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關燈
小
中
大
楊凡不敢鬼哭狼嚎了, 和宋柏兩個人爬著穿上衣服慢慢走出去，沈書林一臉沒眼看的表情盯著他們，手還指著：“你們啊要我說什麽好！”
再看宋忠國鐵青著臉，楊凡想解釋：“我們沒有……”
“給我閉嘴！下去站好！”
楊凡乖乖的被倆老人壓著下樓感覺是趕赴刑場等待行刑的罪犯，他撈起自己的褲子系好拉鏈, 站在宋柏旁邊捅他：“都怪你。”
宋柏板著臉抓住那只手：“爺爺生氣了, 等會哄你。”
“誰要你哄啊。”話音剛落屁股那就傳來一頓抽, “嗷！”
宋忠國對著兩個罰站都不老實的人掄起就是兩棍, 用拐杖把兩人分離催著楊凡：“你去站那邊，不準站在一起。”
楊凡摸摸被抽的屁股和大腿真不敢說話了，一瘸一拐的挪到另一邊站好。起初他還挺委屈，但後來看到宋柏那的情況就有些同情他了, 宋忠國對自己的親孫子就像是對待一個軍人, 他要求宋柏站直手貼褲縫。
而他對楊凡的要求就是擡頭挺胸。
一松懈直接上棍子抽。
“兩個男人大白天的衣服不穿好, 你們在床上……唉！”宋忠國表現的恨鐵不成鋼，拐杖捶地幾乎要戳出個洞來，“青天白日的難道還要老人家來告訴你們？”
沈書林站在一邊也陰著臉, 等宋忠國氣走了才戳著孫子腦袋：“讓你爺爺看到了吧，他才適應你們在一起這個事實。”往楊凡那指指示意他看那邊。
宋柏一看立馬偷偷走過去，楊凡一驚：“臥槽你幹嘛。”
“還幹嘛, 你褲子都沒穿好，內褲都露出來了。”宋柏壓低聲音趕緊把楊凡襯衫塞褲子裏擋住大紅色的那部分。
“咳咳，你們背著我幹嘛！”
宋柏閉上眼又站回去。
楊凡轉頭看了看自己和宋柏的距離，離別是一記長棍, 他在這頭，宋柏在那頭，小時候離別是……
正當他努力把自己升華的文藝點時，門鈴響了。
楊凡頭猛地往後轉然後眼神詢問宋柏：都來人拜年了還站？
宋忠國怒氣沖沖的拍桌子：“給我站好不準動！”
楊凡苦臉站好，行吧反正人家不認識自己也沒事。
然而不巧的是來人不是別人，是蘇毅德。
蘇毅德每年都會來吃飯，他的女兒們要麽在國外要麽在廢寢忘食的工作，過年對他來說除了氣氛紅火點似乎也沒什麽特殊的，來這和老朋友聊天一是解悶二是趁機給人家把把脈看看身體情況，人一到老就怕死也變得很惜命。
一進門就看見兩人站在陽臺墻角，蘇毅德楞了一下：“這誰啊。”
沈書林一臉難堪：“孫子。”
“兩個孫子？”看右邊的背影好像有點眼熟。
沈書林索性直說：“我孫媳婦。”
“啊？”蘇毅德想不通現在的年輕人是怎麽了，串通好了一起去搞基？想想身邊似乎圍繞的全是同性戀，他老人家的頭開始陣痛，再仔細看那瘦點的人背影愈發熟悉，他走過去一看果然是熟人，“楊凡！”
“老師……”在心底默念多少遍阿彌陀佛都沒用，楊凡擦擦鼻涕順便理理頭上的雜草堆，大過年的以這種邋遢形象示人真丟臉，頭沒擡但是臉和脖子都紅了一大片。
宋柏在後面抱歉道：“蘇爺爺。”
蘇爺爺表示老年人心臟不太好，捂住心口坐沙發上半天沒理好線：“這……楊凡不是我徒弟嗎？怎麽……怎麽又變成你孫，孫媳婦了。”孫媳婦這三個字差點沒把舌頭繞住。
宋忠國哼了一聲把棋盤擺出來：“兩個不爭氣的東西，過年就知道惹人生氣。”
老朋友也不是外人，宋忠國在下棋的時候就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蘇毅德看楊凡的眼神都不一樣了，頓時擺出老家長才有的姿態也加入隊伍教訓兩人。
“你說你這孩子，就不知道在這方面節制控制一下。”
控制什麽？
楊凡摳著褲子布料委屈的不行，他們又沒幹什麽，純潔的比白紙還純，被三人連番教訓最後頭越來越低，還是沈書林心軟在他們站了兩小時後放行：“快上去洗漱好再下來。”
刷完牙洗好臉，楊凡靠在門框上瞅宋柏：“你怎麽都不臉紅。”
“為什麽要臉紅？”宋柏擦完臉擡頭看了楊凡一臉，視線從上到下帶有侵略性的掃蕩一圈，“光著腿的是你。”
“我要跟你拼命！”楊凡張牙舞爪的上去但被宋柏抱在了懷裏。
宋柏拍了拍對方挺翹的臀，低頭親了他一下：“沒事，都是一家人，再說了爺爺打我打的兇。”
臉在劇烈害臊，楊凡望著男人深邃的眼眸洩氣的呆他懷裏：“今天這事不怪我，誰讓你睡我紅包上了。”
“嗯怪我。”宋柏托著楊凡屁股讓他像樹袋熊一樣掛自己身上，老人家打在自己身上沒事反正習慣了，可打在楊凡身上就有些心疼，細皮嫩肉的抽一下估計得紅上好久，他只是扒開褲子就聽見楊凡的倒抽氣聲，“你放松，我給你上點藥。”
“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覺得這事太丟人了，兩老人心裏怎麽想我們啊。”饑渴的男孫媳婦？
宋柏薄唇漸漸抿出一個極淡的弧度，笑得眼底盡是寵溺，他這一輩子也只會寵溺楊凡一個人。
“能怎麽想？大概就是新婚夫夫早晨難耐身體的渴求。”聲音越說越輕，因為他吻住了楊凡。
楊凡沒拒絕，半瞇著眼看宋柏五官經過在外的雕磨愈發硬朗，氣質也愈發雄厚成熟，眼前的人和記憶裏抱著自己屍體痛哭的宋柏終於完全重合在一起，心似乎被人捂化然後升騰的霧氣中都是對方的氣味，他往宋柏身上攀了攀摟住脖子，後腰有些發涼，他咧嘴一笑：“我是無辜的。”
“對你是無辜的，每次脫光衣服在我懷裏亂蹭的都不是你。”宋柏把人輕輕放在床上，鼻尖蹭著愛人的脖頸沈聲逐一控訴，“每天對我拋媚眼的都不是你，每天勾我的都不是你，嗯？”
“你少誣陷我。”楊凡鄙夷的戳戳男人腹肌反正打死都不承認，只是面紅耳赤到底暴露了自己並不平靜的心。腿伸入宋柏兩腿間蹭著忍不住抱住他。
“嗯，那個每天耍流氓的人不是你。”宋柏沈聲一笑，楊凡耳朵一麻還未反駁就被懟了嘴，感到渾身發燙都軟成漿糊了。
“楊凡宋柏你們怎麽還不下來，樓上有什麽西洋景啊！”樓梯口傳來老爺子中氣十足的一聲喊。
說時遲那時快，楊凡立馬推開宋柏站起來，力氣太大牽扯到後腰立馬疼的直哧溜嘴。
宋柏有些不滿意，不過還是趕緊給他擦了藥，出房門之前又偷親了一口。
家裏有客人沈書林的菜也準備的很多，宋柏在客廳和兩老人聊天下棋，楊凡就在廚房幫沈書林，其實宋柏本來是想自己去幫忙做菜的，但……楊凡拒絕的很徹底，他為早上的事感到內疚和臉紅，只要一看見蘇毅德和宋忠國那正氣的臉他就想跪著。
沈奶奶拗不過楊凡就讓他洗菜，隨口聊著：“腰疼嗎？”
楊凡擇菜的手頓了頓：“不疼。”
“你們年輕人啊要節制點，晚上讓你老師給你開點補身子的藥。”
楊凡頭都快低水池裏了，支支吾吾道：“我們早上沒有……”
“誒你不用解釋了，我也是年輕那會過來的哪能不知道呢，你們啊也就是性別不一樣而已，奶奶不笑你。”
接下來楊凡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又提到自己的腎功能。
忙到午飯結束，蘇毅德提議要不要搓把麻將，宋爺爺也讚成，於是四個男人湊一桌打麻將，錢全贏宋柏口袋了。
“今個手氣不行啊總輸。”宋爺爺掏掏口袋是一毛都沒有。
蘇毅德臉色也有些囧：“我們都打不過你了啊。”
“哪裏，今天手氣比較好。”宋柏摸出一張發財往桌上一放，淡淡說，“胡了。”
“哎呀不玩了不玩了，打不過這小子。”
楊凡打麻將就是來陪襯的，看到倆老人吃癟立馬忍住笑。
“時間不早了我先撤，老宋你記得少動怒，小心高血壓。”蘇毅德整理好衣服起身打算走。
楊凡和宋柏把人送到門口，打開門時發現正下著雪，地面已經白了一層在路燈的照射下正閃著銀光，楊凡進屋拿了把傘遞過去：“老師你回去慢點。”
“嗯，記得按時完成任務。”
楊凡笑說：“一定準時完成。”
蘇毅德走了，方才熱鬧的客廳頓時又安靜下來，楊凡扒著指頭琢磨今天都是初二了怎麽還這麽冷清？
他沒敢問，看宋忠國在沙發那看電視小心的端壺茶過去：“爺爺在家無聊嗎？”
“不無聊。”聽口氣還算和善，宋爺爺也給楊凡倒了杯茶，“附近有老戰友還有好朋友，無聊什麽。”
楊凡受寵若驚的接過茶趕緊喝一口，一張嘴皺眉想抽自己，太燙了。
“你這麽笨，我孫子怎麽就看上你了！”宋爺爺一手拿著茶杯，另一只手規矩的放在膝蓋上挺直腰嚴肅的看著他。
楊凡頭低了地：“大概……我長得好看吧。”
宋爺爺頓時沒辦法的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跟你聊天我能氣出心臟病來，今天打得你疼不疼啊。”
“不是很疼。”
楊凡那顆吊著的心終於放下，裝模作樣和老人家聊了會新聞最後還被誇了一把，殊不知他說的話全是從宋柏那偷來的。
吃完飯楊凡躺被子裏等宋柏上床，外面雪下得很大，他來這理所當然的和宋柏住一間，理所當然的躺在宋柏從小就睡的床，床是一米八的雙人床，木匠的手藝好隔了這麽多年一點毛病都沒有，沈書林看晚上氣溫驟降又搬了床棉被上來，一進門就見紅色的內褲在床上放著哎呦一聲，放下被子打了楊凡一下。
“這些也不疊起來放好。”
楊凡想到宋柏家幹幹凈凈肯定比較嚴，連忙起來準備疊但想到自己沒帶睡衣這會光著身子，默默的穿上宋柏的套頭針織衫挨訓。
“你不用起來，我就是看著顏色不好意思。”
沈奶奶這麽說，楊凡臉紅的都快和內褲一個色了，也是，誰能想到兩大男人穿大紅色的小內內。
“嫌冷就把空調開著，別聽宋柏的開一會就關，他這孩子從小就摳！”
楊凡把頭靠在軟綿綿的被子上笑著說：“謝謝奶奶。”
沈書林一聽樂了，她對楊凡的第一印象是靦腆又好看的大男孩，聽他總是說謝謝就更是覺得他有禮貌，她拍了拍楊凡的手拉著有些感慨：“宋柏從小就悶，不愛與人多交流可這次回來我發現他變了，我心裏覺得那是你的功勞，你爺爺平時就那麽兇你也別怕他，他啊刀子嘴豆腐心，下午打了你還擔心的問我會不會把人打傷嘍。”
楊凡享受的搖搖頭：“不疼。”心裏其實在說該疼的應該是宋柏。
但很明顯沈奶奶把親孫子忘記了。
床鋪暖和都不用開電熱毯，等沈奶奶走了，楊凡窩被子裏又把毛衣脫掉，宋柏從洗手間出來正好看見的是楊凡光著手臂把衣服甩出去的場面，他抿唇淺笑，眼底都帶著笑意。
“我洗澡的時候聽見奶奶的聲音了。”剛進被子，懷裏就擠進來一個人。
楊凡望著宋柏雙眼瞇成月牙形：“她送來一床被子，還說你小時候的事。”
那雙眼比天上的皎月還要動人，宋柏手摩挲著內褲邊緣然後探進去一指，新內褲都比較緊，他揉著那被勒出的痕跡順便抱緊楊凡：“我小時候應該沒有什麽黑歷史。”
“說你特別摳，讓我別被你壓著要使勁花。”
“這肯定不是我奶奶原話。”宋柏坦誠的說出來，然後翻出自己另一套羊毛衫給楊凡套上，兩人體型不一樣結果楊凡穿著就像是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上衣垮在身上露出半個肩膀，羊毛衫深灰色更是把人襯的皮膚白，場面別提有多香/艷了。宋柏趕緊用被子把人裹好，臉上帶著懊悔道，“讓你不多穿衣服。”
楊凡腆著臉無所謂，反而伸出手臂抱住自己，翻個身和男人面對面，呼吸交織在一起顯得纏綿溫情，他輕聲問：“這都年初二了怎麽沒人到你家拜年啊。”大年初一大家都在家沒問題，可都大年初二了家裏還是沒人串門，他不信宋柏家沒有親戚。
“斷絕關系了。”宋柏語氣很輕說的不鹹不淡，仿佛跟自己沒關系。
“啊？”楊凡倒是昂著頭十分好奇。
冷氣都被帶進被子了，宋柏無奈的把人搓懷裏摟著，“我爺爺是最小的一個孩子，他有上面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我爺爺是軍人你也知道，他和奶奶結婚晚那孩子也要的晚，據說我奶奶生孩子時難產差點沒了命，爺爺就趴在她床頭說咱們就只要這一個孩子，他是個軍人說到做到。”
楊凡被宋柏的氣息包圍，聽得出對方很佩服也很敬重爺爺，他戳了戳男人胸口：“然後呢？”
“說來奇怪，我爺爺的兄弟姐妹生的全是兒子，他們的觀念也覺得男孩重要些，有時家庭聚餐有意無意的就讓奶奶再生一個，可是他們不生了，我媽小時候身子差這又成了一個大缺點，他們就說奶奶只能生女兒生不出兒子。”
楊凡仰起頭：“重男輕女啊。”
宋柏低頭正好親了他一下，嗯了一聲道：“然後爺爺就不跟他們來往了，後來家裏發達了他們也有主動求和但爺爺都不答應，直接從根源處斷絕了關系，那我媽媽輩和我這一輩的就更沒有聯系了。”
“真是個情種。”楊凡傻了會不得不承認被宋忠國感動到了，“好歹是自己兄弟呢。”
“可是他的兄弟議論的是他老婆。”宋柏把楊凡放在外面貪涼的手放進被子捂著，握在手心揉了揉，認真道，“在我這也是同理。”
“別指望我誇你。”手一抽再翻個身，楊凡拿屁股對著他。
宋柏頭埋在楊凡頸部壓抑著笑：“我說的是實話。”
楊凡背對著宋柏心如鼓擂面熱心跳，他的手環在自己腰上，楊凡慢慢摸索著然後十指相扣，肩頭傳來溫熱的觸感，他轉頭一看被吻住了唇。
溫柔繾綣含著小心和憐惜，楊凡屏住呼吸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麽脆弱過，在宋柏懷裏他永遠被護成溫室的花朵，“宋柏……”
宋柏喘著有些粗的呼吸擡手關掉了燈，楊凡身上的味道很清爽，永遠都是涼涼的像是夏日的薄荷。
“凡凡，我們就是你的家人。”
楊凡頭抵著宋柏胸膛，訥訥說：“嗯，我知道。”心裏那個美的呀，他摸黑摟住宋柏脖子吧唧一口親在對方臉上，氣氛盡毀，“每年我們都回來過年，不止過年，平時也要多回來。”
他伏在男人身上呼吸逐漸勻稱，身子軟著但摟住對方脖子的力道卻絲毫不減。
宋柏感覺自己摟著大型貓咪，趁楊凡睡著默默揉了揉肉白面饅頭似的臀，沒多久意識到自己是在乘人之危低聲笑了笑，拉拉被子裹緊楊凡，他小心的翻個身改為摟著：“晚安。”
從初三開始年味變淡，楊凡在家沒事做就跟著宋忠國練太極，姿勢不標準沒少遭白眼，但他每次都是笑著繼續。有句話說的好叫伸手不打笑臉人，宋忠國心裏憋著氣到後來習慣了，到下午竟然和顏悅色的開始指導楊凡，看了看時間他說：“有空和宋柏見見他媽媽。”
楊凡起初沒反應過來，忙說：“我記住了。”
“你身子骨真不硬，在家沒事多和宋柏練練，你看看宋柏的身體多結實。”老臉一板又是要說教，門鈴響了也沒去開，還是沈書林去開的門。
不過這門開的似乎有點久。
“爸，媽，新年快樂。”趙禮民賠著笑把各種保養品放滿了桌子，低聲下氣的彎腰連頭都不敢擡，楊凡陌生的看著他顯然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
宋忠國從見到中年男子的那刻起情緒就開始失控，擡起拐杖直往他身上砸，邊打邊喊。
“你有什麽臉面來這裏，誰是你爸，誰是你媽！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
沈書林哭著要攔老伴，頭發上那朵小紅花在磨蹭中落在了楊凡腳邊。
“你過你的好日子還來這幹嘛，我們全家都不歡迎你！”
老人的聲音伴隨著崩潰和絕望，他們被勾出了那段最傷心的記憶，恨了這麽些年當這人站在面前恨不得把他生生剮掉。
“曼因走了，我不是個好丈夫也不是個好父親，現在我想補償你們，爸，媽，我是真心懇求你們的原諒。”
“原諒？原諒你在我女兒懷孕時出軌找小三，原諒你帶著小三正大光明的進出房子還是原諒你害死了她這個事實！你給我滾！你拿什麽補償，你能把我女兒還給我嗎？我們把曼因交給你的時候你是怎麽承諾的！一朝有錢就得意忘形，我們兩就算是死都不會原諒你，你給我滾出去！”
楊凡看著趙禮民被兩人推出門，緊接著桌上的保養品全都扔在了外面。
和諧溫馨的氣氛頓時變得蕭條傷感，宋忠國一個人進了書房誰都不見，楊凡拿著那朵小紅花輕輕別在了沈書林頭上。
沈書林朝著楊凡抱歉的笑了笑，忍住心底的崩潰嘶啞道：“讓你看笑話了。”
“奶奶，我都知道。”
至此，沈書林撐不住似的坐在沙發上抽泣，她連哭都是壓抑著的，布滿皺紋的手擦拭著眼淚想要恢覆堅強的一面但女兒是她的弱點，她陷入極度悲哀當中，內心痛苦無法表露，絕望著說：“都是造孽啊！”
楊凡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就坐在一邊扶著老人家，面色沈重。
宋柏悄無聲息的跟著趙禮民出去。
趙禮民在車窗中看見後面的兒子頓時面露喜色，哪知轉頭等待他的是一記拳頭。
嘭的一聲直接打在男人左臉。
車中傳來一聲尖叫，只見一個身穿貂皮大衣的富態女人出來誇張的指罵：“你連你爸爸都打！”
宋柏站在一邊，抽出面紙擦擦手冷笑：“帶著小三來媽媽家，這就是你說的懇求原諒。”
女人羞憤難當。
趙禮民揉著左臉怒氣沖沖：“趙柏！”
“帶著你的女人滾出這裏，有些話我說過一次就不想再說第二次，我姓宋不姓趙。”走前淡淡的掃了那女人一眼，他面無表情的看她神情躲閃面露恐懼。
“我不會和你兒子爭家產，你放一百個心。”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再看宋忠國鐵青著臉，楊凡想解釋：“我們沒有……”
“給我閉嘴！下去站好！”
楊凡乖乖的被倆老人壓著下樓感覺是趕赴刑場等待行刑的罪犯，他撈起自己的褲子系好拉鏈, 站在宋柏旁邊捅他：“都怪你。”
宋柏板著臉抓住那只手：“爺爺生氣了, 等會哄你。”
“誰要你哄啊。”話音剛落屁股那就傳來一頓抽, “嗷！”
宋忠國對著兩個罰站都不老實的人掄起就是兩棍, 用拐杖把兩人分離催著楊凡：“你去站那邊，不準站在一起。”
楊凡摸摸被抽的屁股和大腿真不敢說話了，一瘸一拐的挪到另一邊站好。起初他還挺委屈，但後來看到宋柏那的情況就有些同情他了, 宋忠國對自己的親孫子就像是對待一個軍人, 他要求宋柏站直手貼褲縫。
而他對楊凡的要求就是擡頭挺胸。
一松懈直接上棍子抽。
“兩個男人大白天的衣服不穿好, 你們在床上……唉！”宋忠國表現的恨鐵不成鋼，拐杖捶地幾乎要戳出個洞來，“青天白日的難道還要老人家來告訴你們？”
沈書林站在一邊也陰著臉, 等宋忠國氣走了才戳著孫子腦袋：“讓你爺爺看到了吧，他才適應你們在一起這個事實。”往楊凡那指指示意他看那邊。
宋柏一看立馬偷偷走過去，楊凡一驚：“臥槽你幹嘛。”
“還幹嘛, 你褲子都沒穿好，內褲都露出來了。”宋柏壓低聲音趕緊把楊凡襯衫塞褲子裏擋住大紅色的那部分。
“咳咳，你們背著我幹嘛！”
宋柏閉上眼又站回去。
楊凡轉頭看了看自己和宋柏的距離，離別是一記長棍, 他在這頭，宋柏在那頭，小時候離別是……
正當他努力把自己升華的文藝點時，門鈴響了。
楊凡頭猛地往後轉然後眼神詢問宋柏：都來人拜年了還站？
宋忠國怒氣沖沖的拍桌子：“給我站好不準動！”
楊凡苦臉站好，行吧反正人家不認識自己也沒事。
然而不巧的是來人不是別人，是蘇毅德。
蘇毅德每年都會來吃飯，他的女兒們要麽在國外要麽在廢寢忘食的工作，過年對他來說除了氣氛紅火點似乎也沒什麽特殊的，來這和老朋友聊天一是解悶二是趁機給人家把把脈看看身體情況，人一到老就怕死也變得很惜命。
一進門就看見兩人站在陽臺墻角，蘇毅德楞了一下：“這誰啊。”
沈書林一臉難堪：“孫子。”
“兩個孫子？”看右邊的背影好像有點眼熟。
沈書林索性直說：“我孫媳婦。”
“啊？”蘇毅德想不通現在的年輕人是怎麽了，串通好了一起去搞基？想想身邊似乎圍繞的全是同性戀，他老人家的頭開始陣痛，再仔細看那瘦點的人背影愈發熟悉，他走過去一看果然是熟人，“楊凡！”
“老師……”在心底默念多少遍阿彌陀佛都沒用，楊凡擦擦鼻涕順便理理頭上的雜草堆，大過年的以這種邋遢形象示人真丟臉，頭沒擡但是臉和脖子都紅了一大片。
宋柏在後面抱歉道：“蘇爺爺。”
蘇爺爺表示老年人心臟不太好，捂住心口坐沙發上半天沒理好線：“這……楊凡不是我徒弟嗎？怎麽……怎麽又變成你孫，孫媳婦了。”孫媳婦這三個字差點沒把舌頭繞住。
宋忠國哼了一聲把棋盤擺出來：“兩個不爭氣的東西，過年就知道惹人生氣。”
老朋友也不是外人，宋忠國在下棋的時候就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蘇毅德看楊凡的眼神都不一樣了，頓時擺出老家長才有的姿態也加入隊伍教訓兩人。
“你說你這孩子，就不知道在這方面節制控制一下。”
控制什麽？
楊凡摳著褲子布料委屈的不行，他們又沒幹什麽，純潔的比白紙還純，被三人連番教訓最後頭越來越低，還是沈書林心軟在他們站了兩小時後放行：“快上去洗漱好再下來。”
刷完牙洗好臉，楊凡靠在門框上瞅宋柏：“你怎麽都不臉紅。”
“為什麽要臉紅？”宋柏擦完臉擡頭看了楊凡一臉，視線從上到下帶有侵略性的掃蕩一圈，“光著腿的是你。”
“我要跟你拼命！”楊凡張牙舞爪的上去但被宋柏抱在了懷裏。
宋柏拍了拍對方挺翹的臀，低頭親了他一下：“沒事，都是一家人，再說了爺爺打我打的兇。”
臉在劇烈害臊，楊凡望著男人深邃的眼眸洩氣的呆他懷裏：“今天這事不怪我，誰讓你睡我紅包上了。”
“嗯怪我。”宋柏托著楊凡屁股讓他像樹袋熊一樣掛自己身上，老人家打在自己身上沒事反正習慣了，可打在楊凡身上就有些心疼，細皮嫩肉的抽一下估計得紅上好久，他只是扒開褲子就聽見楊凡的倒抽氣聲，“你放松，我給你上點藥。”
“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覺得這事太丟人了，兩老人心裏怎麽想我們啊。”饑渴的男孫媳婦？
宋柏薄唇漸漸抿出一個極淡的弧度，笑得眼底盡是寵溺，他這一輩子也只會寵溺楊凡一個人。
“能怎麽想？大概就是新婚夫夫早晨難耐身體的渴求。”聲音越說越輕，因為他吻住了楊凡。
楊凡沒拒絕，半瞇著眼看宋柏五官經過在外的雕磨愈發硬朗，氣質也愈發雄厚成熟，眼前的人和記憶裏抱著自己屍體痛哭的宋柏終於完全重合在一起，心似乎被人捂化然後升騰的霧氣中都是對方的氣味，他往宋柏身上攀了攀摟住脖子，後腰有些發涼，他咧嘴一笑：“我是無辜的。”
“對你是無辜的，每次脫光衣服在我懷裏亂蹭的都不是你。”宋柏把人輕輕放在床上，鼻尖蹭著愛人的脖頸沈聲逐一控訴，“每天對我拋媚眼的都不是你，每天勾我的都不是你，嗯？”
“你少誣陷我。”楊凡鄙夷的戳戳男人腹肌反正打死都不承認，只是面紅耳赤到底暴露了自己並不平靜的心。腿伸入宋柏兩腿間蹭著忍不住抱住他。
“嗯，那個每天耍流氓的人不是你。”宋柏沈聲一笑，楊凡耳朵一麻還未反駁就被懟了嘴，感到渾身發燙都軟成漿糊了。
“楊凡宋柏你們怎麽還不下來，樓上有什麽西洋景啊！”樓梯口傳來老爺子中氣十足的一聲喊。
說時遲那時快，楊凡立馬推開宋柏站起來，力氣太大牽扯到後腰立馬疼的直哧溜嘴。
宋柏有些不滿意，不過還是趕緊給他擦了藥，出房門之前又偷親了一口。
家裏有客人沈書林的菜也準備的很多，宋柏在客廳和兩老人聊天下棋，楊凡就在廚房幫沈書林，其實宋柏本來是想自己去幫忙做菜的，但……楊凡拒絕的很徹底，他為早上的事感到內疚和臉紅，只要一看見蘇毅德和宋忠國那正氣的臉他就想跪著。
沈奶奶拗不過楊凡就讓他洗菜，隨口聊著：“腰疼嗎？”
楊凡擇菜的手頓了頓：“不疼。”
“你們年輕人啊要節制點，晚上讓你老師給你開點補身子的藥。”
楊凡頭都快低水池裏了，支支吾吾道：“我們早上沒有……”
“誒你不用解釋了，我也是年輕那會過來的哪能不知道呢，你們啊也就是性別不一樣而已，奶奶不笑你。”
接下來楊凡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又提到自己的腎功能。
忙到午飯結束，蘇毅德提議要不要搓把麻將，宋爺爺也讚成，於是四個男人湊一桌打麻將，錢全贏宋柏口袋了。
“今個手氣不行啊總輸。”宋爺爺掏掏口袋是一毛都沒有。
蘇毅德臉色也有些囧：“我們都打不過你了啊。”
“哪裏，今天手氣比較好。”宋柏摸出一張發財往桌上一放，淡淡說，“胡了。”
“哎呀不玩了不玩了，打不過這小子。”
楊凡打麻將就是來陪襯的，看到倆老人吃癟立馬忍住笑。
“時間不早了我先撤，老宋你記得少動怒，小心高血壓。”蘇毅德整理好衣服起身打算走。
楊凡和宋柏把人送到門口，打開門時發現正下著雪，地面已經白了一層在路燈的照射下正閃著銀光，楊凡進屋拿了把傘遞過去：“老師你回去慢點。”
“嗯，記得按時完成任務。”
楊凡笑說：“一定準時完成。”
蘇毅德走了，方才熱鬧的客廳頓時又安靜下來，楊凡扒著指頭琢磨今天都是初二了怎麽還這麽冷清？
他沒敢問，看宋忠國在沙發那看電視小心的端壺茶過去：“爺爺在家無聊嗎？”
“不無聊。”聽口氣還算和善，宋爺爺也給楊凡倒了杯茶，“附近有老戰友還有好朋友，無聊什麽。”
楊凡受寵若驚的接過茶趕緊喝一口，一張嘴皺眉想抽自己，太燙了。
“你這麽笨，我孫子怎麽就看上你了！”宋爺爺一手拿著茶杯，另一只手規矩的放在膝蓋上挺直腰嚴肅的看著他。
楊凡頭低了地：“大概……我長得好看吧。”
宋爺爺頓時沒辦法的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跟你聊天我能氣出心臟病來，今天打得你疼不疼啊。”
“不是很疼。”
楊凡那顆吊著的心終於放下，裝模作樣和老人家聊了會新聞最後還被誇了一把，殊不知他說的話全是從宋柏那偷來的。
吃完飯楊凡躺被子裏等宋柏上床，外面雪下得很大，他來這理所當然的和宋柏住一間，理所當然的躺在宋柏從小就睡的床，床是一米八的雙人床，木匠的手藝好隔了這麽多年一點毛病都沒有，沈書林看晚上氣溫驟降又搬了床棉被上來，一進門就見紅色的內褲在床上放著哎呦一聲，放下被子打了楊凡一下。
“這些也不疊起來放好。”
楊凡想到宋柏家幹幹凈凈肯定比較嚴，連忙起來準備疊但想到自己沒帶睡衣這會光著身子，默默的穿上宋柏的套頭針織衫挨訓。
“你不用起來，我就是看著顏色不好意思。”
沈奶奶這麽說，楊凡臉紅的都快和內褲一個色了，也是，誰能想到兩大男人穿大紅色的小內內。
“嫌冷就把空調開著，別聽宋柏的開一會就關，他這孩子從小就摳！”
楊凡把頭靠在軟綿綿的被子上笑著說：“謝謝奶奶。”
沈書林一聽樂了，她對楊凡的第一印象是靦腆又好看的大男孩，聽他總是說謝謝就更是覺得他有禮貌，她拍了拍楊凡的手拉著有些感慨：“宋柏從小就悶，不愛與人多交流可這次回來我發現他變了，我心裏覺得那是你的功勞，你爺爺平時就那麽兇你也別怕他，他啊刀子嘴豆腐心，下午打了你還擔心的問我會不會把人打傷嘍。”
楊凡享受的搖搖頭：“不疼。”心裏其實在說該疼的應該是宋柏。
但很明顯沈奶奶把親孫子忘記了。
床鋪暖和都不用開電熱毯，等沈奶奶走了，楊凡窩被子裏又把毛衣脫掉，宋柏從洗手間出來正好看見的是楊凡光著手臂把衣服甩出去的場面，他抿唇淺笑，眼底都帶著笑意。
“我洗澡的時候聽見奶奶的聲音了。”剛進被子，懷裏就擠進來一個人。
楊凡望著宋柏雙眼瞇成月牙形：“她送來一床被子，還說你小時候的事。”
那雙眼比天上的皎月還要動人，宋柏手摩挲著內褲邊緣然後探進去一指，新內褲都比較緊，他揉著那被勒出的痕跡順便抱緊楊凡：“我小時候應該沒有什麽黑歷史。”
“說你特別摳，讓我別被你壓著要使勁花。”
“這肯定不是我奶奶原話。”宋柏坦誠的說出來，然後翻出自己另一套羊毛衫給楊凡套上，兩人體型不一樣結果楊凡穿著就像是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上衣垮在身上露出半個肩膀，羊毛衫深灰色更是把人襯的皮膚白，場面別提有多香/艷了。宋柏趕緊用被子把人裹好，臉上帶著懊悔道，“讓你不多穿衣服。”
楊凡腆著臉無所謂，反而伸出手臂抱住自己，翻個身和男人面對面，呼吸交織在一起顯得纏綿溫情，他輕聲問：“這都年初二了怎麽沒人到你家拜年啊。”大年初一大家都在家沒問題，可都大年初二了家裏還是沒人串門，他不信宋柏家沒有親戚。
“斷絕關系了。”宋柏語氣很輕說的不鹹不淡，仿佛跟自己沒關系。
“啊？”楊凡倒是昂著頭十分好奇。
冷氣都被帶進被子了，宋柏無奈的把人搓懷裏摟著，“我爺爺是最小的一個孩子，他有上面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我爺爺是軍人你也知道，他和奶奶結婚晚那孩子也要的晚，據說我奶奶生孩子時難產差點沒了命，爺爺就趴在她床頭說咱們就只要這一個孩子，他是個軍人說到做到。”
楊凡被宋柏的氣息包圍，聽得出對方很佩服也很敬重爺爺，他戳了戳男人胸口：“然後呢？”
“說來奇怪，我爺爺的兄弟姐妹生的全是兒子，他們的觀念也覺得男孩重要些，有時家庭聚餐有意無意的就讓奶奶再生一個，可是他們不生了，我媽小時候身子差這又成了一個大缺點，他們就說奶奶只能生女兒生不出兒子。”
楊凡仰起頭：“重男輕女啊。”
宋柏低頭正好親了他一下，嗯了一聲道：“然後爺爺就不跟他們來往了，後來家裏發達了他們也有主動求和但爺爺都不答應，直接從根源處斷絕了關系，那我媽媽輩和我這一輩的就更沒有聯系了。”
“真是個情種。”楊凡傻了會不得不承認被宋忠國感動到了，“好歹是自己兄弟呢。”
“可是他的兄弟議論的是他老婆。”宋柏把楊凡放在外面貪涼的手放進被子捂著，握在手心揉了揉，認真道，“在我這也是同理。”
“別指望我誇你。”手一抽再翻個身，楊凡拿屁股對著他。
宋柏頭埋在楊凡頸部壓抑著笑：“我說的是實話。”
楊凡背對著宋柏心如鼓擂面熱心跳，他的手環在自己腰上，楊凡慢慢摸索著然後十指相扣，肩頭傳來溫熱的觸感，他轉頭一看被吻住了唇。
溫柔繾綣含著小心和憐惜，楊凡屏住呼吸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麽脆弱過，在宋柏懷裏他永遠被護成溫室的花朵，“宋柏……”
宋柏喘著有些粗的呼吸擡手關掉了燈，楊凡身上的味道很清爽，永遠都是涼涼的像是夏日的薄荷。
“凡凡，我們就是你的家人。”
楊凡頭抵著宋柏胸膛，訥訥說：“嗯，我知道。”心裏那個美的呀，他摸黑摟住宋柏脖子吧唧一口親在對方臉上，氣氛盡毀，“每年我們都回來過年，不止過年，平時也要多回來。”
他伏在男人身上呼吸逐漸勻稱，身子軟著但摟住對方脖子的力道卻絲毫不減。
宋柏感覺自己摟著大型貓咪，趁楊凡睡著默默揉了揉肉白面饅頭似的臀，沒多久意識到自己是在乘人之危低聲笑了笑，拉拉被子裹緊楊凡，他小心的翻個身改為摟著：“晚安。”
從初三開始年味變淡，楊凡在家沒事做就跟著宋忠國練太極，姿勢不標準沒少遭白眼，但他每次都是笑著繼續。有句話說的好叫伸手不打笑臉人，宋忠國心裏憋著氣到後來習慣了，到下午竟然和顏悅色的開始指導楊凡，看了看時間他說：“有空和宋柏見見他媽媽。”
楊凡起初沒反應過來，忙說：“我記住了。”
“你身子骨真不硬，在家沒事多和宋柏練練，你看看宋柏的身體多結實。”老臉一板又是要說教，門鈴響了也沒去開，還是沈書林去開的門。
不過這門開的似乎有點久。
“爸，媽，新年快樂。”趙禮民賠著笑把各種保養品放滿了桌子，低聲下氣的彎腰連頭都不敢擡，楊凡陌生的看著他顯然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
宋忠國從見到中年男子的那刻起情緒就開始失控，擡起拐杖直往他身上砸，邊打邊喊。
“你有什麽臉面來這裏，誰是你爸，誰是你媽！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
沈書林哭著要攔老伴，頭發上那朵小紅花在磨蹭中落在了楊凡腳邊。
“你過你的好日子還來這幹嘛，我們全家都不歡迎你！”
老人的聲音伴隨著崩潰和絕望，他們被勾出了那段最傷心的記憶，恨了這麽些年當這人站在面前恨不得把他生生剮掉。
“曼因走了，我不是個好丈夫也不是個好父親，現在我想補償你們，爸，媽，我是真心懇求你們的原諒。”
“原諒？原諒你在我女兒懷孕時出軌找小三，原諒你帶著小三正大光明的進出房子還是原諒你害死了她這個事實！你給我滾！你拿什麽補償，你能把我女兒還給我嗎？我們把曼因交給你的時候你是怎麽承諾的！一朝有錢就得意忘形，我們兩就算是死都不會原諒你，你給我滾出去！”
楊凡看著趙禮民被兩人推出門，緊接著桌上的保養品全都扔在了外面。
和諧溫馨的氣氛頓時變得蕭條傷感，宋忠國一個人進了書房誰都不見，楊凡拿著那朵小紅花輕輕別在了沈書林頭上。
沈書林朝著楊凡抱歉的笑了笑，忍住心底的崩潰嘶啞道：“讓你看笑話了。”
“奶奶，我都知道。”
至此，沈書林撐不住似的坐在沙發上抽泣，她連哭都是壓抑著的，布滿皺紋的手擦拭著眼淚想要恢覆堅強的一面但女兒是她的弱點，她陷入極度悲哀當中，內心痛苦無法表露，絕望著說：“都是造孽啊！”
楊凡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就坐在一邊扶著老人家，面色沈重。
宋柏悄無聲息的跟著趙禮民出去。
趙禮民在車窗中看見後面的兒子頓時面露喜色，哪知轉頭等待他的是一記拳頭。
嘭的一聲直接打在男人左臉。
車中傳來一聲尖叫，只見一個身穿貂皮大衣的富態女人出來誇張的指罵：“你連你爸爸都打！”
宋柏站在一邊，抽出面紙擦擦手冷笑：“帶著小三來媽媽家，這就是你說的懇求原諒。”
女人羞憤難當。
趙禮民揉著左臉怒氣沖沖：“趙柏！”
“帶著你的女人滾出這裏，有些話我說過一次就不想再說第二次，我姓宋不姓趙。”走前淡淡的掃了那女人一眼，他面無表情的看她神情躲閃面露恐懼。
“我不會和你兒子爭家產，你放一百個心。”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