蓋好的那段時間可多鄉親們過來玩,都想看看這個五室一廳是什麽樣的,雖然只是平房,房間也小,但在村裏能獸起水泥房的還是極少的。

這股熱潮好一陣子才褪去,張家恢覆了平靜。

張小純回來的時間段裏,張家院裏基本沒人,只在田地裏看到忙碌的村人。進了院後冷冷清清的,也暫時少了一番寒暄。

張小純和三個兄弟不一樣,她嘴不甜,性子冷,也不愛叫人。

望著自家那新修的水泥平房,屋頂能看到玉米鋪曬著,張小純嘴角勾起一抹笑。

***

張小純回來要住二十天,接著她會帶弟弟們去廈門報名。

回來的時間裏,張小純生活很平靜,拿出了給弟弟們的筆記本,然後就是那金鏈子和鉆表。

張家這五口人天天戴出去炫耀,弄得村裏人羨慕不已,這張家姑娘可真夠出息了。

不過也有不好的傳言,就說哪來這麽多錢啊?模特兒能掙這麽多錢麽?

這無可避免地影響了兩老口子,是張小純保證並說金鏈子只要三千塊,那塊表只要幾百塊才不再懷疑了。

這話雖然能騙兩個沒見過市面的老人,可騙不了三胞胎。

張小純只對他們說:“別告訴你媽,你姐我交了個富公子,這些都是他給咱家的見面禮。”

這一聽,三兄弟砸鍋了!

“姐,這家夥對你好不?!”

“姐,咱爸說了讀書期間不能耍朋友的!”

“姐——”

“夠了!把你們嘴巴閉嚴實了!總之誰要是說出去了誰就死!”

長姐的威嚴不比父母弱多少,三胞胎立馬乖乖把嘴閉上了,但眼裏還是各種好奇各種猜想都有。

張小純只說:“總之,他不是什麽壞人,也不是一個老頭子,他大我一歲,和我都是大學生。了了?”

“了了。”

***

家裏沒有冰箱,沒有洗衣機,沒有席夢思,張小純準備這天一早,沒讓父母下地一家六口去了鎮上買家電。

對於她掏出來的錢,只解釋說:“反正我也不瞞你們,你們去看XX臺播出的新劇,我在裏面演女二號呢,這些就是我的薪水!”

買了家電的當晚回來,家裏人就圍著電視找那個臺,然後如願地在裏面看到了張小純的面孔。

所有人吃驚了。

“我姐這是要當大明星了喃——”

“女兒這麽有出息了啊——”

第二天,張家人負責把消息傳播給了全村人。

張家有親戚,親戚不多,但也不少。

親戚多是外村人。

鎮上住著一位舅舅,舅舅是武夫,張小純和三胞胎的身手就在舅舅這裏學的。

舅舅因著開武館的,家境相當的不錯,在鎮上也是有名的富裕家庭。

對鎮上的富裕人的評價:天天有肉吃,家裏有冰箱有電視有洗衣機。

張小純那天去買家電,就得到鎮上才買得到。

農村人可不是天天都能進城的,有特定的日子趕集。

那天正是趕集的好日子,張家六口也去了鎮上,買家電是主要的,看望舅舅是次要的。

一大早進了鎮上,先去吃了頓早餐,再去的舅舅家。

舅舅的武館早上八點就會開門,早年的時候,武館生意挺好的。

但現在,隨著村裏人越來越多的向城市裏發展,武館的生意就沒落了。

張小純在讀高二的時候,舅舅就另開了家超市,武館的生意極冷清了。

不過開了超市後,舅舅家仍然生活得富裕。

對於舅舅,張小純一向是挺尊敬的,他在年幼時教導張家四個孩子習武,尤其是女孩子更是嚴格,張小純雖是女生,但性子像個男的。

比男人還能吃苦,這也讓舅舅很喜歡她,待她比自己的親生女兒還要疼痛。

因著暑假,與她同年出生的表妹,柯小宛也在家裏。

一早見著姑姑家人來了,柯小宛沒有多大的好臉色,打著呵欠開了門:“姑媽姑爺來了啊!進來吧,我們今天要去吃喜酒,家裏沒有開火。不過有菜。”

“沒事兒,小宛,我們就是來鎮上買點家電,順道過來打聲招呼。既然家裏沒人,我們就先去買家電,你跟你爹媽說一聲吧。”張母說。

“好唄,那姑爺姑奶你們走好啊,我等下會去給爸媽說一聲你們來的,要是下午你們還沒走,就再過來坐坐吧。”

只是下午的時候,再去柯家時仍然沒人,張家才打道回府的。

“柯小宛越大越不可愛!”張小竟嘀咕。

“小竟,別說話。被爸聽到了要挨罵。”張小純喝止了。

“爸也就是那個德行,早說了舅媽家根本看不起咱這門窮親戚,也就舅舅還念著舊情……”

“好了,回去了。”

那次後,過了三天,也是張小純的電視劇正在臺裏播出的時間。

舅舅家一行人專程來到了張家,是聽說了自己姐姐家買了家電一事,最重要的是在電視裏看到了張小純!

“唉,來之前怎麽沒打個電話啊!瞧家裏沒啥菜!”張家二老看到突然出來的舅子家,實在有些吃驚。

“隨便吃吃就行了。哪這麽多講究。打電話還得用廣播通知,費事。反正來了你們就知道了!”

這是柯成,張小純的舅舅。

雖為武夫,但他卻是很和善的一個人。

“舅舅來了啊,請坐。正好,我本來過幾天才想著把禮送過去的,小竟,你把我從北京帶回來的禮物拿出來。”

當時張小純正在屋裏給三兄弟說些大學的趣事,聽到堂屋外動靜一出來就看到了舅舅家。

真是驚訝啊,除了逢年過節都是去鎮上找舅舅家過的,他們來這村裏的次數這麽多年來五根指頭都數得過來。

“小純你還是這麽客氣,每次回來都要帶禮物!”舅母有一張市儈的臉,和一副聽著尖酸的嗓子。

“沒得事,這是我應該的嘛。”張小純客氣地笑笑。

柯小跳了出來瞪著張小純:“張小純,XX臺裏的那部戲是不是你參演的?!那個演木槿的女二!”

46

暑假回家事

柯小宛從小家境就富裕,又是家裏的獨生女,一向被父母嬌寵著,對人待物肯定是不成熟的。

因著母親對父親家這門窮親戚不友愛,柯小宛也受了影響從小不待見姑爺家。

張小純上大學的學費,都是向柯家借的,這事兒柯母表面上沒說什麽,私底下卻是向街訪鄰居述苦,說自己這個家就不容易了,這年頭生意越來越難做。

家裏就一個男人在做夥,她自己因著一些病沒辦法種莊稼,又養自家閨女,閨女上大學也要花好幾萬,這些錢都是這些年辛辛苦苦掙下來的。

結果有這門親戚啊,時常是手頭一松錢又被借出去了,一借就是十幾二十年。她也不指望他們能還錢了,就盼著大姑子的女兒未來有出息了還記得這份恩情。

柯母這人特會說話,裏子表子說得她自己多好。

當然,也礙著這些年張家確實手頭太緊了會去借一些,還的時日也有不定,張家人又老實,柯母那邊傳來什麽不好聽的話還是咽到了心口。

沒辦法,誰讓他家確實窮啊。

又生了四個孩子個個出息全是能上大學的料,當父母的怎麽忍心要他們當文盲,國家發展這麽快,連大學生都不算個啥事兒了,工作不好找。更何況是他們這些農村裏的高中生?!

一咬牙,一合計,最後決定讓老大先去上學。三個男娃娃嘛打點工晚上幾年,老大帶出來了日子就不愁了。

所幸三胞胎也是懂事爭氣,三個娃都在大姐上大學那年出去打工,把錢掙到先還了舅家。老大的生活費就靠她自己掙。

張家兩個老人這輩子逢人就說他的四個孩子是值了,他們再窮再累一輩子,有這麽孝順的孩子足夠了!

柯小宛的毫無禮貌,張家人都習慣了。張小純也沒生氣,回說:“嗯,我們公司給找的電視劇,說我還成,讓上了鏡。”

“那掙了不少錢吧?!我看你演的角色戲份很吃重啊!這麽美的肥差?!不會是有什麽貓膩吧?!”柯小宛瞇著眼睛,語裏是又羨慕又嫉妒的。

沒辦法啊。

從小就什麽比不上自己的表姐,除了一張臉蛋外,哪點如她了?!

柯小宛從小到大就不叫這個表姐,在鎮上讀初中時也絕口不讓張小純說出她們的關系。那時初中,張小純是應著舅舅的要求住在他們家的,夥食開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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