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艾莉絲的許諾，戈爾貢方才得以勉強繼續說他的故事。其實他也很無奈，每每和人說起這個方案，總是會被人質疑是侵犯個人隱私，從而需要多費口舌解釋。他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這一點，可是他真的對這些事情沒興趣。薩拉丁古國雖然說是小國，但是這麽多人的信息源源不斷地湧入腦中，哪有閑工夫去判斷什麽是個人隱私？戈爾貢其實只會挑選有用的情報存入，至於其他的，他一概不過問。

另外關於覆蓋全境的整個思維網絡的處理，艾莉絲似乎也誤解頗深，她似乎認為思維網絡利用他人眼睛和耳朵之後，便可以自由竊取情報了。

所以為了澄清誤會，解釋清楚這一點，戈爾貢便開口對艾莉絲說道：“艾莉絲，首先我要聲明一點，所謂的‘利用眼睛和耳朵’，其實是一種隱喻。它的意思是說借用眼睛和耳朵收集在腦中的記憶，並不是直接聽和看，這一點我希望你能弄清楚。另外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發覺這一點——平時我們日常生活中，遺忘東西總比記著的東西多。”

“忘記的比記住的多？這話又從何說起？”艾莉絲問，她沒有明白戈爾貢到底想說什麽。

“我舉個例子，比如說現在我問你，你記得前天上午的早

餐是什麽嗎？”

“前天上午嗎？我想想…應該是一塊土豆餅和一杯牛奶吧。”艾莉絲仔細回想了一下之後回答道。

“好，土豆餅和牛奶對吧，你還記得。”戈爾貢回答，之後又換了一個問題，道，“那現在，容我再繼續問下去——十天前的早餐，艾莉絲你還記得吃的是什麽嗎？”

“那就不記得了。”艾莉絲沒有絲毫猶豫就回答道，“這種司空見慣的東西，誰會特意去記它。”

“你說的不錯，沒有人會去記這種小事。在沒有人提醒，或者沒有什麽特別事情發生的基礎上，多數人都會選擇逐漸遺忘。我們的大腦為了給自己減輕負擔，通常會進行選擇性的進行記憶，而只有這些被選中的記憶，最終才會被我們所記住…”之後為了避免艾莉絲不能理解，戈爾貢又接著解釋道，“每天，從我麽起床的那時候開始，我們的腦袋就開始進行各種情報的收集，比如說看到什麽，聽到什麽，這些東西全部都會匯入腦子裏，如此多的信息大腦是不可能可以處理的過來的。所以這時候就有一個篩選機制在運作，它會讓大腦知道哪個信息要記住，哪個信息要遺忘。顯然，我剛才說了這麽多艾莉絲你也應該明白了對不對？我們忘記的東西，一定比需要記住的多。”“

“對，戈爾貢前輩你說的沒錯，我知道你想表達的什麽了

。確實，很多事情經過一段時間之後，我會將它忘得一幹二凈。”艾莉絲表示同意，但她隨後表示了自己的疑惑，她說，“可是，這些和思維網絡又有什麽關系？”

“這就是思維網絡的原理呀。”戈爾貢的聲音高了一大截，“就像我們大腦會選擇性遺忘一樣，思維網絡也會選擇性的遺忘。你想想看，如果大腦選擇不去記憶，然後將它遺忘的東西，那麽思維網絡又怎麽能去截取他呢？不存在的東西一開始就無法讀取。”

“我有點明白了，是不是說，思維網絡這玩意只會截取每個人腦袋中印象深刻的事情來讀取和分析呢？”

“就是這樣，而且為了更加高效的利用大腦這個選擇性遺忘功能，思維網絡在讀取情報的時候，會延遲一到兩天的時間。這個意思就是說，思維網絡雖然連接了你，但是只會讀取你經過了一到兩天卻仍然沒有被忘記的記憶，然後通過後來重組的錄入部門的分析，來輸入到情報圖書館主館之中。”終於解釋清楚了這一整件事，戈爾貢自己也輕松了不少，至少他明白艾莉絲聽了她的話之後，不會在意侵犯個人隱私這種說話來挖苦他了。

“原來是這樣啊…”艾莉絲聽罷，總算是稍微接受了一點戈爾貢的說辭，的確，根據戈爾貢的說法，利用大腦選擇性遺忘的功能，是可以以最高的效率收集情報並且不會過多的涉及

個人私生活。但即便如此，一想到自己從出生開始就被連到了這個網絡裏，艾莉絲還是覺得全身發毛，她暗暗祈禱自己的秘密不會被他人知道。

戈爾貢似乎看穿了艾莉絲的想法，只見他隨即又補充道：“對了，這裏我還要順便補充一句，其實這些情報的收集，都是不分個人的，因為那麽多的情報都混在一起，根本沒有功夫去管是誰那裏拿來的。之後培養新錄入部門員工的時候我也和他們說過，叫他們只錄入有用的情報，其他全部不要管…當然，艾莉絲你自己想也明白，面對那麽多的情報怎麽就算錄入部門的人有心去找，也無異於大海撈針。如何？這樣一來你可以放心了吧？艾莉絲小丫頭。”

“我知道啦，我不會再糾結這種事情了。”在戈爾貢的耐心解說下，明白糾結這些並沒有實際意義的艾莉絲終於選擇了放棄，將註意力轉移到“思維網絡”本身上。她問道，“不過話又說回來，覆蓋全國的思維網絡，戈爾貢前輩你是怎麽做到呢？總不可能把每個人都抓來安到網絡裏去吧？”

“那當然不可能，我才沒有這麽傻呢。”戈爾貢笑道，“說到覆蓋全國，薩拉丁古國一直以來不就有一個東西在嗎？”

“你是說護國之陣嗎？”艾莉絲這才想起，之前莉莎和阿提拉似乎也利用過護國之陣來探測土地能量的分布。

“嘿嘿，不然呢？”戈爾貢的聲音聽起來活脫脫就是一個

反派，他的語調中似有一些報覆的意味，他說，“那個人利用了我們一把，現在我們禮尚往來用用她的護國之陣，問題也不大吧？”

“戈爾貢你這個人還真是愛斤斤計較，一點男子漢氣概都沒有。”戈爾貢才剛說完，底下的莉莎就毫不留情的反諷道。

“不是，莉莎，你這麽說可就不對了。你不能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呀，那個人做了什麽你又不是不知道。”戈爾貢抗議道。

“那個人做的事情，我確實不知道呀，你不是一直都不告訴我嗎？”

“這個沒辦法，我確實不能說，以後有機會你自己問她吧。我聽說她把自己給凍住了，到現在都還在外頭對吧？”看來戈爾貢知道的還蠻多的。

“對，她是被凍住了，不過是不是自己弄的我就不知道了。”莉莎回答，“而且還有，你說把她叫醒？哪有那麽容易，她的靈魂都不見了。”

“嘿嘿，這個我懂。不過靈魂不可能會消失…你等著吧，遲早有一天她會覆活的。”講到這裏戈爾貢就好像想起來什麽似的，也許是對話讓他若有所悟，他趕緊說道，“說到這裏，我忽然就明白為什麽這一千年來埃羅斯那家夥會這麽安靜了，他在找那個人的靈魂對不對！”

戈爾貢的話估計已經是真相了，所以聞言莉莎竟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而另一邊，艾莉絲則是在心裏想到——“他們倆說的那個人，是指柯蕾西雅巫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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