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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四章失態的方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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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四章 失態的方餘

走到一片陰影處,譚歌藏身其中,在將身上的衣袍和戴著的面具換下後,便匆匆的向著禦獸樓的方向趕去。

這一路上譚歌都在心中思考著,方餘和王岳到底為什麽要將牧野上人身遭險境的事情瞞著禦獸樓的弟子。

從王岳的反常再結合水雲間守衛鐵頭人的話來看,譚歌已經可以確定,牧野上人遇險的事情,天衍門高層一定通知了禦獸樓。

但是這個消息到了方餘和王岳那裏卻被壓了下來,具體為何會被壓下來,譚歌不得而知,也不知如何猜測。

讓譚歌更為疑惑的是牧野上人此時到底身處什麽樣的險境?在炎古王朝中難道還有人敢動天衍門的樓主?

天衍門在整個炎古王朝可是一尊龐然大物,百年來的積累讓它根深蒂固,底蘊深厚,敢動牧野上人的人或勢力,在炎古王朝絕對不會籍籍無名。

如果是遭遇什麽突發狀況或者是與人動手什麽的話,這更是沒有可能,要知道牧野上人可是武王境的強者。

炎古王朝雖大,但武王境的強者也不是什麽大白菜,走到哪裏都能遇到,更別說能將牧野上人打敗的武者了。

可如果是妖獸之類的襲擊了牧野上人呢?畢竟牧野上人可是禦獸樓的樓主,他本人對於妖獸更是十分有興趣。

每次外出都會帶回許多珍罕的妖獸品種拿來研究,牧野上人被妖獸襲擊這點倒不是沒有可能!

“那個鐵面人對於牧野老師如何遭遇險境,此時身在何方的事情一概不知,看來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還要從大師兄和二師兄那裏了解。”譚歌心中暗暗的想著。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站在禦獸樓的門前,看著這種還在陷入沈睡的猛獸,譚歌心中生出一股躁意。

門外的守衛也不知是一夜未睡還是剛剛醒來,見到譚歌後連忙笑著說道︰“六師兄早上好,這麽大早就出去了?”

如果是往常的譚歌,說不定會停下來和他寒暄幾句,但是現在他沒有那個心情,冷著一張臉,匆匆走進禦獸樓。

“六師兄這是怎麽了,大早上的就陰沈著一張臉?”看著譚歌的背影,那名守衛不解的說道。

“不會是又惹了什麽大禍吧?”另一名守衛猜測道。

“算了算了,別猜了,最近師門很是怪異,大師兄和二師兄都有些不對勁。”那名守衛搖了搖頭,口中小聲道。

夜色尚未完全褪去,天空中卻飄起了零星的雪花,紛紛揚揚煞是好看,但對於見慣了這樣場景的禦獸樓弟子來說,不過是他們的日常生活中多了一項掃雪的任務罷了……

譚歌走在靜悄悄的禦獸樓中,現在的他十分疲累,一夜都不曾停腳,體內的真氣也消耗了大半,但他卻顧不得休息,直接向著方餘的住所走去。

“   !”

毫無節奏的敲門聲響起,譚歌站在方餘的門前,面色沈如水。

“進!”

令譚歌感到驚訝的是,他敲門的聲音與房間中的喊聲幾乎是同時響起。

“咯吱”一聲,在沈寂的四周,門被推開的聲音尤為刺耳。

進入方餘的房間,一股沖天酒氣撲鼻而來,令人作嘔,只見方餘正披頭散發的坐在桌子旁,一動不動。

房間中沒有點燈,一絲光亮都不曾有,桌子上亂七八糟的隨意放置著幾個杯子,看上去亂糟糟的,譚歌有種進入四師兄李守房間的錯亂感。

見方餘身上衣物未除,還穿著昨天的衣服,此情此景,譚歌哪能不知道方餘也和他一樣,一夜未睡!

“大師兄……你怎麽喝這麽多酒!”本來譚歌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質問方餘,但在看到他頹然的樣子,到了嘴邊的話卻也咽進了肚裏。

“是小師弟啊,這麽晚了,找我有事麽?”方餘緩緩的擡頭看了看譚歌,慘白的臉上勉強的擠出一絲微笑,但這份笑容出現在布滿鐵青胡茬的臉上,顯得很是頹靡、邋遢。

譚歌心中生出一絲不忍,那個平常溫文儒雅的大師兄似乎是死在了昨天的夜晚中,現在的他,不過是一具僵硬的屍體罷了。

“已經是早上了……”看著方餘,譚歌緩緩的說道。

方餘將桌子上的酒壺拿起,晃了晃,察覺到其中沒有酒了時,才無力的放下酒壺,口中喃喃道︰

“居然已經是早上了,呵呵,昨夜見老二喝的如此盡行,我啊,酒癮都被他勾出來了……

所以就關上門偷偷的喝起酒來,可哪知這酒是越喝越暖,越喝越好喝,我就控制不住自己多喝了幾口。

嘿嘿……小師弟你可千萬別告訴老二他們,要不然我這個大師兄的面子可就全丟光了,保密哦!”

似乎是因為喝了一夜的酒,方餘的思路有些轉不過來,口中的話也是斷斷續續的,聽起來就如同呢喃一般。

“大師兄……你,我還是扶你去休息吧!”看著方餘現在這個狀態,譚歌怎麽可能不知道他為何會這般模樣。

牧野上人遇險的事情,果然是他壓下來的,譚歌走到方餘的身旁,扶著他向著床邊走去。

“呵呵,不用扶我,我自己能走……今天的修煉還沒有開始呢,我此時那能休息,要不然老三那幾個家夥又偷懶……對了小師弟,你找我有什麽事麽?”方餘輕輕的撇開了譚歌的手,笑著問道。

“我……我、大師兄還是我扶你休息吧!”譚歌吞吞吐吐的說道,隨後又欲扶著方餘。

這次方餘倒也沒有掙紮,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似的,臉色突然一變,口中沈聲道︰“小師弟,你是不是又惹了什麽禍端?如實說來?”

譚歌一楞,不知方餘為何會這麽想,他找方餘是有事情,不過見到方餘這個樣子後,他心中已經明白,方餘現在的處境也不好過,他比自己更加擔心牧野上人的安危。

所以他才忍住不去質問方餘,哪曾想自己這幅欲言又止的樣子早已經落在了方餘的眼中,居然還聯想到其他地方,不過這也不能怪方餘,畢竟譚歌可是有案底在身的人。

見譚歌呆呆的站在原地,方餘輕笑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嚇到了吧,大師兄剛才就是和你開了個玩笑而已。

說吧,這次又惹到什麽事了,有沒有被人看到樣子?是屬於哪一類的禍事,這些都說說吧,我看能不能給你圓過去。”

見方餘提到自己的事情居然變得如此認真和清醒,譚歌不由得又氣又想笑,剛才還說開玩笑,現在不還是把我當做了問題少年!

“大師兄,沒什麽事,不過……”譚歌的心中還是想問方餘為何要將牧野上人深陷險境的事情給隱瞞起來。

“不過什麽?”看著譚歌,方餘緩緩的問道。

譚歌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決定把心中的疑惑說出來,他盯著方餘,口中緩緩道︰“大師兄,你和二師兄為何要將牧野老師遇險的事情隱瞞起來!”

起初方餘的臉上還勉強掛著淡淡的微笑,但當聽到譚歌的問題之後,他臉上的笑容開始凝固,隨後慢慢的消失變得鐵青︰“這件事你是聽誰說的!”

譚歌卻是不語,一雙眼楮緊緊的盯著他。

見譚歌炯炯的目光,方餘緩緩的低下了頭︰“小師弟你還小,其中的一些事情,你不懂的。”

聽到方餘用年齡來推塞自己,譚歌一下子就炸毛了,他大聲道︰“我是年紀小,可我卻知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牧野老師於我有恩,我自當報答他,如今他身陷囫圇,我必須要救他,而不是像你一樣,通夜喝酒,這樣又有什麽用!”

這是譚歌第一次在方餘的面前發如此大的火,方餘只是擡頭看了他一眼之後,又低下了頭,幹啞著嗓子道︰

“是啊,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也懂,我自游由老師養育大,他對於我的恩情又何嘗只是點滴之水,可……可我也要為老師守住這最後一份基業啊!”

“什麽意思?”譚歌被方餘突然說的一句話弄得有些發蒙,我只不過是想問你為何瞞著其他師兄弟牧野老師身處險境的事情,你卻給我講什麽基業?

方餘擡起頭,看著譚歌年輕的臉龐,慘然一笑,幹澀道︰“禦獸樓……要沒了!”

“轟!”

譚歌站在原地,立刻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仿佛有道閃電,直接擊中了他的內心,禦獸樓……要沒了,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大師兄……你、你說什麽?”喉頭發幹,譚歌努力的從嘴巴裏擠出來一句話,之後就再也說不出話來,只是楞楞的看著方餘。

“這就是我為什麽要隱瞞老師遇險消息的原因,小師弟,我、我也沒辦法啊!”說著,一行清淚居然自他蒼白的臉上流了下來。

譚歌見過母親哭,見過聶暢兒、竹文靛哭,但他從未見過男人流淚,從小父親就給他灌輸男兒有淚不輕彈的思想。

哪怕是經脈俱斷,吞噬地心之炎,這種噬心焚肉之苦他都不曾流下一滴眼淚。

可如今見到方餘淚流滿面,譚歌卻升不起一絲的鄙夷之感,只覺得眼楮有些發澀,大師兄身上的擔子……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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