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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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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卡瑪天生就長著一個大大圓圓的腦袋和一副橫向生長的身軀,四肢比例嚴重不協調,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沒走幾步就氣喘籲籲…拜這幅矮胖身材所賜,從小卡瑪就沒少被別人欺負。光是他能記得住的外號就是十來個,什麽矮子、肥豬、皮球、冬瓜、蘿蔔、甜菜…更有甚者給他起外號叫“香蕉”。

“根本就完全不像好嘛!”

長大後每次想起這個外號,卡瑪都想對給自己起這個外號的人一聲怒吼。

學習成績不理想,經常被老師責罰;參加班級運功會的成績全是倒數第一;和小夥伴們做壞事也向來都是第一個被抓住。可以說卡瑪的童年是在嘲笑聲和怒罵聲中度過的,每天他都弄得灰頭土臉的回家。

不過萬幸的是,卡瑪有個好媽媽。自卡瑪懂事上學的那一天起,母親就常常告訴他要自信,要正視自己的不足,然後在別人難以企及的地方超越他們。也因此,卡瑪和別的、只知道種田的孩子們不一樣,早早的就有了自己的志向——成為一名魔法師。

在靈族薩拉丁古國,如果有哪個孩子對父母說長大後想成

為一名魔法師,那他十有八九會被罵個狗血淋頭。畢竟魔法師這個職業又苦又累不說,收入還比不上種田的人。

魔法師的修煉艱苦異常,一個初學魔法的人從第一次接觸到學會施放第一個魔法,至少需要八十年以上的時間。雖然靈族人擁有七百歲的平均壽命,但是要一個人在整整八十年的時間裏不去充當勞動力,不去生產糧食,這在普通的靈族家庭幾乎是做不到的。靈族薩拉丁古國貧瘠的土地是不可能讓兩人的勞動所得再去養活第三個人,更何況大家還有公田要耕種。

而且靈族人普遍認為,在目前的制度下,一個村子裏每千人就會通過公投選出一名魔法師作為裏長,這些人拿著國家配給,不需要耕田和交稅,但如果普通村民有需要,他們就要隨叫隨到。讓這些會魔法的人來為自己解決處理一些力所不及的事情再好不過,自己又何必經過漫長的修行成為魔法師呢?而在叫他們幫忙處理各種閑雜事物的時候,自己只要裝裝樣子恭維幾下就可以了,其他一點代價都不要付出,這麽好的事情又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在靈族的世界裏,從前經常可以看到一些事前點頭哈腰懇請裏長辦事,事後就一臉嫌棄一個謝字也不說扭頭就走的人。日積月累,這樣的行為在最後終於惹怒了魔法師們,他們集體罷工,拒絕施放魔法,以此抗議普通村民的不敬。罷工事件越鬧越大,最後只能由首都靈族首席大魔法師和巫女親自出

面調停和解。

調停和解的結果是,村民們妥協後交出了村子裏的行政權。這樣一來身為裏長的魔法師們就組成了和首都一樣的公社,以此管理和指導村民,從權利和政治地位上壓倒了村民,從此獲得了真正意義上的尊重。這個制度目前來看運行的很不錯,靈族薩拉丁古國已經這樣過了數千年。時至今日,薩拉丁古國的百姓們已經認為尊敬裏長是理所當然的了。

卡瑪將想當魔法師的願望和母親說了之後,不但沒有遭到反對,反而還獲得了無條件的支持。母親告訴他,既然有夢想就應該大膽並努力地去實現它,付諸實踐並腳踏實地,絕不可以中途放棄。母親不知道用什麽方法說服了父親,總之從此以後,卡瑪可以靜下心來學習靈族薩拉丁古國代代相傳的古老魔法,再也沒有人催促他去耕田了。

其實魔法學習這條路比卡瑪想象的艱辛很多,單單是呼喚精靈的咒文就相當於重新學習一門語言,需要背誦的篇目多達數萬,另外精神力的鍛煉,施法意向的想象常常讓他徹夜難眠。學他還是照常去上,只不過同學們嘲笑他的理由又多了一個“想當魔法師”。

這段日子是卡瑪一生中最黑暗的時期,多少次他都想放棄,但每次看到夜裏父母還在油燈下趕制獸皮衣服用來補貼家用的身影,他的內心又生出無盡的力量。

“樹活一層皮,人爭一口氣。”

卡瑪就這樣在他的魔法學習道路上繼續行走著…

時來運轉,在卡瑪學習魔法的第三個年頭,他的事情被當時途經此地的首席大魔法師海勒知道了。為此海勒特地來到他的家中,實地了解情況之後他一眼就看出卡瑪是魔法天才,並對卡瑪自學魔法的行為是稱讚有加。最終他決定收卡瑪為關門弟子,這一決定讓卡瑪的母親差點高興的暈過去。因為成為首席大魔法師的弟子,長大後就不單單是擔任村子的小裏長那麽簡單了,再不濟也能在首都混到大魔法師議會成員之列,最後甚至有可能繼承首席大魔法師的衣缽。

這一下,村子裏沸騰了。平日裏名不見經傳,甚至有點可笑的死胖子卡瑪,居然成為首都議會首席大魔法師的關門弟子,這還了得!

一時間卡瑪家是門庭若市,連門檻都快被磨壞了。各種認識的,不認識的,是親戚,不是親戚的一個接一個地上門,送禮找關系的更是不在少數。對於這些趨炎附勢的投機分子,卡瑪的母親一概謝絕,從頭到尾,她都沒有收過別人一份禮物,一分錢。她總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卡瑪這一遭遠行,幾時回來尚且未知,何必給自己兒子的未來徒增累贅。母親的一言一行卡瑪都看在眼裏,時至今日他都為有這樣一位深明大義的母親感到自豪,感謝她將自己教育的如此成功。

卡瑪於建國10902年仲春月第22日踏上了前往靈族薩拉丁古國首都肖特城的旅途。當時包括村子裏長在內幾乎全村人都來送行,而卡瑪只記得母親在遠方,手中緊拽著他小時候穿過的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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