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了表白了表白了！曲瀲瀲頭頂像是有一圈煙花，不斷的綻放出最絢爛奪目的光輝，耳邊嗡嗡嗡的，只有三個字在回響——女朋友。

曲瀲瀲興奮過了頭，腦袋當機，做了一個後悔終身的決定。

掛了電話。

怎麽能掛電話呢？曲瀲瀲清醒過後才想去，應該趁他表白的時候多要點好處啊。比如一周請吃幾次哈根達斯啊，每天玩什麽不帶重樣啊……不趁勝追擊反而掛電話，這腦子是進了多少的水？

手機再響。不過不是電話打來，而是微信。怪了，明明是很普通的問話，曲瀲瀲怎麽看都覺得今天的手機是粉色的，還不停的冒著粉色泡泡。

完了完了，興奮過頭，出現幻覺了。

第二天曲瀲瀲睡醒，還覺得腦袋是暈乎乎的。昨天和木星野聊了很久，基本沒什麽營養的廢話。睡得很晚，做了一晚上的，那個，蠢！夢！一想起就要臉紅的那種。

雖然在心裏很唾棄自己，但曲瀲瀲整個人精神狀態很好，好得隨時隨地神游天外。木星野說的每一個字都掰開又揉碎，琢磨來琢磨去。他說“平時喜歡看古詩詞”，說明他其實挺敏感的。那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想法，故意拖著的？他又說，“多運動對身體好”，這話聽著平常，其實是不是說我胖，該減肥？

這種

就聽見張所長的聲音從司法所大門傳來。

“小曲，你馬上去一趟房管局。”張所長急匆匆地交代一句，“袁堅在鬧。派出所的同志通知我們去調解一下。”

袁堅？曲瀲瀲驚訝：“他去房管局？鬧什麽呀？”

張所長一副仰天長嘆的模樣：“他說，房管局沒經過他的允許，把他的房子賣了。現在他在房管局鬧，警察都拖不走。”

曲瀲瀲下巴快要落地上。這句話信息量好大，腦子有些轉不動。看張所長找來秦禎商量事，她又追問了一句：“房管局把房子給誰了？”

“你去問問，了解下情況。”張所長沖她揮揮手，又埋頭商量事情。

說實話，雖然曲瀲瀲一路上都在安撫自己，仍是心緒難平。工作上，和同事磕磕碰碰難免的嘛，看開點就是。聽說秦禎要調走了，眼不見心不煩。萬一她要是沒調走，還不天天聽她的嘮叨？

進了房管局大門，曲瀲瀲左找右看，沒見著什麽鬧事的人。大廳井然有序，辦證的辦證，填表的填表，沒見有什麽人在大吵大鬧。

張所長這是哄人玩呢！曲瀲瀲在大廳裏晃蕩了好幾圈，正想打電話問問情況，有人從後面拍了她的肩膀。

“娘娘！”

段王爺！

段煜帶她去了樓梯間。剛打開逃生通道的門，迎面撲來的煙霧熏得曲瀲瀲差點暈過去，影影綽綽的只看得見幾個影子立在角落。

揮開煙霧，這才看清角落裏還有個人，蹲在地上，蜷縮成一團。那幾個站著的人影，是穿制服的警察叔叔。

“來了啊。”不知道是是誰招呼了一聲，曲瀲瀲尷尬地應了一句。蹲在地上那人擡起頭，曲瀲瀲又被驚嚇了不少。

在離婚期間的袁堅，身材很胖，像塊橫過來的麻將牌。現在的袁堅還是像麻將牌，不過是豎著的。還真是瘦了不少，臉上胡子拉碴的，雙眼下面一片鐵青，不知道幾天沒洗臉了。

“袁先生你……”

袁堅那表情，就是舊社會人民看到了救星一樣，一把抓住曲瀲瀲的手：“曲同志，我的房子……被牛潔莉賣了。”

段煜剛剛已經告訴了曲瀲瀲。袁堅今天跑到房管局大吵大鬧，說他的房子沒經他的同意就被賣了，房管局被收買了等等。房管局報了警，又拿了證據出來。公證書上有他的親筆簽名，同意被授權人處理他名下一套房產。兩天前，房子就被賣了，房產證的名字也改成了買家。

“是誰賣了你房子？你妻子的父母嗎？”曲瀲瀲問。難道張小檸的病情又嚴重了，她父母轉手就賣了房子給她治病？這故事沒毛病吧。

袁堅擡頭，滿臉的苦澀：“不是，是牛潔莉。”

這還真是個很俗套的故事。

“曲同事，我求求你，幫我把房子追回來。這是我唯一的房子了，我還要留給兒子娶媳婦。”袁堅痛哭流涕。

你兒子才小學。曲瀲瀲無力吐槽，還有你女兒呢！

“合同沒有違反法律，而且對方有你的授權委托書，整個手續合法。所以，這份合同是有效的。”

猝不及防聽到這個聲音，曲瀲瀲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木星野怎麽會在這裏？

轉過頭，木星野正好也看過來。煙氣繚繞，加上心情慌亂，一瞬間竟看不太清楚他的神色。

“可是我沒要賣房子，錢也沒她卷跑了。”袁堅的聲音有濃重的鼻音，“我現在房子都沒有了，連住的地方都沒……”

曲瀲瀲問：“你不是和你妻子離婚嗎？李阿姨也說同意離婚，你怎麽還把房子給……給牛潔莉？”

木星野擋下她：“這樣，出去說。這裏太悶。”

星哥，你真是我的天使！曲瀲瀲感激地看他一眼。

段煜悄悄問木星野：“要不，我們先撤？”

“你們留一個，其他人沒必要。”木星野想了想，“有個警察在，袁堅暫時也想不到去找牛潔莉拼命。”

又是一番折騰，曲瀲瀲又跟著大部隊到了房管局的小會議廳。沒了煙味，曲瀲瀲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是怎麽回事，你說吧，看我們能不能幫上忙。”曲瀲瀲盡量柔和地安慰他。畢竟房子沒了，人也沒了，要攤在自己頭上，肯定比他還要抓狂。

可能袁堅講述遭遇的次數太多，已經不需要構思，還不到十分鐘，曲瀲瀲就聽明白了。

袁堅和張小檸辦理離婚手續之前，牛潔莉就說，萬一張家老兩口堅持要房子怎麽辦，不如找個理由說房子已經賣了。袁堅本來想做個假合同，騙騙老人就行了。牛潔莉卻說，做戲就要做全套，萬一老人去房管局查到了什麽，又鬧騰起來，還不如最開始就把房子賣給熟人。袁堅急著辦離婚，又和張家夫婦的律師拉扯財產問題，就把所有的房產處理交給牛潔莉辦。等他拿到按了手印的離婚協議書，再去找牛潔莉時，發現已經聯系不上她了，房子的戶主也變成了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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